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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捉奸

作品名称:柔美圆      作者:牛心山      发布时间:2019-05-09 19:42:01      字数:6108

  艳阳高照,热浪难耐,高温只几天的功夫就把麦子烤熟了,高家村迎来了地震后第一个麦收。去秋雨多,麦子种得迟,长势不好,眼看又是一个减产年。麦收时节风情园建设工地放了假,宋大炮他们都回家去收麦,只有一人看工地。杨副主任不用到工地上班,在家收麦子。高家村山地多,要靠人工割麦,收麦进度慢,镇上要他每天汇报麦收进度,他就现编现报今天割了多少麦子,拉了多少麦子,种了多少豆子、糜谷、荞麦、晚玉米,把收集进度的干部哄得滴溜眼转,说他报的进度准确。他也就吹起来,说自己的进度是从组上统计来的,没有一点水分。今年麦收期间雨水少,10多天就结束了,但是,持续的高温干旱使刚播种的农作物出不了苗,早玉米的叶子也在太阳照射下卷了起来,烤烟好像包包菜一样,只有在早晚才敢展开叶子。县上发出了抗旱保苗的通知,镇上派干部下乡抓落实,但高家村没有水浇地,干部下来也是转一转打打牌。
  王小六的水泥路建设工地原先说好在麦收期间不停,给民工一天发50元,但是,高乱乱媳妇死了,他要割麦子,一些民工也说麦多脑焦了,你就是给100元也不干。只有3、5个人愿意干活,人少拉不开栓也就停了。王小六没有麦子,他一个人看工地,麦收一完,就去找高乱乱上工。高乱乱正在晒麦子,他说:“往年把麦子一收我就不管了,有媳妇晒哩,今年要我晒,出出进进没人搭手,忙不过来,我不干了。”
  王小六觉得高乱乱给他领工让人省了不少心,他要是不干,劳力也不好组织,就说:“你有实际困难我也知道,我还是希望你帮人帮到底。你不用按时上下工,只要给我把人组织好,可以去晒你的麦子。”
  “这怕不好吧。”高乱乱说。
  “有啥不好的,咱哥儿们吗,就是给你白给点钱有啥不可的。”王小六说:“今天就去联系民工,明天上工。”
  “那好,我把麦子晒好就去。”高乱乱说完,往晒场上抱袋子倒麦子,王小六用晒爬往开拉麦。
  王小六帮高乱乱晒好麦子,又来找杨副主任说开工的事,到了他家里,见他和包村干部称麦袋子,就问:“你们这是干什么?要卖麦啊。”
  “卖什么麦,是翻称哩,看看今年到底是增产还是减产。”杨副主任说。
  “增产减产都在你包里,又没人跟你要公购粮。”王小六说。
  “镇上让报增产哩,根据我家碾的麦看是减产,镇上不信,我领包村干部翻几家粮食看看是不是增产。”杨副主任说。
  “这也不怪镇上领导,县上让报增产,你不报不行,你没看中央新闻联播吗,麦还没收就说,通过卫星遥感技术测定,全国小麦主产区又是一个丰收年,比去年增产两成多。”张司法笑着说。
  “上边都说了是增产,你不报增产对不起领导啊。”杨副主任说:“十足的官僚主义。”
  “这也没办法,去年我在大王村包村,人家让报小麦产量,我到一些户做了调查,都说是减产。我还不信,又选了上中下3个类型一家一家过称,结果和群众说法一致。在机关大会上,别人都汇报的是增产,只有我汇报的是减产。下来后胡书记把我叫到他办公室一顿好训,说我是榆木脑袋不开窍,和上边对着干哩。全国形势一片大好,就是你要放一股毒气。”
  “后来呢?”王小六问。
  “后来,别人都休假去了,让我去村上重新统计。我再不那么瓜了,走到半路上按要求捏摸了数字回家休假。周一给胡书记汇报后,她高兴的在机关大会上表扬我说‘老张同志是靠得住的好干部,他这周没休礼拜天,在村上核查小麦产量,纠正了村上瞒报问题’。”
  张司法的话惹得大家哈哈大笑,王小六说:“那你们今天要是翻成减产,岂不是要让包村干部坐洋腊吗?”
  “坐不了洋腊。”张司法说:“我看人家怎么汇报,我就怎么汇报,减产能咋么吗增产能咋么,增产了国家不收,减产了国家不给,不就是数字游戏保官翅吗。”
  “当领导的好大喜功,害苦了老百姓啊。就说烤烟吧,上边给领导有好处,他们就狠劲抓,起垄覆膜时正值种玉米,叫群众都停种玉米覆烟膜,咱们又是给老百姓下话又是发补贴才应付过去。割麦时,镇上又说烟地有草,让停下割麦去锄草,咱们给群众一说,人家就骂咱们是吃下淌粮食的,麦多脑都焦了不抓割麦是瞎胡闹。”
  “我看你们也没停下割麦啊。”王小六说。
  “这回我们没理镇上,收黄天哩,就是胡主席让去锄草都不好使。”杨副主任说。
  “目前的问题是官场腐败,分配不公,这都是社会不稳定因素。官场腐败不只是经济上,政治上大量存在。比如说搞形象工程糊弄上级,在公路边修遮羞墙,栽迎宾树,把石山用油漆染绿上报荒山绿化。下级知道上级检查时不下车,就把点选在公路边上,让他们座在车上转,隔着玻璃看,招待有酒饭,洗脚房里玩,小姐全程服务,官员前呼后拥,这么重视的能不说好吗。”张司法说。
  说着话,杨副主任家的粮食翻完了,麦不太干,折了称计算减产一半。“你看看,我感觉是跟前年相比少一半吗。今年就没割下麦间,一亩地前年要拉5架子车,今年拉3架子车。碾下一装袋子太明显了,前年一亩地是8袋子,今年是3袋多一点。”杨副主任说。
  “这跟去秋雨多种不上麦子,推迟了日子有关。”张司法说。
  “是有关,但是关系不大,高秀芝家的麦子种的早,我问了他爸,也是减产,一亩地打个5袋子。”杨副主任说:“我看主要是春夏连旱造成了小麦减产,人常说,麦吃3、9月,9月雨多,3月不下雨也是白搭。”
  “麦吃九九八十一场雨,也就是说,8月9月10月正月都要下透雨才能高产,也主要是一冬无雪,春雨又缺,分蘖不好,籽粒瘦小。我看秋田作物也好不到哪里去,人常说,场里没芽的,地里没收的,也就是说,割麦碾场不下雨,秋田长不好。豆子都种上10几天了还不出苗,我刨开一看,地干的都成面面土了,一点墒都没有,那会出苗啊。”张司法说。
  “不下雨对我们有好处,打路干燥,让我把路打好了下个七七四十九天都不抱怨。”王小六笑着说。
  “看把你鬼的,明天就开始下雨。”杨副主任说。
  “下雨我也不怕,路有20天就完成了。”王小六说:“明天下雨也要开工。”
  “人都说好了?”杨副主任问。
  “高乱乱说去了,估计问题不大。”王小六说。
  “高乱乱的媳妇死了,把他整下了,孩子要上学,里外一个人不容易。”杨副主任说。
  “我看他跟往常一样,有说有笑的,不像死了媳妇的人。”王小六说。
  “高乱乱那人欢乐,天塌下来也不管,别说死了媳妇,就是死了儿子也一样欢乐,这回给他腾宽展了。”杨副主任挤了一下眼睛。
  “什么意思?好像话里有话?”王小六说。
  “我也听不懂,好像嫌她死的迟了。”刘邦劳说。
  “高乱乱和高支书他兄弟媳妇有一腿,你们没细看吗,那两个孩子像乱乱。”杨副主任说。
  “那个兄弟?”张司法问。
  “高自水。”杨副主任说。
  “他没在家里?”张司法问。
  “经常在外打工,过年才回来。”杨副主任说。
  “留守妇女红杏出墙的事多的是,不奇怪,也是生理需要吗。但是,弄不好也容易离婚,这是农村离婚率高的原因之一。”张司法说。
  “妇女解放运动从头开始,烫发头、低胸、露肚皮,以后会从脚结束。”杨副主任说。
  “怎么会从脚结束呢?”刘邦劳问。
  “穿马靴啊。”杨副主任哈哈大笑。
  张司法说:“听说你们村上这号事多,我就听高自泉说过这样一句话,叫,能要一个卖货客,不要一个奈何客。看来你们村的男人在这事上不计较。”
  “说的什么话吗,那个男人不计较,除非他脑子有病。”杨副主任说。
  “听说高乱乱给媳妇过的事大的很,还开了追悼会。”张司法问。
  “就是大啊,人家有16万元,不感谢媳妇心里不安啊。”杨副主任说:“高支书写的悼词,其中有句话非常好。‘生的伟大,死的及时’,可惜宋老板在致悼词的时候没有念出来。”
  “宋老板给致悼词了?”刘邦劳问。
  “是他们的民工吗,这就体现出了一种关爱,也是收卖人心的做法。”张司法说。
  “宋老板的那个钱出的冤枉,当时又没摔死,20多天后死了,谁知道是怎么死的,不赔也说的过去。”王小六说。
  “屁话,宋老板冤枉什么了,他在高家村赚到了钱,在他的工地上出了事故,不赔能过去吗?高乱乱媳妇如果不是民工,他会赔吗?你不如宋老板,如果是你,头早打烂了。”杨副主任愤怒地说。
  说笑的场面冷了下来,杨副主任领着包村干部去了其他人家,王小六悄悄地走了。
  高秀芝的婚事让高和气时时牵挂,至今也没有着落,他经常为此烦恼。现在又风言风语传说她和高自泉相好,使他更加烦恼。他总觉得,走在路上似乎有人指点他,看见别人聚一块说话,似乎也在议论他。他一回到家里就给老婆发脾气说:“咱们抓下的女儿,给咱把人丢尽了,都是你惯的,要是听我的,她早嫁人了,哪有今天。”
  “你又听到了什么?乱发脾气,我的女儿我知道,她不是那号人。”老婆说。
  “你一天在屋里不出去知道啥,人家都把我的脊梁骨戳透了。”
  “也真是的,你管好自己。女儿大了,她自己的事自己拿主意。”
  “看来你真是闷在鼓里,今儿秀芝回来,你好好问问她,我不好插手。”
  “到底什么事?你给我说明白。”
  “人家说,她要嫁高自泉。”
  “我的天呐,这不是乱套了吗?他们是亲兄妹啊。”
  “什么亲兄妹,谁不知道秀芝是我们在路上拾的。”
  “拾的也是亲兄妹,那是不可能的事。”
  “我也不信,你问问,没有就好,有的话赶紧找个女婿嫁了。等弄出事来,我可丢不起那个人啊。”
  秀芝娘就在心里一直牵挂这事,时时盼望秀芝回来,可她就是不回来,到晚上十点多才回家。秀芝娘等她洗脚要睡的时候,到她的睡处说话,她第一次和女儿睡在一起谈心。秀芝听娘说要和她谈婚事,就说:“我给你说过多少回了,谈其它事行,谈婚事免了。”
  “你要在家里呆一辈子吗?”
  “你们嫌弃我,要赶我走?”
  “不是嫌弃你,我们也舍不得你啊,但是,女儿是要嫁人的,不嫁人别人笑话。”
  “我就是不嫁,谁爱笑话笑话去。”
  “你愿意在家也行,咱们捡合适的给你招一个女婿。”
  “我说过,我还小,婚事暂时不考虑。”
  “你是不是看上村里谁了?”
  “没有。”
  “你说老实话。”
  “妈,真的没有。”
  “我不相信,你肯定是有人了,就是要瞒着我们。”
  “妈,你听到了什么?”
  “我…你让我怎么说呢,我都不好开口。”
  “你不好开口,我来说,是不是说我和高自泉好了。”
  “你们真的好了?”
  “妈,你别听人家瞎说,我们是兄妹,我们在一起工作时间多了,就有人说我们的闲话。那都是一些别有用心的人造的谣言,他们想破坏我们家族关系。他们见高自泉抓新农村建设有了成绩就不服气,想从正面打垮他办不到,就故意制造花边新闻。你难道不相信你女儿吗?女儿是清白的,我敢拿性命担保。”高秀芝说出这话后,心里直打鼓,她没想到妈会知道这事。
  “我能不相信我的女儿吗?”秀芝娘脑子太简单了,她把晚上和女儿的谈话一五一十的给高和气说了,还赌咒发誓地说女儿有多清白。高和气也就相信了女儿,他也不盼望女儿有点绯闻。只是对女儿晚上的行动作了规定,12点前必须回家,要是不回来,就去找。
  高秀芝对高自泉说了父母对他们相好的反应,高自泉说:“以后咱们注意点,如果让小凤知道就麻烦了。”
  “如果知道,她会怎么样?”高秀芝问。
  “寻死觅活。”高自泉说。
  “只要他不在人多处闹就不怕。”高秀芝说。
  “这也难说,她一闹,我们丢人不说,我也会离开村上回镇上去。”高自泉说:“我不想要这个结果,我还想干点事业,给儿孙后辈留点念想。”
  刘邦劳对他们的绯闻很感性趣,一心想把绯闻闹大,让高自泉尝尝乱爱的滋味。一天,他对杨副主任说:“高自泉独断专行,在风情园工程中弄了不少事,只亏了你们几个副职。听说他和高秀芝骑的摩托车是宋老板送的。”
  “是啊,人家是一把手,谁把人家有啥办法。”杨副主任说。
  “怎么没有办法,你如果想弄他,我就有办法。”刘邦劳说。
  “要是弄不倒,打不了野狐反弄一身骚划不来。”杨副主任说。
  “你这人怎么那么的没有信心呢?要自信,毛主席说过,‘自信人生二百年,会当水击三千里’。”刘邦劳鼓动着。
  “高自泉和上边通着呢,弄不倒。”杨副主任说。
  “那不一定,只要你按我说的去做,他就是纸老虎。那时,支书就是你的。”刘邦劳说。
  “那就不防试试。”杨副主任想了想说,他早就有弄倒高自泉的想法,只是条件不成熟没有动手,这会儿有刘邦劳搭手,心动起来。刘邦劳就对他如此这般的安排了一番。
  晚上开罢干部会议,刘邦劳说镇上有事就回去了,张司法去县上开会没来村上,村委会值班没人。高自泉看了值班表,该高秀芝了,就对她说:“你要是有事,我来值班。”
  “还是我值班吧,有个材料要写,你得指点一下。”高秀芝说完,就去了值班室。其余干部见人家有事,都回去了。
  高自泉和高秀芝在值班室写材料,到11点灯还在亮着,外边的刘邦劳却等的不耐烦了,他想:人家是不是已经睡在一起了。他悄悄地走到值班室窗户外边一看,见高秀芝写材料,高自泉看书,床上的被子铺开了。他怕人家发现,又退了回来。杨副主任叫了3个和高自泉有矛盾的人在村委会院墙根下蹲着,单等屋子里灯灭上去抓个现行。高自泉看了一会书,对高秀芝说:“我还有事要回去,你早点睡吧。”
  高自泉走后,刘邦劳的心就动了起来,他对高秀芝想望已久,至今对谈恋爱时没有上手耿耿于怀,见机会到了,就冲动起来,悄悄推门进去拉灭灯,一下子把她抱到床上。高秀芝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坏了,她问:“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刘邦劳也不说话,压着她边亲吻边撕扯着脱她的衣服,高秀芝被压得喘不过起来。翻又翻不过身,她哀求说:“你是谁,你要干这事,也要让我愿意啊,你不怕我告你强奸吗?”
  刘邦劳不听她的唠叨,只管按自己的思维去做。杨副主任他们见屋子里的灯灭了,又等了等才闯进屋子,拿手电照着床上叠在一起的人大骂着:“你狗日的还有今天,捆了给我打。”
  那几个人就用麻袋扣在那人的头上,把他拉下高秀芝肚子就打。那人起初不啃声,被他们打得招架不住的时候就说:“你们搞错了,我是小刘。”
  杨副主任听说是小刘,让停手,去找开关。灯亮了,他拿开那人头上的麻袋一看,果然是刘邦劳,就说:“原来你也是个色货。”
  刘邦劳不好意思地低了头,匆匆跑了出去。高秀芝的衣服被刘邦劳撕破了几处,牛仔裤子上的扣子也拉掉了,裤子退到了腿弯,她赶紧拉被子盖住。她见杨副主任和几个村民站在屋子,觉得委屈,不由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骂:“刘邦劳你个挨刀货,你欺负人不是装下的,你迟早会被老天爷收了。”
  杨副主任安慰高秀芝说:“真没想到小刘会干出这事,你不要哭了,我明天就去找胡书记,赶走他。”
  “天爷,我的名声都毁在他的手里了。”高秀芝哭得更厉害了。
  这时候,高和气出现了,他问明事由,找刘邦劳不见,就说:“咱们回去,明天再说。”
  高和气领着女儿走后,杨副主任对那几个村民说:“刘邦劳这个王八蛋,还说人家东着哩西着哩,他自己先不正展,真没想到啊。”
  “要是我们迟来一步,高秀芝就完了。”一个村民说。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杨副主任说。
  第二天,高自泉知道了这件事,他找秀芝安慰一番,刚要离开,高和气从外边回来了,他对高自泉说:“姑娘家一个人值的什么班啊,真是的。要不是杨副主任来得及时,就要出大事。”
  “爸爸,你不要胡怪人家。”高秀芝说。
  “怎么不怪他,我听说是自泉安排你值班的,他一个大男人,为什么不值班?我看是故意整你,村上的事咱不干了,以后也不许你去村上。”高和气生气地说。以他往年的脾气,非找刘邦劳算账不可,但老婆劝他说把事情闹大对女儿不好,也就罢了。
  高自泉给叔叔检讨了几句,就去了镇上,他找刘邦劳不见,对胡书记说:“包村干部刘邦劳我们村不要了,让张司法一个来就行了。”
  “为什么?”胡媚子问。
  “他在村上不干事,捣事,我们村不欢迎这样的人。”高自泉编了个理由,胡媚子答应调回刘邦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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