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回 筹军饷奴蠡强征税 再布局牟茂赌擒贼

　　词曰：《木兰花》
　　师尊收下三徒弟，悔恨武功传幼稚。可惜师长悔已迟，到底徒儿成渣滓。恶人自有人惩治，时候到来必雪耻。狼军更有治人计，岂让村民冤枉死！
　　上回书说奴八逃脱不知去向，牟茂等六人已抓住了老管家的两个不争气的儿子，将其暂行关监，预备等待抓住奴八再进行审判。
　　奴八既逃走，唯恐他再去作案或报复大坝凼钱、潘两家，牟茂便派樊大勇、覃兴全前去护院；并派相旺侦察奴蠡最近新动向；自己同刘甲辰、覃兴家三人仍去追寻奴八的下落暂且不表。
　　且说奴蠡回至庄上。庄上如江河日下，过去曾日进斗金，现在是穷途末路，仓廪空虚，而今战事多，每天需大量的银子来开销。奴蠡对老管家说道：“目前形势紧迫，若不采取措施，这仗打不下去了——即使狼军不打咱，我们自己也会饿死。现在必须派人强征税粮，按期不交者严惩不贷。”
　　一时间周边村民被逼得走投无路，几天下来不少人被抓、被关。老管家每天带着几位散毛挨家挨户参与征税行动。
　　这天，大家来到并不富有的青山拗。此村落一共三十来户人家，百十来人口。老管家硬是要每人交出纹银二两、粮食二十斤，每户交牲猪一头。几乎八成人户交不上来。大多数就算交了粮，银子根本无法交上。
　　老管家沙哑着嗓子训斥道：“你们每个人不要忘了奴家的好！你们种的地都是奴老爷的地盘，难道不该交税银吗！这账你们是赖不掉的。今天一个个表态，有谁不愿交请站出来说话！”
　　还真有胆大的人，这人姓潘名高树，站起身说道：“我家有老少八口，按规定应交十六两纹银。我家家大口渴，全家连铺盖都没盖的，盐都买不回哪来银子交税，你们这不是在逼死人吗？”
　　这潘高树只管磕头说好话，可老管家为了杀鸡给猴看，立即让跟来的手下将他吊起毒打了一顿，并去他家里进行搜查，将粮食和牲猪等什么都收尽也抵不了十六两银子。老管家道：“将他带回去，明天不交齐就砍头！”
　　散己看了摇头道：“像这样残酷手段，我还是见第一次。老管家是否网开一面？他们能交多少就交多少吧！”
　　“散己将军你有所不知，这些人都是受了牟茂的蛊惑，都把银子藏起来，故意与我奴家作对。要放过此等人，那后面还怎么收税？没有王法不成体统，这些人都是贱骨头。你为他们说情，他们也未必会领情。”
　　老管家话音刚落，又有散庚高声说道：“像这样收税我闻所未闻，既然不听我们相劝，这收税的事本就与咱五人无关，你带人该收就收吧！我等五人就不参与了。”
　　散庚说完，散辛接着道：“若让我等冲锋陷阵去打牟茂，可以把命不要，可以肝脑涂地，可以赴汤蹈火。若让我等来欺侮平民，逼得他们活不下去，宁可饿死我等也不干了。弟兄们，还有什么可说的？咱们走吧！”
　　老管家见状赶快转弯道：“你等本身就是来协助奴氏打败牟茂干大事的，像收税这些区区小事怎可劳驾几位大侠？好好好，你五人先回庄上歇息去，我把这里的善后处理完了再回。”
　　散己等五人岔岔不平回至庄上，只听见监狱中喝问声、哀叫声、皮鞭的抽打声一阵阵传来。五人不忍听闻这惨叫声，便要亲眼目睹他们的惨状。只见奴蠡正亲自督促审讯刚被抓回的村民们。他们一个个被吊在梁柱上，鲜血淋漓，腥臭难闻，伤痕斑驳不堪入目。连奴蠡自己也离得远远地，捂着鼻子不敢靠近。
　　五人近前，以散己为首劝奴蠡道：“再怎么施刑也无济于事，我们都去他们家里看过了，杀了他们也拿不出银子，实在交不出就算了吧！这样打下去是会死人的，人死了还有谁为你种地？”
　　“你们不知道，自从有牟茂到来，这些人都受了牟茂的贱气，有钱有粮都心甘情愿地送给了狼军。他们对我奴家恨之入骨，这些贱骨头不治他不知道什么叫土司，我这里松一寸，他们就会得寸进尺。不打不杀他们不会知道奴家的厉害。银子是打出来的。我们奴家历来就是信奉严刑峻法。”
　　五人听罢奴蠡手段歹毒，意识到此人心狠手辣天下少有。只怕是这个家就败在他之手吧！看来我等不可助纣为虐，劝他不要再在平民身上逼迫收银子了，咱们要银子就去向牟茂要去，这样或许他奴蠡才肯松手。
　　可奴蠡是出手难收，这一计划不完成是不会收手的。此时奴蠡的春心也正旺盛，往日抢来的肖家姑娘早已玩腻了。听说老管家收银已经快收到大坝凼了，过去曾听说过大坝凼钱家有好几个女子长得如花似玉，便要求老管家顺便将钱家的闺女带回来。
　　且说老管家带着人到了大坝凼。这个村可不像其它地方轻易进得去，早有狼军驻守村头。老管家正在无计可施，此时只见一人跪地叫爹。老管家细看，原来是儿子奴八回来了，但却不见奴九奴十，他甚是疑惑。
　　原来，这奴八上次去潘家盗钱，被章坚与相旺二人将他赶走。银子没得手便躲在山上，观察到牟茂带着人于钱家将九弟、十弟带走。见了牟茂不费吹灰之力便制伏了奴九、奴十，知道自己也不是牟茂的对手，便不敢再打潘家和钱家的主意了。
　　奴八在山上待了几天，观察到牟茂走后又有两拨狼军住在村头。觉得再没希望，正打算回到奴家庄报信去。恰在此时，见父亲带着人来到大坝凼，方才前来与父亲相见。
　　老管家听儿子述说，奴九与奴十两个儿子又落入牟茂之手，顿时心中犹如汤煎火熬。好在还有奴八来到身边，还可以与大坝凼村口的两拨狼军展开争斗。若能打胜这一仗，这次就不会空手而归。潘家的钱粮、钱家的银子与姑娘便可如数向奴蠡交账。
　　再说覃兴全带着本旗狼军在村口扎营不到一天，就见老管家带着一群喽罗前来骚扰村庄，便将狼军一字排开。兴全问道：“青天白日里，你这老土匪还敢来此打劫，你就不怕王法么？有我前来守卫，你休想在此胡作非为！”
　　老管家见只有覃兴全一人在此，并没把他看在眼里，不屑一顾道：“今天你睁眼看看，站在你对面的是谁？若挡老夫的道，便是性命难保，若想保命快滚一边去！”
　　话音未落，老管家身旁闪出一个人来。兴全看罢认出此人是奴七之弟奴八，厉声喝道：“你这偷鸡摸狗的强盗，我主茂公正在到处捕捉你，原来你却躲在这里！看来你是要自寻死路，就让覃兴全抓你去见茂公吧！”说完欺身上前要抓奴八。
　　这奴八仗着在散毛土司处学来的功夫，怎肯轻易让覃兴全抓走？他举刀欲与覃兴全抗争到底，二人便在村头演化了一出武打场面。
　　且说那边驻守潘家的樊大勇，忽听到村西头闹轰轰很是邪乎，打探到正是兴全那边与奴老管家带来的儿子干上了，便带上人赶来助战要捉拿奴八。
　　老管家正在一旁观战，见儿子奴八经过锤炼后身手果然不凡，一举手投足间便感觉犹如狂风暴雨般，一阵阵旋风绕着身边狂飞，将地下的落叶都卷得跟着周围翻卷。连老管家都感到全身有些飘然，长衫下摆飘起发出“啪啪”的响声。
　　更奇怪的是，敌手覃兴全似乎并不害怕奴八，你一掌过去，他一掌回还；四掌相遇每每“嗡嗡”有声，发出雷鸣般的响声。两人正战得兴奋时，突然背后又闯来一彪大汉。老管家与牟茂交战好几次了，对狼军旗总大都认得，见那大汉正是樊大勇。
　　这樊大勇也不打个招呼便来到了奴八身后，看样子是要与覃兴全夹攻奴八。老管家心里一惊：奴七已不在了，奴九、奴十已被牟茂抓走，若是奴八再有个闪失，将来就再也没儿子送终了。他顾不上自己年老衰竭，只得豁出去拼命，亲自上前与樊大勇对敌，要给奴八解围。
　　樊大勇欺管家年迈骨弱，猛然举刀朝老管家头顶剁来。老管家根本不用硬接，稍一撤步便迈开这凶猛的一刀。可看着他老腿慢慢移动，这樊大勇却刀刀放空，总是刀近身时却被老管家避开。这老管家虽然躲闪腾挪不易受伤，但他却欠还手之力，几次将刀举起要砍樊大勇，都被樊大勇一拨，刀就偏一边去了。
　　这边奴八与覃兴全战过多时不能取胜，心中已经沉不住气了。便想快中取胜，一刀不成再跟上一刀；可覃兴全反而不慌不忙，他在仔细找奴八的破绽。有两次差一麻线就要砍到奴八臂膀，可他那臂膀就像抹了一层油样，刀口偏偏砍去就溜滑掉了。
　　奴八正在与覃兴全战得不可开交之时，发现樊大勇从背后来了，以为自己就要受到夹击。又见爹手下再无别人可用，却以老迈之躯为自己儿子挡刀，心中自是难以忍受，便卖个破绽甩脱了覃兴全的攻击，迅速靠近了老汉身边，两人这才有机会交流。老管家道：“今天遇到对手了，咱们爷儿一齐施展轻功逃走吧。”
　　于是，奴八依仗自己年轻，拉着老子奋力一跃，老管家只要有人协助，便借力跟去。两爷儿相互配合着竟然逃离了战场。
　　覃兴全与樊大勇眼睁睁地看着二人逃离开去。樊大勇对兴全道：“没想到这老管家如此了得，看是瘦骨嶙峋的躯体，身手却是不凡。这次上好的机会竟然让他逃脱。我怎么也没想到他会从我的刀口下逃脱。这一走，恐怕麻烦还在后面呢！”
　　覃兴全道：“看来我们得赶紧把奴八逃走的消息向茂公报告，让他们赶来才有办法制服这个流氓。”
　　且说茂公与刘甲辰、覃兴家找了两三天却没有奴八的行踪。牟茂此时在头脑里分析道，这奴八他会不会原地未动？我们这样毫无线索地去找，大坝凼已有我狼军守着，他应该不会去那里驻扎吧？
　　正在思考着奴八去向时，终于，有相旺送回樊大勇与覃兴全二人的信。信中正是说明这个奴八根本没往别处去，近日仍在大坝凼活动。他一定还不甘心，以为我等走了，他还要踩旧窝子去。茂公决定去大坝凼走一趟，趁奴八还未回奴家庄时将他捕获归案。
　　牟茂、刘甲辰、覃兴家、相旺四人与樊大勇、覃兴全二人合兵一处，大张旗鼓在大坝凼搜寻了一遍，没搜出任何结果便忽然撤走了。
　　这奴老管家逃走后，来到一偏僻处，思考着没捞着油水回去不好与奴蠡交差。只要自己不回去，奴蠡就不会有新行动，便带着儿子来到一草堂暂时住下。一时间想不出哪村哪户殷实，要想有大的收获，还得指望潘、钱两姓人。“我两爷儿不如在此稍等，观察着大坝凼的动向。牟茂肯定在大坝凼待不了多久，只要牟茂等人撤出此地，我们就可乘机下手。”
　　可儿子奴八偏不这么想，假设牟茂等人走了，这里的金银都被交给奴蠡手里，那就没自己的份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老汉一生都在为奴蠡卖命，在他家得了什么好处？现在轮到我就该为自己打算了。这里的宝贝绝不能让给奴蠡那小子拿去，什么东西到他手里别人就休想再看上一眼。正可谓风可吹得进去，雷都打不出来。只要银子留在潘家，美女留在钱家，将来还都是我的。
　　于是，奴八对爹说道：“您年纪大了，还是先回庄上吧！我留在这里探听消息，一旦狼军撤走我就给你送信回来，然后你再带人来这里岂不更好？”
　　老管家听罢儿子这样心疼自己，既开心又不放心，便说道：“哎——爹是真的老了，这点事都没办好，怎好回去向奴蠡那小子交待呢！加上你单独留在此处我也不放心，让我再想想吧。”
　　一计不行再生一计，这奴八是非把老子管家打发走不可，于是又祭出了新的法宝，就此话题继续说道：“有什么好想的？人老了，事没办好奴蠡那小子还敢吃了你不曾？您倒是回去想法让奴蠡出兵，去救出奴九、奴十更为重要。他二人若学奴七死在牟茂手里才真不合算，爹去设法救人，这里的事就交给我。”
　　这话凿到了老管家的痛处，听了奴八的几句话，心头一激灵。的确是件大事，要奴蠡救人谈何容易？要他出兵去与狼军打仗仍就离不开银子。没银子回去谁肯替人打仗？但又不得不去说服奴蠡，让他出兵去打牟茂夺回儿子更重要。
　　老管家想了好一阵，于是才说道：“那好吧！回去求求奴蠡，无论如何先把人救回是大事。可你也应该随我回去，奴蠡听说你回来了，不去参加救两个弟弟是无论如何说不过去的。”
　　奴八听罢此话，心想：还不如不劝父亲离开，说了半天反而还要把自己搭进去救人。他心中又打起了别的主意，便说道：“也好，这里的事等将来有了机会再来不晚。”
　　两父子这才起身离去。一路走罢，奴八思考着怎样才能与父亲辞别的道理，直到快到奴庄时方才想出主意来。便对爹说道：“真要去救弟弟，爹要听我一句，不去把那边情况摸好怎么去救人？是否让我去先侦察后再出奇兵更有把握？”
　　“你的这个主意不错，我毕竟老了，脑子不好使。这知己知彼是兵家第一要务，那爹是必须让你去的。不过小心为上，争取把消息圆满带回，这样我就好说通奴蠡出兵救人。”
　　这奴八终于摆脱了爹的束缚，一个人独自回到大坝凼。这一晚在此他要独来独往！
　　且说牟茂等六人撤了回去，对章坚、潭仁道：“今夜又该轮到你二人出动了，我估计，我们撤出大坝凼之时便是奴八返回之时。今夜出击定有所获。”
　　章坚有些怀疑道：“麻雀未必还在现窝窝，他如果稍有头脑就不肯再上前当了。就以此事今夜我们打个赌，要抓不住奴八怎么办？”
　　“那好办，我私掏银两请大家喝酒吃肉行吗？要是抓住奴八了又该如何？这样吧！认为能抓住的便站到我这边，认为不能抓住奴八的站在章坚大哥一边。参赌的人多了更有意义。”牟茂说完又道，“这件事的确难以预料，但尽管没把握，我们仍不能放松了对潘、钱两家的暗中保护。所以，我们不能大意，也不能大张旗鼓地去……”
　　章坚道：“上次是我去的潘家，被我放走了奴八。在那儿我人熟地熟，让我带两个弟兄去潘家吧！”
　　潭仁道：“这奴八一定又是去钱家，因他生性风流，所以，去抓采花贼的事非我莫属。我就去钱家护院吧！”
　　牟茂为了稳妥道：“为了保险起见，这次朱宇传、蒋君臣二位兄弟辛苦一趟随章坚大哥去潘家吧！染海波同郜森二兄弟随潭二哥去钱家。不管去哪家都得带上你们的拿手活，这奴八既敢独来独往，说明他有不同寻常人的功夫，反侦察能力更不可小觑。所以要把网子做牢，做到十拿九稳方能拿住他，不然就会劳而无功、功亏一篑。你们两路人马只是打前站，为了万无一失，后面还需大批弟兄在奴家庄进出的要道上设防，严防老管家前来救人。还请甲辰兄、覃兴家、樊大勇、王钦、郑烨、巴龙六位前去奴庄设防，如遇敌兵，只要拖到天亮就可撤回。剩余人等今夜随我牟茂守护大本营，如有异动不问事由缉拿送监。”待牟茂部署完毕，大家各就各位去了。
　　却说老管家回至奴家庄，奴蠡见他空手而回，迫不及待地问道：“管家空手而回，难道是遇到牟茂打劫了吗？”
　　“那倒不是，比打劫更为严重呢！老朽两个儿子在回来的路上已落入牟茂之手。今夜奴八已前去牟茂那里探听消息，我这是回来专请救兵前去救人的，奴九、奴十要再有个三长两短老朽还怎么活啊！还请五位散毛旗长助老汉一臂之力。”老管家说完双泪交流。
　　五位散毛听罢，齐声道：“既如此，不如趁救奴九、奴十之机将牟茂捉住，一鼓作气捣毁他的老巢，这不就一举两得吗？”
　　奴蠡此时在想：现在老管家空手而回，眼看奴家就无钱无粮养兵了。趁着大家还有一份热情在，不如借此机会孤注一掷杀去牟茂大营，胜败在此一举！于是，点起所有庄兵大开庄门直奔牟茂大营而来。
　　刚来到村口的狭窄路段，就见这里早已被无数障碍堵塞。老管家急令人拆除这些障碍，等到障碍拆完时天已大亮。
　　原来，这些障碍都是刘甲辰等狼军到来时布下的，长达两里路全是乱石与树木枝柯等杂物。这一堆堆杂物胜过狼军五十旗人马在此守候。未花一兵一卒将老管家拖至天亮，刘甲辰便同大家一道隐入山林中去了。
　　潘家庄院一夜并无异常。章坚与朱宇传、蒋君臣三人守至天亮时，朱宇传议论道：“看来章大哥是赢定了，今夜什么情况也没发生。我们回去只管要酒喝便是。”
　　蒋君臣道：“还不一定，潘家这边无事不代表钱家那边也无事。待到回营交令后才知分晓呢。”
　　章坚道：“但愿今夜无事更好，并非我舍不得酒肉，潘、钱两处无事才是我们应尽之责。假使今夜能顺利地抓获奴八，便又为百姓除了一害。给他们带来了平安该多好，大家也可以睡个安稳觉。天下太平才是我们的心愿，这正是我狼军的宗旨。”
　　再说奴八，与他爹撒谎之后，一路上向大坝凼钱家庄行来。因第一次采花得手，一路上想着那陈家妹娃初着雨的情景，脑海中翻江倒海全是那夜的愉悦感。再想想这钱家的妹子，恨不得立马扑到那妹子的床上再次尝鲜。
　　他估计到今夜大坝凼没有狼军的人守护，乘着夜色幽静加快了脚步。到了大坝凼村边，凭着他的嗅觉，感觉村里并无异味；举头看了看那弯月亮，大约已至三更，他一闪身，急急地便往闺房潜去，连狗们也没察觉出他的到来。
　　欲知奴八这采花大盗能否得逞，下回书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