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初露端倪
作品名称:凋零的才华 作者:叔洪 发布时间:2019-03-16 15:25:54 字数:4778
山花回到家中后,第一个早晨来临,她睁开眼的时候,屋里还是黑黑的,她打开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早晨六点五分了。天虽然还没亮,但她没有睡懒觉的习惯,即便是在单位打工的时候也没睡过懒觉。回到家里虽然不用去上班,但还是习惯性的,毫不犹豫就从床上爬起来。
山花所想的不是回家后就可以享受乐趣,什么都不用干,除了吃就是玩儿,玩儿累了就睡。这不是山花的性格,更不是她的习惯。她要为妈妈着想,在她的意识中,回到家里就要为妈妈分担一些。这么长时间没在家里,本来很多的活是应该由自己干的,但自己却不在妈妈身边,只能由妈妈自己来干了。妈妈的身体又不是很好,可妈妈却又是一个不知累的人,不管多少活,也不管有多累,只有干完了心里才踏实。对这一点山花心里是深知的,既然回到了家里,就应该替妈妈多干一点活。可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当她起床后来到厨房准备做早饭的时候,妈妈却已经在厨房里忙上了。
“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妈妈面带微笑,很关切地对山花说,“坐了这么长时间的车,奔波了那么远的路,能不累吗。再说,昨晚那么多人来家串门,睡得有太晚了,还不趁着这早晨清静,没人来打搅,多睡会儿,好好歇歇。”
山花听妈妈这么一说,不好意思地笑着对妈妈说:“我年轻,体力好,睡一觉就解过来了,不累。”山花笑着望着妈妈,“回到家里高兴还来不及呢,这心里一高兴,就睡不着了,心里舒坦,哪里还感觉到累。”她抄起几棵干树枝,添到灶膛里,笑着对妈妈说,“您歇着吧,这点活我一个人就行了。”
妈妈微笑着看着干活的女儿,心里美美的,甜甜的。“还是有个闺女好。”妈妈心里想,如果闺女不出去打工,这么既能干,又知道疼人的闺女在家里,每天在自己身边,这些活都由她干了,也就不用自己操那么大的心了,那样的话,该会多舒心啊。可是妈妈转念又一想,这甘蔗哪有两头甜的,人生总有些不如意的地方,不能两头都让你占了。闺女在家是能帮着干很多的活,自己会轻松很多。可是,假如女儿真的在家里,没有出去打工,是有人替自己干活了,可是家里怎么会每个月都有这一千块钱的进项。
妈妈想着这几年的日子,之所以比前几年过得舒心了些,还不是因为家里有了这一千块钱,手头松快了很多,日子过得不再像以前那样紧了。如果没有这一千块钱,日子过的还不是像以前一样,紧紧巴巴的。要说还真得感谢她,多亏了闺女在外面打工。“闺女不仅长大了,懂事了,还知道替妈妈分担了。可是丫头在外面也真是辛苦了,多亏了有这么一个好闺女。”妈妈看着干活利落的闺女,真是心里美美的,从心里到脸上真是满身的高兴。
正在思虑万千,心甜如蜜的的妈妈心里高兴的时候,突然听到女儿干哕的声音,不放心地抬眼望去,见女儿手捂着胸口,哇、哇……一声接着一声不止的样子,心里一惊。妈妈在心里默念着,这大过年的可千万别病了,要是真病倒一个,躺在炕上,那样的话,这一家人的年可就过不好了。
妈妈心里这么想着,赶忙凑到闺女跟前问道:“丫头,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没什么。”山花怕妈妈替自己担心,赶紧掩饰着,脸上挤出笑容对妈妈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山花使劲儿往下咽了咽,“我估摸着,可能是在路上吃的东西不对,感到有点恶心。”她回头冲妈妈一笑,“没事儿,一会过去就好了。”
妈妈觉得有点道理,这一路也太赶,急急忙忙地往家奔,不得吃不得喝的,身体不舒服也有可能。想到这,就没再问。妈妈回身给山花倒了一碗热水,端到她面前,关切地说:“咱们这冬天的晚上凉,不跟你打工的地方晚上那么暖和。以前睡惯了暖和的屋子,你这一乍回来,睡这凉屋子凉床的,可能你睡着不习惯,过两天习惯了就好了。赶紧喝婉热水,这胃一暖和了,心里会舒服一些。”
山花接过妈妈端过来的热水,心里一阵发热,满脸带笑地对妈妈说:“谢谢妈——还是妈妈好,在妈妈身边就有人疼了。”
还真的如妈妈所说,山花把一碗热水喝下去,顿时觉得肚子里暖呵呵的,感觉舒服多了。只一会的功夫就过去了,那种想吐的感觉就没有了,马上就恢复了正常。妈妈看着闺女不再哕,心里松快了很多。心里想着:“只要没事儿就好——家里人都好好生生的。这好几年家里人没在一起过年了,如今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山花又带回来那么多好东西,高高兴兴地过一个年,是多好的一件事儿啊。”
山花不再哕了,妈妈也就没有太在意,妈妈和山花娘俩个忙着一起做早饭。说说笑笑的,早饭很快就做好了,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早饭。
山花终于回到了家,这是她回家后和全家人在一起的第一次早饭,一家人高兴得合不拢嘴,你看看我,我冲他一笑,说说笑笑地吃着饭。正在人们说的热闹的时候,却见山花突然用手捂住了嘴,低下头,脖子用力朝后一拱,尔后像是使了很大劲儿似的,往下咽了咽,愣了一会儿神儿,又咽了一下,才把那个劲儿过去。
山花这第二次出现的想吐的反常举动,让妈妈心里不由得就是一揪。妈妈在心里暗想,这第一次可以是偶然出现,这第二次就不一定是偶然了,说不定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妈妈停止了吃饭,注视着看着山花。山花的哕是过去了,可细心的妈妈的心却怎么也放不下。
山花的哕引起了妈妈的注意,也就特意对山花留意了。妈妈虽留意了一天,自吃早饭后这一天山花再没有出现哕的情况,妈妈的心稍许松了一点儿。吃过晚饭,收拾利索了,山花从做饭的屋子里走出来。妈妈特别细心地观察了一下山花走路的姿势。这一看不要紧,心里不免又是一惊,这一惊和刚才那种惊虽然不是因同一种行为所造成,但却都是因同一种原因引起的,让妈妈的担心又增加了几分。妈妈对山花的闹心干哕想吐那只不过是一种很正常的担心,虽然有一种想法,但却不太相信。这一次就不同了,妈妈是有意识的,当看到女儿走路的姿势和动作的时候,在心里隐隐感到大事不好。
女人在结婚前和结婚后是会有些变化的,尽管这种变化很小,但却能反应出来。结婚是一种生理上的行为,结婚后会让女人出现一些轻微的变化,其中这走路姿势和结婚前的走路姿势是不一样的,这种不同是在女人的变化中最早出现的。山花的走路姿势有了变化,虽然变化很微小,一般的人不注意是看不出来,但却逃不过结婚多年妇女的那双眼睛,这对她们来说是很敏感的。
女人的这种变化是每个结婚的女人都要经历的,结了婚的人都深有体会。妈妈是已生过孩子的女人,是从闺女走过来的,具有所有已婚女性独有的眼光,在这方面是有经验的,可以很清楚地看出女人那一丝微弱的差别。
妈妈的心里虽然这么想,仍然抱着侥幸的心理,却不愿意这种情况真的出现,更何况,她根本就不愿往那方面想。遇到这种情况,谁愿意往坏处去想,哪个不是盼着好。“她的走路姿势但愿是因这一路上太累所致;她的干哕,但愿真的是在路上吃了不对付的东西造成的。”妈妈在心里宽慰自己:但愿只是因为自己多虑而臆想出的一场虚惊。
然而事情并没有按照妈妈的心愿往前发展,山花的反应不仅没有被止住,反而有加重的趋势。在第二天吃饭的时候,山花又开始恶心,而这次竟然真的有东西吐出来,尽管吐的很少,却使妈妈的心中的疑团已经有了很比较明确的判断。妈妈在暗自唉叹了一声,在心里念叨着,“难道是真的怕什么就偏来什么嘛?”
在没人的时候,满腹心思的妈妈一个人坐在屋里想着山花怎么这么草率地敢出这种事儿来,心里难受,竟情不自禁地落下泪来。走进屋的爸爸一眼看到,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赶紧上前问:“老太婆,你这是怎么了,闺女回家高兴才对,怎么反而一个人躲在这里流泪?”
山花妈妈看了山花爸爸一眼,她本不想说,可是一琢磨,这种事是瞒不过去的,就是现在不说,迟早也会知道的。既便是对外人,也只能瞒得了一时,绝对瞒不了一世,何况是自己的人,又是孩子的爸爸。她觉得还是把自己的担心说给老头子的好,也好让他心里早有个准备。想到此,便对自己的老头子说出了自己的担心:“闺女可能怀孕了。”
“你说什么?”山花妈妈的话让山花爸爸吃惊不小,张开大嘴直愣愣地看着老婆子,半天也闭不上嘴,瞪着大眼问:“你说什么……”山花爸爸根本就不相信,这怎么可能,山花还是一个大姑娘呢。可是仔细一想,觉得山花妈妈即说了就一定有原因。有点回过神儿来的山花爸爸那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说老婆子,你是看到闺女回家过年高兴,癔症了吧——别闲着没事儿胡思乱想,一个人在这胡说八道。”
“我也不相信,更不愿这是真的。”山花妈妈看着山花爸爸,“女儿哕了好几次了——你也是早就当爸爸的人了,难道连这女人怀孕的妊娠反应都忘了吗?”
“是……”山花妈妈的话让他想起了山花妈妈怀孕山鹰时的反应,“你怀山鹰的时候确实吐过,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山花爸爸还是不相信花花会怀孕,“不可能,咱闺女不可能干出那事儿来——你把闺女说成什么人了,花花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绝对不是那样的姑娘,她不会做出那种下三滥的,不知羞耻的事来。”
山花妈妈知道老头子说的没错,也相信自己的闺女。可是这人是会变的,尤其是到了那种大城市,每天生活在花花绿绿的世界里,你想不变都难。每天在那种地方转悠,和那些人在一起,能不受传染吗?
山花的妈妈很冷静地看着老头子,很肯定地说:“这是什么事儿,天大的事儿,我能一个人你在这胡说乱讲吗。”山花妈妈看着山花爸爸,略带埋怨地说,“你们男人之所以不注意这些,是因为你们的心太粗,不会关注这些。更加之你们对女人有很多不懂的地方。不懂不能怨你们,因为你们不是女人。这种事儿,只要是结婚后生过孩子的妇女,没有不懂得的,不用问,看上一眼就心里就跟明镜似的,有了八九分的把握,基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在她身上都发生了什么。”
山花爸爸听后琢磨了一会儿,他知道老伴儿不是随便乱说话的人,觉得老伴儿说的有道理,自己是个男人,关心的事儿太少,尤其是在这方面,作为男人来说,的确是粗心的。在吃早饭的时候花花想吐的举动他只看了一眼,并不觉得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根本就没当回事儿。如今听老伴儿这么一说,回想一下,也许老伴儿说的是对的。他显出满脸的惊讶,很认真地看着自己的老伴儿,急急地问道:“你没看错吧?”
“我都观察她两天了——这是什么事儿,这可是天大的事儿,这么大的事儿我能当儿戏吗,我怎么能随随便便,不看清楚了,随口乱说呢!”
“那该可怎么办?”假如这是真的,那花花这回可真的是闹大了。山花的爸爸听后急得已经坐不住。他拿不准主意,一个劲儿问自己的老伴儿,这种事儿究竟该怎么办。
“怎么办,出了这事儿还能怎么办?”妈妈叹了一口气,“你先沉住了。”她看着自己的老伴儿,很沉着地说,“花花怀孕的时间还不算长,单从外表上如果不特别注意,还看不出来。这马上就要过年了,不管多大的事也不能把年搅和了,反正十天八天的也不会出什么事儿。现在只是你我知道,咱先不把这层窗户纸捅破,只当什么事儿也没发生,我们装作不知道。有什么事儿干脆等过了年再说。”她看着自己的老头子,“不过这事儿还真得好好想一想,考虑考虑,想出个万全之策,要早做打算,真要到了瞒无可瞒的时候,再想办法,可就一切都晚三村了。”
“是啊!”山花爸爸拍着手,“这可怎么办啊!”
尽管山花妈妈心里时时处于忐忑不安之中,但表面上并没有丝毫的表现,就和以往一样,高高兴兴,说说笑笑地和一家操持着过年的事儿。
山花回来全家人都高兴,为了购置年货,山花妈妈让山鹰专门去乡里赶了趟集。较往年比,这个年的物品比往年都丰富,而且还有山花带来的,别说吃,有的连看都没看到过的新鲜东西。一家人高高兴兴,有说有笑,开开心心地操持着一切,过了一个自古以来最热闹的,最轻松愉快年,也是最开心和最高兴的一个年。
好在妈妈所担心的事儿并没有发生。山花的妈妈在十分的担心中,战战兢兢的终于度过了除夕之夜。她不怕别的,就怕那些眼贼而多事儿妇女,大过年的到处串门拜年来家的时候,被满眼装着乱事儿的主儿,万一看出点什么苗头,胡乱的猜测,有得没得的到处嚼舌头根子,遇上嘴快的再给你当笑话到处说。这种事儿一旦在村里传开,你就是有再大的本事儿,你再怎么堵人家的嘴都来不及了,要真闹得满城风雨的,可就无法挽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