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社火比赛

　　胡媚子送走汪书记一行，就接到高自泉的电话，请领导班子来家里吃饭，她说：“今天下午还要开领导班子会议，改日吃吧。”
　　“今天一定要来，有两个理由。一个是今天是人七，给人过年；另一个是我才到村上任职，工作不熟，还要领导多关照。”
　　“那好，我们一定来。”胡媚子接完电话就安排办公室通知所有领导，中午去高自泉家吃饭。走的时候，她把儿子交给电话员带着，让两办带了两瓶西凤15年和一条好猫烟也去。七个领导加两办九个人，小车坐不下，跑了两回。后来，高自泉听说胡媚子的儿子也在镇上，就怪她没有带过来让大家看看。
　　胡媚子说：“孩子小，带着不方便。”高自泉不依，自作主张让司机接了一回。乐乐一到高自泉家，就受到了一家人的喜爱。他首先拿出百元大票塞在乐乐手里说：
　　“乐乐，你是第一次到我家，叔叔给你压岁钱。”
　　乐乐不拿，高自泉说：“那么一点娃娃还挺懂规矩的，领导教育出来的娃娃就是和一般人的娃娃不同啊。胡书记，你让乐乐拿上吗。”
　　“算了，发什么压岁钱啊，年又过完了。”胡媚子笑着说。
　　“咱农村的规矩是，不过2月2，不算过完年，你让娃娃拿上，不要把我的手羞了。”高自泉把钱塞不到乐乐手里，就说：“你妈不让你拿吗？”
　　“我妈妈、爸爸，还有贾叔叔都不让我随便拿生人的东西。”乐乐仰着脸说。
　　一听到贾叔叔，在坐的人出现了不同表情，胡媚子脸一红，赶紧对乐乐说：“乐乐，你高叔叔给，你就拿上，快谢谢高叔叔。”
　　乐乐拿了钱，说：“谢谢高叔叔。”
　　“不谢了。孩子真乖。”
　　高自泉给乐乐发压岁钱的头一开，其余人都坐不住了，大家纷纷拿出百元大票给乐乐。乐乐一边接钱，一边说谢谢。胡媚子说：“不要给了，一点娃娃，有点意思就行了，给那么多干什么。”
　　乐乐手里拿了一沓子钱，他一张一张的数，对妈妈说：“妈妈，叔叔给了十张，还没有贾叔叔给的多，他给了20张呢。”
　　胡媚子一把拉过乐乐，捂了他的嘴，小声说：“别说了，有人打嘴。”
　　高自泉这次请的客人除镇上领导外，还有村委会的人，要坐两桌。王小凤一个人不行，就叫了大嫂和白梅霞帮忙，高秀芝也在锅上打杂。到1点菜做好了，炕上放了一桌，茶几上放了一桌。胡媚子和程镇长人大李主席及村干部坐在炕上，其余人在地上。先上了八个凉菜喝酒，还有十个热菜待上。高自泉先给大家倒上酒，他端起酒杯说：“承蒙各位光临寒舍，我们全家感到无尚光荣。我代表我们全家向各位领导、各位同仁的到来表示欢迎，向大家拜个晚年，并祝大家新年愉快，身体健康，心想事成！干杯！”他带头喝干酒，把杯子倒拿让大家验过才坐下。
　　第二杯酒是高秀芝倒的，她端起酒杯说：“今儿是我哥哥请客，我代表不了别人，只能代表我自己敬大家一杯。我年轻没有工作经验，还希望大家多指教。祝各位领导，各位前辈好事多多。干杯！”
　　她喝完酒，见党委文书刘邦劳没喝，就说：“刘党委还看不起人，不喝我的酒。”
　　“刘党委，你咋看不起我妹子呢？恋爱不成仁义在吗，你算不算男人啊！喝酒。”
　　“小刘啊，你两谈得好好的咋这么快就结束呢？”胡媚子问：“怎么连我都不知道哩？”
　　“人家是公务员，咋能看上我这农民。”高秀芝说：“喝酒，如果不喝，拿来我喝。”
　　“我喝，我喝。”刘党委闹了个大红脸，喝了酒坐下不说话。
　　第三杯酒是王小凤倒的，她说：“感谢各位到我家做客，我的手艺不佳，酒菜不好，希望大家吃饱喝好。干杯！”
　　第四杯酒是白梅霞倒的，她说：“今儿是人七，我借他三伯的酒感谢各位领导提拔他三伯当我们村最大的官，也祝大家工作顺利，身体健康！干杯！”
　　“这是我们的大厨子白师，做鱼很拿手，今儿可以吃到她做的鱼。”高自泉说：“她还会唱酒歌，那东西好听极了。”
　　“白师，那你唱一个让大家听听。”胡媚子高兴地说：“我听人说过有酒歌，却没有听过，今儿开个眼界。”
　　“我唱得不好，要听好的就叫王老六。”白梅霞推辞着。
　　“你看白师，雀儿僦在谷穗上，还鵮粟哩。不让你唱的时候，唱得欢，让你唱得时候，偏不唱。”高自泉说：“唱哩吗不唱，不唱了我唱呀。”
　　“你唱你唱，我知道你会唱。”白梅霞说。
　　“我外是枣胡扯扳哩只几句，不如你。快唱，唱了哥哥给你买洋糖呀。”高自泉开起了玩笑。
　　“那好，我唱一句，你们要喝一杯酒啊。”白梅霞说。
　　“行，谁不喝酒谁唱。”胡媚子说。
　　“一心一意一杯酒呀，依儿呀子吆，一心敬给孔圣人呀，依儿呀子吆。喝酒。二龙戏珠二杯酒呀，依儿呀子吆，二敬老爷保皇嫂呀，依儿呀子吆。喝酒。三星高照三杯酒呀，依儿呀子吆，三顾茅庐请诸葛呀，依儿呀子吆。喝酒。四季来财四杯酒呀，依儿呀子吆，四大天王保中央呀，依儿呀子吆。喝酒。五福临门五杯酒呀，依儿呀子吆，五子登科闹东京呀，依儿呀子吆。喝酒。六六大顺六杯酒呀，依儿呀子吆，六出祁山数孔明呀，依儿呀子吆。喝酒。七巧节来七杯酒呀，依儿呀子吆，牛郎织女天桥会呀，依儿呀子吆。喝酒。八仙拜寿八杯酒呀，依儿呀子吆，八国联军进北京呀，依儿呀子吆。喝酒。九九归一九杯酒，依儿呀子吆，九天圣母下凡尘呀，依儿呀子吆。喝酒。十全十美十杯酒呀，依儿呀子吆，太平盛世展歌喉呀，依儿呀子吆。喝酒。”白梅霞唱着酒歌，高自泉给大家倒酒，几个人还敲着碟子配乐，整个酒宴热闹非凡。
　　白梅霞唱完酒歌说：“这酒歌还能配划拳，谁输了谁喝酒，更加热闹。我当娃娃时候就给我爸爸唱，他们划拳喝酒。”
　　“你的酒歌唱得真是炉火纯青啊，我是开了眼界了。”胡媚子说。
　　“我国的酒文化源远流长，特别是酒歌，很能提高人的喝酒兴趣，值得发扬。”高自泉说：“这也算非物质文化遗产，属保护范围。胡书记，你看能不能拨一笔专款，进行抢救型的挖掘整理上报国家，申请保护？”
　　“行啊，我看这酒歌非常好，就是会唱的人不多，我们向县文化局打个报告，让他们去挖掘整理吧。人家的专业人才多，时间多。不像咱们乡镇，任务多，时间少，几乎是天天两眼一睁，忙到熄灯，动不动还要受县上的批评。”胡媚子说。
　　“那好。白师，你也好好练着，说不定那一天文化局叫你唱酒歌，你就成了非遗最年轻的传人，就会享受国家特殊津贴。”高自泉笑了起来。
　　“我外是瞎唱，王老六才是高手。”
　　“从现在起，你可以拜王老六为师，好好学习吗。”胡书记说。
　　“那好，我不会辜负领导一片好意。”
　　酒歌唱完了，热菜就上来了，首先端来的是鱼，鱼头朝胡媚子，她偷偷的拨了一下，转向了高自泉。程镇长说：“高支书，鱼头在你这边，鱼尾在李主席那边，头三尾四喝酒。”
　　“这是谁端的菜，没眼色，咋不放在胡书记这儿。”高自泉说：“一点都不讲政治。”
　　“这是你白师端来的，人家专门慰劳哥哥呢。”胡媚子笑着说。
　　“怕是谁转了一下吧。”高自泉说着，拨了一下盘子，鱼头朝向了程镇长。
　　“你不要破坏秩序吗，我看得个人出来维护秩序，酒秩序有点不好。”程镇长说着，又把盘子转了回去。
　　“不要拨了，我来监督，高支书，咱俩喝酒，喝完人家还要吃鱼呢。”李主席说。
　　“你是人大主席，要发挥作用，既要监督好政府工作，又要监督好各种酒场秩序。你说，有没有人动过盘子？”高自泉问。
　　“没有，不信你问你白师。”
　　“白师，你过来，开始的盘子是怎么放着的？”高自泉叫来白梅霞问。
　　“就是这样放着的。”她诡谲的说。
　　“你怎么里锤往外楔哩，咱们是一家子，枪口要一直对外吗，记住，以后不要把哥哥整倒了让人家看笑声。给，替哥哥喝个酒。”白梅霞接过酒喝了。
　　“还有两个酒，来，咱们碰了。”李主席说着端起酒杯就和高自泉碰，带头喝酒。
　　鱼头鱼尾酒喝罢，胡书记说：“鱼眼睛是你两个的，吃了眼睛眼睛亮。”
　　“那就吃了，我吃了好监督酒场，李主席吃了好监督政府。”高自泉说着用筷子捣下鱼眼睛吃了。
　　李主席不喜欢吃鱼眼睛，就说：“高支书，我向来不吃鱼眼睛，你都吃去，吃了鱼眼睛也好照顾你的白师啊。”
　　“好，白师，李主席让我照顾好你，你以后要听哥哥的话，要随叫随到啊。”屋子里引出一片笑声。
　　
　　胡媚子正月初七中午在高自泉家吃罢酒，下午召开党委会，研究决定了四件事：一是正月十二在柔水街道举行社火比赛，各村都要参加表演，这是政治任务。二是正月十五在柔水街道举办灯谜晚会。三是正月二十召开经济工作会议。四是明确了领导、干事分工，领导包片、干部包村、协村人员。镇上成立社火比赛组、灯谜晚会组、经济工作会议组，各由一名领导负责筹备工作。下发了活动安排文件和领导、干事分工文件，初八上午由新的包村干部带到村上抓落实。
　　高自泉接到文件后很为难，社火比赛要花很多钱。况且村上的社火服装、头帽陈旧，家把不全，在本村演出还可以，要是到镇上比赛不但拿不到名次，还要丢人。他对包村干部刘邦劳说：“不参加行不行？”
　　“你好好看看文件就知道行不行了。”刘邦劳说：“我第一次到你们村包村，这是第一件任务，如果完不成，胡书记怎么看我吗。”
　　“我们村的确有困难，去年修了桥的钱还没有着落，这次耍社火不知又要花多少钱呢。唉，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这个我不管，你不耍社火就是不行。”
　　“你这个同志怎么听不懂话呢，我也想耍，我也要面子，但是，我们的实际不允许这么干，我们确实没钱。”
　　“你不耍去给胡书记说，只要人家同意我就不催你了。”
　　高自泉打电话给胡媚子告艰难，她说：“你们的困难我理解，但我不能给你开这个口子，各村都有困难，如果都不耍，正月十五咋进县城表演，我咋给县委县政府交待。你不知道，县委宣传部、文化局、两办等部门联合发文正月十五举行社火比赛，我们有进城的任务。这是活跃农村文化生活，也是建设新农村的一个新举措，是政治任务，非完成不可。你是老干部、老党员了，要站在讲政治的高度来看待耍社火，不但要耍，而且要耍好。”
　　高自泉不愧是干部出身，他马上明白了胡媚子的意思，就对高秀芝说：“通知村组干部会议，安排部署耍社火的事。”
　　刘邦劳见高自泉同意了耍社火的事，心里非常高兴，他第一次包村，总算拿下了第一件任务。刘邦劳被调整了党委文书职务与高家村有很大的关系，胡媚子想拉茬他和高秀芝的婚事，就让他下到村子去工作，多和高秀芝接触培养感情。他也深知胡书记的用心，但他在心里说：你这是白忙活呢，我们已经结束了。
　　高秀芝对刘邦劳早已死心了，她不希望他两之间第二次擦出爱情火花。但她一如既往的用真诚去对待一个镇干部，一个曾经的恋人，尽管他伤害过她。但刘邦劳一看见高秀芝就发慌，不敢正眼看她，当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就特别不自在，时刻找机会溜走。高秀芝早看出了他的窘境，她说：“你不必惊慌，我是不会抓住你不放的，恋爱是两情相悦的事情，你既然有了目标，我会祝福你的。”
　　“谢谢你了，是我对不起你在先，这都是我妈的主意，她说你是农民，以后好多事情不好安排，你的农村户口怎么办？所生孩子的户口怎么办？你的工作怎么办？”
　　“别怪你妈了，难道你没有一点责任？你一开始就脚踩两只船，随时和我拜拜。”
　　“开始我妈让我去看人，我想，看看无妨，随了老人愿，不和她交往就行了。但是后来她死缠不放，还利用我酒醉上了床，把我栓住了，我也是受害者。”
　　“别龌龊了，你的德性我不知道吗？还受害者，让我给你平反吗?你要和我上床的话说得还少吗，无耻之极。我不想听你解释，越抹越黑。这次我们说清了，以后我们只是工作关系，感情上的事少谈。”
　　两个人说到这里，开会的人就来了，高自泉组织讨论耍社火的经费问题。他说：“这次的任务是硬的，是为进城做准备，各村必须组织好。咱们的服装像要吃的，家把像打狗棍，头帽像屁熏的，根本就赢不了人。我看咱们不耍不说，耍就要耍成一流。衣服、头帽、家把制买新的。”
　　“这怕要花一万多元啊。”杨副主任说。
　　“一万多元制买不下多少东西。”王副支书说。
　　“有个省钱的办法。”李六斤说。
　　“啥办法？”高自泉问。
　　“雇佣别的乡镇村子的社火顶替咱们。”李六斤说。
　　“这是馊主意。咱们要发展自己的社火队伍，一来可以活跃农村文化生活，二来可以创收，几年下来就可以收回成本。”杨副主任说。
　　“我也想发展自己的队伍，钱在哪里？”李六斤问。
　　“咱们可以采取集资入股的办法筹钱，以后按股分红。”杨副主任说。
　　“让各组集体拿钱，那个组上拿不出来，就向农民摊派。”王副支书说。
　　大家的意见很不统一，讨论声由小到大，最后嘈嘈声满会场都是。高自泉听不下去了，就说：“大家都不要吵了，我来总结。我同意集资，集资的对象就是村组干部。我是支书主任一肩挑，我拿两千，其余人不分职务大小都是1千，总共是1万元，明天上午在这里交钱，谁有困难谁说话。”
　　“1万元怕不够啊。”杨副主任说。
　　“够不够就是这些，照钱打豆腐，咱们装成车社火，三个人物一转。”高自泉说。
　　“车社火好装扮，再做几个花车，车围子用彩条布，省钱好看。”张会计说。
　　“谁还有意见，如果没有，钱就交给高秀芝。后天我们去县城买社火衣服、头帽。”
　　第二天上午，高秀芝收齐了一万元集资款，就和高自泉、王老六进了县城。县上要进行社火评比，各乡镇都安排了此事，社火衣服、头帽市场活跃，进进出出的人很多，价格也不便宜。一件莽袍要一千多元，大概算了一下，高自泉带的一万元只能买10件好衣服。王老六说：“不如到剧团看看，有没有半新旧的衣服或买或借几件，应付了比赛再说。”
　　高自泉一想也对，就和王老六去了剧团。恰巧剧团要处理一些半新旧的戏服，他们花了二千元买了10件。又去买了20个头帽，10件便宜的衣服，还剩1千多元。王老六是谋社火高手，准备装什么社火，就买什么服装，没有走弯路，正月十二的社火比赛也装的很新鲜。总共装了四个车，第一车是天官地官水官财神开道，车前边是高家村的大牌。第二车是一个梁仓，上边写着一个大“丰”字，车围子一边写着“生产发展，生活宽裕。”另一边写着“村容整洁，管理民主。”梁仓前边站着男、女、小女孩三个手拿镰刀、锄头的农民。第三车是金沙滩，杨继业站在山上数儿子。第四车是长板坡，赵子龙骑在钢筋焊的用纸糊的白马上，一声喝断当阳桥。
　　正月十二的社火比赛评委是聘请县文化馆和剧团的人，台子搭在柔水街道政府门口，县电视台还来了人录像。一千多米长的街道拥满了人，比看戏还热闹。各村的社火从东街口入内，敲锣打鼓，浩浩荡荡一路走来，到那家商部门口，那家人就点燃鞭炮迎接。整个街道是人的海洋，旗的海洋。支支社火队英姿焕发，锣鼓喧天。怕人不认识社火，毎组社火都挂着牌子。当社火队走过主席台时，介绍人员就向观众解释。只有在这个时候，装扮社火的人才会十分卖力，举刀的，拿枪的用上了劲，那种懒洋洋的表情消失殆尽。
　　高家村的社火走到主席台时，迎来了一片喝彩声，主席台上放起了鞭炮。人们叫着高自泉的名字，脚赶着脚伸长脖子看社火，有些大人就把孩子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看。几个外地采风的摄影爱好者干脆站在一家商部二楼阳台上拍照，有的手里拿着照相机，脖子上还挂着照相机。
　　高自泉走在前边指挥旗队和锣鼓队，他们组织了50人的旗队和50人的锣鼓队，整个队列服装统一整齐，训练有素，团队精神很强，被主席台上的人誉为“国庆阅兵第一方阵”。高家村的社火走过主席台，走完表演比赛现场后，就被王老六分成四个小队，弃车步行，变换队列去了柔水村各组串门去耍。四个小社火队有旗有锣鼓有人负责，他们在组里找了热心的熟人在前边引路，在户里耍一转收10元钱。农村人过年图个热闹，吉利，并不在乎10元钱，家家不少，到下午回村结算，一天收入3000多元。
　　“没想到耍社火还这么能挣钱的，加上政府五百元奖励，成本就收回三分之一了。正月十六再去县城耍一回，很可能收回全部成本。”高自泉高兴地说。
　　“给耍社火的人不发补助吗？”杨副主任问。
　　“创业阶段不发了，让各组记义务工去，年底一兑现还是钱吗。”高自泉说：“张会计，你通知各组组长，把今天参与耍社火的人记下，搞义务工兑现。”
　　正月十二柔水镇的社火比赛高家村被评为一等奖，当场发了奖牌奖金，高自泉上台领奖时感到很光荣，他高举奖牌的动作被县电视录制在新闻节目里传播到千家万户，有人说他值，也有人说他狂。但高家村人说评委眼睛里有水，高自泉上台领奖理所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