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一十四、尾声

　　胡警官也转身看向刚才说话的年轻警员，只是他的脸色并不好看：“张旭，你既然有这种发现为什么不早说呢？”
　　张旭脸色变了一下，但说话丝毫没有迟疑：“胡队长，刚才我们只是奉命搜索沿岸地区，那条道路要走很远才能到达晴雨部落别墅区的围墙，他远远超过了我们开始说的控制线。我们开始接到的命令是沿着码头附近，最远不得超过半公里。”
　　胡警官哼了一声算作回应，他问徐子婵说道：“徐小姐，您的意思是说高年的第三个落脚地并不是沿着艮震村的河道往里延伸？而是另有目的？”
　　徐子婵点点头：“此人想法匪夷所思，既然当时想把游船停在码头上，就不要放过所有与此有关的各种可能。既然你们详细盘查了艮震村附近的住户，都没发现线索，那我们转换一下角度也未尝不可。另外，”徐子婵把头转向刚才那个张旭：“张警官，你探索那条小道的时候是不是发觉那条小道上行人并不多？”
　　张旭点点头：“报告首长，我试着往里走的时候，一个人也没看到。”
　　“这就对了。既然大白天都看不到人，那么当时如江大哥和小武遇到袭击的时候是凌晨四点钟左右，当时肯定更是人迹罕至。所以胡大哥，我建议您再派几个人沿着这条道路往里搜索一下，甚至看一下晴雨部落别墅区内和这条道路相近的住处，很有可能高年的第三藏身之地就在别墅区内。另外详细查一下当时购买别墅的人员信息，看一看高年是通过什么渠道买到的别墅，还有它内部的装修以及防弹玻璃的出处都要派人好生探访。我觉得这一些都是线索，要从里边找到高年的蛛丝马迹，就可以破获南大碎尸案了。”
　　“好！”胡警官连声答应，但他好像还有话说，连如江对他印象颇好，忙笑着说：“胡大哥，您有什么事请尽管说就行？”
　　“好吧。”胡警官先是挥挥手，他后边坐着的那些警员纷纷鱼贯而出，那个张旭明显想听听看胡警官要说什么，磨磨蹭蹭走在队伍最后，但胡警官毫不客气的等众人走出门口，就过去重重关上大门，还把门上的帘子拉了拉，看来他不想让外边的人观察到里边的情形。连如江以为他有什么线索要单独给二人说，就笑着说道：“胡大哥，你没必要把他们都撵出去吧。要干活还要指望着这些小伙子们呢。昨晚打捞了一夜肯定很辛苦吧。”
　　“不是这个意思。如江，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当着众人不好出口。”胡警官说道。
　　连如江笑了：“只要是为了破案的话，我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人前人后有什么关系呢。”
　　“非也。这主要是走个后门。如江，昨晚上那间别墅已经被军方接管了你知道吗？就是高年那一间房子。”
　　“啊？”连如江吃了一惊，想想昨晚自己和小武陪着高年离开了那套别墅，之后就不知道里边的消息了，看来是真有可能被小李带人封锁了整间别墅，另外这别墅内很有可能关系到小武的一些隐私，因此肯定不可能对外开放的，他点点头：“胡大哥，这情有可原，你知道那间别墅就应该暂时交给军方呀，昨晚上从开始就是军人士兵都在战斗第一线，咱们军警并不多。”他的言外之意就是说能者多劳，昨晚上全部借助于这批特种兵，才能更好地控制住了局势，否则要真是只会拿着大喇叭和歹徒谈判，估计小武的尸体都应该凉了。
　　胡警官点点头，说道：“如江，你说得有道理。我也明白昨晚上我们最可爱的人起到了力挽狂澜的作用。但是这个案子是我们警方负责的，我就想去那套别墅里好好看一看，有没有很有价值的东西，并不妨碍我们的同志对那里实行军管，因为人各有所长，单就是证据收集和勘测来说，这是我们警方特长。我的意思就是想通过你和我们军区同志联系一下，给我们一个搜集证据的机会。”
　　“这应该问题不大吧。”连如江没有多想，就顺嘴答应，不料话刚出口，就觉得自己小腿一疼，估计是被徐子婵踢了一脚，他心中一凛，忙改口说道：“胡大哥，这样吧，我好好考虑一下，也和军方同志商量一下，军警一家嘛，估计他们会理解你的。如果可以去勘察的话我给你联系你看好吗？”
　　胡警官听他开始答应，不由心中一喜，但没想到后来连如江居然改了口，不由暗骂一声小狐狸，这家伙太聪明了，很不容易上当，于是站起来告辞：“谢谢如江，这个案子走到现在可以说是完成百分之九十，不过百里路行九十且半，要想完美的画上句号就要找到足够的证据才能结案，希望你理解一个老警察的心理，另外你的好朋友凌红岩可是和我一样翘首以待呀。”
　　连如江站起来握着胡警官的手：“胡大哥，我理解，十分理解，我一定会好好努力，咱们及时沟通吧。”
　　看胡警官推门出去，他才转身问徐子婵：“子婵，你觉得有什么不合适吗？”
　　徐子婵叹口气：“如江大哥，你有时候特别聪明世故，但有时候却不会拐弯，你想想小武姑娘被人当作人质押在那个别墅里整整五六个小时的时间，这种事情好说不好听呀。万一勘测的时候发现不该被别人知道的事情，你让小武妹妹怎么做人？所以我觉得那里最好别找警察进去，这有关小武的隐私，武主任不会答应的。”
　　连如江如梦初醒，他点点头：“子婵你说得对，其实不单是这件绑架案，就是南大碎尸案可能也会被可以掩饰，毕竟高年太敏感了。”他想起高年的刀功，好像小武周身衣服都被他切得如同酸辣土豆丝中的土豆原料，即使小武并未受到性侵害，但要是传扬出去恐怕小武的名声会受到影响，大家族中人们都讲究门当户对，小武的名誉可是最重要的，他想可能这件案子就要不了了之了。
　　徐子婵所料不错，这件事情由于小武的意外介入，非但没有公开，而且逐渐被新闻媒体忽略了，只是后来有一些传言，南大校友传言称，此案警方已经锁定嫌疑人，但因涉及南京军区高层，被迫放弃调查，但此传言除自称知情的校友的证言外，并无确凿证据；另外一个流传颇广的谣言说受害者当年一个偶然的机会，被人介绍进入了一个她本不应该进入的圈子，这个圈子的成员主要是部队里战功赫赫的颓废的高干子女，此案被一个上层集体操纵，因为这涉及到他们的子女。做案者根本不是一个人，是一个集体！这是九十年代一个阴暗的集体。凶手是一个团队，当然在1000刀的仪式进行的时候，也有很多的旁观者。这是集体的精心预谋的谋杀等等。以讹传讹，这件案子很久没有结论反而引起了更多的推测。这不能不说这一切连如江和徐子婵都没有想到，他们只是想凶手已经被击毙，哪里想到衍生这么多故事，很多的情节和搜索连如江时动用了军方势力有关。这是后话，暂且不提了。
　　中午的时候连如江原本想和王凌雪带着采采回了他在南京大学的宿舍，但被肖婷坚决制止了。她劝说凌雪姐姐说道：“大学宿舍里太过于清冷，连大哥自己住的话没感觉，但是采采绝对不能住，还是在酒店里吧，里边的中央空调比较舒服，采采才满月要真是感冒了那可是了不得大事情。”王凌雪深以为然。
　　这几天采采有点兴奋过了头，整天瞪着大眼睛看来看望她的人，最奇葩的就是她居然学会了发音：妈妈，虽然不是很清晰，但让王凌雪激动的热泪盈眶，当她兴冲冲告诉连如江的时候，被连同学尽情的嘲笑一会儿，说她耳朵有了问题，小孩子出生这么短的时间前各项器官都发育不完整，要是刚满月就会叫妈妈，那样就不是神童，而是妖怪了。
　　但是当半夜里采采在他耳边很清晰的喊了一句爸爸之后，连同学猛地坐起来，双目炯炯看着那个似乎无意识就发出声音的女孩，众人都说连如江是火眼金睛，但他从来不给王凌雪看相，因为这种挚爱关系是根本看不出什么的，因此采采也是他从不看相的人，但这一声爸爸好像唤醒了连如江的神经，他紧紧盯着自己女儿，猛然发现她身上居然有一种潜质，甚至比他奉若神明的徐子婵还要强，有一种冥冥天意环伺女儿周围，他想起妻子告诉他的在直升飞机上，采采的头比防弹玻璃还要坚硬的事情，这才明白采采真的不是凡人俗胎。采采看爸爸和自己对视，居然有一种害羞，嘴里咯咯笑了起来。王凌雪原本在床上睡得正香，听到女儿声音睁开眼睛，淡淡夜灯光芒里，看到丈夫就像在欣赏一个艺术品看着女儿，就有点不甘心，把采采往自己怀里抱抱：“乖，过来吃奶。馋你爸爸。”采采依然是咯咯的笑声，就好像听懂了妈妈的话一般。
　　第二天连如江开始了正式上课，本周他们一共三天的课程，最后一天就是很隆重的结业典礼，连如江被廖主任安排代表优秀毕业生发言，杨梅则是做班级总结，据说这届毕业班结业典礼请到了好几位贵客，连如江看名单的时候发现让他惊喜的就是教法学的钱教授也被列入了贵宾的名单，前段时间他由于说话太过于大胆，被当作间谍差点追究刑事责任，幸亏连如江悄悄找了范永强帮忙，最后才得以平反昭雪，钱教授听说自己有贵人相助，只是知道自己的贵人是谁，也许永远不会知道吧。连如江就想尽到一个学生的责任，也是好人一生平安的别样解释。
　　乔大鹏和陈娟不知道怎么听说了连如江的夫人来了南京，于是相伴一起来探望王凌雪，偏巧当时杨梅也在，听陈娟说她现在一身健美身材是连如江所赐，不由王凌雪几分恼怒，这个家伙也不给自己想个办法，她觉得生了采采后体重超过了一百斤，她决定等晚上连如江回来好好审问他一番，让他也要给自己找个好身材。
　　杨梅这也是第一次认识王凌雪，上次的庆功宴上她看见过王凌雪，但根本没时间交流，这次她为了有机会和王凌雪认识，连培训班的课程都没参加，这也让同学们大为惊讶，似乎现在的杨书记更多了人情味，和王凌雪聊了一会儿，就被她的大家闺秀风格折服了，王凌雪的落落大方和处世态度，甚至比连如江都要好许多，连同学虽然人也不错，但属于有本事也有脾气的类型，而王凌雪则是有本领没脾气，让杨梅大为高兴，聊了一会儿二人就相见恨晚，姐妹相称起来。乔大鹏显然不太适应这种女人在一块嘻嘻哈哈的场面，一直很坚定地站在门口，这下子反而成了陈娟的陪衬，王凌雪发现事情有异，就半开玩笑的说道：“大鹏，你和我都是清平镇的人呀？是不是想追求这位美女呀？要是的话我就给陈娟妹妹介绍一下。”
　　乔大鹏满脸通红，但不肯说是也不肯说不是，反倒是陈娟大方起来：“姐姐，我和他现在刚捅破那层窗户纸。只能算是异性朋友吧，慢慢发展，说不定我将来也去他家看看呢。那个时候一定找您和如江大哥。”王凌雪很喜欢陈娟爽让的性格，鼓励乔大鹏可要勇敢一点，说当时连如江追求自己就是打电话写信成功的。
　　此时的连如江正在接一个电话，电话是刘磊打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