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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三)

作品名称:那年我们在军营      作者:奇夸克      发布时间:2019-03-06 07:52:48      字数:4053

  热比尔拜住进了三所15病房。师医院一共二十来间病房,病房号是二所三所顺序排下来的。每个病房两到三张病床,全院一共就只有四五十张床位。
  15病房有两张病床,和热比尔拜同病房的病友是师宣传队的韩八一。韩八一阑尾手术已经拆线,伤口基本愈合,每天就是吃点消炎药,打个肌肉针,没有更多的治疗了。热比尔拜每天的治疗是换药,打几针青霉素之类的消炎药,还吊二瓶加了消炎药的输液水。
  刘小沂和方放经常到15病房看望热比尔拜。刚开始的时候,她们去探望热比尔拜是出于刘小蒙的托付,随着和热比尔拜不断交往,她俩也真心喜欢了这个开朗友善乐观的哈萨克老汉。
  她们经常听热比尔拜用断句很多的汉话讲述他和刘小蒙的交情。
  听说刘小蒙竟然拿着一瓶二锅头换了热比尔拜两只老母鸡,想象着刘小蒙猴精的样子,她们听得嘻嘻地笑。
  听说刘小蒙鼓动热比尔拜去了趟上海,还被公安局抓去了,想象着热比尔拜在警察叔叔的威严下尴尬的样子,无论怎样解释人家也不相信那些钱是他自己的窘急,她们听得笑痛了肚子。
  又听说刘小蒙他们连请他吃过草,按他的话说,“解放军的草,好吃萨。不过,天天吃草,不迈刀(不好)”。热比尔拜一直把蔬菜称之为草,对医院伙食以草为主很少吃肉耿耿于怀。
  由于杨小杨的大力推介,刘小沂和方放跟韩八一也渐渐熟络起来。她们三个济南来的女兵经常出入15病房,15病房时时欢声笑语。
  按照宋医助的嘱咐,刘小沂去服务社给热比尔拜买布鞋和凉鞋,偏巧师部服务社布鞋凉鞋这会儿都缺货。刘小沂就把自已发的二双4号布鞋换成2号布鞋送给了热比尔拜。部队置装战士都配有布鞋,样子是沂蒙老区支前做的那种俗称“丈人鞋”,不过鞋底板多粘了一层黑色胶底。这种布鞋穿着肯定比夏装配发的草绿色胶鞋透气舒适,但样子土气,女兵们一般都不穿。女兵们穿的布鞋都是家里寄来的白塑料底黑色灯芯绒面料的懒汉鞋。方放发的布鞋自己也不穿,刘小沂也要来换成2号布鞋,送给了热比尔拜。部队还给战士配发草绿色的棉线袜子,女兵们也不穿,女兵们穿的都是服务社卖的色彩鲜艳的尼龙袜子。刘小沂也把自己和方放的袜子换成大号码的送给热比尔拜了。
  刘小沂觉得哥哥和热比尔拜的交易明显不合理,是不是哥们都不能占人家老百姓的便宜。她替哥哥悄悄地弥补。
  看到布鞋和袜子,热比尔拜高兴地不断说着:“热合买提(谢谢)!热合买提!小一克斯,加克斯!”
  现在热比尔拜已经知道刘小沂的名字了,他不再称她“妹妹”,改称“小一克斯”,汉语就是小一姑娘。
  杨小杨发的样式老土的鞋和袜子也都换成大号码了,不过她都送给韩八一了。
  脚气感染不是什么大病,加上热比尔拜极少使用西药,药物的疗效就特别好。他在三所住了三四天,感染很快得到控制。
  明天是星期天,热比尔拜可以出院了。
  部队晚上的时间从周日到周五都被安排得满满的。部队战士都是些十八九岁的年轻人,不能给他们太多的自由活动时间。这样有利于战士们尽快熟悉部队团结紧张的作风,更主要的是便于管理。医院和其他连队一样,每天晚上都安排了各种活动,以所为单位,一三五政治学习,主要是念念汽车从乌鲁木齐拉回来就已经过期一周甚至十几天的报纸;二四业务学习,由所长主持本科室的医生轮流讲授的业务知识。周日晚上全院或以院为单位或以所为单位点名,讲评一周的情况。只有周六这一天晚上,是士兵自由活动的时间。
  难得周六晚上没事儿,刘小沂和方放来给热比尔拜送行,正巧杨小杨也在15病房玩,大家一起看着韩八一兴致勃勃地拿着一副扑克变魔术。
  韩八一熟练地洗着手中的扑克牌,然后煞有介事地对刘小沂、方放、杨小杨和热比尔拜四人扫视了一眼:“谁抽一张牌?”
  “热大爷,热大爷!”刘小沂和杨小杨一致推介热比尔拜,她们的热点是看表演。让热比尔拜抽牌,好让他有切身的参与意识。方放本来已经伸出手,闻声也默契地停下。
  热比尔拜不太熟悉汉族的扑克牌游戏,但几个年轻的克斯巴郎热情地让他抽一张牌,他也愿意和大家一起热闹。他手指哆嗦着,小心地抽出了一张牌,是个黑桃7。
  “不要给我看。”韩八一拿出这张牌,纸牌的背面对着自己,夸张地转了半圈展示给大家看清楚,“请大家记住这张牌。”
  韩八一把这张牌插回原处,码整齐,然后就从上往下一张一张地把牌翻过来,摔在床上,直到摔出那张黑桃7,果断地说:“是这张!”
  四个观众目瞪口呆地看着,一脸的不可置信。
  方放挽挽袖子:“我再抽一张”。
  方放抽了一张,是张梅花2。
  韩八一又是一张一张地摔牌,继续顺利地找到那张梅花2。
  刘小沂好奇地问:“这是怎么回事啊?”
  韩八一神神秘秘地做了个鬼脸:“天机不可泄露。”
  杨小杨娇笑着威胁他:“你敢不说,你试试!”
  “说说说!”韩八一笑笑,抱歉地看着刘小沂,向她伸出扑克,“抽一张”。
  刘小沂并不介意韩八一对杨小杨格外听话,认真地抽了一张,红桃A。
  韩八一在向码好的扑克里插牌的时候,夸张地把红桃A上面一沓牌的最下面一张掀起一角,是个红桃J:“因为你抽的红桃A放在这张红桃J的下面了,所以,只要记住这张红桃J,下一张肯定就是你抽的牌了。当然看这张底牌的时候,动作要小,眼神要快。”
  “这么简单啊,太没有神秘感了。”杨小杨撇撇嘴。
  韩八一笑笑:“魔术,民间叫戏法,就是些小把戏,说穿了,确实没什么神秘的。”
  热比尔拜依然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沓扑克牌:“韩,神人呢,真主的儿子萨。”显然他依然没听明白是怎么回事。
  满屋子人都哈哈大笑起来,方放也学着韩八一的样子,开始洗牌码牌,把扑克拿到热比尔拜眼前:“热大爷,我是真主的女儿。抽一张!”
  正在说笑间,三所医生徐海推门进来:“杨小杨,别玩了,跟我走,有任务。”
  大家立刻停止笑闹。“任务”,在部队是一个严肃的词汇。
  徐海眼睛盯着杨小杨:“B团卫生队来电话,请求紧急支援。一个战士,简单的阑尾手术,下午6点上的手术台,打开腹腔2个钟头了,卫生队那二百五大夫怎么也找不到阑尾,麻药劲儿一过,那个小兵躺在手术台上狼嚎一样叫。团卫生队没办法了,给咱们医院打电话,请求赶快派外科医生过去帮助手术。”
  看杨小杨一脸茫然,徐海又补充着:“赶紧呀,开了膛了,在手术台上晾着呢!你说这团卫生队也真是敢,没这手艺,就敢给大活人开膛破肚。”
  杨小杨哭丧着脸:“徐医生,我不是手术室的器械护士,我就看过一次阑尾手术。”说着话,她下意识地看了看韩八一。
  “让你去也是没办法的办法,王护士去伊犁送病号了。”大家都知道手术室王护士的爱人在伊犁军分区工作,到了周末,如果所里有伊犁的活,都会亦公亦私的派王护士去。没想到这回赶上出情况了。
  “你不是消毒过手术包吗?手术器械的名字都知道吧?到时候上了台,我说要什么,你能拿对了,拍给我就行。”
  杨小杨苦着脸,还想说什么,方放在一边先兴奋了:“去去去,小杨,去,B团啊,那拉提啊,据说那里是咱们师最美的驻地呢。徐医生,也带我一起去吧,明天周日,我没班,放假。”说着,方放还向刘小沂挤挤眼。
  刘小沂明显是会错了意:“哦,热大爷,我们医院现在有救护车去那拉提,你也不用等明天出院了,今晚跟着一起走,省得明天还得去坐长途汽车。”
  热比尔拜忙不迭地点头:“好萨、好萨。”
  方放看刘小沂没明白她的意思,急了:“小沂,咱们一起去,那拉提啊,多好玩啊。反正明天就回来了,不耽误周一上班。”
  热比尔拜更加忙不迭地点头:“好萨、好萨,明天,去我家,杀羊,吃肉。天天吃草,吃够了。”
  刘小沂心中一动。那拉提,那里毕竟是哥哥的部队所在地,而且她也听说过,那拉提是师里各团驻地中风景最美丽的地方。她迟疑地看着徐海:“徐医生,我们都去,行吗?”
  徐海想了一下:“我没问题。救护车上能坐8个人,车也没问题。关键还是你们所长同不同意。”
  当过兵的都知道,离开驻地,哪怕是休息日,也必须请假,必须得到批准,女兵也不例外。
  “那我们就去请假。”大家边说便往外走,刘小沂走到门口,还不忘回头和热比尔拜招呼,“热大爷,那我就去给您办出院手续了,把您的钱结算清楚,您赶紧收拾自己的东西吧。”
  “好萨、好萨,一起走。明天,一定,吃羊哈。”
  女兵们和徐医生一起往病房外走。韩八一在后面喊:“徐医生,我也去,行吗?”
  徐海是韩八一的主治医师,韩八一的术后愈合很好,属于可以随时出院的病号。他想了一下:“也好,带着你的家什,到团卫生队给病号们演几个小节目,估计这会儿病号意见大了去了。”他想起那个躺在手术台上狼嚎的小兵。
  “行行行!不过,琴都在队里呢,这儿只有个口琴,可以吹几个曲子。”他指指床上的扑克牌,“也可以变几手魔术,还可以来几段郭建光。”
  “那就魔术吧,口琴和郭建光就算了,手术时间不长,腹部不能太用力。”
  杨小杨最后一点犹豫也没有了:“我去所里拿手术包。”
  药房的戴主任和二所所长都很通情达理,小姑娘们到这天涯海角来当兵,平时也没什么玩的地方。第二天是周日,难得院里出车,还有院里的医生带着,于是,统统绿灯放行。
  十分钟后,草黄色的军用救护车,载着包括司机一共七个人,离开师部驻地,急速驶向那拉提。
  二小时后,徐海医生和杨小杨快步进入B团卫生队手术室。徐海医生仔细看了看战士腹腔里红鲜鲜的肠子,轻轻拍了一下,阑尾应声跳出,然后切掉,然后缝合,不能再简单了。
  杨小杨按照徐海低声的指令,把手术刀、止血钳、缝合针等等各种手术器械一一拍到徐海手上,无一差错,心中充满着骄傲。
  五十分钟后,手术完成。
  在徐医生和杨小杨上手术的时候,方放和刘小沂在团卫生队,给刘小蒙打了个电话。不巧的是,为了营建,刘小蒙他们连到离团部30公里外的河滩挖沙去了,刘小沂和方放都遗憾死了。
  她俩想了想,又给团作训股打了个电话,顺利地找到了岳西北。
  她们告诉他说她们趁着周末跟着医院救护车到那拉提来玩,问他有什么好玩的,让他尽尽地主之谊。
  岳西北一听刘小沂来了,高兴得心跳都加速了。但他还是沉稳地告诉她们,那拉提好玩的东西多了,最好玩的是出去打猎,野兔山鸡吐噜吐噜的满山跑。
  刘小沂客客气气地婉拒了:“岳排长,我们不敢杀生啊。”
  岳西北笑了:“那就来点文雅的,在高原草甸上骑马踏青看风景,也很好玩。”
  方放一听乐疯了:“有马吗?能找到马吗?我们来了好几个人呢!”
  岳西北自信地告诉她们:“包在我身上,明天一早把马牵来领你们出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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