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章樊兄弟石砫受困 牟覃师徒虎穴救人

　　诗曰：
　　重峦叠嶂布天罗，
　　逮虎擒龙巧计多。
　　蟒口拔牙行险处，
　　还于险境奏凱歌。
　　茂公砍伤了匪首，只见那人快速向着悬崖上攀爬。他的爬岩功夫堪比壁虎般，尽管受了伤，但依然十分敏捷。又好似猿猴般飞速地向山崖上遁去。
　　牟茂从后面赶来，赶着赶着，便不见了土匪的行踪。牟茂仔细寻找，终于在石岩上发现了一块血迹。他顺着血迹跟了过来。有血迹之处便有通道，有的地方只能侧着身子而过。左拐右拐，约莫拐过八九道弯，前面出现一条岔道：一条向山顶延伸，另一条从石崖间横向穿过，此时却不见了血迹。
　　这土匪究竟往哪条路去了？牟茂思索罢，还是先向石崖边的小路搜寻。走了约丈余远，觉得不对，这路越来越难走了，便回过头来还是顺山顶寻找。又走了约两丈远，只见小路上再次发现血迹，于是牟茂顺着血迹直追过山梁。
　　牟茂上得山来，四下里张望，山上树木葱茏，枝桠遮掩严密挡住了视线。牟茂只好又继续寻找血迹，但始终找不着。却发现掉在地上的树叶有被搦动过的痕迹，一定是被掩盖了血迹。牟茂便顺着翻乱的枯叶继续跟踪，跟着跟着再也没有了任何痕迹。
　　牟茂怀疑道，离土匪不远了，需要小心。他手里紧握钢刀，小心翼翼地走着，忽听见头顶有枝叶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猛然抬头望去，一棵高大的松树约七八丈高处，只见一个黑影像猴似地粘贴着枝桠向上滑动。牟茂大声喊道：“你已被发现了，赶快下来我还可以留你一条性命；否则，你在劫难逃。”
　　只见黑影动了动，像猿猴般地向另一棵树枝滑了过去。牟茂站在地上，从下往上瞧较为方便，目光便跟着黑影移动，集中注意力跟踪着。跟了一会儿，却不见了土匪。仔细观看一阵，却发现土匪仍在树上躲着。土匪心虚，自己觉得被茂公发现了，觉得难逃此劫，便干脆溜下树来，打算跑得了就跑，跑不了就拼死一战。
　　只要匪徒溜下了树，茂公便好办了。此时怎肯放过他？便紧追不舍。匪徒难以甩掉茂公，折转身便举刀与茂公作垂死挣扎。密林中交锋难以施展，俩人谁也奈何不了谁。牟茂思考着快速取胜的法子，便卖个破绽，故意让匪徒砍将入来，身体顺着刀锋倒于地下。
　　匪徒以为砍中牟茂，见他躺在地下一动不动，便近前来细看牟茂是否已被砍死。刚走近身，只见牟茂右腿飞速踢起！土匪手里的利刀“呼”地飞离手中。同时牟茂左腿紧跟着踢出，要将匪徒踢倒。那匪徒也很灵敏，尽管负了伤，依然闪身让过。未等茂公反应过来，忽然向着牟茂猛扑过来。牟茂侧身翻滚让过，匪徒扑了个空，重重地摔在地下。牟茂随即腾身立定，用左脚重重地踏住匪徒脊背，匪徒心脏受到重创方才不动了，牟茂将他双手反绑着一路押下山来。
　　再说覃兴家与郑烨两人堵住两端。覃兴家堵在烂池沟东头，往东逃跑的五个匪徒见只此一人堵在路口，便大着胆子杀了过来；五条梭镖同时刺向覃兴家。覃兴家俨然不惧，不等梭镖刺拢，一个老鹰抓鸡，五把梭镖同时被覃兴家夺走扔在一边。
　　覃兴家舞动扁担将匪徒全都打翻在地，大声叫道：“你们还想跑吗？谁想跑就别想活命，你、你给我起来！”指定前面两人道，“你们解下他们的腰带将他们三人捆上。”俩匪徒战战兢兢地好一阵才将另三人捆上。然后，覃兴家亲手将剩下的俩人反手捆着。刚办完事，郑烨也押着四个匪徒过来了。
　　原来郑烨守住西山口，只见四个土匪落败而来。郑烨大吼一声：“几个毛贼往哪里跑，快快前来受死！”四个匪徒见只此一人在此，互相说道：“四打一难道怕他？咱们一起上！”
　　于是，四杆凶狠的梭镖同时刺向郑烨，郑烨手中的桑木扁担只点了几下，四人手中的兵器齐齐地断成八截。匪徒们吓得回身便跑，可是两只脚却像生了根不听使唤。郑烨一手抓住一个，将匪徒十字交叉叠掷地下，然后将另两个匪徒抓住解下腰带将双手反绑。捆绑完毕思忖道，大概覃兴家在东边也办得差不多了，便押解着匪徒前来与覃兴家汇合。
　　且说覃大槐见茂公追匪首去了，自己不能攀爬，便退了回来躲到一块大岩石后面。此时见郑烨抓住了匪徒向这边走来，方敢出来跟随郑烨一同与覃兴家汇合。这时只是不见茂公回来，也不知茂公怎样了，他们便商量留下覃兴家与覃大槐两人看守被抓的九个匪徒，由郑烨上山接应茂公。
　　郑烨沿着羊肠小道刚走到半山中，只见茂公押解着匪首从山径小路走来。茂公见了郑烨前来接应，便问道：“你与兴家将匪徒全都抓住了吗？”
　　“今天的活儿还算轻松，我与覃兴家共捉得九个匪徒。”
　　牟茂高兴地说道：“辛苦你们了，这次将匪徒全都活捉，未伤人命善莫大焉。”
　　匪首被抓住了，他并非传说中的流寇土匪。经过查实，匪首姓刘名和，乃为本地人。父母给他起名刘和，“和”是愿他心性平和与人为善的意思；是指望他长大以后性格温和，不招惹是非，与人和睦相处，遇事息事宁人。可是，事与愿违，刘和从小到大都不务正业，偷抢嫖骗赖五大劣迹什么都有；开始学偷，后来即抢，经查证落实近年负有若干抢劫命案在身。
　　前年又跟人争夺祖业房产。他自己喜爱的房产被隔房哥哥刘宪分得，提出与哥哥交换，人家不干，他便起了歹心，趁夜深人静，趁刘宪一家熟睡中将门反锁上，放火将房屋烧了，刘宪一家四口全被烧死。
　　据同伙交待，在烂池沟抢掠时，凡有钱不愿交出的，在刘和的指使下杀害了无数条人命。
　　抓回刘和，牟茂还要深挖细找，要将他的同伙一网打尽，以绝后患。审讯刘和正在进行中：“刘和你既是土匪头目，还有无同伙？”
　　刘和充当起了好汉道：“还有什么可问的，你不都见到了嘛。”
　　“没同伙了，他就是土匪头子，那就拉出去砍了。”于是覃兴家与郑烨二人上前将刘和拖出了大门。正要斩首，刘和见要动真格的了，心中想着，就是死也得拉个作伴。于是，他高声叫嚷道：“茂公绕命，我是替人背黑锅的，头儿并非小人，我顶头的主谋是……”
　　经刘和交待：原来刘和背后这人姓奴名辰，当地人都称他“奴老爷”。他是奴土司堂兄，占着奴土司这块招牌，称霸一方，他已经成了这里第一大户，家有良田千百亩，金银若干。
　　据说库存的粮食用箩筐装，一排三箩从小沙溪依次摆放可摆放至两百里长。奴辰表面是当地豪门大户，有时还假仁假义施舍钱粮、为了做做面子让个别乡邻受了点好处的便传扬他是大善人。若是有邻里不和、争山争地、打架斗殴、族中分歧，还都请他出面调和，所以乡人们有田边地角扯皮争讼都以他为首主持断乡理。人们的眼中真以为他是正人君子，其实他暗地里操纵刘和干了不少坏事。
　　据刘和交代，经他之手抓的人就有十数个还关在奴家的水牢中。这些人都是交不起地租和对奴家有抵触的人。奴辰稍不如意便派刘和前来抓进监牢；若有不服，便动用私刑，捆绑吊打；再不服降，直到关死为止。
　　而且奴辰除了名义上娶小老婆，让刘和秘密去边远之地抢了七八名良家女子供奴辰玩弄。年头岁节还要选美女向奴土司献美，所以，奴辰更加胆大妄为。关于奴辰最近暴露出来的事，有些近邻还不甚了解，还以为是明媒正娶的小妾。
　　牟茂了解到奴辰作恶多端，便将他控制进行审问。这奴辰果然沉稳，心中并不着急，否认所有罪行，只说自己管束不严，一切都是刘和自己所为……
　　牟茂决心要解救那些受苦受难的无辜平民与女子，便来到奴家实地查看。果然不假，水牢中关着十多人，被打得遍体鳞伤，有两人已经奄奄一息。深院中有女人哭泣，茂公让士兵将他们送回家去；同时将奴家的资产粮食救济所有被奴辰迫害过的平民。
　　最后，牟茂以为，奴辰身为奴土司亲族中人，成为地方豪强而犯下如此罪行，实属罪大恶极，应当予以从重从严惩处。牟茂为了震慑一方，为民除害，以儆效尤，要借奴辰与土匪刘和项上人头示众，告诫世人犯了罪是不可饶恕的。草菅人命就得抵命，血债须用血还，此二人即日便要斩首。
　　土匪被活捉，烂池坡土匪竟然是奴辰在后台操纵！将他的罪行一层层剥开，真让人想不到奴辰是人面兽心，是奸淫抢杀无恶不作、恶贯满盈的罪魁祸首。所以，茂公主持公道要将奴辰、刘和两人砍头示众。附近百姓听说惩办土匪恶霸，真是人心大快，奔走相告前来观看处决人犯。
　　等到午时三刻，只听见牟长官高声宣读土匪罪行道：“匪首奴辰与刘和犯下抢劫杀人罪，二人数次纠集同伙谋财害命、残害平民、奸淫妇女，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此两人罪大恶极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因此判奴辰、刘和二人死刑立即斩首！其余人犯罚苦役垦田不赦。”
　　这一恶性抢劫案告破，使全沙溪人民扬眉吐气，沙溪从此少了一群欺压良善的罪魁祸首。奴辰一倒，几乎所有有冤情的人都前来向茂公告状。经过一段时间的破案，与奴辰勾结的其他恶势力纷纷被除。直到没人再来告状了，茂公才松了一口气。
　　于是，茂公抓土匪除恶霸的故事便被传扬开去。牟茂与覃兴家、郑烨吃过晚饭乘夜外出乘凉，欣闻街头茶馆里一群人正听那老者说龙门阵道：“……茂公智勇双全，将剪径多年的土匪强盗不费吹灰之力除掉。牟茂是飞檐走壁的大侠，善使定根法，不管土匪跑得多快，茂公口中念念有词，土匪就被定住不能动弹。所以害人的匪徒才轻而易举地被擒获……”
　　办完了沙溪的事，牟茂与覃兴家要回都亭里。临别时对郑烨说道：“我们消灭了一个坏土豪，再留下一个正直的旗总郑烨在此镇守，看谁还敢再残害沙溪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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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向氏见牟茂风尘仆仆归来，好不心疼地问道：“此次去沙溪又干了许多大事吧！不用说看这一身尘土我就知道。快把衣服换下洗一洗，说不定又要忙别的事呢。”话音刚落，只见相旺从剑南赶回来有重要情报。
　　茂公见相旺走得汗流满面，对相旺道：“看你走累了吧！先去洗把脸、喝了茶再说。”
　　“这件事十万火急，还是早想办法才好。章坚大哥与樊刚常二人在萝卜店调查叛匪情况时，不幸遭受蒙汗药麻翻被抓走，迟了恐怕二人性命难保。”
　　牟茂大惊问道：“他们现在被关何处？”
　　原来，奴铖上次败走，逃到黄水招募当地散勇准备继续与施南剿抚使作对。最近接到长兄奴蠡来信说牟茂去沙溪杀了堂叔奴辰。上次之仇未报，这次又结新仇，他决心要为堂叔报仇雪恨，要老账新账一起算。打听到剑南有牟茂派人来侦探军情，便咬牙切齿道：“从现在起，无论是牟茂什么人，全都不要放过！”于是便设下陷阱，等着章坚与樊刚常到来。
　　章坚与樊刚常到了剑南，听驻守剑南的王钦反映：“近日萝卜店匪患十分猖獗，往日在忠峒战败的奴铖不甘寂寞，为了扩充军队，派人在萝卜店一带散布谣言，诽谤牟茂将要来剑南加重苛捐杂税，连猪羊马牛都要赶走。要让土、苗人倾家荡产无法生存，还到处搜罗美女……
　　“这奴铖把牟茂说成，简直是‘脑壳上长疮，脚底下流浓——坏透了底’的恶魔。还造谣说‘牟茂与手下多人都是蒙古人请来镇压当地百姓的，让外乡人来欺侮土苗人，我们决不答应。凡是土苗人，能拿兵器的男人全都当兵练武。要与都亭里牟茂这股狼军对抗到底’。因此，不久这群叛匪已成了气候就要杀来都亭里。”
　　章坚与樊刚常二人听说此事，一定要前去探个究竟。二人哪里知道前面的厉害？不知深浅来到店里吃饭时不幸被蒙汗药麻翻，被奴铖捉去囚禁在石砫土牢。奴铖扬言要把牟茂等人等捉完才善罢甘休。
　　牟茂听完相旺汇报说道：“看来不出奇兵难以救回章坚与樊刚常二人。再者，不能让奴铖的人在剑南胡作非为，此次事件说明此人言而无信、阴险狡诈。必须彻底清剿此贼，若不尽快铲除这股势力，一旦酿成气候，那时难以收拾。相旺你再辛苦一趟，继续到西流水、黄水等地探听消息，奴铖的老巢究竟在哪里，同时摸清他的主力与人员组成结构，对驻扎的地形画成图册，标明攻防路线，记清各要塞是谁在把守等详情。”
　　相旺领命去了。牟茂觉得剑南的情况不容忽视，不待奴铖起势之时定将他就地消灭，才能保一方平安。于是，牟茂又制定了新的剿叛计划，命人通知各路人马暗暗汇聚到剑南来。
　　安排完毕，有意问覃兴家道：“咱们赶快研究一下如何才能救出章坚与樊刚常二人。”
　　覃兴家献计道：“上次忠峒之战认识了吴昊臣，此人多少还讲些义气，或许利用此人可以救出章坚大哥与樊刚常也未可知。要不我与兴全弟兄俩前去一探究竟？一定将章坚与樊刚常二人救回。”
　　牟茂道：“你所讲的与我的想法一致，不过我得亲自走一遭，咱们三人前去才好有个帮衬。必须选择好行动路线，由大路至黄水到石砫路途遥远。若翻石门坎只须两天可赶到石砫救人，因此我决定抄近道。”
　　牟茂确定了路线，让谭仁镇守大本营，师徒三人便开始了石砫之行。
　　忽一日下午，三个道士模样的人出现在白杨塘，见天色已晚，便找一旅馆住下，然后向店家打听道：“请问店家，不知白杨塘此去石砫还有多远？”
　　“师傅去石砫吗？还有120多里路程，脚步快一天可到……”
　　第二天三人起了个大早，傍晚时分才赶到石砫，找了一家旅馆住下。店小二问道：“不知三位道长从何而来，到何处去？我这里最近奴大帅颁布了新规，凡往来客人若是外来人口，须查清来历方能住宿。”
　　客人道：“我姓李，名贤，那两位姓何，一个名何兴，一个名何全。你刚才说有新规是什么新规？”
　　店家看着左右无人悄声说道：“是因为都亭那边有个叫牟茂的要来到石砫当奸细，如有人窝藏者便是死罪，谁敢不小心啊？”
　　“哦！原来如此，可是我们听说都亭里牟茂带着军队秘密去了施城，据说奴大帅正在剑南萝卜店招兵筹粮，是这样的吗？”
　　店小二神秘地对着三人悄悄说道：“你们来此要声稳口稳，别胡乱打听奴元帅的事。不过在我这里无妨。昨日还听说奴大帅在操演兵马，说什么准备‘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要起兵攻打施城去，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夜间，三人挽了三个稻草人放入被窝中。然后轻轻出得门来，趁着月色寻找演武场。只见栅栏里有两名叛兵守卫着大门。三人耳语了一会，兴家、兴全兄弟俩便同时行动，用短刀逼着匪兵喉咙问道：“快说出奴铖现在在哪里！”
　　那士兵早被吓得站立不住，跪地颤抖着用手指向前面那座楼房：“奴、大大、帅就住、住在、那、那里。”
　　“你知不知道吴昊臣在什么地方？”
　　“在、在、在那大、楼楼、的左、左边厢、房、房里。”
　　“有多少人把守？”
　　“今晚只、只有我、我们、二、二人。”
　　见二人说完，便将匪兵打晕拖在避静处。三人来至大营后面，采用谭仁最拿手的迷魂香，用竹管伸进门缝里吹去。不一会儿，里面便打起了鼾声。然后又来至左厢房，轻轻掀开耳门，只见吴昊臣正在灯光下夜读，便轻敲了几下门。
　　吴昊臣听到敲门声，迟疑了片刻，猜想定是有远客到来，便迎了出来。见是牟茂三人，并未感到奇怪，立刻请入室内坐定奉茶，说道：“知道茂公一定会来救人的，章、樊二人正在土牢关着，你再不来，他们便命休矣。”
　　牟茂开言道：“不瞒你说，正是前来救他二人，还望吴先生施援手才好。时间很紧，以后再与你叙旧，今夜话不多说，快告诉我们，章坚同樊刚常关在何处？若还救得他俩回去，牟茂自当重谢。”
　　“既然茂公亲自出马救人，我有一计，三人先换上士兵服饰，然后请随我来。”
　　牟茂三人紧跟着吴昊臣来到牢房，吴昊臣说道：“你们自己进去吧，我得避避嫌才是。”
　　茂公便让覃兴家二人进去救人，自己便陪吴昊臣闲聊说事。
　　只见覃氏兄弟进入监牢铁门，有值班狱卒四人盘问道：“谁让你们来这里？”
　　“奉奴大帅之命，今夜提审章、樊两个要犯，让我们前来押解。”四个狱卒讨要文书，覃氏兄弟互递了一个眼色，两人四只手齐动将四个狱卒点晕，拖在一边放下。
　　不一会儿，牟茂便见押解着章坚与樊刚常出来了。茂公对吴昊臣道：“牟茂再向吴先生讨要两匹马方好赶路，以后一并相谢。”
　　一会儿，吴昊臣将马匹送到。对茂公说道：“恕不远送，走好！”然后五人告别而去。
　　且说先被打晕的狱卒睡到四更天方醒，才想起昨夜有生人劫牢之事。他立刻爬起来向奴铖报告情况：“报告奴元帅！不好了，昨晩被人劫了监牢，两个罪犯已逃跑不知去向。”
　　奴铖正在睡梦中还未缓过神来，又有人报告：“昨夜有人不知在几更里潜入马厩盗走战马两匹、战刀五把。”
　　奴铖听见报告有人盗走两匹马，立刻想起了刚才迷糊中狱卒来报章坚与樊刚常二人已被劫狱，他翻身下床时，只听见外面已有雄鸡报晓，此时大约已至五更天。
　　他连忙披衣来至土牢查看，果然章、樊二人已然逃走。狱卒说：“昨夜二更时分有三人前来牢里，说是大帅派人来带走章、樊二人去审讯。”
　　奴铖立即意识到章、樊二人早已走了五十里开外，立即派人快马追赶。
　　叛兵们顺着马蹄印向白杨塘方向追赶而来，直追到冷水溪下马。有当地人看见过的说道：“是有五人骑马来过，不过你们来晩了，人家早已过了石门坎。”叛军无可奈何只好无功而返，回来向奴铖交差。
　　奴铖此时叹气道：“能在我眼皮下救人一定是牟茂所为。”
　　其实牟茂三人救了章坚与樊刚常，看时光约莫二更左右，骑着马趁着月色要连夜赶回白杨塘。他们上了大路快马加鞭，马不停蹄地到达石门坎卡上时，已是太阳升起老高。
　　五人在石门坎卡上吃过早饭，然后来至鱼泉口，此时相旺也已在此等候。茂公问相旺道：“黄水最近有什么新的情况么？”
　　相旺道：“家家有人就像中了魔咒，每家至少有一人参加了叛军。每日练兵声振荒野，准备十日后杀向我都亭里。我们须要早作防范才是。”
　　牟茂道：“目前只能以逸待劳，以静制动；并且把好各处关卡最为重要。在西边增设石门坎、小山两关卡；东边在石板顶端设一卡；东北小箐塘设一卡；南边于大茅坡设一卡。有了这些关卡足可挡他千军万马。留下剑南不设防另有作用，打杵凹可暗设一卡以防万一。”
　　然后督催诸路人马悄无声息地布署在剑南与萝卜店交界处。一旦奴铖来犯，要给他以致命打击，以除永久之患，好让一方百姓安居乐业。
　　欲知后面事，下回再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