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工地死人事件

　　地震给人们带来了灾难，也带来了商机。国家投入大量资金帮助灾区人民灾后重建，恢复生产。建材也就紧张起来，商家纷纷涨价。县政府出台最高限价文件，却把没有涨到位的建材价格涨到了最高限价。每千块红砖从190元涨到了260元，钢材从每吨2千多元涨到了4千多元。人工也涨了，大工一天80元，小工40元。到处是建房工地，到处短缺匠人。宋大炮和东风砖厂订的砖价是175元，现在人家要260元，还要现钱，不给现钱不发砖。他和人家讲理，人家说：“要执行合同好办，只要你让县政府把限价文件收回去，我就执行合同。”
　　宋大炮说：“你这不是抬杠吗。你要涨价，原先拉的砖我不开钱。”
　　“我大概算了一下，你不拉也行，你们的预付款还剩几万，我们给你退钱。”
　　“那就按175拉完吧。”
　　“要拉就是260元，不拉算了。”
　　他回头去找和高家村原先订过砖的老板恢复合同，人家根本就不理他说：“当初你要毁约，我给你下话，现在你要续约我不听你下的话。我的砖不是卖不了，而是皇帝的女儿不愁嫁。只要你给260元现钱，你就拉，否则免谈。”
　　宋大炮找高自泉协调，高自泉说：“你还没有看到目前的形势，听说四川的砖都300多了还没有货，咱们这里的砖都上火车去了四川，如果现在不订，有两个问题，一个是无砖供应，二一个是还要涨价。”
　　“不会吧，砖价都这么高了，还涨啊？”宋大炮说。
　　“现在的世界，许多事情都是未知数，都有可能发生。像砖价，谁能想到会涨到260元？要是早知道，就贷几十万卖了砖放下赚钱。”高自泉说：“你人太鬼大了，不和人家签书面合同，口头协议人家不算数就是不算数，你能把人家怎么样啊。”
　　“我是交过定金的，他们不讲信用。”
　　“包砖厂的都是农民，农民眼光短浅，讲了信用就亏大了，谁对钱有仇啊。不讲信用是他们的特点，再说了，砖厂也是几年一发包，逮住机会就要捞一把。如果你和他们签个书面合同，他要涨价就去打官司，法院会支持你们的。”
　　“你和砖厂老板熟，给我们说说，240元要是行，就签个合同订死。”
　　“那好吧，我试试看。”高自泉和砖厂老板在电话上说价，人家最少要250元，宋大炮怕以后再涨价，就和砖厂老板订了200万块砖，先付一半价款，其余拉完结算。200万砖要付25万预付金，宋大炮要高自泉付工程款，也好去签订合同。
　　“已经给你们付了100多万，大多数房子主体还没完成，等完成了付你们70%的工程款，这是说好的吗。”高自泉说。
　　“你看啊，原先建材没有涨价，我们还可以欠下材料，现在建材紧张，人家都要现钱，没有钱就要停工。灾后重建工期又逼的紧，你再给我们100万。”
　　“不好办，咱们说的是主体建成付款70%，你们才建好50座，还有80座主体未完工。”
　　“是50座，不是80座，总共100座，后加的30座没在这个里边算。”
　　“就按你说的100座算，也是一半，我不可能付款，你们另想办法吧。”
　　“我们那里有办法啊，为了你们的工程，我们已经投入了400多万，把贷下的工程款给我们吧。”
　　“为了加快工程进度，先给你们50座房70%的价款，现在就去打钱。”高自泉想了想说。
　　“那可是350万啊，你们有那么多钱吗？”宋大炮吃惊的问。
　　“怎么没有，350万减去已付的100万是250万，我们贷了260万，还剩10万。”高自泉说。
　　“怎么，要扣预付款？”宋大炮问。
　　“你一定要70%，就要扣预付款，这是道理。”
　　“算了，扣就扣吧，今天能打款吗？”
　　“行啊。”高自泉叫来高秀芝，坐项目部的车去了柔水街道。信用社还是打不到农行的账上，他们又去了县城。西门口很热闹，广场上搭了不少防震棚，老远看去五彩斑斓的好像唱大戏。他们从信用联社向农行转了250万元，拿着汇票去农行转到自己账上，提取了10万元现金。办完转款，宋大炮请他们去“星期五酒店”吃饭，上了8个凉菜，1盘辣子鸡，高自泉不喝酒，就上了饮料。
　　王丽娜坐在高自泉身边，不断给他夹鸡肉，高秀芝瞪她，她不理睬，就把鸡肉夹回盘中说：“高支书吃鸡肉过敏。”
　　“哪看是什么鸡了，母鸡他最爱吃了，尤其是野鸡。”宋大炮嬉笑着说。
　　“这是公鸡肉。”高秀芝没有理解宋大炮的话中话。
　　“我看看是什么鸡。”宋大炮夹了一块尝了一口说：“是母鸡肉，你不信问问服务员。”
　　“服务员，你说这是什么鸡肉？”服务员一直在门口，高秀芝问。
　　“母鸡。”宋大炮向她使眼色，她笑一笑回答。
　　“高书记是吃母鸡肉的高手，给你一个鸡大腿。”王丽娜听出了话中话，夹了鸡腿肉放在他的小碟子里。
　　“这是鸡胸部，高书记也喜欢。”宋大炮夹了鸡胸部肉给高自泉。
　　高秀芝见他们二人都夹，也不好拦挡，就随便夹了一块鸡肉放在高自泉的盘子。宋大炮笑着说：“夹错了，高书记不喜欢鸡屁股。”
　　“一样，一样。”高自泉明白他们是开玩笑，为了活跃气氛就笑着说：“是鸡肉我就喜欢。”
　　“真是一样啊，母鸡屁股和那个地方在一起，吃了大补。”宋大炮哈哈大笑，高自泉也笑了，高秀芝听明白了，脸一红不夹肉了。
　　吃罢饭，宋大炮买了水果、奶粉等礼品和高自泉他们一块去了县医院看望了高乱乱的媳妇，她在风情园工地干活，嫌下边干活吃力就在脚手架上供大工，地震那天她们刚上工，房子摆动时有人喊“房子塌了”，上边人就从梯子上往下溜，有人干脆从二道架上跳了下来。高乱乱媳妇从梯子上下到离地1米多时心里一慌掉了下来，当时没有什么感觉，过了3天觉得身体不舒服，去医院检查也没有大的问题，医生让住院观察几天。从医院出来，宋大炮叫车开到了一家太子摩托车专门店，他问高自泉、高秀芝喜欢不喜欢摩托车。高自泉问：“你给买吗？”
　　“你说喜不喜欢，如果喜欢我就给你们买。”宋大炮说。
　　“当然喜欢了，现在时兴摩托车，你买我就要。”高自泉说。
　　“要大车还是弯弯梁？”宋大炮问。
　　“弯弯梁吧。”高自泉说：“女人骑弯弯梁安全。”
　　“那就弯弯梁。”宋大炮走进店问：“弯弯梁多钱一辆？”
　　“3400元，搭一个头盔。”店主说。
　　“3200推两个行吗？”宋大炮问。
　　“一个3400元，两个6800元，3200怎么能推两个，开玩笑呢。”店主说。
　　“你把话没听清楚，我是说，每个3200元，一共推两个。”宋大炮解释。
　　“这样不行，3300元，你要就推走。”店主说。
　　几个人磨了一会价，人家再不少了，就交了6600元。宋大炮把车钥匙交给高自泉和高秀芝，让他俩骑车回去。高自泉说：“我骑过车，没问题。秀芝是外行，你们谁给骑回去。”
　　“我骑，我有驾照。”王丽娜说着，跟高秀芝要车钥匙，高秀芝本不想给，又一想，自己没能耐骑，不让她骑咋办，迟疑了一下就给了。
　　高秀芝对高自泉说：“骑慢一点。”然后上了车，宋大炮让司机开车。高秀芝把着车窗一直看得汽车走远看不见为止。
　　高秀芝他们走后，高自泉和王丽娜骑上加了试车油的摩托车到了加油站，王丽娜出钱把油加满，就朝高家村方向奔驰。俩个人一前一后，拉开距离，车速不是很快。高自泉这几年没有骑过摩托车，只骑20码。王丽娜在市区时经常骑车，手熟，骑了老远回头看不见高自泉，以为出了事故，又返回来。她对高自泉说：“你才不熟啊，你走头里，我在后边也好照应，不然把你丢了，高秀芝问我要人咋办。”
　　“你说什么啊?”高自泉脸红了起来。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们俩个关系不正常。”王丽娜笑着说。
　　“你胡说什么啊，她是我妹妹。”高自泉狡辩。
　　“我知道是你妹妹，但现实中哥妹恋多的是，你们的关系不是一般，已经超出了兄妹关系，要小心哩。”王丽娜说完骑车走了。高自泉心里不是滋味，想想高秀芝今天的表现也是入眼，又是阻止王丽娜夹菜，又要给他夹菜，还叫宋大炮笑话了一阵子。多亏今天人少，也都是宋大炮的人，要是有村上人参与，回去还不打了锣啊。不行，要对高秀芝说说，以后在人多处学鬼大一点，私人感情这个事要藏而不露。
　　“快走啊。”王丽娜走了一截子回头看到高自泉还站在那里，就停下来喊他。
　　“来了。”王丽娜的喊声把他拉回，高自泉发动摩托向她驶去。
　　宋大炮有了钱就和砖厂老板签订了200万块砖的合同，预付25万元定金。
　　风情园建设项目部门口围满了人，有人哭叫，有人乱嚷，有人打门，宋大炮紧关门窗不敢打开，端怕把死人抬进屋里，他打电话叫高自泉赶紧来。高自泉也不知道是什么事，骑摩托赶到了工地。老远看见项目部门前人头攒动，整个工地几乎都停了。他把摩托车停在一边，走到人群外围高喊着：“什么事啊，让我进去。”
　　人们见高自泉来了，纷纷让开一条道。高自泉走到跟前，看到一具尸体横放在门口，高乱乱的两个孩子头上勒着孝布，高乱乱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叫骂：“我媳妇给你们干活，从房上跌下来摔死了，你还说你们没有责任，你赔我媳妇啊，赔我媳妇。”
　　“先别哭，让我把事情搞清楚再说。”高自泉劝道。
　　“这还不清楚吗，人都死在地上了。高支书，你可要为我做主啊。”高乱乱哭着说，其他人在一边帮腔。
　　“我当然要为村民做主了，你先别哭，把尸体挪开让我进去。”高自泉说着掀开被单看了死人一眼，那的确是高乱乱的媳妇，前天他们在医院看她时还是好好的，怎么只隔了一天说死就死了？
　　“不挪，你从上边跳过去。”高乱乱说。
　　“那是对死人的不尊，挪开。”高自泉说。
　　“不挪，我怕宋大炮跑了。”高乱乱说。
　　“跑了人，能跑了事吗，你挪开，不挪我就走了。”高自泉说着要走，高乱乱才答应挪开，几个人把尸体抬到一边。高自泉对门口围着的人说：“大家都干活去，这事有我来管，放心吧，我会给大家一个满意交待的。”
　　人们都干活去了，这里只留下高乱乱家几个亲属。高自泉让宋大炮开了门，把几个拿事的亲属叫到项目部，问人死前后的事情。
　　原来，高乱乱媳妇在工地干活，她下午来的迟，人家都上了架。她刚扒着梯子上到2米左右就发现墙摆动，上边的人喊着“房要倒了，赶紧跑”。她急忙下梯子，下到一米左右时心里一慌，踏散脚了就掉了下去。她爬起来拍了拍土说：“我的妈呀，把人吓死了。”
　　这时候宋大炮走过来喊着：“地震了，为防止余震，都不要上房，在下边干活。”
　　高乱乱媳妇在工地干了一下午活儿也没感觉到什么，第二天照常上班，只是感觉心慌意乱干活无力。第三天，高乱乱领她去县医院看病，虽然没检查出什么大病，但她觉得身体不得劲，医生让她住院观察。她住在医院里，自我感觉一天不如一天，她娘对高乱乱说：“光住院我看不顶事，吃药又不认，你叫人安个土。”医生也建议他们从邪处下手。高乱乱就叫杨先生安了土，但她的病一天好一天坏的不怎么见功。前天高自泉他们去时似乎有了好转，心情也好，还和他们说了话，昨天晚上突然不行了，医生全力抢救也没能挽回她的生命。到死医院也没有挖清她的病，高乱乱就认为是地震时她从房上摔下来落下的病根，几个亲属也是这样认为的。
　　他们说：“咱们把人拉到宋大炮的项目部里，问他要钱，他如果给钱，事情好办，如果不拿钱，就把人放在屋子里，让他们干不成活。”
　　高乱乱拿不定主意，问：“如果宋大炮他们跑了，人放在那里没人管怎么办？”
　　他们说：“不怕他跑了，即就是跑了，咱们还可以抬着人去镇政府闹，不信没有人管。”
　　高乱乱一想也是的，就同意去找宋大炮。白天拉着死人过路，怕有的村庄不让过去，就在晚上3点多拉人回来。他们把死人拉到项目部时天快亮了，几个人就悄悄的抬到门口，等宋大炮他们起来开了门抬进去。也许是熬乏了，几个人坐在门口不久睡着了。天明后宋大炮要去厕所，开门一看，门口有盖着花被子的东西，用手一摸是死人，赶紧关了门。他不明白是什么人干的这事，就叫醒工作人员商量。王丽娜打开窗户一看，外边还有几个人在睡觉，就对宋大炮说：“怕是民工出了事了，还有几个人靠在墙上睡着了。”
　　“最近工地好像没有发生什么事啊。”宋大炮想了想说：“也许咱们不知道，先不要开门，小心把死人抬到屋里来。”
　　“那上厕所怎么办？”有人问。
　　“先忍一忍，实在忍不住了就在脸盆里尿吧。”宋大炮说完就给宋老板打了电话。
　　天大亮后高乱乱醒了，就拍着门喊：“宋大炮、宋大炮开门来。”
　　“什么事啊？”宋大炮问。
　　“你把门开了我给你说。”高乱乱说。
　　“你是谁？”宋大炮问。
　　“我是高乱乱，还没有起来吗？”
　　“有啥事你说。”宋大炮说。
　　“我媳妇在你们工地干活，地震时从架上摔了下来住院至今，病没有看好，现在连人也死了，你说咋办？”高乱乱站在门口说。
　　“这不关我们的事，你说是地震时从架上摔了下来，当时为啥不去住院，3天后才去看病，又没有检查出来问题。地震都过了20多天了，你们一直在医院住着，现在人死了就说怪我们，你咋不去找医院的麻达呢，我还说是医疗事故呢。”宋大炮说。
　　“就是从架上摔下来埋下的病根，要不是那一摔，人死了不会找你。开门来，我要和你当面谈谈。”高乱乱拍着门说：“不关你们的事，你为什么要去医院看望我媳妇？”
　　“看望是我们对你们的慰问，并不代表我们有责任啊。你要拍就拍吧，你就是把门拍烂我也不会开开，我知道你们想干什么，等高书记来了再说。”宋大炮给高自泉打电话关机，又给宋老板打电话说明了死人的事，让他赶紧到工地来，他和高乱乱一辩一答的对着话拖延时间。王丽娜尿急的在屋子里转圈子，看看没有希望就回到卧室拿脸盆尿了，一股尿骚味立即在整个屋子里散发，宋大炮捂住了鼻子。到了上工的时间，民工陆陆续续到了工地，他们听到项目部这里吵闹，不少人来看，然后互相传播，不多时间就传遍了工地，几乎所有人都挤在这里看热闹。
　　高自泉了解清事件的来龙去脉后问宋大炮：“你说怎么办？”
　　“不管，这事与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宋大炮说。
　　“好，我让你不管，走，把人望屋里抬。”高乱乱一喊，几个亲属就往门口跑，外边几个村民已经把死人抬起要进门。宋大炮的人站在门口不让进，吵闹声又一次掀起。
　　“把人放下，大家都不要激动。”高自泉说：“要说这事和你们一点关系没有是不对的，你要承认人是在你们这里干活的民工，也要承认地震那天她的确是从架上摔下来的。尽管当时没有发病，但3天以后确实住医院了，最后死在医院里边。你说，这与你们公司没有关系吗？如果你们不在这里搞工程，如果人家不是这里民工，如果不是从架上摔下来，人家会找你吗？凡事都有前因后果，人家找你也是应该的，你说对不对？”
　　“你不要向着你们的人说话，我总觉得这事与我们没有多大关系。”宋大炮说。
　　“你不要背着牛头不认赃，她不是从架上摔下来，我媳妇就是死一百回我也不会找你的。什么人啊你，想耍赖不行。”高乱乱站了起来说：“你要是再敢耍赖，我就打你，我看你就是欠打，我让你给我媳妇还命。”
　　高乱乱的话引来亲属、村民的回应，人们一声吼的要打宋大炮。高乱乱的小舅子抓住了宋大炮的衣服领口说：“你再说一遍与你们没关系试试。”
　　宋大炮嘴硬惯了，觉得没人敢打他，就说：“你算什么东西，我说一遍你能把我怎么样？就是与我们没有关系。”
　　“啪”的一声，高乱乱的小舅子给了宋大炮一个大嘴巴子，“我姐姐给你们干活落下的病，现在人死了，你不但不承认事实，还推卸责任，你比过去的资本家还黑。”
　　“你打你打。”宋大炮伸手抓住他的衣领。
　　宋大炮的人见打了负责人，都上去帮忙。高乱乱的亲属去抓那些人，外边的村民见门口没有人拦挡，抬起死人就往屋子里闯。高自泉一看这阵势，怕双方打起来不好收场，就高声嚷着：“大家都要冷静，听我说。”
　　但是，谁也不停下手来，抬死人的已经把人放在屋子中央，王丽娜看到了就高喊：“都撒手，死人抬进来了。”
　　双方都在气头上，互相扭打着，哪有精力去管死人。高自泉看看没法控制局面，就要给派出所打电话，刚掏出机子，宋老板进来了，他大喊一声：“都不要打了，我们公司要管这事的。”
　　互相扭打的人们都停了手，看着宋老板。宋老板说：“都坐下，事情我都知道了，人死了是我们公司的责任，我们负责赔偿。”
　　“先把死人抬出去再说。”宋大炮说。
　　“算了，让放着吧，只要谈好赔偿问题，人家不用讲就会抬走。”宋老板说。原来，这儿所发生的一切，王丽娜都会及时电话告诉他，所以，他有备而来。“高书记，你说对吗？”
　　“对的。”高自泉说：“宋老板是明白人，乱乱你说要多钱呢？”
　　“我也不是拿死人发财，还有上学的孩子，你给20万吧。”高乱乱说。
　　“你说的这个价也没有出原则，人家煤矿死一个人就是20万。但是，我不能给你这个价，我这人爱干脆，一口价，给你16万，死因我也不追究了，要是20万，我可要让法医解剖查明死因啊。”宋老板说。
　　“这个……”
　　“这个啥哩，答应算了，人家宋老板大度，你不要让你媳妇死了再挨一刀。”高自泉劝道。还有几个人劝说，高乱乱就答应了。宋老板当时就拿出了16万元给了他，村民把死人抬去埋了。后来，宋老板叫杨先生给项目部安了土，把宋大炮美美地骂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