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狼狗恋女主，至其怀孕死亡

　　二0一四年三月八日，发生了一件举世瞩目的大事。那就是马来西亚航空公司航班MH370在南印度洋失事。机上239人无一生还。其中有中国籍154人。马来西亚和中国率先出动飞机舰艇搜救。几天后，英法美澳参加了搜索，无果。后来有一百多个国家都参与进来，出动了大批的飞机、搜救船、军舰、潜艇、卫星雷达几乎把太平洋、印度洋、大西洋搜了个遍，也没找到马航MH370航班的踪迹。它就这样从世人视线里消失了。机上的旅客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无声无息谜一样失踪。
　　逝去的永远逝去，地球照样转动。在人们的哀思中，飞机仍然按时起飞，轮船照样破浪前行，人们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每一个大事件，或大灾难，都象大海里的一场暴风骤雨，最终被掩埋在历史的大浪里。
　　山梅和老莫落难在这原始大山里，已经有半年多了。他们送走了寒冬迎来了春暖花开。经历了诸多意想不到的危险，战胜了饥饿、疾病、寒冷，以顽强的意志，不屈不挠的精神活了下来。经过炼狱之苦，才体会到生的快乐。在这世外大桃园仙缘山里，强健了体魄，净化了灵魂，脱胎换骨，如仙似神。他们真的悟了，人生要自己把握，幸福有自己创造，未来要过得更美好。
　　咱们的主人公，又会创造什么奇迹呢？请跟他们去看看。
　　这天老莫和山梅去了南山，想去看看猴儿们。按常规，猴群初春就要迁移，来年入秋再回这片山林。它们去年秋天，晚来了二十多天，今春就晚走几天。
　　春光明媚，鸟语花香，微风阵阵，果树也换了新装。仙缘园里一片翠绿，赶早的花已经开放，鼓涨着的花蕾，也散发着清香，他们走到两只猩猩的石洞前，见它们还在懒洋洋的睡，就不去打扰了。走到猴儿们最爱喜耍的几株弥猴桃树下，也不见猴影。山梅吹了一声长长的口哨，才见红毛从西边跑过来，头上还戴着那个蓝帽圈，大概觉得戴上它很美。红毛给她亲热一番，见山梅不发指令，就心神不定地往西边山下看。
　　“你看什么？看你的猴群，你去吧。”红毛见她一甩手，知道叫她走，便飞快地下山。跑了几步又回头看着他俩，忽然回来拉起山梅的手就直立着走。
　　“你叫我跟你走是不是？那好吧，看你们往哪儿去。”老莫摇摇头，只好跟着走，到了半山坡，才看见猴儿们都坐在那儿往这看。山梅一高兴对它们挥挥手：“你们好！”猴儿们习惯了，报以鼓掌。叽哇哇！”向山下冲去。他俩跟在后边大约走了一里多路，到了两山夹着的一个小山凹，虽然接近中午，那里远看，仍是香仙雾缭绕，花影绰约，一阵阵奇香送来，浸入肺腹。他们走进一片花海，这儿每棵树每棵草都怒放着鲜花。真是：百花齐放，千鸟争鸣，万蝶漫舞。纷纷扬扬的花瓣形成花雨，随风飘落。这里的树，不光是桃梨杏李，还有亚热带许多不知名的花树，它们高矮不一，枝桠连理。既有北方花树的冷艳铁骨，又有南方花树的美丽娇媚。猴群一进花林，都隐入了花树。它们吃着花瓣，荡着秋千。母喊子叫，上蹿下跳，你追我赶。
　　山梅和老莫，穿行在花树间，闻闻这花，捏捏那朵。山梅头上插满鲜花，像个大花球。沐浴着花雨继续深入，两眼应接不暇。红的、白的、黄的、粉的、紫的。单色的、双色的、多色的花朵，闪光耀眼，眩目夺魂。芳香醉人，好一个人间仙境，世外伊甸园。
　　一对美丽的鹦鹉落在离山梅不远的花枝上，歪头看着两个陌生人。
　　“啊，你好美哟”山梅止步不敢前行，嘴里夸赞着：“头披黄纱巾，身穿翠绿衣，抹着亮口红，脚蹬黄金小靴子，尾巴高高翘起，像架小飞机，美色叫你占净，羞煞我这丑妹子。”
　　老莫笑起来：“孔雀开了屏，才是最漂亮的。”
　　“我还没见过真孔雀，只在电视上见到过孔雀。哥，听说凤凰比孔雀还漂亮。”
　　“龙和凤都是中国人想象出来的神物，谁也没见过真的。”
　　“咱们不是在前边湖里见过真龙了吗？”
　　“那个东西我看清楚了，蛇头龙爪是个怪物。可能是蛇的变异，年岁多了就成了怪。”
　　“你说这孔雀会开屏吗？”
　　“会的，你等等看。”
　　一大群鸟儿，叽叽喳喳在树间穿行。有两黄鸟竟落在山梅的肩上，吓得她站在那儿不敢动，唯恐惊飞了它。老莫吹起‘百鸟朝凤’的乐曲，引来许多鸟的啁啾欢鸣。几只白头翁成双做对，飞跃相随。
　　花林里温度很高，他们脱掉外衣，还汗水涔涔。再往里走，就到了谷底，中间有一大片红色石片，重重叠叠煞是好看。他们走过去，找了一块平整的红石片，准备在那儿休息。他们先把衣服放在上边。从花树的间隙，看两边山坡上，树少花棵多。南坡上大多数杜鹃花丛枝叶繁茂花团锦簇，生机勃勃。北坡向阳几乎全是兰草一族，花叶肥厚，花朵亮丽。花开以后有的像蝶、有的像鸟、有的像穗、有的像莲，五彩缤纷、香气袭人。里面还夹杂着百合、玫瑰，引来万千蝴蝶，无数蜜蜂，翩翩起舞，忙忙碌碌。他们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美景，十分陶醉，似幻似梦。
　　“小妹，歇一会儿吧。”老莫说着，坐在红石片上。“你听见没有，咱们吃点东西，喝点水，再游玩吧。”
　　他们休息了一会，山梅被兰花吸引，走过去采了一大把，献给老莫说：“哥，鲜花献给有情人。”慌得老莫单腿下跪去接，不好意思地说：“妹妹啦，这花应该哥献你。谢谢。”他站起来闻着花香，爱不释手。
　　山梅看见石板上，落满了花瓣，调皮地说：“我也学学史湘云，醉卧花丛间。”她躺下去，把两手垫在头下，仰面看天。扬扬洒洒花瓣落在她身上，活脱一个醉花仙。
　　“我倒觉得这里好像是亚当和夏娃住的地方？”
　　“是。他们俩在伊甸园，偷吃了上帝种的禁果，才有了性爱。结成了夫妻，繁衍了人类。”
　　“可惜，这儿光有花，还没结出果来。”她调侃。
　　“没果就吃花。”他摘了一把桃花，自己吃了几朵，甜丝丝的喂给山梅吃。
　　“孔雀！前边树上落了一只绿孔雀！”她大叫坐起来看。
　　“不是一只，是两只。你瞧，旁边树上还有一只。”
　　“太美了！头上的三根毛太好看了，身上的羽毛象绿纱一样，油光放亮。拖着长尾巴踱着四方步，特风度了。它怎么也不开屏？”
　　“别急，公孔雀求偶引逗母孔雀才开屏。”
　　“噢，开屏的是公？我还认为开屏的是母呢。女为悦已者装，它们颠倒了。”
　　“小妹，你看——”母的‘呷’的一声飞到公孔雀那棵树上，公的长尾开始抖动，慢慢翘起‘哗’的展开，金光闪射，翠钱似的花尾巴瞬间开放形成了大半个圆面。它很优雅地在树杈上转身，对着母的抖动羽毛欢叫。一会儿，它们就作爱交配，毫不怕异类看见。老莫耳热心跳，把持不住，扑向山梅。山梅也不反抗，任由他脱衣亲吻，最后俩人倒卧石上，紧抱翻滚，无顾及地野合。他越战越勇，她娇喘吁吁。两个人如游龙戏水，似山泉飞崩，是天上人间的情爱之合。他们的身体，水乳交融，他们的灵魂一起飞升，他们到了仙山，结成了仙缘伴侣，将永远守候……
　　孔雀起舞，鸟儿歌唱，落花变深如醉如痴。猴儿们回来了，围了一圈。他俩赶紧整装出发，离开了这个难忘的仙缘山外伊甸园。
　　第二天，他们又去了仙缘洼地。这儿的水多了，小溪变成了小河。在那棵独立的小树旁边，他们找来了两棵干巴树，一颠一倒绑紧了横在小河上，建起了第二座桥，上边那个叫天桥这个叫地桥。洼地里水草丰盛，野鸟欢跃。老莫专捡野草稠密的地方，找鸟窝掏鸟蛋。山梅见小河有小鱼虾在河里游来游去，童心大发，用条篮去捞鱼。
　　一对白鹤飞来，落在河边。洁白的羽毛，鲜红的顶盖。细长的鹤腿，尖尖的嘴巴。山梅想：冬去春来，许多候鸟成群结队，从南向北转移，为什么这两只大鸟落单？正想着，丹顶鹤却向她走过来，昂首挺胸，闪着亮眼。高高的细腿，迈着芭蕾舞步，轻轻巧巧，精精神神走过来。它不怕人，对山梅没有一点怯意，大大方方伸长脖子看她。山梅友好地把条篮送在它面前，里面有几条小鱼和一些蝌蚪。丹顶鹤也不客气，伸嘴就吃。吃完了，感激地对山梅叫了几声。又挺胸搧了几下翅膀。山梅也学它的样子，拉开夹克衫，两手扯着前襟角作了个展翅欲飞的动作，聪明仙鹤连连扇翅转了一圈。刚刚还在旁观的另一鹤也加入进来，他们跳起了“三人舞”。山梅学着芭蕾舞小天鹅的动作，吸腿抬脚旋转，两只仙鹤展开双翅，抬着细腿旋转。山梅吹着小曲，与鹤共舞。她们穿花跳起展翅飞旋，昂首踱步对转飞跑，越跳越欢。一会儿鹤围着人转，一会儿人学着鹤飞，舞姿翩翩美伦美奂。连远处的老莫也惊呆了。只恨手中没有摄像机，不能留下她们优美的倩舞。仙鹤一边起舞，一边‘嗬嗬’地叫着，美妙的鸟鸣，恰似天籁之音。舞蹈持续了十几分钟才停下来。山梅用条篮捞鱼给它们吃，仙鹤追随着山梅在小河里捉鱼。老莫慌慌张张地跑来，惊飞了双鹤。
　　“哥，你慢着点，仙鹤都叫你吓跑了。”
　　“人和仙鹤之舞，空前绝后，拍个短片就好了。小妹呀，你真有亲和力，动物们都喜欢你。当初你不该教学，当个动物学家最好了。”
　　“哥，你跑那么远有收获吗？”
　　他从衣袋里掏出六个光溜溜的灰黄鸟蛋，和四枚兰绿色的野鸡蛋：“你看收获不小吧！今晚咱们有蛋吃了。我还抓住一只在窝内下蛋的野鸡，明天来个蘑菇炖小鸡。”他俩正说着天上飞来几架飞机，从北向南呼啸而过。近几天，经常过飞机，他俩很纳闷：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是战争？不像，听不见炮声。是救灾？或许西南发生了地震和泥石流吧？也未可知。反正感觉不大正常，（那都是搜寻马航的飞机）有几架飞机飞的很低，连上边的驾驶员都看见了，可就是驾驶员看不见他俩，山梅失望地说：“咱这儿树太多，人的目标又小，机上是看不见的。”
　　“除非你摇着纱巾飞跑，也许机上能看见了。”
　　“山顶不平，根本没法跑，更别说飞跑了。”
　　“还有一个法。登上仙缘峰，爬上树梢，把纱巾绑到树梢上，迎风飘扬。”
　　“一棵树几十米高，是你能爬上去，还是我能爬上去？”
　　“纵然飞机发现了咱，也不能降落。别想它了，只能望机兴叹。”
　　山梅突然叫起来：“哥，你看看，仙缘峰林下接近草棵的地方，有一只大黑熊正朝训练场走。”
　　“确是一只熊，这家伙出现，可不是好兆头，它直接威胁到猴群的安全。”
　　“好在猴群就要转移了，这家伙如果跑到咱的仙缘台就糟糕了。咱俩也敌不过它一个，危险太大了。”
　　“咱去请猩猩来保驾。”
　　“你总不能白天黑夜把猩猩扣在这儿，咱还是想想办法吧。”
　　“咱别走仙缘坡了，绕道温泉回家。”
　　刚到仙缘台下，他们就觉得不对劲。台上灰黄色的东西不住摇晃，听见叽叽哇哇地叫声“不好，猴群上台了！”石桌、石凳、灶上、棚子上、蹲的、坐的、爬的全是猴子。红毛坐在棚子沿上东瞧西望，等他们回来。老莫对山梅说：“栅栏挡不住猴子，它们入侵，咱就别想安宁了。”山梅几步上台，还没来及说话，红毛看见她，从棚上跳下来，摇着尾巴迎上去，自觉伸爪让她拉住，嘴里还‘嗯嗯呶呶’的哼着，猴儿们也围上来，又抓又挠叫个不停，好象说：“师姑，你哪去了，我们等你多时了。你为什么不教我们操练了？”
　　山梅哭笑不得，一时想不出对付的办法。随口说：“啊，你们都来了，欢迎欢迎！”她拍拍红毛的肩，“你下令到这边集合。”她指指棚子想告诉它，她要去那里看看。红毛误会了，认为叫它占领棚子，叽哇一声窜上了棚顶，有几只大猴子也跟着猴王窜了上去。压棚子的树皮石块纷纷下落。棚子里的猴儿们，拿起竹筒竹碗石刀石铲乱扔乱耍，当了应手的武器。一只大母猴居然去搬汤罐烫了手叽哇直叫，差点把汤罐扔了。猴儿把能吃的能喝的能拿的一扫而光，要不是洞口原先挡的牢，里边的东西也被抢光。它们毕竟是畜牲，不懂规矩，全乱了套。山梅可作了难，撵不走，赶不散。老莫几次持棍要赶它们走，都叫她摆手制止了。山梅比划着叫红毛下来，红毛领会跳下棚来，其他几只也跟着跳下来。山梅想，还是用老办法吧，就对猴王下达了命令，往台下一指：“跳！”红毛可真听她的，十米高的台它一跟头跳下去，幸亏下边晒着厚厚的野草，那是山梅准备换铺草的。不然非伤着不可，有几个身强体壮的猴子也跳下去，多数滞留在台沿上，望着下边不敢跳。几个小猴子抓住妈妈的肚毛不敢动。山梅灵机一动，抱起一只小猴抓住那只老猴，从栅栏门冲出去与下面的红毛汇合。发令冲锋一气跑到仙缘坡，山梅又和它们玩了一阵，就让红毛发令解散。猴儿们又饿又累，拖儿带女返回南山。山梅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剩鱼块，给了红毛它闻了闻一下捂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吃着，恋恋不舍地走了。山梅放下心来，唯恐猴儿们遇到那只大黑熊，一直看着它们走到南山脚下，才转身回了平台。
　　老莫正收拾着被猴儿们扔掉的餐具用具，洗了一遍又一遍。见山梅回来，对她说：“小妹，咱以后别想安生了。猴儿们会经常光顾这儿。”
　　“哥，你别担心，我估计猴群很快就会迁移走了，因为这儿来了一只大熊。”
　　“幸亏汤罐没被猴子搬走，不然咱连午饭也吃不成了。你看看，鹩哥吓飞了，小兔吓跑了连松鼠也躲进窝里不敢出来，这还是个和谐大家庭吗？”他还在埋怨。
　　山梅说：“小兔长大了，发情了，跑下坡几天了。”她看看塔松，不见松鼠。走到合欢树下，往上一看，绿油油的树叶像个大伞盖。合欢树正旺盛的成长，可惜得等到秋天才开花。鹩哥住的小笼子隐藏在密密的合欢树枝叶里。山梅伸手一摸，鹩哥叫起来：“你好，你好？”它身下有两枚小蛋，叫它暖得热热的。
　　山梅心中一喜，赶紧抽出手来。扭脸对老莫说：“好消息，你快当爷爷了，鹩哥在孵蛋。”
　　“真的，几个蛋？”
　　“两个。”
　　“我看看。”
　　“别打扰它了，咱们快吃饭。”
　　当天晚上，该山梅讲故事。她想了想，讲了一个听所未听，闻所未闻的离奇故事。
　　我们前庄上，有个张大贵，承包了十几年的砖瓦窑，是当地有名的富户。美中不足的是两口子只有一个闺女叫艳艳。艳艳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她爹妈不在乎，把她养在家里什么都不缺。十六岁的艳艳无所事事，养了一条黑黄毛的狼狗。从三个多月买来都是艳艳照顾它。她除了看书上网，就是玩狗，遛狗，喂狗。给狗洗澡，晚上搂着狗睡觉。小狗渐渐长大了，艳艳又教它许多技巧，钻圈、接飞蝶、赛跑、嗅味找东西等。狗也很膩她，寸步不离的跟着她。艳艳给它起了个人名叫：‘张勇敢’。它很聪明，艳艳一个眼神，一个手势，它都知道叫它干啥，比警犬还机灵。一年后张勇敢就长成了“大男子汉”。四肢发达，毛皮放亮。竖起双耳，黑黄眼球，同类见了都让它三分。嘴叉裂到耳门，大红毛头一伸有半尺，特威武吓人。
　　艳艳的妈多次提醒她：“男不玩猫，女不恋狗。出门别伤了人，晚上别搂着它睡。”艳艳无奈，就在自己床前铺上塑料垫棉褥子，一个床上一个床下并排睡。有几次她妈喊她起床，看见那狗不知啥时，挤到她床上并头而睡。
　　艳艳家后门外，是她家的大桃园，园中有间小砖瓦房，是看园的老辛头住着。里边除了一桌一床，就是桶呀、锨呀、锯呀、斧呀等艳艳常去园中赏花遛狗，也常去园屋找茶喝，与老辛头攀谈。有几天老辛头病了住了医院。他委托艳艳多来桃园转转，免得外人爬墙偷折桃花。艳艳很愉快地接受了看园的任务。
　　这天一大早，她带着张勇敢来到了桃园遛了一圈就到小屋看书。把狗拴在屋角一棵桃树上。不一会听见狗的狂叫声，出来一看，西南角走来一位翩翩青年。看上去十七八岁，穿一身雪白的运动装，戴一顶圆形折边帽，脚蹬一双白球鞋，潇潇洒洒，面带笑容从花枝间走来。
　　“他多象我梦中的白马王子呀，可惜少了一匹白马。”她看得入迷，想入非非，来者惧怕狼狗，在五六米外就停住了。：“艳艳，你好？怎么，不认识我了？我是杜明。咱俩是初中同学，我是一班，你是二班。你真是贵人多忘事。”
　　“啊，杜明？你长这么高了，也漂亮多了，一时不敢认。”她呵斥大狗：“敢敢，别叫，他是我同学。趴一边去！”狼狗不信任地看着杜明，嘴里唔唔着转向屋角。
　　“你看什么书？”他问她。
　　“西厢记。”
　　“老掉牙的书看它干么呀？”
　　“闲着无聊，打发日子。你现在干什么？”
　　“我考上了大专，没上，觉得没意思。买了辆大货车，跑运输来钱快。”二人攀谈起来。艳艳听他讲了外面的许多稀罕事，越说越投机，互换了手机号。
　　“无聊的时候，就打手机，我有空就来看你。艳艳，不瞒你说，上初中时我暗恋过你，就是没有勇气说。”
　　“为什么？”
　　“你是富二代，我是穷光蛋，说了也无济于事。”
　　“爱情不分贫富，只要是真心。就象张君瑞和崔莺莺那样……”她脸红了，用书遮面。
　　“我这次为了见你，就是爬墙过来的，咱们中间缺少个小红娘。”
　　“都什么年代了，自己的爱情还叫别人掺和。”她羞涩又大方地说。
　　杜明没料想第一次出击战果这么好。他想跑过去给她一个吻，他还是忍了，小不忍则乱大谋。他想：这女孩看西厢记入迷了吧，也许她内心太寂寞了吧。他告别了她匆匆走了。走了不远，回头冲她一笑：“艳艳，我明天还来，别让狗叫，等我。”
　　“从此，杜明几乎天天来小屋与艳艳私会，艳艳情窦初开，尝到了爱情的甜蜜，在男孩挑逗下，越过了男女底线发生了男女关系。作爱时艳艳用手帕蒙上眼，嘴里说着：“羞死了，羞死了，你别看我。”
　　狼狗张勇敢每见杜明来就狂吠不止，只有艳艳抱住它，亲亲它才平静下来。但是，一听见他俩作爱的喘息声，艳艳呻吟声，张勇敢就怒不可遏，疯狂地蹿跳，企图挣脱链子。一次，它挣断了脖子上的皮圈，悄悄地钻进屋去。一抬头，看见杜明一丝不挂的趴在艳艳身上颠波，它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跳上床只一口咬断杜明的喉咙，把他摔下地。杜明没来及哼一声鲜血喷出命染黄泉。
　　正在兴头上的艳艳，脸上蒙着手帕悄声说：“杜明，你搞什么鬼？”她正想看看，忽然觉得他又行动起来，那么有劲，那么快感，艳艳十分受用，足足干了半小时才停止。艳艳热汗津津，娇弱无力：“哥，今天你真——”拉开手帕一看，一张狗嘴直对着她的脸，眼球血红，口水滴滴溚溚。她大惊，扬手照狗脸搧了一巴掌，狗受到惊吓，跳下床蹿没影了。艳艳这才觉得不妙，起来去找杜明，见他俯卧地下，身下一滩血，已没了气息。她哭着去找爸妈。
　　听到这儿，老莫摇头晃脑地说：“你说的太悬了吧？那有人与狗相交的。再说了，人与狗的动静能一样？艳艳能感觉不出，她也太傻了吧？”
　　“艳艳刚满十六岁，才接触性生活，还蒙着脸，也可能吧。”她解释。
　　“谁家作爱蒙着脸，这情节太不真实了，你瞎编的吧？”老莫仍怀疑。
　　“信不信由你！这事是千真万确的，是公安正式破案的。”
　　“破案？惊动了公安？”
　　“是啊，杜明失踪了，家人能不报案？”
　　“你快说下去，到底怎么破的案？”
　　“这故事远比你想象的曲折。”
　　老莫端起茶杯，递给山梅：“阔阔喉咙再说。”山梅接过杯子，抿了一口，讲下去：
　　张大贵夫妇听闺女一说又气又怕。气的是闺女与人私通，怕的是杜明死在她家园屋，脱不清的干系。况且，张大贵和杜明的爸爸杜世林有过矛盾吵过架，现在狗也跑了，拿它不住。杜明死了，人家还不说是他干的。两口子问女儿：“是否有人看到杜明去过桃园？”
　　艳艳很坚定地说：“绝对无人知道。”
　　三口子马上去桃园，在桃园西北角僻静处，挖了一个坑，把杜明的尸体埋进去，压上两块大石头。回头又把园屋的血迹清理干净，砖地上撒了厚厚的一层石灰，觉得天衣无缝就静观其变了。
　　杜世林见儿子几天未归，找不着也联系不上，就报了警。一连几个月，也没找到线索，警方无着，杜家无奈。杜明就像石沉大海，杳无信息。张家见破案不成，放下心来，再不许艳艳去桃园。艳艳心中有愧，郁郁寡欢，患上了忧郁症。她妈十分着急，到处托人找大夫给她看，也无济于事......
　　艳艳只好求她妈妈：“妈，我怕不行了。我已是杜明的人了，我死之后，你就把我与他合葬了吧。走到这一步，都是我咎由自取。报应啊！”说完泪下如雨。
　　她妈吓得赶紧找老大夫商量，老大夫建议赶紧送妇幼保健院。两口子觉得救闺女要紧，立即送艳艳到县妇幼保健医院。大夫看过叫去做彩超。过了一会，两个做彩超的护士慌慌张张去找产科两个值班大夫，让她们到彩超室看看。两位大夫看了彩超屏十分吃惊：“把张艳艳的妈叫进来。”她妈刚进彩超室大夫说：“你女儿怀的不是双胞胎，是四胞胎。你过来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在大夫的指点下，影屏上清晰的四个人脸狗身的怪物。脸、蹄、毛都长齐了。几个医护人员谁也不敢吭声，直视着影屏。艳艳妈突然扑倒在地，晕过去了，主任医师冷静地说：“今天这事，谁也不允许对外说。你们两护士，快把她妈送抢救室。刘大夫，你快去请院长来。”她把半昏迷的艳艳扶起来，给她穿好衣服，安慰着：“别怕，一切正常。走，我送你去病房。”
　　说到这儿，老莫大叫：“呜呀呀，这真是天大的奇事。十六岁少女怀了四个人面狗，稀罕，稀罕，太奇了！我不相信这是真的。”
　　山梅确切地说：“听说保健医院给艳艳做了手术，把那四个人面狗做成了标本，送医学院研究去了，不信你去看看。”
　　“不可思议，不可思议！杜明的案该破了吧？”
　　“当然了，你听我说。艳艳怀了四个人面狗的讯息，还是不径而走，她家养了一只大狼狗，人所共知，也有过人狗相交的传说但是小狗长出人脸来，就费解了，难道她与狗合，也与人合，这个人会是谁呢？谁也找不出答案。讯息传到警察那里他们警觉了。出了这样的怪事，他们有义务查清事实真相。可是人家没报案，他们又不能唐突去问，狗咬刺猬无处下手。正在这时，杜明的爸爸来反应了一个情况，他说有人看见杜明死的前几天，经常爬墙去张家桃园。这事有点可疑，他和张家因为承包砖瓦窑曾经吵过架，动过手，败下阵来的杜世林气得肝火上升，肝炎转成了肝癌，将不久于人世，儿子的失踪，对他打击更大。他拖着病体协助公安寻找，至今毫无头绪。一天他的发小放羊的郭老头来看他，说起杜明老泪纵横。郭老头才把看到杜明爬墙头的事告诉了他。他觉得很蹊跷，儿子爬仇人家的墙头去做什么？会不会儿子是被张家人害了？郭老头一走，他立马把讯息提供给警察。警员们认为他反映的情况很重要。以此为突破口展开了调查。
　　刑警们首先走访了放羊的老郭，证实了杜明在失踪前，见他爬过张家的墙头。接着又走访了看园的老辛头，他说杜明失踪前后，他因心脏病住在医院，是艳艳和那条狗帮他看园。他还提供了一条重要线索：七月七（农历）那天晚上八点多，他看见艳艳到园子西北角，哭哭啼啼给什么人烧纸。因天黑离得又远，没听见她哭诉什么。
　　原来，七月七是杜明死后一百多天。晚上艳艳瞒着爹娘去桃园，给杜明烧百天纸。不敢大声哭就小声念叨：“杜明你死得太冤了，都怪那只混蛋狗，是它咬死了你，与我无关。杜明呀，你死了我好难受，你可别报复我。不知怎的，我肚里好像长了个瘤，也许就是报应吧！今天七夕，本是情人欢聚的日子，我却和你阴阳两隔。我来给你烧把纸，但愿你在哪边安心快乐。”
　　讲到这里，老莫忍不住插言：“这个情节很重要，对破案很有价值。”
　　“你别打岔，听我慢慢说：七夕以后，艳艳病重。茶饭不想一天到晚唉声叹气，泪流不止。把妈吓坏了，带她到镇医院看大夫。那里有个很名气的老中医，看好了不知多少疑难杂症，叫他一号脉，他不说话，审视着艳艳，艳艳叫他看得不好意思，别过脸去。
　　“大夫，我闺女得的什么病？”
　　大夫说：“她岁数不大吧？”
　　“十六岁，刚下了学。”她妈说。
　　大夫点点头，又摇摇头：“她没病。”
　　“什么？你搞错了吧？”
　　大夫不紧不慢地说：“你这妈是咋当的！你女儿怀孕将近四个月了，你咋没发现？”她爸妈一听大惊失色。问：“什么？怀孕？还四个月了？”
　　“恭喜你们。从脉象上看，她怀得不止一个，是双胞胎。”
　　“啊，双胞胎？她吃的少，光睡觉。很少走动，又穿着件大褂子，我真没看出来。”
　　她爸爸哀求大夫：“我女儿还是个孩子，出了这事，请大夫保密。”艳艳吓得大哭。
　　大夫说：“这个你放心，我会保密，我建议你们带她到县妇幼保健院查查，那儿的仪器好。”大夫的话像重锤一样敲在她爸妈的心上。
　　出了医院大门，三口就商量，去不去县妇幼保健医院。肚里的孩子，千万别让外人知道。如果艳艳怀孕的事传出去，会不会引出杜明的死？妈妈烦燥地埋怨：“别哭了，都是你惹的祸这可咋办啊，愁死人了！”
　　她爸把车往路边上一停，转忧为喜说：“她娘，我了个绝妙的法，你看行不行？”
　　“什么法，你快说。”
　　“我看呀，咱就让艳艳把孩子生下来，反正是咱的骨血。你才四十多岁，明天就别出门了，在家养胎，做个怀孕的假象。等女儿生下龙凤胎，咱就说是你生下的双胞胎。咱老年得子坏事变成了好事。”
　　“不行，不行，差辈了。咱是孩子的老爷姥姥变成了爸爸妈，太离核了吧！”
　　“你真是头发长，见识短，管它啥辈呢。反正都是张家的骨血，为什么不能当张家的传人？”
　　“大夫说怀的双胞胎，也没说是龙凤胎呀？咱家人丁不旺，生什么都好，就这么定了。艳艳，你同意吗？”艳艳无奈，只好同意。人算不如天算，有些事情事与愿违，没撑几一天，他们的计谋全部破产。
　　艳艳的身子越来越重，腹大如鼓。她吃的少营养差，瘦得皮包骨头。再加上腹内动静大，搅得她白天黑夜睡不好觉，渐渐地必须仰卧才能喘气。眼看艳艳一天不如一天。趁妈妈给她送饭，抓住母亲的手，泪流满面。无力地说：“妈，我不行了，死后请你们把我和杜明合葬。你们的恩情我来世再报！”
　　她爸爸妈妈非常害怕，救女儿要紧，就去了妇幼保健院检查，才有了做手术之事。
　　术后没几天，女警官就找上门来。女警官没有去查问张家夫妻，而是直接找到艳艳，问她知不知道杜明的事。开始她不说光哭。经过女警官的开导教育，她吞吞吐吐地说出事情的全过程。
　　真相大白，杜家愕然。找不着狼狗，非要张大勇抵命。晚上，艳艳亲自去杜家求情，说狗咬死杜明后，父亲怕事才私自埋了杜明。艳艳诚恳地跪在杜世林的面前，哀求说：“杜明人已死，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吧！我和杜明相爱一场，他惨死我岂能偷生，原认为我怀了杜明的孩子，想给杜家留个后，谁想出了这等事？杜伯伯，我也没脸活在这世上，死后求你俩件事：一饶过我爸爸，看在他年老伤女的份上。二请求您把我和杜明合葬，黄泉路上好有个伴。”说完磕头不止。
　　杜世林大受感动。扶起艳艳：“好孩子，我都答应你。你可不能死，你爹就你一个闺女。”
　　“不，伯伯，我主意已定。你要记住把我和杜明合葬在一起。”老杜眼含热泪，点了点头。
　　艳艳一走，杜妻走出来对丈夫说：“杜明曾对我说过一回，张大贵把你气病了，他要报仇。他说，他要去糟蹋他闺女。当时，我觉着他在气头上，说说狠话罢了，谁知成真，害人害已，枉搭了性命。”
　　“你这娘们，此话咋不早说。儿子没了，再说还有什么用？冤孽！都是我不好，为了一已私利给人结仇。假设早化解了仇恨，也许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儿子也不至于伤命。唉，当务之急，你快到大贵家让他阻止艳艳过激行为。”
　　“张大贵不是抓起来吗？这回还不判他个十年八年的。”
　　“不，不！咱不能一错再错。今晚我写好谅解书，明天交给公安局。这样做我是为了艳艳。看艳艳这光景，她一心想着杜明，她的爱是真挚的、纯洁的。说不定儿子接触到艳艳的单纯真心实意的爱，感化了他复仇的心，也真切地爱上了她。才三番五次地去幽会，相约天长地久生死相随。”
　　“也许吧。艳艳是个好姑娘，是她喂的那只狗，狼心狗肺毁了他们俩，要是逮着它零刀子割它的肉，砸碎它的狗头。”
　　很快杜明的尸体起了出来。经法医鉴定确系狗咬断喉咙窒息而死。杜家人一片哭声，买了个大棺材收敛骨殖。抬棺材的刚出园子，有人来报：艳艳昨晚半夜，趁她妈上厕所之际偷偷喝下一瓶敌敌畏，身亡了。她妈过来有话说，众人一听悲哀不止。只见艳艳妈妈披头散发跑过来，跪在杜世林面前：“杜大哥，昨天嫂子告诉我，艳艳要死的决心，我一夜守着她。趁我上厕所，她还是喝药走了。她曾哀求我，死后要与杜明合葬。大哥，我求求你了，成全孩子们吧！”
　　“我已经答应她了，你快回去准备，明日出殡，两棺合葬。”
　　没几天，杜世林也死了。
　　故事讲完了，他们慨叹了一番，就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