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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集 单疙瘩救活窦万鑫

作品名称:单疙瘩进城      作者:白常学      发布时间:2019-04-17 13:44:32      字数:10668

  窦万鑫建筑工地。几个收废品的人正在往三轮车上装钢管、铁扣、模板等建筑设备。单疙瘩来到工地。
  疙瘩:“别装了,别装了,都给我卸下来。”
  收者:“咋哩?嫌便宜哩?一斤再给你加上二分钱,中不中?”
  疙瘩:“不是钱的事,不卖了。”
  收者:“说得好好的,咋又不卖了?”
  疙瘩:“我们还得用这些设备盖楼哩。”
  收者:“你说了不算。刚才窦老板说,他不干了,要把这些东西统统当废铁卖给我们哩。”
  疙瘩:“我是他的领导,他得听我的。你们走吧,这些东西不卖了。”
  收者:“既然不卖,为啥不早说?害得我们白跑一趟。”
  疙瘩:“那能让你们白跑?给,一个人二十块钱,拿上走吧。”
  收者:“谢谢领导。”
  窦万鑫从临时工棚里出来。
  万鑫:“呀,是单经理啊。到工棚里坐吧。”二人进工棚。“单经理,找我有事吗?”
  疙瘩:“你为啥要卖建筑设备?那可是你的家当啊,值几百万哩,咋能当废铁卖呢?”
  万鑫:“单经理,我栽了,不干了。卖几个钱算几个钱,总比扔了强。”
  疙瘩:“万鑫,你还是不是咱单家顶的人?”
  万鑫:“咋不是哩,我生是单家顶的人,死是单家顶的鬼。我不能忘了本,忘了祖根啊。”
  疙瘩:“万鑫,你变了,你不是单家顶的人了。咱单家顶的人,都是顶天立地的硬汉子,哪有你这样的软骨头?”
  万鑫:“我的单大叔哇,我现在不但分文没有,还塌下一屁股饥荒,到猴年马月也还不清。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
  疙瘩:“办法是人想出来的,路是人走出来的。遇到困难,就退缩了,就不干了?这是咱山里人的性格吗?”
  万鑫:“大叔,说实话,我不想洗手,还想继续干。可是要干就得成千万的资金往里垫,我上哪里去弄这么多钱啊?”
  疙瘩:“那你为啥不去找我?”
  万鑫:“大叔,当初我找媳妇心切,头脑发热,也没考虑你们的感受,做下了对不起你家的荒唐事,硬是把门墩的媳妇给抢走了。至今想起来,心里深感愧疚。我哪还有脸去见你啊?再说,你已经帮过我一回了,我哪还好意思再去找你呢?”
  疙瘩:“万鑫,过去的事咱就不说了。大叔认为,你从一个山里的孩子去深圳打工起步,经过多年的奋斗,最终成为企业家,大富豪,可见你付出了不少心血和汗水,也经历过许多坎坷和难关。如今大江大海都闯过来了,难道能在沤麻坑里翻船么?大叔今天来,就是来帮助你,支持你,叫你渡过难关哩。”
  万鑫:“大叔,你要是帮我过去这道坎,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再生父母,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你的恩德。”
  疙瘩:“咱都是一个村的,不用说客气话。我们中原富硒公司根据你的实际情况,经研究决定再买你两栋楼,作为我们员工的宿舍。另外,我们要扩建厂房,把这个工程也给你,不用你垫钱。合同一签,马上给你拨款。”
  万鑫:“大叔,我这不是做梦吧?是真的吗?”
  疙瘩:“不是做梦,是真不郎郎的事。”
  万鑫:“哎呀,大叔,你这是救了我的命啊。我真不知道咋样感谢你。我窦万鑫办了缺德事,对不住你,你却再一再二地帮助我,扶持我。你的大恩大德,我一辈子都忘不掉啊。我窦万鑫一辈子也报答不完你的恩情啊!”万分感动,涕泪直流。
  疙瘩:“万鑫,你不用谢我,要谢就谢咱村的父老乡亲。往后干工程挣了钱,给村里捐点钱,办点好事,叫乡亲们都过上好日子。常言说,一人富,不算富,大家富,才算富。往后别光想着自己发财,自己啥时能成为百万富翁,千万富翁,亿万富翁。要把心胸放宽些,想着全体乡亲们。想法叫乡亲们都富起来,都过上好时光。你是咱单家顶的人,不管到任何时候,都不要忘了本,不要忘了生你养你的单家顶。那是咱的根啊。”
  万鑫:“大叔,你不但救了我的命,还救了我的心。从你的言行举止中,我看到了你的胸怀,你的人品。你就是我的榜样,今后我知道该怎么做人了。”
  疙瘩:“万鑫,你还年轻,又有经验,好好干,为咱山里人增光,争气。做出点成果来,叫人们看看,咱山里人没软蛋,没孬种,个个都是顶天立地的硬骨头,英雄汉。”
  万鑫:“对,在困难面前,不能装孬种,不能成软蛋。”
  铿锵有力,粗犷豪放的歌声起——
  “山里的汉子脾气拗,
  泰山压顶不低头。
  跟穷斗,跟命斗,
  一门心思把钱搂。
  山里的汉子像头牛,
  困难面前不回头。
  互帮助,互协手,
  致富路上竞风流。”
  歌声中,窦万鑫重整旗鼓,再显风采,头戴安全帽,指挥工人建楼盖宅;
  歌声中,塔吊上红旗招展,吊起吊落;
  歌声中,单疙瘩来往于各个车间,检查生产;
  歌声中,一箱箱包装精美的产品展现在流水线上……
  扩建厂房的工地上。窦万鑫头戴安全帽,身穿工作服,蹲在地上看图纸。侯大头跑来。
  大头:“万鑫,听说你又开工了,我高兴得一夜没合眼,今早起了个大五更就跑来了。”
  万鑫:“我又没去请你,你来干啥?”
  大头:“来协助你工作呀。这么大的工程,我担心你一个人顾不过来,就赶来了。你说,叫我干啥吧?要不我还当副经理,管工程,管进料,啥都中。”
  万鑫:“你走吧,我一个人满行,这里用不着你。”
  大头:“咋能用不着哩?我侯大头当匠人外行,当领导可是内行。我当过村主任,当过厂长,当过老板,当过干部,领导个千儿八百人,还是轻轻松松,小菜一碟。”
  万鑫:“我这里的大小头头都安排得满满的,一个也不缺,你赶紧走吧。”
  大头:“说稀罕话哩,女婿带工,老丈人操心,这么大的摊子,我走了能放心吗?我就是不当副经理,给你提个水,倒个茶,跑跑腿,传传话也行啊。常言说,多个蛤蟆还添四两力哩。我没有大用,也有小用吧?”
  万鑫:“你别在这里磨缠了,我再说一遍,工地上不缺人了。不用你来帮忙了,快走吧。”
  大头:“好你个窦万鑫,你咋这样绝情寡义呢?如今你碰上了一块肥肉,就想吃独食,连一口汤也不舍得叫我喝,天底下有你这样的女婿吗?”
  万鑫:“不是我不叫你来,是怕你来了瞎指挥,胡折腾,乱搅和,帮倒忙。你的本事,我已经领教过了。从今往后,咱俩在生意上彻底分清,你干你的,我干我的,互不相干。中不中?”
  大头:“我说万鑫,你不愿意跟我合作就算了,不要随便给我往头上扣帽子。我啥时候给你乱搅和,帮倒忙了?你是我女婿,我成天挖空心思帮你想办法,出主意,难道我还能坑你么?”
  万鑫:“你坑的我还轻吗?你给我想的是啥办法,出的是啥主意?你鼓动我来双河镇投资搞工程,叫我赔得倾家荡产,一塌糊涂,欠下一屁股外债,逼得我差点跳楼自杀。难道这不是你的过错造成的吗?”
  大头:“你不要把过错都加到我头上,打仗有胜有败,做生意有赔有赚,谁能料到结果呢?别说我是个草木之人,就是能掐会算的诸葛亮,不是也打过败仗,失过街亭吗?再说,你那脑袋瓜是榆木疙瘩吗?你是三岁小孩吗?你没脑筋吗?我说啥就是啥吗?你就那么听我的话吗?我叫你去杀人,你就去吗?”
  万鑫:“甭说了,啥都甭说了。怨我,怨我行了吗?我是木头人,傻瓜蛋,丧门星,半吊子,还不行吗?”
  大头:“那你还愿意不愿意叫我跟你一起干了?”
  万鑫:“不愿意。我窦万鑫可知道你是啥人了,再也不愿意跟你和干了。”
  大头:“窦万鑫,想不到你竟然这样绝情,为了挣钱,连老丈人也不认了。好,既然你无情,别怪我无义,我这就回去,叫腊月跟你离婚。不跟你过了。哼,我就不信我治不了你!”
  万鑫:“想咋咋,你别拿离婚来吓唬我,我不吃你这一套。”
  侯大头家。侯大头气得在屋里走来走去。
  侯妻:“你别在我跟前晃来晃去的,晃得我眼晕。”
  大头:“真他娘的日怪,我就没见过窦万鑫这种无情无义的人,为了挣钱,六亲不认,整个人都钻到那钱眼里了。我好话说了千千万,嘴皮子磨得起了泡,他就是不叫我跟他和干。这家伙,心比铁还硬,毒着哩。”
  侯妻:“你保证没有跟万鑫好好说,还不是粗声大嗓,吆五喝六地瞎吵吵了?你要和和气气地慢慢跟他说,他能不愿意?”
  大头:“你知道我没跟他好好说?我那句话都是沾着糖,带着蜜,光拣好话软话说,装得跟三孙子似的,就差给他跪下了。他就是不同意,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把我的这张老脸丢尽了。”
  侯妻:“我估摸着,咱那女婿还在气头上,你撺掇他去双河镇搞工程,结果赔了个光打光。他能不生气?能不埋怨你?你这个时候去找他,还不是拿着萝卜找擦床,找着挨擦么?停一段时间,等他消消气以后,你再去找他。”
  大头:“我不去找他个龟孙了,我侯大头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离了他我照样能挣钱。我叫咱闺女跟他狗日的离婚,从此以后,跟他一刀两断,不认他这个女婿了。”
  侯妻:“你别把话说得那么绝,人家窦万鑫也是个有材料有本事的人,只是听了你的话,才栽了个大跟头。这不,听说单疙瘩正在帮扶他,过不了多久,女婿就恢复元气,翻过身来了。再说,咱闺女是个人,不是猫不是狗,不能像你说的那样,今天给这个,明天给那个,叫外人知道了,不戳破你的脊梁骨才怪哩!”
  大头:“那我总得找点事干呀,我这个人一天也不愿意闲着,成天干坐着,心里空落落的,比生病还难受哩。再说,咱成人家过时光,哪天不得花钱?见天不进光出,哪能行啊?”
  侯妻:“你不会做个小买卖,搞个小生意?或者跟着村里人去刨硒土,打零工,再不然去收破烂,随便找点活干,一天就能挣个三十五十的,就够咱家里开销了。”
  大头:“你真敢小看你男人,我在单家顶也是有头脸的人,我能去干一般老百姓干的活吗?那不掉价吗?亏你说得出来。”
  侯妻:“我说的不对。既然你有材料,又有本事,你咋不像单疙瘩那样,去当经理,当厂长呢?你成了大人物,我脸上也有光呀。”
  大头:“嗨,你这一说还真提醒我了。单疙瘩去那个什么公司当经理了,也顾不上村里的事了。我原来就是咱村的村主任,谁也没有免我的职,是我自己不干了。趁现在村里没头头,我何不自觉自动官复原职,还当我的村主任呢?”
  侯妻:“人家单疙瘩是村主任,你已经不是了。谁叫你当初主动让给人家了?这会儿又癔怔过来了,迟了。”
  大头:“他单疙瘩不能啥都当啊,既当经理,又当主任,那顾得了两头哇?当初我把主任让给他,现在他得把主任还给我。这是个机会,不行,我得抓住这个机遇,把村主任这个位置再夺回来。”
  侯妻:“你别胡折腾了,现在咱单家顶的老百姓拥戴的是单疙瘩,已经不拥护你了。”
  大头:“老百姓知道啥?给他们俩钱就收买住了。只要乡领导同意,下面再反对也是白搭。对,我先去找找单举魁这个老家伙,听听风声,探探口气,然后再去乡里活动。”
  单家顶某小卖铺。侯大头来买礼物。
  大头:“哎,老四家,给我拿一箱牛奶。”
  老四家:“大叔,你这是要去走亲戚呀?”
  大头:“去看一个朋友。”
  老四家:“要多少钱的牛奶?有三十九块一箱的,十九块一箱的。”
  大头:“这两箱还不一样吗?我看都是一样的。”
  老四家:“东西一样,质量一样,贵的保质期长,便宜的保质期短。”
  大头:“便宜的保质期还有多长时间?”
  老四家:“还有三天。赔钱处理的。”
  大头:“要十九块的吧。”
  老四家:“给人家说明,三天喝完。”
  大头:“过个十天半月喝了也没事,药不死人。”
  单举魁家。侯大头进来。
  大头:“哎呀,我的老领导呀,几天不见,想死你了。”
  族长:“啥,想叫我死?”
  大头:“你看看,人老了,耳也背了。我是说,想死你了。”
  族长:“我是土埋半截的人了,不中用了,想我干啥?”
  大头:“谁说你不中用了?你是咱单家顶的一杆旗,是老领导,老革命,老党员,老干部,是咱村的功臣,在老百姓心里有很高的威望。只要你说一句话,村里没人敢打蹩。你还有大用处哩。”
  族长:“别给我戴高帽,也别拿好话哄我。我知道你来找我就有事。说吧。”
  大头:“也没啥事,就是想来看看你,跟你说说话。顺便给你提来一箱牛奶,以感谢你多年培养我的大恩。”
  族长:“你说我耳聋?可不是嘛,不但耳聋,眼也瞎了,分不清好赖人了。”
  大头:“那我就领你去邢台看看吧。你看这个单疙瘩,从小你把他拉扯大,如今你耳聋眼瞎,也不领你去医院看看,真是忘恩负义,没一点良心。”
  族长:“我不怪他,他工作忙,厂里村里两头跑,没闲功夫啊。”
  大头:“单疙瘩确实很忙,也有本事。不过他再神通广大,纵然有三头六臂,也招架不过来呀。顾了厂里,顾不了村里;顾了村里,顾不了厂里,工作难免受损失,留漏洞。我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恨不得帮他一把,助他一臂之力呀。”
  族长:“哎,我好像听见谁家的戏匣子在唱戏哩,唱得好听着哩。”
  大头:“老领导,我看这样长期弄下去可是不中啊,村里得经常有人主持工作,不能一天没头呀。”
  族长:“这事不用你闲吃萝卜旦(淡)操心,现在通讯发达,有事一打电话就中了,再说,单疙瘩已经委托王会计处理日常事务,耽误不了工作。”
  大头:“嗨,这个单疙瘩也是乱点鸳鸯谱,朝中无大将,廖化当先锋。王会计是当领导的料吗?他就是多识几个字,没有帅才,心眼比针尖还小,脾气比面条还软,不是干大事的人。村里由他主事,会撂过脚,出问题哩。”
  族长:“王会计再没本事,也比用一个财迷强吧?他当会计这些年,没贪污过一分钱。他主事,老百姓放心。再说,暂时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呀。”
  大头:“大叔,如果村里需要我,我愿意为大家操劳,重新当这个村主任。”
  族长:“你这个侯大头,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拉啥屎。你就是来我这里探探口风,看能不能再当村主任。你以为村委会是车马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哇?就那么随便,那么自由啊?”
  大头:“这有啥稀罕的?如今乡里的,县里的,市里的,省里的干部不都是经常调动调换,升迁任免吗?”
  族长:“你今天早上没洗脸吧?我看你脸上不干净,赶紧回家洗洗脸,照照镜子吧。”
  大头:“我见天早上洗脸呀。可能你的眼真瞎了,看不清了。”
  族长:“我眼瞎,心里不瞎。不像有的人,眼不瞎,心里早瞎了。”
  大头:“你是不是敲着葫芦训着瓢,指桑骂槐地说我哩?”
  族长:“我又没指名道姓,你心虚啥哩?”
  大头:“哎呀,你看这个老四家,卖给我一箱奶,眼看就过期了。不行,我得给她退回去。”
  族长:“它跟你一样,都过期了。”
  大雪天。金矿生办公室。矿生、疙瘩、刘霞在谈工作。
  矿生:“眼看快过年了,咱们商量一下,过年放几天假?”
  疙瘩:“老百姓把过年当作头等大事来看待,尽量多放几天,叫大家好好过过年。”
  刘霞:“我建议跟吃公家饭的人一样,放一周假。”
  矿生:“我同意。单经理,你的意见呢?”
  疙瘩:“要按农村风俗来说,一周不多,但放的时间长了影响生产,就一周吧。”
  矿生:“员工们辛辛苦苦干了一年,是不是给大家发点福利?”
  疙瘩:“当然要发了。我建议一人发一百斤大米,两桶油,五百块钱,叫大家过个肥年。”
  刘霞:“我也同意。别看咱们发了一点福利,对提高咱公司的威望和声誉有很大好处。外人知道后,会说,看人家富硒公司,效益多好,过年给员工发了许多福利。”
  疙瘩:“红利也同时发吧,俺村的老百姓还指望它过年哩。”
  矿生:“我让财务拟了个方案,根据合同规定,你们单家顶可以拿走一千五百万。单哥,你满意不满意?”
  疙瘩:“满意,满意,太满意了。俺村千把口人,一人能分一万五千块哩。矿生,过年俺村的老百姓都要把你当财神爷供奉哩。”
  矿生:“没有单家顶老百姓的支持,咱也挣不了这么多钱呀。”
  疙瘩:“还有,对做出特殊贡献的员工,咱们要给予表彰和奖励。像副总经理刘霞、车间主任老胡等,得给予重奖。”
  矿生:“我同意,这样做能调动大家的积极性。”
  疙瘩:“过年在厂里值班的员工,按国家规定,开三份工资,还得安排好生活,吃上饺子。”
  刘霞:“老疙瘩,你的心还怪细哩,考虑得很周全呀。”
  侯大头家。窦万鑫提着礼物进来。
  万鑫:“都在家哩?快过年了,我来看看二老,顺便把腊月接回去。”
  大头:“接回去?你说的轻巧。俺闺女已经不跟你过了,你赶紧走吧。”
  万鑫:“二老别生我的气,我人年轻,不会说话,有不对的地方,请你们不要见怪,多多原谅。爹,这是两万块钱,你拿着,以后有了,陆续给你。”
  大头:“你不是说没钱吗?这才两三个月,就有钱了?”态度马上转变。
  万鑫:“多亏人家单疙瘩搭救我,给了我一个工程,还不用垫资,我基本上算是缓过来了。”
  大头:“那我就把钱收下了。腊月,你回去不回去,自己拿主意吧。你也知道咱农村的风俗,嫁出去的闺女是不能在娘家过年的。”
  侯妻:“腊月,跟万鑫回去吧,两口子在一块,哪有不吵嘴生气的?互相消消气,就没事了。“
  万鑫:“腊月,前一段因为搞工程赔了钱,心情不好,有时就拿你出气,都是我不对,向你认错,给你赔礼道歉。这是一万块钱,给你,过年了,回去买两件好衣服。”
  大头:“傻闺女,还不赶紧拿着?跟万鑫回去好好过日子吧。”
  单家顶村委会召开村民大会。单疙瘩在会上讲话。
  疙瘩:“今年这一年,咱老少爷们干的都不赖。瓷砖厂盈利五百万,旅游这一块收入也相当可观,创收一千多万,再加上跟富硒公司合作,今年的成绩十分喜人。首先告诉大家,凡在瓷砖厂入股的,每股能分三百块钱。”
  村民们拍手欢迎,齐声叫好。
  疙瘩:“咱们村今年总共赚了三千万,按人头分钱,每人能分三万块。会后大家就到村委会领钱。”
  村民们有的高兴得蹦起来,相互笑谈——
  “老天爷,一个人就能分到三万块钱,真是做梦也没想到会分这么多呀。”
  “俺家四口人,就能分到十二万哩,俺这心里呀,美死了!”
  “俺家二孩找了个对象,人家要八万块彩礼钱,我正发愁哩。这下把问题解决了。“
  “还是人家单疙瘩有本事,能带领大家挣钱。假如还是侯大头当村主任,年底连个屁也分不到。”
  “人家单疙瘩没私心,侯大头是光知道往自己怀里扒搂。俩人的心啊,一个是红的;一个是黑的。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相差十万八千里呢。”
  疙瘩:“大家静一静,我还有话哩。根据大家推荐,村委会研究,决定对王咋呼、窦富山、王三孬、单憨妞四位先进人物给予表彰和奖励,每人奖两千元。另外,咱村搞旅游这个好点子,是退休工人金堆提出来的,村委会决定奖励他两万元。”
  村民:“应该,应该。”
  疙瘩:“对咱村做出特殊贡献的人,就得表彰;同时,对个别阻扰大家挣钱的人,也得给予处分。经村委会研究决定,对阻扰大家挖硒土的侯大头,给予警告处分,并罚款一千元。”
  村民:“罚得好,罚得还轻,对这号人就得狠狠地罚。”
  大头:“单疙瘩,你这是打击报复,陷害好人,我抗议,我要去乡里告你。”
  村民:去告吧,原来的乡长调走了,新来的乡长跟你不熟。你没有后台给你撑腰了,告也告不响了。”
  三孬:“我提议,对侯大头罚的轻,应该罚他两万块,叫他长个记性。”
  大头:“王三孬,你狗仗人势,乱咬一气,我跟你没完。”悻悻而去。
  大家一阵哄笑。
  疙瘩:“大家安静一下,我还没有说完哩。敬老爱幼是咱们老百姓的传统美德。村委会决定,咱村七十岁以上的老人,每人发五千元;八十岁以上的老人,每人发一万元。”
  大家拍手赞成。
  疙瘩:“咱村八十岁以上的老人共有四位。有单举魁、王家富、窦清林、侯明山,根据乡风民俗,村委会决定,正月初三,全体村民为这四位老人夸寿。”
  老人们的脸上笑成了一朵花。
  疙瘩:“各位父老乡亲们,只要大家拧成一股绳,加劲干,好日子还在后头哩。既然大家拥护我,让我当这个村主任,我就不能光图虚名,要实实在在地给大家办事。时时处处为大伙着想。常言说,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我身为村主任,就得为全村人造福。不为大家做出点成绩来,还不如不当这个村主任哩。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呀?”
  众热烈鼓掌。
  侯大头家。侯大头气乎乎地在家大发雷霆。
  大头:“日他娘,他单疙瘩当了村主任,就不知道自己是老几了,狂妄自大,狗胆包天,竟欺负到老子头上来了。我看这家伙是不想活了。”
  侯妻:“谁叫你阻止村里挖硒土,跟大家使倒劲?不罚你罚谁?”
  大头:“我也是为了侯氏家族好啊。本来今年我的运气就不好,再把祖坟的脉气挖断,我就更倒霉了。”
  侯妻:“亏你还当过干部呢,一脑子封建迷信,现在谁还相信那一套?”
  大头:“不可不信,不可全信。万一出了事,后悔就迟了。”
  侯妻:“姓侯的又不是你一个人,别人不出头,你充啥人物头?显得你有能耐?”
  大头:“我就是看不惯单疙瘩胡倒腾,他把村里搞好了,不就显得我没能耐了吗?我就是不想叫他搞得比我强。”
  侯妻:“看看咋样?说实话了吧?我就知道你妒忌人家,其实人家就是比你强,比你有本事,比你有材料。”
  大头:“我说你这个破娘们,你到底是谁的老婆?咋着胳膊肘往外撇,一直帮单疙瘩说话哩?”
  侯妻:“谁做的对我就帮谁说话,向理不向人。”
  大头:“你真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吃里扒外,我算白养活你了。你要是看着单疙瘩好,你就去跟他过吧。”
  侯妻:“你还叫我张嘴不叫了?我一说人家好,你就拿这活堵我。要是嫌弃我,看我不顺眼,你就说一声,我离开这个家,省得你成天把我当出气筒。”
  大头:“你知道,我在生单疙瘩的气。这家伙太不仗义了,当初我主动把村主任的位置让给他,没想到这家伙不但不感谢我,竟恩将仇报,反而整治我。你说他算啥人啊?”
  侯妻:“别生气了,当心气坏了身体。不就罚咱一千块钱吗?难道咱还在乎这一千块钱?”
  大头:“罚钱是小事,丢人是大事。单疙瘩当着那么多人惩治我,把我的脸面丢尽了,威信也降低了。我往后还咋见人啊?咋在村里混啊?”
  侯妻:“人一辈子谁能不犯点错误?只要改了就好。别往心里去。”
  大头:“哼,单疙瘩,你竟敢整治我,我跟你没完。”
  单疙瘩家。单疙瘩在剁饺子馅。彩虹在捏花糕、枣花、元宝、抓手等面食。盼盼在院子里玩耍。
  疙瘩:“呀嗨,彩虹,你的手真巧,还会捏这么多样式。你看这大花糕,看着多漂亮啊。”
  彩虹:“要是你一个人在家过年,我就不捏这么多样式了,听说门墩要回来过年,就不能凑乎了。疙瘩,门墩啥时候回来?”
  疙瘩:“估计就这一半天吧,没说个准时间,也许今天就回来了。”
  彩虹:“你咋不早说?我得赶紧剁馅,给门墩包饺子吃。”
  门墩带着大包小包走进家。
  门墩:“爹,我回来了。”
  疙瘩:“呀,正在这儿念叨你哩,说着说着就回来了。”
  彩虹:“门墩回来了?快坐下歇歇,我给你倒碗水。”
  门墩:“谢谢彩虹姨。呀,捏了这么多样式的枣馍,真好。”
  疙瘩:“你彩虹姨听说你要回来过年,专门来给咱蒸馍,剁馅,煮肉,炸鱼,磨豆腐,扳皮渣,整整忙了三天。”
  门墩:“谢谢彩虹姨,叫你受忙了。”
  彩虹:“不用谢,你爹是我的大恩人,我给你家做点家务,理所应当。再说,这些活都是女人干的活,你爹也不会干呀。”
  门墩:“彩虹姨,过年就在我家,咱在一块热闹热闹,过个好年。”
  疙瘩:“你彩虹姨还得去跟立秋他娘做伴哩。”
  门墩:“不用去了,立秋也回来了。”
  疙瘩:“红果回来了没有?”
  门墩:“回来了,大头家的腊梅也回来了。我们一块坐飞机回来的。”
  疙瘩:“我哩老天爷,坐飞机回来的?那得多少钱呀?”
  门墩:“不贵,千把块。今天早上坐的飞机,晌午就到了郑州,后晌就回到家了。”
  彩虹:“贵是贵了点,可是走的快呀,几千里地,一天就回来了。门墩,你爷俩说话,我给你包饺子。”
  门墩:“好,晚饭咱一块吃。爹,这是我给你买的奶粉、豆浆粉、蛋白质粉。还有一身西装,一身保暖内衣。”
  疙瘩:“家里啥都有,我也有衣服。”
  门墩:“你动了手术,得把胃保养好。这都是软和东西,也有营养,以后每天坚持喝奶粉,豆浆,多吃鸡蛋,把身体养得棒棒的。”
  疙瘩:“没给你彩虹姨买点啥?”
  门墩:“彩虹姨,这是我给你买的保暖内衣和羽绒服,还有一对棉鞋。”
  彩虹:“还给我买东西?叫你破费了。”
  门墩:“你一直照料我爹,给他做饭洗衣裳,拾掇家里,我给你买件衣裳是应该的。”
  盼盼:“门墩哥哥,没给我买啥东西吗?”
  门墩:“盼盼,这是哥哥给你买的花衣裳,花围巾,皮棉鞋,游戏机,喜欢吗?”
  盼盼:“喜欢,谢谢哥哥。”
  疙瘩:“我看还有一提包,鼓鼓囊囊的,装的是啥?”
  门墩:“这里是过年用的烟酒糖茶,南方水果。对了,还给我举魁爷爷买了两盒礼品哩。”
  彩虹:“你看看,门墩这孩子想的真细致,真周全,连本家爷爷都想到了。”
  门墩:“也就是一点心意吧。我这就去看看爷爷。”
  咋呼家。红果和咋呼在吃饭。
  咋呼:“红果,我听说你在深圳开了个服装店,中不中啊?”
  红果:“可中,衣服的款式都是我设计的,自产自销,挣钱。”
  咋呼:“别光顾挣钱,把婚姻大事给耽搁了。你跟立秋谈得咋样?到啥程度了?今年能不能把事办了?”
  红果:“那慌啥哩?先立业,后成家。等我把服装店捋顺了,走向正规了,再说出嫁的事。”
  咋呼:“你不慌,我慌。你和立秋不结婚,我跟他娘的事就定不下来。”
  红果:“立秋他娘也太死板了。爹,我想让你俩先结婚,俺俩的事往后再说。中不中?”
  咋呼:“我倒是没意见,就怕立秋他娘不干。她的意思是让你俩先结婚,然后再说跟我的事。”
  红果:“谁先谁后那不一样吗?他娘为啥非要叫俺俩先结婚?”
  咋呼:“她有顾虑呀。她是怕我跟她先结了婚,你突然变卦,不愿意跟立秋结婚了。到那时就没法整了。”
  红果:“爹,不是我不想结婚,真的是因为刚开店,事忙,顾不上考虑结婚的事。咱给立秋他娘好好说说,俺俩结婚是迟早的事,你俩先把事办了,互相也有个照应。”
  咋呼:“不中,立秋他娘肯定不同意。老实说,她心里还一直想着门墩他爹。但是为了立秋能娶上你,才万不得已地同意嫁给我。她认为自己找不找男人不重要,重要的是让立秋能娶上媳妇。她办事牢稳得很,一向是捉着尾巴烧蔓菁,背着篙撵船的事,她绝对不干。”
  红果:“爹,按立秋他娘的意思,只要我跟立秋不结婚,她就不跟你结婚?”
  咋呼:“可不咋的?我说红果,啥事也没有婚姻事重要,趁你俩都在家,一过年就把事办了。既遂了他娘的心,也如了我的愿。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么?”
  红果:“爹,你别急,让我考虑考虑。”
  咋呼:“还考虑啥哩?你爹我等得头发都变白了。”
  立秋家。娘俩边吃饭边说话。
  豆叶:“立秋,你跟红果的事,说成一句话了没有?”
  立秋:“红果刚开店,成天忙得顾不上吃饭睡觉,哪有功夫考虑这事哩?”
  豆叶:“她不考虑你得考虑。你老大不小了,这事得抓紧。依我说,你今天晚上就把彩礼送过去,一过去年,你俩就把事办了,省得娘成天为你操心。”
  立秋:“娘,现在提这事肯定不中。红果不会同意的。哎,要不你跟红果她爹先把事办了吧,到一块互相也有个照应。”
  豆叶:“这孩子净说傻话,娘找家不找是小事,你娶媳妇才是大事。再说,娘跟红果她爹过,也是为了你呀。要不是想娶红果,我才不愿意跟她爹过哩。”
  立秋:“娘,叫我说,你找伴比我娶媳妇更重要,俺爹死得早,你把我拉扯大,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想想真不容易。如今你一天天变老,该找个人照顾你了。有个人陪伴你,我就放心了,不用结记你了。”
  豆叶:“孩呀,娘还不老,身体壮实着哩,不用你操心。不过,只要你一天不结婚,娘这心里就一天不安生。要想叫娘宽宽心心地过时光,你就赶紧把媳妇娶到家。”
  立秋:“娘,我跟红果结婚是迟早的事,你不用为我操心。再说俺俩还年轻,迟个三年二年也没啥,倒是你跟红果她爹的事不能再拖了。”
  豆叶:“立秋,你知道个啥呀?假如我跟红果她爹到一块了,万一红果又犯了想算,不愿意嫁给你了,到时候咋办?没把握,不牢稳的事,娘可不干。”
  立秋:“娘,你要这样想就不好说了,人都得将心比心,相互信任。你这样想,那人家红果也会考虑,万一咱把人家娶过来了,也担心你会变卦。更何况你心里还想着门墩他爹哩。”
  豆叶:“那你说该咋办?”
  立秋:“叫我慢慢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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