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回 鏖战广坪狼军获胜 活捉邛山茂公失马

　　词曰：《木兰花》
　　鏖战广坪堪惨烈，丟盔弃甲腥风咽。恶贯满盈忒暴虐，烧杀奸淫太惨绝。恶魔自有天诛灭，岂让平民空流血。钢刀怒斩小蟊贼，杀尽恶人心已决。
　　话说方乾打定主意，于当晩要救出兄弟方坤与洪天鹰。趁着夜深人静潜入后营，只见守卫囚车的八个值勤兵聚精会神在看守囚车，方乾不敢近前，便与几个亲兵躲在暗处，自己左手拿弓右手取箭，连发八箭，八个叛兵应声而倒。
　　方乾身边的随从迅速扑上前去，砍开囚车放出了方坤与洪天鹰。方乾对二人说道：“一不做，二不休，将奴蠡捉住献给茂公好作见面礼去。”
　　三人风急火燎来到奴蠡大帐，只见帐中空无一人。突然身后一声喊:“抓贼啊！”:转瞬间火把齐明，将大寨周围照得如同白昼，一时间喊声大作：“抓住方乾、方坤、洪天鹰三个叛贼！休要放走一人。”
　　原来奴蠡抓了方坤与洪天鹰，将他们关进囚车，心里划算了一番，既然方坤反了，还有个方乾是否也会有异心？他会不会对我奴蠡图谋不轨？他今晩一定会前去救方坤与洪天鹰。一不做二不休，为扫除后患，他若敢贸然放了方、洪二人，便借机将方乾一同抓住治罪。
　　奴蠡此时不得不下狠心。于是秘密叫来四大杀手，布控于大寨周围。果然不出所料，方乾公然背叛主子前去救方坤同洪天鹰，正好名正言顺将其捉拿。奴蠡号令道：“杀手们与我齐上！务必将三个反贼拿住治罪。”
　　方乾等三人是八大杀手前三甲，受到如此逼迫，只好孤注一掷。见奴蠡早有防范，大家并不惊慌，手抄兵刃向奴蠡杀来。方乾、方坤的两张弓张开弦，剑拔弩张注视着前方。人人都知道他俩箭无虚发，而且洪天鹰的飞刀能百发百中，谁人不怕？
　　众叛军不敢阻拦，便让开一条道，三人便顺利走了出来。只见奴蠡与汪魁、尚虎、刘应龙、杨邛山四大杀手跟随奴蠡堵在前面。奴蠡高声问道：“我待你们不薄，为何要背叛我？刚才你们还想逃走吗？各位好汉，捉住叛徒自有重赏！”
　　于是，四个杀手一齐拥上前要捉拿三人。方乾、方坤与洪天鹰各自举手中兵器敌住，四大杀手对付三人公然形成内战。
　　那八大杀手之一的第五位是汪魁，擅使盾牌防身。左手执盾右手拿刀，舞动起来可在敌人乱箭中冲锋杀敌。冲锋时哪怕箭如飞蝗他亦不惧。
　　你看他中等身材，身披土布长袍，腰系铠甲，头戴兽皮镶铁头盔，左手使盾、右手持刀，依仗后面人多，更想在奴蠡面前露一手，第一个冲向前来要杀方乾。
　　方乾三人且战且走，其他三位杀手一齐跟进。方乾让洪天鹰与方坤二人敌住，自己腾出手张弓搭箭对准奴蠡战马“嗖”的一箭射出，弓如满月、箭似流星正中奴蠡坐下马头。
　　读者看到此处会问，为何方乾一流箭法不射人却要射马？古人有言说过：“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试想那马中箭受惊向前狂奔起来，奴蠡不死也会被吓一跳，他还能指挥战斗吗？失去了指挥，其他叛军自然全都会自乱阵脚。所以，方乾射杀奴蠡的马正是要乱他阵脚。
　　那马中箭负痛难忍，突然扬起双蹄然后疯狂地朝前窜去，带着奴蠡一路狂奔。四个杀手大惊，连忙丢下方乾等三人不管，自去保护奴蠡去了。其余叛军失去指挥再无人敢上前阻拦。三人各自抢了马匹一齐奔向茂公大营。
　　早有探事兵报与茂公知道：“昨日放走的方坤、洪天鹰已同方乾回来了。”茂公听了，连忙出营迎入帐中。
　　方坤道：“让茂公费心了，奴蠡那厮不识好歹。我与天鹰劝说不成，反被关进囚车，差点丧命。幸亏长兄施救方才脱得囚禁前来见茂公也。”
　　方乾忙上前施礼道：“方乾来迟，还望茂公海涵。”
　　茂公连忙上前扶起道：“方将军不必多礼，欢迎三位精英加入狼军队伍，从此我又多了几个好弟兄。”又调过头叫传令兵道，“快摆酒接风。”
　　席间，茂公问起八大杀手还剩四人都是什么来历，方乾道：“八大杀手如今只剩下四人。这四人不可小觑，有这四人保护奴蠡，他会顽抗到底。论马上功夫，四人不比我等差，论箭法与独门暗器不如我三人，若是进入山林之中战斗他们却是如鱼得水，爬陡坡、攀悬崖我三人不敢夸口，但他们却十分擅长。”
　　洪天鹰道：“汪魁其人我不甚了解，尚虎曾对我说过，他来至巫山县，从小跟着父亲在巫山峡谷里穿梭，后来遇一异人巫山侠，见尚虎爬山攀悬崖身手敏捷，便要尚虎留下来当徒弟学武功。于是他便拜了巫山侠为师学武。师问：‘十八般武艺有刀、枪、剑、戟、斧、钺、戈、锤、棒、锏、鞭、钯、弓、弩、铳、链、挝、牌，不知你愿学哪一门功夫？”
　　尚虎答曰：“可砍可杀的兵器莫过于刀，我就学刀法吧。”所以，与他对阵时须提防他那口刀。据说师傅见他爱刀，临别时就将自己的宝刀传给他了。他接过刀师傅让他试砍镔铁，真如削泥一般。”
　　茂公听罢又问道：“其余两人又当如何？”
　　方乾接着说道：“那刘应龙来至河南，从小聪明。父亲见他伶俐，虽然人小，却人小鬼大，喜欢画鬼怪妖魔。七八岁时，自己顽皮，画了一张青面獠牙面具，和小朋友玩游戏时，分成两组争当孩子王，输了就要口呼万岁，并磕头礼拜孩子王。
　　“刘应龙心中鬼大，带着大家从后门而入，将自己画的鬼怪面具让大家戴上，然后呼呼啦啦转了出来把其他小孩吓得屁滚尿流，然后回到家里又把老子和娘吓了一大跳。父亲却觉得他能有如此智慧，长大定然有出息。
　　“刘家祖上曾是汉朝皇帝刘邦。父亲想让儿子成为祖上那样的英雄，便给他起名应龙。龙是天子，龙可以有九五之尊，以为儿子应该有天子之份的意思。他从小习武，练得一手刀法。
　　“后来刘父因参与反元叛军，被顺帝时元军清剿杀害。刘应龙的母亲只好带着全家逃至川南，家道从此衰落。漂泊数年后母亲过世。刘应龙葬母后，一人流浪到石砫投奔到奴铖军中。奴铖见他武艺高强，便将他列入第七大杀手。
　　“第八名杀手叫杨邛山，他老家在四川邛山脚下。出生后，父亲就按山名给他起名邛山。杨家家谱记载是隋炀帝时靠山王杨林之后。杨林死后，其后人逃亡流落于四川邛山安居。邛山从小学得祖上虬龙棒法，一条棒舞起来可以风雨不透。另外他爬山渡水犹如平地。
　　“不过这四人性格一样顽固，可以不辨是非而心态固执。但杨邛山有时又假以义气为重，比如他认定了奴蠡是主子以后，尽管奴蠡干坏事不仁道，他宁可死也会跟定他这主子，奴铖便封他为第八大杀手。”
　　茂公又问：“不知吴昊臣在奴蠡军中否？”
　　“刚不久，吴昊臣生了一场病还未全愈，因此奴蠡便留他在家守老营。”
　　茂公自然知道吴昊臣的意思，便对众人说道：“如今是要彻底消灭奴蠡叛军的时候了，我决定今夜四更天与叛军决战。”
　　且说奴蠡战马受伤，幸亏是匹宝马，尽管受伤，跑了一段便停了下来。奴蠡败阵回至营中，已是丧魂落魄懊恼不已：“还未接近施城，我八大杀手就已失去四位，我将何以对付狼军？”此时所有人都面带愁容，少了许多刚出发时那种充满信心与希望的氛围。
　　前面说过第七位杀手刘应龙自幼人小鬼大。此时，他见奴蠡以至士兵情绪低落，便站起身劝道：“奴王且勿悲观忧虑，胜败乃兵家常事。据我观察，狼军初胜，正在庆祝胜利，不妨今夜劫他营寨定能大获全胜。”
　　“你凭甚么认为能获胜？”奴蠡怀疑地问道。
　　刘应龙在奴蠡耳边如此这般说了一阵。奴蠡大喜道：“只要能擒获牟茂，全军士兵任你挑选。”
　　狼军大营周边一片寂静，茂公刚歇下，忽听见寨门外杀声四起。连忙穿衣系甲来至前面，只见守营士兵慌乱中后退着；再仔细瞧对面，一片雾霭中鬼旗飘飘、阴风飒飒、稠云密布，阴影中无数鬼怪朝这边涌来。
　　茂公连忙命令弓箭手上前抵御，其余狼军向后撤退。还未走过十里，又有一队鬼兵摇旗呐喊而来。只见无数青面獠牙鬼怪，手持长矛杀奔前来。
　　狼军见了阵脚大乱，向山林中四处奔逃。茂公身边渐渐只剩下樊大勇兄弟三人，一会儿覃兴家、覃兴全、方乾、方坤、洪天鹰到来。茂公道：“你们谁知道那些鬼怪究竟是怎么回事？”
　　方乾道：“虽然不知原委，看我去抓几个来一问便知。”
　　说完回身向魔影走去。这边方坤与洪天鹰见了也扯弓搭箭跟上。只见三人箭无虚发，连中三四个鬼怪，飞刀去处鬼怪啊呀有声而倒。后面的鬼怪们便遁入密林中不见了。大家近前看那被射杀的鬼怪时，原来尽是叛军装扮而成。狼军才惊魂方定。
　　茂公连忙招集人马重振军纪，安营扎寨揭穿敌人的阴谋诡计。
　　经过一夜失败的教训，牟茂清醒地认识到敌人的狡猾，还须认真对付奴蠡叛军。广坪周边都是大山密林，务必将叛军消灭在此地。所以我狼军必须占领周围山林，尽量使用竹箭木弩将叛军射杀，不得让其逃窜，一旦逃脱将会带来无穷后患。
　　为了彻底消灭奴蠡叛军，牟茂将狼军编成八支人马，分别占住八方各就各位剿灭敌人：
　　第一队，方乾、方坤带本部狼军去叛军正南“离位”埋伏。
　　第二队，洪天鹰带领本部狼军去广坪东南“巽位”埋伏。
　　第三队，樊大勇、诸宇传带领本部狼军去广坪正东“震位”埋伏。
　　第四队，覃兴全、刘丙午带领本部士兵去广坪东北“艮位”埋伏。
　　第五队，染海波带本旗士兵去广坪西南“坤位”埋伏。
　　第六队，樊刚常、巴龙带本部士兵去广坪正西“兑位”埋伏。
　　第七队，郑烨、郜森带本部士兵去广坪西北“乾位”埋伏。
　　其余人员由牟茂亲自率领去正北“坎位”埋伏。天黑前出发，夜间听炮响三声为号开始全面进攻，不得放走一人。
　　茂公安排完毕，最后剩下樊二猛与覃珅二人见别人都有了任务，不知茂公胡芦里装的什么药。
　　樊二猛说道：“茂公为何不给我分配任务？”
　　覃珅也站起身道：“还有我呢？”
　　茂公对二人附耳低言道：“留下你们二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二人愿意前去吗？”
　　“请茂公吩咐，我们万死不辞。”
　　“那就各自带上本部人马去二十里地前村埋伏，奴蠡余党定会从那里逃遁。只等奴蠡到来时将其歼灭。只有消灭了奴蠡，从此施南才会太平。”
　　茂公所以将大量人马放在正西，西边正是去前村的大路，前、后村里，再至八户台，直去小沙溪经忠路再至白杨塘可连通石砫，因此唯恐奴蠡向西逃窜。
　　凡带伤人员均安排在东方和东北方向，因为奴蠡基本不会向着这两个方向逃走。还有一个可能，奴蠡会往正北方逃去与黄水的叛军汇合，所以自己要亲自堵住北方。按周易八卦见解，北方属坎位，为八门中的休门；西北为乾位属八门中的开门。如果奴蠡从这两个方向任何一方逃走都有生的希望。所以布署兵力时重兵放在此两方。只有知己知彼，方能彻底击溃敌人。
　　且说刘应龙偷营成功回来，奴蠡大喜问道：“你用什么办法打败了狼军？”
　　“奴王随我来看，我打定主意好几天了。”
　　奴蠡来到刘应龙营中，只见壁上挂满了各种鬼魅魍魉面具。另外，旁边还放着许多不知名的烟雾筒。刘应龙说：“我就是让士兵带上面具，再点燃烟雾筒放出狼烟配合在夜间造成鬼怪妖兵等异样声势，会吓得狼军屁滚尿流。趁狼军混乱之机，然后四下掩杀便可大获全胜。这样才可以彻底扭转战局，最终胜利当属奴王。”
　　奴蠡听罢大喜，连忙回至帐中，让土兵们摆上酒席，让大家尽情地喝酒庆祝今晩的胜利。奴蠡亲自为四大杀手上酒，自信地鼓动道：“今日里痛痛快快饮酒，明日里自有鬼神相助我军。将士们可以奋起决战，我们的大事就快成功了。有神灵告诉我，明日布阵时，大家见烟雾为号，各位若见鬼神来助，有狼烟起时便狠狠地砍杀敌人。为了我们明日的胜利，请各位干杯！”
　　“干杯！”大家推杯换盏脸上露出了笑容，至此军中又焕发出了生机，仿佛灭掉狼军近在咫尺。
　　奴蠡借酒鼓动了一番士气，心中舒畅了许多。一高兴自己多喝了两盏，便醉眼惺忪地慢慢进入梦乡。部下们一个个也喝得酩酊大醉。此夜奴蠡梦见自己坐在了施城的土司王位上……
　　茂公这边此时八路狼兵马摘缨铃，脚缠木棕，口含嚼链，不声不响地按照指定的方位向广坪靠拢。茂公向天上望了望，一汪玉盘似的圆月总在东边挂着，一动不动地像被什么绊住了一样。好在一阵阵南风吹得山上的杂木树叶发出“簌簌”的响声，将狼兵的呼吸声淹没其中。
　　茂公静心地等着，心里自我调节着情绪。作为狼军指挥者，此时必须头脑冷静。夜晩的时间感觉就是过得太慢，茂公数着星星平复着自己的心态。好不容易等到月亮西去，大约四更天。茂公命令道：“开炮！”
　　本来宁静的夜晚突然轰！隆！隆——三声炮响打破了夜空的寂静。此时埋伏在八方的狼军喊杀声响彻广坪上空，茂公驱动人马杀向奴蠡营寨。狼兵争先恐后地冲向前，用火点燃叛军的营寨，照得广坪如同白昼。
　　此时奴蠡正在睡梦中，被阵阵喊杀声惊醒，醉眼惺忪地慌忙起床，匆忙中连盔甲也来不及系上，赶紧上马逃出营寨。
　　刘应龙第一个来到跟前说道：“奴王快随我来，此时只能向前村方向退却，那里可以坚守。然后再寻机复仇。”
　　接着，汪魁、尚虎、杨邛山一齐赶到，护着奴蠡往西逃窜。只见前面两将领着人马围得水泄不通，刘应龙引路，四大杀手一齐护住奴蠡夺路而逃。
　　狼军队里樊刚常一马冲向奴蠡，被旁边的尚虎使大刀敌住厮杀。俩人你来我往杀得难解难分。
　　巴龙见樊刚常被尚虎敌住不得脱身，大喊一声：“不得放走奴蠡！”挥舞大砍刀直奔奴蠡杀来。早有杨邛山舞动虬龙棒敌住巴龙。两对杀得正酣。后面喊声越来越近，奴蠡此时方寸大乱，叫刘应龙敌住后面追来的狼军。刘应龙对汪魁说道：“咱俩不离奴王左右，趁追兵未到，从西面杀出一条血路，务必去前村藏身。”
　　汪魁说道：“刘兄说得是。”俩人一左一右连忙将奴蠡护住左冲右突。前面狼军见来势凶猛，纷纷向两边退让，刘应龙招呼随行的叛军保护着奴蠡且战且走。渐渐地突出了重围向前村奔去。
　　此时奴蠡冲出了重围向后望去，见自己的兵丁跟来的已不足百人，叹道：“此次家底已输光也。”
　　刘应龙劝道：“奴王勿忧，胜败乃兵家常事，土苗兵会回来的，我们所有人先到了前村再说。”
　　说完，刘应龙在前面引路，奴蠡紧跟后面而行。行了约三个时辰，刚进入前村街道，突然喊声大作，不知有多少人马围了上来。前面两将挡住去路，一个是樊二猛，一个是覃珅。刘应龙与汪魁双双敌住樊二猛与覃珅厮杀。奴蠡弃马在乱军中与几名亲兵乘乱进入旁边一户人家里，忙乱中从后门而出，然后爬进后山茂密的森林中逃遁不知去向。
　　且说刘应龙与樊二猛战了良久，刘应龙想甩掉樊二猛，且战且走。走到一间低矮的房屋前，然后弃马抓住椽子飞身上到房顶。樊二猛见走了奴蠡，又走了刘应龙，见覃珅与汪魁杀得正酣，便从汪魁后面杀来。
　　汪魁虽然一块盾牌、一把刀十分厉害，但要想与樊二猛和覃珅二人对敌实在难以招架。此时想逃走又不得脱身，被樊、覃两人封堵在中间，左右开刀，前遮后档，战了不知多少回合终因力气耗尽，渐渐不敌。
　　前面樊二猛用刀砍来，汪魁举起盾牌相迎；后面覃珅也举刀砍来，汪魁听见脑后风声，将身让过。正在这闪身的瞬间，前面樊二猛第二刀举起，没等汪魁回过身来，被拦腰劈作两段。可怜八大杀手中的盾牌高手为保奴蠡献忠心却死在了樊二猛刀下。樊二猛与覃珅杀了汪魁却跑了奴蠡与刘应龙，只好收军回营交令。
　　且说茂公见奴蠡向西逃跑，催动人马从后面追来。只见樊刚常与尚虎正在激烈交战，便立定观战。茂公曾听方乾说起过尚虎宝刀厉害，可此时他手中的刀并不怎样，心里便打了个问号，难到是别人讹传？
　　又见樊刚常虽然勇猛，在尚虎面前渐渐落败了。茂公催马至尚虎身后杀来，尚虎调转马头来战茂公。樊刚常见茂公到来，精神大增，与茂公两人对尚虎形成夹击之势。
　　尚虎难敌二人，又调转马头向西而逃。虽然战不过茂公与樊刚常，但在包围的步兵面前却杀心大开，狼军士兵莫想拦挡得住，尚虎竟然冲向山边弃马遁入森林中不见了。
　　茂公见尚虎逃走，便回头看见巴龙与杨邛山正在大战。两人一个使大砍刀，一个使虬龙棒，两下里刀砍棒迎，你来我往，杀得难解难分。胯下战马互相撕咬，终因杨邛山的马力较弱，斗不过巴龙的蒙古马，那马转回身试想逃去。正在转过身时，两只前蹄迈不过那道坎跪在了地上，杨邛山跟着从马背上摔下。被巴龙赶上，提刀砍向杨邛山脑袋。刀还未落下的瞬间，只听见茂公喊道：“巴龙刀下留人。”
　　巴龙的刀顺势一偏放过了杨邛山，轻舒猿臂将他活捉过来。茂公连忙下马扶起杨邛山说道：“得罪将军了。我早已听说将军乃大隋朝靠山王杨林之后，武功超群，刚才见了果然英勇，若不是马失前蹄，恐怕无人能胜杨将军。不过杨将军应该辨别是非，良禽尚且择木而栖，如今我这里已有你们八大杀手中的方乾、方坤、洪天鹰等将军都已弃暗投明，我牟茂定会厚待将军。”
　　杨邛山此时落在茂公之手，心里想道：此时只好假意应付形势，免得丢了性命。说道：“既然有三位仁兄是先例，那杨某也只能效仿他们了。”
　　茂公又喜得八大杀手中的杨邛山，自然心中欢喜，急令收兵回营大排筵宴，要为杨邛山到来接风洗尘。高兴之余，茂公不觉喝得酩酊大醉。
　　且说广坪一战取得了决定性胜利，对那些逃跑的叛匪暂停追剿。茂公与大家庆祝胜利后，准备次日带队回至施城，战争只能暂且告一段落。
　　且说被活捉的杨邛山虽然口里投降，在夜深人静时却难已入眠。他想起了旧主奴蠡，自我觉得奴蠡对自己不薄，杨某怎能背信弃义背叛他再投奔牟茂？想我杨某人从不朝秦暮楚，不可枉自毁了自己名声。自己不过勉强答应归顺了牟茂保住性命而已，一旦有时机就要逃回到奴蠡身边去。
　　杨邛山想罢，今夜见茂公不设防，充分信任了自己假降。见有逃走的机会，睡至三更时分，便爬起身穿好衣甲，来至马厩。有那值夜班看管马匹的狼兵问道：“杨将军深夜至此有何干？”
　　邛山答曰：“夜来酒醉不舒服，欲找地方呕吐方便呢。”说完便“哇哇”地作起干呕来。那士兵便信以为真，便自去了。
　　杨邛山牵出茂公的汗血宝马拍了拍：“伙计，辛苦你一趟了。”说完骑上马便走出大营，照人少偏僻之地不辨东南西北逃去。逃到天亮才发现，原来自己往南而逃来到了高乐山下。杨邛山估计奴蠡一定去了活龙坪或小沙溪，即使找不着奴蠡，也可从活龙坪去忠路再至小河白羊塘回去。打定主意，便乘着宝马之快捷，向活龙坪方向疾驰而去。
　　且说那看马的士兵天亮时第二次来至马厩，见茂公的汗血宝马不见了，着急地立刻前来报告茂公知道：“不好了！茂公的马不知什么时候被人盜走了。”
　　茂公听罢，连忙派人查找。欲知能否找到战马下回再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