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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矿难悲情

作品名称:血色枫林      作者:枫林老矿工      发布时间:2019-02-21 14:33:40      字数:4307

  乔子坤作为典型的煤矿子弟,是那种目睹和经历了矿区历史和各类矿难事件中成长的煤矿子弟,他的性格中有一种少数人才有的意志强悍、忠诚勇敢、不惧生死的品性,这其实是很可贵的素质。
  其实乔子坤这种性格并不仅是天生的,是长期煤矿文化影响的结果,在后来乔子坤离开枫林矿参加在矿山救护队、在枫林煤矿当总支书记时,只要遇有事故,他都是亲力亲为,亲自到事故现场,与骨干和工人们一道参与抢险。几十年间,乔子坤已经亲历和参与处理了大大小小的各类不同事故。当年枫林煤矿有一个叫谢年福的煤矿子弟在盲巷走失后,乔子坤曾严重违反矿山救护规程,背着沉重的苏式呼吁器,在巷道中一路狂奔,第一个赶到遇难的谢年福身傍,乔子坤抱起谢年福年轻但已经僵硬的身体,他流下了痛心的眼泪。
  其实乔子坤参加矿难处理的时间早得离谱。第一次参与矿难处理时乔子坤竟然还是个初中学生,他当时在矿井进口的调度室帮助中午离岗去吃饭的父亲处理过这次十分棘手的井下工伤事故。
  那次他去510水平井口的矿井值班室替换父亲乔家英吃饭,其实这在平时这也没有什么,因为矿井值班室距离乔家比较近,乔家住在煤台边上,直线距离也不到一百米,就是下两次台阶就能到。而矿井值班室与井口提升点的距离也就是三十米左右,只要走一组台阶就能到高度室。井口提升斜口外就是铰车房和连着的具有存储和筛选以及发运煤炭功能的煤台,煤台的下部就是汽车通道和一组达十个放煤的汽车装通道。煤台的筛选仓的尽头的一处斜坡下,就是矿上拉煤车的必经的公路口;公路口的边上,就是乔家了。乔家的住宅就在煤台公路旁边的一排木棚建筑之中。
  那天正是周六、中午,太阳很大,乔子坤临时替换父亲在调度室才坐下不久,一台黑色的老式电话铃声就响了,一个工人激促的声音从井下打来,报告说一个采煤面发生了事故,早班在井下值班的军医和红医工都已经赶到现场,有两个工人在采煤工作面被冒顶压住,目前正进行抢救。乔子坤闻讯立即要通井下车场的值班室电话,他立即布置了以下几件事,一是立即让人腾空车场到采面方向的轨道上的车辆,让从采面运送伤员的车辆出来时可以畅通无阻;二是立即停止井下提升重车或井口下放任务的材料车辆,摘下钩头立即挂上一部空矿车停在车场的挂钩处提升处,以等待从运巷出来的伤员车辆;同时乔子坤又摇动电话机立即要总机接通矿部医院值班室,要求立即派出救护车,要有医生护士和携带供两个人使用的两付担架、两个血袋、两个氧气袋立即赶到到510井口来待命。并要求澡堂值班人员立即拉响连续的报警汽笛,这也等于通知井口煤台线路的矿车和公路上的运输车辆要自觉让道,同时也是用报警汽笛通知父亲赶紧从家里过来,回到矿井井口的值班室;同时也是向工区的采掘骨干们招呼,井下发生情况了。
  整个四号井工区都立即行动起来了,整个井口附近的高处都围满了井下工人的家属。不到半小时,两部矿车就提升了上来。坐在第一部矿车内扶抱着一名受伤工人的穿着雨衣外套和军装的值班医生陈军医以及一名面庞上粘满煤粉的采煤工人;第二部矿车内的是穿着没有领章的女式军装的一名红医工女护士,也是外科的女兵团战士,也有一名浑身漆黑,工作服早被汗水湿透的采煤工人协助她扶着受伤工人。女护士是红医工,当时她的另一个身份是矿女子篮球队的队长。很多年后,乔子坤有一次参加了东南省煤矿医院的年度班子考核工作,竟然又在东南省煤矿医院的会议室又遇到了她,这位美女已经是外科的教授级主任医生了。她虽然已经年近六旬,却依然保持着严肃、严谨美丽的气质形象。她也记得乔子坤,那个经常在球场帮她们捡球的矿山少年。但当时是考核谈话,并没有时间聊当年的事情。但乔子坤记得她结婚之后,在怀孕的时期,有一次还向乔子坤和阿峰讨过他们两人刚刚从山上摘来的新鲜杨梅吃。
  两名伤员矿车被提升拉到井口后,在众人的帮助下,立即被推入煤台的直通道,停下后,帮助抢救的人群立即从车上用担架抬下两名遇难的矿工,两名伤员脸上和身上的煤粉和流在担架上血迹都十分明显,在阳光下格外刺眼,两名从救护车上下来接手的医院护士边跑边喊:“快给伤员输氧、快止血,快打强心针!”,人们一路风一般将伤员抬上了这部救护车。当年的苏式救护车车身比较宽敞,有左右两组座位,两个伤员的担架就直接压在座椅上,由在走道上的医生和护士坐在车板上扶着。
  直接一路拉着警报很快奔到了矿部医院。这次事故,虽然最终没能救活两名受了重伤的采煤工,但矿调井度室在事故抢救中的协调指挥并没有出现任何问题,也没有人提起打电话下达值班室调试指令的竟是一名初一学生。
  父亲对儿子乔子坤在事故压力之下能做到临危不乱,下达好各项指令也感到不可思议。其实乔子坤的父亲也才刚刚步行到家里,听到矿上的报警汽笛后他就立即又跑步回到调度室了。在父亲到调度室后,乔子坤已经将整体情况向父亲做了汇报。乔子坤离开调度室,他沿着矿区的公路走到医院,他想知道那两位矿工究竟如何了。乔子坤在医院的一楼外科的手术室,拨开窗帘的一角,看见了矿难的两名伤员已经死去。他们静静地躺在手术台上。矿工井下冒顶受伤,一般都是破损性外伤包括破损性内脏出血,他们往往流干了体内的鲜血,死亡之后洗净的身体皮肤是呈现出青白色的。虽然矿工们一般性格都比较凶蛮,但在一个地方他们都不敢造次,这就是职工医院。实际上,在不少煤矿工人,尤其是来自广大农村的采掘工的心目中,医院也许就是他们某一天会被送来与人这个世界告别的最后一站。
  实际上也是如此,不少在井下被冒顶等事故砸中受伤牺牲的矿工,都由医院的家属队中负责搞卫生的阿姨们为他们清洗黑乎乎的身体。从人性的角度看,有的矿工一生也没有机会在女人们认真细心的清洗和抚摸擦洗之下。只用在工伤和死去的时候。为清洗干净他们的身体,无论是那那一处,她们都认认真真的都洗一遍。她们常常是一边望着牺牲的矿工流泪,一边轻轻地为牺牲的矿工洗身、更衣,生怕惊醒了遇难者,都是多么年轻的阶级兄弟呵。
  乔子坤家一个邻居,叫陈思杨的,也在一次井下事故出问题了。他的妻子还被人称为煤矿美女的林梦琴,他就住在乔家的隔壁,也是一个很好的邻居。前一个邻居也是一个退伍兵,他是抗美援越回来的炮兵,后来调到东南省煤炭局政治处当了副主任,叫陈天生。他调走去了省城福东市区之后,就将木板房子转给了他的战友。但没有想到的是陈思杨后来在井下的一次巷道的施工中因处理瞎炮被炮炸伤,陈思杨工伤后并没有立即死亡,只是一直发着高烧,昏迷,讲胡话,虽然很快送到了东福市的省城医院,又转院到上海动手术,但还是没能保住陈思杨生命。因为有一粒小石子在爆炸中从他的眼框打进脑部,出现了严重的问题。后来他在上海动手术时不治。
  陈天生也是闽候人,也是那一批都是闽候县征的兵。这个因哑炮的处理事故而身负重伤的退役炮兵叫陈思杨,是陈天生的同班战友。后来陈天生当了代理排长,陈思杨当了班长。陈思杨带着老婆到四号井参加掘进队的工作,却没有地方住。分配在矿政治处工作的陈天生先要到了房子,陈天生把自己的住房腾了出来,他让给带了家属的战友陈思杨。陈天生后来调到东南省煤炭工业局政治处工作。
  陈思杨在四号井的掘进队干了不久就当了班长,陈思杨人不怎么说话,就是很能吃苦,工作实在、实干。但他的妻子叫林梦琴,根本不用打扮,她的自然状态就风度性感,她可真是个美女。原来她在闽候县剧团当演员,后来经人介绍认识了立了功并且退役回到乡下的陈思杨,又很快要到矿上招工当工人了。林梦琴的父母与陈思杨的父母都是小学的教员,彼此都是一个村的。林梦琴个头比较高,约在一米七左右,身材十分苗条,林梦琴那时也才二十多岁。
  当时她带着一个三岁多的一个女孩。她从上海回来后,一个人经常一个人在家里独自哭泣,感觉命运对她的不公平。后来矿里为她办理招工手续,她在五号井工区成了一名工区的广播员。虽然那时她已经二十六岁了,但依旧十分迷人。
  在乔子坤很多年以后回到枫林煤矿当矿书记时也参与了一次艰难的事故处理。有一对同胞兄弟是四川籍的,其中哥哥当年也曾是四川一家国有煤矿的职工。因为前些年四川省在关井压产,只发基本工资,但他们却很需要钱。其中当哥哥的因为孩子患上了白血症,每个月都需要5000多元来给孩子做一次透析治疗,否则就有生命危险。为了能及时给孩子进行透析,他们决定到瓦斯含量低的东南省煤矿来打工,结果才到枫林矿的协议队打工不到半年,他们就因严重违章,导致严重事冒顶事故的发生,其中哥哥死于这次事故。这次事故的主因,还是因为不顾危险,盲目违章。他们赚钱太心切,他所在的协议队的工作面是煤层一个倾角比较大的工作面,因为上部是采空区,下部是独眼残采面,采煤工作压力太大,已经出现成排成行的断柱,虽然每放一次炮都有上百吨的产量,但却是一个十分危险的采面,因为眼上的煤量证明是放炮震动后在巨大压力下垮落下来的煤柱。这个采煤工作面虽然是有两个眼,但只是在工作面的下部沟通而已,并没有真正实现和联通上部的运巷。所谓的有“两眼见面”,只是偷换概念的说法。矿上的安检员已经布置采煤队退出,并且打上了栅栏,完全禁止人员进入。但这俩兄弟为了多挣点钱,竟利用中午井口安检员吃饭的时间,躲过检身,步行下井,私自打开栅栏,进入工作打眼放炮。
  因为上部是采空区,在这次放炮震动之后,上部采空区工作面的顶底板都因压力太大而被挤爆,在上万吨压力下形成了凶猛的碎石和煤流,向人行的小眼喷射出来,瞬间冲撞摧毁了小眼工作面的所有支护。哥哥因为在小眼内放炮当场被压塌的支架和碎石碎煤埋没。弟弟则因为在下部运送材料逃过一劫。
  由于压力太大,现场成吨的石头在压力下往往如同流砂一样被轻松的推动。“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是煤矿一个不成文的规定,虽然是违章事故,但毕竟是矿上招工来的井下工。为了寻找这位死亡矿工的尸体,枫林煤矿上组织了近百人,轮班作业,参加抢救的工人们边支护边推进,抢救工作不停顿地整整持续了三天。因为冒着不断出现的间隔性冒顶给抢救人员带来了极大的危险,矿井书记乔子坤坚持自己在现场亲自指挥,他担心和害怕出现事故扩大的问题,自己在现场进行观察和防范就更放心。在从采煤面清理运出了一百八十多车煤和矸石之后,才终于找到这位已经面目全非的采煤工的尸体。后来矿上还是对这位遇难工友进行了工友事故遇难的赔偿。
  矿井发生了严重的工伤死亡事故,对一个家庭的打击和影响是长期的,尤其是矿难家庭的子女,工亡子女他们的命运其实是十分困难甚至就是悲惨的。在枫林煤矿,有一个在事故中遇难的矿工的子女中,有一个姑娘十分美貌和性感。她的形象引人注目的关键是她所具有的欧州人特点的那种大眼睛、双眼皮。她让男人们迷情走神,是不折不扣的的梦中情人。其实她应该幸福、应该受到更好的教育,但真可惜,早早就因为父亲的工伤离世而失去了本应该拥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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