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中计

　　开工10多天后，宋老板来到高家村工地视察，他见各个工队领水泥自己和灰，就对宋大炮说：“这样不行，我们要统一供和好的灰，发干灰一是掌握不好灰比，二是流失浪费大。”
　　“就是的，但我们没有搅拌机。”宋大炮回答。
　　“要不，我们去租，你看得几台？”宋老板问。
　　“10个工队同时干活，自少得5台。”宋大炮说：“我打问过，一台机子一个月自少要4000元。”
　　“那一年下来花的就多了，还不如自己买了。”
　　“要买没有钱，高书记不退那20万元保证金不说，还要100万押金。”
　　“你没有想办法吗？死木头一样。”宋老板骂着。
　　“这是你的事，我只管干活。”宋大炮生气了，转过身去抽烟。宋老板就给高自泉打电话，电话关机，打电话给杨副主任，他说高支书在家里。
　　宋老板开了车去家里找高自泉，他在地里干活，又去地里找。高自泉见了宋老板问：“宋大老板，今天怎么有时间来我们这里啊？你都是大忙人吗，派个人来，或者打电话吗。”
　　“你的电话经常关机，我找不到你。”
　　“没有啊，你看，机子开着。”高自泉掏出手机让宋老板看。
　　宋老板果然见机子开着，就说：“那就怪了，我怎么打不通啊，我现在打个试试。”
　　“别打了，我是双号，那一个号码保密，今天告诉你，不要告诉别人。知道的人多麻烦事多，以后咱们通话就专用。”高自泉给宋老板打过去，他保存起来，他又给高自泉回过来，机子通着。
　　“我说我们宝鸡人诡，你们关山人还比我们诡啊。是这，今儿我来想请你去西安游游。”宋老板说。
　　“不去了，我还要整地。”高自泉推脱。
　　“整地的事我让工队派人去干，咱们去西安参加3日游去。春暖花开的，一是放松放松，二是开开眼界。西安游玩的地方多，想去哪里自己选。”宋老板鼓动着。
　　高自泉犹豫着说：“那是个好地方，我也想去，咱腰里不硬。”
　　“你尽管走啊，我请客。”宋老板说着就拉他要上车。
　　高自泉说：“让我把家具拿回去，换身衣服。”
　　“家具撂在这里，丢了我给你买，走吧。”
　　高自泉四处一看，见白梅霞也在不远处干活，就高声喊着说：“她姨，你把家具捎回去，我有要紧事。”
　　“你去把。”白梅霞停下干活，往这里走来。
　　高自泉坐车到了工地，宋老板叫来王丽娜上车，3个人去了宝鸡总公司。宋老板对高自泉说：“公司有点事我要处理，我让王秘书陪你先去商场买衣服，事完后咱们去西安。”
　　高自泉说：“让你破费有点不好意思，那你忙去。”
　　王丽娜陪着高自泉逛了市区的各大商场，从头到脚换了新衣服，新皮鞋，晚上才回到总公司。宋老板不在这里，她给高自泉开了一间房门，说是公司的客房，让他住在这里。高自泉见客房很高档，有洗澡间，有大彩电。王丽娜给高自泉倒了茶水，开了电视就坐在他的身边一边看电视，一边说闲话。她不停的调台，看了一遍说不好看，要放碟片，问他想看什么。高自泉喝着茶水说：“随便吧，你喜欢看什么我随你。”
　　“那好吧，来个带色的。”王丽娜放了一张纯黄色的性爱碟片，节目从头到脚都是男女做爱的镜头，把高自泉看得坐不住了。王丽娜一边看一边问他有没有味道，还不时给他投媚眼。高自泉喝完茶水，不觉浑身懆热难耐。王丽娜给他又送媚眼又往身上靠，不觉就把她揽在怀里亲了起来。王丽娜知道是茶水里边的春药发作了，自动迎合…..
　　这一夜，高自泉被王丽娜陪得很舒服，到天明了还不想起来。王丽娜娇滴滴的说：“高大哥，咱们起来吧，快上班了，叫别人看见不好。”
　　“再睡一会儿吗，有你陪睡，睡死也心甘情愿。”高自泉又一次把她压在身下……
　　王丽娜枕在高自泉的胳膊上说：“高大哥，从今往后妹妹就是你的人了，你要是想妹妹就打电话，妹妹随叫随到。”
　　“好好好，我的好妹妹，哥哥从第一次看见你就非常喜欢你。你看，哥哥和妹妹一样高低，一样胖瘦，睡在一起刚合适，是天配的一对啊，哥哥永远爱着你。”说完搂得更紧了。
　　“高大哥，你不要嘴上说爱我，不见行动啊。”王丽娜在他怀里撒娇。
　　“已经行动过8次了，我再行动不起来了，以后吧，会让你满足的。”高自泉说。
　　“高大哥，你想歪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宋老板给妹妹一个任务，让你们给公司打100万元启动资金，公司要添设备。”
　　“这个钱不能打，我们有合同，招标时说过是全垫资，你们还要交100万押金。你们有困难我知道，100万押金就不交了，20万招标保证金退还你们。”
　　“高大哥，妹妹的任务完不成没法给宋老板交差，你一定要帮帮妹妹。”
　　“要是你的事，我没说的，这是公司的事，你不要管。”
　　“高大哥，我连身子都交给你了，你是不是不爱妹妹了？”
　　“爱爱爱，一百个爱。”
　　“既然爱我，就要帮我。”
　　“爱情是爱情，工作是工作，不要混在一起。”
　　“你确实不帮妹妹?”
　　“在这件事上确实不帮。”
　　“你决定不帮妹妹？”
　　“在这件事上决定不帮。”
　　“那好，起床。”王丽娜说着拧身起来穿好衣服出去，一会带来摄像机插在电视机上，开了机子说：“我让你看一样东西。”
　　高自泉边穿衣服边看，他看到和王丽娜光着身子做爱的画面，吃惊地说：“真没想到你还留了一手，不是哥哥不帮你，我们是个集体班子，大事要集体研究通过，我怕别人不同意。”
　　“只要你同意就行，你是老大。”王丽娜说。
　　“农村的事不比公司的事，宋老板可以说了算，我不行。”高自泉穿好衣服下来一边抽烟一边说，表情不好。
　　“你已经拿了我们公司40万元回扣，我们再把录像带给纪委一交，结果你想得到。”王丽娜严肃地说。
　　高自泉似乎看见了监狱的门大开着，宋老板向他招手说：“快进来啊，饭儿有人端，门儿有人关，舒服的很！”他不愿这样，也不愿屈服。就说“钱我可以退还你们，至于和你睡觉，是你自愿的。”
　　“我自愿？哼，告诉你，我马上报警，就说你强奸了我。”王丽娜掏出手机要打110，高自泉怕她真打电话，起来去夺手机，王丽娜不给，两个人扭在一起倒在床上。高自泉见王丽娜哭了，那张带泪的美媚更加楚楚动人，不由又亲吻起来。
　　“妹妹，我非常爱你，刚才是和你开玩笑呢，不要当真，只要你不哭，你说咋办就咋办，哥哥依你还不行吗？”高自泉搂着王丽娜说。
　　“这是真的？”王丽娜问。
　　“骗你是王八。”
　　“当真帮妹妹？”王丽娜看着高自泉的眼睛。
　　“帮，一辈子都帮你。”高自泉吻了她的两只眼睛和脖子。
　　王丽娜噗嗤笑了，说：“我的好哥哥哩，你的玩笑可把妹妹吓坏了。只要你帮我们公司，我就是你的。我也看透了，人生在世，吃喝玩乐缺一不可。家里如果有经济上的难处尽管对妹妹提，妹妹满足你。”
　　高自泉就和王丽娜签了君子协定，给公司打100万启动资金，退还20万招标保证金，工程主体完成后付款70%，其余款在一年后结清。宋老板来公司时，王丽娜把一切都办好了，她拿出协议让他看，他看后说：“还是王秘书厉害，来，哥哥亲一口。”
　　王丽娜伸过脸去让宋老板亲了一口，他说：“这事办得漂亮，款到账后奖励你1万。走，陪我们去西安。”
　　“事都办成了，还去西安？”王丽娜不解的问。
　　“办成办不成都要去，这是个信誉问题。”他对着客房叫着：“高书记，起来没有，我们去西安。”
　　“起来了。”高自泉拉开房门。
　　“睡得好吗？”宋老板故意问。
　　“好好好。”高自泉一脸的灿烂。
　　三个人都笑了，各自笑着各自的故事。
　　高自泉从西安一回来，就找杨副主任，让他和高秀芝给宝建公司打120万元，100万是工程款，20万是退还的保证金。杨副主任不同意，说是招标时有合同，20万可以退，100万不能打。高自泉问他听谁的话，他说谁的正确听谁的。高自泉就叫高秀芝去打款，她说：“合同也没有签，打什么款啊。”
　　“你不懂，合同签了就把咱们拴住了，咱们想改动就不容易了，糊里糊涂干去。以后工程结束了，他们要款，咱们就以没有签合同为由推迟付款时间。”高自泉说：“杨副主任忙，你跟宋老板去打款。”
　　“打款的事要让班子都知道，包村干部也不在的，等开个会再说吧。”高秀芝说。
　　“人家为了工程急着用钱，咱们不能事事按程序去办，要急事急办。”高自泉说：“我叫宋老板开车拉你去柔水信用社。”
　　“我对胡书记说了，她说这么大的数额不能打，要上领导会研究。”杨副主任走进了村委会办公室对高自泉说。
　　“怎么不能打？到底是村上的工程还是镇上的工程？管得也太宽了。”高自泉懆了，说：“你们要是听胡书记的，就去镇上上班，要在村上工作就得听我的。”
　　“不是听谁不听谁的话的问题，咱们账上确实没有那么多的钱。”杨副主任说：“咱们定的是一户先交6万元，多数户交不起，有人一分钱也没有交。”
　　“到底收了多少钱？”高自泉问。
　　“90多万。”杨副主任说：“有些户靠贷款交房价，信用社不贷，说他们不是有陈贷就是找不到保人，怕放出去收不回来。”
　　“这个问题你们咋给我没有说过？信用社就会勒坑人，咱们贷的款能收不回来吗？咱们享受移民搬迁政策，一户都在1万元左右，款从他们那里过，先扣贷款吗。这个事我闲暇了去说，有90万就打90万，以后再补。”高自泉说：“杨副主任，我也不难为你了，你把工程质量抓好，收钱的事我亲自管。秀芝，咱们去镇上打钱。”
　　高秀芝跟着高自泉到了项目部，宋老板拉着他们去了镇上。高自泉说明了情况，宋老板同意，就说了账号让人家打款。可是，他们的账号是农行的，打不过去，人家建议他们去县联社打款。宋老板就骂信用社办不成事，一行人去了县上。
　　高自泉走后，杨副主任在值班室睡觉去了，心里说，让我监督质量，啥都是你说了算，质量算个屁，不管，爱咋修修去。正当他睡得香甜的时候，电话把他吵醒，一看是王小六的就接。王小六说打水泥路的事交通局催得紧，明天就动工，让他找10个民工帮着下设备。杨副主任说：“你开工的不是时候，人都在宝建公司的工地上干活，工价低了找不到人。”
　　“他们给多钱？”王小六问。
　　“大工60，小工30。”杨副主任回答。
　　“打水泥路不要大工，十个小工就行了，一天40元怎么样？”王小六问。
　　“可以了，我给你再安排个小工头，你给他50元。”杨副主任说。
　　“不是有你吗？”王小六说。
　　“我还有事，不可能天天跟着你，再说我的目标太大，别人有看法。”杨副主任解释。
　　“那就按你的意思办吧，人要可靠。”王小六叮咛。
　　“放心吧。”
　　杨副主任高兴了，觉也不睡了，就去找高乱乱，让他组织民工打水泥路。高乱乱在新村工地当小工，一天才挣30元，有点不乐意，但又没办法，他会修石桥，却不会当泥水匠。杨副主任一说让他领几个人打水泥路，每天多给他20元就高兴，一口答应下来。晚上他去找民工，遇见了刘三狗。三狗听说他找人打水泥路，工价比宝建公司的高10元，就要参加。高乱乱不要，他嫌刘三狗太懒，不好好做活，影响别人。说起刘三狗的懒惰，在这里要多说几句。刘三狗的懒惰是传槽，继承了祖先的基因。他的爷爷一辈子没有盖过房子，先是住在半山腰的窑洞里，文化大革命时打了神像，就住在庙里，至今没有动过。经过这么多年风雨，好庙成了破庙。他婆嫌他爷懒，生下他爸两岁时就跟人跑了。三狗的母亲是穷家出身，她见家里没人做饭，16岁就结婚进门。三狗的父亲也懒，住在山里没柴烧，母亲一边放牛一边拾柴。他父亲是个半沟门医生，外出行医挣了钱自己花，时常不着家，农活全靠母亲一人。有时候没钱买化肥，就白地下种，庄稼不怎么好。三狗三岁时，她为烧柴和男人吵架，被他打了一顿，她一气之下跑了。三狗父亲不想找她，被高和气骂了一顿：“你不嫌丢人我们干部还嫌丢人呢，你婆跑了，你媳妇也跑了，你娃咋办？”
　　“跑了去，我养不活老婆，让她逃活命去，一个娃也够我抓养的。”
　　“丢先人呢，找去，找不回来你小心着，娃娃抱到我家里。”
　　三狗父亲一是怕高和气，二是觉得不找回来人家确实笑话，就把娃娃交给他出门去找。三狗的母亲也放心不下娃娃，在宝鸡一个亲戚家里住了几天，气也消了大半。亲戚送她去车站坐车，夫妻两碰到一起，亲戚笑着说：“我才说要送她回去，你就来接了。那走，咱们倒回去住几天。”
　　“不了，娃娃成天叫唤。”三狗父亲说。
　　“那好，回去好好过日子。”
　　三狗父亲和老婆过了几年，到三狗15岁那年春天，他上山采药掉下悬崖摔死了，三狗母亲就和三狗相依为命。人常说，穷汉家惯娃娃，富汉家惯骡马，这话一点不假。三狗娘就一个宝贝疙瘩，啥活都不让做。念书的时候，冬天怕冷，夏天怕热，完不成作业不让老师打，谁打就去学校骂人家。在家睡到吃饭才起来，在外好吃懒做没人见得。出去打工不好好干活，东溜西逛，没人要。天天睡在家里看屋顶，看烦了就找人打牌，赢了喝酒，输了就溜，有时候被人家抓住就卖粮食顶账。村上看他娘可怜，给享受了低保。
　　高乱乱找够了人，就去了白梅霞家里。白梅霞的孩子去了舅舅家，她一个人在家。见高乱乱进来就问：“大门闩了没有？”
　　“没有。”
　　“我去闩门。”她走到大门外边看看没人，就把门闩上。
　　“你老婆没在家？”
　　“在家，我给打水泥路的人找民工，一会就回去，顺便看看你。”说着，就拥抱亲吻。
　　“不回去行吗？咱们怕有一个月没有在一起了，我想你。”白梅霞说。
　　“咋不行，我就说村上找不到人，去了柔水。”高乱乱上了炕。
　　“也不知他们要不要做饭的，我给他们做饭。”
　　“这个没问，我明天问问，要是你去最好。”
　　高乱乱抱着白梅霞看了一会电视，就说没意思，睡吧。两人拉灯睡下，虽然是老情人，仍然是久别胜新婚。情意绵绵，情话连连，作完功课，两人都乏的睡去。天亮一看，白梅霞几乎喊叫起来，他不敢相信睡在自己身边的人是刘三狗。她捂住胸部问：“怎么是你？你是怎么进来的？快走，我不想看到你。”
　　“睡觉的时候怎么不说这话，还越搂越紧，感受如何？不比高乱乱差吧。”刘三狗边穿衣服边说。
　　原来，刘三狗一直跟着高乱乱进了院子，起初是想捉奸，后来一想，不如找机会沾个便宜，尝尝鲜再说。等他们干完事，刘三狗把随身带的蒙药吹进屋子，不多时就听见了鼾声。一推门开着，悄悄地走到炕跟前，捏高乱乱脸，他不动，就把他抱到猪圈跟老母猪睡在一起，自己睡在白梅霞身边。白梅霞正睡到香处，被刘三狗搞的有点疼，就说：“怎么又上来了，这么厉害。”刘三狗不敢说话，只管干自己的事情，白梅霞似睡非睡的让刘三狗钻了空子。高乱乱睡在猪圈虽然有老母猪的体温，但是没有盖的被冻醒，睁眼一看天亮了，急忙进屋拿自己衣服，见白梅霞身边睡着个人，以为是高自水回来了，也不敢问就走了。
　　刘三狗得了便宜就到处说他和白梅霞多么好的，她的身子多细发。特别是高乱乱在场的时候说得更肉麻，把高乱乱气得不得了。他不相信白梅霞会要刘三狗，就去问她。白梅霞哭着说：“这是真的，那一晚上你睡得好好的，去了哪里，我还怀疑是你和刘三狗合伙欺负我，你俩也不知有什么交道，等我睡熟了换人，简直不要脸。”
　　“不是这样，我也不知道是怎么睡到猪圈里的，我冻醒来在屋里一看，你身边有人，还以为是自水。要知道不是，我非打死他不可。”高乱乱咬牙切齿地说。
　　“也怪了，我那晚上特别瞌睡，总觉得睡不醒，是不是刘三狗放了什么东西?”
　　“我也是，睡得死的让人卖了都不知道。”高乱乱说：“刘三狗已经知道了咱们的事，他那张嘴没有拴笼头，会去到处乱说，你不知道他给人说你什么。”
　　“说啥了？”白梅霞问。
　　“他说和你睡觉了，你多喜欢他，你身子有多美。”高乱乱生气地说。
　　“说去，他的话谁相信啊。”白梅霞笑了。
　　“还笑，死狗玷污了你的身子，我都感到羞耻。”高乱乱骂着。
　　“只有一回，我都洗了10多遍了，你要是嫌弃我，以后就不要来了。”白梅霞说：“改天我要问问刘三狗，是不是给咱们用了啥药，以后要提防他哩。”
　　“你不要问，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