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抗洪救灾　

　　这次打铁后的第三个月，经邵诚兴局长推荐和提议，提交枫林矿务局党委班子的人事研究会上讨论，决定提拔乔子坤为政治处副主任兼矿务局的党委秘书。隔天乔子坤才知道这件好事。因为到三明去开一个叫”三明市职工思想攻治工作研究会”的会议，当报送名单时，乔子坤被告知职务这一栏可以填写“政治处副主任,党委秘书”了。乔子坤这才知道自己被提拔这件事情。这一年是1997年，乔子坤这时己经三十七岁了。秘书的主要工作就是协助党委组织政治学习、组织筹备班子成员的民主生活会、以及协助邵诚兴写材料和文件、协助人事部门参与对基层单位的干部考核等工作。乔子坤因为是党委秘书，成为枫林矿务局中层管理人员中，少数几个可以随时上门找局长反映工作的几个中层干部之一。
　　枫林矿区的几个矿井都建在沿九龙溪一线排开的几座巨大山岭上，而且都是依山而建，虽然从近看煤矿建设的规模都不小，每个生产矿井的煤炭筛选厂都有铁路专线与之相连，而且煤场巨大，可以容纳和储存二十多万吨煤炭。煤炭筛选厂帕那比洗煤机以及纵横几百米的皮带运输机都显示出与小煤矿完全不同的生产规模、煤炭品质控制和矿井管理能力。但枫林煤矿与矿区背后的连绵几十里的高大山顶山脉相比，也仅仅是处在山脚下的一处小小的不起眼的水泥建筑群而已。其中枫林煤矿井口和工业广场的设计，是处在山谷之中向外延伸的一个巨大的建筑平台；旁边还有几处十分醒目的黑色大山包就是煤场；还有一处是沿着山体向前形成统一的灰色的斜坡，上面远远望去，还有一座小爬虫似的铁架，那就是矸石山，也叫排矸场，这个排矸场又都是依据山势设计广场背后的山岭上。这几处建筑的结构虽然壮观，但内行人还是能一眼看出其中的不足，如果在几十年中一但遇到暴雨可能引发的山洪，枫林矿井口的安全问题就可能成为严重的问题。
　　存在这种隐患的矿井共有四座。东南煤炭工程局的建设队伍均来自北方，这不能不说来自北方的煤矿技术人的确对付南方暴雨季度下矿井防汛工作还是有经验不足和重视不够的问题，他们缺少机会，也无法充分地考虑和领教南方夏季洪水威胁煤矿的问题也是正常的。同时后期在建设兵团时期以及“三边”政策——边设计、边施工、边开采留下的方针指导下，也下留下一些个严重的考虑不周的排洪沟的安全问题。但几十年过去，煤矿也没有什么大碍，说有不安全可能的观点都是杞人忧天了。
　　但枫林煤矿的井口建筑还是遇到了这次百年一遇的严峻考验。在九十年代中期，1995年5月的一天，开始是枫林工区的井口出现了严重的山洪，井口广场的排水口立即就山后的洪水冲下的各种树木等杂物堵上了。情况万分危急，如果洪水倒灌冲入矿区的主提升下山巷道，那么淹井的特大事故就会出现。值班员立即向矿长进行了请示，矿长郭文清立即做出了两个重要决定，一是立即通知矿井下部各水平的运输队人员立即跑步通知各采掘队人员从工作面撤离；二是用高音广播立即呼叫，要求全体队干、党员团员和工程技术人员以及管理人员都到井口集中，立即组织人员用沙包等抗洪材料封堵井口，确保山洪不进入井口。虽然井口保住了，但是井口边上的矿灯房等建筑却被山洪直接冲掉一个房角，这使矿灯房几乎成为一座危房。情急之下，矿长郭文清开着一部吉普车带着矿部机关的几个年轻股长最先赶到了井口调度室，他还处在学车阶段，并没有驾驶执照，他这也是无奈之举，因为已经无法用电话通知司机了。他从调度墙上取下一件值班用的军用雨衣，穿上后就直接来到井口广场，望着山岭上奔流而下的凶猛的洪水，他向广场上的干部工人大声喊到，小伙子们，井下目前还有一百多人还没有上井，目前已经通知他们从人行上山出井，但现在我们要在他们上来之前先将洪水阻栏在主巷之外，如果让继续向井下灌水，有可能将人行上山堵掉，他们就无法上来，再走回风又要几个小时，而且巷道还不能保证是否还能通行，这是井下人员唯一的生命通道！我们无论如果要坚持住半个小时，只要半个小时井下的工友就能从—330水平冲上+230水平。同志们跟我上，我们用人墙先把水堵住！后面的抢险队立即将砂包运来将主井围堵上，绝不能让洪水进入主井。矿长的话是有道理的。就是坚持半小时，不能让洪水冲入井下将巷道堵掉。接到命令的工人们一踊而上，在井口主井前组成了前后两道人墙。他们知道，身后的主井上来的人群中，有他们的同事、兄弟、干井下运输工的妻子。
　　五月的夜里是寒冷的。人群中不论是健壮的还是瘦弱的都感到快支撑不住了。矿长郭文清自己其实一直就有病。他因为有严重的糖尿病，每天都要打针。但此时他已经顾不上这些了。他们用手臂联着手臂，肩膀顶着肩膀，洪水从井口边上一路冲下，虽然水不是直对着人群，但是由于水量大，水头高，直接就淹到了他们的胸前，由于两排人墙的阻挡，水势大大减弱，为后面的垒砂包的队伍创造了少许时间和空间条件。虽然垒砂包的工作很累，但工人们还是拼命在抢运，不少队员一手各拖了一袋近百斤重的砂包，有点力气小只能拿一袋的则是一路小跑，矿长郭文清还是嫌他们不够快。
　　终于，由矿长郭文清矿长等有七八十人组成的两排人的队伍的坚守，加上另一组有五六十人组成的抢险运砂包的抢险人员合力，终于将上百个砂包在井口外堵成了一道厚实的约有三四米厚度和近两米的砂包墙。聪明的工人还用粗麻绳编成了绳网，将这些沉重的砂包固定在井口。井下上来的人员说，多亏了地面人员阻挡了洪水，拖延了井下受淹的时间，不然我们可能就没有机会出来了。
　　在枫林矿隔璧的斑竹林坑矿，因为井口建在高处，后边是一片开阔地，虽然没有什么险情，但是去斑竹坑矿的沿线矿车运输轨道的两公里路基全部被冲毁，两条铁轨挂着枕木高悬在山边。三个煤场损失巨大，累计能储存二十五多万吨煤炭的三个煤场，被冲走的煤炭有十多万吨，几乎是煤场总量的一半，整条河流被煤炭中的煤粉染成了一条黑色的巨龙。
　　在枫林矿右手侧的另一坐煤矿，也称枫林二矿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枫林二矿井口的情况要比枫林一矿危险得多。开始是是一只井口附近民工房的一只小狗在狂吠，这引起了井口值班员的警觉，接着听到后山响声不对劲了，随后只几分钟，在井口广场山后的上万吨的矸石——建矿时矸子山设计在山岭后面的山上，这座堆了二十多年的矸石山垮了下来。石头与黄土及在水的混合下就成了急喘奔涌的泥石流，巨大的力量使它一路迅猛奔涌，冲破凡是想堵档它的一切。
　　其中一部分泥石流失在井口的广场分出一路直向提升斜井冲下去，直接就把排水道给堵上了，洪水一路沿着斜井直冲下去，把整个轨道提升上山的巷道中的枕木和24公斤的轨道直接如同加工面食的扭麻花一样冲成了扭曲的轨道麻花，这力量该有多大？洪水带着泥泞和煤矸石把下水平两个平水的巷道和变电所全部淹没了。好在加福矿还有一处平洞能联通人行上山巷道，所有井上与井下联通的电话都已经不起作用了。
　　还在情况出现苗头的时候，矿井的调度员就立即打电话到各水平的上山巷道提升的打点室和卡煤点，因为只有这些点会有人员，能接听他们的电话。调度人员向他们通报了地面的情况，要他们立即通知各点的班队长和组织指引各采掘点的人员，尤其是新工人立即撤离，通知在井下上班的运输队的打点挂钩的员工在采掘工人撤出后也立即上来。接到报警，工人们及时通知各点的采掘进队人员，全部都从人行上山撤退了出来。那名年轻的负责下井接应的队长也在人行上山的半途陆续接到了撤退上来的工人。最后跟在后面的，是几个是打点人员，他们确定，进下已经没有人员了。
　　其中一个年轻的打点家属女工被吓得尤其不轻，她已经完全瘫软、没有力气自己走路，只好由这个负责接应的队长背着她撤离。如果在平时上坡登台阶，多拿个几十斤都很吃力，可这一次，这个叫游队长的人竟然硬是全程将这个家属工给背了上来，足有一千多级台阶。后来人们给这个队长开玩笑，说他背女同志有神力。想不到这个队长竟然很诚实地说，男人其实都不是好人。好在那天是和大家一起走上来，如何是我单独背她一个人，我肯定会那个——不说了。他说，因为井下热，她的衣服穿得少，两人的衣服都全湿透了，皮肤帖着，弄得他心猿意马的。采掘工们的可爱之处，就是在任何情况下那怕是十分危险的情况，矿工们都不忘过个嘴瘾,但他们的确是勇敢坚强、无私无畏、尤其是富于自我牺牲精神的。这正是矿工们的最伟大之处，任何时候，他们都不会丢下伙伴们不顾、顾自逃走。
　　从枫林矿边上的河流中喘急的水位来看，已经超过了历史最高位，原来在桥上向下观察就能看见河底的河流，在三天的大雨暴雨中，水面仿佛已经伸手可及，洪水基本上拍打到了枫林桥桥拱的顶端，河水甚至冲上了桥面。洪水发着汹涌的咆啸声。认真看，桥身已可以看见有隐约的摇动，水泥桥本身的安全情况也已经十分危急。水灾中，沿路的电杆全部被强风刮倒，沿河公路被漫上的河水冲毁，各个生产工区电缆、电话全部中断。在这次水灾中，矿井究竟有多少人受到伤害、有多少财产受到损失，完全都无从了解。
　　在枫林矿务局机关，这里是原农二师的师指所在地，是在一处高地上。从现在看，还真要佩服过去这些打过仗的军人。高地第一个好处就是能防洪。后来的建设兵团移交确定为枫林矿务局机关后，也只是对各类房屋进行了简单的外观改造，依然是土墙结构。
　　局领导们集中在调度室，各部门的科长们都集中在走廊，等待领导的决策。门外还下着大雨，从不吸烟的邵兴诚局长向一名科长要来一支烟，让人点上香烟来回踱着步，思考着。在会议室里，开了一个简短的临时党委会。矿务局党委临时会议就在调度室召开，会议决定：由最年轻的副局长肖桐凯带队，挑选一批会游泳、体力好、胆大心细的科级干部和党员管理骨干带上电台和干电池以及两天的干粮，组成抢险联络组深入到枫林矿设立矿区抢险指挥中心，要与矿务局的调度电台保持联络；枫林矿务局领导分班在调度室坐台等电话。抢险联络组的年轻人基本要徒步分头到各个矿区，这段路程约有十公里。因为公路完全垮塌，山上也有地质危险，各种危岩可能滑动。
　　结果还是有二十多人报了名，其中还有一名是女技术员。肖桐凯因为参加了党委会议，确定他带队的事在会上就知道了，现在他正从调试室打电话通知人员。
　　早上乔子坤早早就到了枫林矿业公司的总调度室，因为昨天一整天又一晚上的大雨，使用几公里外的水库的排洪震撼着几公里外的矿务区机关。乔子坤也预感今天矿务局机关会有情况，矿务局的领导们可能要下矿，乔子坤判断几个矿井的安全防洪抗洪可能会有问题，尤其是井下和井口，几个矿井的工业广场都建在山岭下的山沟边上，而且矿井的排水沟偏小，排泄能力很差。乔子坤准备好相机等，用防水材料打包扎实，一大早冒雨来到矿务局的调度室。他是早上第一个走进调度室的机关部门人员，比科长们都要早。乔子坤发现局长邵兴诚已经在调度很久了。调度告诉乔子坤，邵兴诚局长不放心矿井，还在半夜就来调度室了，开始各矿区还有电话来往，现在连电话都不能接通了，电台矿井这一端也不行了。估计矿里出现的问题很大。邵局长最担心的是井下那些矿工，如果有事，那就是天大的事情。可能会死不少人。
　　乔子坤听罢，拿出香烟请局长抽，局长邵兴诚因为矿工出身，也有矽肺病，已经很多年没有抽烟了。乔子坤听邵兴诚局长说矿务局总部要派探险队下矿的事情，立即对邵兴诚局长建议，探险队伍人员一定要精干，人员一定要少而精，人多了出麻烦的概率更大。我过去在农场的洪水中渡过河，河水冲力力极大，人的力量根本不是洪水的对手。一般人就是会游泳也档不住洪水，也容易出问题。一定要看目前机关能找出多少救身圈再定人数，救身圈可以用小车的轮胎来替代。
　　邵兴诚局长听了乔子坤的观点，觉得有理，立即通知小车班人员先从车上卸轮胎。要求出发的队员必须一人带上一个，用带子扎将轮胎捆在身上，否则会有很大的危险。小车班只找来八个轮胎，乔子坤建议要选几个会游泳，有机电专业和采矿专业的人下去，还要带上联系绳和两天干粮。基建科、行政科立即从仓库中找来了需要的绳子和干粮。
　　乔子坤对邵兴诚局长地说：“这是百年一遇的大洪灾，这里从来就没有听到过附近几公里远的水库的水声，这么多年就从来没有听到过，水库放水声音现在大的就象在隔壁，这就是罕见的天灾。井下的工人主要是怕新工人乱跑。老工人没有什么问题。水如果从矿井的主井向下走，矿调度室会肯定先知道，会通知井下工人撤退，如果电话线断了，水冲进井下大巷道，工人也还是有机会逃生的。因为我们的采煤是从两翼向中间回采的，每条运输巷道都有很多条小眼通往上水平；工人来时想从近路，不少工人平时运材料就都是走通风巷道从采煤小眼下去的。我在救护队也经常这么做。巷道水灾中其实最的怕漏电，不是怕井下没有照明，但我们的工人手上都有矿灯，能坚持几个小时；而且井下的所有电器都有漏电保护，会立即跳闸断电，就是想送还送不上，这足够保证他们安全撤退不触电。路撤退线有多条回风小眼向上走，有水平巷道向人行上山联络巷道走。如果有人冒险迎着涌水的提升巷道的方向走他们也会发现走不了，因为下来的水会很凶猛，他们肯定会找到安全的撤退路线。我们的矿井通风、供电、运输提升系统虽然不先进，但顶抗一般水灾没有太大问题。老工人对井下的巷道路都很熟悉。就是怕新工人慌乱，跑错路，不过一般不会发生这种事，新工人都有班长和师傅带。”
　　乔子坤对井下情况很中肯的分析，给了邵兴诚局长很大的宽慰。邵兴诚局长在调度室听了乔子坤的几个建议后，感到乔子坤在矿山救护队干了多年，处理矿井危险情况的经历和经验是十分丰富的，尤其是他的胆略是常人无法比拟的，首先乔子坤的胆识和观点以及经验要大大超过一般人。
　　乔子坤参加探险队，对整个队的安全一定会有很大的帮助。邵兴诚立即决定：由乔子坤当探险队队长的肖桐凯的助手。毕竟肖桐凯没有干过矿山救护队，肖桐凯平时也因其它工作而下井，这方面的历险经验肯定就不如乔子坤。邵兴诚也不太了解肖桐凯是否会水，临时也挑不出更合适的人选。如果一个副处级领导干部在洪水中出了问题，那责任就大了。
　　邵诚兴立即要肖桐凯和乔子坤挑一些体力好、思想好、作风硬和性格坚强的机关年轻同志出来。乔子坤说，那就是机关篮球队的几个队员了，现成的。他们这些技术人员中几个专业的人都有，关键是这些队员的体力都不错，尤其是反应能力很强。
　　邵诚兴表示同意。方案这就决定下来了。一大早就开响本部的广播通知请机关篮球队的队员在调试室集中，有抢险任务。到了早上八点，虽然天色已经亮了起来。但整个矿务局机关依然大雾迷漫。矿务局机关篮球队的队员七点多就都穿着红色的球衣整齐在调度室集中了，有几个队员还带着气打得很足的并且用网篼扎紧了的几个篮球。
　　在临出发的当口，队长肖桐凯请邵诚兴局长向队员们讲话，邵兴诚局长却反过来要肖桐凯先强调安全事项，肖桐凯转身对乔子坤交待，你先给他们讲讲安全问题，讲要点。因为是安全问题，乔子坤经历最多，也最有发言权，因此乔子坤也不推辞，他请队员们列队，我只讲三个意思:
　　第一是要特别说明，我们这次探险行动是一次危险性极大的独立无援的冒险行动，同时也是一次完全志愿的行动，现在有不想去的、有水性很差的同志还可以离开，这没有任何问题；但我们也有有利的条件——我们有坚定的信心，对路途、河流以及方向熟悉，虽然只有八到十公里路，但我们特别要注意路面的塌方和水下的危险障碍物等。
　　第二是要求参加这次探险活动的每个人都必须严格遵守行动纪律，任何人都不能擅自行动、尤其擅自离队！在洪水中你千万别太自信自己所谓的游泳技能！否则可能因此把命都送掉！如果有谁落单了，你首先要想办法自救，要先保命！同时要尽快就近游到岸上，再与当地人或者有人的地方取得联系，安全和保命是第一的。都要彼此保持在五米以内。大家可以互相提意见建议，但都必须无条件服从队长的决断！
　　第三是每个人都必须套上分发携带的轮胎，那五个篮球也必须带上！另外每人要再检查一次携带的干粮、联络绳以及探险棍！并扎实鞋带！如果鞋如果在水里弄丢了，战斗力就会下降一半！干粮不是让大家象吃三餐饭一样，一到用餐时间就把它吃掉，这是绝对不行的，干粮是我们维持体力和生命用的，只有在万不得已、被水困住、坚持不住时才能吃携带的干粮！我们携带的备用电台比较重，大家要轮流拿，大家都要注意电台的安全，也要保持和节约自己的体力。乔子坤的话说明他曾经经历过矿井抢险的实战，这让大家对乔子坤信任起来了。
　　局长邵兴诚对他们说：“刚才乔子坤已经把注意事项说清楚了。你们就代表我们，代表矿务局党委。如果我年轻再二十岁，水性好，我一定会自己来当这个探险队长。但现在我指派昨天党委会决定这次探险队的队长是肖桐凯副局长，新提拔的党委秘书兼政治处副主任乔子坤当肖桐凯的助理。目前机关与矿井联络已中断了一夜，东南省煤炭工业局也在等我们的消息。情况十分危急，你们八人是受矿务局党委委托去执行与矿井恢复联络这个艰险的任务。记住安全第一。现在是特殊时期，大家记住：我们困难，职工更困难；我们危险，职工更危险；我们的安全有问题、有压力，矿井的安全和压力压力更大。给你们的任务是三个：第一是想办法，通过电台恢复矿井与矿务局的联络；第二是全面了解灾情，协助矿方抗险救灾；第三是保证自身的安全。你们全体一定要安全回来，我要为你们庆功！出发！”邵兴诚局长的话简捷干脆，他用手有力得一挥，表情都异常坚定的八个年轻人从调度室里迅速地冲出来。
　　政治处副主任乔子坤望着感到不再年轻的邵诚兴局长，在这一刻突然有了一种庄严的责任感和英勇的气概。几个队员望着只比他们年长不了几岁的队长肖桐凯和副队长乔子坤，有点茫然。有一个叫王剑的小伙子走出半道回头对邵兴诚局长喊：“局长，我们不要立功，给我们机关的年轻人建一个塑胶球场就行了！”
　　“没问题！”邵兴诚局长隔着风雨答应着，其实他还没有听懂什么是塑胶球场，心想“什么塑胶球场？”他一脸得不解，反正是一个球场而已。
　　看年轻人身影走远了，局长转过头忙问身边的矿务局总工：“什么是塑胶球场？”总工说：“就是我们在电影电视上常见的那种比赛用的高级别的彩色塑胶球场。”“要多少钱？”“要个十来万罢！”“他奶奶的，还真敢敲诈呵！”“你都答应他们了！这个不能收回了！”总工除了自己喜欢篮球，也还负责分管工会体育运动工作。“这帮家伙，这时候还想着打球！”望着年轻人身影迅速消失在光线黑暗、风势雨势都极为迅猛的磅沱大雨之中的这支探险队伍，邵兴诚局长此时比别人更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