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赎罪之殇 　

　　枫林煤矿供应站的老罗是枫林煤矿物资供应站的站长。供应站曾是一家部队帮助建矿时建立的军供站，在整个江厦门线的建设中，这个小站也曾参与承担枫林市附近沿线施工部队的各类生活物资的供应。军队撤走之后，军供站改成了以供应生活物资为主的供应站。罗站长家也就在供应站的厢房，他的妻子是一名妇科医生，在六十年代中期，女医生这样的人才，即使在枫林城里也很少。罗站长有一个花一样的女儿，这个三口之家是很多人羡慕的美好家庭。但是天有不测之风云，罗家出了大问题。在文革当中，因为枫林矿的供应站发生了一起重大火灾，物资和账目被烧毁，人们开始认为罗站长肯定有贪污公款及公家财物的行为。因为火灾之后，原本有几块很好的手表放置在保险柜中的，还有不少现金，却都不知去向。而且实际上从废墟发掘出的仓库粮食等物品的实际数量与上报的损失数量有较大的差距。
　　最要命的是在厢房的废墟中发现了一把驳克枪和几排子弹。驳克枪是谁的？驳克枪和子弹很快就送东南省革委会下属的公安部门去分析鉴定了。在罗站长在接受调查期间，就被矿上的工人纠察队抓去游斗多次，回到工区家里，工人纠察队就让他写检查。估计这个罗站长要被撤职并送去劳教了，但实际上罗站长只是免职。依然在重建的矿供应站继续工作，但没有了职务。在两年后开始的清理阶级队伍中，这件事情重新被一些人通过写大字报的形式重新提了出来，认为当时矿上有人对这事的处理过于宽容，甚至网开一面，这是不正常的事情。于是叫罗站长场场要陪斗，天天要写检查。但这个检查是写不完的，因为每次还没打开就已经评定为不深刻的，这一写就又是一年。
　　随着这个案子的内查外调的深入，又发现罗站长的妻子有很大问题。就是她的高学历和妇科医生的资格，她是什么背景？为什么她能读东南协和大学医学专业？通过档案比对和多次外调，加上在她家烧掉房子的废墟中发现的驳克枪和子弹，她最终被怀疑为潜伏下来的美蒋军统特务，最重要的证据就是那支驳克枪。其实那是几个小学生在夏天到森林中采摘一种叫“甜包”藤生野果时发现的，在两年前就上交到矿保卫办了，现在却成了指证女特务的证据。如果是潜伏特务，用这么一大把三十年代生产的象冲锋枪式的手枪显然是愚蠢的和不切实际的。但在怀疑一切、打倒一切的年代，没有人敢对此提出质疑。他们认为当年军供站只是她的目标之一，而调动她来枫林煤矿医院，安排他们两夫妻来枫林煤矿工作，并让其在军供站宿舍住宿，都是有目的。这为他的破坏提供了方便。肯定是上面还有人，关键是这又与东南省重工业厅查出的国民党中统潜伏组又有了性质上的联系。其实罗芸的父母都出生在闽南，都是有钱人的家庭，母亲是医学世家出身，父亲是解放前的厦大财经系的毕业生，他俩到煤矿来纯碎的目的就是参加东南省的煤炭建设。
　　人们不得不佩服文革中有些人的政治本领的高强，只要能治对手于死地，可以上串下联，提供所谓证据，已经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矿上的工人纠察队勒令罗芸的父亲写检查，还必须写与妻子离婚的申请书。她当医生的母亲也很快因此被逮捕，而罗站长也被关押在一处旧通风井口的工房中，不许他自由活动。有一个工人纠察队负责人，姓黄，他知道罗芸会一天三次到这个旧井口给她父亲送饭，就自告奋勇向政治处要求专门看管罗站长。因为他是工人纠察队的头，也是枫林矿政治处的借调的办案人员，是专案组的成员之一。黄干事经常出现在罗站长所在的旧仓库，他就象个太上皇。但实际上他的确是个无赖、一个色鬼。他甚至就没事找事的、厚颜无耻地与罗芸搭话，他甚至提出要帮助罗芸介绍爱人，要罗芸做他的弟媳妇。
　　那个时候，罗芸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女，但她却发育得早，十五岁已经发育的很好。罗芸长得比较白，到了冬天，脸总是红仆仆的，一脸的微笑。她的个头约一米六左右，很适中，身材属于丰满的类型，尤其是她的双乳和大腿很丰满，有优美的线条，是个发育得很好的姑娘。罗芸性格脾气尤其好，平时常穿着母亲亲手给她的做的军装。罗芸是乔子坤的小学同学，乔子坤对罗芸颇有好感。
　　她要给父亲送饭，一天三餐，都要从工区走到这个旧通风井的工房来。但没有想到的是，这个身为保卫干部的工人纠察队的黄干事，竟然打起了罗芸的主意，其实这也就是他主动要监管罗站长的目的。在一个周末，这个黄干事终于得逞了，因为罗芸不敢反抗，她知道，如果不依了他，自己的父亲就会被他弄到批判会上去斗争，就会被人殴打，甚至就会被斗个半死。矿上已经有两个人因为挺不过这样的斗争会而自杀身亡。她也不敢举报他，她甚至相信组织上的话，母亲可能真的就是特务。她纯粹是为父母在赎罪。
　　第二年，在矿上开始报名招工的时候，除了男工，有招女工，但只有分配到枫湾工区的女子采掘队去。罗芸自己去矿劳工科报了名，招工去了女子采掘队，以后她就不用再住在家里了。她十分痛恨这个纠察队员，这个可憎的纠察队员彻底毁了她的青春，她也十分恨自己的软弱，为什么让他得逞。女子采煤队撤消后，罗芸后来又到医院当了护士。她早早出嫁了，嫁给了一个叫陈奎海的男人。
　　陈奎海原是一名农校的政治教员，农校停办后，他后来成了矿上的人事处的工作人员。陈奎海人很黑，消瘦，除了一双色迷迷的眼睛很少有神采，烟瘾很大，其它条件也只是一般化。在煤矿，也许是因为姑娘稀缺的原因，矿上的一些管理岗位的男人，总是色念很强、胆大包天，他们总是能找到机会。这个陈奎海的确是特别无赖，竟然在事后向人玄耀说那个女人的乳房如何，是很有弹性的那种，呵呵，摸起来真是妙不可言。还说他只对她摸一摸，就把她弄到手，真是没有费什么事。他的妻子罗芸，其实也就是他强奸得来的猎物。
　　因为医院需要一批护士，罗芸就从女子采煤队调到到煤矿医院学习当护士。陈奎海正好感冒住院，她那天值班，为他量体温。他的胆子很大，口才也好，她知道他在人事劳工科工作，因为她就是找他报到和办理招工等手续的。他本身就是多毛症着，也叫作返古现象。他要她打针时就故意将裤子退得很低，害得罗芸打针的手都颤抖起来。针才打完，他就顺手将手伸进她的上衣握住她的刚好满满一握的乳房不放。因为是周末，整个医院大楼就没什么人，他又得寸进尺，一下子向两边扯开她的上衣。罗芸很害怕，认为矿人事劳动部的人员也都是矿领导，都是有权力的人，她惭惭地就无法抵抗，让他得逞了。罗芸与人事处干事陈奎海后来结婚了，就是罗芸屈服于陈奎海暴力的结果。
　　除了罗芸，王丽华也是陈奎海的第二个猎物。王丽华是劳工人事股的干事，未婚，也还没有找对象，她的父亲是司机，有很好的汽车技术，他也到过朝鲜，上过战场。王丽华的长相也特别优秀，虽然没有父母这么高大，但是皮肤很白，很细腻，身材尤其是那种饱满的充满性感的体型。是很耐看的那种女人。王丽华与陈奎海，如果不是参加煤矿建设，如果不是两人合作演出了那场小品话剧，两个人的命运，不可能发生如此交集。后来王丽华曾想要求陈奎海与罗芸离婚娶她，但没有下文，陈奎海也不敢去办。陈奎海与王丽华的事情闹得很出名，陈奎海开始就是想玩弄王丽华而已。
　　陈奎海先到枫林矿劳工股，老婆罗护士并不在身边。因为矿上将组织了文艺宣传队的任务交给了陈奎海，陈奎海立即选择人员、组织培训。陈奎海是矿井文艺队的业务尖子，陈奎海手上正好改编了一个关于安全的小品剧。在这个小品中，张海平演重产量不重安全队长丈夫，王丽华演队长的妻子，苦口婆心地通过思想工作改变了爱人的毛病。
　　王丽华想学拉小提琴，而陈奎海小提琴正好会一点，于是小王就拜他为师。其时正是夏秋之交，小王的穿着也比较单薄，加上她对会拉琴的张的确是充满敬意和崇拜。在练习了几天基本的姿式后，开始教指法。陈奎海借口会吵别人，会带着小王和一把小提琴带到山边的一处寂静的一个亭子中去，陈便依旧绕到杜的后面，用身体和双臂包着小王。此时陈奎海便淫心大发，直接用双掌紧紧扪握住小王年轻而丰满的一对乳房，用嘴亲着小王，小王并没有经历过如此刺激的场面，没有想过她的股长会如此地袭击侵犯她。
　　她开始反抗，但陈奎海说：“这就象演戏一样快乐，我们来演一对真正的夫妻。”王华丽只一会就逐渐瘫软下来，象一只温顺的听话的小猫，任陈奎海剥除了她的外衣和长短裤，就在小亭子里面的条凳上，开始了他对她弹奏的美妙乐章。但还是有人跟踪目睹了他俩交合的全过程，并报告给枫林矿党总支书记赖书记。
　　本来矿山女青年就少之又少。矿井赖书记原想王丽华介绍给一个给自己在矿里干采矿技术员的亲戚，他是矿里面的一个优秀的技术员，这下泡汤了。
　　而且这个赖书记一向就看不惯陈奎海。他听说陈奎海这个已经有了妻子还与其它女性发生男女关系的事情，非常恼火，他决定处理陈奎海。矿党总支对如何处理陈奎海开了会，会上有几种意见，一种是认为为一个巴掌拍不响，这种事情更象是通奸，王丽华的作风本身也有问题。一种意见认为这是强奸在先，然后不断威胁保持关系。还有一种观点认为，陈奎海作为党员股长，与下属发生男女关系，本身就是党纪所不容的的行为。讨论的结果，赖书记认为这种错误的性质很恶劣，党的干部玩弄女性，必须严惩。
　　会议决定撤消陈奎海的劳动工资股长职务和开除党籍的处分。
　　陈奎海与王丽华的事情立即传开了。但陈奎海一直就是色胆包天的男人，主要的原因是陈奎海利用小王的好学和年轻无知，轻易就得手。还被有些心术不正的人视为有本事的男人，这就是男人的可耻的心态。后来陈奎海被枫林矿党委免去股长职务，王丽华要求陈奎海与罗芸离婚娶她。不久罗芸倒是同意了，与陈奎海办理了离婚手续，但陈奎海并没有娶王丽华。此时的罗芸也才二十来岁，成为一个单身女人。
　　李祁武是一个年轻英俊的退伍军人。他因为受到原来的曾服役过的部队的一个连长的赏识，这个连长后来转到建设兵团部队，并被提拔成了一个营长，这个职务相当于一个矿井的区长。得到了老营长的信任，李祁武被任命为女子采掘队的负责人,除了队长之外，女子采掘队还任命了一个由知青招工上来当兵团战士的副队长曾萍茹。因为女子采掘队同时也是矿山女民兵排，他还是女民兵排的负责人，除了负责井下带队指导，负责她们的生产安全和学习，平时还负责她们的民兵训练工作，比如打靶、投弹，练习阶列等等。
　　当年李祁武曾经随着八三四九部队来矿上参加制止工人两派武斗的接管工作。因为面临退役，他后来又找了兵团的领导，就分配在枫林矿的工区政工办，成了以工代干的干部，由军人成了一名矿上的管理人员。那年李祁武也就刚22岁。
　　女子采掘队的队长李祁武在樟林煤矿累计工作了五年多。他始终受到领导的信任。他突出特点是公私分明，没有一般男人好炫耀，好吹牛的毛病，对工作他通常也是只做不说，从不张扬。采煤队副队长曾萍茹的特点是身体好，象一个运动员，体形丰满、有力。其次是缅腆听话。在女孩采煤队中，青年女性的特点就是胆小，下井之后更是如此。有一个男人当队长，女性对他就充满了盲目的信任和依赖，尤其是在井下的恐怖的黑暗中，女青年特别温顺服从，而且几乎百依百顺。
　　有一些工友知道李祁武在女子采煤队，就开玩笑说，这么多女青年围绕着他，他就是矿井的“洪长青”，是女子采煤队的“党代表”了。李祁武，他人生第一次不算迟来的性爱，真的也就发生在井下。地点就是在井下休息室，有时工人们也称之为躲炮室，躲炮室就是工人在放炮时的休息等待之处。
　　李祁武的第一次性爱是与一名年近三十的已婚的叫一个叫陈慧梅的采煤女工。她有“采煤大姐”的绰号。他俩就是在工人们为躲炮而设的猫耳洞中做的。陈慧梅则没有为难他，这使他在以后的短暂的日子中对年龄比他大点女性都十分尊敬，有一种自然而然的臣服心态，其中的心理秘密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