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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云雾含羞

作品名称:那年 那人 那事      作者:浩瀚      发布时间:2019-03-28 14:36:23      字数:7295

  当晚,气得她“茉莉花”姐像霜打蔫似的,睡觉前,死死搂着她倩倩一声不吭。在回厂路上的朱英和吴天朗,同样是“石匠凿猪槽——闭口不开”,任凭脚下泥一脚水一脚地乱走一气……结论都不外乎一个“自作多情,自找没趣”,也即俗话说的“做好不讨好”。
  世情也许就是如此作弄人吧!“有意品花花不遇,无心种玉玉偏成”。
  吴天朗打自当晚又碰上这一不软不硬的钉子后,他再无兴趣地去看她这“含羞草”那照片上的“影中人”,包括俟后有事要经过交流厂房,他非要绕过她那技检室所在南中跨不可,因为他一恨为人“言而无信”,二是最不喜欢行动上“扭扭捏捏”的人,用句最不客气的话说是“见鬼神而远之”。
  可事情就是有这么巧,作为厂报副厂业余副主编的他,他正忙于厂基建生活办成立三周年的工作总结整理时,已是“老熟人”的王小燕女主编推门而入。
  她“修眉圆脸,秀发珠唇”,长相跟吴天朗曾亦称“姐姐”的贾运芳主任不相上下,是厂里三位能干而漂亮的女中层干部之一。她在选编和修改文章和自由体新诗等方面,是挺有见地和功底的。如那次改他《烟囟抒怀》,竟成了他吴天朗由衷佩服的“半字师”。但对格律诗中(亦即旧体诗传统诗)的平仄对仗音韵等方面还不甚熟悉,因此她曾灵机一动,以厂报编辑部名义,聘请吴天朗为厂报副刊业余副主编,碰上来稿中的格律诗词,她便定期或不定期地往他这里送,经吴天朗看后或修改后她再酌情处理,发表或不发表。
  吴天朗之所以相对擅强传统格律诗词,其原因有二,一是自小受他娭母也等出身书香门第的影响,早在读初小期间,便已“熟读唐诗三百首”,包括《长恨歌》和《琵琶行》等长篇古体歌行,便能顺背倒背,口惹悬河。二是可能半属天赋,凡大小事物与之视觉和听觉气官一相触,它便立即幻化为情景交融的现实而浪漫的画面,如其“……莫恋深山峡谷幽,莫被古人捧胡涂,戒骄又戒躁,奋勇入前流。建设新世界,高歌永不休。”《南岳水帘洞放歌》和“人和稻草同枯萎”(双抢),皆一气呵成,情文并茂。
  “吴诗人,又得劳驾了。”她进门后跟上座林主任稍事招呼后,立即便向他吴天朗一纸一纸地交点任务,诗作一共是四位作者,五页稿纸,六首诗词,(内有一纸是两首绝句共写的),“别急啰,你明天后天给我都行。”
  吴天朗大致翻了翻,在四位作者中有三位是“神交”加“老熟人”,另一位署名“小舟”的,却是一位毫无印象的新作者。
  “这小舟是哪个啦?”吴天朗让她“王总”在身旁老李书记的空桌位前坐下,想趁此了解点“人文”基本情况。
  “不知道。”“王总”摇了摇稍事美发的包菜头,说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不是初次来稿者。
  “是不是原省委书记周小舟同志呀?”老林主任笑着从旁插话,说小舟同志以前还当过毛主席的秘书。
  “不是,绝对不是。”她说这来稿信封上没贴邮票,也没写寄信单位和作者住址,是以属于总厂内部信件,它是连同厂里《快报》和厂里公文一起送来交厂报编辑部的。
  “这‘小舟’可能是笔名。”吴天朗说。
  “对,也跟你有时爱用‘连云’或‘赤子’什么的。”接着,她问吴天朗对这写在一张稿纸的两首七绝的看法如何。
  这两首都属“咏物”类,第一着是《菊花》,第二首为《含羞草》。
  菊花
  浮金点玉竹篱边,赤紫橙黄朵朵妍。
  香惹秋风情缱绻,年年相约醉霜天。
  含羞草
  情同少女惜芳春,巧绣绒球自佩身。
  不是天生心地怯,含羞默默葆清贞。
  诗下方隔两行处,附有一行用同样蓝墨水写的作者致意:“敬请编辑同志教正,小舟一九六二年秋。”
  “写得好!都写得好!”
  吴天朗顿正襟危坐地反复看了三遍,最后几乎拍案叫绝。
  “我也有同感。”“王总”拢了拢齐耳短发,说这四位诗作者中,当首推这小舟的这两首七绝,但到底好在哪里,希望他副主编发表点看法。因为人对事物的看法,往往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且慢。”这也许是诗的感染力吧。老林主任顿停下手中的工作,叫吴天朗待他也看后再谈,他不信这诗真个像厂里的“基建样板工程”那么,各项考核指标——好全。但看后还是不置可否地让吴天朗先谈。
  “两首诗的特点,都体现在一个‘新字’。”吴天朗同样把正在总结的一些书面资料暂搁置办公桌一端,不无喜形于色地说,如头一首“菊花”这题材,千百年来写它的人数在千百万计,就是很少有人构思用“浮金点玉竹篱边”这么形象的语言,将其极形象地展示在人们面前,“浮金”,谓其盛开的“黄花”如黄金般地高出地面,或像日月之光浮出水面,光芒四射;“点玉”,喻丛中亦不乏如美玉般的点点花朵缀满枝上,如星光璀灿。“竹篱边”,古人有寓意“寄人篱下”的“寒酸相”,而在这作者笔下这“菊花”(亦称秋英),却是荣华富贵,英姿飒爽地“反客为主”,好不令人为之倾倒,特别是第三句“香惹秋风情缱绻”,立意更为新颖,她不但不会因萧杀的秋风而销香碎玉,而且她反而能使你秋风情不自禁地为之难分难舍,并相约年年醉饮于“万木霜天红烂漫”的美好金秋,其结尾好不潇洒神气的。
  “佩服,佩服!”
  老林主任说这叫小舟的确是会写,对此小燕“王总”亦笑谓吴天朗老弟也会帮它“吹”。
  下面这首《含羞草》,作者更是慧心独具。吴天朗站起又坐下,坐下又站起,自以茶当酒地接着往下“吹”,他说可以到四万多首《全唐诗》里面找,也可以到当代文豪郭沫若的《百花诗》中寻,看古往今来有哪位诗人写过这《含羞草》的,至少在这题材上它就是最新的,“情同少女惜芳春,巧绣绒球自佩身”,从这“起承”的头两句看,其《含羞草》的意象,便是非同一般的“哪顾流年度”的那些旧社会的小姐和少妇们,而是知道珍惜自我青春而通过劳动来提升和完善自我者,“巧绣绒球”,可见仍聪明能干,“自佩身”,更是何其自豪和美貌。
  “最为出色的是这第三句和第四句。”吴天朗更是一字一句地为之击节,他说通过“不是天生心地怯”这么一转,使结句的意象美妙极了,即“含羞”旨在永葆自身之“清贞”。她还仿佛在提醒某些观赏奇花异草者要自重点——不要随便指指点点的……
  “你说这作者小舟,是男的还是女的?”
  真有趣呀,吴天朗话还没讲完,老林主任和她“女王”主编却不约而同地扯到“题外”。
  “这很难说。”吴天朗认为在艺术作品上,题材不一定说明作者性别。
  “我说是女的。”老林主任以第二首为“代表”。
  “我说是男的。”“女王”主编以第一首为“对立面”,她说“晋陶渊明独爱菊”,陶渊明是男性,菊花也确是代表着男士性格,如世称“傲霜、挹露”、“晚节、寒英”等等,亦都见性见情,但她最后回眸一笑,说她真希望这作者“小舟”是位女的,而且是位尚未结婚的“含羞者”。
  “为什么?”他老林也曾打过她王小燕的主意,遗憾当时“月下来迟”。
  “不为什么?”她藉此“三对六面”场合,有意提醒作为单位行政领导的老林主任,不能老是“建筑安装”和“大种大养”地抓呀抓呀,也该分心抓抓单身职工的爱情生活,特别是这工作忘我劳动的身边青壮年同志,不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俗话说“响鼓不用重捶”。
  “意见都很好。”老林主任一语双关地小结了这两首小诗和诗作者以及主编与副主编的各自见解,但他也同时提请“与会”者注意,即“女王”主编不能把“关心”挂在口头上,作为业余副主编吴天朗,也得注意关心“个人问题”,莫让好的机遇一再错过……
  “一石(诗)击起千层浪。”
  当晚,他将这“四人五页六首诗”稿,在他这已形成“孤家寡人”的214号业余编辑宝反复翻阅,对其中三位老熟人的《严冬》、《春讯》和《浪淘沙•潭州湘江桥建成通车》,中个别欠准确的词字与句子,一一作了斟酌。而对这位新作者的两首七绝的《含羞草》这首,总感到有美中不足之处,但又找不到原因所在。
  他反复吟着诵着,终于一下悟出个“八九不离十”,即问题恰恰出在这第三句和第四句上。她既然“不是天生心地怯”,又何须“含羞默默”地来葆其清贞呢?至少是“概念不清”或“词不达意”。这时,他真想找这位“小舟”同志当面谈谈。但“头痛”的是对方用的确是笔名,(百家姓中无姓“小”的),又没写明所在分厂、车间、科室和联系地址,更没有电话号码。最后,他心一横,没管他三七二十一地手起笔落,将其第三句的“怯”改为“洁”将“不是”改为“缘是”。第四句则从“含羞”之下全部“枪毙”,改“默默葆清贞”为“更显美三分”。
  对此,他又不止一次地从头至尾“全文吟诵”:
  情同少女惜芳春,巧绣绒球自佩身。
  缘是天生心地洁,含羞更显美三分。
  果不出他吴天朗所料,报刊《读者来信》中,认为这首是同期发表的五首之佼佼者,特别是其最后一句“含羞更显美三分”。比《随园诗话》中的名句“带一分愁情更好”有过而无不及。作者小舟亦来信致谢“报刊编辑同志”,并同函又寄来新作七律一首,敬请斧正。
  标题是畅想曲《中华号火箭成功发射》
  题下附有小序云:“苏联火箭载人登上月球,我华夏炎黄子孙能不即此畅想?”
  诗正文四联八句为:
  果自中州远莅临,阿嫦能不阁泪涔涔。
  深惭曾错偷灵药,何幸终能迓故亲。
  千古凄清依白兔,一时轻捷返红尘。
  乡音话旧情难已,天上人间两草分。
  好家伙,他吴天朗顿成了“神经病”似的,接连不断地拍案叫绝。一是认为这《畅想曲》的立意和命题,比前两首诗更见功底和才气。它把“畅想”幻化为现实,形象地说明你苏联人能登月球,我中国人也同样如此,而且还早有“故亲”嫦娥高居其上,可见“构思”便非同一般,二是“能不泪涔涔”,又比一般“笑脸相迎”写法特别,真个是“老乡见老乡,相见泪汪汪”,表露其情思亦何其真挚而自然,三是第三句和第四句的“深惭曾错”与“何幸终能”,不但妙语珠联,而且全联对仗工整,诚难得之佳什也……
  他莫名其秒地在室内来回踱步,也莫名其妙地想到《今古奇观》中“苏小妹三难新郎”的故事,随之,他便把这《畅想曲》诗稿单独摺叠,同样莫名其妙地将其夹在早成过去的她佳佳信匣里,他不但心想,而且还在当晚的梦寐中向元梅姐坦言,说要是这笔名“小舟”的是个未婚的女性,他非要死追到底不可,因为难得碰上诗词爱好相同,而且对方是非同一般的才思者。
  也许真个“是无巧不成书”。
  第二天晚饭后,朱英又主动邀他同去“茉莉花”姐家里玩,也恰好这天马姐夫又开车去广州没回,谈话也就无拘无束。
  “那天晚上你心里一定很难过吧?”元梅姐对那晚组织未到位深表歉意后,跟她朱英妹子同坐一条板凳相互谈心。
  “那倒无所谓哩。”他说对曾海誓山盟的沈佳佳也能毅然分手,何况这连初次面也没见的她小舟呢。
  “也是好事,她人品虽然好,她那“扭扭捏捏”的性格,到时你肯定跟她合不来。”朱英又半开玩笑地捅了他一拳,说还不如她(他)们俩个结成“冤家”痛快。
  “算了吧,行船莫讲翻船事。”“茉莉花”说她现在正从新“物色”,到时候她和朱英再从中“作伐”,再到她这家里补上一餐,并且得把她“含羞草”叫来,非要气她个半死不活不可。
  “嗯,我问你们一件正事啰?”吴天朗若有所思地边喝茶,“上次所说的那韩大姐,她有没有诗词文学方面爱好?”
  “好像有点,前两年还在厂里读业余大学语文班,经常关上房门写写搞搞。”朱英率先回忆。
  “是哩,还躲躲棒棒向外面投稿。”“茉莉花”亦从中证实。
  “知道她用的是真名还是笔名?”
  “这就搞她不清数。”
  “你们三食堂信架上的外面来信,有没有信封上写‘小舟’收或小舟同志收的。”吴天朗接着又问朱英。
  “我偶然见过一次,觉得好奇怪的。”
  ……
  当晚在回厂的路上,吴天朗又“跟踪追击”地细问了她一些情况,如上期厂报副刊发表了《菊花》和《含羞草》这诗词,在群众中有何反响?她“舟佼”大姐对此报刊诗词收留没有……
  “我很少去注意。”朱英说打从那次在半路溜跑以后,便很少跟这“含羞草”见面,也懒得去操这此些空心。
  夜路不像上回那么黑,他(她)们还是保持一定的距离并肩前进。
  他回到214号房间后,立即将摺叠好的《畅想曲》诗稿取出进行斟酌,对他认为还不够尽善尽美的后四句,用铅笔轻轻划上记号。旨在要“女王”主编以厂报编辑部名义,召开一次作者编者读者小型座谈会,使之《畅想曲》能成为时代更强音。
  好家伙,办事亦风风火火的这“女能人”,就在第二天中午便把这“小舟”的作者,从三食堂值班室“顺藤摸瓜”地被摸出来了,并随即通知到会。
  座谈会因属小型,仅占用厂办三楼会议室东南一角,时间定于当天下午三点半开始,参加人是“两王”主编、“一吴”副主编、厂报两干事和诗作者“小舟”共六位,中心议题见墙上《畅想曲》。
  时间便是纪律。
  “小舟她怎么还没来?”“女王”主编见墙上挂钟已走过三点二十五,唯独不见这特邀女作者登楼入室,她向工作人员问责。
  “我找到了她本人,我还找了她们书记请了假。”叫小金的年轻女干事对此她还是慎重其事的,“我还问了她,晓不晓得到厂办三楼会议室来?她说,她知道。”
  “你们以前认不认得这小舟呀?”“男王”主编亦不为之惊奇地问她小金和男干事。
  “不认得。”男干事还讲了个“站在潭州问潭州”的故事。即她们在交流厂房所请问的一女同志,恰恰就是她(他)们俩所要找的这“小舟”同志。
  “她长相怎么样?”“女王”装作没见吴天朗在座似的即兴发挥这“题外”。
  “Betlele!”小金笑着甩下一句大家都懂的英语“标迪福尔”。(非常漂亮)
  “大约什么年纪?”“男王”亦好像不无想法地补上这么一句。因为他亦曾想为吴天朗好友作伐,却因彼此年龄差距太大而又爱好难相同者多。
  “大约二十五六吧?”小金说着又趁此加以发挥,说她这舟佼大姐真个是过去所谓的“窈窕淑女”,笑不露齿,话不高声……
  “喂,喂,喂。”“女王”见时针快指到三点半,立即嚷她“紧急刹车”,赶快到楼下去看看。
  “小金,小金。”说巧真巧,也就恰在这时,会议室门口传来怯生生的喊声,随之也就出现这可想而知的含羞草身影——她“舟佼大姐”。
  “请进!请进!”
  几乎是全场起来,对她这位素不知名而一见大作惊人的女诗人,表示热烈欢迎。
  “此前不相认,此次都相识了吧,但还是相见恨晚,对不对……”
  座谈会随着“女王”的风趣开场白,很快便使大家畅所欲言地畅研《畅想曲》。
  “请各位老师多多指教!”
  这是完全出乎大伙意料之外的“玉振金声”,这“含羞草”竟应声挺胸站起,而且还不失彬彬有礼的含笑一鞠躬。
  出水芙蓉何坦荡,绝胜含羞草动人。
  “下面,请我们业余吴副主编先谈谈对诗作的看法。”“女王”说小舟这诗稿,在座者都看了,包括《电花》王大江主编。
  “谢谢吴老师。”她不失时宜地含笑一鞠躬,仿佛相见如故,欲言尽在不言中。
  “好吧,既然‘王总’赶着鸭子上架子,我也就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吴天朗虽属一般干部,但也曾参加和主持过诗词界一些会议,故也竟不怯场地谈笑自若,他说作者“小舟”的这首《畅想曲》是一首七言律诗,而且是一首反映政治与科技为题材的“大文章”,写作难度相当大,而她通过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相结合手法,是借用嫦娥奔月后而又“思凡”这神话故事为载体,构想出我中华号火箭的成功发射,如开头一句“果自中州运莲临”,中州,即中国,“果自”,即这火箭果然上从自己的故国发射来的,对此,可见她早在企盼和充满信心。此次相会,是天上与人间之“会”,诚“幸会”也;第二句“阿嫦能不热泪涔涔”吗?句中“汩涔涔”这三个字是用反衬手法,如“不胜惊喜”,如“喜泪双流”,不但见其形,而且如闻其之声,真个“楚楚动人”。第三句和第四句“深惭曾错偷灵药,何幸终能会故亲”。比唐李商隐的“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苍天夜夜心”,又多出一层新的含义——她将托福中华号火箭能返回人间探访故旧乡亲。把人与物,情和景,古和今相互交融一体,其斟词练意均臻极至,诚难得之佳联也。
  满座热烈鼓掌。
  “但还值得斟酌的是。”他在充分肯定这七律的同时,接着便用粉笔将诗的四句写在墙面的一黑板上。“第五句与第六句对仗欠工,衔接也不够协调。第七句还可把意境加以拓展,使结尾更浑厚自然。”
  “也许有道理呀。”“男王”和“女王”相互颔首,表达一致心声。
  诗后四句是这么的。“……千古凄清依白兔,一时轻捷返红尘。乡音话旧情难已,天上人间两不分。”
  “老师,请问,第五句与第六句的对仗哪里不工?”作者很快接过吴天朗的话欣然站起,她说“千古”对“一时”,“凄清”对“轻捷”,“依白兔”对“返红尘”。从词性,包括数量词和主谓宾语,好像都没问题吧。说时,她同时顾盼在座的其他老师,实际在否定之否定。
  “这很好。”“男王”最喜欢“棋逢对手”,说诗文的提高,也跟科技一样,要有批评和反批评,当即带头为这小舟的发言应声鼓掌。
  “作者讲的这对仗不无道理。”吴天朗对这“争鸣”者并不“含羞”的精神风貌,更由衷高兴,他说,“‘千古‘是可对‘一时’,千对一,古对时,而还显得对仗很工,其实呀……”
  “其实怎么样?”她脸虽带笑,语气不无“愿闻高见”之较量。
  “其实问题就出在这里。”他说这在诗学上叫“合掌”,如“年年”对“岁岁”,“人人”对“个个”,把极其有限诗词“空间”,无形造成极大的浪费,讲得不客气点,这叫“崽卖爷田心不痛”,“现饭炒三道,狗不吃,鸡不要”。`
  会议室仿佛陡然出现40度以上高温。
  “对仗要怎样才算工哩?”她舟佼一时并不心诚悦服,但又确实“不解其中味”。
  “一般都要注意人与物对,情与景对,特别是无形体现出个中的时间与空间。”吴天朗是“过来人”,如实说。
  “老师,就这联而言,应怎样修改才好。”至此她实际已承认他“言之有理”,且心中已琢磨出修改方案,但仍不无挑战性地“请问”。
  “其实很简单,只要改一个字就成全璧。”吴天朗澹然一笑,说这就是平时所说的“珠联璧合”了。
  小黑板上的倒数第二行被大伙盯着盯着。
  “老师,你且慢。”
  “对,先看她作者怎么改。”“两王”和小金几乎异口同声。
  说时慢,她立即起身在自我划“×”的“时”字处,换上一“麾”字,并回头当众解释,这麾(nui)字,可作名词,也可作动词;名词为旌旗之属,动词为“指挥,招手”,“通挥。”也作“快”解。
  “千古凄清依白兔,一麾轻捷返红尘。”
  “正合吾意!”吴天朗真个心花怒放,大伙也一一点头认可。
  “老师,第七句还要怎么改啰?”她仍不失机地倚着黑板一端,希望不负“此会”。
  “改两个字。”吴天朗叫她把“乡音活旧情难已”中“活旧”两字改为“仙乐”就行啦,“乡音仙乐情难已”这就把天上与人间的喜悦连成一起,因而如今“天上人间两不分”。整个诗词意境浑然一体。
  “对,对,对……”包括站在室外旁听的其他政工人员,也不约而同地鼓起掌来。
  “老师,今后还会来打扰的呀!”
  座谈会结束同下楼,她说她知道他住一宿舍一栋214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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