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回 巧夺古城狼军得手 智破飞刀杀手被擒

　　词曰：《渔家傲》
　　牟茂率军平叛乱，硝烟起处短兵见。狼军怒气冲霄汉。除匪患，晓催金鼓须奋战。硝烟滚滚城头漫，兵临险处敌溃散。残兵败将当规劝，莫作乱，改邪归正亲人盼。
　　柳州城头，镇边剿抚使见狼军到来，连忙派士兵出城与狼军联络。牟茂对联络兵道：“请转告剿抚使大人，咱们约定明日卯时里应外合击退敌人。”
　　次日临晨，牟茂将狼军分为四队：
　　一、染海波、王钦、蒋君臣各领本部狼军攻打叛军正面之敌。
　　二、刘甲辰、郜森、覃兴家三人各领本部狼军攻打左侧之敌。
　　三、刘丙午、樊二猛、樊刚常三人各领本部狼军攻打右侧之敌。
　　四、巴龙、覃珅、郑烨三人各领本部狼军断敌后路。
　　各军不得放走一人。刚部署完毕，有千里眼相旺从黔江又带回新的紧急军情。
　　原来，小飞恶奴铖自从在剑南被狼军击败以来，又去石砫组织了大批叛军，目前业已训练成熟，听闻哥哥奴蠡正在攻打施城，便遥相呼应带领数十旗人马绕黔江前来接应。一路闯过黔咸边境，前锋离高乐山已不到百里，一旦奴铖叛军与施城奴蠡汇合，狼军就处在腹背受敌中。
　　茂公接到情报分析道：“叛军前锋还有五日方能赶到施城，可派一支狼军将奴铖阻击在广坪附近。坚守三天施城战事即告结束。”于是问道，“为了保证施城战事完胜，谁愿意前去广坪堵截奴铖叛军？”
　　覃兴全道：“其它各营都已有任务在身，只剩下我还没有分配任务，愿带本部弟兄前去，定将叛军拦截于广坪。”
　　茂公嘱托道：“此次阻击事关柳州的胜利，兴全此去只能在险要处筑墙拒敌。如能坚守三日，我大军即到。在此提醒你注意，小飞恶奴铖手里有八大杀手，其中两人箭无虚发，一人擅使飞刀甚是厉害。所以此去只能以防御堵截为主，守住关隘唯此为大，坚持三日你们就算完成任务。”
　　茂公刚安排完毕，都亭里章坚又派人来报，西边黄水大股叛军对都亭里虎视耽耽。茂公道：“如今柳州战事未平，都亭战火苗头又起，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又是多事之秋来临，该来的早点来吧。”
　　说完，提笔写信让章坚、潭仁对各关卡严加防范，对七药山、都亭山各哨卡增加兵员，务必将黄水乱党堵在都亭山外，决不让叛匪前进一步。另外，还应严防奴蠡余党蠢蠢欲动，若有不明之人出入我都亭地界即行抓捕，弄清他们的行动计划。”布置完毕，让相旺火速送信至章坚。
　　且说施州城的一夜又将过去。凌晨拂晓前，城郊山野里被浓雾覆盖，半箭之地看不清敌人行动。各路狼军静悄悄向叛军营寨逼近。
　　三声炮响，火箭齐发，将叛军帐篷一齐点着。还未起床的叛军从睡梦中醒来不知所措，惊惶逃出营寨。见了狼军杀来，他们来不及拿兵器叫喊乱窜着，战场上乱成一团。此时敌人无心战斗，许多叛军在乱战中丧命，战斗进行十分顺利。东西南北四彪狼军一齐向叛军推进。
　　且不说四路狼军围剿了大批叛军，还有从石板顶杀来的樊大勇、诸宇传带领本部狼军经过一轮激战，扫清了北门之敌。然后沿着后山里杀来，与茂公大队人马汇合一处，渐渐地靠近了西城门。
　　叛军已溃不成军，见大势已去，只能拼命突围。狼军圈子逐渐收缩，包围圈渐渐逼近敌人中营，此时的叛军无法逃遁，只好集结力量疯狂反扑。
　　牟茂带领狼军搜寻着叛军动向，他们往哪里逃便调度狼军向那里堵截，使得叛军来回奔逃。
　　剿抚大人正站在城头，见叛军阵脚大乱，似乎要夺路逃走。便打开城门带着城中蒙古骑军冲杀出来。叛军见蒙古马队杀出，此时已是前后受敌，头目互不相顾，各自寻路逃生。
　　茂公大军向周边包抄过来，犹如张开的大网撒下，剩余叛军此时唯有放下武器投降。有那不愿降的、负隅顽抗的全被剿灭。
　　这次并未抓住叛军首领人物，原因是散毛土司手下人居多。自从散毛土司与牟茂道别后，受到很大感动，也看透了奴蠡不纯之心。他不想再帮奴蠡出人出钱，便派人前去施城将自己的人马全部撤走。这样一来，使奴蠡成了独夫一个，只好独自逃之夭夭不知所踪。茂公从俘虏口中获悉，此次竟然是奴蠡借兵作乱。
　　茂公与剿抚大人汇合一处，互致问候。剿抚使将茂公迎入府衙赞赏道：“狼军如此神速，英勇果敢，十分感谢对我施城解困，救了一城百姓性命，各位将士立下如此功勋，我将奏请中书省予以奖赏。”
　　茂公答道：“多谢剿抚大人盛情，我狼军解救来迟，让大人受惊。”
　　“茂公不必谦逊，有你狼军为我施南撑此大局，我朝皇上应该感谢茂公才是。不过这次来了，就不要再离开施城，镇守施城非你茂公莫属。夔州路镇边署很快就会下达批文。”
　　茂公道：“不必了，等铲除匪患我便回都亭里。那里还有大片土地尚待开垦，垦荒屯粮才是我牟茂的唯一志向。”
　　其实茂公心中是有所顾忌的，唯恐府台疑心自己似有所图，故作谨慎态度。
　　剿抚使何许人？已看出牟茂的顾虑道：“牟茂你就别推辞，我知你的心思，朝廷能够理解，无非是怕权重受累。不过就让你领个武备宣尉司兼镇边剿抚使之职嘛，许多朝廷大员都是汉人与各族精英同朝共事，皇上都不曾偏见，难道就不信任你牟茂一人吗？何况你是忠心耿耿为国分忧。没有你狼军立下卓越功勋，我施城早已落入叛军之手。
　　“既然是你保住施南这块江山，你就有资格坐此地方长官，无可非议。你大可不必担心朝廷对你怎么想，不就是让你镇守施城吗？只要城在你牟茂就是大功一件。如果城失，那你就是失职。相信你牟茂一定会在施南做出一番成绩。我知道你牟茂是个要强的汉子，素有大志向。你在这施南当个镇边剿抚使，手中可辖狼军五十旗，只要拥护我元朝皇帝就够了。明白对你说，你坐镇施城以后，缔属夔州路所辖。随后我也会去夔州路任职，咱们还是幕僚关系，我说你茂公行你就行，再不要推辞了。”
　　牟茂听罢剿抚大人之言，句句像看到自己心里所想的说。此时牟茂转念一想，既然有此良机，要想有所作为不免先接受剿抚使大人的提携！想到这里，茂公不再推辞：“牟茂答应就是，一切听从大人安排，我牟茂理应尽忠报国，为朝廷分忧，为大人效劳。”
　　夔州路府台就此下函：任命牟茂领夔州路函辖施州宣尉使之职兼镇边剿抚司；又以夔州路府衙名义亲自对狼军行使了表彰；大开仓库之门，对狼军奖白银若干；旗总以上人员还奖战马、丝绸、棉布自不必说；所剩仓库钱粮与财物全部移交牟茂统筹支配。分派完毕，交接了宣尉司兵符印信。
　　全体狼军杀猪宰羊大开筵席庆贺，将士们无不欢欣鼓舞。剿抚使安抚了狼军后，辞别茂公带着元朝所有人马离开施城去夔州路任职了。从此，茂公名正言顺地成为施南最高军政长官，保卫施州境内各处辖地。
　　虽然茂公与狼军此时受了奖赏，但战事还在延续着。只有彻底消灭了叛军，宣尉司这把交椅才会坐得安稳，才会高枕无忧，施南百姓方才得以太平。
　　且不说茂公在施南领了宣尉司之职。再说覃兴全带领人马堵截小飞恶奴铖叛军的事。覃兴全在离广坪三十里地的石人坝扎下寨栅，欲守住石人坝关卡。在这里可以拒敌于关外，败可以有金峒作退路；在此守住山口要塞，敌人就难以长驱直入。兴全带领狼兵连夜修筑堡垒工事，要将叛匪拦在必经要道不得前进。
　　两天后，叛军的前队到来。只见前面带队的头领好生威武，手执长枪，左臂挂张弓，腰悬一壶箭。覃兴全站在高处看得真切，心里暗忖道：此人莫非就是奴铖手下所谓的八大杀手之一，便高声问道：“叛军中身挂弓箭之人，快快报上名讳。”
　　“本人站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八大杀手之一方乾，别人叫我‘神箭手’的便是。既知我到了还不快快投降！”说完指挥叛军向关卡扑来。
　　兴全大声喊道：“军士们认准方乾和他那壶箭，有人捉得此人合当重赏！”当方乾带着叛军接近关隘时，覃兴全一声令下，竹箭如飞蝗般射去。这里居高临下，至使叛军无法前进。方乾只好退后十里扎下寨栅。于次日再次向狼军发起进攻，攻了数次竟如铜墙铁壁，方乾都以失败退去。退回原地后苦思冥想不得要领，只好等待时机。
　　打退了敌人，兴全回至营中。心里想入非非，敌人主力尚未到来，正好抓住战机消灭这批敌人；抓住方乾让他们知道狼军的厉害，决不能让叛军轻易从这里逃脱。于是，暗传号令，全体狼军身不卸甲衣不解带，听候命令出发。
　　终于等到三更后，敌人熟睡时正好出击。兴全带着众军悄无声息靠近敌人。然后用火点燃了叛军帐篷。不一会功夫，敌人的营寨变成了火山。叛军还未来得及穿衣，光身逃了出来。此时狼军个个如狼似虎扑向叛军，来不及逃跑的已被砍成两段。
　　覃兴全正在指挥狼军拦截敌人时，只见那挂着弓箭的人向广坪方向逃去。兴全道：“一定是那位擅使弓箭的方乾逃跑了。”覃兴全在兴奋中忘了茂公须警惕八大杀手的告诫，大胆催马加鞭追来。一会工夫赶上方乾。大声喊道：“方乾哪里走！快快下马受死！”
　　那方乾并不答话，一边跑，一边轻取弓搭上箭。待覃兴全进入射程，忽然回身“嗖”的一箭射出。
　　覃兴全看得真切，使用师傅所传空手抓箭法，只见箭似流星，眨眼间便射到。但兴全出手更快，箭到手到，瞬间抓住了羽箭掷于地上。
　　方乾见第一箭未中，回身又是一阵弓弦响。覃兴全正想伸手抓去，那箭却并未射来。哪知方乾使计，拉了空弦后随即再次搭上箭射向兴全。兴全因为前面弓弦响后并无箭射来，便放松警惕，待到听见风声起时，勉强偏了偏身体，却仍未躲过那利箭。
　　兴全右臂膀中箭受伤，疼痛难禁滚鞍下马。方乾见对手落马，立刻回马来捉兴全时，见后面无数狼军喊杀声阵阵追拢，便自顾性命逃生去了。跟进的狼军将兴全救起，兴全说：“我没事，可惜姓方的跑掉了，暂且留下他的性命。”
　　回至营中，拔出箭敷上草药，然后告诉士兵，大家要为他中箭受伤保密，严防敌人借机偷袭。现在狼军要加固防御，准备打击敌人的再次进攻。
　　且说方乾回到大营，主将见他衣甲不整败逃而回，好一番斥责：“将你放在八大杀手之首，你却不堪一击，兵败而回还有脸来见我……”后面的话更难听了。
　　主将斥责完毕，连忙催促人马靠近石人坝，时间已是擦黑时分。便扎下营寨准备次日出战抢关，然后让方乾趁狼军大军未到，明日务必将石人坝关口拿下将功补过。
　　方乾在众目睽睽下如此受辱，脸上红一阵黑一阵不好申辩，心想：我须败了，但也射伤敌人主将覃兴全，难道还不能将功抵过吗？于是，渐渐对主将狭隘心胸产生了逆反心理。
　　且说茂公担心叛军强大，唯恐兴全失守，便派覃兴家、樊大勇、诸宇传三人带本部人马快速赶往石人坝支援覃兴全。
　　这天正是兴全守关的第三天下午，三人赶到时，却见叛军倾全部人马杀向石人坝。只听见喊杀声震天。但见叛军就快攻上关卡，战况对兴全十分不利。在这危急时刻，三人不顾疲劳，连忙带领人马从叛军背后杀来。
　　覃兴全带伤指挥狼军守关杀敌。只见叛军大队人马蜂涌而至，前面的倒下，后面的仍在扑来，就快攻破关隘之时，忽然见叛军后阵大乱，敌人正在往回撤离。兴全料定是援军到来，连忙喊道：“兄弟们，咱们的援军到了，快杀敌立功吧！”听到兴全号令，狼军如离弦的箭，呼啦啦冲向正在后撤的叛军。
　　叛军也经过若干战役，及有经验。此时他们在慌乱中分成两队，前队由一员大将带领叛军继续向关上冲杀。覃兴全见此人背插飞刀与众不同，便问道：“前面骑马之人是谁快报上姓名？我覃兴全不杀无名之将。”
　　“你好好听着，本将是西南八大杀手之一的飞刀手洪天鹰是也。看刀！”说完举刀便砍。覃兴全一挥手：“狼军弟兄们齐上！”顿时，两军各不相让，双方杀得雾起狼烟，喊杀之声振动山岗，呻吟之声不绝于耳。
　　可是终因狼军人数悬殊，前后两路狼军已渐渐不敌叛军。兴全因为受伤不能亲自冲杀敌人，只好退回关上紧守。洪天鹰见狼军退守，便指挥叛军乘势发动进攻。兴全凭借地利紧守关隘，不等敌人近前立即乱箭齐发，才使得叛军无法前进。
　　再看覃兴家、樊大勇与诸宇传三人带着人马厮杀了一阵。只见叛军不断涌来，一时难于取胜，便传令狼兵且战且退。当退到山口处列成阵势，居高临下以逸待劳。不等敌人靠近便竹箭齐发，使叛军进攻暂时受阻。
　　且说叛军主将见战事僵持不下，顾虑处在狼军夹击之中。带兵者最忌腹背受敌，更不知道狼军目前的底细，不敢蓦然决战，便停止了攻击，这给狼军创造了有利的休整时间。
　　再说茂公留下刘甲辰镇守城池。自己带着大队人马直插金峒，来到石人坝与覃兴全汇合。兴全将茂公迎入帐中，汇报了三天以来的战事状态，借诸宇传与樊大勇援军袭击叛军后军之际，今日我狼军与洪天鹰战斗了半日，未能取胜，方返回石人坝坚守至此时。敌军前锋果然有个叫方乾的，箭法名不虚传，致使弟子右臂受伤。今日又换上飞刀洪天鹰带队攻击，狼军只能坚守不出，紧守关隘。
　　茂公听罢说道：“看来八大杀手名不虚传，无论如何要用计灭掉方、洪二人；否则，不定哪位兄弟就会伤在他们的刀箭之下。”
　　刘丙午道：“茂公放心，刘某尚无寸功，明日列阵单独会他，定要将那洪天鹰的十口飞刀破掉。”
　　次日一早，茂公将狼军推进到平川处，列成狼牙阵势。只见对阵拥出一人十分面熟，一定是叛军首领到了。仔细看去，此人并非小飞恶奴铖，而是昔日大奴坝潜逃数日的大少爷奴蠡。看来相旺情报有误，这次叛军头子并非奴铖，而是奴蠡。
　　自从奴土司带着全家逃出都亭，来到二儿子奴铖屯兵处，对奴铖说道：“没想到多少年来咱们奴家几代人的土司今日竟落得东躲西藏，流落他乡。亏得铖儿早有所谋，在石砫开辟了一片天地，爹已老朽干不动了，如今只有靠你们弟兄二人光复我奴家祖业。咱们冤有头债有主，这个仇一定要报，我家最大的仇人就是牟茂。如今他已坐上施州宣尉司加镇边剿抚使的交椅，就只望你们俩前去为我报仇泄恨了。”
　　奴铖道：“前日大哥来信，借得散毛土司旗兵正在攻打柳州，要我领兵前去支援。咱明日起行，有我与哥哥会战施城，不愁牟茂不除，父亲尽管放心。”
　　当奴铖来到高乐山时，大飞恶奴蠡正从施州败逃于此，将兵败之事述说一遍。然后说道：“前番两战皆败在牟茂之手，我再领兵一战，攻打牟茂的事交我奴蠡完成。现在派兄弟你去黄水组织第二路义军。假若有一天我吃了败仗，那时你的二路军可继续派上战场，不间断地耗费狼军实力，终有一天我们会打败牟茂。趁牟茂在施城刚刚立足未稳，我愿与八大杀手一道直取施城。”
　　于是，奴氏兄弟俩此时达成分工，小飞恶奴铖自去黄水不题。大飞恶奴蠡便领着八大杀手来至广平，一路畅通无阻。没想到八大杀手之一的先锋，方乾在石人坝遇狼军受阻，攻打了三天却纹丝不动；后来亲自到来又遇覃兴家、樊大勇、诸宇传袭击背后，使奴蠡处在两面夹击之中不能取胜。今日再遇狼军主力到来，便来到阵前要让牟茂见识奴氏义军的新阵容。
　　大飞恶奴蠡见牟茂左有染海波、樊二猛、樊刚常、巴龙、覃珅；右有蒋君臣、王钦、郑烨、郜森排成狼牙阵。奴蠡看不懂，其实这阵法十分有讲究：一名主将在前，身后士兵从一排一人、二排三人、三排五人、四排七人、五排变成九人，依次摆下来共二十五人为一小旗；每十小旗为一大旗。每小旗犹如一把尖刀状，一大旗便是十把尖刀。后面的士兵依此类推，最终形成无数把尖刀。
　　所以茂公叫他狼群阵。这种阵法能将二十五人集中意志，互为依存，大家如狼齿般向前推进咬合，前面的倒下，后面中间一人及时补上领头继续战斗，立了功归全体所有。与敌人交战时主将作为刀尖首先冲锋在前。形成一支坚不可摧的力量。
　　奴蠡见牟茂两旁全是“尖刀阵”，却不知此阵的厉害。虽没看懂，但也将自己的叛军一字排开。左右两边有八大杀手护卫，奴蠡来到阵前对着牟茂说道：“不想宣尉司亲临此地，奴某兄弟与管家几次败在你手里，你我今生的死冤家死对头结定了，今日定要将你牟茂打败报我失土之仇。”
　　茂公催马上前答道：“你这叛逆乱贼，暗中聚众造反，早已触犯王法。全家带罪潜逃，至今还不醒悟，还敢带着叛军与我狼军对抗？似此区区人马如何能敌我手中数百旗狼军，我不会以多胜少，今日你我单打独斗，胜者当存，败者即刻解散，免让百姓遭难，减少士兵伤亡，你敢么？”
　　奴蠡暗喜，我手中现在有八大杀手个个武艺高强、身怀绝技，正好与你单打独斗。答道：“很好，咱俩家的仇怨今日在此了结。消灭了你这外来奸贼，然后再杀去夔州报家父被削职之恨。你既敢与我挑战，那就一言为定，休要反悔。谁与我捉拿牟茂去？”
　　话音刚落，奴蠡身后闯出外号小箭神的方坤。高声叫道：“看我前去将牟茂活捉！”说完，一骑马奔茂公杀来。
　　茂公见他跨一匹黑马，悬一壶羽箭，挂一张弓，身着一副青藤编就藤甲。牟茂早已听说他这副甲经过桐油浸泡多次，刀砍不进箭射不入，敌手莫能奈何。如若渡江涉水更是奇妙，连人带甲漂浮水中经久不沉；头上也有一顶藤制头盔，只露出面孔在外。
　　只见方坤突然大喊一声犹如惊雷道：“谁敢与我一战！”这一声喊惊呆四方。若是胆小的当即吓得战抖起来。
　　茂公身后应声转出一人来，你看他骑一匹蒙古马，身不着铠甲，穿一身蓝布大褂，嘴上略有寸长胡须，头上绾成个大结连接头顶上，远远望去，像一个葫芦放在肩上一般。右手持一柄三尺长剑，左手捏拳说道：“杀鸡焉用宰牛刀，且让我来擒此毛贼。”发出的声音不大却能震撼山岳，余音在山川中回旋，可见中气之足。传到小神箭方坤耳中，觉得嗡嗡声震耳，身子向上一耸，下意识地拔出箭搭上弓，想利用突然袭击先射此人于马下。没想到那人左手拇指一弹，一颗椽角钉打中小神箭的弓弦，“铮”的一声响，弦已断成两节。箭掉落在地上，不愧是飞钉客。
　　小神箭方坤的硬弓被损坏，赶紧于马鞍上摘下长枪拍马上前举枪便刺。飞钉侠刘丙午挥剑相迎。两马相交战在一处。刘氏剑寒光闪灼，方家枪冷气飘逸。剑使出照英雄皮骨削，枪刺去朝豪杰心窝戳。俩人你来我往战得难解难分。
　　飞钉客刘丙午心里想，此人不仅有一手好箭法，枪法更是了得。硬战急切难赢他手中长枪，虚晃一剑，拨转马头欲逃回本阵。
　　小箭神大喝一声：“哪里跑？”提缰拍马赶将来。却不曾提防，飞钉客回过身来，左手拇指一弹，一颗椽角钉直朝小箭神左眼飞来，方坤却忘了提防他善使椽角钉。眨眼间，椽角钉不偏不倚钉进方坤左眼眉骨上，离眼球只差分厘丝毫。方坤疼痛难忍，堕于马下，被狼军一拥上前捉回本阵去了。
　　欲知方坤性命如何，下章再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