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下岗风云

　　肖桐凯与乔子坤都是矿山子弟，俩人打小孩起就相识。乔子坤与肖桐凯俩人的关系算是很不错的。肖桐凯只分管财务以及多种经营，因为杨为民也提拔为工会的常务副主席了，他也是乔子坤的老朋友。过去在枫林煤矿杨为民在当工会干事时就曾向矿里力争想将乔子坤安排到工会与自己一同工作。因此乔子坤也经常很主动地配合枫林矿业公司工会的工作。而肖桐凯、杨为民都是枫林矿业公司班子的领导，照里讲乔子坤在机关的工作应该是比较稳固的。但关键的是乔子坤并不是与肖桐凯及杨为民一个口，在机关工作中，乔子坤是属于一个叫左小虎的副书记的分管的党务口。但左小虎副书记对政治处的乔子坤是有看法的。
　　左小虎的特点是无论在干什么，取得了了什么推进，他总会让矿务局领导知道和了解，让领导感觉他就是一个大忙人，一个枫林矿务局领导们离不开的重要的人物，领导们要获得下面的情况，要形成对下一步工作的整体推进的具体方案等，都离不开左小虎帮助起草会议材料和下发贯彻落实的文件，这已经形成了一个习惯。
　　但这个印象被乔子坤打破了。在一次矿务局机关召开的各单位管理人员年度宣传思想工作务虚会的座谈会上，主要是管理人员谈谈宣传工作的思路。在这次会议，乔子坤做了一次简要发言，却引起了多位矿务局领导的重视。邵诚兴是一个十分重视听取下属意见和建议的人，但他却往往被中层的一些人架空，往往听不到一些有真才实学的人的好建议、好点子。在轮到乔子坤发言的时候，乔子坤说，感谢领导给予他这么一个重要的发言机会，能让他谈出自己的想法，他希望能多给几分钟，把自己地工作的想法和建议说清楚。这得到了会议党委书记邵诚兴以及会议主持人左小虎的同意。他是结合自己的本质宣传工作谈的。
　　乔子坤说，自己在机关工作政治处的年限并不长，对职能定位以及如何开展工作不一定很熟悉，只有一些与矿井单位的实际接触和思考，需要得到大家的指点帮助。觉得有一些国有企业的有效思路和做法值得我们学习参考。一是要走出去。走出去不是我个人的发明，是毛泽东同志一贯倡导的工作方法。走出去就是要认真学习和掌握当下国有企业最先进的管理理念和经验，了解中央、省委和其它国有煤炭企业在做什么，而不是关门起来自己埋头苦干，两耳不闻窗外事。要开门办企业，把自己融入社会发展大潮之中，找到我们企业的历史定位。制订好我们的发展方略、管理措施和考核奖惩的机制，把全体人员的积极性统一起来、调动起来，不做井底之蛙，即要艰苦奋斗，也要敢为人先。我们企业在东南省煤炭集团内部，为什么会受到持续的重视？想第一个是枫林矿区企业本身的规模摆在那，你只能做第一，做第二就是自甘人后，是一种逃脱和自闭的心态。第二是八十年代以来以邵诚兴局长为领头人在企业改革和发展中的做出的突出贡献。但我们要在宣传上还要进一步增加力度，要把这些好做法、好经验宣传出去，扩大我们的影响力，要创造出我们的经验。目前电视中心的电视新闻的宣传已经使枫林矿务局在东南省的知名度和美誉度大大提长，我们不能固步自封，要继续努力。二是要走下去。我们本质是一个国有的大中型煤矿老企业。老企业有很多老的优势，比如老办法、老经验、老基础，但也是一些很要不得的东西，就是老观念、老思维。看问题、看世界如是，办事情、管企业也如是。这是一种小富即安、小得即止的小农思维。实际上，我们的基层单位，这么多年以来，有一批很优秀和很能干的年轻人才，他们有理想、有激情，但他们并没有被上级和部门放在适合的岗位上，有时他们甚至看不到自己的前途，现实迫使他们也只好论资排辈，在企业中终老一生，这种在一些单位、一些部门中存在的“武大郎开店”的作法影响了他们的积极性。时间有限，在安全宣传管理、职工思想培训和基层党务工作上的一些建议就先按下不说，也同样存在不少类似的问题。我举例突出的：比如后勤服务的问题，象为一线生产工人和班组提供和保证好风水电的问题；还有让工人吃到和吃好班中餐的问题；能洗到热水澡的问题；有好的职工文娱活动场所的问题等等。第三是要赶上去。我认为我们虽然有很多的成就，特别是在第一轮总承包以来，我们在企业整体经济效益上、在企业形象上、在企业管理的方方面面都跨出了坚实的一步，但第二轮总承包就将开始，企业之间、单位之间，新一轮的任务和竞争只会更加激烈。社会历史发展的最大规则是适者生存，企业也概莫能外。因此我们一定要向干部职工传递和贯输这种危机意识，要只争朝夕，要协力同心、要朝着即定的目标前进。
　　乔子坤的发言一开头就是高屋建瓴，切中时弊，乔子坤的发言产生了震撼作用。但乔子坤毕竟只是一个才上岗不到两年的政治处宣传干事。乔子坤的发言给人于耳目一新和深刻入理的感觉，也给机关管理人员的思想和观念吹进了一股新风，不少人对这个基层单位和矿山救护干过来的政治处干事乔子坤有点刮目相看了。
　　老舍认为，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最可怕，凡是他所不会的，别人若会，便是罪过。乔子坤的发言的内容的重要性和创建性完全抢了会议主持人左小虎的头彩。这些话他觉得应该是他左小虎的角度和地位才应该说或者有资格说的，觉得乔子坤有野心，他开始甚至后悔让乔子坤在这个有矿务局主要班子成员出席的会议上发言。
　　左小虎在会后的总结性发言中并没有说出自己通过会议取得的收获和认为，只是淡淡地说感谢大家的发言，同时批评指出有的同志的发言结合自己的岗位不够，反而越越俎代庖说些责任之外的事情。会场的管理人员都听得出来，他是在说乔子坤。
　　邵诚兴在发言的时候，并没有去纠正林仁忠小气量的观点，他只是说今年企业工作报告的起草，初步确定由政治处来写，具体由乔子坤负责。你们的一些观点想法不错，可以融合到发言材料中，因为企业工作报告年年由办公室写。换一个部门和人员来写，可能更有新意。其实邵诚兴要办公室对乔子坤进行一下测试，借此测试一下乔子坤材料组织和写作能力。
　　在企业一直有一种偏颇的观点，即认为写企业工作报告才是大材料，能写企业工作报告才算是会写文章。其实在对外宣传中，对新闻宣传和企业宣传的材料才是更困难的。因为前者只是企业自己认可，而后者是要得到社会认可。
　　乔子坤接邵诚兴局长和办公室布置的任务，他立即向办公室要了以往几年的工作报告和事先集中的各部门的总结材料，研究了一下，觉得没有什么太大的难度，无非就是分成两部分，上半部是总结，谈全年几项重点工作的开展过程以及取得的工作成效；下半部写明年形势、工作计划措施和需要实现的工作目标，也就是结合企业面临的形势结合上级要求提出本局的指导思想和要求，就日常的生产、安全、经营、班子建设、党务政工、队伍建设、以及后勤治安等工作提一些新要求新思路。
　　乔子坤只好开夜车，让老婆泡了浓茶，通宵达旦地将报告写好。比以往的七八千字的报告还多出三四千字，在晚上与出大样后，第二天一早就修改誊正，因为当年并没有计算机，只能手写，经过连续十多个小时的拼搏后向办公室交稿。由于乔子坤对井下和生产比较熟悉，乔子坤能结合自己在矿井多年的工作经验和观点见识，而且都是来自多年生产和安全工作实践的一线的新经验和新观点看法，可谓是有的放矢。邵诚兴得到资历深厚的办公室卢主任对材料的评价的看法，办公室卢主任这篇材料对去年工作总结很到位，对今年工作部署也符合矿务局的实际和主要领导讲话的要求，针对性和可操作性很强，是一篇难能可贵的质量很高的职代会材料。乔子坤在写作上终于一炮打响了！这份材料一下子就奠定了乔子坤在矿务局机关写作方面的坚实地位。他对卢主任内存感激。
　　但乔子坤并不受左小虎的善待，当然是左小虎自己还其它要原因几乎是不能摆上桌面说。尤其乔子坤不会“来事”。其实准确地说乔子坤是不懂、而是不愿。乔子坤不愿意与分管领导的关系庸俗化。因为他多次要乔子坤从矿务局的供应站商店拿烟等送给他。乔子坤觉得这么干下去不妥，日积月累，这就是一个很大的数字缺口，也将无法弥补。
　　在1992年的“打铁”行动中，枫林矿务局机关成立了一个“打铁”办，打铁办的办公地点并不在劳工部门，也没有合署办公，而是专门在一幢独立的小楼设立了“打铁”办公室，安设了专门的电话，抽调了专门的工作人员。这一切都由党委副书记左小虎具体在负责。被通知下岗或者调出机关的人员，要求当天就要到新单位去报到。一切都极其实神密。乔子坤的名字也出现在第二批下岗的下岗名单之中。这个临时性的、但具有替换企业劳工科权力的、被机关人员称为企业改革中有“契卡”性质的矿务局“打铁办”主任左小虎内定为下岗人员了。
　　给出下岗的理由是由于乔子坤不是干部身份，是“以工代干”人员身份，这个意思就是乔子坤身份还是工人。虽然乔子坤能力很强、工作出色，但并不是都能获得每一个矿务局领导的满意。党委的分管领导，年轻的党委副书记左小虎就对乔子坤的工作很不满意。而林仁忠恰恰就是握有实权的“打铁办”的主任。其实左小虎自己也曾是“以工代干”的小干事出身的。
　　乔子坤等到左小虎本人的通知，要他去一个下属筛选厂。乔子坤去找矿务局劳工科长取一张人员调动函，但劳动人事科长说他也还不知道这事，也没听说过这事情，他要求乔子坤别乱猜乱说。他也没有参加过这个人事调整的会议，而且打铁办通知下来的人员都不是调动，性质不一样，不用劳动人事部开调动函。而且人事科长陈伟民对打铁这事好象并不太关心，乔子坤告诉他是党委副书记、“打铁办”的主任左小虎亲口通知的他十分惊诧，但表示邵诚兴局长还在医院接受住院治疗，他没有得到邵诚兴局长的通知。
　　但了解乔子坤的机关干部都知道，虽然乔子坤不是干部身份，但乔子坤干几乎是不分白天黑夜干工作，而且从来都是随叫随到，就是领导不通知，只要有情况，他照样到现场提前把工作做好。比如有好几次矿务局职工代表大会第二天就要召开，结果头一天的夜里发生了大风还下大雨，就在领导担心第二天的矿务大楼那几条会议大幅标语可能被大风括掉，整个会场气氛可能就不好的时候，第二天一大早，那两幅崭新的巨幅标语依然好好的静静的悬挂在那。
　　原来，乔子坤在半夜就重新赶到办公室重新写字、刻字、别字，硬是用了两个钟头，在凌晨五点多钟就重新挂出了巨幅标语。其实这种事情何止一次，是每一年，只要刮风下雨，掉字或被风吹掉，都是乔子坤负责重新弄好的。乔子坤在矿务局机关工作三年，由机关全体人员投票，大家都一致投票让乔子坤长了半级工资，而且年年都被大家投票评为矿务局的先进工作者。可现在竟然要被“打铁下岗”，陈科长也是一脸无奈。
　　在家里，为了林仁忠要乔子坤要去参加枫林矿工作组的和调整下岗的事，乔子坤的妻子觉得十分委屈，她说，给你讲过多少次，不要调进机关来，我也不想从矿井调过来，搬迁过来，现在你要被弄下厂矿去，这每天二十几公里的山路，我也要上班，机修厂是承包计件工资，你还一能休息请假，每天都要家里矿里两头跑，孩子的教育怎么办？我车间那边是施行小组包干计件工资，更是不能请假。乔子坤只是安慰她，面对妻子的责难，此时乔子坤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他考虑调动到可以发挥他的真实能力的单位去。
　　在枫林矿工作组，乔子坤在枫林市政府通讯上，看到了枫林市政府的一个招聘记者和编辑人员的通知。乔子坤考虑到在枫林矿务局机关可能无法再干下去了。决定到枫林市去参加这个招聘会试一试，碰碰运气。招考是枫林市委宣传部和政府人事局以及枫林市委办的枫林周报三家联合进行的。本来这次考试是需要持有本单位的人事介绍信才能报名的。但是乔子坤并没有开到这个介绍信。在当时的枫林矿务局，没有邵诚兴本人答应和人事部同意，是不可能开到这样的介绍信的。但乔子进步此时已经没有退路了。他决定先参加枫林市区的这次招聘考试。
　　考试的内容和方法都比较新颖，以实战和实操为主。在枫林市委宣传部，因为经常性的会议以及日常找宣传部要审片的单子，在宣传部，乔子坤认识和人和认识乔子坤的人不少，大部份都是乔子坤的熟人和朋友。枫林市委宣传部的考试程序的设计是这样的，先是组织参加考试的人员到市区一家大型养殖场参观，请老板介绍养殖场的情况。然后由应聘人员用一小时写出一篇消息稿。乔子坤是现场唯一不用本子记录的通讯员，但他却第一的写出和呈交了这篇养殖场的通讯报道。后来宣传部长问他为什么没有带笔记本。乔子坤笑着说，实际上这种采访是通讯员的基本功，也是硬功之一。在实际工作中，如果你总拿着一个本子，别人与你是无法交流的，谈话是有所保留的，你可能记了很多，但重要的东西他往往没有告诉你。因为他会防着你的笔记本。乔子坤说，他是依靠脑子记，事后再选择性的回忆复写出来，多年来他都是这样。这是通讯员的基本功。因为在井下，实际上你也无法保证一个拿着的本子能正常使用。宣传部长听了他的观点，十分赞同。
　　在这次应聘考试中，无论是写作的速度、质量，还是钢笔字的流畅美观，乔子坤都获得了肯定和称赞。乔子坤的笔试获得了第一名的好成绩。然后就是提问一些摄影方面的知识，而这方面乔子坤是经过三年摄影大专学习的，无论摄影理论知识和实际操作水平，反而要比摄影主考人员的摄影水平都更高出许多。过了几天，枫林市委宣传部正式通知乔子坤去面试。面试主要是由几个政府各部门的负责人进行面对面的提问和口才理论知识以及对工作思路的现场考察。
　　乔子坤的心理素质经过这么多年的矿山救护队的生死考验和事故现场的实践磨炼，心理素质很过硬，加上在矿务局宣传科工作这些年，也见过不少级别很高的大领导，基本知道他们的风格和做法。乔子坤很从容地回答了考察人员的所有提问，令他们感到满意。
　　在回答如何做好宣传工作时，乔子坤从培训基层通讯员队伍、加强电视报纸杂志载体和阵地建设、培育党建和城市亮点、抓住材料的提炼总结、包括处理好与省地级各新闻媒体的关系、加强城市文化和乡村文化的融合、努力打造枫林市的传统文化与加强城市新文化亮点建设方面等方面侃侃而谈，考察人员心中其实已经很佩服乔子坤的思想和观点，他们觉得乔子坤不愧是大企业出来的政工宣传人才，思维和干劲就是不一样。乔子坤的面试也是获得第一。
　　过几天，枫林市委宣传部又通知乔子坤，希望他能拿出一些在政工宣传方面的获奖情况的资质证明。乔子坤拿出了自己的几个获奖证书，复印后又专门拿到市委宣传部。这几张证明是：一张是在枫林市青年散文比赛的第一名的获奖证书；第二张是枫林市委秘书系统硬笔书法比赛第三名的证书。乔子坤练习的是欧阳询的行书，一般人只知道欧阳询的楷书好，其实欧阳询的的行书更是出神入化。第三张是乔子坤在省委宣传部的组织的政工论文比赛的二等奖的证书；第四张是中国煤炭新闻协会发的新闻美术类的二等奖。第五张是东南日报的全省年度新闻奖的证书。其中一张消息类三等奖、一张全省年度新闻摄影二等奖证书。第六张第七张是福建电视台的电视新闻获奖一等奖证书和省委组织部电视中心的获奖证书。
　　其实市委宣传部之所以要乔子坤提供这些材料，主要是要乔子坤证明自己，因为乔子坤当时还在读函授，还没有拿到文凭。是参加这次竞聘人员中唯一没有文凭同时也是唯一能拿出多项新闻获奖证书的宣传人员。
　　乔子坤只是一个煤矿高中学历。一起参与竞争的人员都是政府部门的关系人员和文凭至少是大学本科文凭的人员。如果宣传部和人事局决定录用乔子坤，就要有充分的理由。他们拿到这些乔子坤的获奖证明后，放心了，这些材料说明乔子坤具有很强的实际工作能力的，而且是综合素质很好，是一个优秀的煤矿企业的优秀政工人员。枫林市委宣传部决定录用乔子坤。
　　但是，枫林市委宣传部决定录用乔子坤这件事情被邵诚兴局长知道了。他也知道了乔子坤被“打铁办”精简下岗的事。邵诚兴局长用没得商量的口气对专程前来协商调人的枫林市委宣传部以及人事局的负责人说，你们枫林市区是一个三十万人口的城市，我不相信找不出合适的宣传人才。煤矿企业本身就人才匮乏，乔子坤我们企业培养他、正要使用他，我不同意他调到你们那里。邵诚兴局长对乔子坤私自去枫林市联系和参加招聘的事十分光火。在全局召开的一次生产经营例会上严厉批评了这件事情。他甚至脱口将乔子坤骂成临阵脱逃的企业叛徒！
　　乔子坤听说了这个情况，给邵诚兴避长写了一封信，将打铁办通知他去下矿的事情进行了说明，他在信中对邵诚兴局长说，我很仰慕您的个人奋斗的故事，您常说从您从一个参加京厦线的普通军人，又在1958年退役后就参加了东南省的煤矿建设，您要求年轻人要努力奋斗。但我不理解，为什么您自己可以努力奋斗，却不让我这样的矿山子弟进行自己的人生奋斗？我不是在枫林煤矿才干个三到五年，就想走人；我已经在矿区干了二十年，而且大部分时间是在矿井采掘一线和矿山抢险工作中。我没有机会象你您一样参加一次江厦线建设。但属于我的机会如果不抓住，我就对不起我的父母、对不起我的妻女。我想真正的男人汉都应该从低处往高处走，这也是你曾经为矿山年轻人指出的奋斗方向，您不会不同意罢？否则我认为你就是自我否定，就是说说而已。我不太愿意说的是，事实上我现在面临着就要被“打铁办”调整下岗，很快就要没有工作岗位、甚至没有生活收入，说难听点也就是很快就没有饭吃了。这种情况，如果是我是一个人，我也没有意见，我还可以重新回到我过去熟悉的矿井采掘工作面，再去当一回采掘工人、再去拼搏。但现在我有妻子和孩子，她们也不会让我再去冒险，而且因为年龄的因素，我的体力也不允许了。因此，我想即然企业中已经没有适合我的工作了，我想只好选择离开，并通过自己的努力寻找新的工作岗位，我觉得没有做错什么。如果调动不好办，您不同意，我只好决定辞职。再次对您曾经对我的帮助和仗义直言表示感谢！敬礼！
　　乔子坤的信虽然让邵诚兴虽然很生气，但乔子坤的确是矿务局打铁办让他下岗在先，同时乔子坤流露的奋斗思想和理念以及一笔过硬的钢笔字让他这个局长也心生佩服。“煤矿子弟中还是有人才的。”他这样想，同时也决定出手帮助乔子坤。邵诚兴心里说，这个左小虎在搞什么名堂！
　　当天上午，还是乔子坤在办公室整理移交材料，要准备下厂去报道，而仅仅几个小时之后，就轮到另一个干事整理他自己的办公桌的抽梯了，干事说要下厂报到。乔子坤知道，肯定是那封信起了作用。本来机关开始有人说，乔子坤要回去矿井干采煤工了，但乔子坤不但留下了，依然在宣传科干着干事的工作岗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