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文学网欢迎您! 用户笔名:密码: 【注册】
江山文学网  
【江山书城】 【有声文学】 【江山游戏】 【充值兑换】 【江山社团】 【我的江山】 【返回首页】
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人生百态>桐柏山下>第三十二章 苍山泌水两茫茫(1)(2)

第三十二章 苍山泌水两茫茫(1)(2)

作品名称:桐柏山下      作者:尘浮      发布时间:2019-02-16 19:56:35      字数:6772

  夏日晒跑春天,把个葳蕤的季节烤得晕晕乎乎,没了生气。酷热没过罢瘾,天际凉风吹来,山坳云飘雾飞,凭空添来一场烟雨,气温骤降,丙丁退位,辛金来临。峰岭姹紫嫣红,秋色斑斓。长天雁鸣,结束了季节的农忙;霜气日浓,山坡上便有了一座连一座的炭窑,冒着白烟,飘飘绕绕,结成云幔,峰岭披上银纱,风景别致。
  气温骤降,山村白事渐渐多了起来。当人辞别尘世就叫白事,有白事就请大神,也叫道士先,即道教修炼有功夫的人,做法事——送灵。送灵是山区白事的传统风俗。胡书记处理了社员们五粮三款、交公粮、卖余粮的事务后,就去帮忙做法送灵,履行自己的神徒职责。据说人死一七,三魂六魄未去,常使家宅人丁不安,急请道士先送灵。五运六气之变使耋耄高龄因心脏病、气管炎去世的时有发生,送灵法事接连不断,胡生忙得不亦乐乎,想,人的生命太脆弱了,这是好事,能格外增加经济收入并且光宗耀祖。起早贪黑关注白事的发生,祝愿太上老君保佑白事多多益善,送灵事业红火,多弄钞票。
  送灵多在没有太阳时候热热闹闹地铺张着,大铜钹响起来,震得十里开外的人们都来看热闹。十几杆高脚大蜡,胳臂粗,烛光映天,星月隐耀,如同白昼。咚咚咣,咚咚咣,咚咣咚咣咚咚咣……大钹响得丢劲,领头唱得卖力,俚歌俚曲,人们不嫌庸俗,听得上瘾。那歌唱道:混混沌沌有阴阳,芸芸众生尘飞扬,为财为色结怨深,动枪动炮铸祸殃。阳间无法乱纲常,花天酒地醉嫖娼,折寿损命到冥都,阴间酷刑都得尝。如今奉献大贿赂,恳求阎王多体量,高抬贵手都过去,重罪死刑全免光……
  神徒为首的手拿小鼓,连敲带唱,韵调端的婉转,后边跟了十多个神徒,都戴济公黑布帽,涂着白瓢似的脸,血红大嘴,竖愣眉毛,都一身白袍、白靴、白腰带,踩着铜钹鼓点,扭腰晃腚,连蹦带跳,令人眼花缭乱,赞不绝口。黑白无常没了铁锁铁链,捧着白莲花好像恭迎亡灵升官一样。牛头马面喜气洋洋好似前来贺喜。
  咚咚咣,咚咚咣,咚咣咚咣咚咚咣……小鬼判官多宽仁,牛头马面发善心,油锅锯碓实可怕,哀求阎君垂慈悯。灵魂飘到幽冥界,阎罗殿里诉悔恨,美女歌姬表忠孝,赐个冥官不过份……阎王爷一听,骂道:“日你妈,又是官迷,名利鬼,下油锅炸吃你个兔孙!”可是,那五颜六色纸扎的,丽姿美女、骡车宝辇、肥驴胖马、黄鸡白鹅、元宝金锭、玛瑙珊瑚、聚宝盆、摇钱树等等,应有尽有,整得阎王爷神魂颠倒、头晕眼花,没了正义,徇私枉法起来,这还了得?大梁不正二梁歪,大小官员嗜财成性,贪污成风。还有呢,望乡台、迷魂汤、奈何桥、刀山、火海、十八层地狱……机关繁杂,鬼官众多,尽皆贿赂到家。不然,现官不如现管,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管他呢,老阎王只顾自己享乐,不会微服私访,怕贪官绝种,故不枪毙,官僚贪腐仍然我行我素,习以为常。钱财喂饱就无法可法了,死刑改个重刑,重刑改个无期徒刑,再改有期,若再攮些钱,就给个借口无罪释放了。望乡台不要门票,迷魂汤可不啜羹,奈何桥无须走过,地狱里更不旅行,刀山火海、油锅锯碓悉数关闭,纵使罪大恶极之徒,所到之处,皆大欢喜。阳间有治,阴间无法,不光明的地方永远黑暗。巨烛熊熊燃烧着夜空,神徒们手舞足蹈,踩着“S”型的脚步,互相抓着后衣摆曲曲弯弯而行,好似白云卷地,银蛇飞舞,来到桌前端起香炉跑圈子。所有的纸扎开始焚烧,花花绿绿的火焰黑夜里格外壮观。风吹枯树芽茶,吱吱啦啦地响,人们好像听见鬼打架的声音,无不惊骇。大神通身皂装,想这些鬼官吞钱兽太明目张胆、肆无忌惮了,不给厉害就不知道自己啥龟孙了,捋捋胡须,啐口唾沫,一声令下:“开炮,把贪得无厌的鬼官消灭干净!”
  十几挂“大地红”电光四射,响彻天地,群山回荡。着火的炮纸飞到胡生的衣服,冒着烟气,随着奔跑,一股股焦臭戗人。人们说啥的都有:“胡生是文人,又是支书,怎么干起了迷信?”
  “捞外块么!”
  “捞啥外块?人家有的是钱。他是体验生活,写电视剧本的!”
  “快看,快看,胡生放光了!神仙显灵了!”
  “好,好,好!”人们阵阵呼喊,给神徒鼓劲助威。胡生就觉烧着了屁股,甩掉衣服,赤膀跣足,似鬼撵一样狂奔。一挂鞭追屁股后,炒豆似的响个不停。
  跑了金桥跑银桥,跑完银桥四更天,法事圆满结束了。他的衣服变成灰在风里飘扬,像似扬名。胡生满头纸屑,满脸灰尘,满身火药味,披着黄不琉球的法衣,携带所获,酒气冲冲地往家跑,生怕出了什么不测之事。路上听见猫头鹰的叫声,心里发怵,跑得更快,一边跑一边祷告大神保佑平安无事。
  “月娥开门,快开门!宝贝回来了,接宝!”
  月娥拉亮灯,见到丈夫德性,顿时火冒三丈,将“宝贝”嗖地一声扔到猪圈里,猪咬着宝贝绕圈跑。胡生说:“这还了得!”将身一纵,跳进猪圈,猪吓得上窜下跳,吼吼乱叫。他骂猪是挨刀的,要携宝贝潜逃!?狠狠踢一脚,猪尖叫一声,卧到墙根不敢动弹,吓得直喘粗气。包裹开了,更是恼火,他深知野猪经人一调理,就和家猪一样,走过去又凶凶地加了几脚。这猪觳觫不已窜出屎。“踹个屁呀,不知猪怀孕了?踹流产了损失大!咋不踹你自己呢?”月娥吵道,“总是冒冒失失的,还文人哩!”
  “若知它肚有内容,再气也不碰。你看我把他弄流产没?”
  “摸摸猪肚动不动就晓得,笨死你的!”
  胡生先摸自己肚子没动静,便知没怀孕。猪肚子呢?一摸乱动,猪怀孕啦!他身子一旋,跳到月娥面前,紧紧吻起来。
  “死样子,若是娘见了,非吓出病不可。”妻子拨开丈夫,柔声细语,“快洗洗换衣服去!”他边洗边想,人和猪一样,怀孕轻易而举,擦着毛巾道:“老婆,有的地高产,有的欠收,怪不怪?”
  “谁见你家地多打粮食了?”
  “你是高产田,龙凤胎!”
  “还说高产田哩,就不说自己劳动精神可嘉?‘除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月娥说,“还腰痛吗?”
  胡生“嘿嘿”傻笑几声,忽然想起来宝贝还在猪圈里,复跳里取宝,见猪“哗哗”洒尿,很骚。急忙离圈到屋,将那物放到桌,笑嘻嘻瞅着月娥,心想,让你知道,跟师父送灵,可不白干!月娥仔细瞧瞧是几百元,轻蔑地说道:“形道子,不就是纸钞吗?宝贝你的脸!”“世人忙忙碌碌,争争斗斗都是为了它!有了扎翅高飞,没了寸步难行!”
  “钱串子脑袋!”
  “神钱,不是凡钱!鲁莽灭裂,神会怪罪!”
  “怪罪?我还怪罪呢!当初看你人才,现在看你蠢材!稿子堆如山,咋不出书呢?人们捧敬你文人,作家,就当真了?坐家吧!羞不羞?”月娥不悦道,“你大小是个官,宝贝呀,断玄了?干丢人败兴的事,传开了叫我咋见人?”
  “不见人就按裤裆捂严实!”
  “文人,文人,文个屁!没正行?”妻子拧着丈夫耳根说,“不会学正经?”
  “给你学正经,胡家就断烟火了!”
  “拧死你,净说没油盐的话!”妻子还要拧他耳根。
  “别闹了,别闹了!”胡生拿去妻子手,一本正经地说,“说真的,当个作家不容易,著书立说,当须有新内容,新题材,标新立异,读者耳目一新,才能名利双收,流传后世。帮神家做法,不白蹦跶,优厚报酬,好吃好喝,还有新体栽,何乐而不为呢?”
  “真有才?快登作家宝座,让我荣光荣光吧!”
  “荣光荣光,荣光荣光!”丈夫笑嘻嘻地说着,抱着老婆吻,吻着一连串的响声。
  “哎呀!肚子有点儿痛,小点劲不行吗宝贝?”月娥说着,就装腔作势倒在床上。
  “想流产?上医院检查检查吧?”他边说边伸上手来。
  猝不及防,月娥踢丈夫一脚,笑说:“你上猪圈检查吧!”胡生倒在地上,无病呻吟:“哎呀,硌着腰了,快把老公拽起来!”月娥下床,又补了一脚道:“装!”胡生甜甜地笑着,一轱辘站起来,拉灭了电灯。欲知后来,且往下听。
  
  第三十二章(2)
  吴妈戏耍胡生一顿之后,化子心里欢喜,对胡生的怨恨消减许多,有两次还要找“患难之交”重归于好,吴妈一巴掌给他扇回来,拧着耳根说:“要脸不要脸,咹?眼不青了是不?去吧,再复复二水,眼珠打流算了!”化子说:“不至于吧?”吴妈心想:这狗逼化子没有一点儿志气,怪不得这号命。仔细瞧他瘦黄的脸儿,老人心酸了,不再嗔怪,看看太阳说:“去菜园割些荆芥苋菜,晌午做你最喜爱吃的捞面条。”化子最爱吃捞面条。记得小时候,家里困难,要吃捞面,父亲骂道:“日你娘,啥也不干,还想吃捞面,把你扔进井里捞去!”后来因粉条的事儿,真的投井一回,让大家捞自己。现在想来,父亲可能真龙天子,出言怎么金口玉言呢?父亲还说自己“猪走遍天下吃屎”!这他没说对,吴妈叫吃朝思暮想的捞面条。想到这一节,化子又想哭又想笑,拿着篮子上菜园去了。吴妈菜园在胡生的鸡坟附近,两间房大。老人勤劳,蔬菜肥壮,绿莹莹的荆芥散着清香;苋菜红红的,花儿般地好看。贪得无厌弄了满满一筐菜叫老人欢喜。
  “娘,弄多了,能吃得了吧?”
  “吃不了,明日包菜团子。菜团味道好,你尝过吗?”吴妈擀着面说,“柜上有大蒜、生姜、配上荆芥、香椿、藿香,捣粘糊加盐醋可出味了,拌面条你就吃不够。香椿法见家院里有,你去弄些来。”化子洗了荆芥同姜蒜在擂臼(小石碓)捣一阵,就去法见家取香椿。出门听见狗狗的惨叫,转弯寻声望去,只见涛涛和另个青年,无聊至极,用棍抬着两只尾巴粘连的狗,头朝下,尾巴朝上,紧紧连着不能脱去,挣扎摇摆,结合露着鲜红,叫得好不凄惨,还有几个孩子拍手笑着看得认真。只听涛涛说:“浪!谁叫你俩连蛋的?干脆整到狗肉锅里杀杀吃,能换百十元。”化子连气带笑,想这人真操蛋,你爹你妈XX咋不棍子抬到狗肉锅里卖钱呢?大声喊道:“放下放下,它们爱一回累得千死万难的,快放开!”涛涛笑说:“狗咬你还护它?”化子怒道:“它咬我我不咬它,世界没狗还叫世界吗?”那两孩执意不放。化子说:“不听话是不?不听话你妈有病了不给治!”涛涛害怕,赶快放下,棍子一抽,两狗拽拽拉拉往月牙滩去了。法宠掂着镰刀甩着罗圈腿紧追不舍。化子感到奇怪,急问:“圈子腿,干啥去?”法宠一本正经地说:“给它俩割开!我还没练过蛋,它们就连上了,气死人!”化子笑得前仰后合,打着喷嚏说:“亏你想得出,学狗狗夹着小X粘一起,抬到狗肉锅里杀吃你!”圈子腿立着不动了,摸拉着脑袋,自言自语:“可不是,夹着坏菜了,放它们一码吧!”化子拍着他说:“去你家整把香椿叶去!”法宠惊呼:“香椿树一丈多高,我又不是猴子,自己上去整!”化子扭脸喊:“涛涛上树麻溜,弄点香椿叶。”涛涛说声“好来”就猴子一样出出溜溜爬到老摸股上,树身就摇晃起来。化子连连喊道:“当心当心,香椿是小,可别摔下来!”涛涛哈哈大笑:“伯伯放心,几丈高的鸟窝儿就掏了,这算啥!”随即折个树头扔到法宠头上,法宠大叫:“榷树头干啥?树头没了,还长吗?”宠母做午饭,听见吵,拿着火钳出来,说道:“树越榷越旺,吵个啥?”化子笑道:“婶婶言之有理。”拿香椿叶闻闻说:“名没错起,好香。”就走了。涛涛说:“伯,吴妈做啥饭?”“小孩子没教养,吴妈是你喊的?喊吴奶!”化子说,“好好学学礼数!”
  “吴奶做啥饭,伯?”
  “捞面条。”
  “我也吃一碗。”说着跟化子来到吴妈家,伸着鼻子“呼触呼触”乱闻,嘿嘿笑说,“好香!奶奶,捞面条吧?给孙来一碗!”吴妈平时对涛涛踢死黑马弄死猴、泼皮胆大不要脸的样子反感透了,没好气地说:“给讨饭化子的捞面,你又不要饭,回家你妈给你做去!”涛涛脸一沉走了,回头道:“死老婆子不识抬举,就你的脏饭,倒找一百也不吃,反胃!”化子要拽回涛涛吃捞面,吴妈制止说:“和他小爹一个样,理他干啥?”
  调料弄好,面条熟了,化子要冷水滤面,吴妈说:“要不得,盆里开水凉了,滤面条吃了不生病。”面条滤在瓷盆里,调料拌匀,喷喷香,化子食欲暴涨,一连突噜好几碗。老人细嚼慢咽,看化子狼吞虎咽的样子,怕他不足,放下碗,说:“吃饭不嚼嚼,倒胃难受不难受?谁也不抢,慢慢吃!不听打你!”化子放下碗,擦着油淋淋的嘴说:“打我啥?吃饱了。”
  “喝面水,原汤化原食,对胃好。”
  他真听话,“咕咚咕咚”又来碗面汤,撑得“嗝儿嗝儿”连天响,捋着脖子说:“过饱过饱,嗝儿捞面味儿大哩,找胡生去!”说着迈腿出门。吴妈碗一推喝道:“站着,稳稳呆在家,给你念一段师父曾经说的话,听听对你有没有帮助。”化子说:“我洗洗耳根娘再说。”老人拍他一巴掌笑说:“做啥鬼怪,听话儿洗耳朵?”化子不笑,认真说:“洗耳恭听,洗耳恭听。”呼呼耳朵洗两遍。吴妈用火柴棒缠着棉花球球说:“过来过来,看耳道眼里灌水没?”他把头扁在吴妈怀里棉球伸到耳道里蘸了几蘸,老人说:“会洗,认真听。”化子默不作声,全神贯注老人能讲出什么天花乱坠来。
  吴妈咳一声,清清嗓子,严肃地说:“以真诚之心对待每一个人,以喜舍之心帮助需要帮助的人,以美好之心欣赏周遭的事物,以放下之心面对难以割舍的事,以感恩之心感谢所拥有的一切,以宽广之心包容对不起你的人,以谦逊之心检讨自己,以警觉之心辨别善恶。看透合不来的人懂得放手,看到合不来的事不要放在心,心量宽不生气,心量窄好生气,好生气就是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化子忽有所悟,说道:“娘,我知道了。”吴妈说:“自负才高!听了两句知道啥?知道吃饱不饿,蒙着头哭是不?”化子说:“那一页撕扔了,从头来。说心得体会了。”
  吴妈点点头,化子欣然道:“人生之于世,当怀仁爱心。他人轻贱我,我不贱别人。若有欺骗者,也不生嗔恨。别人侵损我,当有利益心。柔忍心气和,礼让天地阔……”化子没说完,吴妈说:“别说了,别说了,算你明白!”
  化子心道:自己真明白了吗?牢记着别人错恼恨不放就是愚蠢,短短人生,快乐有限,开开心心为社会做有益的事儿,最有意义,能回报天地覆载和日月照临之恩,心里寒冰就化作春水,浇开希望之花,自己错误与别人毫无关系,是自己造成的,怨恨别人错上加错!当一回人,虽然卑微下贱,但一定做出高尚的事,来证明自己存在的意义和价值。当人不容易,当有意义的人更难。
  化子忽然想到月娥近来肚子打胞了,不知是男是女,给她脉脉去,就往胡生家走。吴妈说:“去吧,去吧,去了再学回经验!“
  胡生远见像化子,近前果然是他!心中暗骂:不是死了吗?搞了半年还没死?又来恶琐人!给你弄好吃的,补补新婚大喜里的屈!就跑到厕所里掂出半桶人粪尿,“恭候”患难之交的朋友光临。
  化子到高宅大院前,说道:“朋友,弟妹有身孕,脉脉是男是女。”言犹未了,猝不及防,半桶人粪尿兜头泼来,顿时奇臭冲天,化子哇哇乱叫,“胡生,你家吃人粪尿个个膘满肥胖,咋不省着自己享用?败家子!”胡生捋着鸡血桃木棍骂道:“还骂人,肉痒了!?”朝化子凶猛打去。化子兔子般地边跑边吐,到吴妈家,老人如晴空霹雷,差点儿晕倒,定定神,急取清水,从头到脚给他洗了一遍,换过衣服。吴妈一手掂着粪衣,一手持着烧火棍,冲进胡生大院大吵大闹。胡母闻声急急跑出来说:“老姐妹吵啥的?值得这么火?”吴妈气得七窍生烟,粪衣一甩,粪水飞胡母一脸,弄得她摸不清头脑,发起脾气,没好气道:“门搭门的你咋说翻就翻了,到底咋回事呀,吴妹?”
  “都是你养的好孩子!不知他为啥同化子翻脸成仇。成仇成仇吧,谁离了谁也得过!”吴妈高腔低调大吵,“缺德玩艺,没感化的东西,用人粪尿淹化子,戗得他不会出气了,纳底子针扎了半天才翻醒。胡大包子必须赔礼道歉!不中了我老婆子去郑州侄子的刑警队告他,打他皮开肉绽,连支书也当不成!不信了试试!”胡母听着心里害怕,连喊:“胡生出来,胡生出来!”可没动静,儿子在屋耳贴媳妇白肚皮听儿跳,听出瘾病,作也不写了,每日插空贴几遍,耳膜贴出自动旋律。胡母冲进屋拧着他耳根拽院来,吴妈乘机将粪衣蒙到胡生头上。他顿时蒙圈了,“哗啦”一声,肚里内容从口喷出。吴妈手疾眼快,侧身躲过,若慢一点就落个满身秽臭,大叫:“这是怎么了?无法无天!”胡母伸开巴掌对着儿子脸霹雳叭啦扇。他也不躲,想娘岁高能扇几回?说:“有话好好讲,不要这样娘,好歹是个支部书记!”娘气得眼珠外突,怒道:“支你娘个腿!你咋对化子?开始好得一个人似的,兄弟一样,还跟你风里雨里讨饥荒,说变脸比仇人还仇!你咋对化子的?说!”胡生嘴不说心说:没用的人我恨之入骨,厌恶死人,他还来,不用极端方法对他,还死皮不要脸!娘以为儿子理屈词穷,无言以对,怒道:“你良心叫狗掏了?用粪尿泼化子?你好那样吗?”胡生终于开口了,简捷有力:“该,泼死他!”吴妈心想:啥东西?就上去揪抓。胡生暗骂,不知死活的屌婆子,还要试吧试吧?飞起脚踢向吴妈。
  吴妈瞬间一幻,身子扭动,胡生弄不明白,一脚踢在砖墙上,只听“妈”呀一声,脚趾头断了一根。娘拽出鸡血桃木棍,没头没脑猛打儿子。一边打,一边说:“咋养你这个坏东西?”胡生瘸着腿,流着血,绕村跑。娘拿棍追着骂。大哥大嫂、左邻右舍、村委干部闻讯赶来,见老太太疯了似的喊叫。治保主任害唬道:“老太太无法无天,敢打村委书记,公安局抓你蹲大牢!”胡母气呼呼地说:“官官包庇!”到家气得躺床硬是不吃不喝,睡了两天。化子得知此事,因己而引起,后悔着不该窝窝囊囊冲人家喜事,导致吴妈、胡母心里不快!讨饭专心讨吧,明知胡生秉性,干吗多此一举,自取其辱?越想越烦躁,彻夜失眠,愁肠百结。欲知事后如何,且往下听。
发表评论 查看评论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分享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