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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作品名称:从白桦林走来      作者:望见马克      发布时间:2019-05-21 12:28:06      字数:5134

  从白桦林走来
  读王建散文集《从白桦林走来》
  
  陈圣
  1.
  母亲的泪染红历史的天空
  长长的别离晾晒絮语与断章
  一代人、两代人、三代人
  用绿色缝补黑色的土地
  2.
  列车甩开家、甩开天津
  我必须先于母亲和姥姥的泪水逃离
  握着红宝书,我没哭
  牵挂的心思拧成一股滴血的绳
  
  在那雕塑灵魂的地方
  ——王建散文集《从白桦林走来》读后
  陈忠林
  天津作家王建先生寄给我一本他的新作,《从白桦林走来》。并嘱我为该书写几句心里话。
  近日,我认真地拜读了。结果连读两遍仍不想释卷。作品语言质朴、自然,格调纯熟、练达,写相聚心有灵犀,写分离寸断肝肠。似乎在听王建先生讲述一个个真实的故事,读者在这些生动的故事中,深刻体会到作者在北大荒插队的心境和对白桦林、黑土地那难以忘怀的知青情结。
  白桦林,你既是一幅多彩多姿的风情长卷,又是一首情真意切的青春之歌。
  《从白桦林走来》,在一定程度和意义上,可视为作者的自传。一部反映作者真实生活经历,呈现作者精神思想轨迹和透析作者情感体验内力的自传。
  白桦林,你在作者的眼里,是一片雕塑作者心灵的领地。这里留下作者诸多的因缘、欣喜、惶惑、迟疑、苦乐和带泪的笑容。
  白桦林,你在作者的心中,又是一个哺育作者成长的摇篮。你孕育了作者的忍耐、宽容、坚强、诚实、奋进和纯洁的心灵。
  大家知道,人的生存环境决定人对事物的判断。《从白桦林走来》,是王建先生回忆知青岁月的一部散文集。而作者在写这本书的时候,他离开插队地白桦林已经四十年了。显然,此时,作者的创作心理是审慎的、理性的和节制的,甚至是基本完美的。他已经摆脱了时代局限的影响和困扰,看得出,作者站在智慧的基点上,完成了取材,精选出这些丰富多彩、扣人心弦的故事,在真诚、真实、真情的伦理表达中,将一个个出于本心、本性和本色的记忆慢慢地浮现。
  这种复位式的坦诚告白,完全是“生命全息”的朴素呈示。因此,全书充满着理性与从容的力量。
  记忆和流逝常常是对峙的。当时间淡忘历史的时候,追忆就是抵达心灵的通道。书中象《知青岁月》《人生履痕》的那些情节、细节,是作者在流失的时间深处,重新找回的人与事。虽然时间相隔,但生活的流动和人性的永恒却似乎沟通了历史与现在,又复活了那个特殊的年代。在《重返二龙山》《河北队抒情》《在大锅里洗澡》《怀念战友》《小包子》等篇中,一个个人物被他饱含深情的文字唤醒。此时此刻,仿佛一切在忽然间具有了色彩和声音,那些撩人的喜怒哀乐又重新焕发出灼人的光芒。这不仅加深读者对作者人品的赞扬和敬佩,也为读者对那个特殊年代的认识和理解提供了方向。
  再如:《印象中的老李》《上山日记数则》《谁之过》《难以忘怀的挫折》等,作品呈现了多线条、多主题、多时空、多角度、多风格的文化特色。一幕幕具有冲击力的历史场景,给读者留下了余波不绝的想象与思考。
  假如一定要我对王建先生的这部散文集从文学的角度作一个概括的话,那就是他放弃了“主题先行”在文学中占居重要地位的应世思维,他原味地真实地去表现散文的特质个性。他不仅悬置了社会问题与生存方式之间的伦理冲突,还客观地正确地处理好各种素材之间的交错关系。在简明的历史观照中,使读者能感性地、直观地体味到作者人生价值的投射。
  知青,是中国上世纪中特定时期的产物。知青文学,是个敏感而不可回避的历史话题。不管人们对它的评价如何,但有一个不可忽视的事实,知青的生活经历无时无刻不在滋养知青的生命、生活。随时随地会开出爱和感恩的花朵。
  正如作者王建先生在书中写道:“是白桦林庇护了我,是风霜雨雪锻炼了我,使我从一个不谙世故的孩子,成长为一个对祖国对社会有用的人。回顾切身经历,我深深地感觉到,自己的成长离不开你。
  白桦林,你是哺育我成长的摇篮,你过去和现在都是我前进的动力。”
  锺灵毓秀的白桦林,你永远留在作者和他战友的心中;永远留在作者和他战友的生活意趣里;永远留在作者和他战友前进的道路上……
  王建和战友们记住了白桦林,白桦林也记住了王建和他的战友们……
  最后,我将“识见精深,文风浩然”几个字送给作者,并作为《从白桦林走来》这部书读后的感言。
  
  
  附录二:近期的散文创作
  建三江的雪夜
  那年我和教导员从团部去连队。傍晚时候,一场大雪纷纷扬扬地落下,途中缓下缓止。沉沉夜幕下的北国风光,突然凝固了,一切生命都悄悄进入了梦乡。远方的山谷、树林,近处的平川、房屋,被雪光映照,银装素裹,分外妖娆。雪后初霁的夜晚,了无生气,只听见我们二人脚踏在雪地上的“吱吱”声响。
  路旁的山林里,自远而近传来一阵凄厉的叫声,冲破这寒夜的静寂。教导员回头看了我一眼:“别怕,这是老乡家的狗。”那叫声,若怒若怨,如泣如诉,好像是被主人放逐了的丧家犬,不断地低声哀鸣。我突然想起俄罗斯民歌“三套车”中那匹可怜的老马,跟着小伙走遍天涯,可恨那财主要把它卖掉,今后的苦难跟随着它。这狗吠声也许是在哀叹自己身世,控诉人类的无情。
  漫无边际的旷野,在这头场大雪的覆压下,懒洋洋地,不敢抬起身来。那遍地的大豆,那无垠的麦田,如今都被藏匿起来,无处找寻。田间道路两边稀稀拉拉的荆棘,依然伸展着秃枝,远远看去,影影绰绰,是人?是神?还是动物在晃动?平添悲凉,几分凄清。
  茫茫天空,湛蓝深幽,更显出她的高深莫测。雪后的月亮是银白色的脸庞,洒向人间的是冷冷的光。一股寒气袭来,我不禁把军大衣裹得更紧。走在前面的老八路却是摆开双臂,阔步向前。
  和明月做伴的是寥寥几点的寒星,与大地共行的是我们二人。天上的明月寒星,落寞凄冷,人间的脚步是那样的豪迈坚定。
  渐渐地,月儿沿着轨迹终于落到行程的终点,隐没在大地的尽头。少顷,星光点点闪耀在远方,我们看到连队的屋顶。这时前面真的晃动着黑影,是指导员他们来迎接我们。他们的脸上,眉发都凝成冰凌。他们等待时间很久了。感动之情溢满了我的胸腔。
  啊,建三江的雪夜美丽如画,兵团战士的晚间,还在寒舍草屋学习文化理论,磨砺身心。
  尽管外面鹅毛大雪,寒风肆虐,屋里却是温暖如春,鼾声阵阵,暖暖的身子,甜甜的美梦,憧憬着明天是光辉灿烂的黎明,期待那漫漫未央的长夜早到尽头。
  
  我的书缘
  宁园大雅堂里,我坐在木椅上,俯身木桌,守着知青书架,捧着书籍,墨香阵阵扑鼻,书中字体映入眼帘,思维顿时活跃起来,激动、联想、慢慢展开……置身于书的世界,静静地读,默默地想,我与书籍结缘六十年。
  五、六岁时,我的姥姥,民国初年的私塾教师,教我认字写字。“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那时的“學”“習”“說”都是繁体字,不好认也不好写,姥姥却教得耐心认真。年过古稀的老人不但教我们识文断字,还经常戴着花镜看书看报,给我们讲故事。那时从看连环画起,我就喜欢看书了。
  小学、中学时期,我借同学的儿童课外读物,喜欢《十万个为什么》,在书里可以畅游奥秘的世界;喜欢童话《木偶奇遇记》,跟着匹诺曹经历各种各样的考验,体验无数悲和喜。
  那时我自己没有书,哥哥姐姐的书都是我后来的阅读物,诸如《叶尔绍夫兄弟》《青年修养十二讲》《道德情操理想生活》等。中学时学校图书馆是我的最爱,每周都去借书,每次一本。课余时间读了一些书,都是革命书籍,如:《三花》《青春之歌》《林海雪原》《暴风骤雨》《枫香树》《山乡巨变》等。古典书如《红楼梦》《水浒》《三国》,家人不让看,只许看《西游记》。当时我不明白为什么。那时在我家的柜子顶上还有一套落满灰尘的《金瓶梅》,因为束之高阁,文革时“扫四旧”我才知道,随后付之一炬了。
  后来下乡时我搜罗了家里的书带到兵团,木箱二分之一装的是书,什么书都有,如:《宋诗三百首》《南唐二主词校订》。书是我的伙伴,也是我的珍爱,所以我回城时,又把它们带回来,直到现在,它们已经陪了大半生。有一本《革命烈士诗抄》我经常阅读,对我影响很大,它告诉我人生价值,帮我树立了信仰。
  下乡时我买过一些书,换过许多书,又捡了几本书,也丢掉不少书。《红楼梦》是1974年在兵团买的。那时团部的新华书店摆着几套,不随便卖,需要团宣传股开证明。我是营部干事,我就找到教导员帮忙。他是老革命、老开发,和团里首长熟悉,开个证明很容易。第一次看《红楼梦》用“如饥似渴”形容毫不为过。那阵子冬闲,只要有时间,我就看书,几天就看完。批“周公”时,老人家评论《红楼梦》的内容,我略知一二了,还给连排长们辅导。
  换书,记得最清楚的是艾思奇著的《辩证唯物主义讲课提纲》,我用一本《不怕鬼的故事》(何其芳著)和旁人交换看,后来双方都忘记这回事儿,找不到原主了,我就保留下来。这本书是1956年中共中央高级党校出版的,对于我教育意义重大。她是个思想武器,教我如何看待世界;她是把钥匙,打开我心灵的窗口;她是个老师,教我哲学知识,传授人生道理。我珍存到现在,它的价值如何估量都不为过。当时正逢“学哲学用哲学”运动,有人辅导讲课,既学习了知识又学到了方法,这本书比起《简明中国哲学史》《欧洲古代哲学简史》等书好读得多。
  捡书是一次麦收季节,在我们送粮食的路上,车厢上被人落下一本有关写作的工具书,书皮儿已经破烂,内容还能看一些章节,我就在颠簸的路上用两三个小时读完,后来带回宿舍。至今还清楚记得里面写着汉语拼音语气词“a啊”的音变:在“i”字音后发“呀”音,在“n”字音后发“哪”音;在“w”字音后发“哇”音……那一刻我就像枯木旱苗吸吮着珍贵的露滴,求知欲强烈啊。后来看了许多红色的黄色的灰色的书。知青的特殊生活培养了我读书的习惯……书是我的伙伴,是我的老师,它们可以伴随我们一生。
  回城上学后我留在学校工作更便于读书了。文革后期,有些书如《十字军骑士》《红与黑》《约翰•克里斯多夫》和《怎么办》没有解禁,私下流传,大家都遵守时间规定,只能看一天,转天就要还给他人,我就日夜兼程躺在被窝里看。改革开放后,我陆陆续续地阅读了大量的书,有时还记笔记,写心得。后来书越来越多了,我工作也忙了,时间也少了,没有时间看“闲书”,直到退休前几年单位组织了“读书会”,名正言顺看书公开化,在从众心理下读了几本好书,写了不少笔记。以前读“闲书”,没有明确目的,遇风陶醉风,晴空欣赏月,山间闻花香,湖畔听音乐,只求个自由自在。退休后文化养老,由于学习写作需求,目的性就强了,要学技巧,学方法,学理论,学修养,学知识等,必须读书。有的精读,有的泛读。
  我现在藏有很多书,不乏关于知青的书……那是特殊的产品。喜欢收藏,就喜欢买书,因此退休之后买了很多文学的书。买书我肯花钱,这是一贯的。就是在收入很低的情况下,只要看到我中意的书,不管价格,一定要买下。文革中曾经买过一本梅林著的《马克思传》价格两元三角,在那个年代是比较贵的书了,还是工农兵学员的我,是用助学金买下的。文革后一次发行新版书,我凌晨起身去新华书店排队等候,一气买了五十多元的外国名著,超过当时的月工资。现在买书当是随心所欲,从容不迫了。新购置的三个书柜,已经书满为“患”,不得已还得启用老的书柜书箱。有人说买书不是目的,是为了看书。我以为,藏书是我的目的,只要有书,啥时都可阅读,自由度大。
  看书的渠道现在很多,网上的,图书馆里,找别人借阅,那都是别人的,真正的好书必须属于自己。设想好书摆在家里几十年,忽然想起一个什么事,你想找答案,最后翻书找着了,非常高兴,这种幸福是别人享受不到的,这叫做“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本书就有价值。
  以前买书藏书,还有政治意味,虚荣心理,摆在表面,装饰打扮自己。现如今就不同了,实实在在的,既是阅读,获得知识,也是买在手里藏在家里放心,至于几时读书,就不忙了。记得《三家村夜话》里就说,“买书不如借书,借书不如抄书”。那是迫于一种压力而言,是说书不是借来的,就不能静心阅读。借来的书读来有紧迫感,更会认真尽心地阅读,如果用买的,就不会很紧迫地读,效果自然不如前者。至于抄书这事儿我做过,现在我手头还有当年手抄的《第二次握手》。时不时地还拿出来回味呢。
  作为老知青,我读书和别人不同:经历丰富,知识不足,不同时期有不同需求。工作时专业书籍读得多,是为了职业谋生,为了写论文,目的已经达到,时间已经过往。退休后读书从兴趣出发,从写作实用出发。读书不以别人意志为转移,不看别人脸色,读书目的明确,有兴趣,才有动力。读经典费时费力,还读不明白,浪费时间,读不下去就放下了。我的一辈子在不同时期有过各种喜好爱好,唯有读书是一贯的最深沉最真挚是一种恒爱。与书结伴,真是其乐无穷。
  退休后含饴弄孙,闲暇时稍作休息,坐在电脑桌前心中宁静,装满快乐,悠闲地读书看报,为了不让孙子打扰我,妻子对他说爷爷在工作。二岁的宝宝记忆深刻。一天趁我不在家里,他坐在我的书桌前乱翻书籍,写写画画。
  妻子问:“帅帅干什么了?”
  “我‘工作’了。”
  妻子愉快地笑了。我听后非常高兴,心想小小年纪的孙子也知道读书学习了。
  我愿意用我的行为影响我的子孙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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