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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自讨其乱

作品名称:那年 那人 那事      作者:浩瀚      发布时间:2019-03-19 11:14:39      字数:6541

  当吴天朗决定雇请正国师父重回帮教务农协定后,在彼此皆乐意的情况下,他带着婚娶不久的中年老婆。回到了他原住吴家的横厅最南端一间正屋,与继胡子打贴邻。他这老婆不详其全名真姓。一般都叫她为“华大嫂”,她与刘正国一样,“同是天涯沦落人”,一是逃兵,一是逃荒,她家乡山东被日本鬼子占领,因不甘其铁蹄蹂躏,全家皆秘密参加游击队地下活动,后被发觉,她因慌乱跌入了一猪粪池内而单独幸免于难,不久,又因黄河泛滥,庄稼颗粒无收,被逼外逃至此。
  他们俩结合,主要搭帮吴敬先的老伴薇女子,为之牵线搭桥而成就的好事。
  俗话说,“锄头立得稳,作田是根本”。
  真正要成为一个作田能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所谓“泥秀才”,就是指扶犁掌耕,插秧下种,割禾扮禾,缚草挑草等等,操作都要经得起实际考验。
  春耕开始的第一道工序,就是在未冬耕的田里,挖禾蔸,之后才撒粪水,犁田,耙田等等。
  “六九春打头”,“人不知春,草木知春”。
  吴天朗毕竟是农村出生的孩子,对这些有关“一年之计在于春”的民间知识,多少懂得一些,“开春”的头一次,他便扛着早作准备的长柄锄头,跟“正国师父”先去敬先叔公退佃的许家垅挖禾蔸,因为这是地方都关注的“新人新事”。难免不众口纷纭,说好说歹。
  这十余亩田,大小二十四丘,正合着俗话所说的,“不管你三七二十一和三八二十四”。既决定自耕,就得自作自受,好歹由他自己负责,这田是界于垅与塝两者之间,即有高有低,有大有小,有浅有深,有肥有瘦。从形状上看,有所谓蛇丘,葫芦丘,四方丘,屠刀丘等。土质上更是五花八门,有当阳的石板田,有渗桐油水的冷冻田,和深难到底的陷田。
  这天,天气还算晴朗,除遥遥在望的老狮崖和邻县吉阳的石柱峰稍有些云和雾,整个大元洞的正洞或横洞,包括出洞往县城的九湾头,以及过吉阳东乡的寒婆坳,都称得上春和景明、水秀山青。而出工的村民并不多,大多在积肥、锄麦子、淋油菜,
  田里的水还是蛮冷的。俗话说:“百病由寒起,寒从脚上生”,对此初脱鞋袜下冷水,还是应懂得有几下“热身动作”不能勿视,首先用脚趾尖踏在水面试试,实际是向全身肌体筋骨发出信息,即要冲寒犯冷了,不要临阵退缩。接着便以手掏些水,拍打脚背脚弯以及膝盖以下的各个部位,返复再三,直至两脚皆热气直冒,再拿起锄头从容下田,自然不至于因贸然下水而“猫弹鬼跳”的。让旁边人或过路人看笑话。对此,正国师父是很有经验的。有志于斯的天朗伢子,也决不会放过不学。
  蛇在十二生肖中,是最令人讨厌而可怕的。“打蛇先打七寸”,因此,他们师徒俩决定先挖蛇丘的禾蔸,先从蛇的颈跟部份下锄,将它一分为二,然后各个歼灭,来个旗开得胜。
  这蛇丘有两三百米长,弯了几道弯。最宽的部位有二十多米,最窄的蛇尾,也有三两米,总面积约两到三亩地,足够他们两个人当天的工作负荷。
  下田之后,“正国师父”便手把手地告诉他如何站稳前脚与后脚的桩子,即前脚弯倔如弓,后腿却刚劲如箭,立地千斤,步步为营,眼观前方四至八行禾蔸。当作一个个都被歼灭的日本鬼子或国民党反动派。抓锄头这武器的方法是,左手在前托住把柄,不要死扣不放,右手则稍用力握住后头,使之起落自如。当锄头口子恰好斩在禾蔸根时,顺势使劲往后一带,便像一只只死鱼般飘浮过来。撂倒一个,又撂倒一个……
  奇怪的是,在校学习成绩总是名列前矛的天朗伢子,对这并不挺复杂的说教和示范,就像笨头笨脑笨手笨脚的,当锄头举起来,不是挖在禾蔸前几寸,就是挖在禾蔸左边或右边,这该死的东西它就是不服降,有时还挖得一泼泼泥水溅满自己和“正国师父”一身,弄得从头到脚都冷冰冰的,真有点像落汤鸡般地倒霉极了。
  “锄头又不会跑掉,讲了你不要这样死抓一气!”正国师父再次夺过他手上锄柄再次示范。
  “其实也是呀!”他想起握笔杆也好,运球也好,都要善于用活力,而现在自己就是得心不应手。
  “当然有个熟练过程啊!我开初不也一样。”
  “抓枪杆也如此吗!”
  “对,总之莫用劲死抓。”正国师父手掌张开,说搞得不好,手板和手指都会起泡的。
  ……
  师徒俩正谈着谈着,突然一声喀嗽从田塍边传来,当回头一看,吴天朗心里不由得一怔,一个是外号“屎巴脑”的民兵史家耀,一个是村支书“尹裁缝”。吴天朗问是不是找他有事。都说“没有没有”,只看看村里春耕情况,并表扬了他几句,一是没有读书了就决心作田,二是天气还这么冷就下田挖禾蔸,精神可嘉。
  说起这“史家耀”,动辄鼓眼爆睛,是积极分子中最积极不过了的,好多贫下中农都有点怕他,仗着梭标当“屎巴脑”,不按政策乱揣一气,“尹裁缝”却截然不同,有点驼背哈腰,说话不急不慢,当面从不得罪人的。
  “你说他们来搞什么。”他俩走后,老实巴巴的正国师父,亦不无想法地问吴天朗。
  “可能是耽心这田退佃后冇人接。”
  “也许是吧!”
  转瞬时至响午,吴天朗因为不甘落后于并排的正国师父,尽管手板皮在发烧起泡,仍一股死劲地向前追赶,挖着、拖着、挖着、拖着,好家伙该死的锄柄突然带着锄头起飞了。但总算幸运,既没砸他自己的光脑壳,也没傍及正弯腰抠脚皮下石子的正国师父。可是只捡到锄头和木尖,而至紧要的铁尖却怎么也找不到了,想再斗紧锄头挖,却怎么也不解决问题。
  这“乱子”虽然出得不大,但毕竟属于开张不吉利,没到收工时候便被迫停工了……
  春耕第二道程序是犁田和耙田,是从耕要学的“重头戏”,通常叫它为“扶犁掌耙”。
  犁和耙是谁发明的,应该不属于神农或后稷,估计是人们有了铁器和知道使用畜力前后,才会成龙配套。用于翻地耕种,犁有所谓狗公犁,四架犁,刚解放又出现了双铧犁。耙有铁耙、木耙(木耙架上排列铁齿),以及长耙短耙。与这犁耙配套用牛的,有藤索和牛颈架,这些都缺一不可,此外还得有指挥和鞭牲畜的竹梢鞭子,和牵扯牛鼻子的牛绹。
  当地有人去用牛时,不乏出现这样或那样的笑话,即牵了牛,背上犁耙来到要耕作的田地里,当开始推牛就位套犁或耙时,这才发现忘记带牛颈架来。想喊家里人送来,喊不应。不用它却硬不行,牛和犁耙没牵连。如是就只好把牛绹系在犁耙的扶手上,由自己奔回家去,结果往往是等你拿着颈架赶来时,不是牛摆脱牛绹或鼻串在满田垄乱跑,便是把系住它的犁或耙打翻在田里的烂泥巴里,因此弄得你气喘不赢,哭笑不得,眼看大半天时间白白浪费,要是按天数租牛计工的话,那能不更加心痛。
  吴天朗这次正式学扶犁掌耙(不像以前做小朋友时跟在别人牛屁股后嘻嘻哈哈,嗤嗤吓吓)可说基本具备上述条件,因家里原“自耕”两三亩田,犁耙等有关农具齐全,耕牛方面,同样可发挥他祖父与敬先叔公合伙的那头大黄牯的作用,只是股分三比一,对方己同意按双方所耕田的总数计算牛租,由吴家如实补他一点就行了。同时牛力也完全够用,一退一接,并未增加新的耕地面积。
  这次开犁,吴天朗没立即反对他祖母为图个吉利的话,没像上次挖禾蔸那样,“打蛇打七寸”,先从那“蛇丘”下手,而是绕过“屠刀丘”和“葫芦丘”,来到端方四正的“四方丘”就位,以避免地方某些老顽固七嘴八舌,无中生有。
  他师徒俩合作把这适用山区耕作的“狗公犁”摆正方位,套好大黄牯的颈架,意即把这四方丘从中一分为二,犁胚都分别朝两边倒,耙田时不出现高低难平现象。
  就在此即将扬鞭之前,正国师父还是手把手地告诉他,切记用右手扶犁把,左手牵牛绹和拿牛鞭子。扶犁把的手,也像抓锄头柄一样,不要抓得太死。要随着犁铧犁出的犁胚灵活摇晃,使之有规则地倒在犁沟左边,不偏不倚,不大不小,仿佛是翻开的书,一行行字,一页页纸,闪光放亮。最重要的一点,犁铧要摆平,犁把要把握平,犁铧吃土要不深不浅,如果犁铧朝下钻,因吃土太多,牛猛使劲拉,犁弯便会被拉断,如果犁铧浮出土,则什么也没犁着,白白走一转。
  吴天朗边听边模拟,他虽不信迷信,当望着这膘肥骨壮两角朝前的大黄牯,内心不禁默默“祈祷”,但愿在学扶犁掌耙中不出“乱子”或少出“乱子”,因为牛是农家宝,再说季节也不等人呀!
  漠漠水田翔喜鹊,犁田即将正式开始。
  “嘿!”随着正国师父鞭子一挥,大黄牯蓦地迈开了前蹄,耸肩昂首,按照径直的禾蔸影子,大踏步地朝前擘波斩浪,随之便胚声啪啪,水声哗哗,真个像“翻鸡肠”似的轻松而酣畅。凡转弯切角,包括掉头换另箱块,这头真叫人心爱的农家宝,基本都是自觉地在带头行动,并不劳它老熟人正国师父拉绹和挥鞭,你只要跟在它背后把犁扶平扶稳便行了。
  “你来试试吧。”正国师父见四方丘已犁过大半边,吴天朗跟在他身边跑了大半天了,便正式放手让他单独操作。
  “行,你休息一下,吃斗烟。”他说着便顺手接过犁把手和牛绹与鞭子,但还是小心翼翼地甘当这“牛大王”的小学生,像正国师父那么不声不响地跟在它后面走。
  走着,走着,也许这牲畜察觉犁铧没摆平,弄得它肩上时重时轻,甚至还犁花了槛,它不由得终于站住不走了,并回过头来两眼鼓鼓地望着他这后生伢子,似乎有话要说,有意见要提。
  吴天朗听人说过,任何牲畜它都会欺负“生人”的,特别是这“牛大王”,搞得不好它会把犁耙都跟你摔掉,甚至会斗你几脑壳。
  正国师父看在眼里,烟没来得吃,连忙上前接过犁把手,让天朗伢子又把手掌附在他手臂上,从而测出难以言传的诀窍,即“应变自如”,俗谓“师不语,隔层纸”。也许就是这么回事。
  师徒俩同犁了几圈后,大黄牯似乎欢迎他这新手单独操作地回头“哞哞”欢叫,尾巴也不停地摇摆着,他也生怕手上鞭子不慎触它。
  下午太阳西斜,四方丘终于初战告捷,提前“打道回府”,即此他几乎是受到祖父母等夹道欢迎。
  这“农家宝”更是享受了春耕的特别优惠,即吴天朗祖父准备的斜口竹筒,为它喂上豆浆冲鸡蛋。
  次日,天气照样晴和,吴天朗师徒俩又领着这大黄牯出征,并径直进入葫芦丘。任务同样是犁翻这浸冬田,为下一步整个耙田工夫的开展创造条件。
  这葫芦丘,顾名思义便可知道它像吕洞宾仙人装酒的葫芦形状,颈口上部小,下部大,这田面积约亩把多,“颈口”有几处露面的石头东西对峙,更增加了扶犁掌耙的难度。
  这天,他吴天朗接手正国师父扶手不久,不知是因昨天的初战告捷而不自觉产生骄傲情绪,还是怎么的,而疏忽了保持犁铧的平稳,亦或如唐僧西天取经,命途注定多难。当犁到“葫芦”颈口处,犁铧突然往下钻向深泥夹,而且碰上不曾露面大石头,该死的,他顿时心里一慌,失手在牛背上抽了一鞭子,糟啦,随之便“啦嚓”一声剧响。狗公犁弯一下折成两段,大黄牯因用力过猛而颠连栽倒颈口的石头上,这时不管他师徒俩怎么使劲拉和扶,终究因骨折和内脏重创而呜呼哀哉了。
  俗话说“打湿了的头皮还得剃”。
  吴天朗祖父出面把与敬先合股耕牛这事协商处理妥后,只好另起炉灶,单独去买一头耕牛以济急需,三五天过后,祖父好不容易才买回一头口齿并不老的黑牯牛,因为这不是买牛的时候,家家都正要牛用,一般好牛谁会轻易变卖咯,因此开价也自是不菲。
  这头黑牯牛与众不同,角不是朝前杈的,而是朝下弯着,看去倒也像个老实样子,而两耳却朝上枪起,特别是头面印心却长有一组白毛,有如《三国演义》上所写的“的卢”马,从它那不时昂扬抖擞的头尾看,无疑又是一头不好驯服的“野杂种”。但好在它身架不蛮高大,抬起头还没齐他的肩膊。
  据“门门行”敬先长子看,宗矮老也算半内行,价钱并没吃亏,转手卖出还有钱赚,牛四蹄和颈肩都长得好,特别口齿嫩,还属于青壮年,关键是牠有阵发性疯狂,一旦发作,见人斗人,见树斗树,怕因此招灾惹祸,宜时刻小心对付为妥。
  当即将他关在木栏栅牛房休息,一天之后,屠刀丘的凼粪和牛粪都已撒好,这就非请它“小黑”出工不可,吴天朗为慎重其事,单独把犁和颈架先送去,回头和正国师父一道轻装解送,直至下田后一左一右地扣住牛鼻子上好绹和颈架,彼此才稍稍轻口气。
  这家伙反挺讨人喜爱的,于此也和宗老子买后从洞下边塅里牵回一样,一开始都不急不慢地随着你主人心意转。你小便,它站着等;你不慎失足,它还惊回首,直至等你没事爬起,这天,从“屠刀”柄直截“屠刀”翘尖犁开犁沟后,牠根本不用正国师父从旁为扶犁的新徒弟多操心,而且进展速度不亚于大黄牯。当天下午和次日上午都是如此,好不令人羡慕和称赞。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地方上远近传闻的俗谚,真不知道是怎编篡出笼的,你说它是唯心,还是唯物,看来谁也无法下这结论。
  就在次日这下午,正国师父为了让他能练熟扶犁这门手艺,主动揀起四齿扒挖掘犁铧难犁进去的边角处,也即通常所说的做辅助工作,用牛犁田由吴天朗继上午照搞。可光景没这便宜,也就在他把犁和牛换到共一田塍的腰带丘时,这白额黑牯牛,它就是死站在田边上不伸脚下水,你站在田里直拉牛绹全是空的,你上田塍用力推它屁股也白费力气。
  “你抽它几鞭子咯!”正国师父在上午犁完的扁担丘角上喊。
  “它是不是脚痛?”正提来茶水的吴天朗祖父,顿也感到奇怪。叫他天朗伢子蹲下看看前后蹄,牠蹄缝隙中是否嵌进了石子什么的。
  说时慢,跑时快,就在他把牛绹松手放下地时,牠这“的卢”竟起蹦满垄乱跄,他追得越急,它却蹦得越快,气势也越见凶猛,当正国师父,宗老子和他分三路来捉拿时,它却掉头从来时的石板路朝家里蹦,好险啊,把肩扛着布疋出卖的生意人撞翻在地后,吓得迎面而来的好些小学生东奔西跑,哭爷喊娘,掉的掉了书包,没的没了鞋子……
  看来这家伙它确有阵发性神经。当大伙追赶到家后,牠已自动进栏,并把吴天朗祖母为之准备的糟糠豆渣什么的,站着在嚼得津津有味和摇头摆尾的,牛绹也照样还缠在鼻串上。
  这真个是可恼可恨而又可怜可爱的,包括正国师父和宗老子,对牠骂也不是,打也不是。
  “下一步怎么办呢?”吴天朗想起近十天内接连出现的乱子,正是“初学剃头便碰上桠槎胡子”。也可说他人背时,牛也出鬼,但话说回来,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一是他自己没有因此伤残,二是卖布做小生意的只是稍为被弄脏几尺布,祖母将其买下便没事了。特别这十多个迎面去上学的村里的小朋友,没有一个被踩被撞被斗的,真是“阿弥陀佛”。
  面临的问题是季节不等人。没有犁完的几亩田还得犁,紧接着要耙,正因为以济急需买回的这黑牯牛,总不能让其“食而不劳”,反让人跟牠养老。
  把牠转卖掉再换一头。祖父和祖母都不赞成,“亡所不欲勿施于人”。正国师父说,明天再去犁田时,要天朗伢子站远些,由他个人来弄。而吴天朗坚决反对,一旦人被这家伙斗伤就更不得了。他坚持要犁就得他师徒俩合作,左右擒拿,夹着驯服它,只要颈架绑上了肩,估计再不会出乱子的。他祖父在旁照样不赞成,“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如果它这阵发性神经一发作,它就会乱来的,它力气毕竟比人大,到时你没法抓住它。
  “有办法了。”吴天朗说着便转身往外跑。赤脚一双,汗背心一件,长裤也没加。
  什么办法呢?彼此望着他背影消失在去许家垄的路道转弯处,使大家更加有点摸不着头脑,一不是去腰带丘收捡犁和四齿耙回家,二不是寻找刚追回时掉了什么东西,再说,这都与如何驯服这“神经”没关系。
  祖母在横厅大门口企望,祖父站在老屋被烧后留下的正厅石槽门前继续琢磨,正国师父却趁此洗个脸过过烟瘾,顺便跟正在洗菜的他女人和继胡子闲聊几句。
  大约过了个把钟头吧,大门前几声狗叫后,吴天朗和他祖父以及他“象棋师父”一道来到厅后牛栏屋前了。原来,这是天朗伢子临急想到“求贤决策”的办法,因为“门门行”肯定非徒有虚名者。
  进屋后敬先长子顺手从牛栏门柱解下牛绹,并一下便索到牛鼻串将牠头部撑得高高的,且一上一下地搞牠了几下子,他告诉天朗伢子,碰上斗人牛牛性发作时,你只要抓住他鼻串使劲将其头部朝上举起,超过了牠身高牠就莫可奈了,牠不像马,马发烈是头朝上……
  “难怪呵。”吴天朗顿悟出牛斗人总是朝下这原因。
  敬先接着又告诉他和正国,事贵预防,临到出事就为难了,特别是对这些阵发性神经,更要随时注意,先发制于牠。
  “用什么办法呢?”正国师父虽已年过而立,学东西还是挺虚心的。
  “这好办。”长子要天朗伢子去找根丈把长的晒衣竹竿来,并叫宗老子把他非职业性用的木工锯子和凿子也赶快寻来。
  说干就干,一根中通外直的牛鼻绳撑竿,很快便制成用上,因为将牛绹穿在凿去竹节的竹竿内,一端直抵牛鼻串,一端握在牵牛者手上,人与牛总保持丈把远的距离,加之牛鼻吴自小就上了竹制牛鼻串、牛抵触得厉害,鼻子便痛得厉害,所以说,抓事物要抓主要矛盾,牵牛要牵牛鼻子。
  好家伙,吴天朗师徒俩立即照“门门行”说的,穿牛绹,握撑竿,既给牠以上自由活动,便又步步提防牠出鬼,尽管牵出牛拦已是下午四点多,天黑前还是将腰带丘犁得一干二净,半个禾蔸影子也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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