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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9章 增收计划

作品名称:局长的一生      作者:张贤春      发布时间:2019-04-06 22:58:09      字数:4374

  1.烈火真情(下)
  
  四十分钟后,武警中队和消防大队的官兵及公安干警赶到,加上消防车的功效,火势迅速得到控制。遗憾的是,消防车带来的水用完后,没有自来水可装,靠人工从河沟里挑来抬来,致使火势没能较快扑灭。事后大家都说,如果不是包书记临危不乱,如果不是那些武警官兵勇敢,后果令人不寒而栗。
  第二天上午,章莲主持召开镇村组干部和部门负责人会议,向带队前来检查灾情的县领导及民政等有关部门负责人汇报灾情和善后处理工作。
  徐所长汇报,初步查明,丢弃的烟头引起了鞭炮爆炸,爆炸出的火星飞到房后的柴草上又引起了火灾。经过排查,最后到这家购买鞭炮那人,已经被拘留。
  冷院长汇报,爆炸至使四人死亡,分别是两个大人两个小孩。灭火中有十多人受伤,包括救小孩那个退伍军人,头上被砸出一个口子,已按包书记的指示,先救人后算账进行医治。
  供销社楚富强在抢救物品时,从楼上跌下来,跌断了颈椎腰椎,内脏受损,生命垂危,估计拖不过今天晚上。
  民政员汇报,火灾损失房屋十二栋六十五间,粮食财物不计其数,死亡的夫妻俩都是孤儿出生,没有直系亲属,只得由政府安埋。楚富强是供销社聘请来搬运货物的临时工,家在楚家寨,街上的那间住房是租的,有两个小孩,没有兄弟姐妹,父亲早已去世……
  章莲在请求县领导和民政部门多拨款物救助之后,安排办公室以区委区公所的名义发出倡议书,在区所在地和各乡镇设立捐赠点,号召全区干部群众,有钱捐钱,有物捐物。要求卫生院全力抢救伤员,医治费用由区财政承担。楚富强万一牺牲后,由区委区公所组织召开追悼会,并向上级呈报,争取定为烈士。
  “楚富强是为供销社辜主任家抢救物品时出事的,有人说他动机不纯。”民政员插话,声音很轻。
  “不要说动机了,关键看结果,结果都是抢救群众财产。”包章莲打断民政员的插话,“即使烈士争取不了,区民政和区供销社也要想法安排好这一家老少今后的生活。”
  “包书记您放心,我们一定想法像正式职工一样对待好楚富强同志的遗属。”辜主任马上表态。
  包章莲看着辜主任说:“这次你能主动指挥人蹬拆你家的房瓦、木板,这种自我牺牲的精神是应该肯定的。”
  “包书记过奖了,不管蹬拆哪家的,都得蹬拆,何况政府还要给损失补助呢。”辜主任神态自若地笑着说。当然,他没有说出早就有了想拆掉木房新修砖房的打算。
  在双龙火灾捐款活动中,除包章莲和区长各捐五十元外,颜仲江算是较高的,捐了三十元。辛娅听后对仲江说:“我们颜毛毛到双龙场拜年算是白拜喽!”
  “人家不是人亡就是财空,你还在谈你那几个别人的钱!”被火焰烧焦了半边头发的仲江神色黯然地说,。当然,他隐瞒了到医院看望楚富强时向阮云琴赠送二十元钱的事。
  新学期刚开始,又出了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王林佳和包章莲双双被免职。
  
  2.增收计划
  
  王林佳被免去校长职务,调一中任教,虽然名字后面被“上了环”(原待遇不变),还是有两种说法在人们口头流传:一说是他犯了资产阶级自由化错误,一说是他多次要求的;章莲调到县妇联后不久在县妇代会上当选为主任,有人说,是县领导对她的工作不满意,把她“降”了。
  仲江问他们社会上的流传哪句是真的,他们都不置可否;王林佳反而提醒他,一定要将重点班的班主任当好,等这批学生毕业后再考虑进城,临阵换老师,会误了这批学生。这批学生中,你们青龙坝的张兴、牛世和,以及其他这几位同学,都是不错的苗子。
  章莲离开那天,有许多群众为她送行,送鞋垫的,送鸡蛋的,送花生的,不一而足;一位军属大娘,说着说着还流出了眼泪。章莲牵着大娘的手,也忍不住转身擦着眼睛。仲江觉得这一情景,有些像《县委书记的榜样焦裕禄》中描写的那样。
  乌江县委县政府为加快城乡经济发展步伐,提出了十条鼓励性措施。近段时间,一些干部——多数是二级机构的领导——去领办或创办经济实体。
  饮料厂、机械厂升格为二级机构,县里任命两名具有开拓精神的副局长担任厂长,先前的厂长变成了副厂长,级别虽从股级升为副科级,实际上是靠边站了。新任厂领导从机关带去一批人,包括常务副厂长,重新任命了中层干部,更换了财务人员,重新聘用了临时工。
  任齐芳因对不将大修费计入成本提高利润的做法表示反对,被提拔到车间当了主任,一气之下,她申请调到了县财政局,每月工资比以前少了二十多元。张国乾的采购员职务也被“更合适”的人代替,他则被提拔到后勤科当了科长。
  齐芳在私下场合预言说:让这些纸上谈兵的人来搞承包,领办企业,以“改革”之名,行“吃喝嫖赌全报销”之实,将来肯定要大嘴巴吃垮小企业。
  县统计局为了完成县委政府“各机关事业单位必须创办一至二个经济实体”的决定,讨论了几天都没找出适合本单位的项目,其重要原因是无人敢迈出这一步。方圆局长一再声明,除执行县里的优惠政策外,对创办者再加发两年工资,从单位业务费中开支;如果效益不好,随时都可以回单位上班。
  最后陈文章决定出来创办一家印刷厂,对外挂“乌江县统计局印刷厂”的牌子,对内则实行独立核算,自负盈亏。
  方圆赞成这一方案,对事后带着工资办厂不公平的议论,表态说,如果单位投入资金创办,绝对达不到“用盈利解决职工福利”的目的,不说经营者是否有经营管理能力,仅人为加大成本,减少收入这一项就会将单位的经济拖入无穷无尽的债务中——后来许多单位投入血本无归的事实,证明了方圆判断的正确性。
  陈文章呢,则有自己的打算,他早就想停薪留职办厂,现在县里和单位的政策让他大喜过望,他估计没有人敢迈出这一步,所以“钓”到了比县里还要优惠的政策。他心里明白,县印刷厂那种承包体制,事实上还是大锅饭,虽然有许多白纸黑字的“目标管理责任制”挂在墙上,却是花拳绣腿,对拴着几根“保险绳”的厂长,没有多少约束力。与其他个体户经营的印刷厂比起来,他站到了起跑线前面很远的地方。
  睡在床上的辛娅侧身用手掌撑着头对靠在床上看书的仲江说:“我们也想办法找点钱吧。”仲江放下书本斜靠在床头与她分析讨论起来,接着他们就遗憾:怎么规定教师医生不准领办创办经济实体呢?继而又想,如果允许,其实也不知道办什么好。
  两人分析商量,现在这物价涨得太厉害,犹如雨后春笋,几乎一天一个样,靠他们那点工资,真要“养不活孩子,孝不到父母”了;如不趁年轻时找点钱,将来孩子上学、结婚哪里有钱来?
  辛娅想,用八小时以外从事第二职业,先是想卖米粉,但想到起早摸黑地打粑粑海椒择葱切蒜发煤炉火,太辛苦,决定放弃;又想到卖冰水和凉粉,赚得虽然不多,却也没有大的风险,但又觉得做这种生意臊皮,实在是有失身份。最后还是决定“轻闲坐轻闲饿”。
  多数时候是辛娅在说,仲江在听。听完她的唠叨,他笑着说:“还是古八字常说的那句话: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像我们这种农民意识很重的人,树叶掉下来都怕把头砸破了,还能干成什么大事!”
  他们连续一段时间都在讨论做什么生意赚钱时,校长通知仲江,县委组织部找他谈话。估计是初出茅庐第一功起了效应:双龙中学的高考成绩创造历史最好水平,仲江任班主任的重点班,有四人上重点大学分数线,十人上本科分数线,三十人被中专中师学校录取;该班语文高考平均成绩在全县居第一。
  他们分析,十之八九是任命他担任学校领导之类的事。王林佳调走后,主管教学的副校长任双龙中学校长,另一名副校长管理后勤在行,对教学管理实在不敢恭维,加之空着一个职位也是空着。
  果不出所料,组织部万副部长告诉仲江,县委常委会已经研究,决定任命他为双龙中学副校长。他问万副部长:“是征求意见还是定了?如果是征求意见,我还是要求进城教书。夫妻两地分居,俗话说:一锅费柴,二锅费米,还有小孩也需要照顾。”
  万副部长告诉他,所谓谈话,只是履行程序通知他一声而已,除非有特别的原因,一般不可能改变。晚上,仲江对辛娅说:“看来,一年半载进不了城,鹊桥不知何年何月不再重架?那‘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是骗人的鬼话。”
  “我们这鹊桥也太容易了,一周一次,还有两个假期,比起那些当兵的牛郎织女一年一两次来,要好几十上百倍了。”辛娅自我安慰着。
  “人家说小别胜新婚,我们还是达不到人家‘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那种境界。可惜!可惜!”仲江看着辛娅的眼睛笑起来。
  “我才不需要那种境界呢!”辛娅顺手拍了一下仲江,仲江伸手将她的头揽过来,在脸上亲了一下。辛娅从他手中挣脱出来,微笑着瞥一眼熟睡中的儿子,“招呼绊着毛毛。”
  仲江跳下床,将儿子移到自己睡的位置,跑到另一边将辛娅挤到了中间,让辛娅枕着他的臂弯,另一只手在她胸部不安分地揉捏起来。她把他的手拿开:“慌哪样,摆会龙门阵。我估计是人家力书记看得起你,常委中只有他认识你。今年春节我们还是去给人家拜拜年吧!”
  “不去!是他要我当,又不是我想当。”
  “你行!”辛娅讥讽说,“除了张飞不打鸟;死了张屠夫,要吃混毛猪。”
  “我的意思是说,当个普通老师还要好些。当领导了,就没有时间给学生上课,即使安排课程,也要被开会或其他杂事分身,误了学生。教学生不比种庄稼,庄稼误是误一季,误人子弟是误一生!”
  “你当领导了,可以发挥你的才智嘛,制定一些奖惩制度,调动老师们的积极性,提高教学质量。像方圆当局长后,出台了一系列可操作的管理制度,奖勤罚懒,我们这几年在地区的评比中,从未落到第三名之后。”
  “辛娅同志,”他笑着说,“你听清楚了,我任的是副校长,不是校长。能不能拿出一套完整的制度是我的事,校长采不采纳又是另外一回事,采纳后是不是能顶住压力严格执行,那更是一回事。不说我们这学校,连社会上都有有法不依执法不严违法不究的说法嘛。”
  “我看你们校长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何况做出成绩了是他的,副的都是为正的打工。再说,男人家总得有一点事业心吧,不当副的怎么能当正的呢!”
  “看来我们辛娅同志也变成官迷了。”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辛娅辩驳,“就算把你调进城,你又做些什么?这假期就看得出,不是看书就是看电视,或者写你那些文字垃圾,写了又发表不了,偶尔发点还不够邮寄费。最多就是抱抱颜毛毛,碗不爱洗,地也不爱扫,在学校穿脏的衣服都要包回来。我看你农村那种大男子主义还在大脑中作祟。”
  仲江笑着说:“你也没有做多少嘛,我看主要是在剥削我们江霞的劳动力。”
  “她在这里吃住,做点家务都不行啊?再说,喊她做家务比喊她做作业答应得爽快多了。”
  “以后她考不上学校,招呼怪你。”
  “她自家读书不行怪我?读书读书要读呀,我从来没有听她早上起来读过英语,你有时间倒要说她两句。”
  “自家端公杠不得自家神。她哪个时候问过我题啦?不说别的,语文这科我无论如何都要比她行点噻,你一对她讲学习,她就把头垂起,好坏都不答应一句。”
  “时间不早了,睡觉。”辛娅打了一个哈欠,说,“你看,我们毛毛笑了,他肯定做了一个好梦。”辛娅侧身看着熟睡中儿子那红润的脸庞,轻轻吻了一下。
  “我也亲亲我们毛毛。”撑起上半身的仲江,越过辛娅在颜毛毛脸上轻轻吻了一下,转过来的瞬间,顺势用厚厚的嘴唇压住了辛娅红润的双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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