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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作品名称:春回大地      作者:张会      发布时间:2019-03-26 12:32:34      字数:6124

  车速很快,车轮碾过坑洼虽然没有颠簸感,就好像坐在“悠车子”里似的。淑云眼皮直打架,想起李书记的热忱她又精神起来;心不在荒凉,暖流在体内奔流翻滚。她凝视着车前方,感觉车像似在飞,歪过头,明澈的眼睛望着车窗外的草向着后面飞倒,她皱巴的脸颊上镀上一层喜悦。她坐马车的时候都很少,坐上轿车她做梦都没有梦到过,她纳闷这车又没马,没牛拉着怎么跑得像轱辘离开地皮一样,完全是在草上飞的感觉。此刻,她除了惊叹就是感慨。
  李军除了和司机小赵闲聊几句,其余的时间都在和她说话,了解万宝山的情况。淑云边回答边享受舒适感,令她吃惊的是,自己走了将近一天的路程竟一个小时就已快到屯子了。她透过风档玻璃隐约看到自家墙头上站着不少人,在向这个方向翘首张望,虽然太阳被地平线吞没,但也能清楚的看到装入车窗的所有的一切。
  车进入屯子开始减速,在淑云家房后停下,待淑云下车之后车驶向后街。这一幕被正站在外面站岗放哨的王志刚看见了。他住工之后吃完晚饭,就听老张家院中人声嘈杂,他不知发生什么事情,出来看见那院的墙头上墙头下挤着一堆人,他进屋告诉王会计。王会计锁了一下眉头,紧接着打开,当爷俩出来时正好顺风传过来那几个孩子的焦急的话语中得知,周淑云不知上哪去了。王会计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劲儿,心绪立刻变得烦乱,他让儿子在家看着,一有情况就及时向他报告。自己匆忙地找队长去商量对策。他步子迈得很大,几乎是跑,与他平时的四方步完全不是一个节奏,致使他呼呼带喘地走进韩队长家的院子里。他没有进屋,站在窗下朝正在吃饭的韩队长鬼祟地招招手。他的手就像魔棒一样,把韩队长吸了出来,韩队长提着踩在脚跟下的鞋跟问:“怎么不进屋?叫我出来有啥特殊事儿?”
  王会计生怕有人听见,把韩队长拽到院外,回头看看不见田桂荣跟出来,小声说:“我看要麻烦啦!”
  “你说啥呢,不着头不着尾的?”韩队长停止嚼饭的牙齿,莫名其妙地打量带有慌张神态的王会计。
  “那、那个周淑云不知上哪去了。”王会计把去和了的声音拉得很长,好像在极度担心什么事情要发生。
  “她愿意上哪就上哪,与你我有什么关系哪?”韩队长漫不经心地说完,把口里的饭用牙齿剁两下,像吞大枣似的囫囵咽下去。
  “是不是因为昨天的事上上边去找去啦?”
  “我当啥事儿呢,你咋学会大惊小怪的了?不可能,也许人家头疼脑热在炕上躺着呢!就算她上哪咱们也无权干涉,她愿上哪找就上哪找去呗!我当啥事呢,让你把我吓得好悬没噎着。”韩队长嘴唇磨着牙齿,把粘在牙缝的饭粒刮下来,细细嚼着。
  “周淑云就算生病了,多重的病不出屋也不是她的性格。我不说她绝对不在家,百分之八十不在家。她如果去大队倒啥说的没有,倘若她要上公社可就难说了?”
  “呵呵,没事的!你想啊,咱们和大队书记是什么关系?她不能越级上找吧?找公社起码得通过大队,大队书记向谁说话?向着咱们说话呀,什么事到大队,哼哼,杨书记都会给压下的,你可别吓完自己来吓唬我啦!”
  “听你说也是这么个理哈,刚才我心迷一窍,自己把自己吓了一通儿,听你这么一说我才通窍了。真是钻进了牛角尖的人,别人薅都不好往出薅,就这牛角弯儿真不好绕呢。到正张还是韩队长比我考虑的周全,那我回去继续看看情况,一有风吹草动的再向你报告,你赶紧进屋吃饭吧。”
  韩队长讽刺说:“也不知人家是不是上上边找去了,瞎猜倒把自己个儿吓得够呛,进屋一块吃点呗?”
  “自己扮鬼吓自己,吓都吓饱了,还能吃得下饭,别说我刚刚吃完饭。我回去了。”王会计扭身抬脚,刚迈出还没等鞋沾到地面,一辆吉普车“嘎吱”一脚刹车,停到两人旁边;车窗探出一个带着大盖帽的年轻人,着实把二人吓了一大跳。惊魂未定之际那人开口问道:“这是韩队长家吗?”
  “是、是啊。”韩队长从脖颈处钻入一股寒气,舌根打起摽,莫非王会计不是猜,而是真有此事,上面这么快就来人了?
  另一侧车门开时,走下一个高个子年轻人,书生气未脱,文质彬彬地问道:“请问,韩队长在家吗?”
  “在在在,我就是,我就是。”韩队长回答的同时,眼睛不住的打量着眼前这位笔挺的小伙子,有特意用余光把车内搜寻一遍,确信就他们两个,紧缩的心立刻松弛许多。
  “我是公社派的。”
  “派、派击(出)所的?”
  “我是派出所的。”小赵下车摘下大盖帽,骚了下头说,“他是公社派下来到你们这的。”
  “蹲点儿的?”
  “呵呵,协助工作的。”
  “啊,特派员——欢迎欢迎。”韩队长又换上与之前相反的面孔,“啊,你是特派员,我早就听说了上边有这个指示,来来来。朝王会计摆手,“这是我们屯的会计,他姓王。”
  王会计贼人胆虚,心里泛起嘀咕:警察打听韩队长家,定是事情闹大了,要把他俩带走;想着想着腿肚子微微抖动,竟然影响到小便,前开口的裤口下方隐现还未绽开的荷花骨朵。猛听韩队长唤他,他便自我介绍说:“我姓王,是这个队的会计。”
  韩队长看到王会计哆嗦的衣襟,没等李军开口,他为王会计打气说:“你也听见了,是上咱们屯子蹲点的。”这句话入了王会计的脑,快速调整心情,在缓缓吹出来的紧张的气体,肌体逐渐放松的同时他也在打量眼前的小白脸。心说:说上边派下来的,其不知就是到这走走形式。缅缅衣襟,遮住羞处,半垂眼睛,心道,派来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尕芽子。他不得不佯作热情:“特派员,还有警察好。”
  李军两个人回礼说:“王会计好。”
  韩队长就在此问题上考虑的不像王会计那样片面,他认为,大队里的小官也比各个生产队的干部要大一点,以此类推,公社派下来的就要比大队书记要大,何况是小队的官往哪摆?尊敬他就是尊敬公社领导,且不论他年龄大小,身份在那呢。笑脸说:“特派员屋里说话。”
  李军从王会计的眼神里读出来,他根本没把自己放到眼睛里,虽然内心有种想法,但这未曾不是一件好事,谦逊地说:“别叫我特派员,我姓李,叫李军,就叫我李军好了。”
  韩队长说:“那哪能行呢,你是我们的上司,我们哪能对你不敬呢?”
  “那这样好不好。”王会计确实不愿称年轻人特派员,也许是嫉贤妒能,他就见不得官衔超过自己的年轻人。韩队长都说了,又不能不照办,想了想,开口说,“在队里叫你李特派员,在家时就称你李军好了。”
  “不用,不用。在哪该叫就叫,叫我特派员我听别扭,叫我李军听起来亲切。”
  “呵呵……”韩队长说,“既然这样说就照你说的办。来来来,把车开院里去。”他又把眼睛转向小赵说
  “不了,我还得回去呢!”小赵说着帮李军把行李以及其它的东西从车上拿下来。
  “天都黑了,你能找找道吗?黑天瞎火的在甸子上连道都瞅不着,非得转向不可,在大甸子上所能看到都是草,还是住下,明天再走吧!”
  “黑不怕,车有灯。”小赵和王会计韩队长说,“李书记特意嘱咐我,让我和你们说,特派员年轻,有些事你们多照顾,用不多长时间就回去了。”言外之意韩队长听懂了,他说:“请你向李书记转告我俩的话,请书记放心。”
  “全靠二位领导了。”
  “哪里哪里?”王会计嘴角拂上一抹狞笑。由于天色灰暗,只能看到眼睛透出的光泽,其余全和天一样,是黑的。
  小赵拍拍李军肩头:“好自为之,我走了。”说完跳上车,车门还没有关上就已经打着了引擎。车喇叭响了两声,亮起两道白光立刻引来无数飞蛾蚊虫,那光筒装着飞虫驶离院子。
  “车灯好亮啊,赶似安了两个小太阳,真刺眼睛,有太阳走夜路和白天差不哪去。”韩队长哈腰拿起包裹说,“走,咱们进屋。”王会计也拎起一个包裹同李军往屋里走去。
  田桂荣不知道王会计叫韩队长出去说什么事,她紧吃两口推开饭碗趴在窗台上瞅,视线渐渐地缩短。韩玲点着灯以后,外面顿时连人影也看不到了,听到又有新的声音加入说话行列中,她问韩玲:“听没听见是谁的语声?”韩玲耳朵贴在纱窗上,听了许久,摇摇头说:“听起来陌生,听不出是咱们屯子人说话声。”过了一会,又不见韩队长回来,娘俩下地穿鞋,还没等到里屋门口就听到外屋的门响,韩玲捡去桌上的碗筷进厨房。
  韩队长进屋把包裹放到炕稍,又接过王会计递来稍小包裹放到上面,转过身,擦擦椅子:“李特派……不对,李军你坐,你坐。”
  “哎!”李军举目屋内,他的问话是从灯罩口喷吐着油烟说起的,“不是全都来电了吗?你们这是……”
  “啊,是这么回事,今天不是雨水大嘛,甸子上洼兜儿太多,都积满了水,没发挖电线杆坑,所以一直没有扯上电,待水撤了再动工。”王会计说道:“党的政策太好,连我们这穷沟沟都要来电啦!你坐。”
  “我想会一年比一年好的。”李军待王会计坐在写字台的另一端他才坐下。
  “是啊,是啊!”韩队长和王会同声说。
  门旁的田桂荣一时间眼睛不够使唤,大脑也不够用了,问:“这位小伙子是……”
  “啊,我忘介绍了。”韩队长手伸向李军对妻子介绍说,“这就是咱们公社派来的年轻有为的特派员,李军。”他又把手指向田桂荣,对李军说,“这就是我家……”沉吟,“不知你叫啥好呢?”
  “啊!应该叫婶。”李军站起身点点脑袋,“婶,你好。”
  “特派员好,你坐、坐。”
  “别叫特派员,就直接喊我的名字,叫我李军。”
  “你真是年轻有为,小小的年纪都在公社任职了。”田桂荣羡慕地夸赞他。
  “只是跑腿淡舌,一般人还不稀罕干呢,我是凑合干。”李军谦虚地挑动嘴角。
  “咋说也不简单,真不简单?”田桂荣快要凝固在李军身上的眼神里好像挂带新型算盘。
  “你先别说了,快去准备饭,看样子李军还没有吃饭呢。”
  “别麻烦了,我不饿。”
  “过门槛吃一碗,这是我们这里的规矩。”韩队长说完,朝田桂荣轻微的晃了晃头。
  “你不说我也要去做了。”田桂荣脚还没迈过门槛,韩队长问:“咱家韩玲哪去了?刚才还在哪?”
  “在外屋地刷碗呢吧?问她干嘛?”
  “快叫她进来,我给她介绍介绍。”
  田桂荣欣然应允,她好像就把这件重要事情忘记了才像丢了什么似的。不大工夫就把女儿拉进屋,忸怩的女儿好像不愿进屋的样子,颧额上挂着粉红色的羞涩。韩队长引见说:“这就是我宝贝女儿,叫韩玲。”
  李军惊视那婀娜多姿的少女,就像含苞待放的牡丹花伴在老树旁边,他急忙把眼神移开,礼貌的伸出手说:“我叫李军。”
  “我叫韩玲。”她抬起眼睛的同时伸出了手,不料却被突然闯进的王志刚分开。王志刚一直在窗下偷听,为了更好的隐藏,身体像壁虎一样紧贴在固定窗樘的墙垛上,头向着墙垛的笔直的棱角试着滑移。为了不被屋内人发现,只把半个眼睛露出窗框,刚好能看到屋子,当听到韩队长把韩玲介绍给那个人时,他醋意大发,像一把剑似的秒掷屋内,立在两人中间切断两个人的目光。他理性的没有做动作,带有威慑性的眼睛虎视李军:“你是哪来的小子?竟想和人家大姑娘拉手,一看你就不带好样?你知道她是我……”王志刚吞咽下余下不适合当下说的话,这句话像冻饭团噎得他抻了下脖子,又缩了一下脖腔。
  他的到来就像祥和氛围里闯进来一伙强盗,把所有人的心情搞得一团糟,谁也搞不清楚这个程咬金是从哪条山路杀出来的?其实,在吉普车没来韩队长家之前,王志刚遵循父亲的吩咐,不错眼珠地盯着张家院子,突然听见房后“呜呜”地响声,他出于好奇,贴着后山墙朝着响声纵目,正巧看见淑云往院子走,有辆吉普车正在掉头,他不知屯里发生什么情况,把派出所专用的车引来了?他不知怎么,非常恐惧吉普车,脑仁像被车子的发动机烘干,变成一个糊涂团,这时只有腿是好用的,跟踪车子向后街尾随而去。好在车走得慢,他才勉强跟上,吉普车停到韩队长家院外,他躲在低矮的墙头下。看一个戴大盖帽的从车窗探出头来和韩队长还有他爹说话。王志刚暗道:周淑云怎么还把警察整来了?接着从车上下来一个人,他听不清他们说什么,借着夜色的掩护下,躬腰往前又挪动适度的距离,擦明眼睛用力瞧去,他断断续续听见特派员、在这常住之类的话,失落的心在告诉嫉妒的眼睛,就那人那张脸而言,和自己被风灼的面容不知差了多少色儿气,垂头丧气自语道:自己又多了一个强劲的对手,恐怕是无力抵挡。车开走时和几个人拿着东西进屋,他还在胡乱猜想着,这人难道和韩玲有关?就这样,他摩挲被手掌揉得凌乱的头发也悄悄地跟进院子。
  李军困窘地注视眼前这个似疯子的人。
  虽然李军是个小白脸,但他是带着“帽儿”下来的,儿子竟敢和他粗野,此事说大就大。王会计也感觉情形不大乐观,特别田桂荣表现反常,王志刚又不知从哪里钻出来横插一杠子,再说两家没有任何契约,种种迹象表明,一切不太乐观,韩家手握多项选择权。突如其来的变故,迫使他换另个角度去想:凡事是你的,你推也推不走,不是你的求也求来的,用顺其自然再恰当不过了。王会计起身把儿子推到一边,怒斥道:“你给滚一边儿去。”指着李军说,“你知道他是谁吗?啊!他是公社派下来的特派员,特派员你懂吗?”
  一听公社派下来的就足以让王志刚肝颤,别说是特派员了,他鬓边渗出一层汗来。“还不给特派员赔礼道歉。”王会计这一声吼,王志刚就知道他犯的错有多大,因为王会计还从来没对他发脾气。他急忙给李军鞠一躬:“刚才我太鲁莽了,请特派员原谅我,对不起,实在对不起。”
  这个人和王会计又是什么关系?李军一面捋着混乱的思想一面说:“没事,没事,你是……”
  “啊,他是我儿子,我儿子。”王会计解释说,“农村孩子没见过世面,怎么说也是我没有教育好,特派员你别怪罪。”
  树林要是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李军初来乍到搞好关系最重要,特别和王志刚的关系。他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似的,微笑说:“我也是年轻人,虽然比他大不了几岁,但和他好像挺有缘的。”伸出手说,“我叫李军。”
  “我叫王志刚。”王志刚也伸出手。
  韩队长满脸不悦。他考虑很多,王志刚好像来给他往脸上画哧模糊的,发作也不是:王志刚是孩子,不说是不是未来的女婿,王会计的面子不能卷了;不发作又不是:再怎么说这也是领导家,王志刚也算成年人了,他来闹的初衷是什么?所有的抛开,李军会想我为巴结当官的不择手段,能把女儿豁出,王志刚倒成了正义的干涉,这样的节骨眼儿还不能解释,往往越描越黑。韩队长一时间不知怎么说才能挽回,韩玲解困说:“爹,你们喝茶水,我和我妈去做饭。”韩玲扯着妈妈衣袖,田桂荣表现出少有的矜持,如果不是王志刚,换做任何一个人,她都会毫不留情面地轰他出去,还要加上几笤帚疙瘩;尽管克制超出底线,还是翻了几下眼皮,嘎巴两下嘴,和女儿往出走的时候牙缝里挤出几个模糊的音节。
  “用不用我帮忙?”王志刚追到门口,韩玲狠狠地把门关上。
  屋里的气氛依然尴尬,偶尔的谈笑风生好像缺少了欢快的佐料。王志刚还和往常一样干他该干的沏茶倒水的活儿,这一次,他是低着头穿行在不同目光交织的网中。
  李军没让田桂荣炒七个碟子八个碗,酒桌上韩队长让李军暂时住在他家。李军不肯,他说不是一天两天就走了,住的时间长还是安排个的住所。韩队长和王会计研究来研究去也没有研究出来,又不好开口。李军问他们,他俩支吾说:就经官房能住人,可那里不适合他住。
  李军说:“没事。”
  “那哪成,明天叫人收拾文化室,你在那里凑合住,今晚就住在我家。”韩队长真心挽留,李军想法很多,他说不方便;他又说不怕蚊虫叮咬,也不怕牲口的味道,就去经官房和马经官去住,正好两个人是个伴。就这样,李军吃了几口饭,王会计和韩队长喝了几口酒就让王志刚拿着两个包裹去了经官房,把李军安顿好,才各回各家。
  王会计爷俩到家已是半夜时分,王会计开门时听见张家屋里有说有笑,和儿子来到界壁墙头边,听了半天也没听清一个字,屋里说笑声太多太吵。他家屋里的灯亮起,玻璃上贴着长芹的脸:“在外面干啥呢?你们爷俩不困哪?”王会计说:“催啥?解完手还不知进屋呀?”王会计向屋里磨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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