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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耍社火

作品名称:柔美圆      作者:牛心山      发布时间:2019-04-27 20:46:24      字数:6318

  第十五章耍社火
  高自珠并不知道五嫂和高乱乱的艳事,既然三嫂说她有办法借到车,就去找她。白梅霞和高自水昨晚淘了气,到吃了早饭还蒙头大睡。高自水给孩子们做了面条,让他们端过去,她说不吃。高自水亲自端给她说:“你吃点吧,都是我不好,惹你生气了。我给你下个跪,你吃了吧。”说着就把碗放在炕边,顺炕棱头跪下了。
  “端走,你端不端,不端我就打倒了。”白梅霞说:“我还没有死,你给谁供献饭哩。”一掌过去,一碗面条扣在了高自水的身上。
  高自水被面条烫得大骂:“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老子把你怎么了,叫你这么对我。”
  “你欺负人还嫌不够吗?高自水,你有本事把我离了。我这辈子是揣了道姑屄了,跟了你倒了八辈子霉了。”
  “我没有哭着要你啊,愿走愿留随你便。”
  “高自水,你个没良心的,你说说,你一年四季在外边,我又抓娃娃又种地,才把个家整得有了样儿,你就嫌弃我了。过去你怎么不说这话啊,你那一竹竿能戳透的老鸦窝谁稀罕,只有我这个大头才跟你真心实意的过日子,那些你娘你婆好咋不收留你哩。我也看清了,我和你这日子算是到头了,哪里的黄土不埋人,我给你腾下。”
  白梅霞腾得跳下炕就往门外冲,几乎把刚进门的高自珠撞倒。他抱住五嫂说:“大过年的有啥大不了的事啊,坐下咱慢慢说吗。”
  “你哥哥不要我了。”白梅霞坐在炕边哭了起来,眼泪就像捏菜水一样。
  高自珠看到哥哥身上残留的面条、菜渣,就说:“你家没有恶水桶吗,哥哥身上能倒多少。”
  “那是他自找的。”
  “你们都是读过书的人,夫妻间有啥过不去的事呢,不会好好说嘛,打什么架啊。”
  “让你哥哥说,看是谁的不是。”
  原来,昨晚高自水去了三哥家聚会,白梅霞调了凉菜和孩子们正吃着,高乱乱提着一瓶酒进来问:“自水兄弟在吗?”
  “我爸爸去我三伯家了。”儿子高山说。
  “快上炕来吃菜。”白梅霞笑着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他爸不在,咱们一起吃。”
  “怕不好吧,自水回来……”下边的话没有说出来。
  “怎么,还要我拉你吗?”白梅霞丢给他一个媚眼。
  “伯伯快上来暖炕,脚地冷。”女儿高丽说着用小手拉他。高丽今年5岁,像她妈一样漂亮。高乱乱早就想上炕,只是在孩子们面上不好意思罢了。他脱鞋上炕,坐在白梅霞的对面,还把女儿抱在怀里,四口人一边吃年夜饭一边看春晚。高乱乱打开他带来的墨瓶西凤,给自己倒了一杯,又给白梅霞要倒,她说不喝,就自斟自饮起来,白梅霞和孩子们喝饮料。高乱乱喝得高兴,一瓶酒很快就完了,他让白梅霞拿酒来,她不动弹,说:“一瓶够劲了,千万别喝醉啊。”
  “还差的远哩,你要是没有,让高原去买。今儿我高兴,得两瓶。”高乱乱说着掏钱,拿出一大踏子百元大钞乱晃。他给了两个孩子各一百元说:“这是年岁钱,拿上。其余都是你的,快去买酒。”
  白梅霞接过钱一数,正好800元,就下炕进了客厅取酒。她拿出一瓶茅台倒出半瓶,又倒进去水,才拿给高乱乱喝。高乱乱看是茅台,高兴地说:“这么好的酒不往出拿,留着你喝啊,倒上,我尝尝。”
  “茅台酒才是这样子啊,就像凉水一样,味儿不行,是不是假酒?”高乱乱喝了一杯酒说:“我没喝过茅台,但听人说过,那是好酒,国宴酒啊。”
  “算了,你别喝了,去喝真的吧,我是假的。”白梅霞拿过酒瓶说:“看你辛苦了一年,让你喝一次名酒,还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全当我没说,拿酒来。”高乱乱拿过酒,又自斟自饮起来。高原高丽吃完了菜看春晚,看着看着就睡着了,炕上只有两个大人醒着。高乱乱说:“孩子们睡了,让我亲一下。”
  “都老夫老妻了,还那么动心,小心孩子听见。”
  “你是陈年老酒,越老越有味道,抱一抱。”
  “你今晚来我真没想到啊,是不是让人家赶出来了?”白梅霞倒在高乱乱怀里问。
  “那个臭娘儿们为调凉盘子和我争了嘴,她让我看谁家女人做得好去吃,我一气就带着酒来找自水。”高乱乱摸着她的肉蛋说:“我说只是看看你们,老天帮忙让我们团聚。最好让自水不要回来了,我今晚就住在这里。”
  “你快走吧,都12点了,自水也快回来了,让他看到对谁都不好。”白梅霞推开高乱乱,下炕穿鞋整顿碗筷。高乱乱还没有喝好,那肯离开,他嫌酒杯小,端起酒瓶喝了起来。急得白梅霞在地上转圈子,她干脆来硬的,一把将高乱乱拉下炕,推着他往出走。高乱乱说:“别急吗,我还没有穿鞋。”
  “鞋在这里,快穿上走,你是找打啊。如果让那个害货看见了,你就死定了。”白梅霞说:“那天在千阳买了鱼晚上没回来,自水把我拷问了几回。我是咬紧牙关不松口,他没有把柄也拿我没办法。今儿要是让他碰上,他前后一联系,如果再听点村上的长嘴妇女咧咧,我非挨打不可。”
  “他敢打你我就和他拼命,大不了我领你走啊。”
  “别说梦话了,你家不要了,孩子不要了,咱们的孩子都大了,如果他们知道咱们的关系,心里咋想,我咋在村里抬头?快走啊。”
  高乱乱喝完最后一口酒说:“我和那个猪早过够了,早发现早离婚,也免得咱们互相牵挂,再亲一口。”
  “把人憋死了。”白梅霞推开高乱乱的头说:“你是疯子吗,又咬又掐的,让人连气都拉不上来了。你是真喝醉了,我扶你回家。”
  “我没有醉,我没有醉,我还要喝,拿酒来。”高乱乱爬在白梅霞的肩膀上,嚷嚷着走向大门,他两条腿发软,要不是扶着,早倒了。刚出大门,老远就听见高自水的唱歌声。白梅霞说:“人家回来了,我不能扶你了,自己回去吧。”她一松手,高乱乱就倒在地上。这儿离她家太近,她怕自水发现,又去扶他,但他太沉扶不起来。她听到自水的歌声越来越近,就走回去拴了大门。
  高自水从三哥家出来,一路唱着回家,他走到家门口时,听见有人要酒喝,走近拿手电一照,才是高乱乱。就说:“大冷的天,你怎么睡在这里?”
  “炕上热的很,拿酒来,咱们喝啊。”
  “你在谁家喝酒来,怎么一个人啊?”
  “我找自水喝酒,他不在家,就和梅霞喝啊,女人不会喝酒,没意思。”
  “那她怎么不送你回家?”
  “她给我取酒去了,自水今晚不回来了,我要睡在这里和她耍一晚上。你是谁?你回去吧,不要影响我们。”
  “我是你祖宗。”高自水踢了高乱乱一脚,就去叫门。
  白梅霞开了门说:“你们咋喝到这个时间?”
  “如果喝得回不来,不是更好吗?”
  “把你喝死都没人管。”
  “喝死了就给你腾宽展了。”
  “今晚你是怎么了,喝醉了还是有病了?”
  “既没病也没醉,早知你们喝酒,我就不回来了。”
  “胡说什么呀,我和谁喝酒了?”
  “你去门口看看就知道了,高乱乱还在等你拿酒哩。”
  “说鬼话呀,半夜三更门外哪儿有人。”
  “不信你去看看,高乱乱醉倒在咱家大门外边,他说和你还没有喝好。”
  “真的吗,我去看看。”白梅霞装模作样的去看,回来说:“那个死狗也不知在哪里喝醉了,走到咱家门口倒了。”
  “要不你扶他回去。”高自水故意说。
  “我扶不动,你去扶吧,要是他在这里出个事,咱们也洗不干净。”
  “让我扶他那个大嫖头,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说话放干净点,人家又没惹你。”
  “他没惹我,他说要睡你。”
  “那是他说醉话,是赖蛤蟆想吃天鹅肉。”
  “我给他老婆打个电话让她去扶吧。”
  “也好啊,只要咱们推了手续就行。”
  直到睡下,高自水还在说媳妇和高乱乱喝了酒,和他有一腿,把媳妇说懆了一脚把他蹬下了炕。高自水也懆了,上来就打了媳妇两拳。两人又骂又打,把孩子吵醒了,高自水就问高原晚上谁在家喝酒了,他看看妈妈,又看看爸爸,不说话了。倒是高丽嘴快,她说了实情,把高自水气得直打自己的脸。
  高自珠了解内情后就说:“人家是来找你的,你不在,又是30晚上,嫂子不招待就不礼貌了,至于他说的那些醉话不要当真。男子汉大丈夫说一不二,你管一丈远的就行了,管那么宽不嫌累吗。”
  高自水被弟弟说得心里豁亮起来,当着弟弟面向媳妇道了歉,两口又合好了。自珠说了要去磕头借摩托车的事,白梅霞当下就给高乱乱打电话说好了,让他去骑。
  农村要热闹,唱戏耍社火。每到年节,高家村人都要耍社火,以此活跃农村文化生活,这个习俗已经流传了千百年。高家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耍社火的,高自泉没有考证过,但是听王老六说,他的爷爷说是在爷爷的爷爷手里就耍社火了。高家村的社火分为马社火和地社火,马社火白天耍,地社火晚上耍。马社火文静,画了脸子,穿了戏服,骑在马上拿了刀枪扎势游演。地社火以武戏为主,大都是黑虎搬三肖,桃园三结义。黑虎拿着鞭耍着套路在场子里走花子,三肖姐妹唱着曲儿碎步登台绕着黑虎走舞步。桃园三结义中刘关张耍的都是武术,套了几个唱曲儿的旦角走舞步。场子外边烧着篝火,鼓点咚咚,曲调优美,唱出了高家村人的欢乐。说起耍社火,过去在关山县要数高家村的有名望。无论是脸子,扮相,马队,锣鼓家什均无人可敌。据说王老六的爷爷谋社火是高手,他谋的社火一转可以分为三转四转,刚刚从会场过去一转,出了会场稍作调整就会变成三、四转。有一年,高家村的社火去杜阳会场耍,二十个身子刚进场,就被王家村的社火挤到一边。他们凭着高骡子大马抢在前边,那个戴墨镜的老汉抡着大烟锅在人群里开道,谁不让路烟锅就落在头上。社火是过去了,但是从内容到形式却不怎么样。高家村的社火跟在他们后边进场,走到中间来了个现场变换,一转变成了四转,队伍不乱,锣鼓不停,迎来了一片喝彩声。王家村不服,又装扮了社火猪八戒招亲来高家村耍。高家村是西游记传说中的高老庄,庄子后边有个猪八戒洞,庄子前边有个白龙潭,传说白龙马就是从哪儿出水的。王家村社火猪八戒招亲一进村就招来老年人的反对,但在正月里,都是耍耍的事,老年人忍了。第二天,高家村装扮了社火孔夫子教化愚民去王家村游演。年轻人不懂意思,觉得新鲜。老年人说:“人家是说咱们不懂礼教,让孔夫子好好教育教育咱们。”从此,王家村再也不敢小看高家村了。
  往年,高家村耍社火是在正月初四,要让大家安安稳稳的过完三天年才开箱子。高自泉说:“正月里人都闲着,容易参与赌博,耍得越早越好。”初一上午,他就召集村组干部、社火会会长开会研究耍社火的事。高和气不当支书当了会长,他叫来王老六谋社火。高自泉说:“今年的社火要耍出品位,不要牛鬼蛇神,要有宣传社会主义精神文明的东西。比如宣传计划生育、尊老爱幼、好婆媳等等内容。”
  “古装的好看好耍,现代的怎么耍啊!”高和气说。
  “好办得很,现在马社火没有马骑,装几转社火在三轮车上。”高自泉说。
  “就咱们村子的条件,三轮车在群众的院子怎么转啊?”高和气说。
  “新社火在群众家转,有没有人接?如果不接怎么办?”高秀芝说。
  “不接也要耍,往院子里走啊。”杨副主任说。
  “如果不开大门怎么办?”王德娃说。
  “就在院子外边耍吗。”杨副主任说。
  “我看初一耍社火还是古装的好,黑虎灵官财神不能少,大家都图个平安如意吗。”王老六说。
  大家热烈的讨论着,高自泉静静地听着,他也不敢下定论。要是群众拒绝接受新社火,耍社火冷了场肯定不好,大正月的,为耍耍的事得罪了群众那多难堪啊。如果把新社火融化在老社火里,让旧瓶装新酒,问题就解决了。想到这里,他说:“大家讨论多时了,各人都有自己的道理,我想,古装要有,现代也要有,咱们村年轻人不养老的多,谋一转墙头记,其余的你们看着办去。”
  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随后高秀芝开了喇叭,唱了一折秦腔《花亭相会》,才通知说要耍社火,叫相关人员到村上来。不一会儿,村委会就拥满了人,打鼓的打擦的敲锣的就开始练习起来,那优美的锣鼓声引来了看热闹的人们。王老六是谋社火的高手,他对高自泉说:“装一个黑虎、一个灵官、一个天官;第二转是观春秋;第三转是长坂坡;第四转是墙头记。”
  “你是行家,你做主。”高自泉说:“社火既要热闹又要有教育意义。”
  “你是文化人,我一个大老粗,不过唱戏年代长,看得多而已。不像你那么懂政治,赶潮流。不过,我会按你的意图办事的。”
  王老六给高自泉汇报完后,就给几个教师安排了画脸谱的事。脸谱是县文化馆绘制的,三个教师心中有数,画的得心应手。
  高和气打开了衣服、头帽箱子,准备行头。村委会院子里拉了一根绳子,上边搭了衣服,挂了胡子。头帽放在院子的桌子上,毛旦花并不是多么新绚,但在冬天里仍然显得好看。高和气整理着头帽,把松动处扎紧。衣服已经20多年没有新添了,显得陈旧、破烂。刀具是叫木匠自制的,有处脱了漆,有的大刀没有把子。高和气让人找来塑料水管截断按装把子,塑料水管有弹性,作刀把轻巧好看,拿在手里一抖,比买的还好。
  装社火身子的都是小青年,他们争着装正面人物,没有人愿意扮墙头记里的兄弟俩。王老六就改兄弟俩为妯娌俩,让高秀芝和李六斤媳妇去扮,李六斤扮演吃派饭的老人。四转社火12个身子画妆了两个多小时才画好,王老六又给他们分配服装道具。高秀芝她们演的是新社火,穿的是自己的衣服,老人要骑在墙上,没法演就让俩妯娌各拿一把笤帚,老汉端一个破碗。社火要出村委会了,王老六给他们拨势,也就是各个人物的道具如何拿,扎的是什么姿势。拨势是社火的关键,胜者举刀,败者拖刀,还要有一定的表情。王老六给他们一一拨好势,就走在头里说:“锣鼓队开道,出发。”只听锣鼓整齐的敲打起来,一支没有马骑的步社火走出了村委会大院。
  要在过去,马社火必须骑马,但现在的农村人牛都不喂了,谁还喂骡马?耍步社火也就见怪不怪了。社火第一站要去庙里祭拜,高家村的大庙就是三官殿,那里供奉着天官、地官、水官,他们管理着全村人的生命、土地、雨水,每年的第一场社火都要去哪里接受三位神仙的检阅。王老六领着社火走进三官殿,排成一队向三官爷三鞠躬。嘴里说着:“他三官爷老人家,你一定要保证我们全村风调雨顺,四季平安啊。”
  走在锣鼓队前头的是下帖人,他们边走边说:“过新年,耍社火,除晦气,发大财,一块两块不嫌少,十块八块不嫌多,耍的就是个热闹,图的就是个平安。”社火一到,就有人老远放鞭炮迎接,锣鼓队进了院子,站在一边敲打。四转社火走一圈子,主人给社火队的人发烟,给收礼的人给钱。收礼人分工明确,有记账的,拿钱的。大过年的,人们都在村子里守着,跟着看社火的人也就不少,形成了一条长龙。
  高自泉也跟在社火队后边,家家去转悠,过去没有事一般不去人家院子里转,这回几乎走遍了各家。当社火来到陈金生家大门外边时,他死活不让第四转社火墙头记进院子。王老六说:“你如果不让墙头记进去,我们就都不进去。”
  “我不喜欢新社火。”陈金生说。
  “怕墙头记嘲讽你是真,不喜欢新社火是假吧。”
  “不是。”
  “你的心事我知道,你说,你爹过年在谁跟前?”
  “在我弟弟那里。”
  “多亏过年没有大小金,要不,你爹就没人管饭了。”
  原来,陈金生、陈银生结婚后嫌弃老爹娘,两兄弟住着大瓦房,老爹娘却住在院子里的庵棚里。为这事舅舅给调解,舅舅说:“你爹娘还有一头母猪,那可是摇钱树啊,如果谁要,谁就赡养他们。”
  “母猪卖了分钱,吃饭一家一月轮流。”陈银生说。
  “我要老母猪,不要他们。”陈金生说。
  “放屁的话,你爹娘不如老母猪吗?”舅舅懆了:“你爹娘把你们狗儿命儿的养大了,就用不着了,我看你们谁敢不要爹娘!”
  “他舅,算了,房檐水不离老窝窝,我认了。”老爹说。
  原来老爹从前就是不赡养父母,多少人调解都不起作用,父母自己劳动吃饭,到后来不幸摔在崖下死了。母亲流浪在外要饭吃,也不知死在何处。舅舅知道到了内情就说:“你们陈家是传槽啊,算了,我也不费这个事了,你们看着办吧,你儿子看着你们哩。”
  舅舅害气走了,陈家兄弟俩也算对得起爹娘,让他们继续住在庵棚里,在两家吃派饭。如果遇上大小金,两家都不要,只得饿肚子。
  高自泉见社火在陈家门外打住了,就对王老六说:“都不进去了,就在这里耍,咱们光耍墙头记,我不信他二陈脸皮厚。”
  大家对二陈虐待父母很反感,听了高自泉的话就活跃起来,锣鼓打得分外起劲。高秀芝、李六斤他们扭着舞步,李六斤一反步社火演哑剧的常态,还唱起了曲儿:“正月里来正月正,二陈不养父母亲,儿子住着大瓦房,父母庵棚落了身,吃饭还要轮流派,大小金里饿坏人。房檐水滴老窝窝,接辈传辈羞先人。”
  人们笑着叫着,二陈红着脸跑进屋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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