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在春节过完不久的一个晚上，恰巧程磊在单位值夜班。叶子和程磊和往日一样天南地北的胡侃一阵后，程磊想看一阵网络电影，就对叶子说：“宝贝,你该去睡觉了吧。”
　　叶子对程磊说：“先别挂，问你个正事。”
　　程磊诧异一下，觉得她一定要说点什么，但凭直觉认为她又不是那样的性格。于是问叶子：“说吧，嘿嘿，我难得听你说正经的事。”
　　叶子问程磊：“男人最在意女人的什么？”
　　程磊说：“你觉得呢？”
　　她说:“是贞洁和温柔，对吗？”
　　程磊说：“或许你说我世俗吧，反正我是很在意的。”
　　叶子又问:“你有情结吗？”
　　程磊反问:“说实话吗？”
　　叶子回答:“当然,百分之百的大实话。”
　　程磊说:“我有长发情结，而且始终没有改变过。”
　　“嘻嘻，你初恋的那个女子一定是长发吗？”叶子问程磊。
　　“不是，是我的小姑。”
　　“啊，你怎么会喜欢你的姑姑？”叶子有些好奇。
　　“因为我小时候，一直是我的小姑带我。”
　　“她有一头长发吗？”
　　“是。”程磊很老实地回答着叶子的提问。
　　“那你咋会把你的姑姑的长发作为自己不能改变的情结。”叶子不解地问程磊。
　　“你没看过弗洛伊德的《梦的解析》吗？”程磊反问叶子。
　　“听过，但没读过。”叶子也很老实地回答。
　　“当一个男孩在成熟的阶段中，那个和他接触最多的女性，会直接影响他的性格和情感，有时会成为他一辈子都不可改变的情结。”
　　“哦。”叶子似乎有所感悟。
　　然后程磊接着问叶子：“实话告诉我，为什么要问这个？”
　　叶子回答：“没什么，随便问问。没看出你知道的还挺多。”
　　程磊说：“不对，接着说。”
　　“那我问你，男人最在乎女人的那些部位？”
　　程磊笑着耍贫：“那当然是波涛汹涌的胸，窈窕盈握的小蛮腰，丰腴的屁股修长的大腿，性感可人的嘴唇，主要是有一双勾人魂魄的眼睛。”
　　“你也很俗套啊，就是一大色鬼。”叶子有些失望。在他看来程磊不应该是这样的男人。
　　“看来你确实不了解男人，上至伟人，下至草民，谁也摆脱不了这个俗套，你没听说过禽兽不如和不如禽兽的故事吗？网上还有出家的和尚也包养女人的传言吗？”程磊又是一阵海侃。
　　叶子不置可否，觉得程磊有些渣，但她却有些好奇，就反问程磊：“都说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难道你也是动物吗？”
　　“我的大姐，我们都是高级动物，只不过我们不仅会使用工具，而且会制造工具。”
　　叶子发觉自己又被这个幽默诙谐的男人套了进去，笑着说了一句:“贫嘴,鬼精。”便不再言语。
　　沉默了好一会，程磊试探地问叶子：“我算你的红颜知己吗？”
　　叶子想不到程磊会这样直接，含糊其辞地回答：“你说是就是，你说不是就不是。”她不由想起了何东和邵娟。
　　程磊紧追不放：“我要不是你的红颜知己,现在还会和你一起深夜聊天吗?”
　　叶子心里涌起一丝温暖，忽然觉得自己恢复了丢失许久的自信，便怯怯地问程磊：“你今天在单位不觉得寂寞吗?”
　　“当然,要么你过来陪我,我多想有个长的漂亮的红颜知己陪我喝杯咖啡或红酒,听着田园交响曲，然后说说心里的话,那该是多美的一种享受和人生的一种童话。”
　　程磊吹嘘着，但也袒露了心里期盼的那种情调。
　　半天了,网络那边的叶子没有回答,程磊又追问了一句:“你没胆量吧?”
　　叶子回答:“想的美,想激我,门都没有。”
　　“那我睡啦。”程磊多少有些失望。
　　“等会,你那有红酒吗?”叶子问。
　　“你真来啊,可我不是冒号,没人给我送啊。”
　　“那你来吧,我这有,但说清楚,不需乱说乱动。”叶子说出这话时，心里多少有些后悔。
　　“放心吧，我就一个三级废人,能把你吃了咋?况且你现在真是如虎似狼的阶段，还怕我？”程磊已经坏到了极致。
　　“那你就下来吧,穿暖和点。”叶子还是有点犹豫，说话有些支支吾吾。
　　程磊一阵惊喜,也说不上心里有那种渴望和冲动,飞快地关了电脑,把办公室的灯和值班室的灯全部打开,摆了个空城计。出门打个车,就往叶子家住的小区赶。车刚到门口，程磊就看见叶子穿一件大红色的风衣，站在路灯下寒风里张望，这让程磊很感动，而且感觉很温暖，他似乎好像回到十几年前谈对象时的感觉。
　　叶子的家住在靠近市政府附近的一个新开发的小区的三层，面积约莫有140平米，三室两厅，布局很合理，而且装潢的很大方温馨和考究，充分显示了主人的能干和经济状况，要知道，在北方一个地级市的城市，能拥有这么大的住房，也算中上水平。看到这么大的房子和较为上档次的摆设，程磊心里多少有些发毛，尽管他也是见过世面和混的不错的人，但骨子里那种惧官惧富的本能多少让他有些局促和忐忑，毕竟自己是以一个女主人朋友的身份来到这个陌生的环境，底气严重不足，但他还是努力使自己稳下神来，把叶子家的几个房间都浏览了一圈，故作轻松大大咧咧地对叶子说：“家里挺不错嘛，看来你是个富婆啊。”
　　叶子有些生气地说：“别拿我开涮，哪像你啊，整天待在政府大楼里，收拾得道貌岸然，仪表堂堂，哪像我这下苦的。”说完，便脱下风衣，问程磊：“喝点什么？”
　　程磊随口回答：“随便。”但还是很局促不安地脱去外套，放在客厅的沙发扶手上，在沙发上很不自然地坐了下来。
　　叶子她今天穿的也是休闲装，上身里面一件白色的吊带背心，外罩一件浅黄色的针织小衫，敞着怀，秀峰高耸，下身是条浅蓝色的修身直筒牛仔裤，显得臀部丰肥、双腿修长，脚上穿了肉色丝袜，踩在一双蓝色的尖头浅口高跟鞋里。这身衣装，从头到脚没有暴露之处，中规中矩，但那种骨子里的妩媚和性感，却让程磊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几眼，头发也好像刚收拾过不久，略带点弯曲和波浪，眼里弥漫着一种不易察觉的暖意，嘴角漾着浅浅的微笑，显得很骨感而且富有成熟女性的韵味。
　　都说女人是夜间的尤物，一到晚上，女人会比白天更漂亮一些，要不那首《夜上海》和《夜来香》听起来那么迷人，不可否认，此时程磊的眼里，叶子似乎比那天更漂亮了。
　　程磊看着叶子姣好的面容，多少有些心猿意马，但很快镇静下来，用调侃的口气说：“你不是要我陪你喝酒吗？”
　　叶子很大度地说：“喝就喝，你以为我不敢喝吗？只是没有像样的小菜，只有几样水果，可以凑合吗，因为我一个人，不经常做饭，咱们将就点吧。噢，喝红的还是白的啊？”
　　一个人？到底是善解人意的女人，这种暗示，很快让程磊忐忑的心放到肚子里，于是胆子也大了起来，程磊挑衅地说：“喝就喝白的吧，白的刺激，你敢吗？”
　　叶子也不多言，就去酒柜里取出一瓶包装很不错的剑南春和两个高脚杯，放在茶几上。
　　“很看得起我哦。”
　　程磊多少有点感动，简直是受宠若惊。
　　看得出叶子此时并不是为了面子而虚荣，是真的诚心诚意地对待自己。
　　因为对于一个男人来说，酒的好坏，最能显示一个人和朋友之间的关系。
　　这时程磊已经恢复到一种淡定和从容的状态，很是熟练地打开酒瓶，很标准地给两个酒杯里倒上相等的白酒，顺手递给坐在侧面的叶子一杯，同时举起另一只杯子，和叶子手里的杯子碰了一个响后，特豪爽特男子汉地扬起脖子，一口气喝完，把空杯子放在茶几上，然后直直地看着叶子。
　　叶子轻蔑地朝程磊笑笑，也一扬脖子，同样喝完杯子里的酒，而且很男人的把空杯放在茶几上，还拿起酒瓶往两个杯子里倒酒，程磊有些心虚，暗暗发憷，这女人真阿庆嫂，于是关心地剥了个橘子，递给叶子，说：“悠着点，可是你家的酒啊，不心疼吗？”
　　“谢谢。”叶子接过橘子，有些玩世不恭的神情，说，“这有什么，说不定你的酒量还没我大呢，我只是平时不喝而已。”
　　“你就吹吧。”程磊有些不相信。
　　“你不信，那我们大压小猜拳吧。”叶子好强的性格表现得淋漓尽致。
　　“好，恭敬不如从命，那我们就玩把真格的，你可不能耍赖啊。”
　　于是两人擦拳磨掌比划起来，边喝边侃，完全没有了先前的尴尬和不自在，气氛也活跃轻松起来。
　　或许是两人都在机关工作，相同的工作环境，都有那种压抑，那种挥拳砸在棉花上的感觉，而且都需要一种防身的面具，而彼此在网络上那种熟识和无话不说，早就让彼此退下伪装，进入一种随性的自然，尽管这种随性和自然充满不确定的危险，可谁也不愿意破坏这种来之不易的轻松和自然。
　　一会功夫，一瓶白酒就已过了大半，虽然程磊时时让着叶子，但叶子脸上已经飞出两朵红霞，宛若桃花，呼吸也有些急促，胸部开始高低起伏起来，话也多了起来。
　　女人的性感是通过身体由里往外散发出的一种妩媚。
　　程磊有些怜香惜玉，给叶子到了一杯开水，劝叶子还是不要逞能，叶子却不领情，依然固执的要和程磊决一雌雄，一来二往，几个回合下来，叶子已经难以自持，脸颊上的红霞已经放射到脖子和耳朵上。程磊多少也有些把持不住，但还是顾及着男子汉的脸面硬撑着，可他实在不忍心看一个女人这样喝酒，就告饶说：“我的大姐，我服你还不行吗？你就不要再喝了。”
　　叶子醉眼迷离洋洋得意地说：“你服输了吧，哈哈，喝不过我吧。”
　　“服、服、服。”程磊看到叶子这样，就只有告饶的份了
　　“服了就行，只要你服了我就行。还是我厉害吧，哈哈。”叶子开始语无伦次了。
　　程磊知道叶子已经不能自己，已不敢再男子汉大丈夫了，于情于理他都不愿叶子这时喝醉，程磊心里有些心疼眼前的这个女人，他知道这段时间叶子的情绪的确是郁闷到了极点，需要一个宣泄和倾诉，可他不想叶子用喝酒的形式，这不是自己想要的浪漫和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