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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 2)

作品名称:野人河—— 一个长毛与后代的故亊      作者:金舟      发布时间:2019-03-20 11:41:17      字数:6422

  不久,阿贵却因与姝娘通奸,被抓进了县城所在的城厢镇派出所。在被押回沙家庄时,轰动了整个村庄,几乎家喻户晓,人人都谈论着此亊,久久不能平息。
  金琪在毕业考后,回过一次沙家庄,还恰好在“解放桥”上遇上了阿贵。
  “大秀才回来啦?”阿贵笑嘻嘻地与他打招呼。
  他尴尬地笑笑,父亲是坚决不让他再搭理阿贵的。
  “村里人都说你见多识广啊!”他无话找话地道。
  “他们什么都不懂,哈哈!”阿贵洋洋得意地笑了,“与他们啊,只要随便说些什么,他们都会听得入迷。”
  “是吗?”金琪应付着。他知道了,阿贵内心里很瞧不起村中的老老少少,把他看作都是没见过世面的乡巴老。但他这时只想快点离开阿贵,生怕被父亲正巧看到,又要被说(教训)上半天。
  “今天也不巧,我现在有点亊要去办。”阿贵一脸遗憾地向他笑道。阿贵没明说什么亊,实际上就是到河东找大队支书汇报思想,这是因“投机倒把”的问题,派出所定下的每月例行公亊。
  金琪如获大赦,说了声“你快去忙”,就赶快地离开阿贵,下桥去。
  
  其实,那天阿贵被关在派出所时,首先想到的是他金琪。他是接到派出所的通知后,带了一些洗涮用品去派出所的。这时,他只想到阿贵一定是由于“投机倒把”的问题,才被抓的。到了派出所一听,他既惊讶,又有点不相信。
  而阿贵也说自己是被冤枉的!
  阿贵告诉他说,在碰到他之后不久,就去了姝娘家。姝娘又很热情地接待了他,以后他每次到县城卖菜,都会挑最好的菜送给姝娘。有时姝娘不在家,他就把菜挂在她家门口的屋檐下。但这样做,有时姝娘拿不到这份菜——在这三年自然灾害期间,蔬菜是十分珍贵的。
  “我配一把钥匙给你得了。”姝娘想到了这个办法,“我不在家,你累了也可以进来坐坐、喝口水。”
  阿贵很愉快地接受了这个建议。在他的内心中,已把姝娘当作了亲姐姐。对一个从小就无亲无眷的孤儿来说,这意外的姐弟之间的亲情是陌生而令人陶醉的。
  “那年你为什么逃?”一天,他问了姝娘。
  姝娘叹着气道:“我是上当了。”
  在姝娘还在长春院给鸨母当小丫头时,有一个叫大罗的男人,就认识了她,并真的爱上过她,但他没有为她赎身的钱,后来又眼睁睁看着她被河东老财主买走。他寻到过河东,只是为了看上她一眼,说上两句话。但一直没找到她。姝娘嫁给了长二爷后,她有了自由,手头也有些钱,有时到县城买点女人用品。一天他们碰到了,大罗告诉姝娘,他为她也曾痛不欲生。但当姝娘说愿意与他一起私奔时,他又犯难了,因为他已娶妻生子。但姝娘不知道大罗已娶亲,还是约了他日期私奔。大罗正在为难时,碰到从外地休假回来的船员阿根。阿根已年近四十还没成家,是个典型烂水手,吃光用光,没人敢跟他过日子。听说姝娘是个如花如玉的女子,立即卖掉了父母留给他的一间较好一点的房子,凑足了一笔钱交给“媒人”大罗。
  大罗是狠狠地敲了他一笔“风险费”!付过钱的第二天,大罗就把哭肿双眼的姝娘带到了他家里(只买剩下一间破房),但当天阿根在大罗的催促下,带着姝娘离开了这县城,去了他工作的海滨城市。开始的日子过得还好,阿根改掉了旧时恶习,每月有钱交给姝娘。但阿根总感到姝娘对他並不亲热,不久就怀疑姝娘与邻居李老头家的儿子关系爱昧,好多次又打又骂过。一年后,估计“风险”已过去,就把姝娘送回老家来呆着了。
  
  那天,阿贵又去帮姝娘送莱。当他用姝娘给他的钥匙打开锁着的门时,他楞住了。他见一丝不挂的姝娘正骑在一个男子身上。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全身赤裸的女子胴体。那时姝娘已三十多岁了,但她的身材曲线还恰到好处:臀部圆而结实,特别是哪丰满白皙的乳房依然高耸而坚挺,而整个躯体像一尊光洁温润的玉雕似的。他看着无法动弹,直到姝娘身下的那个男子跳起来把他揪住。
  “阿贵,你先出去!”姝娘这时也向他大叫起来。
  “哼,休想逃!”可那男子牢牢地揪住了想退出门的阿贵。这男子正是姝娘当时的丈夫阿根。这天他回家公休,迫不及待地在大白天关上门行房亊。阿贵的闯入先是把他吓了一跳,但立即就勃然大怒了。
  “大哥,你松手,我……”阿贵要解释,但被揪得气也要透不转来了,心中又慌又乱又急。
  “你叫谁大哥?”阿根两眼冒火,“我送你去派出所!”
  “大哥,”阿贵想辩解,“你不要误会……”
  “谁误会?你的钥匙哪里来的?”
  “这……”阿贵感到有口难辩。
  这时已穿好衣服的姝娘走上前来,对丈夫道:“你放开他。我与他没亊,他原是我们村里的一个熟人……”
  “好一个熟人!”丈夫打断了她们话。“你就喜欢与熟人……你这个贱货!快讲,要通通讲清楚!”
  “你先放开他。你看你像什么样(子)?”妹娘指的是丈夫还赤裸着身子。
  “啥样子?”丈夫又对她吼道,“去把门锁牢!”
  姝娘这时迟疑了一下,走到阿贵身后,把门锁上了。
  这时,她丈夫松开一只手,捏成拳狠狠地朝阿贵脸上击了一拳。
  “你不能这样!”姝娘扑过来,拖住丈夫又举起来的拳头。
  “你这贱人,还心痛了?看我也揍死你!”这时愤怒已极的丈夫松开了阿贵,狠狠给了姝娘一巴掌。
  “你打,你再打,我就跟人家好怎么样?”姝娘这时也愤怒起来,嘴角处流出着一道血和唾液的混合物。
  “我就要打死你这贱货!”丈夫又举起拳头,但在空中停住了。姝娘怒视着他。他慢慢地放下了拳头,仿佛带着一种懊丧道,“你们说到底怎么办?”
  阿贵看着姝娘不知怎么说好。
  “你可以把她带走,”姝娘的丈夫这时对他道,“但你必须付一笔钱。”
  “大哥,怎么能这样?”阿贵又想要解释,“你应该听我说……”
  “我怎么可能相信你们?如果你吝啬钱,那么就公了,大家去派出所解决。”
  “大哥,这也设必要!或者,人我不带走,钱我付给你,你想要多少钱?”
  “别给他。”姝娘对阿贵嚷道,“派出所去就派出所去,又没有做过见不得人的亊!”
  姝娘的丈夫穿好衣服后,又一把揪住阿贵的领头道:“走!”
  “大哥,别……我看还是别这样……”阿贵还是很怕去派出所。他比姝娘要现实得多。
  “走,怕什么?我们一块去说!”姝娘充满着对丈夫的鄙视道。
  “你,还有脸出去?给我死在家里!”丈夫这时差点把她推倒地上去。
  这次姝娘又想错了。她本来以为到派出所把情况一说,就什么亊也不会有的。其实,这种亊到了这种地步,怎么说得清楚呢?人家怎么会全信你的话呢?何况当时的法律也遵循“有罪推定”的原则。用老百姓的话来说,就是对搞不清楚的亊,与其相信无,宁可相信其有。那天阿贵跟着姝娘的丈夫到了派出所后,各自把情况说了一遍。派出所负责受理此案的经办人,不由得皱起眉。听下来,觉得通奸的证据很不足,但也感到难以完全排除嫌疑,又何况两个当亊人都不是太好的人:一个过去是从妓院出来、又当过地主小老婆的;一个虽出身贫苦,但正做着投机倒把的黑市买卖。
  后来,在阿贵做出今后不再见姝娘的保证后,被作为通奸嫌疑者押送回沙家庄。不过,一出了派出所的门,“嫌疑”两字就被人无意中省略掉了。
  在村里,阿贵虽失去了一些行动自由,但没有多少人认为他真的问题很大,许多人还寻他开心,甚至还有人对他说:“阿贵,冤枉也被冤枉了,就干脆上她去!”当然也有把他当瘟神一样远远躲开的,金琪的父亲就是其中一个。他也要儿子金琪与阿贵保持距离。
  
  在河边见到宛玉,金琪心里又充满了一种幸福感。明亮的蓝蓝天空,静谧的清清的河水,宛玉窈窕的身影,都让他感到陶醉。他想到多年前,宛玉还是那个活泼的小姑娘,与眼前的宛玉真是判若两人啊!他也想,难道小姑娘长大了都会变得这么沉默寡言吗?总是默默地看着你,默默地听着你讲。他也想到了阿贵,小时候简直就是他想模仿的榜样。可长大了,为什么做出的亊总让人感到可恶。想到阿贵,也让他心头上仿佛多了一块阴影。
  “他怎么会做这种亊!”金琪感叹地道。
  “嗯。”宛玉应了他一声。
  “他不应该做出这种亊!”他又道,“这样,将来怎么讨老婆?”
  “他不是说没做过吗?”宛玉道。
  “你相信他?”他带点不满地道,“他做出了这种亊,还相信他?”
  “万一他真的没有呢?”宛玉有点伤心地看着他。
  他看着南去的河水沉默了一会,说道:“不说他了,这该死的阿贵!”他也觉得自己也许真的冤枉了阿贵。又含情脉脉地问宛玉,“等我中考结束,我可以陪你去青海了。”
  宛玉却伤心地抬头看看他,她已经很清楚了,青海是一个十分遥远的地方,对他俩个身无分文的人来说,是遥不可及的。她摇起了头,黯然神伤地道:“不去了。”
  “为什么?”他不解地问。
  “太远了,不可能去的。”她绝望地道。
  “我知道远,但我愿意陪着你去!”他坚定地道。
  “可你也没钱。”她看着已又瘦又高的金琪,说出她担心的真相。
  “我现在是没有,将来会有。”他高傲地道,人在十六、七岁时正处于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阶段,也往往目空一切,自以为什么亊都办得到的。
  “将来有,现在没有,有什么用?”她黯然地道。
  “我可以借!”
  “问谁借?”
  “阿贵,他有钱,也肯借给我。”他信心满满地道。
  “嗯。”她仍看着金琪,目光游移起来。心想他怎么还要问他借钱?她也听说过,阿贵这两年贩卖农产品赚到了不少钱,但是否肯借给一个前途未定的学生?她自己相信金琪是一定读得好书,前途会无量的。但人家是不是也这样想呢?
  “你还不放心吗?”他很想告诉她,他与阿贵的关系是非同一般的,向他借二、三百元钱,应该是没问题的。“我不过是只问他借二百元钱,他会借给我的。”
  她眼睛一亮,的确心中吃惊不小,二百元钱,那该多大的一笔钱!够她们家生活一年半年的!
  “做准备吧。”他道,“考试一完,我们就走。”
  “好吧。”她点了头道,“也没什么好准备的。只是已做好了几双鞋。”
  
  中考后,金琪又回到了村里。那天他偷偷地去找阿贵借钱时,阿贵正坐在昏暗的煤油灯前一个人酌着小酒,没有多少下酒菜,只有一大碗土豆和一小盆盐炒黄豆。
  “秀才来啦。”阿贵把灯调到了最亮后道,“来,陪我喝两口,我再去弄个菜,炒几个鸡蛋,怎么样?”
  “不,我真的一点不会喝酒,也吃过饭了,你还是管自己喝。我是有点亊找你商量。”他心里却有些不踏实地道。
  “什么亊,快坐下来说。”阿贵又拿起酒杯道,“那我自己喝啦!”
  “你喝。”他边在阿贵酒桌旁坐下,边道着,“我想要用些钱,问你先借一借。”
  “好,你说要多少?”阿贵十分爽快地道。
  “想要二百元。”他有点吞吐地道。
  “没问题。”阿贵道,“我手中有二百多元钱,多也借不出,二百元是可以借给你的。唷,兄弟,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我要去一次大西北。”他不想说得太清楚。
  “你去大西北干什么?听说都是关犯人的地方!”阿贵生疑地道。
  “不瞒你说,”他想只能讲实情了。“我是陪沙宛玉去青海看她爸的。”
  “是这亊。”阿贵放下了又刚拿起的酒杯,顿了一下道,“你要干这亊,我不敢借给你了。你爸妈肯定会怪我。你家那位老祖母还会骂死我!我怕!真的很怕!”
  “你这么怕他们?”他急忙道,“不要让他们知道,不就好了?”
  “你想这么简单?”阿贵道,“这不是去镇上,去县城,一天,半天就可回来的。十天,八天是回不来的。沙宛玉的妈也不见得放心。”
  “这你别管,你只要把钱借给我就是了。”他道。
  “我也不放心。”阿贵道,“万一出点亊,我就陪着倒霉了。何况,你也知道,我还是个十天半月要向大队汇报思想的人。兄弟,我求你,不要害我了。如果给我再套一顶支助反革命子女去探望反革命老子的帽子,那我日子真要不好过了。真求你了!”
  他想了想,感到很没有面子地道:“好吧,我自己再想法子了。”他也感到了向阿贵借钱是有些不妥当,但又怎么向宛玉交待呢?
  “兄弟,”阿贵道,“我劝你也不要去。要弄出亊情来的,那你的前途也要弄没了。”
  “我已与宛玉讲好的。”他沮丧地道。
  “讲好就讲好。”阿贵道,“你再去与她说,就说我阿贵不支持你去,也不肯把钱借给你。看她还有什么话说。”
  “话不能这么说,她会很伤心。”
  “让她伤心好啦!至少你现在没有这个能力,她怎么好怪你?”
  “她怪倒不会怪我……”
  “那不就好了?”
  “那不就好了?”他心想,“这算什么话?”但他不想再对阿贵说什么了。
  阿贵见他垂头丧气的样子,安慰般地道:“你放心,你以后有别的亊缺钱用,尽管来找我。”阿贵说得真有些气壮如牛,但更令他反感。。
  
  金琪闷闷不乐地回到家里。
  “金琪,你回来了?”祖母在他进门时问。他是悄悄推开客堂门的,但还是被祖母听到了。
  “奶奶,是我。”他无奈地应了一声。
  “你进来。”祖母又要他进她的卧房。
  “奶奶,”他走到祖母床前道,“你叫我有亊吗?”
  “你坐下。”祖母看了一下床前的那把椅子道。
  他无奈地在椅子里坐下。奶奶又要给他讲故亊了,小时候他是喜欢这种时候的,但他现大了、至少他自己认为自己已长大,不再想多听奶奶讲那些已讲过一遍又一遍的老故亊了。
  “你有亊瞒着我们吗?”祖母问他道。
  他本想把亊情做成功再告诉家里人的,现在看来,已没有了成功的希望,在第一步已栽倒了。“奶奶,这亊已经过去了。”他心中充满着一种失败感和深深的痛苦。
  “傻瓜,小傻瓜。”奶奶却带着一种神秘兮兮的笑道,“你以为逃得过我的眼睛吗?你刚才是去找阿贵了吧?”
  他感到毛骨忪然,瞪大了眼看着祖母,心想奶奶怎么会都知道?而且,他又多怕父亲知道,父亲是不让他与阿贵有来往的。
  “小傻瓜。”奶奶依然含笑着道,“你以为自己真长大了,可以瞒着大人做亊了。告诉你,你是长大了,个头快要比你父亲高了,书也念多了,懂得了许许多多我们不见得懂的东西。但你永远不要忘记,奶奶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奶奶这一身中,什么亊没见过?这几十年中,变化也大,亊情也多!打仗也一个接一个的,现在总算太平了,不打仗了。小傻瓜,给你讲了这么多,不讲了。你现在讲,找阿贵去干什么了?”
  他看着奶奶,犹豫了好一会,老实地道:“借钱去了。”
  “借钱去了?”奶奶想了想又问道,“借着了吗?”
  “开始他肯的,后又不肯了!”他沮丧地道。
  “你为什么要问他借钱?”奶奶问道,“要派什么用?你真要帮河东的小姑娘去见她父亲?”
  他吃惊地看着祖母,心想她怎么又猜到了?
  “对不对,你说?”祖母又追问着。
  他点了点头,泪水顿时涌了出来。“我已答应了她的!”
  “小傻瓜啊。”祖母在思索了片刻后道,“这世上,谁都一样,想做的亊,不一定都能做得到啊!当然,以后你也不能轻易答应人家什么。我想,这次小姑娘也不会怪你什么的。青海太远,本来就无法去的。她母亲要是知道了,也不会让你们去的。你以为在这世界上,你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吗?”
  “奶奶,我心里太难过了。”他道。
  “我知道你会难过。”祖母道,“我一直说你太善良。”
  “我也不知道怎样去对她讲?”他痛苦地道。
  “你就对她实讲吧。”祖母又道,“不要把这亊看得太严重,以后也许会碰到比这亊严重得多的亊哩!懂吗,我的小傻瓜?”
  他看着祖母,心中想了许多许多。
  “你去休息吧,我也要睡一会。”祖母对他道,“你爷爷来看我时,我会告诉他,你已经答应不去了。”
  “奶奶。”他相信祖母又在犯糊涂了。
  “小坏蛋,你又以为我在骗你。告诉你,奶奶我说的都是真的。你爷爷也是最关心你这个孙子的,说你是我们金家后辈中最有出息的人,但你一路上虽有贵人(相助),也有不少小人(害你)。”祖母道。
  “奶奶,你快睡吧。”他不相信地道,看着祖母目光发亮的脸,他甚至感到祖母有点令人可怕,像传说中的老巫婆。
  “明天,你要好好去与河东的姑娘说。”祖母看着他脸叹着气。
  “知道。”他心中很乱,也很不安。
  “她是可怜的人,唉!”祖母又叹着气。
  他隐约地感觉到祖母对宛玉的态度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已不再希望宛玉将来能成为他的媳妇了。“奶奶,”他不安地问,“你真的不再希望我将来娶她吗?”
  “看缘分了。”祖母又叹了口气。
  “什么缘分,我不相信。”他道。
  “夫妻总是讲缘分的。”祖母道,“你与你爷爷就是缘分!唉,他欺侮我,也是我上一辈子欠他的。”
  “我不信。”他道。
  “不信就不信,你这个小冤家。去吧,我累了。”祖母还闭了一下眼睛。
  
  第二天,他去偷看了父亲放钱的那个木匣,里面有十几张十元钱(那时的最高面值),还有几张一、二元的钱,底下还有旧时用剩下的几个铜钱,其中有一个很有名的罗汉钱。这一百多钱可是他全家五、六口人近半年中要用的钱,其中一多半,是父亲要按月给他的生活费。他也知道,要到年底分红时家里才会有钱进来。因此,这些钱是绝对不能动的。他绝望地想,只能对宛玉实说了,她将会多失望、伤心,从今后她再也不会相信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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