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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作品名称:今宵酒醒何处      作者:青云之信      发布时间:2019-03-31 14:32:24      字数:7686

  郎子昆一直以一种很奇怪的表情面对阎肃。
  他真的很矛盾,他无法假装对眼前这个“情敌”友好,但是,他已经认命了,他不能再对金花抱有任何梦想了,他没有资格了。眼前这张漂亮的脸的主人已经毫无疑问拥有着喜欢金花的权利。此人是司马大将军的爱将,没有人会怀疑这一点。司马大将军为了“他”而甘愿自降身份,主动接过一个小小的山寨少寨主的挑战,只是因为“他”的身体不适。而郎子昆,他的命是司马大将军的,他没有资格和司马大将军的爱将争女人。即使司马大将军没有给他任何暗示,他也明白,他必须自己退出这个无望的竞争之中。是的,就是几个月前,在汉阳镇的大集市上,郎子昆亲眼目睹金花兴奋地跑过去热烈拥抱“他”,而且,俩人还一起手挽手到茶楼上吃茶,头碰头地说悄悄话,还亲热地靠在一起……那一切都落在悄悄地跟在后面的妒火中烧的郎子昆的眼中。那天起,郎子昆就开始被一种绝望的情绪包围着。那天,他本来是想去“偶遇”金花的,结果,却是偶遇了他的绝望。后来他忍无可忍,跑去五花寨找金花质问时,却发现她的手腕上居然戴着那只玉鐲,那只他本来想要送给她的却被一个小个子男人抢先买了去的玉鐲,他才恍然想起,那个小个子男人的模样和在汉阳镇上看到的那个男人极为相像。原来,他们是为了同一个女人!那天他极度沮丧又极度恐慌地逃掉了,他不敢去见金花,他怕她最终告诉他那个残酷的真相。
  和郎子昆同席,阎肃感觉有点尴尬。她知道他不喜欢她,甚至对她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怨恨。她不明白他为何要怨恨她,虽说上次在永州的那家小店里,为了买那只玉鐲,两人差点吵了起来。那个玉鐲本来就是她先付的钱,他硬是要加倍从她手上买下,她当然不同意,那只玉鐲是给金花的生日礼物,她准备在汉阳镇的集市上和金花见面时送给金花的。后来她才知道那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居然是青峰寨的少寨主,当时她还想:这个人真是个霸道的家伙,还敢在永州城耍威风!而为了一只玉鐲,他居然对她怨恨了这么久,也太小气了吧?
  俩人有点不尴不尬地面对面坐着,各吃各的。
  忽然,郎子昆闷声闷气地说道:“你对她是真心的,对吗?”
  “什么?”阎肃有点愕然地看着他,不明所以。
  “你对金花,是真心的吧?”他的眼神很认真,仿佛已下定了某种决心。
  “金花?”阎肃有点惊讶,他为什么会知道她和金花认识?难道是金花跟他说的?那么,金花应该没有暴露她的真实身份吧?应该不会的。
  “对,五花寨的金花姑娘。”
  “嗯?金花姑娘怎么了?”
  “你不用瞒我,我都知道。”他有点愤愤然。
  “你知道什么了?”阎肃心里有点忐忑,但是,郎子昆的表情却并没有显示他知道她是女人这个重要的真相。
  “我都看见了,在汉阳镇上,你们,在一起……”他很艰难地说出那几个字,感觉仿佛有一把刀在割着他的心口。
  “汉阳镇?你是说……”阎肃想起来了,她当时一直觉得似乎有人在盯着他们,原来是这个奇怪的男人呀,“我和金花姑娘见面的时候,你就在那里,对吗?”
  他那一脸的受伤表情,她忽然有点明白了,原来,他是在妒忌她?他以为她和金花姑娘是在幽会吗?那天,金花其实是希望在集市上和郎子昆见面的,但是,他一直都没有出现,这件事让金花很生气也很伤心。金花约上阎肃,是希望好姐妹看一看这个她喜欢的男人的。她们却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在别人眼中,她们是“在亲热地谈情说爱的一个年轻男人和一个年轻姑娘”,是很容易引起误会的。阎肃心中苦笑,难怪他对她如此怨恨,甚至恨不得今天一见面就杀了她,原来,他是误会她在抢他的心上人啊!
  “那么,郎子昆,我问你,你对金花姑娘是真心的吗?”阎肃很认真地看着他。
  “我当然是真心的!”他愤然道。
  “你会因为真心喜欢她而相信她的清白吗?”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和金花姑娘是清白的。”
  “你说什么?”郎子昆大吃一惊。
  “我只说一遍,你要不要相信,就随便你了。”阎肃瞪他一眼。
  “可是,你们那天那么亲热,而且,你那只镯子也是送给她的,难道,你不喜欢她吗?”郎子昆低声叫道。
  “对,我的那只镯子是送给她的,我喜欢她。”阎肃淡淡道。
  “那,那你刚才还说什么你们是清白的?”他恼道。
  “我送她镯子,我喜欢她,难道我们就不能是清白的吗?”她瞪着他。
  “你在说什么笑话呢?一个男人说喜欢一个姑娘,他们之间还能清白吗?”他回以同样的瞪眼之礼。
  “一个男人说喜欢一个姑娘,他们之间就不能是清白的吗?”
  “不能。如果一个男人喜欢了一个姑娘,他一定会想办法得到她的。”
  阎肃心里很无奈:请原谅我不是这样的一个男人,好吗?
  “如果,你敢对金花始乱终弃,我绝不饶你!”他愤怒地说。
  “郎子昆,在你的心里,除了那种喜欢之外,就不能有其他喜欢了?”她苦笑。
  “什么其他喜欢?”
  “例如,好兄弟、好姐妹的那种喜欢呀?”她苦口婆心地说。
  他惊讶地看着她:“你是说,你对金花是那种好兄弟好姐妹的喜欢?”
  她连连点头:“对,你终于明白了。”
  “你是说,你不会和我,争金花了?”他一脸疑惑。
  “不会。”她断然说道,谢天谢地,这个愣头愣脑的家伙总算想明白了。
  他大喜之后,又突然黯然,一脸沮丧,情绪无比低落。
  “你又怎么了?”
  “金花喜欢的是你,我知道的。”他苦闷地说。如果一个姑娘不喜欢那个男人,她是不可能主动上去投怀送抱的。
  她愣了一下,连忙说道:“金花对我也是一样的,我们是好姐妹好兄弟。我们是不可能的。”
  “真的?”
  “真的。”她那不容置疑的态度让郎子昆很困惑。
  “为什么你说和她是不可能的?”
  她一愣,糟了,一时说多了一句话,要怎么圆过去才好?
  “你已经另有心上人了?”他瞪着她:这个三心二意的家伙!
  她以超级诚恳的眼神看着他:“其实,我家里自小就订了亲了,年内就要回去完婚了。”她想起司马浩云的故事,决定借用一下。然后,她忍不住转头看了看首席那边,却发现司马浩云正在注视着她这边,当发现到她也看过来,他马上回以灿烂的一笑。于是她也笑笑,便转回来。司马浩云心里不禁有点疑惑,他已经观察他们很久了,他们似乎有很多话说呢,到底在谈些什么?
  “那,金花知道么?”他恍然。
  “知道,她当然知道。去年她请我去五花寨的踩歌堂时,我就告诉她了。”她确实是去年参加的踩歌堂,只不过当时说已订亲的是上官天宇而已。但那个跟眼前这个不是同一个问题,所以没关系。
  “去年?哦——原来如此。”他想,金花本来就是一个热情奔放的姑娘,而且本地的土著姑娘向来大方豪迈,不会扭捏作态的,看到喜欢的朋友难免会热情一些,因为他特别在乎,所以难免会想多一些。
  阎肃暗暗抹汗,这个家伙可真是麻烦,超级醋坛子。
  郎子昆又一想,不对,还是有问题:“那,你为何要送她那只镯子?”男人送姑娘贵重的首饰通常都有特别意义的。
  阎肃一愣,这个家伙真是好烦啊,下次见到金花一定要提醒她,哼,以后金花看都不看你一眼,你就自己躲在家里哭吧。她若无其事地夹了一块肉,慢慢吃了,整理了一下思路,才慢慢说道:“因为金花姑娘帮了我一个忙,还连累她把她原来的镯子碰碎了,所以,我就找了一个跟原来的那个差不多样子的送给她,以弥补我的歉意。”其实,真正的事实是:阎肃那次救金花的时候,发现她的镯子碎了,她还小心地把断裂的镯子一一收好。当阎肃知道这只镯子是金花的母亲留给她的信物时,阎肃就费心思寻觅一个模样差不多的送她,希望能让她有点安慰。金花是阎肃唯一的女性朋友,她是极为珍惜的,因此,她也希望能令金花幸福。
  原来,我们想的是一样的呀。郎子昆默默地看着阎肃,他也是发现金花从不离身的镯子没有了,他才想着给她找一个模样相似的,因此才会发生和阎肃的争执。
  “郎子昆,如果你是真心喜欢金花姑娘的,希望你好好珍惜她,她是一个极难得的好姑娘!”阎肃很郑重地说。
  郎子昆仍是一脸的苦恼。
  阎肃真不想理他了,但她又不能拂袖而去,于是耐着性子问道:“郎子昆,难道你其实并非真心喜欢金花姑娘的?你只是一时贪新鲜才假装喜欢她的吧?”
  他怒了,低声吼道:“我是真心喜欢她的!她是我第一个喜欢的姑娘!”
  “那你就去喜欢呀,为什么一脸想哭的表情?难道你还想等人家姑娘主动上门来求你不成?”她想起上次金花没有等到郎子昆的出现是多么的失望和难过,心里就有火,就算当时他对她们有误会,但是,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为,面对自己心爱的姑娘,更应该勇敢地冲上来呀。如果当时他跑过来,对她大吼:“金花是我的姑娘,谁也不许动。”那么,说不定早就抱得美人归了。然而,她却不知道,越是认真就会越是担心,特别是未能确定对方的心意之时,担心的东西千奇百怪,有时甚至咳嗽一声也担心对方会不喜欢,甚至担心会让对方产生厌恶感。那种患得患失的感受,阎肃是从来没有经历过的。她自从军以后,一直处于紧张状态,而只要自己的身份没有被识穿,只要自己能安然度过那军营中的种种训练,她就很满足了。加上身边有上官天宇的悉心照顾和保护,她根本无暇顾及其他,何况以她的这种“男儿”身份,她不可能有被人钟情的机会,即使有她也不可能接受的。而她何时能回复女儿身份也是遥遥无期,所以,她对于自己的情路也从不抱任何希望。
  “可是,金花她,她不喜欢我呀!”他一脸的痛苦。
  “你怎么知道她不喜欢你?她亲口跟你说的?”
  “没,没有,但是,她,她……”
  “哎呀,你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有什么就说呀,你这个样子怎么可能讨姑娘喜欢呀?”阎肃忍不住“刺”他一句。
  郎子昆顿时变得更沮丧了,只是低下头去。
  “唉,那你就这样自怨自怜好了。说不定昨天的踩歌堂,金花已经找到如意郎君了。”她又补了一刀。
  “阎将军,我,我该怎么办?”他大急,超级后悔昨天为什么不去五花寨。
  “能怎么办?天涯何处无芳草?另找心上人呗——”
  “除了金花,我,我谁也不要。”他痛苦地说。
  “那就没办法了。”阎肃耸耸肩,一脸的毫无办法。
  “阎将军,能不能请你帮帮我?求求你了!”
  “我?我怎么帮你?”
  “你不是说跟金花是好兄弟好姐妹么?你帮我在她那里说几句好话吧。”他苦苦哀求,之前的傲慢全不见踪影了。
  “兄弟,你觉得姑娘们是听别人说几句好话就能把芳心交出去的吗?”阎肃简直要鄙视他了,真不知道这些男人们是怎么想的,都把姑娘们当傻瓜了?
  “那,那应该怎么办?”
  “兄弟,一个男人,首先要有自信,然后还要自强,要有一个真正男人的样子,姑娘们才会对你倾心的呀。”
  “那,怎么样才叫自信自强?”他一脸的虔诚。
  阎肃想,应该给他看一个榜样,那么他就能明白了。于是,她转头看着那边的首席,说道:“郎子昆,你看看,我们的大将军,觉得怎么样?”
  郎子昆跟着看过去,却见大将军正看着他们,眼神充满疑惑。
  “大将军自然是英雄了得,人人敬仰的呀!”他衷心地说。
  “对,你说得对。”她有点泄气,对呀,她真是傻,怎么能让郎子昆跟司马浩云来比较?那不是让他更自卑了么?
  在阎肃的成长生涯里,没有任何少女怀春的经验,即使曾经有过某种朦胧的意识,她也没有办法去求证,因为没有同样年纪的少女伙伴可以进行交流,也没有女性长辈给与指导和安慰。她的母亲和奶娘以及姐妹远在青州,根本没有机会陪伴在她的身边,一直陪伴着她的成长的是上官天宇和李忠。他们根本不可能知道什么少女心事,就算知道,也不知道应该如何跟她沟通。李忠能做的是好好照顾她的身体,李忠严格按照妻子的叮咛为她准备好一切女孩子可能需要的东西,这已经让她非常感激了。而上官天宇是尽自己一切所能地给与她保护和爱惜,但又竭力让自己与她之间保持一种微妙的距离。他不敢离她太近,他怕自己会忍受不了而“越界”。他小心而又耐心地等待着,等待着有一天她发现她不能离开他,等待着她发现他的真心,等待着她选择他为最终的依靠和归宿。然而在阎肃的心里,天宇哥就是和亲哥哥一样的男人,她衷心地敬仰他信赖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其他令人困扰的情感了。
  “阎将军,你觉得,姑娘们会喜欢什么样的男人?”郎子昆又继续虚心地问道。
  “嗯,我觉得吧,当她心情不好的时候,你能够陪在她的身边,就算她掉眼泪了,你也不要啰嗦,只要用心陪着她,让她觉得很安心很可靠,这就很好了。”阎肃下意识地说,然后,她忍不住转头望向那边,他就是那样陪着她的,他让她觉得很安心也很可靠,所以,她可以很放心地在他面前流眼泪,是不是?司马浩云也看过来,他的眼神有点疑惑。
  “哦——”郎子昆一面听着一面点着头,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要相信眼前这个小男人的说话,但是他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那,如果我不小心惹她生气了,我应该怎么做才能讨她开心呢?”
  “那你首先就要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她为什么会生气,只要弄明白这个了,才能对症下药呀,是不是?”阎肃尽力替他分析问题,
  “但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呀!”他一脸的苦恼。
  “那么,你可以想一想,你答应过的事情是不是都做到了?是不是光说不做了?无论多小的事情,只要你曾经答应她的,都要做到,否则,她可能会认为你以前所有说过的事都是假的。”她很严肃地说。
  郎子昆是一副大惊失色的表情。
  “郎子昆,你是个乱吹牛皮的家伙?”阎肃瞪着他。
  “我,我,因为那天看到你们在一起,所以,所以……”
  “所以什么?”
  “我们本来是说好要在汉阳镇上见面的,而且,我也答应了去五花寨的踩歌堂……”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结果你都没有出现。”阎肃冷冷地说。
  “阎将军,你一定得帮我。这都是因为你,我才……”
  “你傻呀,就算你对我有误会,难道你就不想办法争取一下吗?你就甘心拱手让人啊?”她一脸的痛心。
  “有啊,我当然想争取的呀。所以,所以才想狠狠地打你一顿……”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你傻呀,你有没有想明白的?重要的是得到姑娘的心,如果你得不到姑娘的心,就算是把情敌杀了,那姑娘也不会对你倾心的。”她鄙视地看了他一眼。
  “阎将军,我现在该怎么办呀?”他苦恼地捧着头。
  阎肃又忍不住转头看了那边一眼,心想,如果是他,他会怎么做?她有点诧异地发现,他居然也在看她。
  “郎子昆,你猜,如果是我们大将军,他会怎么做?”阎肃忍不住说道。
  “大将军?大将军如此丰神俊朗,姑娘们肯定都爱呀,哪里需要大将军去费心思的?”郎子昆苦笑,这个阎将军是故意刺激人的吧?
  阎肃脱口说道:“对呀,金花当时也是这样说的。”她又想起昨天他那自信满满的表情,哼,他自己也是很清楚的,所以,他根本不在乎家里苦苦等着他迎娶的那可怜的未婚妻。对啊,当时他还说什么“没了这一个还有下一个补上”之类的话,她忍不住转头远远地瞪了他一眼,他有点愕然地看着她。
  “什么?金花,她,她喜欢了大将军?”郎子昆完全绝望了,这下他连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不,不是这样的,她说,她只是说,大将军那样的男人在五花寨会比较讨姑娘们喜欢,你不要太紧张嘛。”阎肃急忙解释,她不能把金花的心思直接告诉这个傻小子,他必须自己去争取金花的芳心。
  “大将军已经去过五花寨了?”郎子昆有点惊讶,不过,他正处于为情所困心乱如麻之时,只是想到他心爱的姑娘已经看上别人了。
  “呵呵,金花想请我们去看看五花寨的踩歌堂的,不过,我们没有时间。”阎肃当然不能随便透露他们的行踪,便含糊带过,“对了,你为什么不去呀?多好的机会呀,就算金花对你有什么误会,我想,在踩歌堂上见到你了应该不会再跟你追究了。”
  “对呀,我怎么这么傻呀!”郎子昆更后悔了。
  “现在也没办法了!”阎肃叹道。
  “真的没办法了?”他一脸的生不如死。
  “郎子昆,如果你真的仍然是希望挽回金花的芳心的,那明天一早,你必须得去一趟五花寨,向金花姑娘解释你爽约的原因,请她原谅你。”阎肃很郑重地说。无论如何,双方都应该把事情说清楚,不要再彼此猜测了,太累了!而且,男女之间的事情,别人是无法插手的,她帮忙说十句,也顶不了郎子昆亲口对金花说一句。
  “阎将军,这样有用吗?”他可怜巴巴地,似乎想要得到一些安慰。
  “郎子昆,你知道你最大的缺点是什么吗?”她有点失望地看着他。
  他茫然地看着她。
  “有很多事情,并不是因为能肯定有用而去做的,有时候,可能做了真的没有什么用,但是,如果你不做就肯定没用。事情还没做,你就在担心后果、计较得失,你就会束手束脚,什么都做不了了。你要想到你所希望的那个结果,你要为了那个结果而不懈努力,也许要付出很多很多的努力才能有所收获,也有可能真的付出很多之后并没有收获,但是,重要的是,你曾经为了那个希望而认真努力过、付出过了,那就没有遗憾没有后悔了,你明白吗?”
  他有如被当头一棒,愣愣地看着她,是啊,他缺乏的就是这样一种勇气和决心!
  她心里叹一口气,金花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个人的?他今天在校场上的表现并不是那样畏首畏尾的呀!看来情场比战场更难啊!
  忽然,首席那边,司马浩云哈哈大笑,他们转头一看,原来又一轮敬酒开始了。此时正是乐冬给大将军敬酒。
  司马浩云笑道:“乐寨主的名字倒让本君想起一个人来了。”
  乐冬赔笑着道:“想必那是一个很特别的人,不知道小人的名字让大将军想到什么人了?”
  众寨主也都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阎肃和郎子昆也不禁好奇了,便也停止讨论看着那边。
  司马浩云微微一笑:“确也有点意思。此人是本君在北疆的时候认识的,本名叫做‘乐春’,这个本名么其实也挺不错的,听起来跟乐寨主倒象是一家人……”说着,他看了乐冬一眼,乐冬背上凉嗖嗖的,但脸上仍是陪着笑脸。
  司马浩云又接着说道:“后来,那个乐春去了梁国,听说改名了。你知道他改成什么了么?”他停了下来,看着乐冬。
  乐冬只得硬着头皮应道:“不知他改成什么了?”
  司马浩云笑道:“听说他改姓‘辽’了,现在叫做‘辽春’,这个新名字让人有很多想法啊,哈哈……”
  旁边一个分寨主忍不住插口道:“感觉就象是青楼的头牌姑娘的名字呀,哈哈哈……”
  司马浩云对他竖起了大拇指:“这位寨主实在是太有才了!果然,那辽春在梁国是做的青楼生意,听说生意很好,分号都开到楚国来了,说不定,汉阳镇的怡红院也是他的分号呢,哈哈哈……”
  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乐冬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但也勉强地讪笑着。
  郎尼却是深深地看着他。
  “大将军,你以前曾在北疆?”一个分寨主仰慕地看着司马浩云。
  “对,在北疆呆了五年。”司马浩云笑笑。
  “大将军,你可是那位打得梁国兵做梦都会哭醒的那位镇北大将军?”另一个分寨主惊叹地问。
  司马浩云看看他,淡淡一笑:“如今是镇南大将军。”
  乐冬的脸色变了变。
  众人不禁纷纷表示仰慕之情。当年镇北大将军率二十万常州军在北疆与梁国五十万军团的那一场大战,所向披靡,打得梁国兵闻风丧胆,而那位镇北大将军也成了汉子们心中向往的英雄。
  郎子昆不禁两眼发光,激动不已,今天他居然和这么厉害的人比试,即使输了也很自豪啊!而他的内心又惭愧之至,自己提出挑战的初衷只是因为吃醋、妒忌,还差点丢了性命,真是个废物啊,难怪不能让金花喜欢,金花喜欢的人就应该是个心怀坦荡的英雄好汉,他完全不配!他沮丧得恨不得在地上挖个地洞钻进去。
  阎肃伸手轻轻拍拍他的厚实的肩膀:“郎子昆,每个人都有他的优秀之处,没必要强求自己和别人一样。只要行事光明磊落,心安理得,也一样是个好汉子,对吧?”
  郎子昆感激地看着阎肃,此刻他觉得眼前的阎肃是多么温柔可亲,而自己居然因为妒忌而起了杀心,心胸也实在是太狭窄了。
  “记住了,明早就去跟金花解释清楚吧,知道么?”阎肃又叮嘱他。
  郎子昆连连点头,他决定了,无论明天金花是多么生气,他都要向她坦白一切,包括他那狭窄的妒忌心,即使她从此以后都看不起他远离他,他都要把真实的想法告诉她。
  忽然,有寨丁进来报告,说族长要见郎大寨主,还要求见司马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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