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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作品名称:哪里的烟花不寂寞      作者:易帆      发布时间:2019-03-05 21:59:07      字数:3094

  邵娟顿时慌了手脚,连声呼喊:“嫂子,嫂子,你怎么了,你醒醒啊。”
  邵娟万万没想到,叶子会来找她,更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让她措手不及的状况,一时也没了主意,就急忙给何东打电话。
  要说这事确实也该大白天下,要是何东不去山东,不丢手机。即使邵娟发现自己怀孕,也可以通过电话和何东联系,也不会没有主意,想法太多,去何东家找何东,当时她怕何东消失,一走了之,所以火急火燎地去寻找何东,导致叶子知道了她和何东的地下恋情。或许故事也就是另外一种版本,她和何东的关系也会在地下状态继续保持下去,直到彼此厌倦或分手。
  即便是邵娟有了孩子,两人也会商量出一个安全的解决方法,因为在这个年代,未婚女孩人流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况且那些广告词写得更是玄乎,三分钟无痛人流,更让那些青春少女天真到了幼稚的地步。
  待到何东打车风风火火地赶来时,叶子已经缓过劲来,正在喝邵娟要来的白开水。
  何东进门看到这种情况,那还有辩白的机会,赶忙向叶子问寒问暖,恳求叶子去医院看医生,叶子这时根本没心情理会何东,就一言不发地起身出了咖啡厅,拦住一辆出租车,也不问价格,就让司机跑长途把她拉回家,何东见状赶忙硬挤上车,嘴里嘟嘟囔囔地给叶子陪着不是,叶子就催司机赶快走,司机看到这么好的发财机会,也不含糊,开车就走,把邵娟孤零零地放到咖啡厅门口。
  邵娟看到扬长而去的汽车,心里一下子拔凉拔凉,泪水又一次像断了线的珍珠扑簌扑簌往下掉。
  她看到她在何东心里的位置,要是何东这时回头看她一眼,她的心也会好受些,可何东连头都没回,这说明他很在乎他的妻子,自己到底成了什么角色,真的是社会上见不得阳光的小三、二奶吗?她和何东的感情真的是爱情吗?
  她看到自己的心像玻璃球一样碎了满地,她光着脚踩在上面。
  爱成叹息,爱成泪滴。
  尽管在办公室听过许多达官贵人、明星巨商的艳照门事件,也经常和男单位同事开关于出轨和艳遇的玩笑,可对于叶子来说,这些距离自己也很遥远,因为何东的各方面条件还没有达到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的地步,他是在一个从贫困山区长大,靠艰苦学习拼搏才有今天,在她眼里何东也是一个有责任心的男人,正是因为这点,叶子才把自己一生的幸福交给何东,即便是出轨充其量也就有一场艳遇或者一夜情之类,可现在他和邵娟已经有了孩子,可见两人待在一起的时间已经很长,而且是很好的那种关系,这让叶子刚刚树立起打赢这场爱情婚姻保卫战的信心,顷刻瓦解。
  一路上,叶子始终一言不发,因为有司机在场,何东也不好言语。只是在中途休息,何东赶忙下车去买了些零食和矿泉水,恳求叶子多少吃点,叶子断然拒绝,何东好说歹说,只讨来狠狠的一句:“离我远点,臭流氓。”
  于是,沉重的空气始终凝聚在本来就封闭很严的出租车里,司机也很识趣,看到两口子大有一点火就爆炸的情形,在开了两句玩笑后,也闭上自己原本闲不住的嘴,专心致志地加大油门在公路上狂奔。
  当初冬的太阳迫不及待地西沉到山后面时,出租车也抵达了目的地。何东客气地留司机吃饭,叶子问司机多钱,司机回答1000元,叶子也不还价,从包里取钱,何东抢着付钱,可还没等何东掏出钱,叶子已经把钱交给司机下了车。何东本来要客气地留司机吃饭,可看到叶子走了,就对司机虚套了几句,赶忙追上叶子,一同回家。
  回到家,看到叶子在收拾衣服,一脸英勇就义的样子,何东乞求叶子听他解释:“我们好好说话,好吗?”
  叶子撂下一句:“别再假惺惺了,我不想再看到你那副丑恶的嘴脸,离婚吧,这年头谁离不了谁。”便提着包回了娘家。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当失去一个可以披风挡雨的安全港湾时,第一时间就是想回到自己的爸妈跟前,回到自己长大的地方,这样才有安全感。
  叶子发现,自己在这场两个女人的战争中彻底输了,她不是输给了邵娟,也不是输给何东,而是输给了自己。
  只要想到三年来何东一边爱着另一个女人,一边却和自己大秀恩爱,气愤、怨恨的情绪就会充斥叶子的每一个细胞,无处发泄,恨不能一死了之。
  叶子感到未有过的挫败和羞辱,只觉得天塌了,地陷了,世界只剩一片灰暗。她觉得自己的人生实在是太失败了。
  何东只好跟着叶子回到岳父家。
  老两口看到夫妇这般样子,也不敢多言,只是默默地做饭,伺候一大家人吃了晚饭,便去逗孙子玩,他们知道,这个时候越劝越糟,等于火上浇油,叶子也不想给父母添堵,咬着牙硬撑着。
  在何东死缠着乞求叶子回家后,一进门,叶子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对何东吼叫:“离婚、离婚。”显然叶子已经无法压抑自己的怒火了。
  但何东死活不同意离婚,他的理由是放不下儿子,这话也正好戳到了叶子的痛处。
  对于大多数女人来说,离婚必将面临四方面的压力:孩子的压力、生理的压力、生活压力和社会舆论的压力,而最大的压力是来自孩子的压力。女人都怕孩子将来可怜,这也是离婚女人不计后果都要争取到孩子抚养权。
  于是,在叶子忍痛答应再给何东一次机会,尽量维持好这个家,但条件是何东必须和邵娟一刀两断,否则她宁可不管不顾、玉石俱焚,也决不妥协。
  于是,何东急忙赶回单位,很是费了一番周折,使出浑身解数,好话说尽,并提出给邵娟一些经济补偿,乞求邵娟做了孩子。
  但邵娟却咬着牙对何东说:“算我瞎了眼,我的事我自己解决。”
  便不再和何东言语。
  第二天,邵娟在一姐妹的陪同下,去了医院。
  等何东再一次去找邵娟,打算给邵娟一些营养费时,邵娟早就不知去向,只给何东留下一个小纸箱,里面除一些以前何东送给邵娟的一些小礼品外,还有一张引产手术单。
  叶子以为她可以原谅何东,为了孩子彼此凑合吧,但勉强凑合了几个月,叶子就发现这种日子太难受,那件事的阴影从来不曾散去,如一根鱼刺卡在婚姻的喉咙。一是两人在性生活上已经完全没了任何情趣。叶子先是勉强,在后就是拒绝,最后便是彻底放弃。二是叶子已经没有兴致去烧菜做饭,以前做饭是一种快乐和寄托,现在做饭简直就是一种折磨。三是两人会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无端由的吵架,而且不由自主,无法克制。这也许是女人的一种心劲,如果没了心劲,干啥都了无生趣,心灰意冷。
  她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怪圈,越想原谅就越是无法原谅,越是无法原谅就越不能忍受。离婚的念头一次又一次在脑海里闪现,并愈来愈强烈。
  对婚姻的感受,因人而异,有人认为,婚姻是一件瓷器,需要悉心呵护;有人认为,婚姻如海上冰山,只露出一角,才有神秘的韵味;还有人认为,婚姻如丝如弦,张驰有度,才会弹出美妙的音律。
  其实婚姻说透就是两个齿轮,只有完美地吻合在一起,经过时间和琐碎的磨合,才可正常运转。
  如果说婚姻是一件瓷器,若是谁不小心,让它出现裂痕,即便是再怎样努力修补,那条裂缝始终会成为一种心病,让你感觉别扭和不舒服。
  如果说婚姻是一锅粥,只有相爱的人在一起彼此磨合、融化,才会让味道越来越地道,越有滋味。若是在这锅粥里,出现一只苍蝇或一粒老鼠屎,那这锅粥就必须倒掉。婚姻也就走到了尽头。
  就这样,叶子始终处在一种难以言状的空虚和寂寞当中,那种名存实亡的婚姻实在让她难以忍受,心灰意冷。人的确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如果对生活充满希望,时间就显得不够用,为希望、为日后的生活而努力着整天忙忙碌碌,马不停蹄。可是哀大莫过心死,一旦心死,时间就成了一种很难打发的妖魔,况且女人始终需要一个男人作为支撑,成为自己的精神依靠,也就是在这段时间,网络就成了叶子打发时日的最好方式。
  白落梅说过,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在叶子思想矛盾,情绪漂浮,情感缺失,智商低下的时候,遇到了特能调侃的程磊,无疑成了叶子填充时间和情感荒漠的替代品,而时间和交流又成了两人情感吸引的加湿器。而那次茶馆里的见面,叶子连她也不知道自己会管不住自己的双腿,心甘情愿地被程磊的激将法俘虏。
  因为痛苦,所以拼命地寻求解脱,因为绝望,所以毫无顾忌地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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