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航道畅通

　　通过三年大跃之狂热和三年苦日子之饥寒的双重体验，好在搭帮党的“调整，巩固，充实，提高”这八字方针的及时导航，和“工业七十条”，“农业六十条”以及“社教运动”等紧相配合。在“大地微微暖气吹”的春临情况下，很快又见春潮滚滚。
　　在此，且说吴天朗和不舟这“师生俩”夜游湘江的那事即景即兴的联吟故事。
　　湘江从南向北纵贯湘南全省，全长一千余里，把古城潭州县市隔为东西两部份，自然给城乡公共交通，工农业生产相互交流带来极大不便，1958年前，这市郊渡口日渡车量为300多辆次，人流量约1万人次，到1959年每天过渡车辆增至2700多辆次，人流量同样翻上八九番，渡江交通经常堵塞，汽车待渡排队长达一、二公里，等渡时间一般得老半天，特别是汛期和雾天，濁浪排空，漫江迷暗，船翻车碰人死的恶性事故接连不断，人民政府为人民，因此修建这湘江大桥势在必行。是年冬，经省人民政府批准，并很快成立大桥兴建委员会，开展大桥设计施工等一系列工作。
　　俗话说，“时不利分天不顺”。当时这大桥的兴建，恰恰碰上所谓“三年大跃进”的尾声，和真格的“三年苦日子”的开始，即1960年至1961年，国家的人财物力都举步为艰。
　　大桥的设计由国家交通部设计院主持，省交通厅规划设计院和省基本建设局设计院参加，在设计过程中，反复调查和论证桥址的选择，桥形结构的选择，最后确定采用第三方案。即9墩8吴，净跨60米上承式肋型钢筋混凝土拱桥。
　　大桥于1959年11月2日破土动工，建桥工程由湘南省基建局总包，参加单位有省基公司，交通部某局桥梁处。水上清基由建工部某公司水工队承包。上部吊装工程由铁道部大桥面某工程处承包，地质钻探由湖省地质局，湘南省交通厅钻探队承包。施工单位和指挥部工人，干部，技术人员来自全市，全省，全国40多个单位。特别是本市几大国营大企业。定期或不定期地派来工程技术员，行政干部和职工群众前来支援，根据施工需要，召之即来，来之能战，战之能胜，做到了专业与群众运动相结合。
　　对此，云扬机电厂基建部的同志，自是胸怀本省市和国家全局，在本厂某些工程项目暂时下马情况下，亦定期不定期地根据各自所长，如省市老劳模，革新能手侯全魁副厂长同时考虑大桥上下航道的疏濬，和江两岸护坡的加固；如曾被下放省边远山区江华集材场劳动的林日新主任，帮大桥指挥部调运回国控指标外的优质杉圆筒和杂木共1000立方，大大缓解了缺钢筋混凝土构件模板的困难；如方有力主管工程师和周可安技术员则为之参谋解决大桥面因热胀冷缩将造成裂缝等问题，再如杨建雄工程师和伍立方、伍克隆、富兼达、王兴汉、孙有才、黄宝峰、胡海天、以及贝德修，柳大牛等同志，都常穿梭于机电厂和湘江大桥指挥部之间，不是你去，便是我来……
　　吴天朗在负责厂基建部支援大桥人员全面调度的同时，一直坚持其业余爱好，即为厂报和市报写写通讯报导，对格律诗词的选编和写作，更是情有独钟，特别是打自结识《含羞草》这作者“小舟”以来，其热情更为高涨。
　　这天，是1963年9月30日，即中华人民共和国建国13周年国庆节前夕；这也是“天堑变通途”，即潭州湘江大桥通车剪彩两周年纪念日；再一个是将载入云扬机电厂厂史的喜庆日子——撤销“厂基建生活办公室”这两者临时混合为一“牌子”，改“生活”仍由厂总务科统管，改基建仍单独作为厂“基建部办公室”对内和对外，原兼管“大种大养”的历史使命，到此即宣告胜利结束……
　　“吴老师，同出去走走吧！”
　　也就是在这值得纪念的日子，“小舟”于晚饭后便单独上吴天朗214号门来了。
　　这真个是“喜从天降”。难得她如此大胆露面提出“同游马路”。
　　“好的，我也正想出去散散心。”吴天朗也感觉好几天没有在一起论诗写诗，边说边收捡摊满长条桌的书稿，表示百分之百地支持和赞成，并把不甚整洁的单人床被褥稍事整理。
　　相依经过厂西大门前，月亮恰好从东方夜空升起，真个是如苏东坡《后赤壁赋》所写，“人影在地，仰见明月……”
　　“往哪里走哩？”她竟不怕丢人现眼的。
　　“远走慢游吧，到湘江大桥看看。”吴天朗告诉她，在这大桥未修前和正修中，曾给他这基建工作者留下不少难忘的记忆。
　　“那好呀！”她也表示百分之百地支持和赞成。说旧地重游，将更富于诗情画意。她把此行前己买好的纸包糖粒子抓一把塞给她“吴老师”，要他边吃边走边讲这些难忘的故事。
　　从厂前门到湘江大桥东岸桥头堡将近10华里。大桥全长为605.22米，包括东西引线在内，总长为1515米。桥面宽21米，车行道16米，两侧人行道各2.5米。西岸桥头堡过去即为繁华市区，远看如九道彩虹联缀一起，好不雄伟而壮观的。
　　吴天朗预计到达大桥前能讲两个故事。
　　对此，这故事的大意是，“不是铁牛为作怪，只因航道出偏差”。
　　对于这“铁牛”的说法不一，古人治河或建桥往往铸铁为牛，置于堤下或桥头，用以镇水加固。对此，一般都肯定这说法和作用。但也有谓因时长月久，“铁牛”得日月之精华而成“精灵”，夜出附近田间地头吃农民庄稼……据说在湘南酃县沔水河铸有铁牛，在潭州湘江中游亦曾有此“铁牛”出现后，占地为埠。
　　这铁牛埠就位于清风浦云扬机电厂江边码头附近，这次厂里为解决部分家属职工住房难这问题，决定自筹资金增建300户简易住宅，通过用超产电动机好容易与湘南集材场交换到300立方木材（杉圆木和杉元条各半），而且交货地点也很好，必须经检尺量方钉成木排，便可顺流而下，运到该厂江边码头，起坡装车，便可直接运到新增住宅工地，放排由供方负责，需方只要派一材料员随排领路和看管，每个排为30立方上下，总共钉成10个木排。其时，湘江水流不急也不慢，不清也不太浊。俗话说“行路百里半九十”，果不其然，谁知就在这快到厂江边码头不远，出人意料的事故出现了——负责引路的厂材料员突然中暑晕倒，并不熟悉湘江潭州段航道的放排工，以为云扬机电厂位置在下游靠潭州城市，慌急中，木排却随波逐浪一下卷入这左弯右曲的“铁牛埠”，被所谓铁牛的暗礁石碰个正着，其中一木排的扎排缆子篾和横木担，竟被碰断碰散，数以百计的杉条和圆木，顿像摆脱篾篓的鳝鱼和泥鳅一样，抓不住，挡不着，活溜溜地随水乱钻，并抢在未解体的其他木排前信任自流……
　　这“不好信息”传到厂基建部后，这可真急坏和累坏了吴天朗等会水的十多位青年积极分子，在团总支的紧急组织带领下，跑步直截市码头。
　　其战斗任务是，要把在铁牛埠碰撒的每根杉元条和圆木抢救上岸，并没法稳住随后即到的另9个同样过境的木排，亦在此市码头上坡。
　　这任务真个不好弄，除了这千里湘江在潭州这地域的老龙嘴绕了一个几十里的大湾外，湾中的江流航道，更是弯而又弯，造成原因固然有“三十年河东”和“三十年河西”的自然变迁，但更主要的还是人为所致，如工矿淤泥废水废渣直往江中倾注；杂草杂物亦往江两岸堆。无形中使航道被阻塞或移位而水不顺其势，船不畅其行，从中出现这深渊那浅滩或叠嶂或暗礁等等。此散排事故抢救之先还好办，或两三人围堵合拖一根或一筒，到后来却是几根几筒地向你没头没脑地冲撞过来，不但树筒子你拦抢不住，有时连树尾巴他也拖不住，甚至反拖着你往急流旋涡中跑，情况相当危急。当时同去的童明佬、柳大牛、赖子和、小李子、团总支书记在左以时，以及漫画专家“歪颈跟”等抢险青年积极分子，几乎都被冲撞得昏头转向，莫主沉浮……这时，要不是闻讯赶来的大批抢救国家财产的善水者纷纷赶来助战，无疑浪花将淘去多少厂里急需的木材……
　　他（她）们俩走着说着。
　　“你怎么样啦？”佼佼顿错把往事当真格，生怕他心爱的被木头撞伤或水淹没，不由得双手将他紧紧拉住。
　　“我不是还挺好嘛，现在还陪你在游马路。”吴天朗嚷她借助桥头堡的路灯看看他毕竟还是她的知音者“吴老师”，不高也不矮，不蛮漂亮也不蛮丑。
　　“您这只鬼呀！”她也学着朱英妹子那么放肆地揍了两个。但又不无心痛地问，“后来呢？”
　　“后来好在借助这大桥下游西岸那‘江水洄澜’，大伙才把它收拾起来。”
　　这“江水洄澜”就像《三国演义》中的火烧“赤壁”，悬崖高耸，紧靠江滨，江流到此浑如斗疲的龙虎狮熊，懒洋洋的匍伏休息。
　　“你没负伤吗？”
　　“只留点点纪念‘勋章’。”他说着便拉她的手往后脑头发深处按摩。
　　有一形似卧蚕，有一近似蚱蜢。
　　此刻，他俩的心恍佛在一起跳，呼吸也恍佛同一节奏……
　　“还有一个故事呢？”行程快到东岸桥堡。佼佼不无敬佩地接着又边走边追问，因为她原在支援修南洞庭湖也多少经过风险，深感“劳动创造世界”这伟大名言。
　　“这故事很简单。”吴天朗说这是前两年修这河东引桥线的事，故事名称应该说是“车陷泥泞难进退”。
　　众所周知，当时这大桥的修建，是处于“人财物”力都相当困难的情况下，解决的办法仍然是大跃进中行之有效的“大搞群众运动”。将专业技术与一般劳动相结合，各大厂矿选派去的工程技术人员，则归承包施工的各工程技术处统一安排，如清理河道和挖填大桥两端引线的大量土方工程。则按各大厂矿，（包括政府、文教、金融等事业单位）大致人数下达任务，轮番轮批进场施工，质量检查和验收则由指挥部有关专职人员负责。
　　这期间，大伙尽管已力不不从心地拖着疲惫的身躯在混日子，但谁也着急不能如期如质完成这社会主义劳动竞赛任务，而且都在暗暗想方设法力争提前和超额。
　　河东引线的10余万填方，其中5万立方就划归了云扬机电厂负责，允许进场施工的分配时间为25天，这相当于每天要出动放牌汽车20部，而且每个台班必满载十次以上，这作为厂里副总指挥调度的吴天朗，其组织难度决不亚于此前支援突击这大桥东引线附近之市三角坪广场的初创。
　　“这次任务完成得怎么样？”她关爱有加地紧贴近问。
　　“也还算好，马克思说我还没正式入党，不接受我报到。”他说时淡淡一笑，情不自禁地将右手紧搂她“小蛮”式的纤腰同上桥边人行道“与子偕行”。
　　这次他也真算“还好”，为了优质高产地提前完成这河东引线填方，他强行取得厂指挥部总指挥某副厂长同意，每天“换车换司机不换他自己”地坚持二个班跟车装卸到施工现场，个中他还采用了同志们的合理化建议，将厂区工程施工后余土与铸造车间的废型砂适当搭配运送。做到一举两便而两利，由于对两头装卸人员分工合理而具体，秩序井然。
　　这次，他险些出大问题的原因是，此前另一兄弟厂的填土既不整平，又没层层夯实达到能验收标准，加上连续两场大雨，造成路基土方泥泞，甚至出现一道道深坑，弄得载重汽车出入进退两为难，任凭他随时调配废砂填补，亦无济于事。这次又恰恰是由这部旧解放牌018号，装土超重，竟被陷下半个车轮，司机越是开大油门使劲前冲，车轮便越陷越深，到头来像一头死象和死骆驼似的，再也无法动弹，而所处位置，恰恰影响其他19台车的出入，这怎么办呢？他只好叫随后的017号这台车调头，套上钢丝绳拉这018号。
　　“呜、呜、呜……呜、呜、呜……”
　　017号连拉了几次，甚至把车头也翘起来了，这台018车轮仍然没法出坑。他忙叫来卸土工人就地将土卸下约一半再开，017号车头仍往上翘起，而018号照样“死不吭声”。（司机发动不起）。
　　“再开吧？”
　　这时他人急计生，为增加车头部分重量使车体前后平衡，纵身一跳坐上副驾驶空座，嚷司机别信它这018号“鬼”。
　　司机也认为这不无道理。
　　“呜，呜，呜……”
　　这真个是见鬼了，随着车稍加劲再次朝前开时，驾驶室挡风破玻璃“哗啦”一下变成无数块碎片，被齐头拉断的钢丝绳险些反弹到司机和他脸上，该死的好在就是只摔破挡风玻璃没甩人，不然的话叫你不死也有个八开……
　　佼佼至此几乎全身在发抖，她心想：“真算您这调度和诗人命大福大”。
　　夜空如洗，星月交辉。踩在他（她）俩脚下的新竣工大桥路面，不但宽阔平坦，而且好像步步都踩在地毯上似的。
　　“这毕竟是过去的事了。”吴天朗照样手拉手地起着先导作用，并让两人步伐基本保持一致，他吴天朗说既同出来游玩，心情就应尽量放松，既莫管过往的车船灯光怎么刺眼，也别顾其他情侣怎么挤眉弄眼，特别是作为诗词爱好者来说，就要从这美好的夜晚去体验大自然的诗情画意，去捕捉热爱祖国和人民的灵感，从而写出充满生活气息的的篇章。
　　“对，贵在开来。”水红色的荷花形桥灯下，影映出来她佼佼在连连点头。
　　大约半个多小时过去，她（他）俩便从河西桥头堡转身回河东桥头堡来。
　　“老师，你原先给我提过意见的那几首诗，今晚还能给我提点新的意见不？”佼佼不习惯地称他“吴天朗”或“吴天朗哥”的。
　　“哪几首呀？”吴天朗也巴不得藉此长谈心性。
　　“主要是《菊花》和《含羞草》。”她说想寄往《诗刊》试试，看能否争取发表。
　　“我认为这两首都写得好，包括《苏联火箭载人登上月球》这一七律，都有可能发表。”至于要提新的意见，他虽然很喜欢《含羞草》这首七绝，但并不喜欢真正的“含羞草”。“包括你……”
　　“包括我什么呀！”她顿不由得一失足踏下低于人行道的桥面，眼睁睁地仰望着高出半个头的吴天朗。
　　“要我实话实说不？”他考虑在双方肯定恋爱关系前，有必要把心里话说透。
　　“当然呀！”她说既然要成知心朋友，要成终身伴侣，怎能貌合神离呢。
　　“我就是不喜欢您那扭扭涩溲和羞羞嗒嗒的。”吴天朗说最典型的就是由元梅姐和朱英组织那初次约会走到半路还开溜跑了，弄得大家好扫兴的。
　　“我后来不是在逐步改吗！”她说好比参加诗词座谈会发言，也好比今晚一个人主动上214号房间来相邀。
　　“能改就更好嘛！”说时迟，吴天朗已情不自村地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并嘴贴在她那激动得血红的脸额吻了又吻，远胜曾首次“接触”佳佳那么大胆和冲动。
　　夜色直够迷人的。而或上游杨梅洲像在龙舟竞渡，而或桥对面昭山像有“月老”在荒尔而笑。
　　“佼佼，您还记得没修这大桥前的大致情景吗？”
　　“怎么不记哩。”她说那时从厂里去市里，经常要等轮渡或租划子，上悠州或下府州，还得到对河轮渡码头搭船，上下都要三、四个小时，特别是船被搁了滩或要辗转绕弯，那真是更急死人的。有次她从老家汩罗回来，害得她首次违反厂里劳动纪律。
　　“现在可说是车通船畅了嘛！”吴天朗更是欣喜不巳。说着，他嚷佼佼即事即景来合作一首《夜游湘江大桥》七律，以资此游纪念。
　　“诗怎么合作呢？”佼佼并不因此示弱，只是不懂便问。
　　“不叫合作，叫联句，就是你来一句，我来一句。”他接着解释，假如她佼佼开头句，他吴天朗“老师”就得接第二句，依此类推，写到最后第八句结尾，就算联句告竣。
　　“哪个开头呢？”她佼佼边捕捉灵感边暗暗权衡开头与结尾熟难熟易。
　　“当然是学生。”此时摆起“老师”的架子来，旨在再次考验考验她这“小舟”是否能驾驭七律全局，因为开句太实了，下文就不好再发挥，反之，开句太空了，下文便很难突出主题。
　　“不，不，不？姜还是老的辣。”她说对此她不是“扭扭涩涩”，而是俗话说的：“凡事开头难”。故此非他老师莫属。
　　“好吧，用上海古籍出版社的《诗韵新编》的十五痕‘韵’。”他亦当仁不让地即景吟出了第一句。
　　“夜幕徐临夕照暝。”他是从他和佼佼同来大桥时写起，因为当太阳快落山时，江面恰有淡淡的薄雾如夜幕般地徐徐降临。
　　“灯光桥影水天娉。”这大大出乎他这“老师”意料之外，在第二句的短短七个字中，她佼佼竟能把这典型环境的灯光、桥影，水天和盘托出，而且结以“娉”字摇曳生辉，成难能可贵也。第三句和五句，他吴天朗也许是“别有用心”要难倒她这“苏小妹”式的女对手，为这律诗的第二、三联出以如此难对的“起边”，“飘摇古渡离休去”和“卅里莲城辉两岸”，而她佳佳好似并不费神地信口道来，竟然是“飘摇”对以“载舞”，“古渡”对“轻车”，“离休去”对“不息奔”。从意境到词字都工整极矣，特别是“卅里莲城”对以“一江月色”，“辉两岸”对以“逊三分”，数字对数字，己到了再无可挑剔的地步，真个是“两联皆璧合，七字尽珠联”，“真善美”也。
　　更见意境深远的是这七律的“尾联”即第七，八句，“石栏曲处双双倚，笑望银河空自横”。说明他和她佼佼彼此一唱一合，从浪漫回到现实，从现实又放飞浪漫，意即你天上的银河，也包括长期隔河相望的牛郎与织女，你们能够与我们人间的湘江大桥和我吴天朗，我韩佼佼媲美吗？真个是言有尽而意无穷……
　　《夜游湘江大桥》的联句全诗为：
　　夜幕徐临夕照暝，灯光桥影水天娉。
　　飘摇古渡离休去，载舞轻车不息奔。
　　十里莲城辉两岸，一江月色逊三分。
　　石栏曲处双双倚，笑望银河空自横。
　　转瞬，皓月当空，夜深人静，他（她）俩在回归云扬机电厂的河东大道上，相互依偎更紧更紧……
　　诗是客观存在的反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