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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2)六月情书及其他

作品名称:少记风流老来看——盖壤文学日记3680天      作者:盖壤      发布时间:2019-03-27 08:08:25      字数:8041

  1962年6月1日盖如翔致金玉枝(7)
  玉枝同志:
  还在五一节前后,杨哲同去就叫我给您写信,把我和皙瑛相识后的情况告诉您。我的信已写好了,杨哲同志把您的通信处告诉了我,但我没敢把信寄出去。当时我想:我们本来是个不相识的同志,我跟皙瑛同志既然已经认识了,你们就算尽到了责任,今后相互了解和建立感情,便是双方个人的事情了.别人固然可以帮忙,只能是人家愿意帮忙的情况下,才是可以的,让我向一个陌生人请求什么,我有些不好意思。
  现在想起来,那是不对的.任何一个陌生人,只要有诚恳、坦率的态度,都可以成为稔熟的朋友的。我们认识了以后,我看您热情而诚挚,才敢于把心里话告诉您,而且得到您的帮助。您对我们两个人的美好祝愿,我表示感谢。
  自您跟皙瑛谈了以后,她的态度比以前有些好的变化,谈话中有一些情感的流露,变得更加温存可爱了。这一点给了我很大的安慰。说老实话,在她的面前,我有些胆怯,怕言语不当伤害了一个女孩子的自尊心,选择词句有很多疑虑。原来谈恋爱是个苦差事!在日常生活中,我还没有发现自己有这个弱点。在皙瑛面前,不知怎么搞的,连自己也奇怪这种心理的变化。我虽然喜欢她,也不能不合实际地作更高地评价。但她身上,我的确看到了许多女孩子有的特点:思想单纯,但感情并不单调,仿佛总带着一点忧郁地思索,却怎么也想不出一个结果来,本来是天真的、活泼的,在我面前却表现得比她实际年龄更稳重和成熟。至于她性情上我所喜欢的种种举动,我就不说了。她有很大的可塑性,因为这个,我便有些不放心,她很难做出一些思考比较成熟的决定。她自己也说见谁受谁的影响,这可能是心里话。接触一些好人,她会把生活安排得很如意,遇到一个不大检点的人,她也可能受些迷惑。至于我这个人能不能使她觉得可靠的,我还不敢那么狂妄,但起码说,我在政治信仰和生活磨练上,比她明确和成熟些。因为我小时候吃了点苦,为了追求文学上的理想,不大爱护自己。父母死得早,哥哥支持我能力有限,全是党培养起来的。对生活爱得比较深沉。
  至于我会不会给皙瑛幸福,是要靠她自己来想的。她愿意接受我的帮助,也是她自己的事。在她没有收回少女尊严的时候,我是不敢冒昧地劝她怎样怎样的。您的话对她可能比我更有说服力。她很容易说服。只要尊重她,年龄再大一点,有许多好同志的影响,慢慢会树立起正确的人生观。对于这一点,我的信心较足。因为她的心灵是单纯的。她对我说,她信任我的真诚。
  她说她年龄小,怕时光过得太快了,不愿意过早地解决这个问题。凡是尊重自己青春时光的人,都应当这样想,我非常体谅她这一点。连我自己,也是在业务上想得多一点。相处的时间长一些,有助于感情的持久,即使以后会发生变化,我也不会埋怨生活,因为爱情毕竟不是生活的全部。
  她很会玩。这对我这个喜欢苛求自己、不吝惜精力的人是一个很大的感染。她会给我的生活打开一个新的天地,使我的生活丰富起来。跟皙瑛在一起,给我带来很大的快活。如果两人的特点能相互补充起来,生活会很协调,两个人都是幸福的。
  这封信要不要让皙瑛知道呢?您想吧,您比我有主意。
  你们快考试了吧?如果您能分配到沈阳来该多好啊?皙瑛会得到您经常地帮助,她非常信任您。
  代问慧明同志好!
  握手
  盖如翔
  1962.6.1.
  注:介绍人杨哲是出版社编辑部的团支部书记,金玉枝的母亲给杨哲带孩子。金玉枝是王皙瑛的同学。
  
  1962年6月6日盖如翔致王皙瑛(8)
  皙瑛同志:
  暂短的别离,我问问自己:我对你的欣慕和怀念到底是不是对的?我想用强烈的劳动来代替心里的思索,别人铲了一条垅,我却铲了一条半,别人说:“你的脚刚好,慢一点干嘛!”我只好向他笑笑。过度地疲劳,可以让我的心静下来,什么也不想,躺到床上睡一觉,该多么舒服啊!可是,我还是不能不想啊。头脑、神经和全身的血液都不听我的话了,哪有像我这样痴情的傻瓜呢?如果我会分身法,把一个我分成两个我,一个睡觉,一个想你。可是,我偏偏没有这个法术。午休时间我睡不着的时候,就和酉酉—我第一封信里提到的那个孩子—到河里去摸鱼。我怕水凉,不敢下水。他却跳到河里往我身上撩水,把我的衣服都弄湿了。我拿起土块往水里扔,他钻到水里就不见了。我就坐在河边的土坎上,让太阳晒一晒,眼睛望着刚著新装的田野,听着疲累的青蛙高一声低一声地叫。正是中午的时分,到处不见一个人影,不知怎么,心里涌出一股孤寂的悲哀。我想到以后你也许不再理我了,心里就酸楚起来,不值钱的眼泪也落了下来。你别笑话我。我在你面前已经丧失了任何抵抗能力了,原来,我也是这样脆弱啊!
  夜里,和我很要好的小赵和其他人坐在院子里谈天。我不愿意说话了。我望着向人间微笑的星星,像看到了你的眼睛,是一双多么深情又不轻易表露的眼睛,我想知道那眼睛里说了些什么话。当我注视着她们的时候,我的想象也变得笨拙了,你问我看你干什么,我怎么敢瞎胡说呢?
  你说你的心是冷酷的,我怎么也不能相信。你对我说过,你曾经给一个无依无靠的老人治伤口,对待病人那样和善,和孩子们在一起的时候,玩得那么痛快。我不是凭想象那样理解你,而你实际就是那样的女孩子嘛!我曾对你说过,今后对你的了解,只能是更完美。你走路像个男孩子,这显示了你内心的充实。我的热泪也不能温暖你的心吗?是不是我的言语和举动伤了你的心了呢?
  我们相识只不过一个月的时间,谈不上真正的了解。只要你信任我这个人,你可以向任何一个了解我的人了解我。在我们相处的时间里,同志也好,朋友也好,姊妹也好,只要我不伤害你,能使你快活,哪怕把我一生中最愉快、最美好的时光集中在这些日子里度过,我都是心甘情愿的。
  因为喂马的人休假了,我替他喂了几天。那马很懂人情似的,我给它们打扮了一下,梳剪了鬃毛,扫掉身上的尘土,喂它草料,它们就认识我了,见了面就亲暱地叫着。我这个人,干什么就爱什么,也许我真的很傻吧?
  今天是端午节,小时候,妈妈会在我的手上、脖子上扎起一根彩线,前襟戴上一个小笤帚,为的是避瘟邪。你小时候也戴过吗?那是很好玩的,一戴上去,好像真的使自己的童心壮大和聪明起来。如果它真的能使人在一生中避免遭遇什么不幸,我现在也愿意戴!可惜它不能够,留下来的,只是对童年的美好回忆。
  你的小猫小狗好吗?我向它们问好,也许它们会懂的。你的小猫和你做伴的第一天就和我认识了,你问问它们:是不是把我给忘记了?我还没有看到你的小狗,以后我要认识它,行吗?
  给我写信吧!如果你忙,就写一个字也行。
  握手!
  如翔
  1962.6.6.
  
  1962年6月12日盖如翔致王皙瑛(9)
  皙瑛同志:
  今天是端午节,马兰花已经开放了,劲巧而挺秀,像无数颗蓝色的星星,点缀在青青的草地和道路的两旁。初春的时候,这里开的花是猫爪花和紫色的山茄花,那样的花儿落了,这样的花儿又开了。我记忆着,每种花儿都给人带来喜悦,它们仿佛是用彩色花朵写下来的诗句.记录着大自然留下的希望和丰收。我每天上工经过路旁,都像是读着一首美妙的诗歌,把我和自然界的感情融合到一起。我不会写诗。如果我能写出诗来,我愿意把诗句扔到路边和草地上,使那里分不出哪是花朵,哪是诗歌,让它们都一起红紫烂漫地繁华起来。因为我热爱这自然和劳动的生活。你说你不喜欢花,是真的吗?生活里没有花会变得单调的。
  这些日子,每个黄昏和黎明,满地的蝈蝈就叫起来,仿佛用一张音乐的网,拉走渐渐逝去的时光。但尽管地上的蝈蝈有千百万,却拉不住倔强的光阴,于是,它们也变得聪明起来,那声声地鸣叫就变成了五色丝线,在时光里编出一幅幅锦帐——早晨的露珠,黄昏的晚霞和一切有生命的图画。当别人都睡了的时候,蝈蝈们还是不知疲倦地瞿瞿鸣叫着。昨天这里下了点雨,到傍晚时候,天际留下一抹金黄的霞光,上面有一带青云,再上面就是淡淡的蓝天和一点一点冒出来的星星了。这景色好像是一个落潮的海滩,抛在海滩上面的,是一颗颗黄螺。忽然有一对野鸭掠过天空,呷呷地叫着,大概是想找一个归宿的地方吧?我独自在路上俳徊着,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天光,我想到了你。我的信寄出去九天了。我没收到你的回信。我的信你收到了吗?你不愿意给我写信了吗?我不着急,只有想念。
  把我的信保存起来,好吗?这些日子,我的思绪大部分都留在纸上了。
  握手
  如翔
  1962.6.14.
  盖如翔致深津纯子毓唐(信10)
  纯子、毓唐:
  我昨天接到皙瑛的来信,连同前一封信一起,寄给你们看看。这个小家伙,我真拿她没办法。从你们那里回来的那天晚上,她知道我一天都没有吃好饭,我也知道她也没有吃晚饭,于是我买饼干给她吃,她逼我吃,我不吃她就不吃,那情形很像一个保育院里的阿姨向一个病孩子解释卫生规则一样。可是,当我到她工厂里去找她的时候,她又当面责备我,送我去车站,(看来没忘记礼貌),可是,我却觉得,那情形像一个警察押送一个小偷,一个边防军押送一个越境的外国人,一个胜利者押送一个战俘。这叫我受不了,难道这也应当忍受吗?看情形,她的处境很使她为难,交了几个朋友,不答应谁谁都会伤心。她现在的心很乱,现在什么都不对我说,我想帮忙也帮不上。(这是一封信的底稿,没有日期,似62年6月14日)
  注:毓唐和深津纯子都是我的大学同学,正热恋中。深津纯子是日侨,和下面信中提到的李英莲是高中同学,李英莲与王皙瑛都在沈阳第一针织厂上班,是同事和朋友。
  
  1962年6月15日毓唐致盖如翔(11)
  如翔:
  刚才接到你的这封信.都怪我,第一句话是:告诉你:一切正常!
  上周星期天的晚上,我和纯子到李英莲家(白天纯子自己去了一次,英莲她们不休息,故晚上又去)。不巧,在那等到8点30分,英莲也没有回家,只好回来。星期一纯子没有回学校,晚上又到英莲家去,见到了,一致谈到深夜。星期二的晚上我在学校,一切情况全知道了。
  皙瑛从你那里知道了我和纯子的事情,她很渴望见到纯子。我想,她们二人能一见如故,成为很好的朋友,纯子也充满了信心。英莲有这样一个不可动摇的信念,凡纯子交的朋友,没有不好的。所以,你也是好的。英莲和皙瑛也是好朋友。纯子说,皙瑛现在思想斗争很厉害,主要原因是你们认识的时间较短,还没有达到那种分不开的程度,她现在对你不十分了解,当然不敢把什么都交给你。这是合乎情理的。倘若她现在把一切都交给你,那倒值得我们深思呢。我和纯子同学四年,还经过了半年才稳定下来。你说不对吗?
  她对我们这些人有畏惧心理,认为我们都是高不可攀的人物。如果我们用事实向她证明我们的诚意,她就会放心了。所以使她和我们尽快地接触,走入我们的生活圈子,和我们生活脉搏搏动的次数接近,脱离她生活环境中庸俗的一面,是当前刻不容缓的任务。我相信,纯子能很好地完成这个任务。
  皙瑛已向英莲表示,这个星期天无论如何要见到她想象中的这位传奇人物—纯子。我和纯子也改变了原定去东陵的计划,至迟下个星期二你能得到我的信。鼓起勇气吧,幸福是属于你的,这不是空洞的安慰话,是我和纯子做了充分地分析后得出的结论。
  这封信写到这里。先去此信以慰悬念,以后更有佳音。
  毓唐
  1962.6.15
  又:李英莲好说"这个小子",这是她的口头禅,请勿介意.纯子告诉我的。
  
  1962年6月16日深津纯子致盖如翔(12)
  如翔:
  我刚刚把毓唐送走,此刻是晚上十一点钟。你知道,每个星期六的晚上,我们都是在一起过的。他告诉我你现在很痛苦,我也确有些着急。我爱过人,也被人爱过,所以很可以理解你此刻的心情。但你不能那样伤心和痛苦。我们的伤心和痛苦不知要深多少倍。可是我们相信,生活之路是自己开辟的,幸福是自己争取得来的。你并不是孤立的一个人,我们不会眼看朋友的痛苦而不理的。我一定拿出最大的力量帮助你。
  上个星期日,我去英莲家两次,都没碰着她。因为他们在端午节那天换休了,所以那天正赶上她上班。晚上是和毓堂一起去的,可她又去看电影了,没见着。没办法,我在星期一的晚上又去一次,这次可见着了。我还没提关于皙瑛的事,英莲先告诉我:皙瑛想和我交朋友,想见我一面。这再好也没有了。于是我们就决定:明天(17日)见面。我知道她没给你回信,可是她并不是不想写,想写可不知道怎么写才好。在她的心目中,编辑是非常了不起的人物,也怕写不好呢。另一方面,由于她受年龄的限制,没有“看人”的眼光,不敢一下相信你。你最好不要求之过急,不要把自己的身体给搞坏了。我看你瘦了很多呢,真替你担心啊。
  通过英莲我了解到了一些情况,你给我讲的一些情况和她所讲的完全相符。也就是说,你眼光并不坏。我觉得我的任务是:如何开导她,你说是吗?我不敢事先说大话,但已经有几分把握。我不想在她面前说得天花乱坠,我诚恳待她,她必会相信我,我且能帮上忙,能否播下爱情的种子,主要还是要靠你了。
  明天晚上,我再向你汇报情况,等待我的喜讯吧!虽然知道毓唐已给你写过信了,但是我还是拿起笔写了这封信。写得太乱,请原谅!
  再见!
  深津纯子
  1962.6.16.晚11时半
  
  1962年6月19日深津纯子致盖如翔(13)
  如翔:
  你得到第一封信之后,自然要盼望第二封,对吗?本来我也想早些叫你高兴高兴,但是遗憾得很,未能如愿。
  昨天,我早早就到英莲家去了,她还没有吃早饭,我也不好意思就立即问起皙瑛,就等到她吃完饭,以为过些时候皙瑛一定会来,我心里一直在盼望着。但是一场空,英莲没约好她。我问英莲她为什么不来,英莲说她今天要在家里做件衣服。我很失望,也真有点生气了。我说,以为有什么重要事情呢,做衣服又有什么了不起?偏得今天做?过后我觉得,这样说很不好,马上改变了态度。我生气的不是别的,你想想看,一方在苦苦想念,而另一方要安然地打扮自己,有空做衣服,就没空写一封信!我想起了你对我说的一句话:我的一片钟情,她不理会。是的,在她心中,你的位置还不那么十分重要。我这样说,会使你痛苦,请原谅我的坦率。她还不懂得爱人呢。说实在的,我在她那样年龄时,也只知道淘气呢。
  以我看,你不要过于急躁。皙瑛是个很天真幼稚的姑娘。妈妈是她心目中唯一可依赖的人,而她的母亲又没见过你,不好参与什么意见。这样以来,她心里就没底了。如果能成,那她自己也没什么说的,但万一不成,姑娘是需要考虑自己的名誉的。同时她又怕给你带来无谓的痛苦,这也会使她很不忍心。现在她正好处在进退两难的境地。
  英莲曾几次劝她说,如果您有心相处,那就无论如何你也该回一封信,而每次她都答应她一定写,结果呢——
  英莲又说,皙瑛近来不大爱说话了,也不告诉她,她想些什么。最不好的就是这一遭。我们可以理解她现在很苦闷。她是在考虑问题。过些日子她一定会给你写信的。也会告诉你她想过什么。只有这样,才能建立起相互的真实感情。假设她很快的、很随便地表示接受你的爱,那倒是有考虑的必要。你说不是吗?你是不喜欢那样轻浮的姑娘的,是吗?
  一个姑娘,要把自己的一切交给别人,就是那样简单的吗?你应当体谅一下姑娘的心。她认识你才有多久啊!况且你们还没有真正认识呢!彼此都不了解对方,不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要想做到畅所欲言,可要经过相当长的一个时期。
  另外,你和她的职业是不同的。你滔滔不绝地谈论文学艺术,她不懂,你不要一开始就三句话不离本行,找些共同的话题来讲,这样才能互相交流思想。我们都是学文学的,离开了它,恐怕也没什么话题,这就要求你去了解她的工作,了解她的生活,了解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总而言之,要了解对方的内心世界。你也有必要使她慢慢地懂得文学。不然,你讲的再多,她还是不会理解。
  只要你不动摇,胜利一定会属于你的。幸福是自己争取得来的,千万千万不要丧失信心。
  这星期四晚(21日),我再次上英莲家去,不知这次皙瑛是否高兴来。也不知她是否愿意和我交朋友。可是,我一定要好好对待她。这点你可以放心。
  22号晚上再向你汇报情况。
  近来很热,注意一下身体!你需要什么帮助,请不客气地提出来。我会尽力而为,哪怕是缝缝补补的工作。
  再会!
  深津纯子
  1962.6.19日早
  (昨晚没写完,今早接着写的)
  
  1962年6月22日深津纯子致盖如翔(14)
  如翔,你好!
  我很高兴给你写这封信,因为我有好消息告诉你。
  昨天晚上,我见到了你的那位小朋友。昨天下着毛毛细雨,可她很守信用,我们到底见面了。我看她第一眼便喜欢她了。她的确是个非常可爱的姑娘。谁说她不爱讲话呀?我们在一起讲了很多很多,一直讲到9点多钟。我们送她上电车,她还在车里向我们摆摆手,舍不得分离呢!她很热情邀我以后到她家去玩儿。如果她在你面前变得沉默寡言的话,只能怪你了,不能不说是你封了她的口。要不,她在我面前为什么这样活泼可爱呢?
  她给我讲的事情很多,我也不便一一叙述,等你回来时,我再给你描述一番吧。从她的言谈中,可以看得出,她是非常爱自已工作的人。她有自己的理想和善良的愿望,感情也是相当丰富的,也是很好学的。不知她给你讲过没有,她第一次给人打针和针灸是什么心情,她是怎样学会的。也不知道她给你讲过,她第一次拿锄头铲地的情形没有。她给我讲的很有风趣呀,我已经爱上她了!
  我想象你跟她在一起是什么情景,觉得可笑。你一定是像以支委的身份和一个同志个别谈话那样吧?在我头脑中的你,就是这样,我说的对吗?我知道,你的感情是非常深沉的,但你很不了解女孩子的生活,所以才显得四四方方的,简直像一个方木头块!
  我要批评你“口是心非”。你给她的信是怎么写的呀?据说是:你告诉她:如果她工作忙,没有空,就不必着急回信。反正你不着急,是吗?她看了你的“不着急”三个字,便以为你真的不着急了呢!你看她该多天真!难怪人家不回信,结果你还苦得那样可怜,这也怪你自个儿。
  你再一次给她写封信吧,并要求她无论如何也写封回信。她一定会给你写的。她是个好姑娘。
  我要重复:你千万千万急不得。交朋友可不是那么简单,才见面就要像个多年的老朋友一样,那怎么可能?要以心换心,自己的心可不是随随便便就给人的。友谊要经过时间的考验,不是说“日久见人心”吗?你和她好好相处吧!我在暗地里帮帮你的忙吧。
  昨天,我没有过多地提到你,我不想以那样的方式交朋友,我要把她当做自己的朋友和妹妹。当然,我给她讲我们学生时代的生活时,一定要讲讲关于你的故事,这样她就很自然地了解了你,也会逐渐地产生感情。不是这样的话,我讲的再好,把你捧到天上,她也绝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如果是干巴巴地介绍,那莫不如给她看看你的鉴定,可靠又全面,又概括,不是吗?
  总之一句话,我喜欢她,我愿意为你们帮忙。可要慢慢来。路要一步一步地走,饭要一口一口地吃,违反事物的客观发展规律,就一定要失败的。让我预祝你的成功,祝你幸福!有空来信!
  再会!
  深津纯子
  1962.6.22
  
  1962年6月22日王皙瑛致盖如翔(15)
  如翔同志:
  两次来信都收到了,没有及时回信,我实在是对不起您同志般的宽容和友好的态度,使我很感动。我没有处世经验,现在,做错了事,有失礼的地方,请你原谅吧!
  我昨天晚上和英莲一起回到她家,见到了你的那位同学——日本姑娘。真的,我很喜欢她,她很有意思,很天真、热情。我得谢谢你,我又认识了了一位有趣的新朋友。我们见面在一起,谈话仅仅不到半小时,可是谈得很投机。
  我从昨天又到厂部上班了,由于工人需要,我仍然做我从前的那些工作,基本没有出入。上星期六,我们科室人员到辽阳沙岭农场去劳动了,干了一天活,星期日晚上九点多钟坐本厂大汽车回家的。这种工作对我来说也很平常。
  爸爸已经出院两周多了,现在是半日工作,身体、健康基本恢复了,问题不大了。
  近两天沈阳总是下雨,不知你那里怎样,你都在做什么。日子过得就是快,我们见面(最后一次)到再现在,可能是三个星期吧?时间倒不长,没有见到我一封信。这怪我。我也不是不爱写信,让我说出理由找出原因,也真把我难住了,我也说不好。你说我不爱讲话,当真的她是个不爱讲话的姑娘?谁知道呢!也可能以后我会给你写信。说老实话,我的个性使我不能轻而易举地相信一个人,尤其是一个男子。对你,我仅是百分之五十的了解,以后了解时间需要更长,喜欢不喜欢我讲这些话我也讲了。我想你一定认为她写信光写些用不着的,这也是事实。我给其他人写信很随便,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一提笔给你写信就不自然。
  好了,祝你愉快!
  同志皙瑛
  1962.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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