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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4)第2366-2372天

作品名称:少记风流老来看——盖壤文学日记3680天      作者:盖壤      发布时间:2019-04-26 10:06:14      字数:6433

  1964年4月8日星期五晴风(2366天)
  工作组全体同志集中在大队开会,外号“赵部长”的老赵见了面就拉起我的裤角瞅了瞅,意思是看看我叫人拉下水了没有;接着又瞅瞅我的脸,说是少了块肉。
  又布置了许多任务。“四清”工作,是为以后的社会主义教育工作做准备。四类分子活动问题,就像拿住了钟表的发条,工作越来越紧,而且又为定成分的问题扯不完的皮。扯得嘴唇都干了,心里像是着了火。这个时候,就想家了,想家里的调皮鬼了。但是,百炼成钢。要想出息得像一条硬汉子,不在阶级斗争中折腾几个个儿,是不会炼成的。因此,带着一股坚定的勇气,在暮色渐浓的时分,从大队背起行李(为了慎重起见,先前行李一直放在大队部),顶着大北风,搬到新的地址来。这是戴书记和大队同志的主意,说前队落后找不到住处,可以住到后高家小队去,反正前后高家相隔不到一里地。到了后高家,住到后队骨干张滨的家里。原来住的左景林家,家里有26岁的姑娘,第天都睡到日头晒屁股。早晨起来上地里干活,她仍然躺着,很不方便。
  还得说一下戴书记的事情。他是个很细的人,别人从暖壶里倒水,忘了盖盖了,他随手给盖上了;别人汇报的时候,他听着、记着。后来别人谈到对农民党员意见很大,他说:“看看是什么人的反映,毛主席说过,有人说农民运动好得很,有人说糟得很,要分析分析。昨天来这个队的时候,看到各家有那么多的相片,哪来的那么多的钱?看到一群鸡也得问问是不是要很多粮食?”
  鼓足干劲,力争高标准。
  
  1964年4月9日星期六晴大风(2367天)
  到双城大队看敬老院,几位老人热情打听我们是哪里来的,留我们吃饭。院内有半导体收音机。一位双目失明的老人,我去后他一直在听收音机。院子里还有几位老人在送粪。
  此去的目的,是去找当年的农会主任刘福纯谈谈前高小队的成份问题。他一切都知道很详细,连谁家的地在哪里,入社时是一匹什么马都记得。他说:“我是个直性人,在公社开会时我就表示,革命到底,绝不能半路脱鞋!”
  从双城那边回来的时候,顶着七级南风,穿着大衣,刮得我直打跟头,脚下的稀泥硬是咬着鞋底不放,肚子饿了……这就是革命,这就是平凡而艰巨的道路,这就是阶级斗争。我望着土地中间林带中被风摇撼着的高大的杨树,想起戴书记说过的一句话:困难只有发动群众才能解决。与他谈话以后,和群众说话就开朗多了。
  我到孙国珍家已是第二次了,像刘备三顾茅庐一样。这一次,因为风大,老头儿在里面倒锁着门儿。我进得门来,他只顾修理那轧大酱的机器,叫我去里屋等着。当时我想:咱贫下中农对党的干部怎么能采取这种态度呢?耐下性子一听,他原来也曾靠卖豆腐治过几天地的,无怪他现在每天扛着大酱机三里五村地走,去给人家搅大酱。口袋里还有暗藏武器——鬼符,也是卖钱的。
  孙殿有(孙国珍的儿子)外号“二倔子”,由大队介绍到砖场去工作了。临走前,他把行李从家里背出来。到他爹家来看看。我正在和孙国珍家说话。他闯进来就说:“老盖来了!”过分殷勤地跟我握手,说,“老盖同志,这几天我就想找你,向你做个检讨吧!那天晚上开会,我说:‘祖坟都哭不过来了,还哭什么乱坟岗子!’不是对你老盖来的,是对老少爷们来的。我这人你打听打听,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唉,又臭又硬!”
  他谈到这些,那表情不像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倒像是很光荣似的。接着说:“你今年二十几了?二十八了,咱俩都是属牛的,要照你一比,可真是天地相差。前天我还对谢队长说了,这老盖同志,就像个大姑娘似的,不言声不念语的,好脾气!原来我对这运动没咋瞧得起,可这一看哪,要真一清如水,简直是太好了!这一走,也就是走不下去了。我爹一天不在家,门锁着,小猪饿得直叫唤,我能不心痛?没法子,我用这洋钉子弯了一个钩,把锁捅开了,把猪喂了,给鸡撒把食。我爹回来就提着棒子绕街打我,说我偷粮食了,不管说什么,还是怨我孙殿友啊!你刚才说把意见留下来,只兴大伙对我孙殿友有意见,不兴我孙殿友对别人有意见。他们干活早晚都十一个多点儿,就记七分,我中间干八个点儿就记三分,是哑巴也得叫三声吧?那天刘臣——刘二倔子就和我驴上了:‘就不给你往多里记,你能把我怎么的?’你共产党不讲良心不也得有个心良吗?这不是,我要走了,刘臣问我:‘你还生二叔气吗?走吧,到我家坐会儿!’这气就算了了!”
  我出来了,他送我老远,又拉了我的手。
  
  1964年4月10日星期日晴(2368天)
  那当年开鼓乐棚子的老头儿刘永发,总是带着搜索的目光看人。他为去年看菜园小孩淘气和队里没听他种小葱的建议大发牢骚。“其实,我也就是开点荒地,你干你的,我干我的,碍了你啥事儿啦?”
  今天在刘永发家吃饭。老头子今天早晨磕磕绊绊地跑过地垅沟找我去吃饭。坐在桌子上,那烂眼尖嘴的老太太对我说:“没说的,贫下中农是一家人。”接着,她便为了坐位把老头子沿桌边折腾了好几个地方,为的是不让我坐在堵头上。
  我问老头:“你多咱学的艺呀?”
  “15岁那年。”
  “娶亲上轿时吹的什么调儿?”
  “吹柳河音。”
  “下轿呢?”
  “西河音。”
  扯了些笙管笛箫的事情,我又问:“你不收上几个徒弟?”
  “带着几个。”
  “你儿子怎么没跟你学?”
  “他们不喜好这东西。”
  “那他们那时候干什么:”
  “都上学呢,没干啥。”接着补充说,“他那时上戏的时候操过家什。你还别说,我那儿子的家什可真顶一把手。”
  老太太忽然闻听出我是摸他儿子刘国柱的底,急忙从外屋赶过来,叼着大烟袋,倚在门框上,想把话引到别处去,说起她家房子的事——她家的房子是一百多年的房框土,作肥料至少也能上六天地,可是败家的队就是不让换。五家子的人来一看,旧房壳他要了,一口答应给新盖两间房子,里外一掺泥,拿着条帚上炕。队委会不也得少数服从多数?谢队长同意,可别人不同意能行?不同意就不同意,咱房子也不能晒起来。刘臣说过,他晚上时候来帮工,谢队长也说:“你盖多少天,我帮你多少天。”
  晚上,开贫下中农的会,选举大队的贫下中农委员会的委员和小队贫下中农小组的成员。我讲了矬子里面拔大个儿,鸡群里挑凤凰,说明为什么净选了些年轻人的道理。有人说,入会也是挣工分,不入也是挣工分,我问问,你的屁股是坐在哪一边了?如果想走资本主义道路,也可以不入。
  选的结果,刘海任组长,成员有石文学。
  有了贫下中农组织,下一步就可以开展“四清”工作了。
  回到张滨家的住处时,已是星垂平野,月黑天高。没有风,只有几块条状的云横在西天上。张滨向我讲起伪村长陈明清带人抓劳工的故事。那时年龄小,见了陈明清和左景林,就想拿石头打他们。还讲了一个叫陈书记的,叫刘国柱和张老三来看场院,半夜换班,张老三发现苞米被偷了,刘国柱说没丢,陈书记就罚他们每人50斤苞米。就那样,三老倔子也没倒过腔、认过帐。他还介绍了前高家地主分子杨国平搞破坏的事。我俩一直谈到深夜。
  给玉妹信。
  
  1964年4月11日星期一晴(2369天)
  天气暖和无风,村前有马驹奔跑,孩子们嬉笑,车老板甩着鞭子,大车呼哨而过,显得春气洋洋。张玉家养着蜂子,今天搬到室外了,工蜂们把伙伴的尸体从风箱里搬出来,像表示奋斗的决心似的,几只工蜂在蜂箱门口站上了岗,多数蜜蜂今年是第一次展翅飞翔。我问了一下,一箱蜂一年能采50斤蜜,一斤蜜可卖一元,他家有八箱蜂子,一年下来,收入就比较可观了。但这家里的小伙子张宝禄不断地向我说明他家里的委曲:他大哥结婚,因为没请客吃饭,落得众人说他们家小气。这几年还好一些。
  解放初,陈明清当村长,他母亲去世的时候,办丧事叫张玉去给他们烧火,硬说是张玉叫小宝禄进窗偷了他家的肉,后来他家的大狗把肉吐出来,又叫猪吃了,现在当敬老院长的那个刘福纯为这件事跟他干过,告到了乡政府,把陈明清村长给拿下去了。“我们这街上的人总爱欺负人!”小伙子说完,担心地说:“这话我母亲都不让说,你走了以后他们还不得厉害我呀!”
  今天我和社员一起,把仓库里所有的东西都清点了一下,整理得井井有条。王若同志今天来到此处。像戴书记说的那样,再一次说明树立贫下中农优势的重要性。像谢宝树,认为贫下中农不如地主富农好领导,有的群众说国家总是救济贫困户,那是添不满的窟窿。有的贫下中农也有的认为自己人怂货窝囊的,结果,优势总也树立不起来,要通过发动群众,把贫下中农团结起来。
  谢队长昨天进院,见小马驹拖着缰绳跑出来,叫了几声,也没人答应,进门一看,饲养员一个也不在。大队来检查生产,把这作为管理上的漏洞给以批评。他批评人的时候,手里拿着秫稭棍儿,一面折着秫稭棍一面讲话,一磕就是半天。
  在大队部看到老赵。他介绍了他们队队长,看到贫下中农组织建立起来时,对中农说:“大家都不用担心,将来,到运动的后期,中农都能入会。”这太没原则了!
  我们的杜社长讲话总是横了巴叽的,对人带搭不理的样子。老赵深有感触地说:“以后得多尊重人家呀!”
  大队今晚演电影,一部《槐树庄》,另一部是《洪湖赤卫队》。中间,张联惠同志接到了“镜子”的信,要借用我的手电看信。她把手电拿到队上去,看完信,就发现手电没了。治保主任说:“这是咋搞的?赶紧列专案追查!”小张一面发急,一面抱怨。正好我也接到三哥的来信,说三嫂生小孩,没钱。信叫玉妹收到,就寄去20元钱,这是玉妹做的好事。可是,我总觉得我亏待了她似的,弄得情绪很糟糕,无心看电影,就独自跑回住处。夜色很浓,星光微弱,尚可以看到道路,倒给我个锻炼的机会,怕什么?
  
  1964年4月12日星期二晴(2370天)
  这里的早春多风,今天是个稀有的风和日暖的天气。开了全体社员大会,由大队李书记做了社会主义教育运动的动员报告。他们洗了澡,公布了账目。老农会的干部杨德山进行了忆苦思甜。晚上,帮助大队干部洗了澡,反复地讲解运动的意义,但发言的人却很少。
  刘万家死了一口猪,大家都说是打防疫针的结果,吃了死猪肉以后,都得了病。货郎子陈明福不服气,进门就说:“把那猪肉拿来我给我吃!”
  “吃了就得病!”大家告诉他。
  “我从来就没在吃上得过什么病!”说着亲自动手把肉端过来,说道,“我要是今晚得了病,就是你猪的毛病,看看怎样?”
  他吃完了死猪肉,就去看电影,看到中间,身子难受起来,他把裤腰带紧了紧,到底还是受不了,跑回家躺在炕上,叫唤起来。
  晚上,杜国荣和王若同志来,到刘家看了陈明福,半夜给公社打了电话,医生连夜赶大车来到前高家,把病人拉到乡里去。
  经过几天的奋战,粪送地里,散开了。麦子种上了,树栽上了,社员开始散漫起来。两个社员站在房子上面,互相问询自留地的粪起出来没有?队长大清早就把队里的大车赶出来,往自留地里拉粪。刘国柱跟谢队长商量,用自己的小过梁换队上的大过梁,他自己另外一些檀木都卖掉,社员的意见很大。我们的骨干刘海说:“咱这队没个好!”
  我说:“我不信,为啥整不好?”
  
  1964年4月13日星期三晴(2371天)
  工作组会议汇报了三个队工作的进展情况。杜组长传达了县“四清”办公室对“四清”阶段工作的安排意见,觉得任务挺艰巨。但咬住牙关,一定能完成任务。
  晚上,召开贫下中农骨干扩大会。敬老院院长刘福纯谈土改时期阶级斗争的情况。那些地主武装大模大样地来到农会“借枪”,农会主任真的没有怕他,见穿灰大衣的人走来,刘福纯叫大家进到厢窑里,自己把子弹顶上了堂,进屋以后,他说:“枪不能借,要子弹得拿人头来换。”
  “我那时吓坏了,”孙国发说。“我特意穿起了破衣服,大撒鞋,他要真的把我捎上可怎办?”(关于刘福纯对地富份子进行管制的一段话见另一笔记)他说,“现在的妇女都是太平思想,早先时候的妇女,哪有这么难发动的?”
  一次,他被四家子的一位车把式把后腰给摔坏了,公家拿钱给治好了;又一次,是小女儿得病,死过去了,他用鞋底浑身上下拍打,弄得孩子嘴口冒血,后来竟活了过来。他家老太太说,这是因为老头没得罪人,好事做多的缘故。老头默然同意。
  
  1964年4月14日星期四晴(2372天)
  晚上召开队委会进行“预洗”。老中农刘臣现从柜里找出一支蜡烛点上了。把烟口袋摆到炕上。小姑娘刘秀范眼珠滴溜溜转,找纸,好给大伙卷烟。老刘臣笑模滋儿的,坐在条凳上,靠着墙,一只脚担在凳子上。张会计是个白脸秃眉的小伙,说话总是蔫儿不登的,偶尔笑一下,也是没睡够的样子。
  队长谢宝树先检查,头一条是阶级路线问题,让杨伍做豆腐,让杨树春赶车,让地主杨国平放马驹,都是问题。原因何在?因为贫下中农不干,孙殿喜不干,张才也不干。我一看,这明里是检查问题,实际是说贫下中农不好领导。我就说:“说说我们的工作做得够不够吧!”
  谢队长说:“老盖,你明天找张才和孙殿喜唠唠好不好?”他眼睛瞪着我,带着诡谲地笑,将了我一军。
  “可以啊!”我说,心里不悦。他也很镇定。我说,“这个问题弄不清楚可以不检讨,政治上依靠贫下中农,生产上使用地富分子及其子弟,把这两者区别开来。我们对地富分子监督是不是够严呢?杨伍每天做豆腐出多少?卖了多少钱?我们心里有数没数?杨国平放马驹子是不算个事的,据说放马驹祸祸别人的庄稼,自己拿条小麻袋、小镰刀,不玩活计,我们问过没有?还有从思想检查一下,是贫下中农好,还是地主富农好?应不应当检查一下呢?”
  “那是应当检查。”队长点了点头,在小本子上记下了。我继续说:“还有个情况需要沟通沟通,分自留地,谢队长把薄地换成好地,想把薄地分给杨树春,杨就说:‘我们敢不要吗?’这第一,谢队长该不该换自留地?第二,富家子弟说那话,我们做过斗争没有?”
  “那大家讨论吧!”谢队长小脸纠纠起来,小本子往炕上一扔。
  大家说这是不合理的。但谢队长说,“别人的自留地能打五六斗,我那自留地只打三四斗,我换地,李书记也答应了,如果说不合理,那就拿回去,谁叫你下放回来晚来着!”
  这个问题没定下来,我觉得心里没底。特别是今儿个又做了一件冒失事儿:我到谢宝树家做家属工作,听说,刘国柱跟我谈过话以后,跟那女人说:“我是贫雇农,党不来找我们,都是刘海那小子干的!他是给他叔叔刘福先报仇的!”我为了让他做好斗争的准备,把这事告诉了刘海,这是不妥的。关于刘国柱请谢宝树吃白面饼的事,我想当刘国柱的性质定下来以后,随着斗争的深入,再把问题明朗化,找机会教育他。
  谢队长的情况如下:
  谢宝树在解放初期,曾在四平公安部门工作过,任公安助理员,三年后,困工作失职和违法乱纪,给予刑事处分,被关押,期满后在本溪当工人,1962年下放到本地。
  二,打击干部争夺队长
  下放到农村后,谢不能严格要求自己,阶级意识和立场模糊,常常参与落后层,散布消极怠工的落后话,缺乏关心集体的精神。
  1962年,生产队刘队长外出时,工作组来队工作。谢发现母猪压死了六七个猪崽,谢就出道道,用细绳把死猪崽的腿都绑了,拴了一串,吊在院中的拴马桩上叫群众观看,也叫工作组同志看,说:“我们的队长也太不关心集体财产了!”
  谢宝树、陈明清、刘国柱、左景林等人成立地下队委会,曾多次以刘、陈为首陷害干部,拉拢刑队长整队长刘福先。到夏锄时,谢宝树对刘福先说:“我寻思你会落套呢。”
  在1962运动当中,谢宝树打击过王坤。他说这个会上求不出真理来,我看这个会没有用,不能提意见。
  刘国栋从外地盲流回来,他妈想占用富农张汝勤的房子,两间半。当时谢队长说:刘国栋走了由他,回来了也由他,房子是没有的。刘母就用白布包了二三斤送烟草送给谢,第二天谢就把房子让刘母去住,没经过队委会商量。
  在去秋冬的社会主义教育运动中,谢在旧历年换了两次白面,都是用公家留的苞米种。群众提醒保管员叫谢偿还,今年谢宝树说:当队长影响吃烧,自己从队里拉回四五百捆秫稭,由左景林赶车送的。(因为减产冬天雪大,社员也多多数没有烧柴)。他当队长经常缺勤,本年七个月只出工130天左右。在社教运动中,谢队长对社员说:“我不在乎,运动我经过很多,没什么。”
  他因预支队里60多元钱,社里卖马时没分给他钱,他就说:“不分钱给我,我一天活也不干。”卖马款分了以后,他又说,“家底都分了啦,这是犯了方向性的错误,我就是要看他们怎么分,瞧着出大事吧!”
  这次运动他说:老盖开的大会小会,都是牵强附会,生拉硬扯,当带头的还要救济,当队长的就得经常误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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