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回 林海追逃连连受挫 野狼拒捕频频逞凶

　　词曰:《鹧鸪天》
　　大好江山少太平，长河噩梦每逢惊。刁奴撒野千夫指，狂妄骄横百姓嗔。蝎子齿，野狼心，罪该万死残害人，吸人血鬼实堪恨，龌龊终将被摄魂。
　　茂公接到刘丙午来信，了解到凶残狼叛军被困在长嵌山。他唯恐刘丙午不熟悉地理状况，叛军若逃逸便难以收拾，决定增加兵力擒拿凶残狼。于是，让覃兴全、方坤二人各归原处待命，茂公亲自带着狼军疾走两日来到长嵌，与刘丙午汇合时慰问道：“刘先生辛苦了，不知近日战况如何？现在该用何良策可破凶残狼？”
　　“我们在此攻了三日不曾攻下此山，后来凶残狼拒不出战，一直坚守到如今，我已是无计可施……”
　　不等刘丙午说完，茂公道：“我们首先去观察地理位置然后再说吧。”
　　二人上到山头望去，发现凶残狼的后山较前山平缓，或许可以进攻。“咱们可以绕行攻打后山去。”茂公指点安排后回至营中等着侦探带回消息。
　　没过多久，侦探回来报告道：“后山林木遮掩下有一条约两丈宽的沟壑，被芒刺藤蔓遮避着，看去深不可测。遥远处难看真切，只有走近才会发现这条沟壑两面石岩刀砍斧切似的，是一道天然屏障，人莫想过得去。”茂公听了汇报，决定亲自前去探察。
　　茂公来到叛军后山，靠近沟壑向叛军驻地望去，虽然沟壑两边石岩陡峭难攀，但各种藤蔓滋生纵横，石岩缝隙颇多，有特技攀援技能者完全可以攀爬找准突破点。茂公看罢，感觉要攻打凶残狼还只能从这里出奇兵才能制胜。
　　凶残狼以为后山有天险可依，也就并未设防。正好给了狼军攻击的机会。茂公选了几十名善能攀援的狼军士兵，亲自带队。带上挠钩绳索等攀岩工具，秘密地进入后山沟壑之中。大家各显攀援本领，费了约一个时辰终于艰难地攀爬到叛匪后山。
　　凶残狼正在营中休息，忽听山前狼军发出呐喊，以为狼军马上开始攻山了，聚精会神地等待狼军进攻，继续准备打下滚木擂石。可是发现狼军只是呐喊却并未向山寨发起进攻。突然又听见山后喊杀声传来，凶残狼听了惊叫道：“不好，有人从后山杀上来了。”立即带着部分亲信慌忙逃走。
　　此时前山的刘丙午见茂公偷袭得手，正好与敌人展开战斗，便催动狼兵一齐攻山。剩下数十名叛军群狼无首乱成一团不知所措，被狼军全部歼灭。只是凶残狼带着亲信已逃得不知去向。茂公让士兵仔细搜索：“难道他会钻天入地不成？挖地三尺也要将凶残狼找出来！”
　　有狼兵终于发现靠南角上有条秘密通道可以通往山外，走出通道便是茫茫林海。判匪进入林海后一时半会不易清剿。这里周围地形较复杂，山高林密，洞穴无数。出名的有四方洞、大洞、厚朴洞、花天坑等与无数的无名坑洞都可驻扎几十至几百人的岩洞。
　　牟茂对刘丙午说道：“叛匪一旦在这一带转悠，可以躲进任何一个洞中与我狼军周旋。我们在明处，他们却在暗里，实难对付。我们暂回石龙驻扎，等有确切消息再去清剿。”说完叫上两名狼军耳语一阵。两名狼军迅速去了石板顶不题。
　　且说凶残狼从秘密通道出来，一直向石板顶爬去。他知道翻过岭就离施南城不远了，狼军就一时半会摸不清他的去向。即使找到他也得要十天半月，等到十天半月后，他们会干出许多不该干的事来。
　　当他们来到石板顶时，好像已有无数狼军等在这里。凶残狼再凶狠，到了此时也会狼狈不堪。见有狼军已提前到此处设防，便急急转身向北逃去。逃着逃着，便又到了山尽头，老是在山上转悠连饭都吃不上，还不如就此下山去捞一把痛快。
　　原来，茂公在石板顶并未部署重兵，为严防凶残狼逃往施城，便让两名狼军迅速通知镇守石板顶关隘的驻军，让他们整天高喊“抓住叛军土匪——”虚张声势等待。打退不如吓退，这一招果然灵验。凶残狼听见狼军的喊杀之声，以为有大部队在此阻拦，便停住脚步不再向前，折转身下山去了。
　　经过数次周折，茂公终于把凶残狼逼向了沐抚峡谷中。茂公率众狼军追踪而来，追了数十里，向土人打听却并无叛匪的消息。大家肚里在唱戏了，只好先找地方填饱肚子再说。来到这个美丽的峡谷中，茂公在追匪途中不忘欣赏这大好河山，举目望去此地别有一番韵味，心中默念道：巉岩列画珍，朝阳透晶莹。绿荫铺锦绣，峰峦拥翠屏。枝头喜鹊噪，云中仙鹤鸣。万种同生态，千景各判形。
　　又云：
　　一汪清泉喷石窟，万丈伏流隐腾龙。
　　幽岩流淌声潺潺，弦音轻奏乐融融。
　　赏鉴水潆舞翩翩，沐浴霞光兴浓浓。
　　醉态情系清风里，豪情梦萦绿浪中。
　　欣喜峡谷狼军来，可叹深渊逆寇穷。
　　茂公看罢景致吃过饭，过渡跨江来至沐抚，扎下营寨。有数户人家见狼军并不扰民，听说是施南镇边剿抚使到来剿匪，有胆大的便前来告状道：“昨夜有十来个土匪入村作恶，抢粮烧房又带走女人。”
　　那男人哭诉罢伤心不止。茂公予以安慰，并且拨粮救济，让狼军将烧至半残的茅屋进行修缮，然后向村民打探土匪的去向。村民们见茂公老爷并没官架子，一脸和颜悦色平易近人，便围上前来。
　　一老者用手指道：“此后山名大山顶，方圆百里，那上面山大人稀，匪徒藏于何处不得而知；但肯定是有人家的地方，离开村庄他们就无法生存。”
　　“谢谢您老指点。”茂公谢罢老者，决定趁早赶上大山顶。为了轻装简从，与刘丙午二人只选了三十名有特技、善使竹箭的狼军一路随同前往，务必要将凶残狼抓捕归案为民除害。
　　大山顶真大、真高。茂公将营寨迁在山顶望风处，秋分时节山高冬早却感觉夜晩有些寒意。茂公此时还不觉困，欲出营活动活动筋骨。
　　出得营来仰望远山，夜幕笼罩下，只略见起起伏伏的遥山远影。对面较近的半山中只有个别星点光亮，大约是山大人稀的缘故吧。茂公觉得有些惋惜，这么辽阔的土地无人开垦，要没有这战乱该有多好！将所有狼军投入开发屯垦，不久土苗侗人生活会大为改善。正在观望思考着，忽然发现东南方有星星点点的亮光在移动。茂公心中忖道：“这大山顶头如何有此流动光亮？眼看着向南而行，对，不知是哪股土匪又要到别的地方趁夜打劫。莫非是凶残狼？估计此处离光亮处约有十里路程。”立即带领所有狼军往那有亮光的地方前进。
　　茂公等人摸索着行走，他们都是夜行军走惯了的人。走了大半个时辰离光亮越来越近，只听见有哪家的看家狗“汪汪”地叫起来；再走近一些，便听见有人的吼叫声，夹杂着女人孩子的哭喊声，老人们的咒骂声，鸡、鸭的惊叫声和翻箱倒柜的磕碰声，磁器碗盏打碎的哗啦声。
　　茂公听到此处，胸中顿时燃起了一腔怒火，伸手紧握刀柄，放快脚步前行。夜晩行军不像白日，越想走得快却越是磕磕绊绊。三十多人一个跟着一个，前面的摔倒后面的便赶紧拉一把，渐渐地靠近了那有光亮的地方。
　　终于看得见匪徒晃动的身影。茂公轻声吩咐道：“刘先生，我俩分成两组前后夹攻。大家行动吧！”说完，茂公挺刀从前院攻入，照准那个指手划脚的正在拉扯年轻女人的凶残狼砍去。
　　凶残狼见牟茂到来，连忙丢开女人，抽出双戒刀与茂公展开拼杀。约战了四五回合，茂公刀刀不离凶残狼的要害处。凶残狼只有招架之功，渐渐抵挡不住茂公的利刀，每接一刀都要使出吃奶的力量。忽然有两个喽罗从旁边杀来，趁茂公招架左右喽罗之机，凶残狼乘机逃脱。
　　等茂公收拾了两个喽罗再来搜寻凶残狼时，却不见了他的踪影。茂公懊恼地说道：“可惜这次又让凶残狼逃掉了，走了凶残狼又会有许多人受害，又不知何时才能找着他的行踪。”
　　凶残狼逃进森林中，心中想道，牟茂真是神人，好像从天而降。要是在白日被他跟踪，自己这条小命今日便休了。好在夜里随便进入林中便躲过了一劫。现在该怎么办呢？这大山上人烟稀少，找到粮食也难。还是与牟茂周旋，回到石龙寺去，在那里熟悉地理，那里物产丰富。等到牟夷蛮赶回时，我的粮食已基本筹足。
　　茂公在大山顶找了个遍，除了森林野兽多，虎豹狼虫都见了许多，却很少见有人烟。从那晚与凶残狼杀了几个回合后，被他逃脱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茂公分析道：“这大山顶人烟极少，凶残狼怎么会待得住？他一定又逃往人烟多的地区，我们不要被他所骗，下山去等等消息再说。”便与刘丙午回至沐抚听候消息。
　　没过两天，果然，千里眼相旺从都亭赶来报告说：“前日夜间牛栏坪十几户人家被抢得精光，其中一家五口连孩子全都被害。三家房屋被烧毁。”
　　茂公道：“根据强盗情形判断，作案手段很像是凶残狼所为。咱们不能在这里等，应赶快回到石龙寺，不管他是否凶残狼，先将他消灭才能告慰受害者英灵。”
　　茂公与刘丙午不声不响回到了石龙寺，暗地里进行侦察。据牛栏坪村民说：“不远处有一洞，能住下一二百人；还有个厚朴洞里面也很宽厂，要是躲进里面，便是易守难攻。”于是，茂公与刘丙午分头去这两个洞进行围堵，以防凶残狼闻讯逃离。假若其中一处发现了凶残狼，大家再集中剿灭残匪可以事半功倍。
　　茂公这边到了厚朴洞，果然，厚朴洞里原有几户人家遭抢。据当地被抢的土著人讲：“匪徒抢了粮食以后向大洞湾方向去了。残匪抢过这里以后又隐匿到了新的洞窟。”茂公听罢，若有所思，真个是：
　　山中无处不洞天，
　　不见神仙竟藏奸。
　　不知恶狼何时除，
　　但愿太平近日还。
　　茂公在厚朴洞没逮着凶残狼，只好来到牛栏坪与刘丙午汇合。刘丙午也一无所获。茂公说道：“根据可靠消息，凶残狼已逃向大洞湾。为防止他继续危害村人，事不宜迟咱们及时追赶。”
　　二人交换了情况，便加快速度向大洞方向而来。只见这地势是谷地，两边是陡峭的高山，对山比来处更高。山头上云雾缭绕，谷底下冷气森森。
　　到了此处随着崎岖山路下到谷底约有十五里路程，大洞就在谷底。此洞不知有多深，据村人讲能容纳上千人。这里尚未开发，洞中亦无人迹。
　　茂公分析道：“在这一带，这个地名太出名了。凶残狼一定不肯住在此处，因为他已成惊弓之鸟，惧怕我狼军前来围剿，他定然又逃往他方，相信他们的住地离此不会很远。让我们住进洞里观察情况吧。”
　　“茂公这样安排也好，我们先不要动用烟火，以免惊动了叛匪。不过，这里是围堵他们的唯一关卡，堵住了此处他们再想回石龙寺就没有机会了。”
　　茂公笑道：“刘先生分析得极是，但我们千万别大意，要总结大山顶的经验教训，重点在围而歼之，将他一网打尽、斩草除根。”
　　等到中午时分，见对面山凹中似有炊烟升起，茂公连忙带领狼军向山上赶去。看似不远，足足走了小半日方到山顶。三十旗狼军铺散开来，从四面悄悄地向山凹中围拢，这里竟然住着三户人家。
　　说是住的房屋倒不如说是茅草棚。这草棚也撘得太简单，前面用两根碗来粗细杉树将顶端捆上，然后掰开成“人”字形，在上面加一横担，便成了“大”字形；在“大”字顶头架根梁，再在“大”字一横的两端架两根棂子，屋架便成了；然后用小树条横竖架在上面，再盖上茅草用石片一压，周围用竹块扎成墙壁便成了遮风避雨的茅屋。
　　户主见许多持刀兵勇围上来，他们从没见过这些兵，吓得直颤抖。茂公上前弯腰作礼道：“打扰你们了，请问这里叫什么地方，有不认识的人到过此处吗？”
　　三人中有年纪稍长的见茂公一脸和气，对人礼恭毕敬，不像是坏人，便答道：“此地本无名，这上面遍地长着淫羊藿，这个‘淫’字难听，所以我们就只叫‘洋霍’。外面人往往把大洞连在一起叫‘大洞洋霍’。要说有不有生人到过，我们却没看见。不过后面翻过此山就是奉节见天坝，恐怕他们是去了那里。”
　　茂公听罢，便来到后山，向远处望去，只见一汪林海山峦，起伏绵延看不到尽头。凶残狼若是到了里面实在难觅其踪迹。心中觉得剿匪有难度，只好遗憾地与刘丙午回至大洞研究下一步行动。茂公道：“此处暂不能松懈，必须将凶残狼堵在见天。”便留下刘丙午继续在这里监视凶残狼的动向。
　　茂公回到都亭大营。章坚迎着道：“为了使茂公安心剿灭凶残狼，所以没让相旺前来报告军情。驻南坪的方乾正在与魔鬼狼蓟然交锋，不知近日战况如何，是必派人支援。”
　　正在提及魔鬼狼，便有方乾派人送来情报说：魔鬼狼于昨日下午撤出南坪，后来去了奉节柏杨。按照疆界不能越界清剿，只好暂停了清剿魔鬼狼的行动，听候茂公定夺。
　　茂公道：“这事必须有夔州路剿抚使行文方可越界清剿残匪。”只好去公函至夔州府台批准狼军跨界剿匪。
　　十日后，跨界剿匪的公函送回。茂公接函大喜，有了此公函看他魔鬼狼还能逃向哪里去？说完亲自带着覃兴全、方坤二人前去奉节柏杨坝看个究竟。
　　方乾刚来到南坪时，派侦探四处探听，并不见魔鬼狼蓟然有何动静。直到第三天的上午有人来报，淹坝附近被土匪抢了一夜，又有女人被奸污，烧房数间。
　　方乾闻报，是地方土匪还是叛军魔鬼狼尚未可知，仍然带上狼军直扑淹坝。去得迟了点，土匪抢完干完坏事已逃之夭夭不知去向。方乾搜遍三十余里不见土匪行踪，有人告诉方乾说道：曾经见到过一群人往东北方向逃逸。方乾只好带着狼军往东北方向搜寻。
　　这魔鬼狼真是鬼得很，昼伏夜出，每隔几日便又有一村被抢，抢完即躲入茂密的森林中。这样与方乾周旋着，不觉已至半月。方乾后来听人说：“土匪足有三十多人往东边去了。”方乾转而向东边跟进。走了一天并未见着有土匪，于是便在奉节边界扎营。
　　一天夜间，有人发现离营寨的南面约十四五里的村庄火光蔓延。方乾闻报后出得营来，果然见东边火势冲天。方乾怀疑道：“今夜莫非有叛匪在那里抢劫？一定是，杀人放火除开他们还会有谁？既然发现了叛匪，我必须到场看个究竟。”便点起狼军摸黑前进，跌跌撞撞赶到，不远处果然望见那里人声嘈杂，似有哭声凄凄惨惨，夹杂着骂声不绝。方乾让狼军快速围了上去，近处看得十分清楚：“果然是魔鬼狼在此大肆抢掠。”
　　方乾怒气顿生，当先杀向魔鬼狼。魔鬼狼手持两把短戟来战方乾，方乾的一条枪不离魔鬼狼左右；魔鬼狼左来左挡，右来右挡，分毫不想让方乾占便宜。狼军士兵见方乾久战不下，有俩人互递眼色，同时举枪要偷袭魔鬼狼。
　　魔鬼狼本来敌方乾就够费力气，加上两个狼军大汉参插进来，魔鬼狼连忙且战且退。方乾见魔鬼狼想逃跑，便取弓搭箭射向魔鬼狼，狡猾的他往黑暗里一晃便不见了。一场没有结果的战斗宣告结束。
　　事后方乾不知自己到了何地，问当地土民，才知道这里是奉节县柏杨地界。
　　方乾吃惊道：“我们怎么就进入了忠建以外的地域了？”方乾知道同级别县乡不可越界进入，以免引起误会，连忙撤回大营，只好将魔鬼狼逃至奉节柏杨的情况向茂公作汇报。
　　茂公接信后与兴全、方坤来到方乾大营，急切了解魔鬼狼最近究竟驻扎在哪里。
　　方乾分析道：“奉节县太宽广，北至巫峡，南至都亭小青垭。小青垭设有界关，魔鬼狼不可能从那里过去，极大可能会往东走。东边是石龙，只要到达见天就离石龙寺的洋霍不远。”方乾说完，在地上画了一幅简易地形图。
　　茂公看罢，皱了皱眉头分析道：“这样一来魔鬼狼与凶残狼这两条狼又会搅到一起了，那我们就逼迫他们在一起，以便于集中消灭。既如此还调洪天鹰去大洞协助刘丙午，密切注意这两条狼是否逃回大洞。
　　如今派出的十二路人马已有五路与残匪较量；其中已经灭掉了三股残匪，另有四处残匪已暴露亟待解决。为了密切掌握各路残匪的行踪，即派相旺密切联系各路追匪的战况。除此之外，目前兵力的重点应放在奉节柏杨，以消灭魔鬼与凶残二狼为主攻对象。”
　　分析完毕然后部署道：“覃兴全与方坤由太阳一线搜索；方乾与我直插见天，两路人马向洋霍围过去。这样就形成了对凶残狼与魔鬼二狼的前后堵截。”
　　茂公与方乾带着两百人徒步来到见天。不来不知道，这里与洋霍几乎相像，最大特点是峡谷悬崖，深山老林，人烟稀少。即使有那么几户人家，都是以茅屋为家。
　　茂公扎好营寨，便来到村民家调研，家庭像样的也只有那么一家有铁锅、鼎罐，瓦钵、土碗、木碗，木缸、木盆，石磨、石碓，石崖下立下三块石头算是炉灶，有个鼎罐连系子也无。随便用两块树皮防烫，将鼎罐抱上抱下算是煮饭的用具了。
　　其余家庭有的小孩子单衣薄衫就坐在火坑边上取暖，火坑里的柴禾焰火飞溅，常常将小孩子脸上、手上、腿上烫成了不同程度的伤疤。
　　再看他们睡的铺上：几根木棒搁上竹竿，上面用稻草或包米壳铺着，上面再铺一张竹席；还有不知多少代人用过的老棉絮就是铺盖卷。大人们日出而上坡，刀耕火种，然后日落而息。冬天里便是手拿木棒，竹箭出外打猎……
　　总之这里的土著居民，许多原始的生话方式依然一代一代地在沿袭着。所以他们的生产生活确实是相当落后与艰辛。
　　茂公看罢，心中好一阵酸楚，唯一能做的是尽快消灭匪患，免得穷人再遭洗劫。到那太平之时引进传播外地的先进种植技术，改善他们的生产方式与生活环境，尽快让他们过上丰衣足食的生活。
　　相旺终于传来了一个消息，发现寒池方向有一股匪徒驻扎在那里，约有三十来人。茂公叫来传令兵道：“立即传令覃兴全与方坤二人赶往寒池。”茂公安排完毕，与方乾二人也向寒池而来。
　　再说凶残狼轲钭被茂公赶得东躲西藏，来到大洞洋霍时，本以为茂公不会找到这座大山上来，没曾想屁股没坐热便被狼军发现了。匆忙间在密林中毫无方向地乱窜，不觉又来到寒池高寒地带。
　　凶残狼从洋霍逃到寒池以来，整天提心吊胆。这段时日不敢明目张胆地抢村民，担心暴露了自己的行踪。正当他在此缺粮危急之际，有探子回报：“从白杨方向过来一队人，不清楚是谁带队。”
　　凶残狼厉声道：“与我打听清楚再来回报，若是同路人可立刻联系与他汇合。”
　　小喽罗胆战心惊地答应一声：“是！”赶快出去了。
　　魔鬼狼蓟然在柏杨逃脱以后，遭遇如此险境，蓟然心有余悸，不敢继续待在柏杨了。在此单打独立难支，是必另辟蹊径。不敢走大路而行，便带着匪兵向东进入密林，企图向大洞方向靠拢，与轲钭汇合再去对付方乾。
　　他们在密林中穿行辨不清方位，山越来越高，越来越陡峭。曾经有一阵迷失了方向，在林中窜了一天才找到一条羊肠小道。顺着羊肠小道行走，终于遇到了凶残狼派出的探子，才算摆脱了困境有了生的希望。
　　两条狼碰到一起，他们胆子大了，在村中实施了又一次抢劫。这次他们唯恐村人跑了走漏消息，便将所有土著居民无论男女、小孩与老人全部杀害。手段是如此残忍狠毒。杀完人，利用这里的房屋驻扎下来。根据山高坡陡的特点准备倚险固守。开始大量准备滚木擂石，修筑障碍等设施抗拒狼军。
　　茂公与方乾来到山下，不敢贸然进攻，利用开阔地扎下营寨。然后查探残匪所占山头的地势利弊，以利进攻敌人。
　　茂公观察完地形对方乾说道：“这山生得如此险恶，看来此山不能硬攻。为了减少伤亡，采用围而不打的战术，试想叛匪粮食不足，等他粮食吃尽时自会慌乱，只要他急着下山找粮，我们就有歼灭残匪的机会。”
　　可是等过五六天，却不见二狼动静。茂公与方乾有些急了，正准备亲自侦察寻找进攻突破口时，恰逢覃兴全与方坤赶到。
　　此时茂公重新缕清思路道：“我们应沉着冷静，不能盲目行动。现在有方乾、覃兴全与方坤再加上大洞刘丙午与洪天鹰对付凶残狼与魔鬼狼应该绰绰有余。
　　“只是这高山林密不利于我狼军行动，短时间不能攻下此山。可是还有建南与支罗两处残匪不知最近是何状况，要是他们煽动广大土苗民成了气候，那我狼军肩上的压力就更大了。
　　“也罢！咱们在此等待时机灭二狼吧。双手只能按一只跳蚤，其它地方只好由他们暂时牵制着。只是至今尚未得到匪首奴蠡的行踪。”
　　茂公正在思考如何弄清奴蠡的动向时，樊大勇派人从长顺送回了信函。
　　欲知樊大勇送回什么消息下回再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