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八十八、打架

　　陪着王凌雪和采采说了一会儿话，王凌雪敏感地觉察出丈夫好像心中有事，她问道：“如江，你怎么了？听你说话有点心事呢。”
　　连如江很佩服妻子的细心，他俩相濡以沫这么多年，对方电话里稍微有点情绪波动都被明察秋毫，他解释道：“也没什么事，就是从第一天来了南京就一头雾水，从早到晚不得闲，今天一静下来反而不太适应了呢。”
　　王凌雪笑了：“你呀，就是忙碌命，对了，如江，我现在正在收拾东西，等你回来咱们就回聊城。我身体恢复得很好了，我们一家三口自由一点，加上小玉做饭没问题，你也不用天天从清平镇往济南跑了，看你最近瘦了不少呢。”采采的啊啊声传来，她好像也在附和她妈妈的话，王凌雪轻轻拧了一下采采的脸蛋，责骂一句：“你就知道疼你爹。”
　　连如江开始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早餐去学校食堂吃了点饭，遇到陈娟刚跑步回来吃饭，见他就兴冲冲地喊道：“如江大哥。”连如江举手致意，说道：“陈娟呀，我下周就回济南了，饭卡里可能还有二百多块钱，先给你，你转交给大鹏，这孩子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的。”
　　陈娟撅着嘴说道：“如江大哥，咱们可是老朋友，你不送给我我不怪你，故意让我转送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陈娟，你是善良的人，我知道。大鹏家里实在是太困难了，我身为他的父母官也帮不了他多少，你们家生活条件可是比他好很多，另外你是学生会干部，照顾学弟是应该的吧。”陈娟接过他的饭卡坐在他旁边，正准备说话，忽见一个西装革履的学生也端着餐盘坐到了陈娟对面：“陈娟妹妹，你也来吃早饭呀。”
　　陈娟看他一眼，脸上露出悲愤的表情：“刘曰亮，你离我远点，我给你说过多少次了，你少纠缠我。”她的声音有点大，附近吃早餐的几个学生一起看过来。
　　刘曰亮依然嬉皮笑脸：“小娟，你看看你别动不动就发火吗？我给你道了这么多次歉了，你原谅我都不行吗？毕竟咱们一夜夫妻百日恩。”看得出来，这个油头粉面的家伙应该是陈娟的前男友。
　　陈娟咬牙切齿：“这种话你也说得出来？是不是想威胁我呀？你的红妹妹，柳妹妹呢？我给你说我们早就分手了，你不要这么厚颜无耻好吧？”
　　“漫漫人生路，谁不错几步？知错就改还是好朋友呀。小娟，当时花前月下，你可答应这辈子就爱我一个人的。现在你怎么又反悔了呢？虽然说女人有随时改变主意的权利，但是……”这个刘曰亮正叨叨咕咕，就看陈娟旁边一人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一句话没说，但紧接着一拳飞出，在他眼前无限放大，随即刘曰亮眼前一黑，接着一片红色，鼻梁上传来咔吧一声响，随后他就像一根断线的风筝往后飞去，他嘴里的惨叫声过了好久才传来：“打人了。”
　　好多人围了上来，其中有几个明显是他的同学，挽胳膊撸袖子准备和打人者开战。那个人显然就是连如江，他不屑地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刘曰亮，骂了一句：“垃圾！纠缠调戏女孩子就该揍。”
　　刘曰亮的同学把他拉了起来，这厮满脸是血，不知从哪里找了一块卫生纸捂在脸上，有点像京剧中的小丑。他个子并不算高，但一脸悲愤，眼睛叽里咕噜四下乱瞅，明显想找一个东西袭击连如江。陈娟也没想到连如江说动手就动手，一个照面就把她这个前男友给打飞了出去。她知道刘曰亮歹毒，一下子站在连如江前面，怒视刘曰亮和他的几个同学室友，说道：“你们可别惹事，知道他是谁吗？”
　　连如江的打扮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他不是学生身份，但肯定也不会是教授级别的老知识分子，最大可能就是留校的实验员或者助教讲师之类。刘曰亮和他几个室友对望几眼，心里都有一个想法，别等陈娟说出他的身份，否则这就是殴打学校老师。但不知者不怪，先赚点便宜再说，几个人喊一声“上”蜂拥而上，冲着连如江和陈娟就扑了过来。刘曰亮手中更是多了一把学生椅子，搂头盖脸就砸了下来，看他的意思不但要让连如江头破血流，陈娟恐怕也要遭受殃鱼之灾。连如江握紧拳头，他并没想打群架，只是刚才刘曰亮放肆的口吻，占了便宜卖乖的语气太让人生气，现在看对方五六个人气势汹汹要扑将过来，第一个想法就是逃，好汉不吃眼前亏。可惜陈娟不太懂这种打架的窍门，硬挺着面对众人冲来，没有转身逃跑的举动，这让连如江摇头叹息，这种配合可不好，当下之计，也只有硬打硬冲了。
　　连如江听到身后传来乔大鹏的惊呼，看来他也看到了这情况，不过以三人抵挡眼前这几个手持武器的家伙，吃亏是在所难免的了。但就在这时众人好像眼前一花，就像从地上冒出来一般，在连如江和陈娟面前多了两个人。个子大约都在一米八左右，一胖一瘦，穿的是很平常的薄羽绒服，此时冲在最前面的刘曰亮已经收势不住，手里那个食堂凳子重重砸在胖子的肩上。那人却眼睛不眨一下，左腿轻轻一扬，刘曰亮这次可就像坐上了飞机，一翅子飞了出去，看他身躯就像划了一道圆弧，翻过一张桌子，重重摔在五米开外。落地之时传来关节脆响，也不知道此人怎么施展的手脚，刘曰亮就开始在地面上打滚嚎叫。
　　其他冲过来的学生明显都停滞了一下，但最前面一人身高马大，足有一米九左右，仗着身强力壮挥拳就向二人打去。那两人站在连如江前面巍然不动，丝毫没有准备退后的样子，瘦子面露嘲笑之色，他挥拳就向着高个子学生挥过来的拳头迎去。“砰。哎吆！”高个子学生的拳头就像打在了钢铁之上，一股疼痛从拳头上传到了胳膊上，再传到身上，他就像筛糠一般浑身抖动，脸上表情是那种被火烤的战栗感，几乎是同时汗水从他额头迸现出来。他抱着自己的拳头原地转了一个圈，然后浑身颤抖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但他比刘曰亮情况要好许多。他身后那几个人都吓住了，呆呆地看着这两个人，这是从哪里出现的练家子呀。胖子轻哼一声：“妄动者，打！”他边说边从地上捡起刚才刘曰亮手里拿的那个凳子，左手轻轻运力，就看见凳子腿马上断为两段。
　　连如江见对方已经被吓住，马上明白这两个人应该是被小李派来暗中保护自己的特战队员，他指着依然在地上翻腾嚎叫的刘曰亮说道：“这就是调戏女同学的下场。你们要知道今天的事情是怎么引起来的？不问理由就盲目打架是不对的。”
　　那几个学生明显被吓住了，一个个往后躲去，刘曰亮依然杀猪一般惨叫着，他几乎失去了理智。高个子男生的痛楚倒不厉害，他强忍疼痛从地上爬起来面对连如江说：“即使他有错误，也不能说打就打呀？我们陕西人不能容忍你这般欺负。咱们找说理的地方。”
　　连如江看刘曰亮在地上的样子也觉有点过分，他拍了一下瘦子的后背，给他指了指地上的刘曰亮，瘦子并不多说话，走过去轻轻一提一放，刘曰亮的喊疼声戛然而止。连如江指了一下陈娟，大声地说：“你们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很光彩吗？别说二人曾经有过过去的一些事情，即使萍水相逢男人也要让着女子才对。你们问问你同学，他刚才对我师妹说了啥，别说是我，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忍不住要教训他的。你们同学情谊帮他不要紧，但至少也要有个是非观念吧。”
　　乔大鹏悄悄跑过来，站到了连如江身后，他问陈娟：“师姐，你没事吧？”
　　陈娟满眼是泪，她刚才被连如江的话刺激到了，她没理乔大鹏，而是往前走了一步质问刘曰亮：“刘曰亮，我和你算个老乡，当初来到南京大学你就虚情假意地骗我，你什么目的？你是不是对和你谈过恋爱的女子都始乱终弃？你摸摸自己的良心，像你这种男人配得上大学生这个称号吗？”
　　刘曰亮委顿地坐在地上一语不发，他本来就是学校里有名的浪子，以谈恋爱的名义欺骗涉世未深的女同学，其实早在陈娟之前，就曾经有过南京大学的一个女生因为和他谈恋爱后，心理受到极大伤害后休学回家，在同学们眼里他也算是一个被不少人鄙视的角色。他原来和陈娟谈过几个月恋爱，骗得陈娟上床后就再也不搭理她，当时陈娟无法解开心中疙瘩暴饮暴食才变成那个巨型胖子。现在在连如江和徐子婵的帮助下，陈娟变得聪明美丽，逆袭整个学院成为了系花，这反而让刘曰亮后悔不迭，于是又动了坏脑筋反复纠缠陈娟，不想陈娟已经看穿了他的本来面目，对他置之不理且嗤之以鼻，刘曰亮这才恼羞成怒后在学校食堂公开调戏陈娟，哪里想到居然会遭此重创。他的几个同学看他一眼，也知道他理屈词穷，很为自己刚才差点和连如江开战后悔，哼了一声转身走了，更有人故意到他面前吐了一口痰。刘曰亮还想硬气一点说几句场面话，但看看连如江身旁那两个人虎视眈眈，其中一人更是把自己的手掌骨捏得噼里啪啦直响。他知道今天自己无论如何也落不了好，还是找个地方洗洗脸吧。想到此处也不顾别人耻笑，转身就往食堂门口跑去，只是快到门口之时，忽然脚下一滑，他又一个狗吃屎的姿势摔飞在地上，但挣扎起来一瘸一拐跑出门去。
　　连如江眼好，看到刚才胖子好像手稍微动了一下，刘曰亮就摔倒在大门口，看来是他施展的手脚。他心里没有一点抱歉的感觉，这种靠骗女人为生的大学生，即使将来毕业后走入社会，也是那种垃圾角色，品德问题决定了他不可能有什么成就。要严格按照学校里的规章制度处罚，估计刘曰亮应该被开除，但很多女大学生极好面子，吃个哑巴亏也就算了，想想陈娟这样的学生干部都不能免俗，不敢勇敢地站出来指证这种禽兽，因此也真得没办法惩处他们了。这种人和王阳有一个本质区别，就是王阳不是以欺骗作为目的，而他们的目的则是不能被原谅的。他面带微笑说道：“这种人就应该去练辟邪剑谱，真是贱人。”
　　“谢谢你，连大哥。”陈娟眼里含着泪。
　　“没啥，妹妹，这种人要再纠缠你，你就要勇敢地通过组织渠道去告他。他这是违法犯罪，你不能姑息养奸。你要实在解不了气，改天我遇到他再揍他一顿。”他却不知道的是刘曰亮反而盯上了他，图谋晚上报复，结果很惨。
　　连如江看看乔大鹏，说道：“大鹏，以后我离开南京，谁要是欺负你师姐，你可不能坐视不管呀。”
　　乔大鹏攥紧拳头：“连书记，你放心，咱们山东人怕啥？陈师姐，谁要是敢欺负你，你喊我就行。”
　　连如江拍拍他的肩膀，想和那一胖一瘦的人说几句客气话，但转身时却发现他们早就没有了踪影。“好利索呀。”连如江赞道。
　　走到他们教学楼前的时候连如江想起应该给小武打个电话，昨天早晨这家伙给自己打了一个电话后就没了消息，不知道去哪儿忙去了。拨通号码后传来小武的声音：“如江大哥，你找我有事吗？”
　　“没事，就是给你说一声，刚才我的保镖替我在学校里打架了，一看就是你们特战队员的水平。你现在去哪儿了？”
　　“我现在开车去。”说到这里小武停了一下，似乎在考虑告不告诉连如江，连如江误以为她有什么军事秘密，忙笑着说道：“不用告诉我。你呀身经百战武艺高强，我可佩服你们特战队员的水平，但是去哪儿也要注意安全呀。晚上没事的话我请你吃饭，那个徐子婵的外公和我是老朋友，我要请请他。”
　　“嗯，好吧。如江哥，你说我这个人像不像做大事的？”小武调皮地笑了，连如江越发觉得她像自己的小妹妹。
　　“像呀。不过现在和平年代，你的武力值作用不大。”连如江总结道。
　　“我的智商也很高好吧。”小武露出了不悦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