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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作品名称:今宵酒醒何处      作者:青云之信      发布时间:2019-05-19 21:56:26      字数:5091

  冬月十五,临州。
  杏花楼二楼临窗包间里,司马浩云心神不宁地慢慢踱着步。争不可耐的他在昨日已经到达临州了。
  凤菲在一个时辰前找到司马浩云所在的杏花楼。
  司马浩云见到她时稍稍流露了一点惊讶,却没有她所期待的惊喜。
  “小菲?你怎么会在临州?”
  “浩云哥哥,我是从梧州来的。前一阵子,我回了梧州小住了一些时日。如今是准备回京过年的。”凤菲甜甜地说道。凤菲是凤家最小的女儿,年方十七岁,是凤翎最心爱的妹妹,当然,也是司马浩云的小表妹。因为凤翎之故,司马浩云也对凤菲另眼相看,与别的表妹不同。
  “从梧州到京城,为何要拐到临州来?”司马浩云有点奇怪。
  “听说浩云哥哥也要回京,所以,小菲特意前来接上浩云哥哥一起回京的。”凤菲娇笑道。
  司马浩云愣了愣,只是“哦”了一声。她是凤翎的妹子,她要知道他的行踪其实很简单,而且,他的回京的路线也不算太秘密,凤翎要告诉妹子也没什么问题。
  “浩云哥哥,你为何要在临州停留?”她很想问他:你是不是知道小菲要过来接你,所以特意在临州等我的?她满心盼望他是那样回答。
  司马浩云淡淡一笑,说道:“本君要等一个人。”
  她心中剧跳,低声问道:“浩云哥哥要等谁?”
  司马浩云却并不回答,只是默默地走到窗前,向外眺望。已经日薄西山了,小肃怎么还没出现呢?难道他在家里太快活,竟是忘了他们的约定了么?不,也许他忘了他们约在杏花楼,如今正在临州到处找寻吧?司马浩云心中焦虑,很想派人全城搜索阎肃的行踪。
  凤菲的眼睛一直跟着他的身影而转动,当她盯着他半个时辰后,终于,她忍不住了:“浩云哥哥,你坐一会儿吧?你不饿么?让小元子吩咐店家上菜吧?”
  司马浩云淡淡道:“小元子,吩咐店家给凤小姐上菜吧。”
  “是,主君。”
  “浩云哥哥,如果你不吃,小菲也不吃。”凤菲嘟着小嘴,委屈地说。她虽然已经很饿了,但是,她并不想自己一个人吃饭。他到底在等谁呢?那人真的那么重要么?看他那么担心的样子,显然那个人迟到了。而胆敢放当朝太子鸽子的人,楚国上下,又能有谁呢?据她所知,除了楚王,也就只有她那桀骜不驯的三哥凤翎了,但凤翎绝不会那么做的。
  小元子已经吩咐店家给凤小姐上了两个菜了。
  “凤小姐,请先用着。”
  “小元子,浩云哥哥究竟在等什么人呀?”凤菲低声问道。
  小元子看看主君的寂寞背影,微微苦笑:“凤小姐,稍候便知了。”要问此时谁最清楚此刻司马浩云的心情,那就非小元子莫属了!他的主君从昨天起就几乎没有吃过什么东西了,因为吃不下。司马浩云苦苦地盼着和阎肃相见的时候。十五天了,那可不是一般的难啊!他竟是从来也没有经历过这么长的半个月!他提早了一天到达临州,在临州驿馆煎熬了一晚。如今,他满心的只期盼着看到那张俏丽明媚的脸,于他仿佛已经隔绝了千年了!他早就痛定思痛地决定以后绝不能再让阎肃离开他的视线范围了。
  凤菲无可奈何,她知道太子殿下身边的人是绝不敢违逆太子之意的。
  已是申时之末了,在这个寒冷的腊月冬日里,太阳也快要落山了。
  司马浩云已经在窗前呆站了快一个时辰了。小元子默默地守在门前,他不敢发出一点声响,他怕影响了他的主君,他不想让他的主君失望。
  忽然,司马浩云突然从窗口跃了出去,小元子吓了一跳,他想,难道是阎将军来了?他当然不会担心他的主君会在这个二楼跳下而受伤。他的心里隐隐有着不安,他的内心深处总害怕会有什么意外的事情把他的主君伤害了。
  阎肃忽然看到眼前从天而降的一个黑影,急忙把马匹勒住,定神一看,但见一个英俊潇洒的男人站在马前,那是司马浩云,很意外又在意料之中。
  司马浩云走过来,拉着她的缰绳,温柔地看着她:“小肃。”
  阎肃愣了一下,要下马时,司马浩云却伸手抱着她,扶她下马。她心里有点不安,他是太子殿下呀,不是吗?她怎么可以让太子殿下扶下马呢?可是,不管她是否愿意,事情已经发生了,为了不让她自己感觉更尴尬,她马上配合着下了马。
  “小肃!”他情不自禁地想要拥她入怀。
  她慌忙把贴近她的身体推开一些:“大将军,很抱歉,末将来迟了。”不知道为什么,回家这几天,让她加深了自己是一个女人的感觉,她可不能再这么毫无提防了,否则娘亲就要更难过了。
  “小肃,吃饭了么?饿不饿?我可一直都没吃,等了一天了。只等着小肃一起过来才吃的。”司马浩云半埋怨半开心地说着。他今天这一整天都想到了很多很多种可能性了,他甚至已经打算跑去青州接她了。
  “大将军,很抱歉,路上耽搁了一些时候,属下在路上吃了一点干粮了。”阎肃充满歉意地说。她以为大将军会酒足饭饱地在酒楼等着她,所以,她在马背上还赶着啃了几口又干又冷的干粮,只怕到时没时间吃饭了。她却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会等她吃饭的。其实,如果她仔细回忆他平日里是如何对待她的,她就应该会想到,她不在眼前,他根本什么也吃不下。
  “小肃,我可是饿坏了,我们去吃饭吧。”说着,他便拥着她直接上楼去了。他是真的饿坏了,他从昨天开始便没吃什么东西了,心神不宁的他,根本没胃口。如今,他一下子感觉到极度的饥饿。
  阎肃柔顺地听任司马浩云拉着她的手,把她带到楼上包间。她知道,她最好不要有任何其他异议,如果她不想节外生枝的话。
  凤菲吃惊地看到浩云哥哥亲热地拉着一个人走了进来,而那个人竟是……他?!
  阎肃刚走进包间就看到凤菲了,她不禁愣住了:她怎么也在这里?阎肃今天搞到这么晚才到,全是拜她所赐!
  司马浩云连忙解释道:“小肃,这位是凤菲凤小姐,是凤翎的妹妹。”
  阎肃有点茫然地看着他,凤翎是谁?司马浩云才忽然醒悟,阎肃根本不认识凤翎也不知道凤翎何许人。他便附在她耳边轻声道:“凤翎是阅风楼的少当家。”阎肃才恍然地点了点头,心想,难怪这姑娘那么霸道,原来有那么大的靠山在后面撑着呢。
  凤菲惊讶地看到浩云哥哥与那人竟是如此亲昵,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而且,她刚才亲眼看到他从窗口跳下去,竟是为了迎接此人!此人究竟是谁?
  “浩云哥哥,这位公子是?”
  “小菲,这位是阎肃阎公子。”司马浩云亲热地抱着阎肃的肩,微笑道。他是如此高兴,此前的满脸愁容如今已是烟消云散了。他热情地向凤菲介绍着,衷心地希望凤菲也能热情地欢迎他的小肃。
  凤菲咬着牙,轻声道:“原来是阎公子。如果凤菲知道浩云哥哥一直等待着的是阎公子,那么,今日凤菲就不会独自先走了。”她瞪着阎肃,那眼神似乎是想要咬阎肃一口。
  阎肃淡淡地看着她,淡淡说道:“如果阎肃知道凤小姐是赶着来与大将军相会的话,阎肃就会主动把渡船让给凤小姐了。”
  司马浩云听得一头雾水,问道:“小肃,怎么回事?你们之前有见过面么?渡船又是怎么回事?”
  凤菲急忙说道:“浩云哥哥,今日,小菲在黄沙渡口临时征用了一艘民船,也是为了早点来见浩云哥哥的,只是没有想到,阎公子也是想用那艘民船……如果小菲知道阎公子也是来见浩云哥哥的话,小菲一定会邀上阎公子一道的……”官家临时征用民船本就是小事,何况是凤家的千金要用船呢?而贵族小姐出行,怎么能随便与陌生男人一起呢?于礼于道都不合适。所以,她不邀请这个男人一起渡河也是理所应当的。
  司马浩云却在瞬间明白了,大概是阎肃先找到的船,却让凤菲“征用”了,所以阎肃才拖到那么晚才来到,所以他才眼巴巴地等了这么久。他心里冒火,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温柔地看着阎肃,以示安抚。
  阎肃只是冷冷地看着凤菲,默然不语。
  今日在黄沙渡,因天气不好,一大早江上便大雾迷漫,没有什么渡船肯载他们过江,何况他们还有两匹坐骑,一般的小船也不合适。找了半天,李忠好不容易找到了一艘合适的渡船,船家刚好准备过对岸探亲,便答应顺便载上他们,也能赚一程的船费。但阎肃的马没有乘过船,有点惊慌,李忠耐心地哄它上船之际,却忽然冲上来一帮男女,其中为首之人高声道:“此船已被官家征用,闲杂人等,统统回避!”李忠上前与他理论,却被那人推倒在地。几名家奴更是上前把李忠团团围住,喊打喊杀的。已经先上船的阎肃见此情景,急忙下船去看个究竟。
  那为首之人似是管家模样,看到阎肃走过来,看她容貌俊秀,衣装精致,度其气质也非普通人,便止住那几名家奴,对阎肃说道:“这位公子,多有得罪了。还请好好管教管教你家的奴才,莫要不识抬举。”
  阎肃冷冷地看看他,上前把李忠扶起:“李叔,你没事吧?”“公子,我没事。”
  那些人却已不管他们了,纷纷地往船上搬箱笼物件。
  阎肃也不禁火了,冷笑道:“你们家主人是谁?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如此横行霸道!”
  那为首之人冷笑道:“这位公子,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劝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否则,就算你上京登门谢罪,只怕也难进其门。”
  阎肃冷笑道:“原来贵主人是京中大宅之门。哼,既是京中豪门,难道贵主人就没有教导过你们,什么叫做‘先来后到’?什么叫做‘以礼待人’么?”
  “哼,这位公子,别以为读了几天圣贤之书就可以开坛论教了。你难道不知道‘以礼待人’也要看看那人是何人么?”
  “原来如此,本公子倒要看看,贵主人竟是如此教导你们狗眼看人低的么?”
  那人怒极而笑:“哈哈,就凭你们这两个?居然敢惊动我家主人?哼,看来不给你们松松骨头是不会长记性的了。来人啊——”立刻就有数名家奴应声而来。把他们两人团团围住。
  “都说‘打狗需看主人面’,那么,本公子倒要看看,打完狗之后,是否能看到主人面?”阎肃冷冷地看着他们,手按剑柄,打算用剑鞘当棍,稍为惩戒一下这帮恶奴。李忠大为担心,就凭他和公子两人,怎么敌得过对方人多势众?
  正在这时,又一群人过来了,围在其中的是一顶软轿。
  “童仁,都安排好了么?”从软轿中传出一声软软的娇语。
  那人忙向软轿低头躬身道:“回禀小姐,船已安排妥当了,只是船身较小,只能分批渡江了。”
  “既是如此,那本小姐先过去,你们分为两批,随后再来吧。”
  “是,小姐。”跟在软轿旁的婢女仆妇齐声应着。
  童仁见小姐来了,不敢怠慢,也无暇顾及阎肃二人了,便指挥着家奴们服侍小姐上船。阎肃冷笑一声,大步走上前,对软轿里的人拱手道:“这位小姐,且慢!”
  婢仆们大吃一惊,一名奶娘模样的妇人喝道:“何方小子,不得无礼。”
  “何事?”轿中人问。
  “这位小姐,你可知道这艘船是怎么来的么?”阎肃说道。
  “童仁?”
  “回小姐,此人不识抬举,要与我等争用这艘民船。”童仁急忙分辩道。
  “这艘船分明是本公子的家人先雇上的,你们强行夺去,把本公子的家人推倒在地,如今居然还恶人先告状?难道你家小姐是如此教导下人的么?”
  软轿的轿帘慢慢拉起,轿中端坐着一位美丽的少女。她有点愠怒地瞪了童仁一眼。
  童仁急忙跪在地上:“小姐,江上大雾,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渡船,如今此船正合使用。如今之计,只能先征用此船,否则,只怕小姐今日也无法渡江了。”
  那少女不禁脸露焦急之色,她沉默了一下,便说道:“童仁,取一百两银子给这位公子的家人,就当是赔给他们的损失。本小姐今日必须渡江。”说完,她看也不看阎肃一眼,便吩咐起轿上船。
  阎肃一时气在当场,她本来还想着,如果对方态度和缓一些,那么就提议一起渡江,反正她并不介意和别人一起乘坐渡船的。之前冲突之事也就既往不咎,一笔带过了。然而,对方不仅并没有任何“不好意思”,还以一百两银子打发她,似乎她根本没有见过银子一般。包这艘船过江本来也无需半两银子,一百两银,那她真是大发了。而且,对方完全没有想过,他们是可以“一起”乘船过江的!
  “等等!”阎肃大声道。
  那少女冷冷地瞪着她:“本小姐今日必须征用此船,公子还是请另外再找船吧。如果一百两不够,那本小姐再给你四百两,一共五百两,够你去买几艘新船了。”
  “这位小姐,做人要讲讲道理,你以为有钱有势就可以拥有一切了吧?难道这就是你家的家训吗?”阎肃冷笑道,“可惜本公子还不缺你这点银子!”
  凤菲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敢当面跟她抬杠顶撞的,粉脸气得发白。她怒道:“五百两银子,你要也罢,不要也罢,本小姐今日一定要征用此船。本小姐没时间跟你在此啰嗦!耽误了本小姐的正事,你担当得起吗?童仁,起轿!”说完,她一跺脚,轿夫马上起轿,快步向船上走去。同时,童仁也马上带了几名家奴拦在阎肃的面前,似乎担心她会强行冲上船。
  阎肃气得想要拔剑,李忠急忙抓着她的剑鞘,低声恳求道:“公子,人众我寡,还是算了吧!船还可以再找,不必跟这些人致气!”阎肃看看李忠一脸的担心和惊慌,他更害怕的应该是他的公子暴露了身份吧!阎肃叹了口气,只得强忍怒火,瞪着那些人渐渐走远了。
  结果,他们却再找不到能渡江的船了,直等到午时之后,雾散尽了,才终于有船肯出来了。他们误了半天的路程,过了江后便努力赶路,也不敢在半路上停下找店歇息、吃饭了。当他们终于赶在临州城关城门前进了城,阎肃才松了一口气,李忠更是松了一口气,他比他的公子更担心赶不上,因为他既担心不能赶在天黑前进城他们要在荒郊野岭找地方落脚让公子处于危险之中,他又担心如果迟到了惹恼了大将军的话不知道那大将军会如何惩罚他的公子,他更担心会辜负了夫人的重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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