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开工酒

　　淅淅沥沥的春雨下了一天，农民没有停止干农活，整地准备打烟棱。高家村的建设工地也没有停工，10家工队都在搭工棚。宝建公司的工程技术人员扛着水准仪，搭着雨伞放线。王丽娜一边给看水准仪的人打伞，一边登记桩号，她的笑脸一直是甜甜的样子，人见人爱。宋大炮站在水准仪一边，照着总体设计图指挥放线。那个图纸是县水利局刘工设计的，宝建公司又对照着设计了总体效果图，他们制作了一个两平方米大的喷绘图，贴在三角铁架子上竖在工地门口。那个效果图设计得非常好，有牌楼、有铜像、有亭子、有人工湖、有三层的城楼、有广场，民房在边上，中间是广场，牌楼外是停车场。如果照着这个图纸做下来，档次非常高，在当时的关山县还没有第二。效果图刚做出来后，宋老板就通知了高自泉，高自泉报告了胡书记，她让发个照片到她的邮箱里边。照片很快就发了过来，胡媚子看了很高兴，叫来高自泉商量着改动了几个地方。高自泉对广场中间的三层楼房不满意，他说：“要照着天安门城楼做，下边是7间，中间是5间，上边是3间，要有阳台，阳台边栽上柱子。下边是办公室，上边3间是会议室。”
　　“你想站在上边接见全村老百姓吗？到那时，你的手一挥说，父老乡亲们，大家好！大家辛苦了!我高自泉代表村两委会向大家问好！下边群众一边拍手，一边高呼，为人民服务。那家伙多张狂啊！”胡媚子嘲笑着。
　　“我要把这个新村打造成第二个天安门广场，要老百姓世世代代记着我们创业的难处。”高自泉说。
　　“那牌楼里边的铜像就是你了，再放个香楼，放个功德箱，就有人烧香上布施，永远纪念你。到你百年以后，就有人对他的儿孙们说，这就是你高爷爷，如果没有他，就没有咱们的新村，快跪下磕头。”胡媚子依然在嘲笑。
　　高自泉也不管她的嘲笑话，尽管说自己的理想：“关山县曾经有个酒店叫‘红太阳’，他们的广告语是，‘北京有个毛泽东，关山有个红太阳’。我们的广告语就是，北京有个天安门，高家村有个风情园。”
　　“风情园？这是你给新村起的名字吗？”胡媚子问。
　　“我和几个朋友商量了几次，大家都说叫风情园好。”
　　“我看不好。”胡媚子说：“风情说的是儿女之事，叫外地人一听，就觉得你们的园区里边是风月场所。”
　　“那是他们想歪了，我们的意思是乡村风情园区。你看啊，咱们这里是山区，漫山遍野都是树木花草，三季有花，四季常青，前有林林河，后有西武当山。春夏花开鸟鸣，秋冬树叶万紫千红，如果深冬再落点雪，苍松翠柏被皑皑白雪一点缀，老远看去，绿中透白，白中显绿，要多美有多美，让人流连忘返啊。”高自泉沉浸在自我陶醉中间。
　　“不管怎么说，我就觉得风情园不怎么恰当。算了，反正是你们村上的事，你们说了算，我的话只是我个人的说法，你们自己拿主意吧。”胡媚子说。
　　当天，高自泉就把风情园的名字电话通知了宋老板，让他们写在效果图上。现在竖在高家村工地的效果图上就写着“柔水镇高家村风情园效果图”。每当高自泉看到效果图，就想起了胡媚子的话，他在心里骂胡媚子是骚货，你和贾书记不干净，心里老想着那事，就说我们风情园是风月场所，真是胡嚼舌头。为了这个名字，他邀请了关山县3个文化名人住在招待所设计了3天，不但给他们好吃喝好烟酒，而且每人每天发1百元劳务费。胡媚子的话他对那3个人说了，他们引经据典反驳胡媚子，说他们设计的名字有风味，这个风情，不是那个风情，高尚的人想到的是高尚，低下的人想到的是风骚，你不要去管她，自有后人评说。高自泉吃上了定心丸，就在县城喷印了条幅挂在工地路边，上边是“北京有个天安门，高家村有个风情园”，过路群众都知道了新村名字。
　　20号开工这天，天阴着，杨先生叫不来，高自泉就让杨副主任领着4个组长在工地烧奠，他们买了香表鞭炮白酒，先烧奠四角，再烧奠中间，鞭炮一响，奠基成功，各个工队开始施工。宋大炮对杨副主任说：“今天是个好日子，你得请我们喝酒。”
　　“当然是个好日子，开工大吉。但是，你也知道，我是丫鬟拿钥匙哩当家不做主，要请示高支书呢。”杨副主任说。
　　“我是说笑呢，我请你们，高书记哪里去了，你打电话问问，他一定要参加，你们两委会的人和4个组长都参加。”宋大炮说。
　　“高支书去镇上了，我给他说，你不请各个工队的头儿吗，我们有话对他们说。”
　　“要请的，两桌不行办三桌，在柔水街上，12点的饭。你看哪家档次高，给打电话订3桌饭。”
　　“当然是柔情湾大酒店了，那里还有小姐，给你放松放松。”杨副主任开着玩笑。
　　“我就不放松了，你的工作压力大，我请客，你放松。”宋大炮哈哈大笑了。
　　“你有王小姐吗，天天可以放松。”杨副主任笑着说。
　　“我们公司的好小姐多的是，王小姐算一个，但我消费不起啊。人家是大本，是老大的，我还是消费自己的老婆吧。”宋大炮挤了一下眼睛。
　　“胆大包天，敢说你们老大，不想混了。”杨副主任笑了笑问：“老大有几个情人？”
　　“不知道。我问你，你们高书记有几个情人？”
　　“我也不知道。”
　　“高书记是公务员，你没有听过顺口溜吗，村村都有丈母娘，夜夜进新房吗？”
　　“听过，那是说乡镇领导的，他是一般干部。”
　　“你们胡书记是个女人，她也像顺口溜说的那样吗？进了新房两个女人息办事哩？”
　　“你不会改成‘村村有公婆，夜夜睡新郎’吗。”
　　“有才，你太有才了！”
　　“不过，人家的情人是市委的贾书记，人家看不上农民。”
　　“也是的，农民一年洗不了几回澡，身上的垢痂拿铲锅刀刀铲哩，人家嫌脏。”
　　“这你就说错了，那是老一辈人，现在的年轻人身上干净着哩，不少人家都有太阳能热水器，几乎晚晚洗澡，白的像莲藕，香的像香包，睡一回想二回，都盼望黑了不了明呢。”
　　“这么说，你睡过。”
　　“没有没有，我也是听人说的。”
　　“不要不好意思吗，睡就睡了，我又不是纪委人，不查你的作风问题。听说你们村干部看谁家的媳妇心疼，就把人家的男人介绍出去打工，天天晚上睡人家，一分钱都不花，谁不愿意就拿捏人家。有个笑话说，有个姑娘去找村干部开证明要领结婚证，村干部说，要开证明可以，先要检查身体，看符合不符合结婚条件。姑娘问在哪里检查，村干部说，在值班室。姑娘就被他压在值班室床上干了。姑娘结婚后第一晚上和丈夫干那事，她问他，你也要检查身体吗，我们村的主任已经给我检查过了。他丈夫问，他是怎么检查的。她说，他爬在我的身上，用的东西就和你的东西一样，说是探头，看我有没有妇科病，把人戳的疼的。”
　　“那不是村主任，是宋大炮。”
　　两个人一阵浪笑，恰巧王丽娜走进了项目部，他们就此打住。宋大炮问王丽娜：“老板没有说他什么时候来这里？”
　　“没有说，你问他去。”王丽娜说完就在电脑上打材料。
　　宋大炮对杨副主任说：“你现在就给柔情湾酒店打电话订饭，我通知要请的人员。”
　　中午12点，柔情湾酒店三个包间坐满了高家村工地上的头头脑脑，高自泉和高秀芝杨副主任、宋大炮、王丽娜及五个小包头坐在一起，其余5个小包头和其他村组干部、宝建公司其他人员坐在一起。王丽娜被宋大炮安排在高自泉左边，右边是高秀芝，他坐在高秀芝旁边，王丽娜一边是杨副主任。喝的是西凤10年酒，上的是山野菜，高自泉端起酒杯说：“今天的座次安排得非常好，我被女星包围，今后也可能大红大紫，也可能威风扫地。要是我们的风情园修好了，我就会成为高家村的英雄，如果修瞎了，我就是高家村的罪人。希望宋师能带领你们的工队把我们的工程干成样板工程，为你们的公司争光，为我们高家村争光，为我高自泉争气。干杯！”
　　大家都端起酒杯站了起来，10个酒杯互碰，高自泉带头一饮而尽，大家喝完酒坐下。高秀芝给大家倒上酒，杨副主任端起酒杯说：“各位老板，咱弟兄们今天能聚在一起就是缘分，俗话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大家能在2008年3月20日这天从山南海北齐聚高家村修建风情园，这就说明咱们500年前就在一起供过事，有大缘分。我是分管风情园工程的监理，我希望大家自觉遵守合同，严格质量管理，如果谁敢偷工减料，我可不客气啊。喝酒。”
　　宋大炮喝完杨副主任的酒对王丽娜说：“小王，倒酒，我给各位敬一杯，我是风情园工程的总负责，我们的公司是正规公司，希望工队的各位负责人抓好工程质量，抓好工程进度，质量问题不但杨副主任管，我们公司也会管，我还要发动群众监督工程质量，谁砌的墙有问题，我就推倒，材料费由工队出。”
　　5个小包头异口同声的说：“关于工程质量问题，村上和宋师尽管放心，我们会干好的，出来问题我们负责。”
　　随后，高自泉、杨副主任、宋大炮到其它两个桌子敬了酒，要求了质量问题，热闹的酒席闹腾了两个小时。
　　高家村新村建设工程进行的热火朝天，工地上白天车水马龙，尘土飞扬，晚上灯火通明，机声隆隆，有的工队加班加点赶进度。基础是叫小型挖掘机开的槽，各个工队在打灰土层，供灰土的老板叫了大汽车拉运，自卸车噘着屁股一倒，一股白烟冲天而起，遇了刮风搞的工地乌烟瘴气，呛得人直咳嗽。宋大炮把材料库建在他们的活动板房跟前，地上垫了木料，搁上水泥用篷布盖上，钢筋、架板、手推车就放在露天。水电路是村委会提供的，电管所要增容费，高自泉不给，胡媚子把所长叫去批评了一顿，他们一边给工地接电，一边骂高自泉不得好死，不要仗势欺人。增容费是供电局的规定，他们不发话，我们不敢随便开口子。你们在局里有关系，人家又不给我们说，让我们为难。杨副主任知道后对高自泉说：“电管所也有难处，不如给他们意思意思免个口舌。”
　　“得多少钱？”高自泉问。
　　“他们来了两个人，一人给200元，咱们以后用人家的地方多着呢。”
　　“你那么大方啊，钱在哪里？一人100元算了，你打个领条我签了去秀芝哪里领钱。”
　　杨副主任领到钱后只给电管所两人各给了50元，说是给他们的补贴。两个人本来就挣着工资，拿了补贴高兴地走了。水是抽河里的，离河也近，宋大炮就说自己解决。各个工队的用电统一由宝建公司负责提供，他们把电线拉到了各自的区域。工地中间修建了大蓄水池，宝建公司把水抽到池子里，各个工队用小水泵抽到自己的工地。杨副主任是工程监理，也算村上的代表，大凡工地上需要解决的事都找他说。宋大炮为了拉关系，晚上把他叫到项目部说：“杨主任，老弟要和你打一年的交道，也没有什么好东西送你，我这儿有一条好猫烟，一瓶茅台酒给你，也算老弟的一点心意。以后有机会去宝鸡了，我请你去四星级酒店搓一顿。”
　　“你这是干什么，都是熟人，拿你的东西不好意思。”杨副主任推辞着。
　　“小王，找个食品袋把东西给杨主任装上。你也不要嫌弃，东西虽少，情意却重。”他见杨副主任为难，就说：“放心，小王是自己人。我这不是行贿，一点小意思，值不了几个钱。我也不是让你在工程质量上放松管理，你按合同办事，质量有问题，该怎么办，你照旧怎么办，我绝不含糊。”他把装好烟酒的食品袋往杨副主任手里塞，杨副主任躲着往门口退，直到退出门还没有塞到他手里。
　　“小王，你把东西给杨主任送去。”宋大炮见杨副主任出门走了，就喊王丽娜去撵。
　　“杨主任，你等等，我有话要说。”王丽娜提着东西边走边喊。
　　走到黑暗处，杨副主任才站住，王丽娜走到他跟前娇滴滴的说：“大哥，一点小意思你拿上，小妹再送你一个大礼包。”说着，就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杨副主任没有经过这个场面，吓了一跳，心里说，大公司的女人就是不同与山里人，这么开放的。他赶紧接过烟酒走开，一路上不断去摸被美女亲过的脸颊，心里美滋滋的。
　　砖厂老板是和高家村订的供砖合同，现在又转让给宝建公司，宋大炮嫌砖价高，拉了10万就不要了，说是不降价就拉别人的。老板说：“咱们的合同是400万块，你要毁约就给我们毁约金。”
　　“毁约金？开玩笑呢。谁和你订的合同找谁去要，我只认10万砖钱。东风砖厂的老板给我们的砖价是175元一千砖，比你们的要少15元，400万块要少多少，我不会算账，你算去啊。”宋大炮说。
　　“我们是没有签合同，但是我们和高家村有合同，高自泉说转给你们了。”
　　“他说过这话，但没有履行手续，不算数的，况且他们没有给我们预付工程款，光凭嘴说不好使。”宋大炮说到这里就挂了电话。
　　砖厂老板给高自泉打电话关机，就给杨副主任打电话说这事。杨副主任说：“合同是高支书签的，我不知道，你去找他。”
　　“他关机了，你知道他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人家是老总，人家要去哪里没必要向我汇报。”
　　“那你说咋办？要是找不到高支书，宝建公司和东风砖厂签了合同我们的损失谁来补？”
　　“给哪里卖砖也是卖啊，家有10个秃女子，有货不算穷，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杨副主任阴阳怪气地说。
　　“你这人咋是这样啊，看我们的笑话。”砖厂老板挂了电话。
　　第二天，砖厂老板找到高家村新村工地和宋大炮谈判，要他们继续执行合同，宋大炮坚持降价，两个人扭打在一起，杨副主任拉开他们说：“都是大人了，还想打架，工地上几百人看着呢，也不嫌人笑话。”
　　“你去打问打问，我管过的工程多了，没见过你这样的无赖。我又没和你们签合同，执行的那门子合同啊。砖价死高，你想讹人啊？”宋大炮扭着头说。
　　“那好，算我倒霉，你现在就给我结清10万砖的价款。”砖厂老板犟着脖子说。
　　“高书记说过，给你们付过定金了。”宋大炮说。
　　“鬼见他们的钱来，你问问杨主任看谁给过定金。”
　　“给没给我不管，反正现在没钱，一月以后再说。”
　　“你是死皮。”
　　“你是死狗。”
　　两人又一次对骂起来，正当他们骂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高自泉来了，他见工地围了一圈人骂仗，就喊着说：“都走开，干自己的活去。”
　　砖厂老板见了高自泉就像见了救星一样说：“高支书，你咋才来啊，我差一点被这外地鬼吃了，你说，合同执行不执行？”
　　“咋回事啊？”高自泉莫名其妙。
　　杨副主任简单说了事情因果，高自泉说：“我当是啥大不了的事呢，才是供砖合同的事，不是给你们开了11万多的定金吗？”
　　“没见你们的定金。”砖厂老板回答。
　　“杨副主任，你们没给砖厂打钱吗？我不是说，让你和高秀芝第二天就给打15%的定金吗，怎么回事?”高自泉问。
　　“我们去了，那天信用社没电，以后再没时间去，就拖到现在。”杨副主任解释。当然这不是理由，理由是后来给宝建公司包工包料，他怕人家不愿意执行合同，就一直推着没去打钱。要是把钱打了，合同生效，这个摊子就不好收场。
　　“我看是这样子，走，坐下谈谈，两方面都要照顾到。”高自泉说着就拉了两个人的手往项目部走，杨副主任没有进去，去了工地监督质量。王丽娜在项目部里办公，他见有人来了，笑着问好，搬凳子让座，倒了茶水。高自泉向她笑一笑说：“王秘书不愧是大地方来的人，礼节到得很，谢谢了。”
　　“谢谢夸奖，我就是干这个的，没眼色的话早就被老板炒了鱿鱼。”
　　“如果宋老板炒你的鱿鱼，你就到我们村委会来任职，给我当助理。”
　　“好啊。”王丽娜出门去了。
　　“我给二位这么说吧，合同是我签的，原先打算只包工不包料，没想到变化了，工料全包出去了。如果我早知道没给你们打定金，就会及时完善这事。宋师嫌砖价高，也是有点高。”
　　“不是有点高，是高的离谱，东风砖厂给我175元的价，相差15块，400万要多付6万多块钱。人都说，睁眼不跳崖，我给你190元是大头啊。”宋大炮抢着说。
　　“宋师，你不要急，等我把话说完你再说。”高自泉说。
　　“你说你说。”宋大炮笑着回话。
　　“你们看这样行不行，按190拉200万，其余180。”高自泉说。
　　“那太多了，就拉这10万，其余的我要定东风砖厂的。”
　　“那就100万，其余的180元。”高自泉让了一步。
　　“不行，180元不要。”宋大炮拒绝。
　　“你说多钱要？”高自泉问。
　　“175元，再多一个子儿也不出。高书记，这事你不要管了，工程给我们包给了，拉砖的事我们说了算。”宋大炮回答。
　　“咱们说过，工程用料我们有监管权。”高自泉强调。
　　“话是对着哩，但是你也不要乱监管啊，你们只是监管材料质量，材料价格我们说了算。”宋大炮提高了声调。
　　“材料价格起显材料质量，一分钱一分货吗。”高自泉慢条斯理。
　　“这是实话，但是放在砖瓦上，好坏怎么分，都是一样的。”宋大炮说。
　　“当然有好坏了，好砖硬度好，压力好，技术监督局发有证书。”高自泉说。
　　“那你问问他们有没有质量证书。”宋大炮笑着说。
　　“这个……”砖厂老板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
　　“是有还是没有，痛快点说，我最烦婆婆妈妈那些人。”高自泉有点懆。
　　“他们没有，我都了解过了，人家东风砖厂就有，我见过东西。”宋大炮说：“所以，我要定东风的砖，我也是为高家村的100户老百姓负责。你们那10万砖也是看在高书记面子上拉的。咱们的事不再说了，你们的砖钱我们会很快结清的。”
　　“那就算了，也不难为宋师了。”高自泉看着砖厂老板说：“以后还有工程，我会记着你的，首先要用你们的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