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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长空春雷

作品名称:那年 那人 那事      作者:浩瀚      发布时间:2019-03-29 21:56:45      字数:5517

  “大地微微回暖气”。政治形势亦随着全国经济形势在好转而变主动,“有饭吃,好革命;有权威,好施令”。这次在市三角坪广场召开的全市公审大会,无疑出乎不少犯罪分子和嫌疑人意料之外。他们以为随着三年苦日子一过便一了百了。
  想必大家记忆犹新,曾以党性强,工作积极,竞是整人著称拼命往上爬的猿猴子科长。在荣调某军工分厂任副厂长前后,是何等利令智昏,神气十足。当时要不是有一对“宝贝科长”之一的自由主义者敢对他跳脚骂娘外,其他七科一室的头头。几乎宁愿“有礼让三分”,包括原基建党总“婆婆书记”和老干张瑞副厂长。讲得具体一点。“君子不与小人斗”,斗赢了也没有意思,故他本名“袁东方”却无人称谓,倒被形神毕似的外号“猿猴子”所取代。
  “猿猴子”是本次公审的原基建部的两个案例的其中之一,而且名居市法院《公告》较前列者,讲准确一点。除了最前面有五名打了红“×”的,紧接着便是他袁东方了。
  其一,隐瞒家庭成份(破产地主)和主要社会关系(胞兄袁东汉为蒋匪帮上校团长,现仍在台服役)。其二,伙同贾××捏造事实,诬告原基建部领导张瑞,李玉山,丘洪华,丘百两,徐日升等同志为反党小集团,致使分别被降职,调离,和所谓戴罪立功。其三,厉行逼供讯,一手制造偷盗军工紫铜棒案,嫁祸于我海军抢险战斗英雄李铁强,(转业于该分厂任油压机操作工),致使含冤自杀于油压机床下。其四,利用职权和职务之便,先后伙同盛某某,鲁某某偷盗过基建和军工器材……
  综上材料,犯罪内容和手段极其严重和恶劣。盖因于出身剥削阶级本质未改造所致。我政府根据其被检举后交待问题较彻底和认罪态度较好,从轻判处有期徒刑二十年。这真个是震惊云扬上下的“爆破性新闻”,在聚居原基建部职工和该分厂职工的第一、三宿舍,简直成了热门话题,有的说这“猿猴子”真个胆大包天,四九年混入革大时,竟敢把本应划为破产地主成份的家庭,公然填写为城市贫民。其胞兄如此严重的社会关系,在此前的历届政治运中都一直隐瞒不作交待……
  在本部门组织讨论时,更是群情激愤。
  “你说这该死的怎么没被判死刑。”“上海佬”伍立方,他一进办公室便对参加公审会代表的“祁阳佬”大伍提出执问。
  “市法院《公告》上不是写明了嘛,交待问题较彻底。”大伍嚷身边同看了《公告》的“不好惹”王兴汉为之证明。
  “彻底个屁哩!”
  “较好个屁哩!”
  彻底就是“丢车保师”,把那“数不清”推出来当替罪羊。
  继“老好人”兜腮胡子谢子庭和“柳测量”大牛接连否定后,曾一度所谓回泰国去了的富技术员亦参与这“不平则鸣”,他说这《公告》上就只拢统提了“伙同贾某某”捏造事实这么一句,并没有供出“贾某某”是何许人,更没有公布其具体罪行,而这与之相关的仓库女保管员的周福音,却以生活作风败坏,从严判处其有期徒六年,这不真作了她的孽。
  “怎么?还没听你这诗人发表高见呀?”平时很少介入这“是非场中”的周可安,竟也傍敲侧击地嚷吴天朗别装“米糊”。因为此前他也是这袁副总支书所器重的人,而且更是她贾某某办公室秘书。他老周潜台词:“你吴天朗对此不好发言吧?”
  “是呀,伸手打了爷,缩手打了娘。”“不好惹”也很快帮他补上一火。
  “对,对,对,恕我有苦难言吧。”他说着向大家拱拱手,示意好戏还在后头。
  ……
  此前的一天下午六点过后,厂基建生活办老李书记仿佛逸兴来神,嚷助理员小胡先走,示意要老林主任和吴天朗且坐下“扯扯谈”。并满脸堆笑地以五指轻轻弹着办公桌面;“难得浮生半日闲”。
  “是呀。”老林主任亦笑着搔搔稀疏的短发,表示愿洗耳恭听,并“命令”吴天朗亦安心坐下,如到时食堂没饭菜买了,可由他家承担补偿责任,并免交粮票。
  “扯谈”很快进入正题。
  “老林,这最新消息可能你还没收到。”“婆婆书记”说这是现任市档案局局长,原云扬机电张瑞副厂长向他透露的。他对此首先声明两点。一是不讲有关当事人真实姓名,可假设赵某某,钱某某,孙某某。二是允许大家听后猜和问,但请恕他回话不置可否。
  “我真没想到在我们党内,真有这么的男盗女娼。”老李起说他没想到资产阶级思想的侵蚀竟有这么严重。这男的年纪五十左右,是市委原主要领导之一,其实他家里的老婆并不老,而且长相还很不错,并曾担任某厂矿基层、中层干部和党组负责人。作为被句搭在一起的对方,男的是这位市委领导秘书,女的任市档案局资料室主任,由于彼此工作关系,通过这位领导示意,秘书撮合,主任认可,竟演绎出这么个不行文的“君子协定”。
  “君子协定?”老林主任和吴天朗不由得同时一笑,“君子,什么君子?”
  “听我把话讲完再笑咯。”老李接着便绘声绘影地描绘一番,说在达成这协定前,三者曾通过一番激烈的争论。由于这位档案室女主任,比这位市领导家里的“那一位”要漂亮而年轻。用这位市领导心里的话说,“只要是她撒得尿,他可以连喝三大碗。”因此每星期七天,要求秘书让铺位三晚,秘书对此不心愿,说青春不再,不能不顾及他这主家夫妇的“生活”。相互僵持之下,搭帮这位女主任冒出一“三全其美”的轮换方案,最后才把这“交易”定下来。
  “什么三全其美?”吴天朗对此虽属“门外汉”,但也好奇地跟着老林主任笑问。
  “她说她的原则是,要兼顾三方面利害,包括她自身在内。”婆婆书记对此差点笑掉门牙,说他从事保卫工作多年,从没遇上过如此搞三者合理分配的。
  “怎么个合理法?”老林已预感到这个中的污浊和不像话。
  “急什么的。”“婆婆”性格毕竟是事耐人寻味。
  具体细则是这样,每周星期一和星期五两晚,她女主人墨灿花欢迎领导准时临床宠幸。不妨“春宵苦短日高起”:每星期三和星期六两晚,则是满足她夫主向来习惯,达到他力竭精疲程度,星期二和星期四两晚,当让她墨灿花自己休养生息,两者都毋须承担摧残妇女的责任。至于剩下的唯一空闲的星期日一晚,该允许有她个人的“小自由”,请领导和夫主谁也别干涉……
  “这协定有了好长时间。”
  “起码一两年。”
  “这不明明占人生妻?”
  “不呀!人家愿打愿挨!”
  “这在法律上该谁负主要责任?”老林几乎吼叫起来。
  “当然是当领导的?”老李书记说着便不由得桌上一掌,震得办公室平顶尘埃纷纷落地。
  址谈也就随之到此结束。
  ……
  话回到“猿猴子”,他为了自己拼命往上爬,不顾劳动者死活。
  对此,要不是这次全市公审大会的召开,受害人真个是打不起的官司告不起的状。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1956年厂里修铁路专用线,该工程所需钢轨和道岔,(国家己分配)。按职责该由他时任基建材料科科长的袁东方负责组织到厂,凭着他那猴子德行尽管上窜下跳亦无法与供方沟通及时发货,无疑将影响这国家计划无法完成,时任专用线工程指挥长的“点子科长”,他一去鞍钢,便出了一“两全其美”的点子,把发货和运输两者关系及时理顺了,即“北钢南运,南粮北运”。汽车由厂里派出,运费双方负担,这运输组织工作,自是责无傍贷地落在以他“猿猴子”为首的基建材料科。
  地市级大厂矿的科级干部,权力相当于旧社会的县太爷。
  这受害当事人名叫黄新益,湘南衡山人,三十岁左右,中等身材,家庭贫农,家有老父老母和妻室儿女,合作化后,因当地人多田少,社里同意他外出找事做,他到潭州后,看到河东清风浦这边工厂多,于是乎便挂靠这里的临时搬运站,愿意交一定的管理费给站里,当时由于他“猿猴子”急需装卸工多人,装大米去鞍钢,装型钢回厂里,于是乎便把他和另外几个外出找事的男劳动力都拉来了,拉来前,他们一听他科长大人说这是支援国家工业化建设,而任务是跟两大“元帅”打交道,长途往返于祖国两大河流南北和长城内外,中间还要经过首都北京,自是高兴万分。有关工资待遇等问题,听他袁科长说怎么便怎么样,因为他是代表国家在办事,决不会克扣劳动者的血汗钱的,前提是只要预支食宿费,至于计时也好计件也好,到时也由他科长看着办,做到公私两利就行。即别人做得,他冯新益也做得。万一出了工伤事故,也同意他科长的看法,反正现在人都是国家的,这是做国家的事,到时国家自有公道的,因此也就都没签合同和书面协议。
  干活都是尽力而为的;200市斤一麻袋的大米,都是每人一袋袋过驮上汽车,不管跳板长也好,短也好,宽也好,窄了好,安也好,危也好,碰上什么情况都霸蛮鼓死劲上,哪怕两脚摇摇欲坠,仍紧咬牙关只进不退;几百公斤一根的铁路钢轨,有时两个人也拼命扛着上下。真不怕累了自己,特别是行车途中连续几天几夜地跟钢轨或道岔混杂一起,坐不安,睡不宁,加上露水和风风雨雨,比运往广州的牲猪还不如。
  俗话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也许是他黄新益命中注定该当背时倒霉。随车来回装卸两运,没有出一手指头大的人身安全事故,而就是在最后一趟快到清风浦附近的株易路口,由于悠州方面的一辆小吉司车贸然直抄过来,迫使老冯所站这辆满载钢轨道岔的解放牌,非来个急刹不可。结果就因为在这转湾路口这一急刹,致使堆在钢轨上的道岔一下颠簸到他老黄左脚上,一下便造成严重骨折筋伤,痛得他哭娘喊爷。
  人命关天,钢轨和道岔一运到工地后很快卸下。
  “没问题,没问题。”猿猴子心歹了大场,自己却借故嚷科里一普通工作人员同车往附近市医院。
  医院的医师和护士还是很负责的,尽管陪同送去的不敢作主交费和办理治疗住院手续,医院照样给他老黄及时安置子病床和吊针等该及时处置的事宜,加之他们一听说伤者是884厂铁路工地送来的,那就更不愁该花的医药费用没人承担……
  “猿猴子”科长对民工黄新益因工致伤的处理是这么考虑的。
  当天晚上,由这位他老黄并不知姓名的科里工作人员,送去由单位为他买好的饭菜票三天。并说明经结算,往返鞍钢三运共18天的二级计时工资共26.64元(每工日1.48元),此外每天按国家职工出差生活补贴标准(0.6元/天)共补助10.8元,共计36.72元,扣除预支生活费8元,现共付给现金28.72元,彼此两清。
  “请你点清。”科厂里工作人员边交票子还边说。此外,他还说袁科长还为他老黄考虑了三天的住院医药费,由单位过账,这是领导对你老黄的特别关心,他因为有紧急任务到外地出差去了,没法来看你,要我跟你说清。
  他黄同志一听,浑身冷了大半截,左脚顿也麻木得死也搬不动。
  “同志,你看我这脚三天就能够好吗?”他咬着牙爬了一阵才挣扎坐起,他说据这外科主治医师讲,至少要住三个月院才能撑拐棍走路,要完全康复参加体力劳动,那就还很难预计。“农民不能下地劳动怎么有吃穿用?”老黄又接着说,何况他上有大下有小,全家就靠他这主劳挣工分呢?
  他无形涕泪纵横,冷汗直冒。在电灯的照射下,脸色比死人还难看。
  “急有什么用。”工作人员本来是很同情老黄的,来前曾建议他科里“猴头”将他纳入常年临时工名额结付工资,当即竟被彻底否认。因此也就只好按通常道理跟他老黄讲,因为农民工国家没有劳保规定,清风浦搬运站也没有收你管理费,再说你也没有跟厂里和科里签有合同和协议书。
  俗话说“和尚没发,人做成的”,这老黄还是颇知世情的。因为他这次受伤致残,事实上确实是为公家从事装卸工作,而且是非人力能够抗拒的意外急刹车所致,厂里完全应该从实际出发,给予他某些实际照顾,这对国家来说,不及九牛一毛,而对他个人来说,则是恩重如山,办法应该有的是,如由厂里向上级打个报告,如实说明这确一件工伤事故,“人民政府为人民”。上级政府不可能置之不理,再如在已经大大节约的钢材运费中多给百把几百块钱给他,各有关部门也一定会同情和支持的,三是照顾他爱人或父亲到厂里面做扫地,守库房等常年临时工,多少有点生活来源,这也就不至因此而造成他老黄全家难以生存。他老黄还认为,上述这三方面,在他衡山和衡阳某些大厂矿还是有先例的。
  “我回去再跟袁科长说说。”
  ……
  结果呢?
  当这工作人员小江回头再找他如实汇报,这“猴头”却凶恶煞地反批评小江一顿。
  “我讲了要你跟他把结账情况告诉他,你就走人就是。”
  “人总得还要有点良心吧。”小江也忍无可忍地接着说。一是算给他们的工价太不合理了。从事如此笨重的双边装卸,每个工日只按1.48元的普工二级,而且一天到晚连续三班滚。这谈何容易,再者按出差人员晚上行车还应加补贴,而实际上他们并没有得到他们按劳应得的三、四分之一,真个是拣老实人欺。此外,单位给三天的饭票吃完后他黄新益再吃什么,医药费也是如此,好生生的一个全劳动力来,回去却变成一个终身残废,他本人怎么生活,他一家老小怎么办?
  “良心,什么叫良心?”“猿猴子”接过他江友仁的话又开始唬赫,说只有资产阶级才谈这个,并且去医院时便跟他这“嘴上无毛”交待清了。“能推开便推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原因是,只要科里工作有工伤出现,厂里的竞赛评比就没有科里的份了,他这为头的也得挨批评作检讨。
  “假如这事故出在你身上呢?”小江声明他再不会去回老黄的话,做这缺德的事。
  “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最后,不知他猴头通过怎样软硬兼施,硬把他黄新益搞回衡阳老家去了……
  老黄同志对这样毫无人性的所谓领导,就是死也心不服。因此也就打自1957年,一直到不惮其烦地杖着拐棍来厂找党委有一两次吧。
  来宾进厂都要凭证件到厂前招待室办书面手续的。“猿猴子”也真手段厉害,此前便以基建部名义,写一字条压在办事员玻璃板下。
  “查衡山某公社某村黄某某致残,并非工伤,而是他‘咬金’加‘神经病’,千万别随便放行进厂。”
  俗话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在这次全市公审在会前后,终于为此《航道弯弯》揭示出如下若干值得思考的问题。
  一、坚持深入群众和实际的高景新书记,从拄着拐棍上访的黄新益同志的遭遇中,可见只有些所谓“带长”的人民公仆,并非全心全竟为人民服务,甚至恰恰相反。
  二、冒充无产阶级和伪装积极革命者,他比坦陈自己出身和历史的所谓“有问题”的方有力、杨建雄、易显家、韩绍信等从旧社会过来的旧知识分子,更值得警惕。他们是别有用心的阴谋家,整垮别人是为了显荣自己。
  三、结党营私,制造事端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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