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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剧本连载>单疙瘩进城>第二十七集 侯大头跳楼出洋相

第二十七集 侯大头跳楼出洋相

作品名称:单疙瘩进城      作者:白常学      发布时间:2019-04-16 10:03:03      字数:10863

  金堆家。矿生和文娟提着礼物进来。
  文娟:“爸,妈,听说你们从山里回来了,特来看看你们。”
  金母:“来看看就行了,不用一直买东西,家里啥都有。”
  文娟:“这是矿生刚研制出来的富硒灵芝粉,排毒解毒,防癌抗癌,抗衰老,抗氧化,能增强免疫力,东西好着呢。”
  金母:“好,放那吧。饭做好了,红梅豆小米焖饭,纯红薯手工粉条烩菜,还有清炖柴鸡,金针炒笨鸡蛋,都是山里的土特产,尝尝稀罕。”
  文娟:“妈,闻着就香,肯定好吃,山里特产,别有风味,太馋人了。”
  金母:“那就多吃点。文娟,这是我专门给你买的柴鸡,你连吃肉带喝汤,好好补补身体,给我生个大胖孙子。”
  文娟:“妈,我生不了了。”
  金母:“那为啥?我可是白天想,夜里盼,做梦都在想孙子呀。”
  文娟:“我要跟矿生离婚。”
  金母:“啥?离婚?真是大白天说梦话。俩人好生生的,咋想到离婚呢?文娟,是不是矿生欺负你了?你说出来,我狠狠地教训他。”
  文娟:“你叫矿生跟你说吧。”
  金堆:“矿生,到底是咋回事?你快说!”
  矿生:“经医院检查,文娟不会生孩子,她不想让咱金家断后,就提出跟我离婚。”
  金母:“离啥婚哩?叫文娟去省里或北京的大医院看看,我就不信看不好。”
  文娟:“妈,我这个病是胎带的,到哪里也看不好。”
  金母:“那也不能离。俺文娟瞧那有那,才貌双全,心眼好,脾气好,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媳妇。俺可舍不得叫你俩离婚。”
  金堆:“你妈还是那老思想。依我说,要不要孙子都中。她真要想孙子,可以去给她抱养一个。”
  文娟:“爸妈,不用抱养,你们马上就会有亲孙子了。”
  金母:“文娟,你又跟我说笑话哩。你说你不会生,我哪来的孙子呀?”
  文娟:“我虽然不会生,已经有人给你们金家怀上孙子了。”
  矿生:“文娟,有些话能不能不说?”
  金母:“这到底是咋回事?弄得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金堆:“矿生,你小子给我老实交代,是不是做下对不起文娟的事了?”抄起家伙欲打矿生。
  文娟:“爸,你别怪矿生,是我平时冷落了他,没有做到当妻子的责任。”
  金堆:“矿生,你咋能做出这种事来?我们金家的脸面丢尽了。看我今天不把你打死才怪!”
  金母:“你这死老头子,有话不能好好说?干吗总是像火鞭炮杖,一点就炸?”阻拦。
  金堆:“他败坏金家的门风,做下错事,还不该打吗?”
  文娟:“爸,这事本来我不想说,但为了你们金家,我只好把事情挑明了。我跟矿生离婚,就是为了你们金家,为了你们能抱上亲孙子。”
  金母:“文娟,我的好儿媳,你的好心,妈知道了,妈领你的情。我就是不要孙子,也不能不要你呀。你这么好的媳妇,我上哪找去呀?妈离不开你呀!”
  金堆:“啥都别说了。矿生,跟文娟赔礼道歉,承认错误。孙子不要,婚不能离,这事就这样定了。”
  某咖啡厅。刘霞在和文娟谈话。
  刘霞:“文娟姐,你真打算要跟矿生离婚吗?”
  文娟:“我已经决定了,离。”
  刘霞:“姐,我今天把你约到这里,就是想跟你说说这事。因为我的过错,导致你们夫妻离婚。我感到愧疚,羞惭。我对不起你,伤害了你们夫妻感情,再次向你赔礼道歉,承认错误。”
  文娟:“刘霞,这事确实是你的不对,但我也有责任。我现在不想这些恩恩怨怨的事了。我主要是为金家着想,更确切地说,是为两位老人着想。你知道他们想抱孙子的心情有多强烈,多迫切呀?”
  刘霞:“姐呀,你总是时时处处都为别人着想,从不为自己打算。你的心多么善良,多么高尚啊!跟你比起来,我真是自惭形秽,无地自容啊。”
  文娟:“我也有当女人的致命缺点,不会生育啊。”
  刘霞:“那不是缺点,那只是生理缺陷。姐,你不要因为这事跟矿生离婚。矿生是个德才双备,相貌英俊,精明能干,忠诚老实的好男人。你离开他,就等于离开了美满,离开了幸福。从蜜罐跳入苦海,从天堂跌进深渊。这婚万万离不得。”
  文娟:“我们要是不离,两位老人会痛苦一辈子。我不想因为我的缺陷让别人痛苦。那样我也会痛苦的。”
  刘霞:“姐,你想错了。两位老人要是失去你这么好的儿媳,他们能不痛苦吗?矿生能不痛苦吗?他还能找上像你这样善良贤惠,通情达理的女人吗?你们离婚,是四个人痛苦;不离,是四个人幸福。你不会没想到吧?”
  文娟:“我不会生育,他们也会感到痛苦啊。”
  刘霞:“不会生育就没办法了?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什么试管婴儿,借腹生子,还怕鼓捣不出一个孩子来?”
  文娟:“刘霞,我还是那句话,要是你能跟矿生结婚……”
  刘霞:“打住打住,你想都别想这回事。我说过,我这辈子不会结婚的,我是独身主义者。”
  晚上。单疙瘩办公室。矿生和疙瘩在谈话。
  矿生:“单哥,咱们该物色一个负责销售的经理了,你看谁合适?”
  疙瘩:“我觉得刘霞最合适。她是大学毕业,有文化;能说会道,有口才;工作泼辣,有能力;敢作敢为,有闯劲。是女中豪杰,不可多得的人才呀。”
  矿生:“嗯,你的眼光不错,刘霞确实是个人才。要不是我们之间有些麻缠事,我早就把她要来了。”
  疙瘩:“哎,一码归一码,打破盆说盆,打破罐说罐。两件事不能往一块混。”
  矿生:“理是这样说,可眼下的情况不能这样做。文娟正跟我闹离婚,这时候再把刘霞调过来,那还不是火上浇油,激化矛盾吗?”
  疙瘩:“这倒也是。我说矿生啊,文娟跟你离婚的主要原因到底是啥?是因为你跟刘霞,还是因为她不会生孩子?”
  矿生:“主要是觉得不会生孩子,怕我们金家断后。”
  疙瘩:“你愿意不愿意跟文娟离婚?”
  矿生:“我当然不愿意了。文娟心眼好,人正派,事业心强,孝顺老人。这么好的老婆,我那舍得跟她离婚啊?”
  疙瘩:“嗯……哎,我突然有个想法,能不能等刘霞把孩子生下来后,你们要过来?有了孩子,文娟是不是就不会跟你离婚了?”
  矿生:“只要有了孩子,她保证不会说离婚的事了。可人家刘霞愿意吗?谁舍得把自己的亲骨肉给别人啊?”
  疙瘩:“刘霞的工作,我去做。”
  矿生:“你别去,去也是白搭。”
  疙瘩:“中不中我去试试,不中再说。”
  矿生:“单哥,你要是能办成这事,小弟请你喝茅台酒,去中州市最好的饭店撮一顿。”
  晚上。某高级饭店。单疙瘩在和刘霞谈话。
  刘霞:“老疙瘩,好模生生的,为啥请我吃饭,还是中州市最好的饭店?是不是有啥事求我哩?”
  疙瘩:“求你?我找你算账来了。你破坏别人家庭,搞第三者插足。弄得家庭破裂,两口子要离婚。我今天替文娟报仇来了,揍你个鼻青脸肿,瘸胳膊折腿,生活不能自理。”
  刘霞:“老疙瘩,你别装模作样,假传圣旨。虽说这事我做的不对,但文娟姐已经原谅我了。你别在这儿吓唬人了。”
  疙瘩:“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文娟原谅你,我不原谅你。你说,先打你哪儿?胳膊,还是腿?”
  刘霞:“随你的便,下手吧。愿意打哪儿就打那儿,本姑娘面不改色心不跳,大义凛然,视死如归。”
  疙瘩:“呀嗨,我还就吓唬不住你了。你弄得人家正在闹离婚,该当何罪?”
  刘霞:“你也是瞎猜乱说,满嘴放炮。他俩闹离婚,主要是因为孩子的事。”
  疙瘩:“呀嗨,你比我还了解得清哩,是矿生跟你说的吧?”
  刘霞:“你又说错了,是文娟姐跟我说的,我们已经是好姊妹了。”
  疙瘩:“既然是好姐妹,我也不跟你开玩笑了,咱说正事吧。”
  刘霞:“是不是叫我把孩子送给她?”
  疙瘩:“你真聪明。”
  刘霞:“老疙瘩,这事办不到。”
  疙瘩:“为啥?”
  刘霞:“你不知道,为了这个孩子,我谋划了多久吗?一个大姑娘家生孩子,要顶多大压力吗?要遭多少人指责谩骂吗?到时候我罪也受了,骂也挨了,名声也臭了,甚至饭碗也会丢了,我再把孩子送人,这叫啥?不是鸡飞蛋打,啥都没落着吗?”
  疙瘩:“刘霞,我也正是为这事替你发愁哩。一个大姑娘家,明着把孩子生下来,肯定丢人现眼,坏了名声。不光你遭人唾骂,孩子也会被人歧视。你想过这些事吗?”
  刘霞:“谁想怎么说就怎么说,由人家说去,我不在乎,也不害怕。”
  疙瘩:“我倒是想了一个好办法,不知你愿意不愿意这样做?”
  刘霞:“啥好办法?”
  疙瘩:“我们现在缺一个销售经理,考虑到你是个人才,有魄力,有能力,想叫你去担这副担子。你、我、矿生,咱们仨人共同合作,把事业做大。只要你一去,就以出差为名,躲到一个隐蔽地方,直到把孩子生下来。为了瞒哄众人,也叫文娟往布衫里塞些东西,假装怀孕。学一学戏台上唱的《狸猫换太子》,孩子不就名正言顺了吗?”
  刘霞:“你是说,我把孩子生下来后,让文娟抚养。”
  疙瘩:“名义上是文娟的孩子,实际上是你的孩子。”
  刘霞:“老疙瘩,你这不是变着法儿叫我把孩子给文娟吗?你这是给我下的一个套哇。”
  疙瘩:“刘霞,在这上面,你就不如人家文娟了。你伤害了人家,人家原谅了你。为了金家,她情愿牺牲自己的幸福,提出离婚,想让你和矿生结婚。人家的心胸多宽广,多高尚啊。你就不能跟文娟学学?为别人也牺牲点利益,做出点贡献?常言说,两好搿一好。她一心为你着想,难道你就不能为她着想吗?何况你们还是好姐妹哩。”
  刘霞:“你是说,只要文娟有了孩子,就不会跟矿生离婚了?”
  疙瘩:“你心里应该比我明白。”
  刘霞:“只怕我到时候舍不得。”
  疙瘩:“有啥舍不得?矿生是孩子的亲爹,文娟的心又那么善良,爷爷奶奶会像宝贝一样捧着小孙孙。孩子就像掉进蜜罐里,还有啥顾虑呀?对外叫孩子让你当干娘,想孩子了就去看看。再说,你还可以再生啊。”
  刘霞:“你又胡说,掌嘴。”
  疙瘩:“我说啥了,我啥都没说。”
  刘霞:“老疙瘩,你不应该叫这个名字,应该叫蜂窝煤。”
  疙瘩:“我长得可不算黑。”
  刘霞:“不是长得黑,是你浑身上下都是窟窿,心眼儿多。”
  疙瘩:“刘霞,这两件事,咱就说定了。”
  刘霞:“谁答应你了?我好不容易才考上公务员,弄了个铁饭碗,还混了个副科级,干得好好的,去你们公司干啥呀?”
  疙瘩:“不就是个副科级吗?连九品芝麻官都不是。你到我们公司,就是副总经理,论级别,是副县级哩。再说,去我们公司工作,跟你在大学里学的正好专业对口,可以发挥你的特长和才能。你还有啥不愿意呢?”
  刘霞:“老疙瘩,你看我这份工作刚刚稳定下来,你又让我挪窝,这事太突然了,我还没有反映过来呢。”
  疙瘩:“你不用疑虑了。我知道,当办公室副主任,不是你的心意。你想干的工作,领导又不会让你干。你只好耐心等待时机,天天苦熬。再熬个十年八年的,大好青春就过去了。与其在这里死等,不如马上挪窝,趁你年轻精力旺盛,发挥你的专长,轰轰烈烈大干一场,把你的才华都展示出来,也不枉来世上走这一遭。”
  刘霞:“老疙瘩,你说到我心眼里了。我真想轰轰烈烈地干一番事业,把我的才华和能力都贡献给社会。”
  疙瘩:“那还犹豫啥哩?明天就去公司报到。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显显你的真本事。”
  侯大头家。两口子在谈话。
  侯妻:“我说腊梅她爹,这几天卖出去几套房子呀?”
  大头:“一套也没卖出去。”
  侯妻:“那你赶紧去卖呀,成天窝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能卖出去房子吗?”
  大头:“前几天我腿都跑断了,广告发了几万张,好话说了几箩筐,就是没人买,我有啥法?”
  侯妻:“那你就赶紧回工地上去,不知女婿从深圳回来了没有?你跟女婿说说情况,想想办法,他这几天还不知道愁成啥样了?”
  大头:“我不回去,回去了女婿说不清咋埋怨我哩?”
  侯妻:“既不回工地,又不去卖房,你想干啥哩?就这样成天在家当乌龟,装狗熊?”
  大头:“你说啥就是啥。哎,我是耍把戏的躺地下,没招了。”
  侯妻:“依我说,你不如去找找单疙瘩,叫他给你想想办法,出出主意。”
  大头:“叫我再低三下四地去求他?你当我这脸是屁股呀?”
  侯妻:“有本事你把房子卖出去呀?都到啥时候了,还顾你那脸面?你那脸面值多少钱?有多金贵?”
  大头:“老婆呀,你不知道,因为祖坟的事,我刚跟单疙瘩吵了一架,闹得关系很紧张。这会儿我再去求他,我咋好意思呀?”
  侯妻:“去不去你自己看着办吧,别说我没替你想办法。”
  大头:“哎,要不这样,你替我去找找单疙瘩,求他给想想办法,帮帮忙。你看咋样?”
  候妻:“人家单疙瘩在厂里呢,离咱家几十里地,我不去。”
  大头:“我刚才去茅厕解手,隔墙看见单疙瘩回来了。你快去吧。”
  侯妻:“叫我去替你求单疙瘩?你不是一直怀疑俺俩关系好,走的近吗?我去找他,你就不怕他吃了我的豆腐?”
  大头:“那都是年轻时的想法,现在你是满脸枯皱皮,一头白毛胰,典型的‘三心’牌,躺到地下晒干了也没人搭理你。不是当年水灵灵的嫩豆腐了,成了干巴巴的老圪焉了。单疙瘩要是想吃,你就叫他吃吧。我绝对不吃醋。”
  侯妻:“呸!你这个老东西,你把老娘当成啥人了?老娘跟你过了大半辈子,把心都掏给你了,你竟然说出这种话来,你还是人不是人了?老娘今天不活了,跟你拼了!”
  侯妻拿起条帚疙瘩就打侯大头,大头急忙逃出屋外。侯妻紧追不舍,大头又跑出大门,侯妻不依不饶,继续追打。引得一街两巷的人们都看热闹。
  老汉:“大头家的,这是咋哩?有话不能好好说说吗?撵着打啥哩?”
  大娘:“他婶子,这到底是因为啥呀?是不是大头欺负你了?”
  侯妻:“嗨呀,三句两句给你们解释不清。我今天打他个半死才解气。”
  大头抱头鼠窜,侯妻紧紧追赶。侯妻不时挥起条帚打大头一下,大头哎呀一声,急忙爬到老槐树上,又从树上转到一座二层楼房顶上。
  大头:“老少爷们都听着,我侯大头做生意赔得倾家荡产,血本无归,现在是山穷水尽,走投无路了。我没有活路了,不想当人了。大家都闪开,我要跳楼了!”
  老汉:“大头,你这是弄啥哩?千万不要做傻事,赶紧给我下来。”
  大娘:“大头哇,你可不能寻短见呀。”
  侯妻:“她爹呀,我不打你了,饶了你了,你麻利下来吧,你吓死我了!”
  大头:“你们都别劝我,但凡有一丝生路,谁想死啊?我是走到绝路上了,一点办法也没有了。都闪开吧,躲远点,别叫我溅你们一身血。”
  老汉:“他二嫂,他三婶,都别傻站着看热闹,赶紧回家拿盖底铺底,垫到地下。以防万一。”
  众人忙拿来被子铺到地下。
  侯妻:“她爹呀,我不撵你了,不打你了,我这就去找单疙瘩。你千万不要往下跳啊。你要是有个好歹,我往后可咋过呀?”哭着跑去。
  大娘:“大头哇,这么多人劝你,你就下来吧。”
  大头:“你们都别劝我,我不下去,我拿定主意了,反正我没有活路了,我今天就要跳楼。”
  老汉:“大头,你怎么不听劝啊?你跳下来就没命了。你媳妇,你闺女咋过时光呀?”
  众人七嘴八舌一起劝大头。大头把一条腿伸到楼边。大家一阵惊呼。
  这时,侯妻带着单疙瘩来到跟前。
  侯妻:“她爹呀,我给你把单疙瘩叫来了,你快下来,叫他给你想想办法吧。”
  大头:“谁叫你去叫他了?他是财神爷,还是银行行长?他能给我出啥好主意,想啥好办法?”
  侯妻:“不是你叫我去找人家的吗?”
  大头:“我又改变主意了,谁也不找了。反正谁也救不了我,我只好跳楼了。”
  侯妻:“她爹呀,你千万不能往下跳哇,你要寻死,我也不活了。我陪你一块跳楼。”
  疙瘩:“哎,大头媳妇,陪这种人一块寻短见,不值。大家也不用劝,既然大头一心要寻短见,咱们都别阻拦,就成全他,让他往下跳吧。都往边让一让,别挡着大头往下跳。咦,谁叫你们往地上垫被子了?这不是成心给侯大头帮倒忙吗?都给我把被子拿走,叫侯大头死得干脆利索点,跳下来最好头扎地,把头摔个稀巴烂,流一地脑浆子,胳膊腿也跌得零零散散的,那才遂了大头的心愿。大头媳妇,你也不用给他收尸了。谁家有狗,都给我牵来,今天给它们改善改善生活,请它们吃肉。侯大头一身肥肉,约摸有一百五六十斤哩,喂十来条狗不成问题。都回去牵狗吧。”
  大头:“单疙瘩,你别在这里火上浇油,我死活不用你管。”
  疙瘩:“好好好,我不管。你跳吧,赶紧往下跳呀!你这一跳,既遂了你的心愿,也合了我的心意。你死后,不用担心你媳妇,叫她跟我过。我保证叫她吃饱穿暖,受不了任何委屈。从今以后,我单疙瘩就又有了媳妇了,不用打光棍了。多好的事呀!大头,我先感谢感谢你,是你成全了俺倆的好事。我巴不得你跳楼哩。你赶紧跳呀,快跳呀!”
  大头:“单疙瘩,你说的话太伤人了。你想叫我死,我偏不死。我死了给你凑合适,你做梦去吧。老子今天不跳楼了,气死你。”
  这时,几个人已悄悄从后面拉住了侯大头。把他按住了。众人七手八脚将侯大头架回到下面。
  侯妻抱住大头嚎啕大哭,侯大头被媳妇的真情所感动,也哭开了。
  疙瘩:“大头,你去死吧,咋不去死哩?说话不算话,还算男人吗?”
  侯妻:“疙瘩,你别逗他了,赶紧给他想想办法吧。几十栋大楼盖好了,就是没人买。俺女婿几千万都贴进去了,这可咋办呀?”
  疙瘩:“我就知道侯大头不想死,他是在跟咱演戏哩。所以我就故意逗他,叫他在大家面前出出洋相。”
  大头:“单疙瘩,你故意捉弄我,把我当猴耍,叫我丢人现眼呀!”
  侯妻:“还不赶紧给疙瘩说两句好话,叫他救救咱?”
  大头:“疙瘩呀,我现在是山穷水尽,走投无路了。你就发发善心,拉我一把吧。”
  疙瘩:“我回公司跟矿生商量一下,保证会尽力帮你的。”
  侯妻:“谢谢疙瘩。”
  深圳窦万鑫家。窦万鑫在跟媳妇侯腊月生气。侯腊月看电视,窦万鑫心烦意乱,愁眉苦脸,将电视关掉。
  腊月:“咋哩,连电视也不让看了?”
  万鑫:“我都赔得稀哩哗啦的了,你还有心情看电视?”
  腊月:“看个电视咋了?我就要看。”又打开电视。
  窦万鑫关掉电视,把遥控器摔到地下:“我叫你看!看吧?”
  腊月:“你搞工程赔了钱,跟我有啥相干?朝我发啥火,撒啥气呀?”
  万鑫:“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怎么娶了你这么个败家娘们扫帚星?”
  腊月:“我也是瞎了眼,嫁给你这个没材料的窝囊废,丑八怪。一朵鲜花插到了牛粪上。”
  万鑫:“什么鲜花,不就是个二手货吗?早知道你是个破家伙,我还不娶你哩。现在后悔死了。”
  腊月:“我年年轻轻的,你大我二十岁。老夫少妻,不般配。你觉得后悔,我比你更后悔。”
  万鑫:“都怨你那个老不死的杂毛爹,把我这个好端端的家业给折腾得一干二净,由一个大富翁沦落为一个穷光蛋。我真恨死他了!”
  腊月:“他说啥你就听啊?你没脑筋啊?你那脑瓜子叫驴踢了,狗啃了?”
  万鑫:“谁知道你爹是个光会放瞎炮,说大话,办事不蹬底的家伙,怨我眼瞎,我看错了人,上了他的当。”
  腊月:“你别把错误都往俺爹身上推,难道你就没一点责任吗?”
  万鑫:“我有啥责任?要不是你爹死皮赖脸地跟我合作,我能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吗?都怨你爹,你爹就是个无赖,浑蛋!”
  腊月:“不许你骂俺爹。”
  万鑫:“我就骂。骂还是轻的,我恨不得一棍子捋死他,才解我心头之恨。”
  腊月:“那我也骂你爹。你爹是杂种,坏蛋,鳖羔,龟孙。”
  万鑫:“好哇,你敢骂我爹,我扇你的嘴。”
  窦万鑫一巴掌打得侯腊月满嘴流血,侯腊月大哭大叫。
  腊月:“你敢打我,老娘跟你拼了!”
  二人扭打在一起,闹得屋里乱糟遭的,把东西扔了一地。
  九鼎担保公司门面房前面,站满了前来讨债的人们。大玻璃上歪歪扭妞写着“还我血汗钱!”等字。人们高呼:“九鼎担保公司,还我血汗钱!”、“九鼎担保公司是骗子!”
  讨债人甲:“咱们别在这儿喊了,里面根本没人。”
  讨债人乙:“咱们的血汗钱,叫这帮骗子给卷跑了。”
  讨债人丙:“我还指望这笔钱给孩子娶媳妇哩,这可咋办呀?”
  讨债人丁:“这帮骗子把咱们害苦了。”
  讨债人甲:“听说他们把钱高息贷给搞房地产的包工头。包工头卖不出去房子,就收不回来钱,还不了担保公司。担保公司也就还不了我们的血汗钱。”
  讨债人乙:“那咱们的钱就打水漂了?担保公司的上级领导是谁?咱找他们的领导要钱。”
  讨债人丙:“是工商和政府部门呗。”
  讨债人丁:“走哇,咱们找政府去。”
  人们喊叫着去找政府部门。
  双河镇政府门前。集满了许多建筑工人。有几个人举着大牌子,上面分别写着:“窦万鑫,给我们血汗钱。”,“窦万鑫,我们要工资。”“农民工的工资不能拖欠。”“我们要工资,我们要吃饭。”
  门岗:“哎哎哎,你们要工资,找包工头去,这里是镇政府,你们走错门了。”
  工人:“包工头卖不出去房子,早跑了。”
  门岗:“那跟政府也没关系呀。”
  工人:“大楼是镇政府叫包工头盖的,怎么没关系呀?”
  门岗:“你们要找谁?”
  工人:“我们要找黄镇长。”
  门岗:“那你们选两个代表去吧。”
  工人:“中,我们选两个代表去。”
  这时,在九鼎担保公司讨债的人们也来到这里,
  门岗:“你们找谁?”
  讨债人:“我们找镇长。”
  门岗:“你们也选两个代表去吧。”
  黄镇长办公室。
  镇长:“你们的情况我知道了,一定尽快解决。我这就打电话,叫秦经理、侯大头和窦万鑫赶紧回来。有问题可以商量解决,跑啥哩?跑能解决问题吗?”
  侯大头家。侯腊月哭着进了家门。
  腊月:“娘,娘,我没法过了哇,呜呜呜……”
  侯妻:“腊月,你咋不吭声就回来了?有话慢慢说,这是哭啥哩?”
  腊月:“娘,窦万鑫打我,我没法跟他过了。”
  侯妻:“都怨你爹,当初光看中人家有钱了,也不管闺女到那里受不受屈,就把你嫁给人家了。”
  腊月:“窦万鑫打得我满嘴流血,还打掉了我一颗门牙。呜呜呜……”
  大头:“哭啥哩?这是哭啥哩?你爹我还没死哩。”
  侯妻:“瞧瞧你给咱闺女找的好女婿,把腊月打成啥样了?”
  大头:“两口子打架还不是常事?有啥大惊小怪的。”
  腊月:“爹,他经常打我,我实在受不了了。”
  侯妻:“当时我就不同意这门亲事,要是嫁给单疙瘩家的门墩,也不至于成天挨打受气。”
  腊月:“娘,我不想跟窦万鑫过了。他现在成了穷光蛋,在他家享不了福,过不上好时光了。”
  大头:“傻闺女,你别看他现在成了穷光蛋,论家底,咱村谁也比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人家拔根汗毛也比咱的腰粗。光人家在深圳的那两套房子,就值好几百万。他的成套建筑设备也能卖几百万哩。”
  腊月:“他就是有万两黄金,我也不跟他过了。家里的保险柜,从来不叫我动,钥匙不叫我摸。跟他要个零花钱难死了。娘,我在他家活得憋屈死了。”
  侯妻:“腊月,别哭了,不想跟他过就算了。往后娘给你找个合适的人家。”
  大头:“先不要跟万鑫说离婚的事,我跟他合作,还没见到一分钱哩,等他把钱分给我再说。我不能跟他白干呀。”
  侯妻:“你就光认钱,不管闺女死活。当的是啥爹呀?”
  大头电话响。
  大头:“喂,是单疙瘩呀,好好,我这就去。”
  侯妻:“估计是单疙瘩给你们想出好办法了。还不赶紧给万鑫打电话,叫他也回来?”
  大头:“万鑫已经回来了。”
  侯妻:“那你就赶紧去吧。”
  金矿生办公室。金矿生、单疙瘩和侯大头、窦万鑫在一起议事。
  疙瘩:“万鑫,你回来投资搞房地产亏了本,主要是没选好地方。假如在中州市淇河边盖房,房子早叫人抢光了,还能卖个大价钱。”
  万鑫:“我不摸行情,心想俺岳父人熟地熟,就听他的吧。”
  大头:“你别埋怨我,你又不是三岁小孩,你没脑筋?啥都听我的,我叫你去杀人,你也去?”
  疙瘩:“好了,咱现在不说怨谁不怨谁。是解决问题哩。万鑫,你必须想办法把工人的工资给发了。他们指望这些钱养家顾口哩。”
  万鑫:“那我就把卖房子的钱给工人发了工资吧。”
  疙瘩:“我们公司经过研究,决定买你两栋楼,作为厂里的工人宿舍。这样你不就有钱了么?工地又能正常运转了。”
  万鑫:“你们厂离双河镇几十里地哩,不嫌远吗?”
  万鑫:“我们买几辆大巴,每天接送工人。不过,你得按成本价卖给我们。这样既救了你们的急,我们也觉得合算。因为市里的房子太贵了,我们暂时还买不起哩。”
  万鑫:“中中中,单经理,你可是帮了我的大忙了,我得好好谢谢你啊!”
  疙瘩:“不用谢我们,你得感谢市委市政府。为了协调这个事,领导可是费老大劲了。”
  大头:“不要忘了我的功劳,是我去求的单疙瘩。为了求他,我差点把命搭上。还有你丈母娘,也出了不少力哩。”
  疙瘩:“我们金总还有话跟你讲。矿生,说吧。”
  矿生:“万鑫,我们下一步准备开发新产品,还得扩大厂房,欢迎你来投标。”
  万鑫:“好,我会以最低的造价来竞标。来回报你们的大恩。”
  中原陶瓷总公司。矿生、疙瘩领着刘霞看工厂、车间。
  矿生:“刘霞,从今天起,你就是中原陶瓷总公司的副总经理兼销售部经理,主抓销售工作。我们开发研制的含硒系列产品能不能打入市场,能不能卖出去,就看你的本事了。”
  疙瘩:“刘霞,我们让你来公司担任领导,负责销售,就是看中你在大学里学的是市场营销专业,工作上有魄力,有能力,有口才,有水平,精明伶俐,手疾眼快,特别是在社交方面,有特殊才能。我和矿生都对你抱着很大希望哩。”
  刘霞:“老疙瘩,你把我夸到天上去了,我可没恁大材料。不过,既然你们看得起我,我一定尽心尽力,把工作干好。士为知己者死,死而无憾也。”
  疙瘩:“矿生,她最后一句说的啥?我听不懂。”
  矿生:“就是说她情愿为咱们卖命,累死也不后悔。”
  疙瘩:“有文化的人说话就是有水平,不像我这个大老粗,一张嘴冒出来的话土得掉渣。”
  这时,大门外传来锣鼓鞭炮声。声音由远而近,只见一群人拿着一面锦旗来到厂里。矿生三人近前一看,原来是黄镇长带着人来感谢他们。
  镇长:“金总,单总,你们为政府排优解难,我代表双河镇政府向你们表示诚挚的感谢和崇高的敬意。”送上锦旗。锦旗上写着:为政府排忧解难,伸援手品德高尚。
  矿生:“不敢当,不敢当。这锦旗,我们受之有愧呀。”
  镇长:“金总谦虚了。欢迎你们去双河镇投资兴业。”
  矿生:“我们有这个想法,到时候你可得给我们提供方便呀。”
  镇长:“那当然了,我时刻恭候你们大驾光临。”
  侯大头家。一家三口在拉话。
  大头:“日他娘,这个窦万鑫真不是个东西。他卖了两栋楼,一分钱也不给我分,都给那个九鼎担保公司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侯妻:“你不会给他要?”
  大头:“谁说我没跟他要?你知道他狗日的说啥?工程赔了,按理咱应该平摊债务,我不叫你掏钱就是了,你还想要钱,哪有这一理?”
  侯妻:“这么说,你跑跑颠颠了这么长时间,算是白费力了?”
  大头:“为了上这个工程,我费了多少心血,掏了多少力气,腿跑断了,嘴磨破了,人也瘦了,头也白了。辛辛苦苦忙活了一年,到头来两手拍光光,啥都没捞着,你说我冤不冤?”
  腊月:“爹,你现在才知道他是啥人了吧?他就是个活鬼,一只恶狼。说啥我也不跟他过了。”
  大头:“不过就不过吧,窦万鑫现在已经是穷光蛋了,跟着他享不了啥福了。”
  侯妻:“你不是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拔根汗毛也比咱的腰粗吗?”
  大头:“我那是给腊月安心话哩。如今他把房子也卖了,剩下的设备也没人要,只能当废铁卖,值不了几个钱。他窦万鑫这辈子算是完了,翻不过身来了。”
  侯妻:“那咱闺女咋办?年纪轻轻的,总不能一直在娘家住吧?得给她找个婆家呀。”
  大头:“谁说不是哩?再找一定得找个人品好,家境富的人家。最好离咱近点,咱没孩子,就指望两个闺女养老哩。”
  侯妻:“当初要是嫁给门墩这孩子,也不会有现在的事了。都怨你这个老东西,胡折腾,瞎鼓捣,把闺女害苦了。”
  大头:“你埋怨我干啥?当初我也是为闺女好,想给她找个有钱的好人家。谁知会弄成现在这样?哎,你这一说,倒是提醒我了。疙瘩家的孩子还没结婚,咱再去跟疙瘩说说,叫腊月嫁给门墩哩。”
  侯妻:“你还有脸去找人家呀?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人家单疙瘩可不是早先的那个穷疙瘩了,现在是大公司的副总经理,单家顶村主任,有权有钱,能呼风唤雨。儿子单门墩也不简单,听说也升到了副经理。咱闺女可是二婚,只怕配不上人家。”
  大头:“谁说配不上?咱两个闺女长得都像天仙女似的,这几年说媒的接二连三的来,把咱家的门槛都踩断了。别说是二婚,就是三婚四婚别人也抢着要。单门墩就是个打工的,那个经理也是临时的,有啥了不起。依我看,不是咱闺女配不上他,而是门墩配不上咱闺女。”
  侯妻:“腊月,你的意见呢?”
  腊月:“我听大人的。反正我不会跟窦万鑫过了。”
  大头:“那好,我就豁着这张老脸,去找找单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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