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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人生百态>柔美圆>第二十一章 我就不是那号人

第二十一章 我就不是那号人

作品名称:柔美圆      作者:牛心山      发布时间:2019-05-01 09:22:09      字数:7140

  今年是腊月打春,正月里天气早就暖和了,人都说,气候变暖不是瞎说。有的人早就脱了冬装,享受春天的气息。但是,老天似乎和人们开了个玩笑,到正月14日,天又突然冷了起来,北风呼呼地刮着,滴水成冰。青年人想挨几日再穿棉衣,但是谁也挨不住冻,赶紧找来衣服加上。老年人嘲笑地说:“我说是天爷日弄你哩,还不信,看看咋样,服了吧。3月3,大小驴儿都揭鞍,连2月2都不到,还想耍漂。”
  到14日晚上,天上飘起了雪花,风又像刀子一样割人的脸,雪花由小到大,不一会儿就把大地变成了白色。高自泉站在屋檐下看着越下越大的雪,心里说,明天的社火进城怕就慌咧。他们是第一次进城参加比赛,已经和县剧团说好了,带上耍社火的人员、锣鼓家什、服装,赶早到剧团由人家的专业人员给化妆,十点从东门进城表演。如果雪在天明后停了,社火还会比赛,要是继续下,就不可能比赛了。那么,到底给各组组长怎么通知呢,不可能说个没棱两可的话吧,他又想了想,算了,下午已经通知过了,五六点看天再说。高自泉觉得身上有点冷,赶紧回到屋里,孩子们早睡了,小凤说:“睡吧,天下这么大的,明天不可能比赛了。”
  “也许吧。”高自泉钻进被窝,把小凤搂在怀里说:“已到春天了,雪一下,外边真冷。有老婆就是好,被窝时长热着。”他摸着她的精身子,感到暖暖的十分恰意,不由搂紧了亲吻。小凤被吻的热血沸腾,伸手去摸他的交裆。
  “想要吗?”高自泉问。小凤不语,拉着他的手去摸自己的交裆,高自泉感到湿漉漉的,心领神会,翻身上马,两个人新年后的第一次云雨时间不短。干到精彩处,小凤呻吟起来,高发醒了,他问:“妈妈,你怎么了?”
  高自泉赶紧停止运动,悄悄给小凤说:“你就说,感冒了。”
  “我感冒了,头疼。”
  “妈妈,你拉灯,我给你找感冒药。”
  “算了,明天再说吧。”王小凤忍住激动,高自泉也不敢剧烈运动,他们草草结束了战斗。
  高自泉本是性情中人,喜欢男女之事,小凤常常被他哄得滴溜眼转,他一回到家就要拥抱亲吻她,还不时要摸她的大白鸽,吸大白鸽的嘴嘴。如果小凤不让,他就嘻皮涎脸的强行去摸去吸,小凤说:“你小时候没有吃过奶吗?”
  “吃是吃过,但没有吃好。我有个堂弟一生下他妈就死了,我妈就把他抱过来和我一同吃奶,我俩一人一个奶头,吃奶时互相看着,都想用手去摸那一个,也许这就是我喜欢吃奶的缘故吧。”
  小凤听了他的话,很同情,就说:“我会把你小时候的损失补回来的。”
  乡镇机关有个制度,所有干部晚上都得住在单位,不得回家,要是让领导发现,就会扣工资。高自泉在机关时,一到晚上就朝家里跑,他才不管那个制度。有一次被领导发现了,叫他去谈话:“你为啥晚上要跑回家去住?”
  “这有错吗?”
  “当然有错了,你违反了制度。”
  “我晚上跑回家是和我媳妇睡觉哩,有些领导晚上还跑到人家媳妇炕上去睡哩。”
  高自泉说的这个领导就是给他谈话的人,他脸一红,把手一挥说:“去去去,从今往后我不管你了。”那个领导就把高自泉派到距高家村最远的村去包村,他周一下午到村上安排了工作,就回到家里,周四去村上收集汇报材料,这一年在村上没有住几个晚上。高自泉的媳妇是个美人坯子,他常常不放心媳妇,怕她红杏出墙,一心试试。有一天晚上,他翻墙进去,用麻杆挑了一百元从窗户伸进去。小凤正在纳鞋底子,见了钱,一把抓过去扔出窗户骂道:“还拿一百元惹动你老娘哩,你就是背来一座金山我也不稀罕。门开着哩,有种的你进来,看老娘怎么收拾你。”高自泉赶紧跑了。后来,他回到家,媳妇对他说了这事,他问:“你没有看看是谁。”
  “没有看是有点儿后悔,不过,我想是熟人,他咋知道孩子不在家,又咋知道咱放麻杆的地方。第二天我在房后头发现了脚印,那人的脚和你差不多大,你想是谁?”
  “算了,他又把你没怎么样了。”
  “谁想占我的便宜真是瞎了狗眼,我就不是那号人。”
  “常言道,篱笆不牢猪狗入,已经证实你的清白了。”
  还有一次,高自泉下乡时和林业局的人上到了西武当山顶,拿望远镜到处看,他想看看家里,不料看到了媳妇和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在院子里说话,一会儿又去了后院子再没有出来。他想马上回家,但是陪着县上的人走不开。晚上一回到家就问媳妇:“今天家里来了生人?”
  “没有啊。”
  “没有?我看得清清楚楚,你和一个男人去了后院子没有出来。”高自泉不高兴了。
  “奥,是个收猪的,我们去后院子看猪,他给不上价走了。”王小凤吃惊地问:“你咋看见的。”
  “我拿的望远镜站在西武当看的。”
  “你还监督我哩。”王小凤笑骂道:“我不想学坏,要是想坏,你又把我栓不到裤带上。”
  “不是监督你,是无意看到的。丈夫丈夫,只管一丈远吗。对你,我很放心。”
  这一夜,高自泉几乎没有睡着,到五点就起了床,出门一看,雪早停了,洗了把脸去了村委会。他开了高音喇叭放了一折秦腔《花亭相会》,就通知说今天去县城耍社火,让各组组长叫人赶快起床吃饭,到村上集合。雪天路滑,集合起耍社火的人已是早上六点半钟,四辆三轮车载了耍社火的家把、人员向县城赶。瑞雪初霁,寒风刺骨,车上坐的人都在打寒战。高自泉叫车开得慢一点,尽量减少寒风袭击。这时候,天才蒙蒙亮,因了雪的原因,似乎被往日亮了许多。队伍在路上走了1个多小时,到了剧团,人家的化妆师早已等着。化妆室生了几个火炉子,温暖如春,大家走进去如进了温室一般。
  高自泉要给化妆师安排吃饭,人家说,先化妆,后吃饭,于是就动起手来。社火还是王老六谋的,化妆师按他的要求画脸子。有几个装身子的没有吃饭,高自泉让高秀芝带他们去小吃城吃饭,他说:“多吃干食,少喝汤,装了身子要耍一天,不要尿在裤子上。吃罢买30个熟鸡蛋拿回来,看哪个身子还没吃饱再垫补垫补。”
  高秀芝领人吃饭回来时,多数人都画好了脸,高自泉拿过鸡蛋说:“谁还没有吃饱,一人发一个再垫垫。”
  “最好不要吃了,化了妆,脸上的油彩会掉的。”王老六说。
  “不怕的,现在的油彩不碍事,过去是菜籽油兑的油彩,一吃饭会掉。只要不抹了脸子就行了。”化妆师说。
  这么一说,许多身子要吃鸡蛋,高自泉每人发了一个。到9点时,社火装好了,比赛是10点,高自泉让整队进东门给单位、住家户先耍。他们装扮的社火依然是在柔水镇比赛的内容,旗队50人、鼓没有借够,只有20面锣鼓。雪虽然在半夜就停了,但天还是阴的,人踩在雪上咯吧咯吧地响。三轮车碾在雪上,后边会飞起雪雾,雪雾飞在人脸上,似乎在下毛毛雨。其他村的社火没到,高家村的四车社火从东门走进来,队伍一进东门就受到了大家欢迎,鞭炮声声。各单位接社火的桌子都摆好了,上边放着礼品。到谁家院外谁家就放鞭炮迎接,有些单位开了大门请社火进院去耍。到县政府门口,仇局长叫社火进院子,车进门时赵云骑在马上太高进不去,高自泉让人扶他下来,进了门再骑上。
  社火在院子转了两圈,仇局长对高自泉说:“让你们的黑虎灵官财神下来,到我的办公室踏踏。”
  “你也讲究这个?”高自泉说:“黑虎灵官财神下来,去一面锣鼓跟仇局长上楼。”
  仇局长领着社火先在县长办公室踏了踏,寇县长说:“高家村离城这么远,都赶早来了,怕是半夜化的妆吧,真不容易。牛主任、牛主任,你来。”
  牛主任来了问有啥事,寇县长说:“让各个部门都接一接,不要给东西了,一个部门给2百元实惠。”
  牛主任按照寇县长说的通知了各部门,让办公室领上社火到各部门办公室去耍。高自泉和寇县长说了几句话,就被牛主任安排在政府办喝茶。院子里的社火仍然转圈,锣鼓家什打得震天响。看热闹的人涌进院子,政府大院里的雪已经扫了,堆了几个雪堆,有几个孩子不小心被人挤进雪堆里,变成了雪人。县政府40多个部门,转了近乎1个小时,收入8千多元。高自泉很高兴,对高秀芝说:“你把帐记好,今年耍完还要添新衣服哩。”
  十点正式比赛时,太阳突然出来了,照在雪地上十分耀眼。街道的雪已经扫过,但昨晚叫车碾过的地方很坚硬,扫不起来,人走上去有点滑溜。评比台搭在西门口,高音喇叭通知各队到后台报到。高家村的社火队被其他村的社火队压在后边,高自泉独身去后台报到后,就回到自己的队伍里。看社火的人群潮水般涌向西门口,街道两边做生意的摊位也淹没在人流中。搂顶站着摄影爱好者,公安局出动干警维护秩序。各村几乎都是车社火,只要几个村是马社火。有个村是高跷社火,高跷上的人不小心滑倒了,压倒了一大片,所幸高跷只有五十公分,并没有摔伤。赵家坡的挈社火很引人注目,一个人挈了3个身子,孩子们被绑在架子上,手里拿了道具表演。他们曾经参加过法国的艺术节,法国人对下边挈的人交口称赞。
  高音喇叭上宣布社火比赛开始,只见台子上爆竹炸响,烟雾缭绕,锣鼓声更加响亮了起来,两人在一起说话都听不见对方的声音,只看得见口型。高家村的社火队快走到西门口时,前边路开了,行进速度也快了,高自泉大声说:“快到主席台了,都拿出劲头来。”社火向主席台缓缓驶去。
  高家村的社火在县上参加比赛得了三等奖,从主席台出来才一点多,高自泉让大家去住户家里耍耍,他带上黑虎灵官财神到县委找武书记。县委办的人见了高自泉,说是武书记参加社火评比没有回来,问有何事。高自泉说:“我们村的社火在院子里,想给武书记踏踏办公室。”
  “那好,我请示一下武书记。”办公室人打电话给武书记,只听他好的好的了一会儿,就说:“你让社火上楼,我开门去。”
  锣鼓家什引着社火踩了武书记的办公室,那人又让踩了县委办,他拿出400元说:“武书记让给你们400元,不要嫌少。”
  “哪里的话,太感谢你们了。”高自泉又问:“还有没有部门让踩房子?”
  “其他部门的人都看社火去了,我要不是值班也走了。”
  高家村的社火在县委大院转了两圈,就回到队伍里。3点钟的时候,社火卸了妆吃饭,下午5点多回到村里,经过盘点,今天收入1万多元。高自泉高兴地说:“明年咱不参加比赛了,多装几转社火去县委、政府大院和各个单位、居民点耍,多挣点钱更新服装。”
  十五晚家家户户要给老先人的坟上挂灯笼,天刚擦黑,人们就三三两两提着红灯笼,端着茶水,带着纸钱、白酒往坟上走。高自泉领着儿子高发和大哥、二哥、自河,老五的儿子高山一块去父母的坟上挂灯笼。他们算得上村上的大户,要是不分家的话,就有22口。高家村有个旧习俗,如果谁家生不下儿子,就在十五晚上到儿子多的主家的坟上去挑灯笼,挂在自家坟上。高家年年要看坟上的灯笼,先是高自海看,看了几年后,大嫂就说:“让我男人一个人看怕不行啊,各家轮流看看。”
  这样,就从老二开始往下轮,老五老六年后就去打工了,也不可能让人家的儿子去看坟,轮到老五,又从老大开始。今年是高自泉看坟,其余人点上灯笼后就离开了,儿子要给他做伴儿他不让。高家的坟地在一处山岗上,坐在坟地可以看到高家村全貌。夜幕下来的时候,远处的山野到处是星星点点的红灯笼,配以天上的星光,好看极了。一轮明月当头挂着,初春的寒风无孔不入,他感到有点冷,把脖子缩了缩,看看表才是九点。心里骂着:“这挨刀的老天,等时间急忙不到。”他感到脚冻疼了,就站起了跺跺,突然发现西边一片红光,几乎照红了半个天。“不好,怕是谁家的灯笼掉在地上引燃了树木。”
  高自泉拔腿就向红光处跑,到一个山峁上一看,沟底一块树林着火了,火借风势朝山顶飘,要是翻到山顶就会引燃更大的一片树林。他急忙给高秀芝打电话,让她开高音喇叭通知各组组长叫人来扑火,他一个人跑下山去打火。山沟的坟是王老大一家三口的,高自泉要领王小科去给他的家人挂灯笼,他说自己能行,结果蜡烛插偏了,灯笼挂在树枝上后引燃了灯笼,烧坏的灯笼掉在地上引燃了荒草。去秋雨水多,草长得高,一冬几乎没有下雪,干草易燃才酿成了火灾。高自泉跑到沟底一看,火根本就打不灭,最好的办法就是割防火带。打火的人还没有到,他折了树枝跑到山峁上去拦火头。这时胡书记打来了电话,她说接县防火办通知,你们村西发现了林火,赶快组织人员扑火。高自泉说:“我就在林火现场,我们正在组织扑救,请书记放心。”
  “要不要支援?”胡书记问。
  “一点小火,我们完全可以扑灭,请胡书记放心。”
  “现在的卫星就是厉害,让人连个慌也编不了,要是它不发现,胡书记就不会知道,防火安全责任书就会得满分。”高自泉越想越气,跑在火头里轮圆树枝打火。这时,打火的人才三三两两的赶来,高自泉叫人到火前边来割防火带。也许是老天帮忙,风头转了方向,又朝烧过的地方刮,大火没有烧到山峁上去,火势弱了许多。到大队人马赶来时,大火已经扑灭。第二天去看,过火面积12亩,刺槐已经有镢把那么粗,都被烧死了。这是李六斤他们组的人工林,他说:“不要紧,过几天平个茬,春上又会发新枝的。这真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啊。”
  “还做起诗来了。”杨副主任笑道。
  “我喝了几瓶墨水我知道,怎么会做诗哩,我读的是古人的诗。”
  十五晚上的灯谜晚会刚开始不久,胡书记就接到县防火办的通知,她给高自泉打过电话还不放心,又派包村干部刘邦劳去组织人打火。刘邦劳磨磨蹭蹭的刚到村上,火就打灭了,高自泉向他汇报了情况,他又向胡书记作了汇报。看现场的时候他和林业干事都去了,他们把起火原因、扑火过程、过火面积写成了材料上报镇党委政府。镇上又给县林业局作了汇报,这事也就没有人去追究。
  十五晚的灯谜晚会在镇文化中心站举行。过去的文化站有电影、有投影、有文艺演出队、有缝纫组,确实热闹。改革开放后,文化站各种队伍都倒了,镇上也利用文化站的院子修建了农贸市场,安装了10间房的玻璃钢瓦大棚。大棚是十一月竣工的,唱了4天大戏,县委贾书记参加了竣工典礼。可是,腊月里的一场大雪竟然把大棚压塌了,贾书记听说后,把武书记一顿好训:“你是怎么搞的,市场才修起就塌了?雪有多大,不过10公分吗,就这么经不起雪压,这说明你们用的材料不行。下去好好查一查,看是谁负责购买的材料。这是政治事件,你们是全县第一家乡镇出资修建的农贸市场,县委还专门发了信息,让全县领导干部向你们学习哩。现在学什么哩,是学你们偷工减料吗?尽快追查,要严肃处理。”
  “是,我会好好追查的。”武书记嘴里答应着,却没有行动,他心里明白,所有的建筑材料都是他自己一手订购的,他吃了人家多少回扣他知道。过了一个月,贾书记又问起农贸市场的事,他就私下里给一个社办干部说好,让他顶罪,然后把他下放到砖厂去了。半年后,又把他调回了镇上,给贾书记玩了一个花招。农贸市场在县工商局的大力支援下,半月又装好了棚顶。为了节省资金,只叫了1个技术人员,让镇干部当小工吊架子、拧螺丝、刷油漆。这回的棚架都使用的是标准钢材,抵抗了20公分以上的大雪。现在棚顶的玻璃钢瓦虽然有些小孔,雨天小漏,但整个大棚还很结实。
  灯谜晚会恰巧利用了农贸市场的钢柱,用绳子拴在钢柱上,挂上灯笼,灯笼上坠着谜面,谁猜准了谜语,灯笼归谁,猜得多了又有奖。分了一二三奖6个,也就是一等奖一个,二等奖2个,三等奖3个。一等奖是高级毛毯,二等奖是扎花被,三等奖是电热壶。镇上为组织灯谜晚会没有放假,晚会一开始就放了20多分钟的焰火,焰火把柔水街道的夜空装扮得五彩斑斓。参加晚会的人们大都来自柔水镇周围的村庄,他们站在街道看升空的礼花,高声喧哗着。突然,一个礼花包子倒在地上,后座力把礼花包摔向人群,打在一个人的腿上,那人大叫一声蹲在地上。周围的人赶紧去扶他,问要紧不要紧?那人说:“不要紧,腿有点疼。”放焰火的干部对胡媚子说了,她让扶他去医院。那人说什么也不去,胡媚子有点感动,她想:这年头的人,一切向钱看,找一点由头就想讹钱,像这么正直的人确实不多了。随之说:“你们扶他去办公室休息一下,把电热壶给他一个。”
  那人听说要给电热壶,就跟着去了办公室。放焰火的干部在亮处一看,有点面熟,但记不起他是那里人,一问才知是高家村的高自河。原来,高自河在坟上挂完灯笼,没有回家直接去了柔水看灯谜晚会。刚才的烟花包打在他大腿上,只是发红,并没有打破,起初是有点疼,后来就不疼了。高自河拿了电热壶,看了一会儿晚会就回家了。
  灯谜晚会在柔水是头一回举办,会猜谜语的人不多,看的人多,参与的人不多,许多灯谜到结束时仍然挂在哪里。奖也没办法发出,胡媚子说:“这个晚会是失败的,咱们没有考虑到农村人的文化水平。你们想,现在有文化的青年都去外地打工了,家里都是老弱病残,文化高的有几人,会猜谜语的有几人?以后不办这类晚会了。”
  程镇长说:“今晚看焰火的人不少,异常热闹。”
  “农村还是缺少文化活动,如果是文艺演出之类的晚会,可能要比今晚更加热闹。”文化站的梁站长说。
  “我有个想法,以后要和各单位联合,让他们出钱,咱们组织个自乐班,逢节庆活动唱一唱,活跃农村文化生活。”胡媚子说。
  “自乐班现成着哩,柔水村过去办过剧团,乐队、演员都有。”梁站长说。
  “没有打工去吗?”胡媚子问。
  “少数人打工去了,有个叫李菊娥的媳妇唱得最好,演的包公在县上得过一等奖。她现在去了兰州给人家唱堂会。”梁站长说。
  “敬老院的方院长板胡拉得好,高家村的景安安会座鼓,有心组织的话,自乐班不成问题。”
  “那你先联系联系,开个党委会研究研究再说。”
  正月20日要开全镇经济工作会议,这几天没有安排下乡,大家都在筹备大会。材料组撰写、打印材料,会务组购买奖品,后勤组安排吃饭的事。胡媚子和程镇长亲自领上会务组的人去县城采买奖品,她出面和老板谈价格,其余人只管装货。奖品有洗衣机、自行车、毛毯等等,价值2万多元。副职领导分头负责材料、会场、后勤,他们在背地里说:“油水都叫正职漂走了,咱们是出力的杠子。”
  几个一般干部听到后说:“正职是由副职干上去的,人家花了钱为的啥?不捞回来行吗?好好干吧,干好了把正职送走,你们就是正职了,你们也可以照此办理啊。”
  “这年头吃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不腐败的领导难找啊。”干部们叹着气说:“我敢说,把乡镇科级领导都按腐败分子杀了,没有冤枉一个。”
  “屁话。”那几个副职瞪着眼睛骂他们:“我们也是腐败分子吗,我们在哪里去腐败?”
  “对不起,我说的是正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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