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程磊没想到，自信好强的叶子，竟如此不堪一击。
　　程磊被刚才叶子大大咧咧、一切不在话下的假象所迷惑。两人都采取激将法，挑逗对方，试图让对方先醉。
　　作死的节奏，不醉才怪呢。
　　看到叶子斜倚在沙发的扶手上，脸像熟透了的苹果，胸脯随着急促呼吸起伏着。程磊一时倒没了注意，此时绝不可能一走了之，把这个酒醉的女人放到沙发上，不符合程磊的为人处世的风格，怜香惜玉本是大老爷们的一大美德，况且程磊对叶子充满了好感。
　　叶子今晚能把自己叫到自己家里，拿出这么好的酒招待自己，说明对自己也很信任和真诚，自己岂能一走了之，那还算是人吗？
　　可叶子这种状态，要是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自己能说清楚吗？程磊脑子里闪出多种念头，毕竟在政府机关待着，看到的和听到的故事很多，自保也算一种本能吧，这可是在一个自己不熟悉的环境里，陷阱和机会并存。
　　程磊头有些大，唉，顺其自然吧。
　　“我扶你休息吧，你已经醉了。”
　　程磊不再犹豫，起身扶起沙发上的叶子，叶子一边顺从地将大半个身体倚在程磊的怀里，摇摇晃晃地走向卧室，嘴里还喃喃说：“我没醉，我没醉，你才醉了。”
　　可当程磊接触到叶子的身体时，一种情不自禁的热流贯通了全身，连程磊自己也很奇怪，自己的荷尔蒙会像通电一样激活了，全身一股燥热，且难以控制，况且叶子还醉态朦胧，那种媚态即便是定力最好的男人也难以抵挡这种诱惑。
　　让程磊始料不及的是，一进到卧室，还没到床边，叶子就张开双臂，紧紧地搂住程磊的脖子，樱桃小嘴凑到程磊脸上来，快速地寻找着程磊的嘴巴，然后贴着程磊的大嘴，不留一点缝隙，飞快地吐出丁香小舌，塞进程磊的嘴巴，热切地缠绕、吸吮着，一双手在程磊的后背和胸前乱摸，这倒让程磊有些招架不住，叶子远比他想像中还要热情奔放。
　　爱的越危险，也刺激，就越美丽，越可歌可泣，不管结局，每个人都想经历。
　　程磊的防线本来就脆弱，一下子溃不成军。
　　在酒精的驱动下当然也不甘示弱，热情地回应着，程磊将双手伸到叶子的后背，从叶子上衣的下摆摸进去，摸上胸罩的搭扣，轻轻地解了开来，在台灯柔和的光照下，叶子的两个玉乳轻轻地弹跳着，一点一点的完全暴露在他的眼前，只见她的雪白肌肤由于体温上升而泛红，两个高耸的乳峰白里透红，粉嫩好看，浑圆的玉峰像两颗球一样。而那两颗鲜红的蓓蕾就像两颗红玛瑙，点缀在雪峰上，红白映衬，显得更加鲜红欲滴。
　　程磊完全失控，双手不由自主地移向叶子丰盈、弹性十足的玉乳，紧紧握住她的浑圆，用力地揉搓着，不时地用手指夹一下她的蓓蕾。
　　叶子在程磊的双手揉搓下，娇躯激烈地扭动着，发出魅惑的娇喘声，她的双手急切地脱掉程磊的全部衣服,嘴里不停地喃喃着：“我要你嘛,我要你嘛。”
　　程磊被叶子急切的呼叫刺激的有些捺安不住,像打了鸡血似的亢奋起来，再也不管不顾，猛然一把低下头，伏在叶子的双乳之间，猛烈地嗅着，尽情地吸吮。
　　那时，我凭借我的身轻
　　盈盈的，粘住了她的衣襟
　　贴近她柔波般的心胸
　　消融，消融，消融
　　融入了她柔波似的心胸
　　叶子仿佛是大海，满是些幽暗的波涛，上升着，膨胀着。时而兴风作浪，波涛汹涌，时而风平浪静，时而涟漪连连，慢慢分开，左右荡漾，悠悠地、一波一浪荡到远处去，把程磊的身体和心灵都淹没在这一波波的大浪深处。
　　程磊如同一个冲浪者，确切地说，是一名探海者，在浪尖和幽深的海底奋力地探寻着，冲刺着。时而冲上浪尖疯狂地跳跃着，肆意地舞动着；时而在谷底蜷曲着，偃息着。
　　虽然，至始至终叶子都紧闭着双眼。
　　于是，两人以各种姿势和各种角度进行着交合，好几次冲上绝顶，或许两个人都感觉到不可思议，平时都性格内敛，不太张扬，从不曾有过贪婪地尝试这些花样翻新的体位，也都没体验过那种汹涌的冲顶之感。
　　对叶子来说，一生从来没有过这样疯狂。
　　对程磊也一样，从来没有过的酣畅淋漓。
　　直到两人体力严重透支，彼此瘫软，犹如柔软的泥团，昏睡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程磊感觉自己仿佛停留在一座火山口上，身体像被烘干了一样，嗓子眼往外冒烟，头像炸了一般，胸口好比有个石头压在上面，难受得要命，心脏干硬地收缩，扩张。
　　好不容易睁开眼睛，发现叶子依然趴在自己身上，程磊轻轻地活动了一下被叶子压得酸麻的胳膊，挣扎着转身，把叶子从自己的身体上挪开，并帮她盖好被子，好让她睡得舒服些，起身蹑手蹑脚地去客厅，倒了一杯凉开水，一口气喝完，这才感觉自己缓过气来，又端了一杯水回到床上，靠着叶子躺下。
　　借着卧室柔和暗淡的灯光，程磊看到叶子睡得很香甜，倔强的嘴角洋溢着一种幸福和满足，脖颈似瓷器一般洁白，显示着一个成熟女人的韵味。程磊感觉自己像在做梦一般，他努力归理着自己的思维，竭力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一切。
　　上天赐予每个人的每一段爱情都是完美的。而身边的这个女人，真是上帝赐给自己的爱情吗？尽管程磊对叶子有所企图，这是每个男人无法摆脱的心魔，可过于突然，倒让程磊有些捉摸不透。要知道，程磊也不是过于随便的人。而出生在70年代的人，已经早被一种习惯了的思维定式所锁定，不会轻易毁损那种业已习惯的道德评判标准。
　　当然对于人来说，好的性爱有两个要素，一是纯粹身体的吸引和快乐，一个是纯粹心灵的共鸣和愉悦，二者彼此交融，互相强化，身心合一，这是最高境界，其次便是单纯作为动物享受肉体的快乐，最烂的便是出于利益的媾和。
　　要知道，程磊这几年还没有这样疯狂和投入过，不是他和妻子性生活不和谐，而是十几年的夫妻生活让他兴味索然，一切都按照臆想和惯性重复着相同的动作和情调。
　　他不清楚叶子需要的是什么？是单纯的性爱，还是把自己当作孤独的填充物。
　　如果程磊是一个简单的人，做了就做了，在这个情感泛滥，爱情低廉的年代，再也稀松平常不过了，也许自己做了一个男人应该做的事，可他不由得竟从心底涌出一股怜惜和酸楚来，他知道他们昨晚的疯狂，是用他们彼此的压抑，把性欲和情欲之舟，从一个浪尖推向另一个浪尖，用彼此身体的折磨发泄沉淀许久情欲，用最原始的，最彻底的，最放肆的，最本能的，最透明的结合，演绎了一场灵与肉的童话。当磊的舌尖在叶子的健康而又白皙的皮肤上游走的时候，磊曾在心里问过自己，这个女人是自己所需要的吗？尽管酒精多少有些推波助澜的作用，是他酣畅淋漓地配合着她的渴望。
　　可他知道女人都是不易满足的动物，虽然女人不但需要被爱、被尊重、被赞美等心理上的满足，需要亲吻、拥抱、抚摸、性爱等生理上的满足；同时，她们需要物质生活的基本满足。而物质的东西已将远远大于情感的比重，尤其在市场经济的条件下，女人似乎更现实、更功利。这些，磊是无法做到的，虽然在这个不大不小的城市，程磊还算有点经济基础，但要让他为此放弃他现在的一切，程磊是一万个不愿意的，毕竟自己不是那些官僚和富商，包养二奶，豢养小三，并以此作为炫耀自己成功的资本。虽然程磊感觉自己活的很累、很累。也试图给自己找一个崩溃的出口，或者重生的机会。
　　或许是叶子婚姻出现危机时，会如饥似渴地希望找到另一伴侣来填补空虚和惶恐。充满新鲜刺激并且无拘无束的外遇，会令她们仿佛重回少女时代。这时的女性往往分不清是激情还是真爱。当然，受诱惑并不等于你会出轨，是否出轨关键是看你本人，你的道德观念、性观念等思想意识，是有意识地抵制这些诱惑还是心甘情愿地接受诱惑？
　　女人常常是因为对安全感的依赖和对寂寞的恐惧留在一个男人身边，本来她是想在这个庭院里与爱侣双宿双飞，天久地长的。日复一日，可当她发现这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当她的绮梦一个个破碎了，于是，她一拧蛾眉，一咬牙，眼一闭，心一横，做出可能连自己都想不到的事来，不知是自虐，还是报复。
　　程磊问自己，叶子是这种情况吗？我是不是如此需要激情和性？它们真的可以取代我现在的生活吗？
　　程磊想不清楚，他不忍心惊扰叶子的美梦，尽管这种美梦是短暂的，只能轻轻地吻了吻叶子的的前额，帮她掖好被子，并为叶子倒了一杯水放在床头，便起身悄悄地离开。
　　是程磊无法面对叶子醒来后的尴尬，还是程磊刻意的逃避，程磊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离开，只是一种形体的离开，但心却留给了叶子。
　　一整天，程磊都在恍惚中度过，为自己的荒唐而自责，为自己的放肆而感到不安，为自己情不自禁、言不由衷而懊恼。他不知道叶子早上起来，看到卧室里凌乱的一切，看到床上的斑斑点点，会是怎样的心境，叶子会为自己昨晚的放荡和疯狂后悔吗？
　　程磊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丢三落四，叶子的一言一行一直在他脑海里浮现，完全打乱了程磊的正常生活节奏，面对尚未开始上演剧情就已经倾斜的天空，他不知道该用什么去支撑。
　　程磊觉得他和叶子的网络偶遇是注定的，肯定还会延续，明知道是自己在苦苦编织美梦，但却仍旧坚守着这份爱。
　　程磊清楚地知道，在这个热闹的城市中穿梭，在汹涌的人潮中找寻着那个不太真实的梦想，在婚姻之外，去死心塌地爱一个女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其实，程磊也没有多大奢望,对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永远不要奢望；对于已经付出的情感，永远不要后悔；如此想来，生活也许会轻松许多，人生也许会快乐许多。在人生的匆匆行程中，往往会在不经意间，两个人擦肩而过，演绎一个致命浪漫的邂逅，留下一段无言的故事。可是，不是每个心灵都有相通的灵犀，不是所有的缘分都能够地久天长，不是所有的真情都能走到尽头。这点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再清楚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