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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集 单疙瘩二进中州城

作品名称:单疙瘩进城      作者:白常学      发布时间:2019-04-15 14:34:40      字数:10187

  单家顶村委会。单疙瘩在和委员们开会。
  疙瘩:“关于和中原陶瓷总公司合作的事,我已经跟矿生谈好了。他们管研制,生产;咱们管原料,销售。利润对半分成。”
  会计:“单主任一回来就跟我说了,今年的灵芝卖不上价,一斤才卖五十块。要是和矿生合作,做成富硒灵芝粉,一斤就能卖到五百八十块。”
  委员:“啊呀,我的老天爷!价格翻了十来倍呀。”
  疙瘩:“咱老百姓想致富,就得靠高科技,靠人才。光指望土里刨食,虽饿不死,但发不了财。咱搞旅游,办工厂,搞养殖,种药材,这几年尝到了甜头,挣了一些钱,不过离小康社会还远着哩。咱们跟人家合作,就是要靠高科技致富,靠高科技来挣大钱。”
  会计:“我初步算了一下,只要把富硒灵芝粉搞成功,不用几年,咱们就能步入小康社会。”
  委员们拍手叫好。
  疙瘩:“矿生的意思是,叫我去他们公司,跟他一块搞管理。咱单家顶的事,往后就得靠在座的委员们操心了。”
  委员:“那不行,你走了,村委会就没有主心骨了。有了事找谁呀?”
  疙瘩:“这个事我想好了,我走后,由王会计当家。有事找他就是了。”
  会计:“我可没那材料,叫我记个账,写个字还凑乎,当领导可不中。”
  疙瘩:“不会就学。谁也不是生来就是当领导的料。弄几天就会了。”
  会计:“我这人有个毛病,就是遇事拿不定主意。不适合当领导。”
  疙瘩:“有了事拿不定主意,就去找老族长,或者给我打电话。还不中吗?”
  委员:“王会计,别推辞了,就照单主任说的办吧。”
  会计:“这……这是硬逼着鸭子上架呀。”
  单疙瘩家。彩虹在帮单疙瘩收拾东西。
  彩虹:“这是秋衣秋裤,这是保暖内衣,这是袜子,这是毛巾,都给你包好了。天冷了记着穿上。你动过手术,把胃保养好,千万别受了凉。”
  疙瘩:“嗯,知道了。”
  彩虹:“吃饭时注意着些,不要吃生冷硬,也不要吃酸甜辣,更不要沾酒,这些东西都是刺激胃的,对身体不好。”
  疙瘩:“记着了。”
  彩虹:“食堂的饭要是不对胃口,就自己做点。面条多煮煮,软和了再捞,多吃馍,烧饼,多喝稀饭,多吃蒸鸡蛋,干馍片。肉要煮得烂乎乎的再吃。你的胃瓤,硬东西克化不动。”
  疙瘩:“我知道,彩虹,甭结记我。”
  彩虹:“要不我跟你一块去吧。我去给你做饭,洗衣裳,伺候你。”
  疙瘩:“不用,我一个大活人,能照顾了自己。”
  彩虹:“哥,你跟别人不一样,你动过手术,胃切了一多半呀。你不在我跟前,我真不放心啊!”
  疙瘩:“你放心好了。我已经跟正常人一样了,就是吃的少了,瘦了。别的没啥毛病。”
  彩虹:“哥,我为什么没有早碰见你?人贩子为什么没有把我卖给你?我为什么没有早认识你啊?”
  疙瘩:“我就是一个土头老百姓,早认识迟认识有啥关系呀?”
  彩虹:“哥,是你收留了俺娘俩,给了俺俩一碗饭吃。是你给了俺快乐和幸福。你是俺的大恩人啊!”
  疙瘩:“彩虹,别这样说。天下穷人是一家,互相帮衬是应该的。”
  彩虹从后面搂住疙瘩,头贴在疙瘩的脊梁上。
  彩虹:“哥,我喜欢你!我离不开你。你走了,把我的魂也带走了。”
  疙瘩:“彩虹,别这样,叫人家看见多不好。”
  彩虹:“我不怕。哥,你搂搂我,我多么愿意叫你搂我呀!”
  疙瘩:“彩虹,我现在的心不在这上面,往后再说。”
  彩虹:“我不,你现在就搂搂我,你要是不搂我,我会伤心的,我会哭三天三夜的呀。”
  疙瘩:“彩虹,不是我不搂你,你现在还没找到家,还没见到亲人,你的事还没结果。你现在是暂时在这里避难,往后还不知去哪里落脚?我咋会随随便便搂你呢?”
  彩虹:“哥,我哪里也不去了,就是找到亲人,我也不跟他们走。我认准了,后半辈子我就跟你过。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我已经离不开你了!”
  疙瘩:“彩虹,天下好男人多的是,我动过手术,我已经是个残废人了。你还是找个健健康康的人吧。不中我帮你找。”
  彩虹:“我不要别人,就要你。健康的人身体好,心不一定好。你虽动过手术,但是心眼好。我要跟心眼好的人过时光。”
  疙瘩:“彩虹,别闹了,我该走了。”
  彩虹:“你不搂我,我就不让你走。”撒娇。
  疙瘩:“你你这个妹子,真会缠磨人。”
  单疙瘩转过身来,彩虹紧紧搂住单疙瘩的脖子,并狠命地亲对方的嘴。
  中原陶瓷总公司。单疙瘩背着行李来到金矿生办公室门前。
  疙瘩:“矿生,我来了。”
  矿生从屋里出来:“瞧你那样子,背着铺盖卷儿,穿得滴溜甩褂的,好像是来当小工和泥搬砖的。”
  疙瘩:“我就是来给你当小工的,服从命令听指挥,你叫我干啥我干啥。”
  矿生:“来吧,到你的办公室去。”
  疙瘩:“还专门给我弄了个办公室?”
  矿生:“那当然了,难道让你这个副总经理在露天办公不成?”
  矿生把疙瘩引进标有“副总经理室”字牌的办公室。
  疙瘩:“呀,矿生,你给我弄的这办公室太阔气了,太高级了。我一个土头老百姓,咋能在这么好的地方办公呀?赶紧给我换一换吧。”
  矿生:“换啥?这就是副总经理的办公室,按行政级别,你就是副县级待遇。副县级就是这个规格。你经常接待客户,洽谈生意,办公的地方太寒碜了不行。单副总经理,你知道吗?”
  疙瘩:“你说的有道理。可是这办公桌也太大了,换个小的吧。还有这转椅,我坐上不习惯,不踏实,换个硬椅子就行了。”
  矿生:“你坐的时间长了就习惯了。咱们是个大公司,各方面都得大气,办公条件简陋了,会影响公司形象。”
  疙瘩:“矿生呀,你这是叫我来享福哩,不是叫我来干活哩。”
  矿生:“你以为只有抡起镢头刨地才叫干活,脑力劳动就不是干活吗?你坐在这里发号施令,送往迎来,同样是干活呀。”
  疙瘩:“这办公桌上还有电脑。我对这个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给我弄这干啥?”
  矿生:“不会用电脑,可以慢慢学嘛。现在谈生意,搞业务,都离不开电脑。你没个电脑,人家会认为你没文化,没水平,会小看你,会影响生意。我不但给你配备了电脑,还给你配备了智能手机,苹果的,五千多块哩。”
  疙瘩:“这个手机我更不会用。”
  矿生:“可以让你的秘书教你。小翠,进来。”
  秘书小翠进来:“总经理好。”
  矿生:“小翠,这是刚来的单副总经理,你以后就跟着他,协助他工作。”
  疙瘩:“矿生,你还给我配了个秘书?”
  矿生:“工作需要。你出谋划策,宏观调控,具体业务由她去办。”
  疙瘩:“老天爷,我成啥人了?”
  矿生:“你成副总经理了,还癔症啥哩?走吧,去给你换换行头。”
  疙瘩:“换换行头?”
  某服装商场。金矿生领着单疙瘩在买衣服。
  疙瘩:“矿生,你把我领到这里干啥?我可没心思逛商场啊。”
  矿生:“给你买衣服呀。”
  疙瘩:“我有衣服,你看我穿的,既不破也不脏,还是七成新,不用买。”
  矿生:“你穿的衣服在单家顶还凑乎,到市里就不中了。常言说,人靠衣装,马靠鞍装。作为一个副总经理,没有几身像样的衣服,是站不到人前的。这也是为了工作。”
  疙瘩:“穿得再好,我也是个土头老百姓,咱还是别买了吧?”
  矿生:“不行,一定得买。你出去谈个生意,订个合同什么的,人家先看你的外表,穿得太土了,人家看不起你,从气势上就会先压倒你。懂不懂?”
  疙瘩:“我懂了,为了工作,那就随便买一件吧。”
  矿生:“服务员,给拿一套西装,他穿的,还有衬衣,领带。”
  服务员:“好的。请穿上试一下,看看合身不合身?”
  疙瘩穿上衬衣,西装,系上领带。
  服务员:“你看看,这位先生穿上显得多精神,多帅气!”
  矿生:“好,就这一套,买了,打包。多少钱?”
  服务员:“三千六百八。”
  疙瘩:“啥!三千六百八?我没听错吧?”
  服务员:“你没听错,这是高档服装,一分价钱一分货,物有所值。买下绝对不亏。”
  疙瘩:“不要不要,太贵了。买不起。”
  矿生:“公司掏钱,又不叫你掏钱。你穿上这身衣服出门,代表着公司的形象,就得穿高档的。服务员,刷卡。”
  服务员:“好的,谢谢。”
  疙瘩:“矿生,我穿上这身衣服,咋觉得束缚得慌,浑身不自在呢?”
  矿生:“你那是心理作用。你看看这衣服,穿上多合身,前后左右都是板板正正的,没有一点皱折。你看这扣子,这领子,做得一丝不苟,挑不出一点毛病来。咱们的产品,也得像这身衣服一样,高档,精细,雅致,美观。”
  疙瘩:“矿生,你这个朋友算是交对了,我跟着你可是大有长进啊。”
  矿生:“走,去那边买双皮鞋。”
  疙瘩:“还得穿皮鞋?”
  矿生:“你那踢山鞋和西装不配套,显得不伦不类。要换就彻底换,还有袜子,腰带,都得换成高档的。”
  疙瘩:“袜子和腰带就不换了吧?谁去脱你的皮鞋看袜子,撩你的衣服看腰带哩?”
  矿生:“不行。不管人家看不看,咱们不能马虎。这和咱做产品一样,细节之处才看出好坏。国外生产的奔驰、皇冠小轿车为什么是名牌?就是人家严格要求质量,每一个螺丝钉都做得很到位,你挑不出任何毛病。”
  疙瘩:“矿生,今天跟着你,叫我学到了很多东西。我算是真服你了。”
  矿生:“服务员,把那双皮鞋拿来。”
  服务员:“同志,你真有眼光,这是从意大利进口的皮鞋。”
  矿生:“你穿多大的?”
  疙瘩:“四二的。”
  矿生:“服务员,拿双四二的,装袋。多少钱?”
  服务员:“一千五。”
  疙瘩:“我的老天爷,就恁贵?”咧嘴。
  矿生:“贵啥?不贵,刷卡。”
  疙瘩:“要是买成布鞋,能买四五十对哩。”
  矿生:“你穿着这身西装、这双皮鞋去订合同,一单就能订几千万元;要是穿着你原来的衣服,一单只能订几千元。知道不知道?”
  疙瘩:“矿生,看来我还得好好向你学习呀。”
  窦万鑫的建筑工地。
  大头:“万鑫,钢筋快用完了,得赶紧去买哩。”
  万鑫:“钱不多了。不够买钢筋了。“
  大头:“那么多钱都哪去了?弄啥了?”
  万鑫:“你以为是在家成人家过时光呀?这是工地,钢筋、水泥、大沙、石子成车往工地上拉,见天得拿几十万往里扔哩。”
  大头:“依你说,这一千万还不够?”
  万鑫:“再有再有两千万就差不多了。”
  大头:“我哩老天爷!上哪再去弄两千万呀?”
  万鑫:“要是能卖一部分房子,就转过圈来了。”
  大头:“这山里的老百姓都是死脑筋,你掏钱来买一套房子,住到这里多得劲。可他们就是把钱攥得死死的,不舍得掏钱买房。尤其是那些六十岁以上的老家伙,他们宁肯饿死冻死在山里,也不愿意挪窝。说什么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穷窝。平时有钱不舍得花,有粮食不舍得吃,有衣裳不舍得穿,生就的穷命鬼,受一辈子罪,活该!”
  万鑫:“这事不能光埋怨人家,咱们的宣传工作也没做到位。山里人消息不灵通,大部分人还不知道咱卖房子。只要咱们加大宣传力度,讲明优惠政策,我想会有人来买的。”
  大头:“那这样吧,咱们印上一万份广告,再找几个姑娘,我领着她们去撒广告,做宣传。看看有效果没有?”
  万鑫:“那就辛苦你了。”
  大头:“辛苦啥?为了挣钱,就不能怕辛苦。这西山一带,总共有六十个村哩。一个村只要有十家来买房子就中。一套房子就说十万吧,六十家就是六千万,咱们的资金链就接上了。”
  万鑫:“那你明天就去搞宣传吧,我给你租个面的车,别把你累坏了。”
  大头:“中,还是俺女婿心疼我,专门给我弄个车。”
  万鑫:“我也得回深圳一趟,看看能凑俩钱不能。”
  大头:“好,兵分两路,咱俩都去弄钱。”
  面的车在山路上行驶,车里坐着侯大头和几个售楼小姐。
  大头:“我跟你们说,咱们的政策是各尽所能,多劳多得,谁能卖一套房子,就奖励谁三千块。上不封顶,下不保底。每天中午管你们一顿饭,没有基本工资。都明白了吧?”
  女甲:“老板,俺要是跟你们干一个月,一套楼也卖不出去,那俺不白干了?”
  大头:“所以说,这就得靠你们的本事了。做买卖靠的是嘴皮子,要能说会道,死缠烂打。生能拨法把生意做成。不给你保底工资,你就有了压力。一个人如果没有一点压力,啥事也做不成。懂不懂?
  某山村大街上。侯大头领着售楼小姐在发广告,搞宣传。
  大头:“哎,老少爷们,都来瞧一瞧,看一看了啊,谁家娶媳妇,嫁闺女,愿意到双河镇去住的,快来买房啦!一平米一千三,便宜到家了啊。买房送电动车。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老少爷们,要买的赶快来买了啊。今天交定金的,还有礼品相送了啊。”
  小伙:“哎,卖房的,房子在哪里呀?”
  大头:“在双河镇,好地方。”
  小伙:“眼下都是去中州市买房哩,谁去双河镇买房呀?”
  大头:“在双河镇买房便宜呀,一平米才一千三。去市里买房,一平米要五千多哩。你能买得起吗?”
  小伙:“买不起也得买。市里条件好,环境好,交通便利,干净卫生。双河镇偏僻肮脏,人少地穷。别说一平米一千三,就是白叫我住我也不去。”
  大头:“你这个孩子,看你年纪轻轻的,思想却保守得很呀。时代在发展,社会在前进。双河镇也在发展呀。不用几年,就发展成小城市啦。到那时你再来买房,就不是一平米一千三了,会涨到三千三哩。你现在不买,到那时就后悔啦。”
  小伙:“双河镇再发展,也是个小镇;中州市再小,也是个地级市。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一个乡级镇到啥时候也超不过一个地级市。还是市里好。”
  大头:“去市里买房子的人,都是有钱的,一般老百姓哪能买得起呀?咱这房可是专门为咱穷老百姓盖的。经济实惠,百姓消费,人人都买得起呀。”
  小伙:“大叔,你还说我思想保守,你的思想才不赶趟哩。现在的小青年,都是赶时髦,随潮流,宁可借钱背饥荒去市里买房,也不愿意去乡镇买便宜房呀。”
  大头:“不买拉倒,跟你黑答答白答答说了半天,算是白费口舌了。”
  售楼小姐们在街上到处发广告。
  大头:“哎,小丽,有人买没有?”
  小丽:“光有人问,没有人买。”
  大头:“我看要广告的人还不少哩。”
  小丽:“侯经理,你以为他们要广告是看的吗?不是看哩,是用来垫屁股坐哩,攒起来当废品卖哩。”
  一个老头背着锄头走过来。
  大头:“大叔,你这么大岁数了,还去锄地呀?”
  老头:“在家坐不住,去地里看看。你们这是干啥哩?卖啥东西哩?”
  大头:“我们是卖房子哩。大叔,买一套吧。”
  老头:“哪里卖房子的?”
  大头:“双河镇啊。你老辛苦了一辈子,应该去镇上买一套房子,享享福了。”
  老头:“在这儿住了一辈子了,习惯了,哪儿也不去了。”
  大头:“还是镇上好哇,人多、热闹,买东西、看病都很方便。冬有暖气,夏有空调,冻不着,热不着。可得劲啦。”
  老头:“俺这里也不赖。有超市,有药铺,石头房墙厚,冬暖夏凉,受不了罪。比住楼还得劲哩。”
  大头:“大叔,还是镇上好。你没看现在的年轻人都去山下买房吗?”
  老头:“年轻人觉得山里不好,我觉得不赖。这里的山山水水,土坷垃石头,一草一木,亲戚朋友,街坊邻居,甚至小猫小狗,我看着都很亲。在这里住了一辈子了,跟这块土地有感情了,这辈子是离不开了。”
  大头:“大叔,咱山里再好,也比不上双河镇好。那地方平展展的,房子宽敞明亮,通风向阳,楼前楼后有花草树木,跟公园一样,好着哩。”
  老头:“楼房再好,好得像北京的金銮殿,我也看着不顺眼,住着不安生。这里是咱的家,咱的根,看着顺眼,住着踏实,睡得安稳。”
  大头:“你这个老头,思想顽固,死不开化,算是没治了。走吧,锄你的地去吧。”
  售楼小姐一个个垂头丧气回来。
  大头:“咋样?有成绩没有?”
  众人摇摇头。
  大头:“我看这个村穷得很,买不起房。咱们去俺单家顶看看吧。俺村比这里富多了。”
  单家顶大街上。侯大头领着售楼小姐在发广告,搞宣传。
  大头:“哎,老少爷们都注意了,双河镇卖房子了。一平米一千三,便宜到家了。谁家孩子结婚娶媳妇,赶紧来买啦,千万不要错过这个好机会呀。”
  咋呼:“哎,大家注意啦,狼来了,都小心啦,不要叫狼咬着了啊。”
  大头:“王咋呼,你说这话是啥意思?我是狼吗?”
  咋呼:“我没说你呀,刚才真有一只狼,我亲眼看见了。个头还不小哩,跟你差不多。”
  大头:“你这不是转着圈骂我吗?你咋把我比成狼呢?我有狼那么坏吗?”
  咋呼:“我看你比狼还坏。狼吃的是羊,你吃的却是人。”
  大头:“你胡说八道,我吃哪个人了?”
  咋呼:“全村男女老少身上的肉,你都吃过;全村男女老少身上的血,你都喝过。这不是吃人是啥?”
  村民:“你当村主任时,瓷砖厂挣的钱都哪里去了?我们的股份钱都到哪里去了?是不是都叫你贪污了?”
  咋呼:“钱就是老百姓身上的血汗,身上的肉。这不是吃人是啥?”
  大头:“王咋呼,你血口喷人。你污蔑好人。今天我有事,不跟你理论,你等着,我饶不了你。”
  咋呼:“你说对了,老百姓饶不了你。全村男女老少的肉,不是那么好吃的,当时咋样吃的,到时候叫你咋样吐出来。”
  大头:“啊呀嗨,我不当村主任才几天,你们就翻天了,不知道自己是老几了,竟敢在老虎头上蹭痒痒。不要命了不是?不想活了不是?“
  咋呼:“你别在这儿吓唬人,老子不怕你。不信咱就比试比试,看谁能斗过谁?”
  大头:“哎呀,一个穷放羊的,有啥本事?竟敢跟我侯大头做对,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知天高地厚,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
  咋呼:“啥马王爷驴王爷?我看你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全国正在打老虎拍苍蝇,你这只小苍蝇就等着挨拍吧。”
  大头:“唉,虎落平川被犬欺,凤凰没毛不如鸡。你们都是狗眼看人低。我不当村主任了,你们就看不起我,欺负我。真是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啊。”
  咋呼:“什么姑啊姨的?你就是搬出来你八辈祖宗,也不管用。你犯了罪,谁也救不了你。赶紧老老实实地去自首吧。不然老百姓饶不了你。”
  大头:“老子当过干部,十里八村的谁不知道我?乡里县里区里市里都有名。大名鼎鼎人物头一个。谁也扳不倒我。”
  咋呼:“那咱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深圳窦万鑫家。万鑫回到家里。
  腊月:“呀,万鑫,你不在老家盖楼,回来干啥?是不是回来给我送钱哩?”
  万鑫:“你说反了,不是送钱,是要钱哩。”
  腊月:“你在老家搞建筑没挣了钱?”
  万鑫:“都怨你爹这个老喷儿,说老家的建筑生意好做,楼盘好卖。其实并不是那回事,咱投资三千万,到现在一分钱也没收回来,资金链断了,只好回来想办法,看看能筹些款不能。”
  腊月:“难道你盖的房子一套也没卖出去?”
  万鑫:“可不咋的。看来这次投资选错地方了,上了你爹的当了。”
  腊月:“那咋办呀?你可是投进去三千万呀。”
  万鑫:“是啊,现在是进也难,退也难,就像掉进泥潭里,既走不动,也拔不出,愁得我整夜整夜睡不着觉,头发都愁白了。”
  腊月:“那你准备咋办哩?”
  万鑫:“我想,如果现在就退出来,投资的三千万就打水漂了。只好硬着头皮干下去,把楼盖成后,慢慢卖吧。就是按成本价卖,或者赔点钱卖,也比退出来合算。”
  腊月:“那你还是继续干吧。”
  万鑫:“继续干就得找钱。我想法找朋友借借,还想把咱闲着的那一套楼房卖了。”
  腊月:“你要卖房?”
  万鑫:“我也不想卖,可是逼得我实在没办法了啊。”
  腊月:“你儿子眼看就该娶媳妇了。卖了房往哪儿娶呀?”
  万鑫:“走一步说一步,火烧眉毛,先顾眼前吧。”
  腊月:“能卖多少钱?”
  万鑫:“还不卖二百多万?”
  腊月:“就算卖二百多万,也堵不上你那个缺口呀。还差得远哩。”
  万鑫:“凑一点算一点吧。还有,你往后也不能大手大脚地花钱了,每天的消费不能超过五十元。”
  腊月:“五十块钱算个啥呀?还不够打一盘麻将哩。你从一千降到五百,现在又从五百降到五十,还叫不叫人活了?哎呀,这日子没法过了。”
  万鑫:“腊月,眼下是困难时期,你就忍一忍,暂时受受委屈吧,等往后好转了,我加倍偿还你。”
  腊月:“我忍不了。原指望嫁给你能吃香喝辣,披金戴银,穿好衣裳,过好时光,没想到跟着你越过越不值。老天爷呀,我咋就这么命苦哇?呜呜……”
  侯大头家大门外。一个算命瞎先生转来转去,把竹板敲得当当响。
  大头:“老婆子,快去把门外的瞎先生叫进来,叫他给我算算卦。”
  侯妻:“算什么卦?谁不知道瞎先生算卦是骗人的?别相信那一套。”
  大头:“算命先生的话,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叫他给我算算,我这一段运气咋就这么低?当村主任弄了一屁股饥荒,开饭店被罚了三十万,搞建筑一分钱没见着,卖房子一套也卖不出去,到底原因在哪里?是不是得罪了哪路神仙了?冲撞了哪个鬼魂了?”
  侯妻:“你别瞎猜乱想,我看是你走的路不正,放着宽宽展展的光明大路你不走,专走那曲里拐弯的羊肠小道,不摔个跟斗扑浪,不跌个鼻青脸肿才怪哩。”
  大头:“娘们家知道个啥?走正路能挣了大钱,发了大财么?要想挣大钱,发大财,就得走生路,走险路,走别人没走过的路。”
  侯妻:“那你就继续走吧,再走就到了悬崖绝壁,如不回头,就会跌下万丈深沟里,摔个粉身碎骨,尸首不全。”
  大头:“听你说得怪玄,我才不怕人吓唬哩。有许多人赤手空拳闯上海,结果都成了百万富翁。为啥?因为上海是冒险家的乐园,只有冒险才能发大财。你前怕狼,后怕虎,怕风险,怕失败,到猴年马月也成不了大器,发不了洋财。”
  侯妻:“我看你是不撞到南墙不回头,一条道走到黑。鬼迷心窍,死不悔改,外甥吊孝——没救(舅)了。”
  大头:“少啰嗦,还不赶紧去请算命的瞎先生?”
  侯妻:“闲的那十块钱没啥做了。”
  侯大头家的屋里。候大头请瞎先生坐下。
  大头:“先生是哪里人啊?”
  先生:“东边浚县的。”
  大头:“算一卦多少钱呀?”
  先生:“二十。”
  大头:“先生你要的离谱了,别的先生算卦,都是十块,为啥你就要二十块?”
  先生:“我算的卦灵啊。不信你去俺那一片问问,谁不知道我是大名鼎鼎的贾半仙?”
  大头:“只要算的灵,二十就二十。”
  先生:“请主人报生辰八字和属相,给谁算卦,男命女命?”
  大头:“七月初六,晌午生,属马,男命。”
  先生:“属马的有60岁的,48岁的,36岁的。主人是哪个岁数的马?”
  大头:“48岁的马。”
  先生:“主人生在午时,命里有三层金,两层水,一层火,缺土缺木。金多人灵利,水多人有财,火多人暴躁。主人命里有财,生性聪明,就是脾气急躁。原来主人是大富大贵之人啊。你命里还有一步前程哩。应该当过领导,但官位不大,芝麻绿豆小官。”
  大头:“啊呀呀,先生算的真准。说下去。”
  先生:“主人今年是白虎星压运,流年不利,干啥啥不成,没少掏力,没少费心,到头来都是白费劲,竹篮打水一场空。”
  大头:“啊呀呀,先生算的真灵。请问先生,有啥破法没有?”
  先生:“破法倒是有,就是还得加钱。”
  大头:“加多少?”
  先生:“加二十。”
  大头:“只要有破法,再给你二十不算啥。请先生指教。”
  先生:“去你家的祖坟上烧烧纸,祷告祷告,让祖宗保佑你,就能消灾免祸,时来运转,一帆风顺,大把抓钱。”
  大头:“谢谢先生点拨。谢谢啦。”
  某麻将馆。腊月和庞氏、肖氏、邓氏三个富婆在打麻将。
  庞氏:“咱今天打多大的?”
  肖氏:“老规矩,一百的。”
  腊月:“打五十的吧,我今天带的钱不多。”
  邓氏:“呀,我说腊月,你一向出手大方,今天怎么变成小气鬼了?”
  腊月:“谁是小气鬼?一百就一百,你们输得起,我也输得起。”
  庞氏:“腊月的老公是大工头,人家有钱,当然输得起了。”
  腊月:“少啰嗦,开始吧。”
  全自动麻将桌早已码好了牌。四人起牌,打牌。
  腊月出牌:“九条。”
  庞氏出牌:“一饼。”
  邓氏出牌:“红中。”
  肖氏出牌:“东风。”
  深圳某住宅区。窦万鑫的另一套房子里。窦万鑫、中介人、买房人在看房。
  万鑫:“我这是三室两厅两卫,140多平方,三个卧室都朝阳,南北通透,宽敞明亮,小区附近有学校,医院,超市,银行,位置好,是居住的好地方。”
  买方:“嗯,这套楼房确实不错,我相中了,请出个价吧。”
  万鑫:“二百三十万。”
  买方:“能不能少点?”
  万鑫:“不能,就这个地段,这个价格,你买了保证不亏,而且绝对升值。我要不是因为做生意资金链断裂,是不会卖的。”
  中介:“主人说的不错,这个小区的房价一直在涨。你今天买下,明天再加十万卖,照样能卖出去。”
  买方:“那好吧,我买下了。”
  万鑫电话响,
  万鑫:“哎,腊月,有事吗?我正在说卖房子的事哩。”
  腊月:“老公,我打麻将输了,带的钱输光了。你马上给我送两千块钱来。”
  万鑫:“知道了。”
  麻将馆里。万鑫进来。
  腊月:“老公,快把钱给我。”
  万鑫:“我哪有钱呀?全身的兜里搜搜,满打满算不到二百块钱。”
  腊月:“那怎么办呀?我输了一千八,人家等着要哩。”
  万鑫:“谁让你打这么大的?打一块两块的,最多十块八块的还不行吗?”
  腊月:“打小的不过瘾,不刺激。我们一直都是打一百的。”
  万鑫:“往后不能打大的了,咱家没钱了。”
  腊月:“今天的总得给人家吧。”
  万鑫:“我身上真没有了。要不你就把你手上的金戒指顶给她们。”
  腊月:“这枚戒指是我的心爱之物,值三千多块哩。我可舍不得给她们。”
  万鑫:“暂时顶给她们,等咱有钱了,再赎回来。”
  腊月极不情愿地把戒指从手上摘下来。
  窦万鑫家。腊月在跟万鑫生气。
  腊月:“今天叫我丢死那人了,我往后没法出门了。”
  万鑫:“没法出门就老老实实在家待着,往后不准你去打麻将了。”
  腊月:“不叫我玩麻将,我活着还有啥意思?还不如死了拉倒。”
  万鑫:“腊月,咱这是暂时困难,就委屈你忍一忍吧。”
  腊月:“要忍你忍,我不会忍。一天五百块零花钱,你必须给我。”
  万鑫:“腊月,我不但给不了你,还想给你商量商量,把你脖子上戴的金项链变卖成钱哩。”
  腊月:“你想得美!想要我的金项链,除非把我的头割下来!”
  万鑫:“腊月,你别生气,等咱家的情况一旦好转,我保证给你买一条带宝石的金项链,来回报你。”
  腊月:“窦万鑫啊窦万鑫,原指望嫁给你能过上好时光,哪知会落到眼前这种地步?早知这样,我决不会嫁给你的。我算是瞎了眼了,嫁错人了。”
  万鑫:“侯腊月,你别这样说,我要是早知道你是个好吃懒做,贪图享乐的女人,说啥也不会娶你的。”
  腊月:“那你当初为啥要娶我?既然娶我,就得养活我,管我吃,管我穿,管我花,管我用。当个大男人要养活不起老婆,还算个男人吗?”
  万鑫:“谁说我养活不起你了?要不是听了你爹的话,咱们能沦落到这个地步吗?这一切都是你爹的错。要埋怨就埋怨你爹,别埋怨我。”
  腊月:“你别把责任都推到俺爹头上。俺爹叫你去杀人,你也敢去吗?你没脑筋吗?你的脑子叫驴踢了,还是进水了?”
  万鑫:“嗨,跟你这种胡搅蛮缠的人一辈子也说不清。娶了你这个扫帚星,我算是倒了血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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