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回 智取大宝山邛山坠崖 忽视好色狼窦轲逃逸

　　词曰：《渔家傲》
　　山大何曾难为虎？水激未把狼军阻。大宝匪徒去何处？遭逮捕，可惜色狼再逃走。幸有兴全行忠路，窦轲轻巧被擒住。今日色狼该止步，难醒悟，齐呼判处斩狼首。
　　覃兴全抓住了好色狼，将他押回了都亭。此时，茂公正在思考如何攻打大宝山，见覃兴全将好色狼押了回来。忽然眉头一皱，计上心头——要攻打大宝山擒住杨邛山就靠好色狼了。便对兴全附耳低言如此这般。
　　兴全点头道：“果然是好计。将好色狼押上来！”
　　茂公对好色狼厉声说道：“上次不杀你，准备留你一条性命，你却不珍惜这个机会，这次又被抓获决不再饶。将好色狼拖出去斩首示众！”
　　好色狼立即跪下道：“小人知错了，还望茂公开恩！小人实在愚钝，把茂公的好意当成了恶意；是我生性多疑，把茂公当成了奴蠡那样的小人，岂知茂公是宽洪大量爱惜人才的君子？请茂公开恩再饶我一次；若放小人一条生路，我愿意立功赎罪报答茂公不杀之恩。”
　　此时，只见覃兴全站出来替好色狼求情道：“茂公就绕了他吧，我看他是真有悔改之意了，就让他改邪归正，留下他的命让他将功补过。”覃兴全对茂公说完，又对好色狼道，“我给你指条戴罪立功的路子，如今杨邛山被困大宝山，你若愿意去劝说他前来投降，就免你死罪。这是你立功的最后机会，希望你不要错过，就看你是否真心改过。”
　　好色狼见覃兴全帮着说话，立即应道：“我是真心的，一定照您说的办，我再不敢说谎，若有不实，茂公就斩我的头。”
　　茂公知道，像他这种贪生怕死的人生性多变，实不可信。不过正好需要利用他，抓住杨邛山是件大事，于是说道：“按照你的所作所为早就该杀。既然你怕死，我就听覃兴全替你求情的份上，暂时留你一条性命，看你表现如何。若再不知悔改定斩不饶，希望你好自为之。”
　　不一日，兴全带着好色狼来到大宝山。樊二猛将围困杨邛山的情形说了一遍：“自从围困大宝洞以来，还未见山上下来一个人。上面究竟什么情况还不清楚，不过，杨邛山也休想从这里逃出。”
　　兴全道：“这机会不是来了么？有窦轲带我们上山劝降杨邛山，还怕他跑了不曾？咱们就乘黑夜上山。”
　　大家准备了一番，选取五十人装扮成叛军打入叛军内部去。于黑夜里上得山来，前面是好色狼带路，离洞口还有十来丈远，上面有人问道：“下面来人止步，是谁这么大胆敢在黑夜里上山来？”
　　覃兴全将好色狼往前推了一把，好色狼上前说道：“我是五大豺狼之一的窦轲，受奴王派遣前来协助杨将军突围出去。”
　　上面的人说道：“既是我们被围困，你是如何突围进来的？”
　　“我们不是趁黑夜摸进来的么，快快放我们进洞吧！”
　　“别进来，我们既然能进来就能出去，不需要你协助我们也能出去。杨将军发了话，让你转回去，以后就别再来了。”
　　窦轲此时着了急道：“是奴王派我来接头的，难道你们连我也不相信？那我带来的人就不上来，我只带少数人上来行吗？”
　　洞内有人改变口气答道：“除了你本人可以进洞，其他人谁也别上来。”
　　窦柯正要上前，被覃兴全扯住交给樊二猛看管。自己拿过虎头双钩朝前走去，幸好天色黑暗，上面守门的并未察觉是否好色狼。到了里面，覃兴全趁守门叛军还未明白过来就用虎头双钩要了他们的性命。樊二猛见兴全得手，带着百多号人迅速冲进了洞中。
　　叛军来不及抵抗便被狼军一路砍杀进来，叛军统统往后退却。此时只见杨邛山腾地跳了出来：“兄弟们！现在是我们拼命的时候到了，大家别后退，跟着我一齐杀出去就能活命！”
　　就在此时兴全大喊一声：“点火把！”一霎时火把齐明，把岩场照得通明。杨邛山困兽犹斗，使起虬龙棒猛扑过来，覃兴全挥刀接住厮杀。
　　樊二猛见覃兴全缠住了杨邛山，自己便带着狼军席卷过来收拾叛军。叛军的百多人怎经得住狼军砍杀？一会儿鲜血在岩场上横流。
　　消灭了叛军，所有的狼军向杨邛山围拢来。此时杨邛山已是山穷水尽、孤掌难鸣，见三方站满了人，只剩下山崖边不能站人——外沿是万丈悬崖，谁也不敢向山崖边靠近。覃兴全唯恐杨邛山跳崖自杀，便拦在了悬崖边上，试想将杨邛山活捉归案。
　　樊二猛见了此情此景，明白覃兴全的用意，怕覃兴全有失，便投入到与杨邛山的战斗中来。杨邛山正与覃兴全战斗，见二猛前来夹攻自己。此时的他已丧心病狂，拼命向悬崖边扑过来，用力十分迅猛，企图与覃兴全同归于尽。
　　覃兴全见杨邛山孤注一掷、来势凶猛，独自难以挡住杨邛山，便将身一闪让在一旁。只一眨眼间，杨邛山冲出了悬崖。可怜杨邛山坠下悬崖不知所终，如果没有奇迹定然不能生还。樊二猛叹息道：“此人只是投错了主子，要是投在茂公名下也是一条好汉。从此八大杀手中又损失了一员悍将。”
　　战斗结束了，大家清理人员时却发现不见了好色狼。樊二猛自责道：“都是我不小心，忙于战斗忽视了看管好色狼的存在。我以为他会吸取经验教训再也不会叛变了。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只可以有一二，不可有再三，此人若是再落入狼军手中，当杀无赦。”
　　茂公接到大宝山清剿杨邛山取得胜利的消息，只是美中不足，又走了好色狼。
　　茂公与方坤、覃兴全正在讨论如何剿匪之时，有千里眼相旺前来报告：“前日夜间三教街又遭土匪抢劫。经实地调查，有匪徒十人作祟。”
　　茂公听罢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叛匪行踪飘浮不定，作案手法很像五狼所为。唯恐窜至都亭作乱，必须要防患于未然。”说完让相旺快速传达，“传令洪天鹰由老屋基返回三教街进行侦探，务必弄清此贼的来龙去脉。
　　又令郜森、覃珅、王钦三人各带人马分别于都亭附近五十里内巡查，防止叛匪窜至各地为患，以避免当地土苗侗人受到伤害。”
　　且说好色狼在大宝山见樊二猛进洞后，剩下自己无人看管，便乘机逃下山来。他一路向忠路而来，手中没了兵器，乘夜潜入当地大户潭氏家里寻找了一对虎头双钩，刚出来便碰到在沙溪被打散的旧部。共十人聚集一处。
　　在好色狼带领下，来到老屋基打店住了一夜，在街上找遍，没找着如意的姑娘，对几个叛军说道：“今夜咱们桃花运不好，让大家扛瘾了。咱们忍耐一夜，明日去都亭让大家玩痛快。”这一下激发了大家的信心：“我们愿意跟着窦爷干事，有事只管吩咐兄弟们，保证把窦爷服侍得心满意足。”
　　十人一早起来走了半天路，累了，来到一不知名也不大的街上。进了一家饭庄，要了几盘猪肉，一坛好酒。窦轲忽然瞧见那执盘上菜的姑娘映入眼帘，此处地方不大却出美人。贼眉贼眼盯着姑娘看，看的姑娘赶紧放下菜碟进去后再没出来。
　　好色狼便记在了心头，于是对兄弟们道：“吃饱喝足，下午便不再去都亭了，今夜就在此过夜，各自在街上相一位姑娘去，让大家满意。”
　　……
　　半夜里，好色狼故技重演，先用迷魂香迷倒这家老板，然后来到姑娘房中。睡梦中姑娘醒来高声喊:“救命啊！”
　　深更半夜，团转人、左邻右舍的男人们听到满街都有女人惨叫声传出，全都拿着棍棒赶来。
　　且说洪天鹰接到茂公命令迅速来到三教街。据当地百姓反应：“抢匪一共十人，十分凶残，村民们几十人持棍棒也奈何不得那帮匪徒。特别是那领头的土匪使一对虎头双钩，将村民的棍棒轻松地便打飞。被打伤的十多人现在卧床不起。匪徒在街上玩了一晚又不知逃向了何方。”
　　洪天鹰听后吃惊不小道：“使用虎头双钩！莫不是好色狼窦轲在此作案？难道将他抓住后又放了不曾？”
　　又有一老者说道：“早间我在山上放牛时，看见那十多人天刚亮就向滥坝方向去了。”
　　根据老者提供的新情况，洪天鹰分析道：“匪徒一定是打劫滥坝村去了。对！我们赶去滥坝村埋伏，定能将好色稂擒获。”
　　洪天鹰分析得正确，好色狼来到了滥坝村准备夜间作案。白日里他们找了家客店睡觉。
　　洪天鹰了解到，自从好色狼独自下了山，一路上遇到旧部，才来到三教街将客栈老板的闺女强奸了。其他同伙也在街上搅扰了一晚。正当他们疯狂时，突然外面吹响了牛角声，不一会聚集了几十个村民前来围住好色狼厮打，但都被好色狼打败受伤，有的被打得筋断骨裂。
　　好色狼怕把影响作大引来狼军，不敢再向都亭方向前进。天亮后便从三教街返回到滥坝村。由于折腾了一夜未曾睡觉，便来滥坝一客栈白日里酣睡，打算夜晚再继续作案。
　　他们万没想到有一张网正悄悄地拉开。好色狼睡到天黑起来与同伙到处找女人时，只听见周围喊声四起：“杀土匪啊——”到处一片喊杀之声。好色狼发现已被狼军包围，立即带着同伙趁天黑爬上房梁向后山而逃。此处山大林密，洪天鹰赶了一段却不见了匪徒的踪迹，只好作罢。
　　第二天，洪天鹰带着狼军在密林中搜索，好色狼就像从人间蒸发，害得洪天鹰累了一天却一无所获。狼军一连几天都不曾见到叛匪去向，只好暂时住了下来，派出探事兵前去侦察，务必弄清叛匪的藏匿地点。
　　好色狼轻功确实不比一般。昨晚逃跑时他窜上房梁，将他的同伴用绳索吊出瓦口，再从屋檐后的枇杷树上滑下遁入了密林。他在山上发现了洪天鹰带队搜捕，惧怕他飞刀厉害，便没分清方向逃了一天方才找着有人家的地方。在那里强行进入村民家中吃过饭，便把房主人拉了过来问道：“我且问你，这里叫啥地名？”
　　房主人被吓得颤抖着答道：“这、这里、是、是响、水、溪。”
　　“前面还有不有人家？”
　　“前、前面有、有，就是街。”
　　好色狼闻听前面有街，大喜，知道这山野之处正适合自己隐蔽。此时他想的是，既然有街就不愁无女人，在这远隔城堡之地只要有满意的姑娘，就在此玩谁也奈何不了我。人的一生不就为了这点风流韵事么？玩几天再走，免得将来去阎王爷那里报道时后悔莫及。
　　洪天鹰正在沉思：“怎么还不见有好色狼的消息传来？”突然门外有侦探回来报告道：“报告洪将军！”
　　“进来。”
　　“小人打听到昨夜响水溪又被抢劫一空，有的妇女又受到奸污。”
　　“响水溪离此多远？在什么方位？”
　　“往南行四十里即到。”
　　“那里地貌如何？”
　　“那里山大林密，地广人稀，唯有一条小街有三五十户人家，已被匪徒们抢掠一空。”
　　洪天鹰见匪徒有了行踪，连忙带着狼军赶赴响水溪而来。
　　好色狼探听到洪天鹰带着一队人马前来响水溪，很想在这荒山野岭和洪天鹰兜一兜圈子。好色狼除了怕茂公，其余人他并没放在眼里。
　　这里山大人稀，除了洪天鹰这两百人，其他人一时半会莫想知道他躲在此地。他将现有人员分成四组，占住四个山头，然后轮换着燃放烟火。他要捉迷藏让狼军疲于奔命。第一组所占山头首先燃起烟火，然后便转移到另外的山头上，故意让洪天鹰扑空。
　　第二组又开始在第二座山头燃放烟火，等洪天鹰赶到，却又不见有人，还要让他继续奔到第三座山头。
　　第三组又在第三座山头燃放烟火。就这样依次类推直到第五座山头，要让洪天鹰累倒在响水溪。然后自己再转移到其它地方去。这样计划着等待洪天鹰的到来。
　　洪天鹰到了响水溪，正在打听匪徒的去向，忽然有士兵叫道：“看！那边山头上在冒烟火，叛匪一定躲藏在那边山上。”
　　洪天鹰命令道：“与我将那冒烟的山围起来。”
　　等狼军完成了包围，已花了很长时间。等到大家围上山顶时只见烟熄灰烬，叛匪却跑得不知去向。
　　此时，又有狼兵发现另一座山头上浓烟火起。洪天鹰有些疑惑，是必改变围追方法。这次他只派了一小股狼军向那有烟火的地方攻击，自己却带着大多数人马向还未燃烧烟火的山头包抄过来。
　　这办法果然见效，在山头抓住两名放火的人。洪天鹰追问二人道：“好色狼去了哪里？”两人还想负隅顽抗，一言不发。“你们真的不想讲吗？与我动刑，他俩不会说话，先割掉他们的舌头。”
　　两人慌了道：“我们愿意讲。”在威逼下两人吐出了好色狼是存心与狼军捉迷藏。如今他正在第五座山峰上等着。
　　却说好色狼见后面的两座山头没按时冒烟火，估计已被洪天鹰端掉了。他预感到事情不妙，便带着剩下的几人向东边逃去。
　　他兜了几个圈子，见洪天鹰未跟来，便又打起主意，想由此去柳州城玩玩，对身旁几人说道：“早就听说施城那地方山水秀丽尽出美人，那是我早已企盼的地方，在那里若能玩上施州女人就是死了也值。”好色狼说完，脸上显现出兴奋的神色，便离开了。
　　等到洪天鹰赶到第五座山头时，好色狼及其同伙早已不知去向，只好向茂公汇报，好色狼在响水又一次失踪。
　　经过相旺部属的侦查，好色狼的行踪终于被找到。自从好色狼在响水被洪天鹰追得无处躲藏时，好色狼就在山中乱窜，顺着麻山而下窜到了红椿街上，在这里住店吃喝不给钱还打人。
　　茂公接到红椿街上有土匪骚扰的情报，觉得恐怕真是好色狼到了。如果真是他，那就该他运气邪。唯独好色狼本性凶残，祸害百姓多端，这样下去十分危险，再不将他收拾还会继续危害更多村民。
　　便同覃兴全前去协助洪天鹰抓捕好色狼。此人不除，会使八方土苗侗人不得安宁。两人只带了二十个随从赶到红椿街头。狼军侦探前来报告，此时前面正有一群身份不明之人在店中用餐。茂公对兴全说道：“先派人前去看看是些什么人。”于是，两名狼军自告奋勇地要求前去侦察。
　　茂公叫住道：“且住，换成便装再去，不然会打草惊蛇。”
　　不大一会儿，二人回报茂公道：“饭店里正是好色狼与同伙共八人在店中喝酒吃饭。”
　　茂公大喜：“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立即让兴全从正面攻进店中抓捕好色狼及其同伙，自己却绕至店后隐藏。
　　覃兴全带人直接进入饭店挺刀向好色狼扑去，跑得慢的全被兴全等狼军抓获。唯有好色狼一人见事不妙，连忙飞身上至楼顶，蹬开茅屋顶棚向后山逃逸了。
　　书说至此又要打住，能否抓住好色狼下回再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