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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八百里秦川

作品名称:渭北上门女婿后传第三部      作者:海上明月生      发布时间:2019-05-04 21:41:57      字数:3090

  怀玉、思思拿着两张火车票,站在家门前,思思说:怀玉,咱们进去,要统一口径,一手交票,一手交房,要干脆利落,不要拖泥带水。
  怀玉说:我是儿子,我不好张口;你是儿媳妇,你的权力更大。爸爸要是万一不给房子,你还可以拿出最后的法宝……
  什么呀?
  不给房子不结婚,让你儿子干等着!
  思思吃吃地笑着:耍无赖吗?我可不敢来这一套,叫爸妈把我看扁了,说我是个泼妇,还没过门就耍泼撒野。
  怀玉说:叫你咋说你就咋说,爸妈绝对不会责怪你的。
  怀玉、思思站在房门前,嘻嘻哈哈,拉拉扯扯,推推搡搡,屋里早已经听见了动静,秀兰大声询问着:谁呀?是怀玉和思思吗?我早就听见你们的声音了,进来,快进来吧,你爸爸还念叨着你们,不知道买好车票没有。
  怀玉推门,和思思一块进去,德仁、秀兰在客厅坐着,思思迟迟疑疑地张不开口,怀玉悄悄地在她的屁股上拧了一把,思思啊的一声,连忙高高地举起车票,鼓起勇气:爸妈,车票买到了,我们想要——
  德仁、秀兰同时说道:想要一套房子,是不是?我们同意了,这是桃园新居后院三楼房间的钥匙,你们谁来掌管钥匙?
  怀玉推一把思思,思思便笑嘻嘻地迈前一步,秀兰举起钥匙:思思,你接了这把钥匙,你就是我们张家的儿媳妇了,你还不赶快叫妈,叫爸。
  思思脸蛋红润润的,甜甜地叫声妈,叫声爸,秀兰笑嘻嘻长长地答应了一声:哎——
  德仁拿起车票看了看:不错,两张都是卧铺。
  思思连忙说:人家不想给卧铺,我们就说,两位都是80岁的老人,售票员大概是出于同情心吧,给了两张卧铺票。
  秀兰高兴地:是吗?多亏我思思能说会道,妈再求你一件事。
  啥事呀?
  我想买一张去北京的卧铺票。
  思思吃了一惊:啊,又得半夜去排队了。那,那,没问题,我明天就和怀玉去排队。
  德仁瞅了秀兰一眼,秀兰装作没看见。怀玉悄悄地告诉思思:妈是和你开玩笑呢,她一个人哪能去北京?
  思思这才问道:妈,你说的是真的吗?
  秀兰笑呵呵的:我是考验你呢。
  思思索性坐在秀兰旁边,搂住她:妈,你想到北京游玩,我明年暑假陪你去。
  秀兰悄悄对思思耳语:你明年暑假陪我去北京游玩,恐怕不行了。
  思思疑惑地:有啥不行呢?
  秀兰说:你只要有这个心,我也就谢谢你了。只怕到时候,你就走不动了。
  思思自言自语似的:走不动了,咋能走不动呢?仔细一想,忽然恍然大悟,满面绯红:妈,你咋说这话呢?
  于是,她们拥抱着笑成一团……等大家都平静下来,德仁郑重其事地宣布对怀玉、思思婚事的安排:看样子,有了新房,你们的婚事也就迫在眉睫了。首先,你们拿户口本先去把结婚证领了。我和你姐姐、哥哥已经
  打过招呼,让他们帮助你们选购家具,并在经济上支持一下。你哥结婚时没有举办婚礼,你们怎么办由你们自己决定,我们没有意见。
  怀玉、思思只是喜滋滋地听着,互相瞅瞅,具体如何安排,他们也没有拿定主意,还得听取姐姐、哥哥的意见再说。怀玉、思思一同表示:祝爸爸出门,一路平安。我们的婚事等你回来,再做安排。
  怀玉、思思走了,家里只剩下德仁、秀兰二人,倒显得空荡荡的。秀兰叹了口气:唉,走了,都走了。儿女缠在身边,累赘麻烦;儿女离开家庭,冷冷清清。
  德仁说:我看这样吧,不管儿女有心没心,咱们还得常常去走动走动,我出门开会,你就去新居住上几天,散散心也好。
  秀兰有点发愁:你说,上一次我去新居,红玉、红梅抢着拉我去她家,为这事还闹了意见。
  德仁有他的道理:物以稀为贵,你经常不去,去一回就是稀客,人家还觉得稀罕。你要是天天住在那儿,变成常客,人家做什么都不方便,就有点心烦了。
  秀兰点点头:也是这个理儿,那我就打一枪换个地方,一家只住一天,抬屁股走人。
  德仁亲一亲秀兰:话是这么说,你去了以后看情况办事,能住一天的住一天,能住两天的住两天,不一定要平均分配嘛。
  德仁这么一亲,秀兰来了兴趣,索性躺倒在德仁怀里:仁仁哥,你要出远门了,怎么和往常一样平平淡淡的,没有一点恋恋不舍的意思。你看怀玉和思思,亲密成啥样子了。
  德仁亲秀兰两口:人家是年轻人,还没有结婚,哪能没有热情?咱们的热100度的话,人家就有180度。
  秀兰撒娇的:不,我不要100度,我也要180度,我还要190度,要200度。
  德仁笑笑:老夫老妻的,还能燃烧那么高的温度?不过,我尽力而为吧。
  秀兰娇声娇气的:仁仁哥,我现在就要你个尽力而为……
  德仁说:好,我尽力而为!
  ……
  德仁明天就要出门去了,秀兰连日来给他改善伙食,聚养精力,晚上更有说不完的甜言蜜语,絮絮叨叨,德仁的脑海里立即浮现出《长恨歌》里的诗句,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缠绵的爱情,爱情的缠绵啊……而秀兰还在叨叨着:仁仁哥,路边野花你莫采,家里有妹妹等着你。
  德仁说:哪会呢?我老了。
  秀兰想了又想,还是把她担心的话说了出来:你不老,你还精神着……我看你每天下班和卢华走在一起,有说有笑,眉开眼笑,你咋没考虑你多大了,人家多大?十年了,你们这样形影不离,就不怕别人说闲话?
  德仁哭笑不得:兰兰,哪有你说的这样夸张,一个办公室的同志么,下了班一块出门,一块走上几步,就算是形影不离了?唉,这都啥年代了,大街上,你没见过一男一女两个人走路?在一块走路就算形影不离了?就有人说闲话了?
  秀兰还在叨叨着:我不管,反正我叫你离卢华远一点,这次开会,你也不能接近她……
  德仁只好答应着:好好,就听你的。
  他突然想到,嫉妒,这就是嫉妒,爱之愈深,嫉妒愈深。他的脑海里随即浮现出莎士比亚戏剧《奥赛罗》的事:威尼斯公国的黑人勇将奥赛罗与元老的女儿苔丝狄梦娜相爱,并冲破世俗束缚而结婚。由于听信
  坏人谗言,奥赛罗怀疑妻子对自己不贞,一怒之下杀死了妻子。当他知道真相以后,悔恨之余拔剑自刎,倒在了妻子身旁……
  于是,德仁就给秀兰讲奥赛罗的悲剧,讲美丽的苔丝狄梦娜的惨死,秀兰竟然痛苦得泪流满面:奥赛罗为什么相信坏人的话,而不相信自己的妻子呢?
  德仁解释说:坏人所说的妻子的相好,正是奥赛罗的英俊潇洒的白人副将,而且拿出了伪造的信物,这就激发了奥赛罗无比愤怒的嫉妒之火,失去了理智,酿成了悲剧。
  秀兰自我嘲解:谁嫉妒哇?卢华年轻漂亮,咋会看上你呢?我不过随便说说罢了,你还当真了。
  于是,秀兰钻到德仁的怀里睡着了……坐在西去的列车上,望着坐在对面的卢华,果然是年轻漂亮,别有魅力,德仁不由得想起秀兰的话,他轻轻地笑了。卢华奇怪了,低头瞅瞅自己的衣服,取出小镜子照照自己的面容:张老师,你望着我笑什么?难道我有什么地方没有收拾利索?
  德仁连忙解释:不是的,我是想起来其他的事情,与你……与你没有关系。
  卢华直爽的:没有关系就好,就是有点关系,也没有关系,都是同志么,哪能没有一点关系呢?
  卢华灵机一动,突然想起这个“关系”里面也包含着男女关系,不由得脸蛋有点发红。德仁则把脸孔朝向窗外,不去理会卢华的尴尬……
  德仁望着窗外飞速后移的树木、房舍,绿色田野,不由得发出感慨:八百里秦川,八百里秦川自古以来就盛产麦米菜籽油,养育了多少性情豪放倔强的秦川儿女。我们坐的是火车,有些事情感觉不到,要是步行在乡村的土路上,那就另是一番情景了。
  卢华感兴趣的:你且说说,会是怎样的情景呢?
  德仁激动起来:你听,
  八百里秦川尘土飞扬,
  三千万儿女齐吼秦腔。
  端一碗然面喜气洋洋,
  少放点辣子嘟嘟囔囔。
  卢华笑得眯起眼睛:有点意思,这真的代表了秦人性格。秦腔不能唱,必须吼,才能吼出激情。然面不放辣子,谁能吃得下去?就是放的少了,也要嘟嘟囔囔。不过这个然面外地人不懂,四川宜宾燃面是可以点燃的,陕西的然面是指捞出面条不带汤,盐醋油辣子一调就可以了,即使没有蔬菜也无所谓。劳动人民要干活,汤汤水水的吃得肚子胀,还不耐实,一老碗(大碗)燃面吃了最实在。
  德仁说:看样子,你对秦人性格知道得不少。
  卢华嫣然一笑:生在陕西,长在陕西,哪能不了解陕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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