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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剧本连载>单疙瘩进城>第二十六集 侯大头阻挡挖硒土

第二十六集 侯大头阻挡挖硒土

作品名称:单疙瘩进城      作者:白常学      发布时间:2019-04-16 09:19:57      字数:10290

  单家顶后山上。奇峰峻岭,山涧飞瀑。人们正在半山腰上刨石精灰。侯大头气喘吁吁地跑来。
  大头:“停停,停停,都给我停下来。”
  三孬:“侯大头,为啥叫我们停下来?”
  大头:“知道不知道你们在干啥?”
  三孬:“在挖石精灰呀。”
  大头:“你们是在搞破坏,干缺德事,知道吗?”
  三孬:“侯大头,你是在发高烧说胡话吧?我们挖石精灰,是为了造产品挣钱,怎么说是搞破坏,干缺德事呢?”
  大头:“三孬,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这道岭的下面是啥?”
  三孬:“不就是几棵树,几块地吗?还有啥?”
  大头:“你再仔细看看。”
  三孬:“仔细看看……啊,好像有两只兔子。”
  大头:“你真是瞎了眼,没看见下面是我们侯家的祖坟么?”
  三孬:“不就是埋着一群死人么?那有啥看头?”
  大头:“你们是在破坏我们侯家祖坟,装啥糊涂哩?”
  三孬:“我说侯大头,你说这话就不讲理了。这里离你家祖坟百丈远,咋能说是在破坏你家祖坟呢?”
  大头:“我问你,这道岭叫啥名?”
  三孬:“这山上大大小小几十道岭呢,谁知道都叫啥名?”
  大头:“不知道我告诉你,这道岭叫侯家岭,解放前是我爷爷掏钱买下的,我家里还有文书哩。”
  三孬:“哈哈,你说的还是光绪三年的事。这道岭现在是咱村的公共财产,不是你们侯家的啦。”
  大头:“那下面的坟是不是我们侯家的?”
  三孬:“也不是。那块地现在是王福栓家的责任田。允许你们埋人,但不是你家的地。”
  大头:“小毛孩你知道啥?这侯家岭和侯家坟是连在一起的。我们侯家祖坟的脉气就是从侯家岭上下来的。你们在这刨坑挖土,就是挖断了我们侯家祖坟的脉气。我不许你们再挖了。”
  三孬:“你那是封建迷信老一套。现在没人相信了。”
  大头:“不管你信不信,反正你们不能在这里胡刨乱挖了。立即给我停下来。”
  三孬:“你已经不是村主任了,你说了不算。我们听单主任的。不听你的。”
  大头:“到底停不停?”
  三孬:“不停。”
  大头:“哎,侯家龙,侯家虎,侯林山,侯春山,这下面埋的可是我们的列祖列宗。一旦挖断脉气,咱侯家可就要招灾惹祸,倒霉遭殃了。你们还不放下锨镢,跟我一块阻挡他们挖土刨坑,还站在那里癔怔啥哩?”
  几个侯姓人先后放下锨镢,站在原地不动
  大头:“哎,你们都不要挖了,听见了没有?”
  大伙继续挖土。
  侯大头上去夺三孬手里的镢头:“不叫你挖了你怎么还挖?没听见吗?耳朵里塞着驴毛哩不是?”
  三孬:“闪开,滚一边去,别耽误我干活。”
  大头:“今天有我在这儿,你就不能挖!”
  三孬:“我就挖,你能把我咋着?”
  大头:“你就不能挖!”
  三孬:“候大头,你再捣乱,我一脚把你踢到坡沟里去。”
  大头:“呀嗨,你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踢踢我试试?”
  众人忙上前劝解。侯大头干脆躺到地下,耍起了无赖。
  大头:“来吧,要挖就先从我身上挖。有种的,抡起镢头,朝我身上来。”
  三孬:“侯大头,你这是在装狗熊,耍赖皮呀。”
  村民:“三孬,赶紧给单主任打电话。”
  侯家岭上。大家在看单疙瘩和侯大头理论。
  大头:“我说单疙瘩,我把村主任让给你,是想叫你给大家谋福利,办好事。谁知你正事不办,倒搞起坑祖灭宗的缺德事来了。你可真中啊!”
  疙瘩:“老侯,我叫大家挖石精灰,就是为了造产品,挣大钱,给大家谋福利。没想到动了你家祖坟的脉气,真对不起。怨我考虑不周,向你赔礼道歉。”
  大头:“赔礼道歉用不着,只要不在这里胡刨乱挖就中了。”
  疙瘩:“老侯,咱们商量商量,是不是想个办法,把这事好好处理一下?”
  大头:“有啥好办法?你说吧。”
  疙瘩:“比如说,村上给你们补助些钱,把坟移到别的地方。”
  大头:“坟坚决不能移。我们侯家坟,在方圆几十里是有名的好茔地。你们看,侯家岭上面的山上有个黑石头,像古代的官帽翅,这股脉气从山上下来,顺着侯家岭一直到侯家坟,说明我们侯家世代能做官。你再看,坟前对面是黑龙潭,一年四季泉水不断,水就是财,说明我们侯家有钱。潭里长年开着莲花,莲花代表多子多福,说明我们侯家人丁兴旺。这么风水好的茔地,你上哪里找去?你就是给我万两黄金,我也不挪坟。”
  疙瘩:“我们不管你风水好坏,为了全村老百姓能过上好时光,这里的石精灰,我们挖定了。你有啥要求,可以提出来,村委会尽量给你解决。”
  大头:“我强烈要求你们弥补我的经济损失和精神损失。我开饭店被罚三十万,搞房地产又断了资金链,我就想,我的运气咋就这么低?点儿为啥这么背?干啥啥不中,弄啥啥赔钱,喝口凉水也塞牙,买二斤盐也生蛆。这一切到底是啥原因?这船究竟在哪儿弯着哩?事到如今,这才真相大白,找到了原因。原来是你们把我们侯家坟的脉气给挖断了。没了祖宗的荫泽和庇护,就像树没了根,人没了腿,好比断了线的风筝,随风乱飘一气。单疙瘩,你说说你给我老侯造成了多大损失呀?”
  疙瘩:“侯大头,你这是胡搅蛮缠,强词夺理。你开饭店,搞房地产时,我们还没有在这儿挖土哩。你开饭店赔钱,是因为卖天价鱼被罚;搞房地产断了资金链,是你经营不善。咋能说是我们给你造成了损失呢?”
  大头:“就算这两件事不怨你们,我自认倒霉。往后呢?往后我们侯家要是万一有个好歹,有个三长两短,谁来负责?”
  疙瘩:“我说侯大头,你咋光想着你们侯家的事情,为啥不想想咱全村老百姓的利益呢?再说,咱们挖石精灰,你们姓侯的每家每户也要得利呀。”
  三孬:“单主任说得对,咱们挖土是为了全村老百姓得利。你侯大头咋能为了你们侯家就阻挡我们挖土呢?更何况你那一套是封建迷信,歪理邪说,没影子的事,谁信啊?”
  大头:“三孬,你小子别在这说大话,唱高调,你思想好,觉悟高,为啥不去你家坟上挖土,偏偏来俺侯家坟上挖呢?”
  三孬:“侯大头,你别这么说。可惜俺家坟上没有石精灰,要是有,我会带领着大家去挖。啥脉气,风水,我才不相信封建迷信那一套哩。”
  疙瘩:“乡亲们,特别是姓侯的乡亲们,你们侯家坟已有几百年的历史了。我知道出过财主,但大部分还是穷人。为啥同一个坟,有的穷有的富呢?那不都是一样的风水,一样的脉气吗?为啥到了新社会,就都过上好时光了呢?我劝大家不要相信封建迷信那一套,要相信共产党,相信高科技。只有共产党才能把我们引上光明道,只有高科技才能叫我们走向幸福路。大家说是不是?”
  大家齐声说是。
  疙瘩:“老侯,你还有啥说的吗?你还想阻止大家干活吗?”
  大头:“单疙瘩,你破坏乡风民俗,挖断俺侯家祖坟的脉气,我跟你没完!我要到乡政府,到法院告你。”
  疙瘩:“去告吧,我等着法院的传票哩。”
  单举魁家。单疙瘩来看望老族长。
  疙瘩:“大叔,这一段身体好吧?”
  族长:“身体结实着哩,不用挂念我,你把村上的事搞好就中。”
  疙瘩:“为了搞新产品,挣大钱,咱村要跟中原陶瓷公司合作,矿生叫我去给他当助手。村里的事,我已经安排给王会计了。”
  族长:“矿生是个人才,这孩子不错,跟他拜伙计,我放心。”
  疙瘩:“村里有事,我会随时回来处理。王会计要是有事来找你,你就给他出出主意,点拨点拨他。”
  族长:“中啊,你就放心去吧。”
  三孬进来。
  三孬:“单大叔,第二组挖土的人在后山上发现了好几个山洞,里边还有一些东西。”
  疙瘩:“啥东西?”
  三孬:“我带来两样,我看看是啥物件?”
  疙瘩:“这个像是电影《地道战》里的地雷,这个木头把子是啥,我弄不清。大叔,你看看是啥物件?”
  族长:“三孬,这东西是不是在老道崖下面的山沟里发现的?”
  三孬:“是啊,那几个山洞又大又深,还有床,好像有人在里面住过。”
  族长:“你说对了。这几个山洞是七十年前挖的,那里面曾经是八路军的粮仓、医院和兵工厂。这个东西是石雷,装上药就是地雷。这个东西是枪托,老橡木做的。”
  疙瘩:“大叔,咱这个地方还办过兵工厂,开过医院,藏过军粮?”
  族长:“是啊,咱单家顶在解放前可不简单,是老革命根据地哩。”
  疙瘩:“你给我们说说,到底是咋回事?”
  族长:“要说咱单家顶,在打小日本和打老蒋时,在这一带是赫赫有名的。当时咱村往东是敌占区,往西是解放区。刘伯承、邓小平还在村西头你二爷爷家住过哩。”
  疙瘩:“是么,那你一定见过刘伯承、邓小平吧?”
  族长:“当然见过,刘伯承戴着眼镜,邓小平长得敦敦实实的,那气魄,那精神头,一看就不像平常人。”
  疙瘩:“你还见过谁?”
  族长:“我当时是儿童团团长,成天站岗放哨。见过的八路军首长可多啦。那时,八路军相中了咱后山深沟这个地方,说隐蔽性好,不容易被敌人发现,就把各地老百姓送来的粮食藏在这里。接着又把八路军的医院和兵工厂也搬到这里。咱村为打小日本和老蒋可没少出了力。”
  疙瘩:“哎呀,大叔,这事你咋不早说哩?”
  族长:“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提他还有啥用?”
  疙瘩:“用处大啦。咱们把这些遗迹整一下,供客人参观呀。好让大家知道,咱村不但好看好玩,还是红色山村哩。”
  三孬:“对呀,往后村里就又多了一道风景线了。”
  疙瘩:“大叔,你好好回忆一下,咱把刘伯承、邓小平住过的房院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你再多想一些当年的故事,到时候给客人讲讲。”
  三孬:“叫电视台来采访采访,把咱这个红色山村好好宣传一下。”
  疙瘩:“那就太好了。”
  中原陶瓷总公司。金矿生办公室。单疙瘩进来。
  矿生:“单经理,回来了,事情处理好了?”
  疙瘩:“侯大头无理取闹,说我们挖石精灰挖断了他们侯家坟上的脉气。就阻档着不让挖了。”
  矿生:“这也算理由?真是可笑。”
  疙瘩:“农村老百姓没文化,他们宁可相信封建迷信,也不相信科学。这种现象在农村并不稀罕。”
  矿生:“是啊,老百姓穷就穷在没文化上。你是怎么处理这件事情的?”
  疙瘩:“老百姓并不糊涂,只要把道理讲明,他们都是通情达理的。单单一个侯大头,阻挡不了咱们挖石精灰。”
  矿生:“单经理,这含硒的原料有了,下一步就该收购其它原料了。”
  疙瘩:“你说吧矿生,还需要啥,我去采购。”
  矿生:“我们既然要搞硒产品,就得正儿八经地搞。要专业正规,还得上规模,搞含硒的系列产品。除了开发含硒的炒锅、沙锅、蒸锅、电锅外,还要开发含硒的灵芝粉、党参粉、三七粉、天麻粉等保健品。开发这些系列产品,既要采购原料,又要销售产品。单经理,你肩上的担子不轻啊。”
  疙瘩:“咱庄稼人就不怕掏力吃苦。只要能挣钱,啥苦都能吃,啥罪都能受。你说叫我干啥,我就去干啥,保证干好。”
  矿生:“我看咱们先开发含硒的灵芝粉和党参粉。你去采购这两样药材吧。”
  疙瘩:“这事还不是瓦缸里捉鳖,手到擒来。你说要多少吧?”
  矿生:“一样五吨。”
  疙瘩:“得令。(唱)在金殿我领了圣一道,领人马去把南阳抄——”
  某药材推广收购站。单疙瘩来到这里,向陶经理打招呼。
  疙瘩:“陶哥,生意好吧?”
  陶哥:“好啥哩,今年药材跌价,不挣钱啊。你看这山楂多好,我收的是一块三一斤,现在一块钱一斤也没人要。仅这一样,我就赔两万多。”
  疙瘩:“做生意有赔有赚,你还有赚的时候哩。”
  陶哥:“还有这灵芝,比去年的价格跌了一半不说,现在库房里堆着三吨货,高低卖不出去,真愁死人了。”
  疙瘩:“陶哥,我今天来就是专门跟你说灵芝的事哩。”
  陶哥:“打住,你别说了,说了也是白搭。你就是白给我,我也不收了。仓库里堆得满满的,没地方放了。”
  疙瘩:“陶哥,你听我把话说完。”
  陶哥:“我不听,不听不听不听。”
  疙瘩:“你不听也得听。我今天来,一是给你送当初的菌种钱,二是买你的灵芝和党参。”
  陶哥:“你说啥?买我的灵芝和党参?单老弟,我没听错吧?”
  疙瘩:“你不是不想听吗?我不说了。”
  陶哥:“我想听,你说。”
  疙瘩:“给,这是当初的灵芝菌种钱。另外,党参和灵芝,我一样要你五吨。”
  陶哥:“你说啥?一样要五顿?老弟呀,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疙瘩:“谁跟你开玩笑?你开个价吧。”
  陶哥:“开什么价?我按收购价给你,一分钱不挣。只要把仓库给我腾出来,我就得到满意了。”
  疙瘩:“那不中,你多少得挣点儿,一斤给你加五块钱,中不中?”
  陶哥:“哎呀呀,我今天算是遇上财神爷了。单老弟呀,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啊!我真得好好谢谢你呀。”
  疙瘩:“谢我干啥?陶哥,我还得谢你哩。当初你支持了我们,赊给我们菌种,我们都记着哩。常言说知恩图报,我这是来报你的恩哩。”
  陶哥:“老弟,你真是个好人啊。你这个朋友,我算是交对了。”
  深圳某建筑工地。门墩在和宝贵谈话。
  门墩:“宝贵,你就不能安下心了来,好好学习一下业务?”
  宝贵:“门墩哥,你饶了我吧。我真的不想学,况且我也不是那块料。我这一生只要有吃有喝,得过且过就行了,别的我什么要求也没有了。”
  门墩:“那谁来接你爹的班?”
  宝贵:“谁想接谁接,反正我不接,我可不愿意操那份心,受那份罪。就这样成天吃吃喝喝,游游玩玩,多自在,多舒服呀。”
  门墩:“宝贵,我可是在你爹面前打了保票的,你不好好学,叫我怎么跟你爹交代呀?”
  宝贵:“这事你不用为难,我去跟他说,是我不想学,不是你不教我。”
  门墩:“宝贵呀,你真是没治了。你那几个酒肉朋友不是想干活吗?你去把他们叫来,把挖地沟,砌下水道和暖气管道的活给他们,同时也用那个猴精的沙,叫他送沙吧。”
  宝贵:“这个事好办,我去告诉他们,叫他们请我的客。哈哈,今天中午又有酒喝了。”
  郭氏建筑公司。郭梁办公室。门墩领着老朱进来。
  门墩:“郭经理,这位是宝贵的朋友,姓朱。我把小区的地下工程包给他了,你们订个合同吧。”
  郭梁上下打量了老朱一阵,突然抓住对方的前襟,两眼喷出怒光。
  郭梁:“姓朱的,我年年找,月月找,今天可算找到你了。真是老天有眼啊!”
  门墩:“郭经理,你们以前认识?”
  郭梁:“门墩,你知道他是谁吗?他就是二十多年前坑我害我的那个包工头。我跑遍中国都没找着,想不到他今天自己送上门来了。”
  门墩:“原来他就是把你们的血汗钱卷走的那个人呀。”
  郭梁:“姓朱的,你还认识我吗?我就是被你坑害得倾家荡产,妻离子散的郭梁啊。”
  老朱:“郭经理,对不起,以前我做错了。我不是人,我浑蛋,我还钱,我向你赔礼道歉。”
  郭梁:“我现在缺钱吗?你说一声赔礼道歉就完了吗?你害得我扔掉了自己的亲儿子,你赔我的儿子,你赔我的儿子呀!”哭。
  老朱:“郭经理,我承认我以前做的事太缺德了,我情愿接受惩罚。还钱,报案,直接去公安局,都行。”
  郭梁:“先把你的身份证给我。”
  老朱:“给。”
  郭梁:“身份证假不假?”
  老朱:“随便查。事到如今,我还瞒哄你干啥?郭经理,请你给我个机会,让我赎罪吧。其实我早就知道自己错了,也拿着钱找过你,可惜没找到。这些年我一想起这个事,心里就不好受。今天可算碰到你了,你怎么处罚我,我都愿意。”
  郭梁:“咱们先到公安局登个记,备个案,把以前的事说清楚。钱你慢慢还。其实我现在并不缺钱,你还不还都行。只要你知错改错,不再去坑害人就行。合同该订还订,地下工程该给你还给你。但有一条,质量必须达到要求,不能有半点马虎。”
  老朱:“谢谢郭经理,钱我一定还,连本带利息一分不少。今后愿意跟着你干,一来为了赎罪,二来为了跟你学做人。学你的品德,学你的精神。”
  郭梁:“那好吧。咱们现在就订合同。”
  郭经理办公室。郭梁在和门墩说话。
  郭梁:“门墩,多亏你为我找到了这个姓朱的,我得感谢你呀。”
  门墩:“这是宝贵的功劳。姓朱的是宝贵的酒肉朋友的舅舅。”
  郭梁:“真是鱼找鱼,虾找虾,乌龟专找大王八。你看他们都是些啥人吧?不是地痞流氓,就是江湖骗子,一堆人渣。宝贵成天跟着这些人鬼混,能有好下场吗?”
  门墩:“可能是我说他说得有点重了,这几天连照面也不跟我打,工地也找不到他的影子,不知去干啥了?”
  郭梁:“还能干啥?除了打麻将,斗地主,就是和狐朋狗友在一起吃喝玩乐。”
  郭梁电话响。
  郭梁:“喂,你好。哪位?”
  电话:“我是公安局治安大队的。你是郭梁吗?”
  郭梁:“是啊。找我有什么事吗?”
  电话:“你儿子郭宝贵设局聚众赌博,被公安局拘留。因触犯法律,除罚款十万元外,可能还得判刑坐牢。你先来交一下罚款吧。”
  郭梁:“哎呀,我那辈子作了孽?叫我养了这么个败家子。我往后还咋有脸见人啊?”气晕过去。
  门墩:“郭经理,你别急,别生气。你消消气。郭经理,郭经理,你怎么啦?赵会计,快叫救护车!”
  救护车响着气笛急忙赶来。大家把郭梁抬上车。门墩同时上车。
  中州市人民医院急诊室外。门墩和郭梁的妻子玉珍在焦急等候。
  护士出出进进。气氛紧张。
  门墩:“护士,病人怎么样了?”
  护士:“正在抢救。”
  玉珍:“哎呀,我的老天爷呀,老郭要是有个好歹,可叫我咋活呀?”
  门墩:“阿姨,别哭,郭经理不会有事的。”
  玉珍:“都是俺那个不争气的儿子给气的。你说我怎么养活了这么个东西啊?真是冤孽啊!”
  门墩:“郭经理这一段对工地特别操心,可能是累的。再加上宝贵出事,脑筋突然受到刺激,一时承受不了,就出现了意外。不过你别担心,郭经理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立秋和几个戴着安全帽的工人跑来。
  立秋:“门墩,郭经理咋样了?”
  门墩:“正在抢救,估计没啥大事。”
  大夫出来。
  门墩:“大夫,我们郭经理怎么样了?醒过来了吗?”
  大夫:“请你们放心,病人已经清醒了,没有生命危险。不过病人血压偏高,有脑梗症状,需住院观察治疗。”
  玉珍:“没事就好,我的娘啊,吓死我了!”
  门墩:“谢谢大夫。”
  大夫:“你们去办一下住院手续吧。”
  门墩:“好。我马上去。”
  医院病房。郭梁躺在病床上,已脱离危险。门墩和玉珍守在床边,门墩给病人灌药,喂水,擦脸,按摩。
  病友:“大嫂,你看你儿子多孝顺,多懂事,把他爸伺候得周周到到,舒舒服服的。”
  玉珍:“唉,我要是有这么个儿子,那该多好哇!可惜他不是我儿子,是我公司的副经理。小伙子老实厚道,忠诚可靠,能吃苦,又懂事,是个好孩子。”
  病友:“我还以为是你儿子呢。怎么没见你儿子来过呢?”
  门墩:“他……他在外地,一时赶不回来。”
  玉珍:“门墩,跟人家实话实说吧。我还不嫌丢人哩,你替他藏着掖着干啥哩?俺那个孩子因赌博被公安局抓走了。说是还得判刑。唉,俺往后怕是指望不上了。”
  郭梁:“别提那个鳖羔子,提起来我就生气。”
  门墩:“郭经理,宝贵被抓,虽是坏事,也是好事。咱教育不好他,政府能教育好他。不信你等着,政府迟早会把一个改造好的宝贵还给你。”
  玉珍:“门墩说的对,都怨咱平时对他娇惯坏了,才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要是从小就对他严加管教,可能会好点。”
  郭梁:“都怨你护犊子,小时不让我杵他一指头。”
  玉珍:“你不也一样吗?我吵他两句,你就嫌我多嘴。”
  门墩:“你俩不用互相埋怨,大人疼孩子是对的。成事不成事,关键在他个人。有许多娇生惯养的孩子,不是照样考上大学,成为国家栋梁了吗?”
  玉珍:“可怜俺那个大儿子宝财,如今不知在哪里,受罪不受罪?过得好不好?当娘的时常想念他呀!俺那可怜的孩子呀!”抹泪。
  郭梁:“要是能找到咱的大儿子,叫他接我的班,那该多好哇!”
  玉珍:“是啊,我的宝财儿,你在哪里呀?”
  晚上。金矿生家。夫妻在谈话。
  文娟:“矿生,我想好了,咱们还是离婚吧。”
  矿生:“离什么婚?我虽然做错事了,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改正的机会吗?”
  文娟:“你误会了。那不是离婚的主要原因。”
  矿生:“不管啥原因,我就是不离。”
  文娟:“矿生,我离婚是为你们金家着想。”
  矿生:“你跟我离婚,对我们金家是多光彩的事吗?”
  文娟:“咱爸咱妈盼孙子心切,可我却不会生,不能为你们金家传宗接代,延续香火。二老要是知道这事,会有多伤心,多失望啊。”
  矿生:“咱们不会抱养一个?”
  文娟:“现在就有亲生的,为什么要去抱养呢?”
  矿生:“又来了。我跟你说过,人家刘霞是独身主义,一辈子不结婚。再说,她说孩子是我的,你认为就是我的?那可不一定,究竟是不是,要由DNA说了算,你不能光听她的一面之词。”
  文娟:“我并不是非要让你和刘霞结婚,你随便找谁都可以呀,只要能给你们金家生孩子就行。”
  矿生:“要是再找个也不会生孩子呢?”
  文娟:“你这是钻牛角尖,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
  矿生:“好了,文娟,咱们不谈这事行不行?你现在是电视台副台长,工作很忙;我正在搞科研,也没闲功夫。咱们都把精力用到事业上,用到工作上,行不行?”
  文娟:“咱们离婚并不影响工作呀,去一趟民政局,把手续一办,最多耽误两个小时就行了。难道你连这点时间也抽不出来吗?”
  矿生:“手续好办,可后患无穷啊。假如咱们离了婚,对你有什么好处?会给你带来什么后果?别人会怎么评价你?领导对你会产生什么看法?这一切你想过没有?”
  文娟:“大不了不让我当副台长,还当播音员,或者降为办事员。我又没犯错误,还能开除我不成?”
  矿生:“我呢?别人会怎么看我?会说我喜新厌旧,朝三暮四,养情人,养小蜜,作风糜烂,流氓成性,是不齿于人类的狗屎堆,灵魂肮脏,臭名昭著,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一生耻辱,千古罪人……哎呀我的天,我往后还怎么当人,还有何脸面活在世上啊?”
  文娟:“矿生,你想的太多了。现在离婚和结婚都是平常事,没人会去联想那么多的,你别把事情想得太坏了。”
  矿生:“文娟,你要原谅我,就不要再提离婚的事。人一生难免犯错误,我一时头脑糊涂,鬼迷心窍,出了轨,犯了错,请你原谅。但我一定改,以后用实际行动来弥补过错,还不行吗?”
  文娟:“你还是没理解我的意思。”
  矿生:“好了,不说了,该睡觉了。今晚就看我的实际行动吧。”
  侯大头家。两口子在说话。
  大头:“这个窦万鑫,回深圳十来天了,还不回来,工地上因为没料都停工了,这该咋办呀?”
  侯妻:“他不是回去筹款了吗?可能是还没有筹到款吧。”
  大头:“唉,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原来打算得好好的,想跟女婿一块搞建筑,挣一大笔钱。谁知房子卖不出去,别说挣钱了,还他娘的得倒贴哩。”
  侯妻:“都怨你事先没有好好琢磨琢磨,就叫女婿去瞎投资,结果把女婿也害苦了。”
  大头:“都怨那个黄镇长,把我忽悠得迷三倒四的,我上了他狗日的当了。”
  侯妻:“别光埋怨人家,赶紧想想办法,把楼卖了,钱就回来了。”
  大头:“我看这楼盘三年二年也卖不出去,赔钱是肯定了。先不考虑万鑫和腊月咋过,还是想想咱往后咋过吧。”
  侯妻:“你说咋过咱就咋过。大不了跟着你去要饭就是了。”
  大头:“多亏你给我生了两个闺女。大闺女指望不住,咱就得指望二闺女了。”
  侯妻:“你又想啥鬼花招,歪点子哩?”
  大头:“我去外面打听打听,给咱二闺女找个有钱的人家。只要闺女女婿有钱,还愁咱花的俩钱吗?”
  侯妻:“你趁早就甭打二闺女的主意,她可不像大闺女一样听你的话。二闺女是个有主见,有眼光,有理想,有水平的人,不会听你随便摆布哩。”
  大头:“她敢不听我的话,我就打断她一条腿!”
  侯妻:“你打断她的腿也不会听你的话,我养的闺女我知道。”
  大头:“我也就是吓唬吓唬她,哪舍得打她呀?打坏了往后依靠谁呀?”
  侯妻:“是啊,得好好跟她说,摆事实,讲道理才行。”
  大头:“先给她找上婆家了再说。”
  晚上。医院病房。刚从大学毕业的姑娘杜鹃提着礼物来看郭梁。
  杜鹃:“郭大爷,我来找你,听说你住院了,来看看你。怎么样?好点吧?”
  郭梁:“你是……”
  杜鹃:“我是你资助的学生杜鹃,大学刚毕业,从咱老家林州来的。”
  郭梁:“啊,你就是杜怀根家的闺女杜鹃呀,你爹你娘都好吧?”
  杜鹃:“俺爹因病刚动罢手术,俺娘还壮实。”
  郭梁:“在学校学的啥?找到工作了没有?”
  杜鹃:“我学的是财会,想叫你给我找个活,一来报答你资助我上学,二来给家里挣点钱,俺爹看病吃药打针动手术落下一屁股饥荒。”
  郭梁:“杜鹃,你要是个男的,或者是个技工,我立马就给你安排了。可你是个女的,又是个大学生,叫我咋安排呢?公司的管理人员都是一个萝卜填一个坑,没有空位。去工地吧,又没你干的活。”
  杜鹃:“郭大爷,我啥都能干,和泥搬砖,挖土刨坑,我啥都会。”
  郭梁:“说的轻巧,真要把活儿搁给你,你不一定能干得了。就说绑钢筋吧,你看你那小手,细皮嫩肉的,就不是干力气活的手。”
  杜鹃:“郭大爷,我看工地上有好几个女的在绑钢筋哩。”
  郭梁:“你跟她们不一样,他们是长年劳动锻炼出来的,你是从学习里出来的。你手上没劲。”
  杜鹃:“我也可以锻炼么,时间长了就锻炼出来了。”
  郭梁:“闺女呀,说句不好听的话,没人要你呀。工地上都是小包工,干的多挣的多,你去跟人家搿班儿,人家要少挣钱哩。再说,你一个大学生去绑钢筋,屈才呀。这样吧,我给你两万块钱,你回去吧。”
  杜鹃:“郭大爷,你的心意我领了,钱不能要。我要靠我自己挣钱,给俺爹看病。以前你资助了俺家不少钱,俺爹俺娘都记着你的好哩。俺爹时常跟我说,咱要永远记住你郭大爷的大恩。要不是你郭大爷资助,你能上大学吗?”
  郭梁:“小事一宗,不用总挂在嘴上。就算是我为家乡做了点贡献吧。”
  杜鹃:“郭大爷,我的事先不急。我去给你打壶开水。”
  郭梁:“不用,你大娘一会儿就来了。”
  杜鹃:“大爷,往后跟我不用客气,你就把我当成你的亲闺女看待吧。”
  杜鹃去洗衣服。门墩进来。
  门墩:“郭经理,今天感觉怎么样?”
  郭梁:“好多了,我看能出院了。”
  门墩:“甭慌,好好静养一段,等彻底好了再出院。工地上的事,我都安排好了,不用你操心。”
  杜鹃打水回来。
  门墩:“郭经理,这是谁呀?”
  郭梁:“从老家来的,叫杜鹃,财会大学毕业,叫我给她找工作。你说把她安排到哪里呀?”
  门墩:“那就叫她当会计吧。”
  郭梁:“咱财务部门都是满员,其他科室也插不进去呀。发愁!”
  门墩:“那就叫她去工地上干吧。”
  郭梁:“门墩,就她那身板,一刮风就能吹倒,手上没有四两力气,是干活的料吗?”
  门墩:“要不这样,腊梅开的美容美发店正好缺人,先去那里干吧。”
  郭梁:“中,先在那里干着,以后有机会再说。杜鹃,中不中?”
  杜鹃:“可中。”
  腊梅美容美发店。门墩领杜鹃进来。
  门墩:“腊梅,给你领来个人,是郭经理的老乡,你收下吧。”
  腊梅:“好哇,我这里正缺人手哩,欢迎。”
  门墩:“她叫杜鹃,财会大学毕业生。”
  腊梅:“呀嗨,不但人长得漂亮,还是个大学生哩。来这里干,不屈才呀?”
  杜鹃:“现在大学生都不包分配,毕业后干啥的都有。只要能找到工作就行,有啥屈才不屈才的?”
  腊梅:“那好,就在这里干吧,既然是郭经理介绍来的,不会亏待你。”
  杜鹃:“谢谢腊梅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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