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六十、苏醒
作品名称:寻宝记 作者:卧龙饮水 发布时间:2019-02-26 01:25:11 字数:4278
连如江绞尽脑汁回忆荆暗夜给他留下的药书,想从中找出能治疗凌红岩的药方,但上边都是对症下药,针对于不同症状药书上列举了蒜臭、杏仁味、流涎,大汗、口干渴,无汗、口唇及面颊樱桃红色、面及皮肤潮红、呼吸困难而无明显青紫、皮肤紫蓝而无呼吸困难等等多种类型,但由于凌红岩的昏迷不醒一下子无法具体判断,连如江也就无了用武之地,他就像一匹饿狼般在重症室外转悠,凌嫂子反过来劝他,说红岩上次大难不死就必有后福,如果上天让他死上次必然就救不过来,这让连如江心里稍微安慰了一些。
南京市公安局刑警队的负责人赶到了,他很客气地找到连如江,想问问他能不能做份笔录,凌红岩是警方人员,被人袭击是大案,必须要对上级有个交代,而且据说市局领导已经收到了上级领导的质询,希望他们将事情经过弄清楚后汇报。但是昨晚的袭击现场警方人员根本进不去,就连被捕获的那个袭击人员也被军方扣住,可能没有连如江发话是不会交给南京市公安部门的。而且外围的警察看到军队方面调动了一艘大船,在出事的河流区域内打捞,只看到打捞上来一辆摩托车和一具尸体模样的东西,不知道是被害者还是袭击者。他把这些问题都一一提了出来,很希望连如江能够给予帮忙。
连如江很大度的答应了,但提出能否就在医院附近,他想如果军区总医院的大夫们检查出了凌红岩的中毒类型,他可以对症下药,连如江心里很懊恼,自己虽然有天下最好的老师,但却是一个不会随机应变的庸医,要是能自己能判断出凌红岩中毒类型,说不定一剂药下去,他就已经醒了过来,想着刚才红岩奋不顾身想挡在自己前面的情景,连如江就激动的泪水直流,一定不要让自己的好同学受到伤害,而且他很了解毒药这种东西,在身体内呆的时间越长副作用越大,他可不想凌红岩将来受到影响。
刑警队负责人姓孙,孙队长很痛快就答应了,他们几个人借了医院的一个办公室,孙队长带着三个同事一起走了进来,其中一个人很明显是凌红岩好朋友,他愤愤不平的说道:“这些人袭警这一条罪就可以判处无期徒刑。凌科长可是我们局里有名的好人。”连如江一下子被他的话提醒了,袭警!袭警!袭击警察的幕后人是谁呢?无疑就是有缘斋素菜馆的阿柴大师,今天晚上本来他和凌红岩就是来侦查他的,但很明显此人反侦察能力很强,把自己和凌红岩放在了那个有摄像头的房间,就是打算就是用毒药将他俩一网打尽,只是自己警觉发现了菜里有问题,但凌红岩就吃了几口才造成的中毒呀,后来的袭击者很有可能就是因为自己要带走那道菜才被拦截袭击,那么所有的问题就出在有缘斋,刚才自己真是忙糊涂了,应该第一时间通知小李或者警方查封有缘斋,抓获阿柴以及那个靳经理才是上招。
看他呆立当场,孙队长几个人反而不知所措了,做笔录的是个女警察,她轻轻咳嗽一声,用笔轻轻敲击一下桌面,提醒连如江。
连如江马上清醒过来,他问道:“孙队长,我建议你马上派人查封有缘斋,就是我们被袭击不远处的素菜馆,查封那里所有的食料,同时立即逮捕他们的老板阿柴大师,我不记得他的俗家名字了,红岩告诉过我,好像是姓高吧。唉,可能现在来不及了!直到袭击失败的消息他们肯定逃了。”
女警察是个嘴快的人,她没等孙队长说话,就问道:“为什么?你认为他们是袭击者的幕后指使吗?你和凌科长是不是吃饭的时候和他们发生过纠纷,然后才被袭击的。连同志,警察抓人是需要证据的,而不能像军队上那样处理,现在是法制社会。”很显然她对军队封锁出事现场的事情很愤慨,觉得这位连同志应该是军方干部,才出言讽刺。
连如江不理她,双目炯炯看着孙队长:“孙队长,咱俩能不能借一步说话?”孙队长明显犹豫了一下,他看了看身边一个干瘦的中年人,在场四个警察中明显是他和那个中年人位置比较高,那个人点点头,孙队长才答应道:“连同志,好!”
连如江拉着他到了门外,低声把凌红岩怀疑阿柴大师就是几年前南京碎尸案的凶手事情简单说了一下,夜幕中明显孙队长哆嗦了一下,相对那件案子,这场袭击案就要小的多了,他问道:“连同志,您觉得对方是狗急跳墙,才派人袭击你和凌科长的?有没有直接一点的证据。”
连如江说道:“我已经把对方涉嫌下毒的那道菜拿来了,交给了军区总医院化验呢。我觉得红岩现在的昏迷不醒就是中了那个毒,但现在检验结果没出来。”
孙队长一下子就下了决心,这南京碎尸案的线索相对于每一个警察都是心口的痛,他说道:“连同志,我马上给我们领导打电话请示。派人搜查有缘斋,拘捕那个阿柴。”
“还有一个不男不女的经理,姓靳,他肯定也是知情者。不过现在不知道来不来得及。”连如江叹道。
连如江的担心很快就变成了现实,五分钟之后在袭警地点待命的警察飞扑到有缘斋,才知道那里早已经人去楼空,阿柴大师和靳经理早就踪影全无,据服务员说,大约晚上九点左右,靳经理接了一个电话,马上神色大变,他慌忙去找正在店里炖汤的阿柴大师,阿柴大师没有了以往的淡定,他让靳经理召集几个饭店的中层领导开了个小会,说由于阿柴大师家里出了点事情,要赶回扬州一趟,由于有缘斋都是阿柴一个人的素菜馆,因此从明天起放假三天,会只开了五分钟,阿柴大师就急匆匆离开了。靳经理走的稍微晚了一会儿,临走时把今天的营业款结账后也带走了。
连如江做的笔录很详细,他的身份让那几个警察有点面面相觑,没想到他只是一位山东的乡镇干部,怎么会和军方有这么密切的联系呢,他们曾经试着和军方正常渠道沟通过,军方开始很和蔼可亲,说军民一家对待这种刑事案件一定要全力支持,但过了一会儿打电话回来,很抱歉地说处理这个事件的是直属于大军区的特战部队,南京市驻军对他没有什么指挥权,他们的存在就一直作为军事秘密,希望警方能够理解,事情的后续发展也从是刑警队一下子转到了省公安厅的相应机构。刚才做笔录的小朱,也就是那个女警察曾经愤愤不平,认为连如江一定是个军方官二代,为了个人事情调动了这只部队,现在看起来丝毫不是那么回事。
他讲到后来凌红岩和自己以两辆自行车对付三辆重型摩托,尤取得大胜的经过,那几个人不由对他的手机很感兴趣,连如江逃出来简单给他们演示了一下,他们才相信他说的是事实,只是他们笔录没完成的时候,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是省公安厅的领导到了。
省公安厅的领导是一位姓朱的副厅长带队,他十分热情的和连如江握手,然后说十分遗憾,警方已经对有缘斋采取了措施,但只抓到了几个无关紧要的服务员,连如江刚才提到的两个人早就踪迹全无,他们平时的住所也搜查过了,根本没回去过,另外被连如江击倒的那个摩托车手已经开口招供,他们就是社会上的小混混,被靳经理收买来取连如江二人性命,十万元的价格。现在全城已经采取了警戒措施,尤其几个出城的方向都派驻了武警,看看能不能抓获这二名逃犯。
“还有一个。”连如江说道。“就是逃跑的那个摩托车手,要不是他伤了凌红岩,估计他的中毒症状不会发作这么快。都怨我,只和他们讨论买东西的事情了,没想到凌红岩中毒的事情。”连如江心里无限懊悔,再贵重的东西也没有自己的同学重要呀,只是当时看凌红岩丝毫没有什么症状,就疏忽了。
“连主任,你放心。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们是逃脱不了的。另外凌红岩同志这次是因公负伤,我们会尽全力来让他早日恢复健康。”朱厅长有点抑制不住的兴奋,要知道他是负责刑侦的副厅长,南京碎尸案这么大的线索对警方来说,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虽然目前还不能肯定阿柴就是作案人,但他隐藏着如此之深,现在的仓皇逃跑就很能说明问题,至少也是一个有案底在身的要犯,另外等凌红岩苏醒过来,把他掌握的一些线索一说,这件案子就十有八九破了,要知道为了这件案子南京市公安局已经换了二任局长,被视为警界的奇耻大辱,终于可以洗刷了。
“谢谢朱厅长。”连如江并不是很兴奋,他现在关心的是凌红岩什么时候醒过来?他很后悔自己来的时候没带秦汝阳那面宝镜,要带的话他现在都想给凌红岩解毒。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需要连主任协调一下,就是昨晚上你们遇到袭击的地点,一直被特战队员控制,他们不许我们警方进入相关区域,以及犯罪嫌疑人被他们关押,我们想能不能通过您给他们说说,这毕竟是需要警方处理的刑事案件。”朱厅长说话慢条斯理,但句句在理。
“没问题,我马上就联系。”连如江答应道。
不能不说南京军区总医院的医疗手段还是很强的,也幸亏有连如江带来的那份罗汉斋样品,经过化验发现这是一种蓖麻毒素的变体毒药,要就是从蓖麻种子里提取的一种药物,该毒素易损伤肝、肾等实质器官,发生出血、变性、坏死病变。并能凝集和溶解红细胞,抑制麻痹心血管和呼吸中枢,现在凌红岩的昏迷就是它其作用的后果,连如江原本还想通过荆暗夜医书里边的药方治疗,但被通知说凌红岩已经被注射了蓖麻毒素血清,不出意料的话两个小时就可以清醒过来,这让连如江大喜过望,看着自己兄弟从死亡线上有一次逃了开来,不由很是佩服凌红岩的命大。
看时间已经过了凌晨,连如江才觉得浑身困乏,这几天一直疲惫不堪的,看来今天又要来一个不眠之夜了,军区总医院给他安排了专门的休息室,但他宁愿坐在走廊上,看远处凌嫂子茫然若失的样子,连如江觉得有几分心酸,他想如果自己躺在这种救护室里王凌雪会怎么样?这一下马上一种不可遏制的思念笼罩了自己的内心,今天晚上似乎打了两次电话,都没来得及和妻子好好聊聊就被打断了,现在的王凌雪和采采肯定都睡熟了。其实他不知道的是,王凌雪一直睡得不好,采采今晚上也有点不太听话,动不动就哭,后来竟然又像上次一样发出了“爸爸”的发音,王凌雪抱着女儿哭了,那个傻家伙也不打电话回来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凌红岩完全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早晨四点了,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妻子带泪的笑脸,这对他来说已经是第二次了,霎那间心就像被什么东西猛地敲了一下,他强迫自己也露出笑脸:“我就睡了一觉,怎么又惊动夫人了?”
凌夫人没理他,只是用手抚摸了一下他绑着绷带的肩膀:“疼吗?”
“不疼。”凌红岩觉得头有点晕,他说道:“昨天晚上战绩不佳,对方三个,连如江这只菜鸟就灭了俩,我一对一差点失手。我怎么晕倒了?是不是中毒?”凌红岩并不傻,他知道自己的伤势就是被摩托车给顶了一下,但力量并不大,那一刀也只能算是表皮伤,现在又进了重症监护室,估计别的原因,他清楚记得几个人在卡车上给他催吐的情形。
凌夫人用手背擦了一下眼泪:“你没事就好。别强撑着了。”
凌红岩看了看周围:“如江呢?这小子没事吧?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呀,现在我打不过他了。”
“如江在走廊里。他一直等你醒过来呢。我叫他进来吗?”
“好,我有事问他。”
连如江第一眼看到凌红岩也有点想掉眼泪:“红岩,你……”
“如江,这次估计南京碎尸案要有个结果了吧?我这次受伤太值了,死了都值,南京市的警察可不是孬种。”后边两个字是北方骂人的话,不知道他从哪儿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