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回 奴蠡坠崖生死显然 黄水鏖兵胜败分明

　　诗曰：
　　只为出征擒逆贼，迢迢千里动雄兵。
　　鼙鼓隆隆催战马，钢刀嚓嚓伴杀声。
　　战火纷飞鏖战激，狼烟直向恶邪喷。
　　势如破竹频报捷，黄水惊涛骇浪停。
　　且说樊大勇追着奴蠡来到山崖边，奴蠡一脚踩空坠落山崖，想他必死无疑。大勇想罢，便又回到原地等候茂公回来，却是等到天黑也不见人来。此时在此大山密林中去寻找茂公实不可取，他相信茂公一定不会有事，便不再等候了，动身返回狮坝。没过多久，只见茂公远远地从另一条山沟走出来，与樊大勇汇合一处。
　　……茂公见说奴蠡坠崖身亡，对樊大勇道：“咱们消灭了匪首，取得了重要胜利，今夜在此安心住一夜吧。不知染海波等人追击杨邛山的情况如何，咱们明日去小河与他们相汇合再说。”
　　且说染海波等人追至忠路仍未逮住杨邛山，想他必已逃向龙塘浦去了。大家稍事休息，填饱肚子，便马不停蹄赶往龙塘浦。一路寻问，村人告诉道：“是有一人骑着高头大马向这方来过，但不止他一个人，手下都有百多号人。他们已去了小河，恐怕你等难以追上了。”
　　“走！追不上咱也得追，今日加把劲，赶往小河去。”染海波说完一行人快马加鞭赶往小河暂且不题。
　　且说奴蠡被樊大勇追至险要处，踩着枯叶滑向悬崖，转瞬间便到了崖底，眼看就要粉身碎骨神魂俱无时，只听见“扑嗵”一声坠入水中。也是该当奴蠡有此磨难，那水深蓝深蓝不知有多深，奴蠡坠入水中不见飘浮上来。
　　事有凑巧，这时河对岸有一群人正行至此段河沿上，见悬崖顶头“啊”地一声掉下一个人来，然后又“扑嗵”一声坠入蓝色的河水中。大家惊呼道：“不好！有人坠入河中，谁敢下水去救？”
　　也有人事不关己道：“管他是谁，咱们自身之事都忙不过来，谁愿意去管这闲事。”
　　偏偏又有人道：“我们不能见死不救，都是爹妈所生，变人来趟世上不容易。若是救得富家子弟，今日也好有个地方歇歇脚，弄点酒水食物，饱食一餐再走不迟。”
　　另一个说道：“你看那河水深不可测，何况我等不识水性，就是会水见了此河谁敢下去？”
　　其中有俩人听了此话不服气地说道：“谁说无人敢下水？咱从五岁就与水有缘，还没见过能淹死我俩的河水。”二人说完三下五去二脱光衣服，“扑嗵扑嗵”双双跳进河里，过了好长时间却不见上来。
　　岸上的人开始议论道：“此二人怕是被龙王爷留住了吧？”
　　又一个说道：“没有真本事还想讲点抛，送了命自己是啷们死地都不知道。”
　　且说水下这二人摸了好一阵，水底只有许多乱石。两人摸不着人，又不能开口讲话，一人只好用手指了指下游，另一人会意地朝下游摸去。约摸过五丈开外，二人终于摸着了一个人，两人一起用力将落水者弄到岸边，那人已是喝了一肚子水不省人事。
　　上面的人喊道：“弄上岸来先把水倒掉再说吧。”一个大汉说道：“是什么人这样想不开往水里跳？真不想活了。快、快把他送上来。”两人在下面往上送，上面的人七手八脚地将人拖上岸来。
　　刚上岸便有人惊呼道：“怎么像是奴王爷？”
　　那大汉连忙过来仔细瞧道：“没错，是奴王！赶快救醒！”
　　过了好一阵才倒完水。那大汉双手按住奴蠡胸部上下挤压着，又过了好一阵，奴蠡动了一动。那大汉见奴蠡回过气来，脱下自己的衣服将奴蠡的湿衣服换下，生起了篝火。奴蠡在温度回升之下渐渐苏醒过来，睁眼看时，周围竟是自己军中走失的亲兵。杨邛山对奴蠡说道：“亏得我们在此碰见奴王坠入水中，不然到哪里去找您呢？奴王真是福大命大，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大家相见，悲喜交加。奴蠡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杨邛山道：“我等刚从忠路过来，恐怕还是在忠路境内吧！依然还在郁江河边转悠呢！”
　　杨邛山又道：“如今所剩人员不多了，我们要千万小心才是。现在最重要的是设法早日回到石砫去，我要重新召集人马从头再来。如今一路走过来，后有追兵前有堵截，似乎都在牟茂的股掌之中转悠。如今要走那最难走之地方能脱险。不如从郁江而下进入彭水，再回石砫，他狼军就难以追踪我们了。”奴蠡此时不知所措，任凭杨邛山指挥，只是点了点头，算是作了决定。
　　且说染海波等人在龙塘浦问过那人指了路，便向小河方向追去。岂不知那人正是杨邛山派出的探子，见染海波问那骑马的人，便慌忙指向另一条道说：“那人从此处去了小河。”
　　等染海波一行人走后，那人连忙回来将情况向杨邛山汇报。杨邛山听后，再不敢向小河方向去了，回身折向郁江。返回郁江南岸行了半日，见两边悬崖峭壁。正在此时，见北岸悬崖上坠下一人。这便是奴蠡命不该绝，竟然被杨邛山这一路人在此相救，大难不死，后来还会有卷土重来的一天。
　　那人指了路，染海波等人信以为真追至小河。再向人打听情况，没有人见着有骑马的人来到此处。染海波道：“看来杨邛山走另一条路回石砫了，我们再追也无意义，此时天已擦黑，不妨住上一夜明日早起，先回都亭向茂公交令吧。”正在准备打店住一夜时，忽见那边有四人来到街上找旅店，找着找着来到染海波这边。等四人走近方才看清，原来正是茂公与樊大勇等人到了。
　　染海波见茂公到来，便将一路追踪杨邛山的情况作了汇报。茂公分析道：“杨邛山不会走小河这条道了，多半是去了黔江或是彭水。我们不必再追，追也无益，明日一早回都亭里。”
　　且说奴蠡回到石砫，兄弟奴铖安慰道：“义军损失了不打紧，只要哥哥回来就好。咱黄水还有一支义军未动，兄弟即刻前去开展训练。不等三个月便可开往都亭报仇雪恨。”
　　杨邛山道：“既如此，我愿回邛山邀请两位高手前来协助奴王。有了他们助阵不愁报不了仇，杀了牟茂夺取施城也就指日可待。”
　　奴蠡此时方才转忧为喜：“那兄弟奴铖明日便去黄水展开义军训练，邛山你就早去早回，若请得人来可直接去黄水奴铖处准备协助进军都亭。”
　　再说茂公回到都亭里。不觉离家已经又是一年多了，家中已是添人进口。夫人向氏见茂公回来探视，连忙喊丫环道：“丽丽快把少爷抱来老爷瞧瞧。”
　　“哎！就抱来了。”里面丫环赶快答应着。
　　只见丽丽抱着少爷来到夫人面前将少爷递给夫人手中。夫人方才道：“老爷，快给大少爷起个名吧！”夫人接过少爷，一边让牟茂看，一边对小少爷说道：“快叫老爷。”
　　小少爷便“呀呀”地学着叫“老爷”。“快叫爹。”儿子又“呀呀”地叫“爹”。茂公见儿子都能会简单地说话了，连忙用自己的脸贴着小少爷幼稚的小脸蛋：“哦！看我儿子都能喊爹了哟。”
　　夫人道：“你就给儿子起个既平安康泰，以后长大又觉得雅致的名字吧！”
　　茂公一听便道：“这名字夫人不已经给起了么？‘康泰’，就用‘泰’字吧，这个字吉祥如意，一身康泰、三阳开泰、国泰平安、稳如泰山。我就按我的名‘茂’字后面加三字暂作辈分排列，合起来念‘茂仲季凤’。儿子是第二代，就叫牟仲泰。夫人你看怎样？”
　　……一家三口正在团聚欢乐之时，有探听消息的相旺带回重要情报：“兹有黄水土苗乱民受人蛊惑准备造反。口号是：‘打进施城去，推翻牟夷蛮；夺取宣尉司，重建施南国。’”
　　茂公听罢：“这气势来头不小，不知又是谁在中间唆事？”
　　“据说仍与奴蠡分不开，是他早就策划的一盘棋子。奴蠡一旦攻打施城失败，黄水叛军就是第二梯队继续攻取施城。最近他们听说奴蠡在广坪之战全军覆没，大喊着‘打过都亭山，消灭牟夷蛮，为奴蠡王报仇雪恨’。”
　　茂公听罢，刚回到家的喜悦心情顿消。亲了亲儿子道：“儿子！爹又要走啰。”然后看着夫人道，“待我去消灭了叛匪再回来与你们娘儿俩团聚。太平日子就会到来，到那时才能真正过上平安快乐的日子，我们夫妻就可以常相伴常相守了。”
　　“老爷一定会平安归来的，去了一定能打胜仗，早去早回！”茂公不忍看见妻子流泪，没有回头就又离开了家。
　　茂公来到军营。令相旺连夜去施城通知刘甲辰增岗加哨，密切注意各地叛军新的动向，有情况随时报来；然后点军屯兵鱼龙，在鱼泉口扎下营盘。茂公紧急派士兵送信给驻守在白杨塘的章坚。
　　章坚见信连夜赶来鱼龙与茂公汇合，便一同研究如何才能消灭黄水叛军。章坚道：“据我所掌握的情况，敌人暂未向我发动进攻。我等应当派人打入他们的内部，了解地貌，摸清敌情。一旦时机成熟，采取主动出击将叛军就地歼灭，以除后患；以避免给都亭山人民造成战争灾难。”
　　茂公道：“就地解决黄水叛军这个方案可行，只是相旺不在，目前派谁前去侦察最好呢？”
　　方乾起身道：“去黄水非我莫属，对黄水的地理情况我较熟悉。愿带上几个弟兄前去侦察摸底，如果有机会便作为内线里应外合。”
　　“那就让樊刚常、刘丙午、覃兴全你们三人随同前往。此去重点是要完满归来，我不要你们每个人回来少一根汗毛。去后早日将军情带回，知己知彼我狼军才好早作部署。”
　　且说方乾与樊刚常、刘丙午、覃兴全四人来至黄水，找一隐蔽山庄先住下来。这家庄主见了四位客人前来住宿，问道：“不知客人从哪里来到何处去？”
　　方乾应道：“我们是贩卖骡马的生意客，不想见到那边驻着军队。所以，未敢从那里经过。不知贵处又出了什么大事在此大兴刀兵，只好来贵庄暂避几天，待大兵走后我等再行。不知庄主肯收留否？请问庄主贵姓？”
　　“免贵姓马，你等幸亏来到我这里。近年来有奴氏借此地操练兵马，到处招人当兵。凡本地住户每家青壮男人都必须参加操练，不然全家没有活路。你等若是被发现了也难免被强制当兵去。”
　　方乾四人了解到，这马家族中有人是石砫大土司，奴家过去曾与马土司互相早有来往。自从奴氏全家逃到石砫，得到马土司的收留，让他们组织力量杀回施城，所以，奴铖等对马家的人从不惊扰。这马庄主从来都守本分，也不害人，所以方乾等人住此算找对了地方。马庄主让四人先住下，待过几天风平浪静再行。
　　四人谢过马庄主。睡到三更悄悄来到黄水叛军营地，待到五更天，经远距离观察。只见那片宽阔的空地上被作为演武场，少则百旗人开始在场上集中受训。灯火中只见一面大旗插在靠北山边线的中央，上书“奴氏王军”四个大字。
　　场上有几人站在旗杆前，面对着满场军马。前面竖着的五面营总军旗迎风飘扬。其中一人在向土兵宣讲着什么。
　　方乾说道：“离得较远，听不清看不明，不如大家分散开再走近些，看看他的四围有哪些我们需要的敌情。”于是，四人分开单独行动。
　　四人直到天亮才回。大家碰头综合情况是，前面讲话的那人便是奴铖。有奴铖在此指挥，看来我们几人要打入叛军内部当内应是不行了。不过收获也不小，知道了小飞恶奴铖是奴蠡派来黄水任叛军总指挥的。假如奴蠡攻打施城失败，再由奴铖扩充人马为第二梯队继续攻打施城。
　　这就是奴蠡暗中部署的一支预备队。仅凭侦察到的这点情况还不够，他们的营总都是些什么人，有什么来头，这些都仍然是个迷，还须作进一步侦察。覃兴全道：“看来光凭观察还不能彻底摸清敌情，我们得抓几个‘舌头’过来。”
　　方乾道：“兴全说得是，咱们今夜便采取行动，既要弄出情报还不能打草惊蛇。做到悄无声息、不露形藏，行动必需慎密才能弄到详细敌情。”
　　夜晚，四人借着月色靠近奴铖大营，四周的土兵每十步一哨，层层有人站岗。每隔半更便有一支五人巡逻队走过。四人只好耐心地潜伏于黑暗处，等待抓舌头的最佳时机。
　　突然见杨邛山带着几个人巡查过来，对站岗的土兵告诫道：“这几天特别打起精神，最近有狼军派探子来到黄水，严防奸细进入大营。为了防止你们打瞌睡，一会儿就派人前来轮换。”
　　“是！我们一定打起精神。”叛军士兵答道。
　　杨邛山说完离开去了别处。不大一会儿，便有一队土兵前来交换岗哨。这样反复地交换下来，站岗的人并不觉困倦，睁着眼睛盯着前方，让方乾等四人无从下手，也不敢贸然行动。
　　一直等到四更天，大家觉得有些疲倦得不行。覃兴全打了个哈欠，上眼帘不情愿地直往下垂，连忙用手将腿上扭一扭，觉得疼痛了，神经振奋了一下又才稍稍好些。心里盘算着再这样熬下去不行，还是先回去休息了明晩再来。便对着方乾耳朵说了些什么，方乾点了点头，大家便趁天未亮明潜回住处。
　　四人又等了一日。至夜，方乾道：“今晚咱们到西边营寨去看看，西边背面靠着大四川，可能提防得松懈些。不过也有危险，万一被敌人发觉，我们想回避就会困难重重。”
　　覃兴全道：“你们还是继续蹲守东边大营，让我去西边行动足矣。你们见西边燃起大火就趁乱抓舌头，然后再返回东边山凹会合。”覃兴全说完便要单独行动。
　　刘丙午道：“还是四个人分成两组吧！万一出事也好有个帮衬。”
　　“不必，就这么定了，你们放心，这样准能成功。”
　　方乾道：“既这样，开始行动吧！”
　　覃兴全猫着腰，一路黑影溜过西边营寨。果然这边只设有一道岗哨，便悄悄地靠拢过去，只见那站岗土兵倦了，在衣兜里找出烟草裹来叼在嘴上；又从衣兜里掏出火镰“锵锵”地打了几下，将烟卷点燃吸着。
　　趁此机会，覃兴全扑上去将那站岗的叛兵迅速解决，从他身上搜出火草绒，顺手在那燃着的烟卷上点燃。那火草沾点火星便着。敌人营帐很快被点燃，不一会儿，只见火光冲天。覃兴全趁乱折回了东边山凹。
　　此时，方乾三人见叛军纷纷去后营救火，只留下两人在此站岗，便迅速将两个叛军抓住，然后将他们带至山凹密林中，细问近来大营都有哪些新来的营总，和兵力部署等情况。
　　两叛军是当地的土着人，别看他们白日里跟着喊“打进施城”蛮有劲头。到了此时，他们却被吓得浑身颤抖说不出话来。覃兴全二人轻声说道：“只要你俩说实话，我们就放你二人回去。我且问你，近来营总都有哪几位，他们是何来历？”
　　经过逼问，两人终于吐出了叛军营总们的详情。原来奴蠡手下有五大营总全都被调来此处协助奴铖。
　　第一个是伤人虎尚虎：尚虎是八大杀手之一，上次参加过剑南战役，后又跟着奴蠡在广坪战败后钻入丛林保住了性命。一个人无目的地向北走了三天才来到黄水。向奴铖禀报了广坪之战的失败。当奴铖问及哥哥奴蠡的去向时，他并不知道后来的情况，一路走来也不曾见有失散士兵，他并不知奴蠡后来的情况。
　　奴铖对他说道：“好了不说了，回来就好。你回来得正是时候，就留在我这里吧。”奴铖便让尚虎在黄水军中任了营总，从此每日在此开展义军训练。
　　覃兴全逼着两个舌头继续追问，二人道：“除了尚虎外，另外还有四大营总，他们是：杨寨英、杨寨勇、晟斶、刘应雄四人。两杨刚到，此俩人乃杨邛山堂伯兄弟，老大杨寨英、老二杨寨勇，两人都曾习练虬龙棒法。二人不但勇力过人，而且熟知各种兵器使用方法。为了尽快组成队伍攻取施城，早日回来去黄水奴铖处报到，杨邛山果然不负所望，将杨寨英与杨寨勇请了来。”
　　“第三位是晟斶，此人是杨寨英的好友，他们常常在一起砌磋武艺。擅使一柄月牙大斧，勇力过人。有一次，杨寨英与杨寨勇三人比试蛮力，有人提议，杨家门前一对石狮子每个足有五六百斤。谁能一肩挑出两里路再返回，就称“四川第一大力士”。
　　“这一试三人中有俩人能挑得动。其中杨寨英挑了去，却未曾挑回来。晟斶然后挑了回来，但却没能再挑去。至此还无人夺得这‘四川第一大力士’称谓。俩人至今谁也打不破这第一的记录。虽然未打破记录，但依然互相佩服。从此，两人便成为莫逆之交。这次听说奴蠡吃了败仗，便愿意前来帮助奴蠡，要雪广坪兵败之恨。”
　　“最后一位是刘应雄，他便是刘应龙的堂兄弟。听说刘应龙战死翻山沟，便发誓前来为兄报仇。刘应雄最想当大将军，可运气不济，正逢蒙古人当政，他却不愿替外族人卖力，至今闲居在家。听说奴蠡有雄心壮志自立为王，以为自己的时运到了，才前来投奔奴蠡。因此奴蠡手下又多了一员猛将。奴蠡见他本领超群，便派他来黄水奴铖帐前任了营总。”
　　方乾等听完那叛兵所讲情形，便综合了上述情况，让覃兴全只身将情报送回茂公手中。留下方乾与樊刚常、刘丙午三人继续侦察敌情。
　　再说茂公让方乾等四人去黄水侦察后，他自身来到小山下见一老者在地中锄禾，便问道：“请问大爷，这里是什么地方，是都亭山吗？”
　　老大爷放下锄头，来到茂公身边道：“你这位军爷是来剿匪除叛的吧？是该来除叛了。说不定黄水那边叛军就会杀过来了，你们再不来我们百姓就会遭殃啰！”
　　“我们正是来剿匪的，所以想先来此祭拜巴将军，求将军保佑我等一方平安。请问您老，将军忠骨葬于何处？”
　　“哦！原来是这样，山上倒是有一大冢，曾听老人们传说是将军坟，无姓无名无碑，若愿意去祭拜，就请跟我来。”
　　顺着小径约上百十步之遥，来到小山之上，一座硕大土冢凸显眼前。此处虽然简陋了点，但阳山有照，清风缭绕，山势绵延，陵向七跃莽岭。茂公对着陵前拜罢起身，沉吟片刻，来到山梁上遥望远方道：“将军墓传说不一，有说在西都重庆，有说在这里。不管真身在哪儿，将军神仪都在我心中。”于是默念道：
　　春秋列国起兵戈，无端战火燃巴国。
　　楚王蓄谋挣疆土，将军舍魂护城廓。
　　名垂清史千古颂，功勋卓著万世歌。
　　但愿杀伐不再有，留与百姓清平乐。
　　茂公谢过老者回到营中，相旺去施城已经赶回，带回刘甲辰的书信一封。只见信上大意是：城中一切安好，百姓安居乐业；已按茂公之意，各处加岗增哨，所带军队每日里进行操练，提高保卫意识毫不松懈；另外，最近东南方有哨马探听到，有南方叛匪一头目在各处招兵买马，已派人前去勘查详情，不日就会有消息传来……
　　看完信，茂公沉思起来。树有根，水有源，所有反民妄动都与奴蠡相关。毫无疑问，只有消灭了匪首奴蠡才会彻底清除叛匪。
　　此时茂公思绪万千，又思忖起了奴蠡是否与黄水叛军相关，不知道方乾等人去黄水探听的消息究竟怎样。此时他的心里有些担忧。正在焦虑难安之时却听见覃兴全喊了声：“报告茂公——”但兴全还未踏进门栏便晕倒过去。
　　茂公忙上前将兴全扶起，仔细观察，他不是病了，而是饿得头发晕。喂了些汤水，渐渐地舒醒过来。
　　原来兴全这几天从黄水回来的路上，为了赶路早日送回情报，几天来水米未沾。覃兴全离开了黄水后，见一路上都有奴铖派出的巡逻人员，白天只好在山林中穿越而行，夜晚方敢从大路行走，两日的路程足足走了四日方才回至鱼龙。
　　覃兴全醒来，茂公听了兴全的详细汇报，果然，黄水叛军是奴蠡兄弟所为。茂公决定要将奴铖叛军消灭在黄水。
　　要知茂公对剿除叛军又要作何部署，下章再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