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回 声东击西奴蠡潜逃 围魏救赵柳州被困

　　诗曰：
　　月照西山愈寂寥，郊野微风摇树梢。
　　水溺狼兵遭枉死，血染沙场浴战袍。
　　贼逞淫威人憎恶，横行霸道似魔妖。
　　可叹盘剥新业主，因而葬送剿灭潮。
　　上回书说奴八他偷摸着进入钱小姐闺房，来至床边，闻着姑娘曾经的余香渐渐地陶醉了。这回他却走了奴九与奴十的老路，被钱庄的男人们绑着交与了潭仁。潭仁与染海波、郜森三人顺利地将他押解回营交令去了。
　　天亮时，几路人马陆续回营交令，独不见刘甲辰与他带去的众兄弟归来。章坚见潭仁那一拨带回了奴八，自知输定了，对大家说道：“各位兄弟们，昨夜我们打了赌的，抓住了奴八大哥就请你们吃酒，我心服口服。”
　　牟茂道：“这酒暂时寄下吧！还有刘甲辰、覃兴家、樊大勇、王钦、郑烨、巴龙等六位兄弟还正在完成捣毁奴蠡老巢的任务。这酒留着为他们的胜利归来接风吧！另外，我们眼前还有大戏未完，还要唱一出捉拿散毛的好戏。大家还应再接再厉，准备迎接来犯之敌。只有抓住了老管家等一伙，我等才能安心吃大哥的酒呢！”
　　说完，在相旺耳边如此这般布置了一番。相旺随即赶至刘甲辰处传达了牟茂的声东击西之计。
　　刘甲辰对众兄弟说道：“今夜咱们就别回去了，等待老管家离开时，咱们便进入奴家庄生擒奴蠡并救肖家姑娘及被监禁的平民百姓。”
　　相旺辞别刘甲辰，一路追踪老管家而来。一路上只见老管家果然像着了迷一般朝狼军大营奔来。
　　这时，狼军大营中茂公正在部署迎击老管家前来救儿子。茂公部署毕对大家道：“今天大家准败不许胜，引来散毛几人只要捉活的，不必伤及性命，来日我还有用处。”
　　话音刚落，相旺急急跑回来报告道：“老管家带着大批人马已突破清江防线，正在向我大本营袭来。他们口口声声喊着放还他奴氏子孙！”
　　牟茂道：“我们已经布下天罗地网，今天只等捉人。我狼军还是按预定部署不变，随我列阵会会这老管家，倒看他有何话说。”
　　且说老管家昨夜辞别奴蠡后，带着散己等五人忙碌了一夜，直到天亮，终于打通了道路。为了救儿子，他忘了一夜的疲劳，带着人直赴清江河边。一路走来，他巴望着奴八带回消息，可直到天亮也不见儿子归来。却见近处有俩狼军在远处探头探脑朝这边观察，老管家正好想了解一下茂公大营的底细。立即展开轻功。你看他身轻如燕，悄无声息地便来到俩狼军身边，轻易地将其抓来。
　　抓到的狼军什么都说：“茂公改日便要抓住奴蠡了，马上就要一起审判你的两个儿子及奴氏少爷呢！”俩狼军却只字不提抓了奴八之事。
　　老管家料定奴八也已被狼军抓去，他不作指望了，便催促散己等尽快突破清江防线，一路气势汹汹地杀奔前来。
　　这一路上并无多大阻碍，守卫江边的狼军见了几位散毛如脱兔一般逃跑。老管家催动人马很快便到了狼军阵前，只见茂公的狼牙阵已然马蹄般排开。茂公上前高声问道：“老管家屡次前来侵犯我大营，不知所为何事？”
　　老管家受了一夜煎熬，声音越加沙哑地回道：“快快交还我儿子则罢，若说半个‘不’字，今天不是鱼死便是网破。若是好说好商量，放了我儿子咱撤兵罢战，两下互不相伤。是香是臭、如何思量请赶快放个屁出来！”
　　牟茂不急不慢道：“老管家差也，你儿子胡作非为，强奸良家女子，害死无辜性命，是苍天有眼，难容你奴家养出了这些恶魔。既犯刑律，岂有放了之理！你也偌大年纪了，常言说，有其父必有其子。你一贯怂恿他们干伤天害理之事；一面自己也作恶多端，一贯欺凌百姓，有多少人被你害命？还兀自不知悔改，聚众前来生事，这不是自己前来送死么！”
　　散己迫不及待地道：“还有什么道理可讲！既是不放人咱们就杀过去，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才是硬道理！”说完，便举刀直朝狼牙阵中奔来，被章坚举枪接着厮杀在一处。二人各不相让，枪来刀往战过好一阵不分高下。
　　散庚见二人难分输赢，便挺刀而出要帮散己助阵。章坚背后却奔出朱宇传，接住散庚举刀便砍。战场上顿时尘土横飞。从尘灰缝隙中看去，只见章坚渐渐地不敌散己，渐往左边逃去。走不过三里路，章坚忽然钻进乱麻林中不见了。散己观看了好一会儿，在麻林之外才看到有个背影现出，便也往麻林中赶过去。
　　章坚转过身哈哈笑道：“有本事过来，咱俩再战三百回合。”
　　“有能耐就别逃走，别说三百回合，只是十合之间便要拿住你。”散己说完，竟然朝着章坚猛扑过来。
　　章坚道：“来得好！”说完将身边木桩一抽，只听见“哗啦”一声响，这散己便掉入泥坑去了！
　　散己追章坚去了之后，这散庚同朱宇传没斗过十合，朱宇传却也不经战，便顺着章坚逃去的路线飞逃而去。散庚也紧随而来。可朱宇传是学过章坚拿手活的，依照前法，将散庚引入麻林……
　　散己与散庚追踪章坚与朱宇传去了。这眼前的胜利让散辛、散壬、散癸看热眼了，见狼军阵上旗总个个不堪一击，想趁势一举拿下牟茂。三人一齐拥出，直奔牟茂而来。
　　茂公阵上也拥出三个人来，一位是潭仁，一位是染海波，还有一位是郜森。三对三，都成了单打独斗。先说这潭仁与散辛两人斗过三十回合，潭仁不想再斗下去，回身却往右边而逃。逃过约两华里路程，见前面青江上有只小船，便招了招手。那人摇了过来，谭仁跳上船便往对岸开去。
　　这散辛赶到岸边却见潭仁逃上小船中，四下搜寻，见岸边也搁着一条小船，不见有船夫。他跳上船去，见江面并不宽阔，便自己动手摇橹向对岸划去。刚要靠岸，那船忽然调头往回划去。这散辛见底下有人，连忙往岸上跳去，脚刚着地，两脚便被两双手猛拖，这散辛“扑嗵”一声便掉入灭顶江水中。
　　再说散壬的对手是染海波。染海波根本不是散壬的对手，战不过三回合便落荒而逃。散壬见了笑道：“这牟茂手下旗总一个个真是饭桶，上了战场不堪一击。”说完，放开脚步飞赶而来。
　　可这染海波武艺不怎样，那双腿却蛮利索。散壬追得快他却也逃得快，眼看就要追上了，可他又将距离拉开了一步，使得散壬老是够不着。散壬连忙用刀砍去，只见染海波后脑勺像长了眼睛，身子一闪刚好躲过了这一刀。
　　两人一追一逃终于来到了尽头。染海波猛然一跃，便跳进了一艘小船。那船并不向对岸划去，像是专门等着散壬追来似的。散壬果然不识机诈，紧随着纵身一跳也来到小船里。散壬还未站立稳当，只见那小船猛然向前一冲。惯性使然，散壬自然地掉入了江水中……
　　后面的散癸与郜森短兵相接，郜森勉强支持了一阵。见染海波逃向右边去了，他却便朝左边逃去。逃过麻林便站住不走了，刚好留下背影让散癸隐约能看见。
　　这散癸跟着便追了过来，追过麻林边，脚底下却踏了个空，掉入深坑中。几个大汉上来按住捆绑了。
　　一时间，散毛五人都已战胜各自的对手追了下去。这老管家一时没反应过来，就等着散毛们抓人归来。此时，对阵的牟茂却发话道：“看在五位散毛将军面子上，今天就不与你计较了，你赶快回去救奴蠡吧，回去晚了休怪牟茂无情！奴蠡若死在牟茂之手看你这老管家怎么向小奴土司回话……”
　　老管家如梦初醒，意识到大势已去。连忙带上喽罗向回走去。当他回至奴家庄时，院墙上站着刘甲辰、覃兴家、樊大勇、王钦、郑烨、巴龙六人。他们看着老管家笑道：“这回老管家再无家可管了，快追随主子奴蠡去吧！”说完从竹竿上撑出一颗血淋淋的头颅。
　　老管家看了半响，老眼昏花，辨认不清是否是奴蠡，误认为一定不会有错。没了奴蠡怎么去见老主人奴土司呢？此时他只感觉家破人亡，头晕目眩无地自容，这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再想着几个儿子现在全都落到牟茂手上，他们再也回不来了。思想了好一会儿，突然带着沙哑的声音嚎啕大哭，蹲在地上哭了好一阵，才站起身来猛然撞向围墙，撞得头破血流再也没站立起来。
　　茂公回至大帐坐下，专等着各路人马回来，他要验收这次胜利的战果。先是章坚归来，与覃兴全带回了散己。茂公恭喜二人立下头功。
　　又见潭仁与刘丙午归来，带回了散辛。似乎散辛刚从水里打捞上来，一身衣衫水淋淋的。茂公叫带去换上新衣。茂公又道：“原来那摇小船之人竟然是刘丙午，你与潭二哥配合得天衣无缝，恭喜立功。”
　　刚带走散辛，朱宇传与樊二猛带回了散庚。茂公也高兴地给了评价：“兄弟二人立下大功一件。”
　　又见染海波与樊刚常押着散壬，郜森与覃珅押着散癸相继归来。此时，牟茂说道：“请把五位散毛土司的部下五人带过来！”
　　被捆绑着的五人到了。只见大帐里一片肃穆，牟茂左手边坐着章坚，右手边坐着潭仁；前面左右各位旗总分列两旁。茂公对五位散毛道：“你等五人不好好待在散毛大人身边，却跑来助纣为虐，直至今日还不思悔改，你等被捉有何话说？”
　　五人低头不语。
　　过了片刻，牟茂继续说道：“我不忍心加害尔等，是因你们良心还未泯灭。虽然与我牟茂屡屡为敌，但你们却未加害平民。郑重其事地告诉尔等：奴蠡已于今晨被我狼军剿除，你们也别想再回至他那里去了；老管家也已自取其败，（还不知道老管家之死，只说败）何去何从你们自己看着办。不过，要想继续回到散毛土司身边也行。常言说，‘解铃还须系铃人’。是必通知散毛土司亲自前来领人方可送你们回去。”
　　牟茂刚刚说到此处，只听见账外有人喊道：“报告茂公，刘甲辰等六人攻打奴庄胜利归来。”
　　此时，牟茂不知奴蠡究竟怎样，唯恐五散毛听到奴蠡没死不肯服气，只好叫先将五人关押，然后起身来到营前笑容满面道：“欢迎大家凯旋归来，这一夜辛苦了！”
　　刘甲辰回道：“奴庄是拿下了，可惜并不完美，奴蠡究竟逃走何处不知去向，我等全面搜查，奴庄暗道甚多，他往哪个暗道走无从查究。”
　　牟茂道：“没关系，只要他离开了老巢就好办。如今只能靠相旺兄弟去侦探，一旦打探到他的下落，我们就前去收拾他，不怕他不归案。”
　　且说奴蠡，忽然庄上受到狼军攻击。此时，庄上已无可用之人。在家庄丁听说狼军翻过院墙了，便各自逃命去了，剩下奴蠡只好仓皇从暗道逃出。此时他心里想着，只有去找老管家了。
　　还未走出五里，有跟随老管家一起的传信兵见了奴蠡报告说，老管家那边五散毛已全被狼军捉去，让奴蠡赶快逃命去。
　　奴蠡听罢却仍镇定如常，他毕竟被打败过多次了，已习以为常。此时他思考着，这里已经全军覆没，老巢已彻底被端掉；再想回奴家来，除非亲自去找散毛土司借兵复仇。于是，他独自一人便朝着南方奔去。
　　且说这散毛土司在家正在担忧着，这散己等五人已去许久杳无音讯。加之奴八三兄弟，一共八人难道还拿不下牟茂？散毛土司等得极不耐烦，欲亲自前去协助奴蠡。
　　散土司正在准备点起旗军出发时，此时恰巧奴蠡到来。可带来的全是不幸的消息。将散己等八人被牟茂抓获、老管家因全军覆灭而亡等消息一一告知，最后奴蠡说，特来求老土司发兵救人。
　　散毛老土司听罢奴蠡带来的系列消息，想了想说道：“既如此，怕单方面去打牟茂也无济于事，看来这人不简单。现在唯有一计可行，你知道‘围魏救赵’的典故吗？这回咱就兵分两路，你引一支人马攻打柳州，柳州必然去向牟茂告急，牟茂肯定发兵去救柳州。待引得牟茂离开老巢，我再去那里救人。那时牟茂首尾难顾，我救了人回来，你又打下了柳州城。咱们岂不是一举两得吗！”
　　奴蠡高兴道：“我没找错人，散大人果然智高一筹，侄儿定然尽心竭力带兵前去拿下柳州城，只等您来入驻镇边剿总使执掌大印。”
　　这散毛土司点兵送奴蠡去了，自己带上甲乙丙丁戊上等旗长五人，马不停蹄赶往牟茂扎营处。老土司与奴蠡果然不同，一到便给牟茂下了战书，催牟茂亲自阵前说话。
　　牟茂来到阵前抱拳道：“老土司一路多辛苦！你是客，我为主，牟茂在此就不客气了。唯有几人相送，若不嫌弃就请带回去，从今往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若是不依不饶，恐怕大家都占不了便宜。无非二虎相斗，必有一伤，是你还是我胜负难料。常言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
　　“你什么都不用说，抓了我五个旗长，还也得还，不还也得还。既敢来要人，就这样轻松地要去了，岂不让人笑话你牟茂是怕我才还人的！除了散己等五人被你所擒，我手下人物众多，今日又有五人看你怎么个捉法，你能再捉五人去我便罢休。咱们今天就硬对硬，你我之下各挑五人，战满四十回合不败为合局；三胜为赢，比完各自心服口服，今后概不相扰。”
　　此时牟茂心中在想，这老土司真够顽固。他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非得要失败了才肯回头。于是头脑中闪现了五人是：章坚与潭仁不可少，其余人有刘甲辰、覃兴家、樊大勇个个都能出战。于是说道：“既如此，那牟茂不应承唯恐你笑话，就请吧。”
　　散土司右手向前一挥，身后便有散甲窜出，脚踏地上声震战场，两拳一挥便见狂风；来到场中央像一尊金刚，满脸充满杀气。牟茂看罢想起了孙膑帮田忌与齐威王赛马的故事，用第四名、第五名去与他第一名、第二名相斗，然后再用第一、第二、第三名与他三、四、五名相斗，万不会输与这老土司。
　　于是，茂公从排列第五的樊大勇下令道：“这第一局就由大勇兄弟开头吧！输了没关系。”
　　樊大勇应声而出，挥拳便上。其实樊大勇近来每日里操练茂公所传拳术，已然功力大增，就六十四路防身术用不完便与散甲斗过四十回合绰绰有余……
　　这边散老土司看罢，这樊大勇虽是全用防身术为主，但也战够了四十回合，急令散甲退回，再命散乙上场。
　　别人换人，茂公也换人，急令覃兴家上场。覃兴家观察过了散甲与樊大勇那场打斗，见樊大勇并没使出全部功夫，心中便有了底细。一上来便施展三十三天中的进攻手段。这散乙还真能打，将覃兴家的三十三招一一破解。场上的覃兴家见三十三招用完不能取胜，马上换上十八路地狱之法。这十八路腿法刚用了十招，老土司叫换人。身后立即闯出散丙来。
　　牟茂身后刘甲辰道：“前面拼出两盘和局，这一次你就认输吧。”说完挥拳而上，可战过四十回合双方也不能奈何，还得让老土司叫停。
　　牟茂看罢，后面根本不用章坚、潭仁二人上了，随便点了个郑烨上。这郑烨更是打擂的高手，手段刚柔相济，力道可紧可慢，何况对手并非顶尖？与散丁战过四十回合，对方却已呼呼喘气。
　　散老土司观察罢，觉得没必要再比下去，于是叫停，拱手对牟茂道：“承让了，既然五战四和了，咱们不必再比了，到此为止吧！”
　　茂公还之以礼道：“老土司既不赢了去，实在高人一头。你今既来就是客人，咱不比武可以，但还要比酒。谁能畅喝不醉方算赢家。”
　　老土司听出，这话中并无恶意，这才是豪气的真君子。如此一来，他胸中的仇恨荡然无存，什么围魏救赵也不管了，拱了拱手道：“那老朽今天就叨扰了，这个情面一定要领。”
　　真是不打不成相识，这一来二去两家竟然相互涣然冰释。牟茂连忙道：“有请大帐一叙。”
　　席间，牟茂拍掌叫道：“有请散己等五位前来相见。”
　　老土司看那五人，一个个都穿戴得整整齐齐，满面红光，并非像受过虐待的俘虏。散己将近来看到奴蠡的所作所为说了一遍。老土司听完立即起身谢罪道：“今生算是有眼无珠，错帮了奴蠡那小子，老朽不明就里，对茂公多有得罪……”
　　这个局面正是牟茂所要的，这老土司本质不坏，牟茂也深信不疑。
　　老土司既已达到目的，凡来的人一个不少，也该是幸运的了。奴氏三徒弟罪有应得且不管他，酒足饭饱便要辞行。
　　牟茂哪里肯放？再三挽留，老土司才答应住了一夜。第二天牟茂拉来十一匹快马相送方才完结。
　　这散土司刚离开，忽然又多出一桩事来，有柳州城目前正被散毛土司的人攻打甚急，牟茂接到施南快马送来信函。打开看罢，其内容大意是：
　　“事关柳州安危，现有南蛮夷土匪纷纷侵犯，蓄意颠覆我施南镇边剿抚政权。命令牟茂五日内带领所属狼军紧急前来戡乱。”
　　原来，自从茂公狼军在忠堡一战打败奴铖后，这两年来平安无事。可就在最近，南边叛乱苗头又起，联络各路叛匪纷纷从各地涌来，剿抚使便派穆罕尔戈与穆罕尔夫前去剿灭。
　　土、苗叛逆见元人忽然前来清剿，独将元军引入深山，借深山密林之险消灭元军。穆氏兄弟带领数千元军中了叛军之计，被打得大败亏输，狼狈不堪。元骑兵在深山密林里受困，只能下马步战。元军根本不善山地作战，被密林中飞来的竹箭射杀无数，又采用放火烧山将元兵烧得大败逃回。
　　恰在此时，奴蠡借兵到来，联络叛匪乘势围城。周围叛匪遥相呼应从四面八方涌来，一时间酿成浩大声势，使施城情况危在旦夕。一旦叛军攻城，单凭施城兵力剿叛已是无能为力。紧急关头，镇边剿总想起了牟茂，连忙修书请牟茂狼军前来解围。
　　茂公接到命令紧急聚拢各路弟兄，忙调兵遣将要赶往施城。茂公狼军刚刚击败奴蠡，目前士气正旺，一个个摩拳擦掌、精神抖擞，正好拉出去平叛立功。牟茂决定点兵择日向施南进发。
　　次日清晨，教场锦旗飘扬，聚将鼓擂响，训练有素的各旗队伍集中广场，茂公下达命令道：“覃兴全、郜森、郑烨、蒋君臣、覃珅、巴龙、樊二猛、樊刚常、刘丙午共九路旗军，以两天为限赶往施城以解柳州燃眉之困。
　　“樊大勇、诸宇传带领本部人马为左路军抄近道，走石板顶直下屯堡限两日赶往柳州城解决城北之敌。
　　“相旺听令：请挑选哨探若干人在施南内外方圆百里打听军情，并联络各路人马。另派十名精明强干的探事兵到石砫、黄水、彭水、黔江、龙山打探奴蠡是否逃去此地，十天内务要将情报传回。
　　覃兴家、刘甲辰随牟茂带领大队人马由马鬃岭，下清水峒，至白果坝逼近施南解决城西南之敌。章坚、潭仁留在都亭里镇守大营，以防奴蠡乘机袭击都亭里。”
　　先说樊大勇与诸宇传昼夜不停赶路，两天后进入柳州城郊。刚到来，只见一支队伍由北前来拦路道：“你们莫不是建始义军到了？”
　　樊大勇见这些人衣冠不整，应是各地组成的叛军队伍。此时见他发问，灵机一动答道：“就是刚到来支援你们的。”
　　樊大勇一边说一边向身后狼军招手道：“快快快！赶到前面坐上席了。”说完用手作刀砍式比划一下，后面的狼军士兵会意快速靠近，趁敌人不备挥刀一齐杀去，随后的狼军一拥而上，大批叛军还未反应过来便已人头落地。不大工夫叛军已损失过半，剩下部分逃向柳州古城去了。
　　原来叛军早已占领了施南城东的古柳州城，要作为基地在此永久驻军，此城四周可居险要，退可以固守，进可以居高临下。可谓对新城构成直接威胁的战略要地。叛军攻占柳州古城后，才将新城围得水泄不通。
　　且说茂公大队人马于樊大勇、诸宇传之后半天赶到施城，九路旗总人马分头向城西南两方压境。
　　且说叛军吃亏上当后吸取了教训，不等茂公狼军扎寨，便纷纷向狼军发起攻击。远远望去，遍地人头涌动，叛兵不知其数，纷纷滚滚乱糟糟地向狼军杀来。
　　牟茂命令道：“狼军弟兄们速速放箭迎敌！”一霎时，狼军箭如飞蝗，只见叛兵一批又一批倒下。他们虽然前面的倒下，紧接着再涌上一批，叛军却也顽固。
　　狼兵并不退却，一片喊杀声震动山川，直杀得尘埃起处日色无光。从早到晚直杀到夕阳西下，乱战中双方都有死伤，此时天色已晚各自鸣金收兵，茂公选了高地扎下营寨。
　　牟茂思考着，如此多的叛军围城，是必找到薄弱环节方可再战。观察到地理的特殊位置，他急令樊大勇迅速阻击柳州古城前来增援之敌，其余九路狼军明日卯时对围攻施南城的叛军发起总攻，又对身旁传令兵道：“今夜让护营旗辛苦一趟，轮流着值班换防，在离叛军扎营处如此这般……”
　　夜深了，只听见敌军阵前敲锣打鼓、放炮仗、喊话等等，不间断骚扰敌人，直扰得敌人夜不能寐、疲惫不堪。
　　且说剿抚使大人亲自在城墙上巡逻，忽见西南山外尘烟起处，攻城的叛军突然乱纷纷向后撤退，便知道一定是救兵到了，立刻派军士出城联络。茂公对前来联络的士兵道：“告诉剿抚大人，明日卯时我狼军发起总攻，希望城内元军里应外合夹击叛军，定可大获全胜。”
　　欲知施城解围一战是否顺利，下回再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