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地震了

　　高乱乱也想承包门楼工程，他对白梅霞说：“这几年一直在家务烤烟，没有外出，把过去攒的钱基本花完了，咱儿女以后的学费啊，结婚费啊什么的怎么办啊。”
　　“你什么意思呢？我是花了你的钱，那是应该的，孩子们都是你的，你还冤枉，人家自水才是真正的冤大头呢。”白梅霞不高兴地说。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咱们要趁年轻多攒点钱。听说现在要修风情园门楼，我想包下再找人转包出去，吃个过水面。”高乱乱说。
　　“你有外本事吗？包工程要有资质，你有啥资格？”白梅霞嘲笑道。
　　“我有石工资格证，是工程师。”高乱乱骄傲地说。
　　“我问你，门楼是石头修吗？”白梅霞说。
　　“那当然不是，我是没有修门楼的资质，但我有你啊，只要有你这个大美人，什么事情办不到。连毛主席都说，世上只要有了你，什么人间奇迹都可以创造出来。”高乱乱在她的脸上吻了一下。
　　“去你妈的脚，连毛主席语录也敢篡改。我能帮上你的什么忙？”白梅霞问。
　　“高自泉是你三哥，你去找他要工程，我就不信他不给面子。”高乱乱说。
　　“那可不一定，人家要是问我和你是啥关系，怎么回答？”白梅霞问。
　　“你就说是亲戚关系，至于什么亲戚，可以乱编。”高乱乱说。
　　“想的倒美，现在包工程，如果没有钱就要有色，谁认亲戚。”白梅霞撇着嘴。
　　“知道的还真不少哩，我知道你有办法。”高乱乱拥着白梅霞说。
　　“为了咱们的孩子，我豁出去了。”白梅霞想了想说。
　　有天晚上，白梅霞做了鱼请高自泉来吃，高自泉的媳妇那天刚好不在家，没人做饭，一天只吃了一顿饭，饿得正慌，听说有鱼吃，就去了。到了家里，见她穿得特别露，就开起了玩笑：“白师，你是搞时装表演吗？”
　　“是啊，你看好吗？”白梅霞娇滴滴地问。
　　“好好好，太好了，你看我们白师，要貌才有貌才，要身材有身材，是高家村的骄傲。”高自泉夸奖着。
　　“来来来坐下吃鱼，再不要贫嘴了。”白梅霞拉着高自泉的胳膊让座。
　　“其他人哩？”高自泉问。
　　“就你一个。”白梅霞笑着说：“咱是穷汉请客，你来他不来，吃吧，我知道你饿了。”
　　“你也来，咱们一起吃。”高自泉说：“今儿你嫂子去了娘家，我还是早上吃的饭呢，确实也饿了。”
　　“以后我嫂子不在家了，你就来咱家吃饭，男人做饭麻烦。”白梅霞说着，拿出了一瓶西凤6年酒打开倒上，放在高自泉面前。
　　“不喝了，应酬多，酒把人喝得害怕呢。”高自泉大口吃鱼。
　　“每天少喝点酒有好处。”白梅霞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说：“来，妹妹陪哥哥喝一杯。”
　　高自泉和白梅霞单独没喝过酒，见她诚心邀请，就和她碰了一下喝干。他俩一连喝了3个酒，白梅霞就让他吃菜，不断给他夹鱼肉。高自泉说：“你也吃吧。”
　　白梅霞就边吃边说：“妹妹今儿有了难处，只有你能帮我。”
　　高自泉停下筷子问：“出啥事了？”
　　“你吃菜。”白梅霞给他碗里夹了菜说：“那一年你弟弟在外出了车祸，我借了高乱乱3万元高利贷，现在都10多万元了，还不起。”
　　“那就慢慢还吧。”高自泉说：“要不我们弟兄几个对茬些帮你们还清。”
　　“麻烦弟兄们出钱于心不忍，有个机会在你手里。”白梅霞看着高自泉说：“高乱乱想包风情园门楼，你把工程包给他，10多万元就可以免还。”
　　高自泉抬头看着白梅霞，她那张美丽的脸上带着期盼，就说：“这个不行，他没有资质。要是修石桥，我会想到他，修门楼，他不会。”
　　“这个你放心，他可以请高手啊。”白梅霞笑着说。
　　“他真的不行，你不要难为我。”高自泉低头吃饭。
　　“连你都不帮我，真是没指望了。”白梅霞哭了起来，泪水打湿了莲花。
　　高自泉猛然抬头看见她哭，有点紧张起来，说：“别哭别哭，我这人心软，见不得女人哭，特别见不得美女流泪。你看一朵花叫雨打焉了，多难看啊。”
　　白梅霞哭得更加伤心，一边说自水这也不好，那也不好，常年在外打工，把孩子们交给她管，她一个女人家有多不容易。高自泉劝她不听，就走过去用毛巾给她搽泪水。白梅霞趁势倒在他怀里还哭，高自泉不敢走开，只得扶住她说：“别难过了，不就是10万元吗，哥哥替你还了。起来，让人看见多不好的。”
　　“你要是亲我一口，我就起来。”白梅霞撒娇。
　　“你是不是有病？”高自泉说。
　　“没有啊，不信你摸摸。”白梅霞抓着他的手摸了额头摸胸部，说：“哥哥，我真的喜欢你，我也知道你喜欢我。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是自己的权利，既然喜欢就要说出来，做出来。”
　　“你不要想歪了，我是喜欢和你说笑，和喜欢你身体是两码事，你松开我的手。”
　　“就不吗，你不亲我一口就是不松开，我想你，爱你，你难道看不出来吗？”白梅霞抓着他的手不断的按摩自己的胸部。
　　高自泉被她挑逗得浑身痒痒的难受，她的胸部也特别的高大柔美，有点忍耐不住了，就俯下头去亲她。白梅霞趁机挽住他的脖子，把舌头伸到他嘴里……
　　外边传来一声猫叫，高自泉突然明白过来，赶紧松开白梅霞说：“我要走了，你要好自为之。”
　　“今晚就我们两人，你留下来吧，妹妹真的需要你。你不知道一个没有男人的女人晚上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那个滋味太难受了。”白梅霞继续挑逗他。
　　“我不是那号人，你找错人了。”高自泉走到门口，却怎么也拉不开门。
　　“你走啊，怎么不得出去。”白梅霞冷笑一声：“你不是那号人，你和高秀芝是怎么一回事？你们的事你当我不知道啊？”
　　“你知道什么啊，我们是兄妹，没有关系。”高自泉一惊，心里说，做的那么严，还是叫人知道了。
　　“是兄妹关系？谁不知道高秀芝是在路上捡的。明着是兄妹，暗里搂着睡，你当我不知道。”白梅霞冰冰的说。
　　“不要胡说，小心打嘴。”高自泉赶紧走过去捂她的嘴。
　　“还要说，还要说。你领着高秀芝明着是跑项目，暗地里是骚情。”白梅霞挣开他说。
　　“你这娘儿们还吃醋呢，就是真的又怎么样啊，我是你什么人啊？”高自泉真的生气了。
　　“说句不要脸的话，我真的爱你，你难道看不出来？当我一看见你，两条腿就像灌了铅一样走不动了，今晚你就要了我吧，我的好哥哥。”白梅霞含情脉脉地说。
　　“爱一个人，就要向她负责，我做不到。再说了，我这样干，一个是对不起我媳妇，另一个是对不起我弟弟。”高自泉拒绝着。
　　“我不要你负责，只要你的一个晚上，你就随了我的愿吧，求求你了。”白梅霞的眼里闪着泪花。
　　“我突然记起一件事，你要如实回答。”高自泉严肃地说。
　　“你说。”
　　“我听人说你和高乱乱有那种关系？”
　　“你听谁说的？没有，如果有，天打五雷轰。”白梅霞赌咒发誓。
　　“我弟弟在外打工挣钱不容易，你不要给他戴绿帽子。”高自泉说：“我信你的话，也可能是有人见你漂亮沾不上就胡嚼舌头。我和高秀芝的关系是正常的，也希望你不要胡猜，要是胡说出了人命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谢谢你爱我，也谢谢你的鱼。开门吧，我要回去给孩子们做伴儿。”
　　白梅霞突然明白了，收住泪，笑着说：“谢谢哥哥亲了我，这就够了。”
　　高自泉走后，白梅霞上了一趟厕所就拉灯睡下，迷糊中觉得有人动自己，吓醒后问：“你是谁？”那人也不回答，压着不让翻身。她就说：“我知道了，你是自泉哥哥，你后悔了。别急，让我睡好。”
　　那人不那么急躁了，白梅霞伸手去摸他的头，觉得不像高自泉。再说，她那么的勾引，他都不愿意，怎么可能返回呢。她趁那人放松自己，拉灯一看，才是高乱乱。骂道：“你个死鬼，也不说话，想吓死我啊。”
　　原来，高乱乱安排好白梅霞和高自泉约会的事后，一直在院子里等着，要是他不愿意，就用捉奸要挟，谁知高自泉不上钩，他的理想落空。随后他想考验白梅霞的贞洁，等她睡后进来行事，被她识破。高乱乱掩饰说：“我在家睡不着，想你。”
　　高自泉打电话叫高秀芝通知所有村干部到风情园建设工地开会，有重要事情。20多分钟时间，大家都来了，这里还有宋老板及项目部所有人员。高自泉对杨副主任说：“你和宋师拉尺子，王副支书打灰线，放门楼线。”
　　杨副主任就和宋大炮拉尺子找中点，王副支书端着一铁锨白灰，张会记拿着会议记录。高秀芝见王丽娜站在高自泉身边说着什么，也就凑过去想听一听，王丽娜看了她一眼却不说了，她问高自泉：“给谁包了？”
　　“宋老板。”高自泉说：“人家连图纸、预算都做出来了。”
　　“多少钱？”高秀芝问。
　　“一会告诉你。”
　　“都是他们做吗？”
　　“是啊，咱们没有钱，是全垫资，再没人接手。”高自泉说着看了王丽娜一眼，王丽娜朝他献了一个媚笑，叫高秀芝看到了，她瞪了王丽娜一眼。
　　杨副主任找到了中心，打了点问高自泉：“叫人看了向口没有？”
　　“不看了，新农村不同于旧农村，是正的，不必子丑寅卯。你让宋师他们放线去，你们都来。”高自泉把他们叫到项目部，宋老板给大家发烟，王丽娜给大家倒茶。高自泉喝了一口茶说：“门楼、办公楼、广场宋老板都做好了图纸、预算，门楼36万，办公楼40万，广场52万，总共是128万。都由誉美景观装饰工程有限公司来做，也就是宋老板的公司，他们在这方面是高手。是全垫资，咱们一分钱也没有，是空手套白狼。”
　　“高书记把我们叫白狼，有意思。”宋老板笑着说：“我们原来是专门干这个的，在这方面有资质。这是我们的执照，大家看看。”
　　“你们难道有两个执照不成？”杨副主任看了执照惊问道。
　　“我们有两个公司。”宋老板说。
　　“是真的，我和秀芝在网上查过了。”高自泉一边给高秀芝使眼色一边说，端怕她穿帮。
　　“还有那么牛的公司。”王副支书说：“那就让他们干去，可有一条，我们手里没钱，全垫资到我们有钱为止，不能半道上停工要钱。”
　　“那是当然，我们知道你们困难，想为你们解围，随后咱们签个合同。”宋老板说。
　　“合同当然要签，你们先开工建设，时间不等人啊。”高自泉问：“这个项目你们打算包给谁啊？”
　　“这是我们的专业，自己干。”宋老板说。
　　“我也希望这样。”高自泉说：“各人抓好自己分管的工作，有什么问题随时给我汇报。”
　　这时候，宋大炮进来说：“线放好了，奠不奠酒，如果不奠酒了我们就开挖。”
　　“不奠酒了，开挖吧。”高自泉说着走出了项目部，站在那里看开挖门楼地基。
　　挖掘机已经开到了位置，司机坐在驾驶室里。宋大炮边走边喊：“开挖、开挖。”
　　司机发动了机子，举铲向大地挖去。当铲刚一接触地皮的时候，高自泉听到了更大的吼声，随之站立不稳，似乎发昏要倒。宋老板伸手去扶他，连自己也站不住了。他看到了新修的房子在摆动，紧接着一些没有架楼板新砌的墙也哗哗倒了，那台挖掘机也似乎在摆动。高自泉的第一反应就是地震了，他大喊一声：“地震了，都蹲下。”
　　地震只有几秒钟就过去了，高自泉让挖掘机司机下来，他对大家说：“看来是地震，要小心余震。宋老板，你让高处干活的人都下来，先停一阵工再说，小心出事。”
　　“刚刚上工，有人还没有上架哩，我这就去拦挡。”宋大炮说着去了工地。
　　“走，村上干部到各组查看灾情。”高自泉掏出电话给家里打，怎么也打不通，又问高秀芝：“我的电话有问题，你给家里打个问问情况。”
　　高秀芝的电话也打不通，其他几个村干部都试试手机不通，高自泉就说：“也许震坏了基站，快走，咱们分头去各组查灾，包村干部、烤烟技术员都叫上，晚上开会汇报。”高自泉要去2组，走到水泥路工地，群众都在议论地震的事，王小六说：“可能哪里发生了大地震，连电话也打不通了，想了解家里情况干着急没办法。”
　　“根据这里的情况看，不要紧的，可能离咱们远着哩。不过，要小心余震。”高自泉说。
　　“咱们打路的在平处，就是大地震也不怕，野外作业就地坐下。要不，咱们先休息休息再看，如果没有事，继续干活。”王小六说：“谁想回家看看，快去快来。”
　　“那就给1个小时，迟到扣钱哩。”高乱乱说完，带头回去了。
　　高自泉去了几家住破旧房子的群众家里看了看没问题，就是墙体裂了缝子。他让大家不要在家里钻，到院子里去。天黑时，镇上打电话说：“四川省汶川县发生了7.9级地震，据预测，我们这里还有地震，要组织群众搞好防震工作。晚上不要让群众住在家里，在外搭塑料棚住，以防万一，还要尽快把灾情报上来。”
　　“我们已安排了查灾，”高自泉说：“一会就可以汇总上报。”
　　晚上7点，高自泉在村委会看过中央新闻联播地震报道后对村组干部说：“中央新闻上说咱们是地震波及区，上边有可能要出台危房修建政策，我们要借助这个资金修建好风情园，各组汇报查灾情况。”
　　李六斤说：“我们组除王老六的窑洞有问题外，其余房子都没问题，无人畜伤亡事件。”
　　王德娃说：“我们组房屋都好着，只是几座房子有裂缝，无人畜伤亡事件。”
　　其余两个组长说的和他们一致，高自泉就说：“这次地震对咱们村没有多大影响，王老六的那个窑洞年年是危窑，年年塌不了。咱农村的房子都是土坯房，谁家的房子没有裂纹？我想把所有在风情园建房子的户都报为地震倒塌危房，如果有好政策大家都享受，你们看，怎么样啊？”
　　“我看行，如果有便宜，让大家沾点，盖房子本身花钱多。”王副支书说。
　　“我看不行，如果上边来看，看谁家的房子？咱们没有看的吗。”杨副主任说。
　　“不会看的，这几年下边报个啥就是啥，上边从不复查。”张会计说。
　　“那都是小事，地震是大事，再说了，咱们要报一百户，人家可能不相信，要是来看不就露馅了吗？”李六斤说。
　　“咱们不会组织个假现场吗。”高秀芝说。
　　“怎么组织？如果是十户八户的还好组织，这是一百户啊，如果人家要户户看怎么办？”杨副主任说。
　　“秀芝的话有点价值，组织假现场行得通。”高自泉说：“让各户自己挖坏自己的房子，反正新房建起后要拆旧房。”
　　“咱们的新房还没有建起来，再说了，要是挖坏房子，下点雨漏就不好办了。”王德娃担心地说。
　　“你咋这么笨哩，不会挖山墙，后背墙吗，谁让你挖屋顶哩！”高自泉说：“也要搞十几座危险的不能住人的房子，下雨的时候用彩条布笘上，不要一律律的让上边看出破绽。”
　　“叫自己挖怕行不通吧，有人可惜的不挖，要耽搁事呢。”王副支书说。
　　“你是说组织个班子挖？咱们没有钱发工钱啊。”高自泉说：“我看还是动员自己挖，就说挖成危房后上边要给钱，然后咱们家家验收，不合格的再挖。”
　　“有人可能不愿意挖。”李六斤说。
　　“先就这样安排，组长按花名上门动员。”高自泉又问刘邦劳：“小刘，你说咱们这样搞行吗？”
　　“这个事我没经见过，我得问镇上。”
　　“张司法，你说咱们这样干行不行？”高自泉问。
　　“为了群众利益，我看行。我和大家是一个心理，不管怎么样，要让群众沾国家的便宜。咱们的风情园建设确实需要资金，村上又有困难，群众也不怎么富裕，要想方设法帮助群众筹钱，当然，这也是一个筹钱办法。我想，咱们不要急于给镇上说咱们的意思，先按两委会研究的去办，镇上领导怕担责任。包括小刘、李师都不要对镇上任何人说。这个事，两委会先担着。”
　　“对，就按张司法说的做，要对外保密，只给这一百户建房户说，不要给其他人讲，小心砸了锅，把好事办坏。”高自泉强调说：“张会计，你按这一百户花名给镇上写灾情报告，都说成严重危房户，不能住人了。”
　　随后，张会计向镇政府打了地震灾情报告，内容是高家村遭受5.12地震，造成100户群众无家可归，100户群众住房损坏云云。报告送到镇上，胡书记看了吓了一跳，心里说：其他村上都说基本没有灾情，就你们高家村灾情严重，我必须亲自看一看，如果是真的就向县上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