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九曲弯道

　　“少年落托云中鹤，陈亦飘零雪地鸿”，这也是太平天国翼王石达开五首《感怀》诗中之感人佳句，还包括等苏东坡的《和子由怀旧》七绝：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抓爪，鸿飞那复计东西。
　　即此，对自小便爱读传统诗词的吴天朗，可谓打下深深的“远游”烙印，因而也就使之日渐有所感悟。即诗虽然可兴可观可群可怨，但离不开有切身体会的社会生活。
　　他羡慕李太白“五岳寻山不辞远”的诗人抱负，他佩服杜甫《望岳》令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决心和信心，他亦想能“登泰山而小天下”。
　　一九六四年秋，吴天朗享受结婚前的最后一次探亲假，回乡探望他祖母！他祖母陈极力支持他了此宿愿，相处两天后便同意他孙伢子利用此探亲假即日起程。
　　“万里长江横渡，极目楚天舒”，特别是当他再度经郑州黄河铁桥时，他更感觉此行之意义非同一般，即探了大泽又往登岱泰，要是在吴老夫子靠步行为主那春秋时代，那更是谈何容易。列车到新乡后转荷泽，过济宁，当晚一到泰安己是凌晨一两点，他出站后举目四顾，尽管夜空没有星月交辉，但仍隐约可见泰安市郊胜景，他即此便吟成七绝一首。
　　路灯山影上横空，暗喜其崖即岱宗。
　　久望登临终“望岳”，明朝准叩玉皇宫。
　　玉皇宫在泰山最高峰玉皇顶，海拔1545公尺，书载宫前有“无字碑”高丈八（6公尺），张铨谓秦玉立，郭沫若谓汉武立。其“无字”寓意其是非功过，留待历史检验和后人评论，他吴天朗即此便写下《有感》五绝一首：
　　碑立奇峰顶，高招见匠心。
　　为防言过实，只字不留痕。
　　此行，他吴天朗也跟此前出差其他胜地似的，住宿选择车站附近的旅舍或饭店，既便于搭火车公交车和公共汽车，也便于餐饮和购买市郊地图与有关旅游书报。他此次入住的泰安旅社，房间和被单等都算是很整洁的，服务员的态度也挺热情的，几乎做到了有问必答，有求必应。
　　第二天上午，他按照服务员的推介和《登山线路》的指引，先走登山东路参观山麓《岱庙》。由此可领略泰山重点历史人文和名胜古迹。
　　岱庙前有《遥参亭》，岱庙后为《岱宗坊》，皆拔地而起，单独耸立，用材为历千秋亦不风化之坚硬麻石，雕砌亦非常精工。岱庙总面积为9万余平方米，早在唐朝以前就具有一定规模，经过历代不断地扩建和重修，其中天贶殿是岱庙的主殿，大殿长48.3公尺，宽19.79公尺，高20.3公尺，整个建筑重檐八角，雕梁画栋，内有宋代巨幅壁画《启跸回銮图》。“启”是出发，“跸”是清道静街，“回銮”是返回之意。整个画面是长描写“泰山神”出巡的盛况，画中人物千姿百态，造型生动逼真，为我国宝贵的民族文化遗产。庙中古柏苍劲，银杏参天，历代碑刻林立，四周亭台辉映，蔚为壮观。前来朝拜和参观者，年来日益增多，连三伏天的正午时刻亦接连不断，忙得庙方工作人员无法下班稍事休息。
　　对此，他吴天朗即事得《游泰庙》七绝一首：
　　八门五院尽维修，天贶烟消万古愁。
　　柏杏亭台情自若，翩翩挹候庶民游。
　　下午，可走软了他吴天朗的双腿，过岱庙后经岱宗坊，沿登山东路上“一天门”，观“万仙楼”，参“斗母宫”，并绕道左侧“经石峪”，“高山流水亭”，然后返回东路主道经“壶天阁”，“回马岭”，“药王殿”。直至与登山西路交汇处之“中天门”。他几乎喉干气绝，这才稍事歇歇脚，这因为想按此行计划于天黑前攀上玉皇顶这最高峰，投宿于玉皇宫侧之观日峰旅社，以便次日凌晨就地观日出。
　　俗话说：“有志者事竟成。”
　　这天，他吴天朗凭借他曾过寒婆坳挑石灰深受锻炼的铁脚板，终于在天黑前冲刺住上了观日峰旅社。当他路过朝阳洞上方之《毛泽东摩崖》，因摩崖题词为“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他更深为振奋地出口成章，得一七绝云：
　　巨石朝阳警句垂，铮铮众口一丰碑。
　　风流人物今谁是，敢事攀登便是谁。
　　对其摩崖下首之《五大夫松》，他亦不无深为感叹。
　　偶因护帝博功名，代代恭之若圣臣。
　　难怪机缘人梦想，一封身价即千金。
　　其故事为史载：始皇之登山，中版遇暴风雨，憩于树下，因松树护驾有功，故封为“五大夫爵位。”现仍在《五松亭》傍保持五棵松树，在“世袭”“其五大夫”爵位。
　　当继续前行经过《对松山》和上下两“十八盘，”来到登泰盘道尽处之《南天门》前。他吴天朗亦即事即景草就《登南天门》五古一首：
　　今上南天门，看来颇易行。十八盘山道，无虞谷浅深。
　　列队松迎客，蔽日防雨淋。吃喝多摊点，小憩有台亭。
　　天门高可望，字数极分明。然君真个上，也莫太轻心。
　　试鉴前行者，战败路纷呈。不乏阿佳丽，亦有俏哥们。
　　柱杖还差劲，兼靠护栏撑。咬牙移寸步，席地老摇身。
　　进苦攀何及，退觉难为情。哭笑皆无泪，反羡白头人。
　　此中何道理，能不一探寻。
　　这诗侧重反映在登岱途中作者所见的一组具有特殊意义的镜头，即过去极其险峻的“朝泰山”路道。通过解放后的不断修建和维护，己是无虞谷浅深了，而且有无数的为游人蔽日防雨的泰山松，在夹道列队恭迎。包括为大家提供报务的亭台商贩，也在日益增多。特别是所有众多登山者，都是不远千百里地从祖国的四面八方而来，都是怀着一颗积极向上的红心在力图登峰造极。这包括某些曾缺少锻炼和在三年苦日子中缺乏必要营养的“阿佳丽”和“俏哥们”。尽管“咬牙移寸步，席地老摇身，”都是值得肯定的“竞攀登”者，因为体力在于磨练，经验在于总结，失败为成功之母………
　　此前，他吴天朗在回马岭和壶天阁前绕道所参观之《经石峪》时，亦情不自禁地以“五古”写下其《观感》，因其有自然石坪亩许，上刻《金刚般若波罗密经》，峪以石名，字径50厘米，现存一千零四十三字，篆隶兼备。该书法道劲，历代尊为“大字鼻祖”，“榜书之宗”。《石索》谓“如印泥画沙”，“草情篆韵”，无年考和书刻者姓名，古代书家多考证为北齐人之作，1961年郭沫若《访经石峪》诗亦论定为“北齐人所书。”崖间多明清人赞颂题刻，侧近建有“高山流水亭，”观赏之余，可以小憩之。
　　他吴天朗所撰之五古《经石峪观感》云：
　　经石欲千古，迄今千过五。风雨屡侵凌，安能不腐朽。
　　书法北齐人，代谢将百数。故此面残镌，不用心凄楚。
　　应欣使命完，接力开新路。然顾此书宗，风韵何幽独？
　　洋洋石坪铺，灿灿精华录。爱怜势必然，抢救岂容渎。
　　因此我绕栏，踱步频频睹。异想九天开，科研今大有。
　　书法印复镌，万难能经受。永葆美善真，喜与天同寿。
　　对此笔者认为他吴天朗堪称“有心人”，既厚古，也厚今，诚然能将先进的科学技术适当地介入传统文化艺术（非取代）的保护和维修，自是好上加好。
　　话说回来，当他吴天朗经南天门过天街住进观日峰旅社，真个是天时，地利，人和，都在成就他这次《泰山之行》，使之能写出更多更好的登山揽胜诗作。事情就是有这么巧合，经他一问及同住一房间的另两“同游”，一位年过半百的老张，竟是一九五四年至一九五七年这第一个五年计划期间，为这泰山进行勘测的工程师。后莫名其妙地被错划为“右派”遣送回乡。这次是来作旧地重游的，另一位是年近“不惑”的业余摄影爱好者老李，他巳像过去苦行僧般地游遍了全国五岳中的其他四岳，他这次前来登岱，同样是想为祖国名山大泽多留下一些精彩的摄影作品，当他俩一得知他吴天朗是诗词文学爱好者，那真个如“他乡遇故知，”特别是他“张工”，当一“拜读”他吴天朗正在清理和整理的《经石峪》和《登南天门》等诗稿，他真如获至宝，因为这景物中曾凝聚了他多热汗，至此己几乎全部湮没。
　　“既来之，则安之。”他掏出他从家乡四川带来的土特产川豆供大家品尝，建议他吴天朗和他老李都多住几天，他还表示他对这泰山上下的情况很熟，乐意为之提供更多人文胜景素材，如著名的《宋宣和碑》，高9.5米，宽2.1米，厚0.7米，比这玉皇顶的《无字碑》更为壮观，好多游人事先并不知道它所在地址，亦不知其碑阴还刻有《万代瞻仰》这四个比“斗”还大得多的字。其实它就立在岱庙配天门的东侧，是宋代宣和六年为重修庙而立。再如近现代抗日将领《冯玉祥先生墓》，好多人就不知道它修建在环山路上的桥东头，墓门上七个大字是郭沫若副委员长的题的，其墓是用地道的泰山花岗石筑，它将永垂不朽。
　　“尝尝我这北京‘什杂锦’……”老李也挺赞成他张工的建议，他还要求明日在观日峰前“观日长廊”和“北拱石”分别来个三人合影。以志此“千里有缘来相会。”
　　他吴天朗也表示在明后天的优游话活动中，虚心向他们俩随时请教，分手前将为每位赠《登岱》撰作诗词一首，以资留念。
　　当晚，由于大家都因攀登疲劳，都不约而同地建议“有话明天再畅谈。”
　　次日凌晨两点还不到，凡南天门以上的旅社，招待所，以及玉皇顶，观日峰，瞻鲁台等大小峰峦都早己沸腾起来，真个是，“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即此，他吴天朗抢在他老李对准日出镜头前，得一《浪淘沙．观日出》。
　　“都像发神经，黑夜摸登，危崖高树漫飞声。面对远山“猴探海，”（注）瞎
　　眼睁睁。雾露湿浑身，天匠开恩，由灰而白瞬如焚。正是大家凝视处，冉冉红轮。
　　“猴深海”为前方远山有一崖石突兀云雾中，酷似一猴下海试探海之深浅。
　　天大亮后回旅社，他用稿纸抄正征求张，李意见。一致认为“词作”有情趣，有意境，有变化，日出既在人们意料之中，而又令人意外惊喜。
　　特别是为他老李《登日观峰北拱石》照片所配的一《七绝》。更被誉为“形神毕似，新意盎然。”
　　俨似泰山斜长角，亦如云海上浮桥
　　因其举步非凡响，观日如斯日更娇。
　　10月2日和3日，比初登山的10月1日的天气更好，在自告奋勇当上义务导游的“张工”的带领和指点下，在同行三人中，可说是百分之百地做到了这么8个字，即“无奇不猎，无疑不析。”加之他老李又把此前涉猎之其他名山大泽之胜景作推介与交流，三人都感到不虚此行。
　　2日下午，同登玉皇顶游玉皇宫出来观看《无字碑》，据有关资料介绍，此碑高6米，宽1.2米，厚0.9米，顶上有石覆盖，下有石底座，碑色黄白无字。老李为之正面摄影后又摄反面摄侧面，而且还从多角度一摄再摄，大伙还为之盘桓良久。他张工更是迟迟不愿离去。
　　“怎么，还有什么想法，看法？”吴天朗问。
　　“都有！”他抹了抹因历尽风霜而早生的满脸皱纹，说他至今几十年还不解，树碑者既然在此竖了碑，为什么碑上不刻一个字。他问吴天朗能否即此写一诗赠他作为重游留念。
　　“对，也同时赠我，我把诗与照片合在一起。”李也立即附议，并拉张工和他吴天朗连同他自己三人同站立碑前，将相机交其他同游代劳一按快门。
　　“写两句歪诗倒可以。”他吴天朗一如既往地笑着说。他不一定分析得准确，说着便绕碑三匝。吟出个这么四句二十字。即《咏无字碑》五绝：“碑立奇峰顶，高招见匠心。为防言过实，只字不留痕。”
　　“好！你这诗写得好，一针见血！”张工立即一字一句地记在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上，说当初竖这无字碑者，确是颇为明智的贤达，旨在不自吹自擂标榜自己的平生功德，是好是歹，让世人大家来评。
　　“好，入木三分！”老李也点头认同。
　　谈着，论着，他们又回头来到南天门和天街交接处，即通往泰山极顶的登道傍，这里有一首当冲的大摩崖，《五岳独尊》。
　　“独尊呀，独尊。”张工对此不无感叹地谈起他将毕生忘不了的这一故事。
　　那是一九五八年大跃进前不久，他们某勘测队组织一次较大区域性的《登岱》长跑竞赛运动了，起跑点为山下岱庙后之《岱宗坊》，终点为泰岱最高峰玉皇顶，全程为8.5公里，接近平时所谓的“万米赛跑，”而实际上比平地万米赛跑要难多了，因为这自始至终都是陡峭的山道，被选拔参赛者一百单八人，象征人人都如《水浒》传中之梁山英雄好汉。他“张刚强”生性便个性刚强，加之经历多年野外工作磨炼，身体也棒极。他打自经过登山东路回马岭后，便一直遥遥领先登上玉皇顶，按竟赛规则和道理，冠军非他莫属，但由于组织领导认为他骄傲自负，政治思想不挂帅，还应好好加强自我改造。
　　“叫你屈居亚军罗。”老李和吴天朗同时猜测。
　　“是亚军倒还莫管他了。”
　　他不由得最后淡淡一笑，说“人”就是有这么“怪，”他曾因抢先登峰造极而导致不堪人生道路坎坷。而这次又象神差鬼使般地要到此旧地重游。
　　接着，他老李对此亦无不感慨地从手相机提包中，掏出一组新制的《华山掠影》供相互传观。同时也煞有介事地讲一有关故事给张工和吴天朗听。这西岳华山，它不同于这东岳泰山所谓“独尊。”高峰唯有一“玉皇顶”自我突出。而华山则群峰竞秀，和谐相处，其中除了北峰偏离登山主道较远外，其他如东峰南峰西峰和中峰，都聚集在金锁关以上的一平方公里范围，游客一呼皆应，东峰又名朝阳峰，南峰又名落雁峰，西峰又名莲花峰，中峰又名玉女峰，海拔都在2000公尺以上，其中落雁峰（西峰）为2161公尺，是华山的最高峰，此外之北峰，又名云台峰，海拔高度仅1615公尺，相比之下，它比其他四峰要矮小大半截。活似站在武松，李逵，鲁智深等水浒英雄身傍的“武大郎。”极不相匹配。
　　“其实原本状况并非如此。”老李接着说。这五兄弟天生最高的是它北峰，最矮的是它南峰，而它北峰却不似南峰那么谦恭乐群，而是孤高自傲，称雄称霸一方，要其它兄弟四北面事之，而且凌虐下界，如是便招来人神俱怒，迫使其低头认罪，因此它便形成这“武大郎”现状了……
　　“老李，没想到你还会编故事呀！”张工听后哈哈大笑。
　　“不是编的，你们看吧！”他又把“北峰”这照片拾起来，说着又将它与这“五岳独尊”合影在一起。意即彼此都应取长补短。
　　泰山确有其泰山的特色。“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荡胸生层云，决眦入归鸟。”（杜甫）《望岳》，他张李吴三人在协定同告别的第三天，他们又同游了所谓“万丈碑”，“万岁楼”，“天烛峰”等等景观，老李爱摄景观的几乎都收入了镜头，张工要回首的往事，也几乎作了尽情倾诉。
　　三人四菜一瓶“曲酒”的晚宴，可谓“好省”而热烈，说也巧合，几乎个个能饮上三杯。
　　“别时容易见时难。”他张工除即兴挑选了他老李刚冲洗回的一些照片外，竟又毫不客气地举杯向吴天朗“催诗”，并要求在己即事供稿的《浪淘沙．观日出》词，和《登日观峰北拱石》及《咏无字碑》这两诗外，还得再来一首总揽全局的《泰山行》或《泰山吟》的歌行，以志此行……
　　“歌行”属于长篇大作，如白居易的《长恨歌》和《琵琶行》等，作者对社会没有深切的感受和丰富的生活素材，是难以胜任的。说也怪，“晚宴”瓶底碗底朝天后，他吴天朗却一股作气地一《吟》到结尾，除标题《泰山吟》古风五字外，全文共60句330字。
　　泰山吟
　　“五岳巍巍泰独尊，壮年能不为登临？首瞻汉岱庙，气象果森森，城门罗
　　殿阁，碑石列云林；汉武炳灵垂古柏，宋真天贶兀山神，武后清皇诸匾额，或消
　　烟雨或尘侵。友劝余留影，余时百感横。登山逾“云步，”视听亦纷纭。护帝爵
　　松荫代代，留题御墨壁千寻，升仙盘道翔龙引，上阁摩空飞凤迎，步天街，游人
　　济济，胜景云屯，目无瞬睱思无宁。铭记泰山，坛颂东封，碑奇无字，词矗青冥，
　　立极俨然天下小，独尊自古到而今。然细想，应重斟。名虚历代君偏举，实超西
　　华竟何曾？海拔低差千数尺，方圆地小若干成。比之挺拔和俊秀，看来也得逊三
　　分，磴道岂单盘十八，有阶可数九千零。百尺峡，千尺，上天梯，落雁峰，大
　　好华山美善真。好泰山，余谓汝，高超须自量，矫矫莫骄矜。大名盛誉下，头脑
　　应清醒，独特先自励，尊己更尊人。话又回头说，余真羡汝能。继往遍修楼舍美，
　　开来遥拓缆车新。望府凤凰天地迴，载歌载舞送迎殷。正因此，心声与汝同旋律，毕游谨赋《泰山吟》。”
　　“好，千古绝唱！”自谦不甚懂诗词的他张地质工程师，说他“吴诗人”真个站得高，望得远，把这“五岳独尊”的泰岱，比喻为古今中外某些稍有成就者，并用实事求是的原则进行分析对比，教之“高超须自量”和“尊己更尊人”，不要因“独尊”而傲视一切，造成决策上的失误，以致山道弯弯，航道弯弯……
　　“对，前事不忘，后事之师！”说着，他这年富力强而同样善于思考问题的老李摄影师，说着便掏出相机邀他张工和他吴天朗重上观日峰北拱石，借助路灯和同样善于摄影的同游，又摄下一“三人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