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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好事多磨

作品名称:那年 那人 那事      作者:浩瀚      发布时间:2019-03-22 19:40:22      字数:6801

  继中试室地下隐患由二组及时排除后,紧接开工的备料厂房,个中麻烦更是“内外交加”,特别是其地下人防工程,解决尤为棘手。
  这厂房的概况是:
  备料,顾名思义,自然是“材料准备”,如产品材料切割和粗加工之类,说具体一点,就是为厂里电机电器电动车辆等制作前备好料,如厚板薄板圆钢型钢等等。
  厂房总建筑面积近20000㎡,属于二期扩建项目中“十大厂房”之老三或老四,是我国自行设计,其钢筋混凝土梁柱屋架屋面板,皆系预制半成品,然后吊装。科技虽不算世界上怎么先进,但此前我国毕竟实施不多,如解放前所建的本厂1号厂房,和解放初一期扩建的2-5号厂房就相距尚远,一是厂房面积不足此“备料”的三至四分之一,二是高度和跨度都小多了,所以还得边学边干边总结经验。
  本厂房施工涉及面广,本回暂只介绍其人防地下室的钢筋混凝土结构,和沥青油毡防水问题。所谓“人防”,是指人们群众防止帝国主义和国内外反动派狂轰泛炸,因此而防患于未然的地下建筑工程。如朝鲜上甘岭战斗中的地道,地下碉堡,地下会议室和餐厅等,即使你敌人占领我厂区地面,我们能进行生产和生活,甚至打你一个措手不及,反使你防不胜防。这备料厂房比其他大厂的人防又有所不同,这里不仅有“生活间”(办公室)等部分的地下室,而且在厂房南跨部份的地下,设计了一处几百平方米面积,深度亦比生活地下要深一两倍的地下室,它主要用于贮藏易燃爆炸材料,如甲苯、汽油、油漆等,包括个别关键设备和仪器,故称生产地下室。
  这地下室开工便碰上一系列难以意料的麻烦,一是土质远不是中试室基础部分纯注泥土那么密实坚硬,而是日本鬼子当年修飞机坪所推来的填方,土质乱七八糟。二是“绝密”加“反右”,只允许少数个政治上绝对可靠的积极分子介入,很难发挥群众智慧和力量。
  “计划如法令”,这是当时众所周知的计划严肃性,如日计划、旬计划、月计划、年计划,计划安排你工作者分别完成到什么程度,你就只有提前完成的权利,决不允许你抱有退一步的想法,正因此,可真急死了两个当事人,一是施工员老伍,一是办公室林日新主任,至于二组织长老邹,他是左也急右也急,左右皆白急者。因为不绝对执行厂保卫处的绝对保密规定不行,同时又不能不允许基建部门从实际出发所采取的举措,即出了泄密和安全质量你二组都跑不开,再如因此影响工程计划完不成,至少脸上也不光彩。
  这天,可说是开工以来一系列矛盾的集中爆发。
  “林主任,我再没法坚持下去了。”施工员“老伍”满脸血红地找上基建办,他只差没有下跪在林日新面前,他说组织上将撤消他团总支副书记也行,撤消他党的积极分子也行,包括行政记过等等处分也行,他只要求别再要他搞这“背时”厂房施工员,他确是没本事来完成这厂房的施工任务了。
  “怎么回事啦!你坐下慢点说好吧!”老林主任一见他竟出言如此激动,心知事必有因,忙起身将他拉到府州发前一起坐下。
  老伍,名叫克隆,他跟‘小伍’伍立方同志并非兄弟,也非同乡,更非年龄比他小伍大,而是因为他皮肤黝黑,办事“少年老成”,所以相比之下,人们无形中便称呼他为老伍了。老伍也是有大学土木系毕业文凭的年青技术员,他家庭出身是贫农,是党一手培养出来的新一代革命工程技术人员。他比同分在厂里工作的同班同学富兼达同志,就有着更多的政治优势。因为他老富不但是资产阶段出身,而县是国外华侨。组织上安排他老伍搞这备料厂房的施工,特别是包括其中生活和生产两大人防地下室的施工,不能说事先没有考虑的。
  他碰上的第一大麻烦是,放线开工挖地下室的土方,没有动锄前,二组老邹等非得要磨他组织施工方用竹架板将四周夹起防护墙板,并非用油毛毡严密封闭不可。因为“绝密”要求不能让过往外人知情个中底细和概况,而这又不是在施工图预算之内的事,施工方十二个不愿多此一举,从额外会签备料到“围起来”,足足多耽误一个多星期。接着是入地下室范围内施工的所有人员,包括挖土挑土的普工,都得人人调档案搞政审,照相片办绿色出入证,弄得他老伍向乙方保卫部门叩头后,还得向甲方厂保卫部门叩头,好像这人防工程就是他伍克隆个人的事,也好像他们个个都是国家主人翁,都为国家和人民的生命财产负责,就只有他这施工员是“外人”,他不为此负责或不够资格负责。仅为此办理双方人员出入两个地下室施工范围的事,前后花去时间和精力又是一个多月。要不是工地总代表老马和办公室主任老林在暗暗撑腰的话,他早就准备撒手不干,因为把技术管理这本职工作,白白花费在这说不出味道的纠缠中,实在是太没意思了,包括团总支书记他老左也有同样看法。
  更麻烦的是,紧接而来的两个技术问题,真把他老伍急白了少年头,第一个是生产地下室现浇顶板钢筋下错料问题,其实他只要说一句完全符合设计,他便什么责任和麻烦都没有,可他这位钻毛著太深的“书呆子”,却使麻烦上面又更麻烦了。
  情况是这样的,生产地下室四周钢筋混凝土墙壁按设计都没错,不管是主筋辅筋和混凝土用料配比,经驻厂设计院老李同志一再验证,项项都是百分之百,而对其大面积的现浇顶板的用筋,却是‘里手怕大意’,一“切”搞歹场其责任人是乙方钢筋下料工段的冯老师傅,不知他是因们日晚加班弄得老眼昏花,抑或是历史上多少有点问题,顾虑当前这轰轰烈烈的“反右”运动,说不定会触及到他;加之加工场两种大小一致的钢材都有百数几百吨,他老冯竟把图上标明其为对径8厘米的普通圆钢,错搬来螺纹钢“咔嚓咔嚓”地全切了。我的天呀,螺纹钢是高碳钢,主要用在梁柱等承重部位,价格比普圆要高不少,而且其所下数量之大,不下六七十吨,更麻烦的,边下便边运来现场边扎边捣上高标号混凝土,一错再错。
  对此事故,乙方张工长和二组监理人员,他们也都凭印象认为这是“特殊工程”,其用料也无疑不同于“普圆”,谁都没有发现这是下错了料,更谈不上及时制止运来和绑扎捣制。此刻他老伍虽然发现了端倪,但只要他当作没这么回事,任其工人同志大干通宵,到次日清晨放喂子上班时,所有分布在地下室顶面的螺纹钢,都已被混凝所隐蔽了,其隐蔽工程记录上只要签上“按设计”三个字就万事大吉了。况且这螺纹钢的强度和硬度,比“普圆”有过而无不及。但他老伍这“死脑筋”却认为这是他甲方质检员的失职,不管如何处分,他都罪有应得。因为“我们的责任是向人民负责。”
  老伍知道这是技术方面的问题,理应找技术方面的有关同志和领导。
  真不凑巧,部设计院驻厂的李技术员昨日因急电飞西安去了,电话因未留号码没法联系,找基建科的尹技术员,他老伍心想这是老熟人应好办,他把整个事故发生经过作了详细介绍,旨在研究两者处理方案,看哪一种为好。一是乙方没有按图下料和施工,虽然甲方和二组有关人没有及时发觉,有其责任,但主要责任属乙方。如提出要乙方赶快将已浇部分的钢混顶板打掉,即推倒重来,则麻烦和损失不少。二是通过大家认真计算,如确是不影响工程质量,则由甲乙双方和二组共同签份技术核定单,作为到时国家验收的原始资料保存,既名正而言顺。
  技术员叫尹仁义,是解放前府州某高工毕业的,技术上还是有一套,虽未评工程师,人们总喊他为“尹工程师”。
  “尹工程师”听后似乎倾向第二方案的作法,因为他心知推倒重来不但经济损失数以十万计,而且得耽误工期起码十天半月.
  说时,老伍虽然声调偏低,但同科的其他设计工作人员,如朱英和黄峰等,并没有忽视他俩的存在,不时抬眼看看或侧耳听听,都猜得出他老伍将是无事不上这门的。
  “老弟,你不是不了解我有难处的!”他“尹工”不无苦笑地把嘴巴向隔壁科长室翘了翘,“找那边去。”
  什么“难处”呢?他曾在学校集体参加过“三青团”。什么“那边”呢?那边是他们设计科孙科长。他老孙是上海人,四五十岁,戴双窝近视眼镜,中共党员,而且是基建党总支支委,比他们两位同姓丘的“宝贝科长”要红多了。他名叫孙有才,人不俗,名字俗,说他没架子又有架子,说他好打交道又不好打交道。
  老伍不无三分禁忌地找他老孙科长作了汇报,希望通过他老一认可便麻烦减少多了。同时他有权利对此第二者方案作出处理,不伤筋也不伤骨,既不影响工期也不有损质量,而且可以大大减少国家经济损失。
  “我意见由设计院驻厂老李处理为好。”他老孙支着双窝眼镜犹豫再三。
  “他到西安去了,联系不上。”
  “那你直接去找找主管方工程师,以他意见为准。”说着,他起身上“五号”去了,一去久久不回。
  主管工程师方有力,这可是个更说不出味道的“主管”,他是典型的旧知识分子,伪资源委员会于1936年筹建本电工城时,他便是其中职员之一,身体亦如乙方黄总工程师矮墩结实,肚子里还是有“货”的,但不善于言辞表达,也没参加过反共活动,所以解放后也跟尤国士总工程师一样录用下来,他曾以普通工程技术人员身份参加了厂里一期扩建,此次因二期扩建工作需要,以其资深正名为厂基建技术主管工程师,与主管基建行政的张副厂长同坐一间办公室。
  该办公室是在三合院南边基建办隔壁,与他老伍刚找过的设计科门当户对,这时,张副厂长正在端详有关厂二期扩建批文,他却在翻阅有关图纸资料,室内显得庄严穆肃。
  “克隆,你跟我来一下。”他老先生听完老伍的情况汇报后,借故要他同往再隔壁的资料室查阅有关图纸资料。当出门后他便停在阶檐下不走了,他方主管也有苦难说地如实告诉他老伍这贤内侄,从全国和厂里的反右来势来看,像他这样从旧社会过来的老知识份子,无疑将是批判斗争对象,因此要他这内侄施工员在今后较长时间内,别拿这些难于处理的现场问题来麻烦他,特别是当前正进入反右高潮阶段。
  “那就算了吧!”他不由得心里一狠,觉得不管是上天堂或下地狱,他就只当没有发现这钢筋问题,让其继续施工下去。他不准备再进这办公室那办公室的门。
  室外熙熙攘攘,《反击右派分子猖狂进攻》的横幅标语和大字报,仿佛顿又有增无减。
  “喂!喂!喂!”伍克隆同志等一下。
  这可真出乎他“老伍”同志意料,追至办公室叫住他的,竟是他还接触不多的张副厂长,张副厂长立马告诉他“老伍”,刚才他跟方总所汇报的问题,他表示同意他“老伍”的后者处理方案,他不便以行文名义签字,但他说话是始终负责任的。
  这真谢天谢地。
  对此,他老伍碰上麻烦的麻烦事例,总算到此松了口气。
  “反右”斗争在如火如荼地进行,在全国各大报刊点名的有罗隆其、章伯均、幸乃器、储安平等大右派分子,在此同时,厂报也点了马某等几个工程和副总工程师的名,并登载“按语”上纲上线,帽子棍子齐来,好不令人惊心动魄,作为国家第一个五年计划内的一期扩建工程的施工,从甲方到乙方,又谁个敢落后于将大跃进形势。
  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因施工错误出现的地下室上述麻烦总算敷衍过去,谁知因设计问题又带来室内大大的麻烦,这麻烦是因为这生产地下室的深度超过生活地下室一两倍,其室内地坪标高,反低于厂房外的污水井和雨水井的排水管1-2米,因此,其地下室外四周设置的鹅卵石盲沟,无法与之沟通把水渗走,相反,还把室外自然地面渗水,汇集到这地下室四周,有时竟深达两米。搞基建技术工作的人大都知道,混凝土或钢筋凝墙壁本身是有毛细吴的,它只能挡江河塘坝的大水,而不能防止长年积水渗透,室内水压高则往室外渗,室外水压高则往内渗。所以要防止水往室内渗,就得靠在施工时黏贴密实的沥青油毡,或两毡三油,或三毡四油,所谓两或三或四,是指毡的层数和油的遍数而言,这生产地下室设计为三毡四油,因室外现捣钢筋混凝墙紧靠四周土方,无法外贴,只在室内墙面朝外贴,正因此,它就成了一只空水桶或空脚盆似的,高于它桶底或盆底的室外水压,它就拼命地钻空子朝内挤渗,非挤渗到室内外水位平衡不可。在这过程中,室内墙面油毡便不断起鼓,有的地方凸得像吃饱了草的牛肚子般的,个别还从针屁吴大油毡缝隙中直往外喷水,如跳皮男孩站着射尿似的,从而使室内集少成多,越渗越满,很快就变成“水牢”了。而室内是要存放战备器材的,工作者还得从中上下出入……
  对此,他老伍心想,再按他上次路道去找他“尹工程师”,找他孙有才科长和方有力主管工程师,在当前这“反右”进入运动高潮,他们更是吓得不敢吭声,别再浪费了他自己时间。于是他便决定径直上基建办的门,找他这位还敢挺胸担担子的老林主任。
  “各有各的难处吧!”老林主任听完他深感到处碰麻烦的汇报后,边搔头皮边说。
  “那就听它去算了。”老伍顿又重复上次所说的三个“也行”,嘟起嘴便准备起身走人。
  “心急吃不得热豆腐。”老林说解决问题总得有个过程,也好比组织上能一下撤消其团总副书记,撤消其党的积极分子和记过处分他吗?
  老林说时脸转微笑,“老伍”也随一笑。
  “我来现场主持开个诸葛亮会。”老林毅然给他老伍肯切答复,二组老邹,乙方张工长和乙方技术科的有关同志,由他“老伍”负责通知,甲方的“点子科长”、设计科的孙科长,负责公用上下水的杨建强工程师,由他老林叫计划计调员吴天朗负责组织到会,时间是下午两点半。
  这还有什么可说的呢,“老伍”顿也返老回童似的,挥手向他老林主任和办公室其他同志,致以“少先队员”的敬礼。
  下午两点三十分钟的上班“喂子”尚未落音,备料厂房生产地下室的安全防护围子门外,便聚集了前来开会的上十位“诸葛亮”。
  “老邹,这回破例啦!”老林主任站在门口为之开道,不管是办有绿色出入证和没办或认为不能办的,由他二组老邹组长领队鱼贯而入,这其中有曾去过台湾而又随船返回大陆的“疑特分子”,和生怕因此而惹麻烦上身的某中层干部,可谓“不拘一格用人材”。
  会上,他老伍和乙方张建国工长将上述情况作了汇报,加上所见四壁“射尿”和水浸凉鞋脚背的现实体验,发言很快达到共识。即光靠防是不行,必须导。具体将汇集盲沟中的地表水疏导出去,而关键的关键,地下室地面标高反高于户外排水井井底标高一两米。俗话说“人往高处走”,而水是不会往高处流。
  室内电照昏暗,老林叫大伙上到地下室顶板上再议。
  “都坐下啰!”张工长倒也会就地取材,为每人搬来三块红砖作凳子,吴天朗也就趁势摆圆圈,寓意这是多方参加的圆席会议。
  备料厂房整个梁柱和屋面板都已吊装完成,南跨由于这地下室施工一再打乱旬月计划,故南边的外墙还没砌,包括地下室四周盲沟上部土方的回填,也不敢贸然为之扫尾。
  “我倒有个不成熟的想法。”孙科长回归圆席座位,习惯地支了支双重窝眼镜,他说能不能在地下室室外肓沟的一角,留下一吴深于内地坪标高一米左右的“水井”不回填,并用红砖水泥砂浆从底下砌平地下室顶板,每天派一个人用吊桶打水,保持水井水位低于地下室内地坪。
  “行倒行嘞!”吴天朗说他刚也想到这应急土办法,问题是日夜三班离不开人,而且吊桶扯水也很费劲的,上六七米,下六七米。
  “我看这样解决问题!”“点子科长”即此灵机一动,他说装台小水泵在这井口上,吸水管插到井底,排水管安到厂房外排水井里,值班的只要将电动开关一按,这就省力气多了。
  “要得要得,这办法比用人排水好些!”二组老邹拍手赞成,包括乙方张工长和技术科某同志。
  “问题是同样要人值班呀!”老伍即此算了算额外开支,每天只按三个班计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年就要多花费一千多个工日,而且值班者责任心要很强,如果哪个没准时开排,积水又渗入室内有损贵重器材,那又是更大的麻烦,况且电耗也不少。
  发言无形又沉默了。
  “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没有?”老林主任把目光投向尚未发言的杨工程师,因为他是搞公用保暖通风和上下水的行家,只是因为他那无法取证和说明的历史包袱,一直压得他行不敢挺胸抬头,话不敢笑语高声,好像树叶掉下来也会打开脑瓜似的,故此从设计到施工从不敢越“规范”些许。
  其历史问题是,1949年国民党撤往台湾时,他出于好奇,随与浙大一有海外关系的同学同上了一海轮。当时他心想往台湾看看形势,结果,当他一踏上高雄码头时,他顿觉得这一步之差,将决定他一生的政治生命,因为他本身历史清清白白,而且是学校的优材生、进步青年。再说他初恋的同班女友苟金枝,真个如花似玉,他上船前也没来得及跟她话别半句,因此,他立马趁此兵荒马乱中借故上厕所,即单独乘这同一条船返回了上海……。对此,审干的同志怎么也不好为之结论,他特别对有人怀疑他是台湾当局留下的定时炸弹一说,始终无法用事实洗清……
  “唔!唔!唔!”老杨很快接过老林主任的话,并就地用红砖碎片,边画图边谈他所考虑的解决方案。据地质水文资料介绍,也包括此前他在厂生活区胜利村所打深井的实际情况,在厂区大地面以下14米左右,便是鹅卵石滤沙层,深井可源源不断地抽水上来,为什么不能在这生产地下室南面加打一深井,将这附近地表水渗入滤沙层哩?况且这深井水还能为备料厂房锻工间作备用呢?
  “这是个好办法呀!”大伙同时附议。
  “锻工间和锅炉房旁都设计有深井的。”“点子科长”还由此及彼,说这深井已确定归他工程队负责打,新增这深井完全可取代厂房东头锻工间的。
  老林主任即此小结,会议记录归吴天朗负责整理打印,深井技术资料归他杨工提供,备料厂房其他施工方面归他老伍和张工长抓紧进行,包括生活地下室以及备料三房扫尾,都得在年内完成,并只许提前,不许推后。
  现场诸葛亮会在热烈的掌声胜利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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