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遵成命图报父母恩 缔姻缘相投儿女情

　　词曰：《蝶恋花》
　　千里姻缘非优选。久蕴心弦，怎不会留恋？待到春来花盛绽，心田从此留莺燕。早就姻缘系所愿。相悦两情，爱岂随风转？月老公公牵红线，喜结良缘堪眷恋。
　　
　　且说牟茂救回了向大小姐，向员外与夫人高兴地要为牟茂张罗婚姻择偶予以感谢。夫人说道：“自从牟茂他们弟兄在我家当长工以来，我家真是不同于以往那样任人欺凌。他们成了我向家的后盾，从此给我家带来了安泰；使我家扬眉吐气，门庭增辉。
　　“可我觉得家有良田千顷，也用不了这么多。吃不完，穿不尽，家中虽有儿有女，无非将来靠他们继承家业，千百年后又当若何？不若现在为他姐弟着想，交得这八家异姓兄弟，若是今后有谁欺侮咱家，咱向家也好和他们互相帮衬。我们就该为他们做些打算，让他们年轻人安身立命。老爷一旦给了他们恩惠，不愁他们不帮着咱向家。现在他们已有恩于咱向家，这份情我向家合当报答。章坚、潭仁已有家室，但没有家业，就把东、西二庄奉送他们八家弟兄去耕耘又何尝不可？”
　　向元外听完夫人的一番说法，也很赞成，决定将东西二庄奉送给章坚与潭仁等八位兄弟耕种，然后向员外又说道：“只是牟公子尚未成家，咱们就寻找一门亲事让他安个家吧！”
　　向夫人道：“至于牟茂的婚事，我倒有个想法。想我娘家覃姓虽有势力，但却路途遥远。常言说，‘远亲不如近邻’。就是顶亲顶戚又当如何？虽是我娘家却未必事事都为着我向家。这次派人前去递信让他们前来保护小姐，竟然一直杳无音讯，似此我们还有何盼头？要不是牟公子出手相救，我家姑娘险些被那奴家糟蹋。
　　“如今保住了姑娘清白，我当娘的才有脸面活在世上。既是牟公子救了小女，定然是女儿的缘分到了，不若将女儿许配牟公子。牟公子一表人才，武艺超群，有勇有谋，是横顺几百里难寻的人才，若将咱家小女许配给他也不失为一桩良缘。至于其他弟兄，将来有合适的女子咱都给他们牵线搭桥娶妻生子，这也体现出咱向家有情有义。”
　　向员外听罢夫人言语自是如拨五里云雾，回道：“夫人你和我不谋而合却想在一处了。不过我向家女儿是否愿意下嫁牟公子还不知道呢，你当娘的快去问问女儿是否情愿招牟茂为夫婿吧！”
　　“这还用得着问吗？早在牟茂被救进向家之时，女儿眼中就有了牟茂，要不是早先与覃家定亲有约，哪还有后来的麻烦嘛！如今只是看牟茂是否愿意答应与姑娘的婚事了。”
　　牟茂和往常一样，闻鸡起舞，勤练武功，白日里继续与弟兄们切磋武艺，谈论未来等。救回向大小姐以后，牟茂想：这奴家土司在此地经营多年，根基牢固，实力不小。昨夜虽然小胜，难免他们还会前来报复。要是再调来大队人马我们将该如何应对？
　　不若乘此告诉向员外早作打算，继续与覃家联合，以利于遥相呼应。即使不派人前来，随时发声增援向家也可震慑奴家，至使奴家不敢轻举妄动；再则，派人去施南二龙坝宣抚司覃大人处，禀明我牟茂在此处安身落脚，一旦有事，万不得已也可求取救兵，也不失为一良策。
　　牟茂想到此处，便委托老八蒋君臣带一伴当骑快马前去二龙坝走一趟，将信送往宣抚司覃大人处。
　　且说蒋君臣二人走了两日来到二龙坝宣抚衙门，将牟茂亲笔信交与覃大人。大人见信大喜：“终于有了牟大侠的音讯，我正有大事找他。因目前施南镇边剿抚大人得到消息，有边民叛乱造反，不日来施南攻城夺地，令覃某带兵平息叛匪。可是我年事已高不堪胜任平叛建功。施城剿抚大人让我举能荐贤，正在寻找这样的能人武将，牟大侠堪称胜任，出山掌控局面带兵平息匪患非他莫属。他武艺高强胸藏谋略，只有让他前来带兵才是叛匪的克星。”于是，连忙来到施城向剿抚大人推荐了牟茂，让他及时前来施城任职带兵平息叛匪。
　　且说蒙古元人执政以来，剿抚使大人至施城若干年，政局常常不稳。最近各地土苗边民反元势力蠢蠢欲动。有探子来报，各地败落土司扇动大批乱民已磨刀霍霍，组成叛逆武装，欲杀来施南夺取疆土推翻剿抚使政权。剿抚使闻听不祥消息大惊，立即将此情况一面报夔州路府衙，一面筹集银两，派出自己的蒙古军队前去清剿叛匪。由于蒙古军队不擅长山地作战，他们的战马进不了深山密林，都是兴奋而去扫兴而归。元军几番进剿都被叛匪打得大败而归，如今已是闻风丧胆，见了叛匪只好逃窜。剿抚使只好选派二龙坝宣抚司等地方武装以夷治夷。
　　今日牟茂来信正中覃宣抚司下怀，便来到施南府衙将牟茂推荐给剿抚使大人。剿抚使为救燃眉之急，立刻行文按五营五十八旗招揽兵源，如兵力不够可行文地方再助五十旗，可按此编制拨款听用，让牟茂就地组织狼军展开训练，一月后前去消灭叛匪。
　　牟茂被任命为征剿叛匪长官司，蒋君臣代接到剿抚使任命的公函，连忙快马加鞭赶回都亭里。老八进屋便喊道：“禀报三哥！受二龙坝宣抚司大人举荐，经施南镇边剿总使任命，你已是施南剿灭叛匪军事长官。并有信函与行营大印一并带回。”
　　牟茂看罢信函，心中犹豫了，他不得不认真思考。要是接受剿抚使任命，我与元人的冤仇就往肚里咽了吗？还有我那帮兄弟们与元人有不共戴天之仇，他们会跟着我给元人当兵去剿叛吗？思来想去，还是先讲道理说服了弟兄们再作决定。
　　于是，牟茂对几位弟兄道:“你们愿替元人卖命吗？替元人得罪地方势力风险极大。只是看来不听从元朝诏令也是一死，还不如顺应形势接了印信，既可骗过元人，也可名正言顺地招兵买马集聚咱们的力量。至于平叛，应该对有良知的英雄豪士为我所用，对无恶不作的土匪进行铲除，为民除害才是我们的宗旨。只有这样，上可瞒天过海，下可收得民心。不知大家对此有何看法？”
　　张坚等听过牟茂讲话应道:“赞成你的大胆设想。只有暂借元人这颗兵印才好扩充军队，待到时机成熟时，我们才可以趁机起势。这不失为一长远之策，这是明戡乱、暗聚义的构想，只有如此，大事可成。”
　　牟茂听罢各位弟兄全都支持自己的主意，欣然接受了元剿抚使任命。连忙行文给各路乡绅土司招集人马，十日内汇集都亭里前去清剿乱贼。其中有支罗、剑南、沙溪、忠路、忠建、大奴坝、金洞、龙潭堡、毛岭、隆奉等地土司各招兵勇五旗人马前来都亭里汇齐，择日开往施南清剿叛军。
　　另外，写信至狼坪北山村邀请徒弟覃兴家、覃兴全二人前来助阵；又去信狮子岭请樊大勇、樊二猛、樊刚常兄弟三人前来助阵。
　　牟茂办完此事，还去都亭里寻找一处屯兵之所，以做屯兵练武之用。选来选去，只有都亭之南清江之侧可扎营屯兵。这块土地平坦宽广，适合练兵之用，便将此地命名为“教场坝”；并立即行文征地卅亩及时平整备用，准备各路人马在此集结驻军。
　　且说大奴坝奴土司接到牟茂军事长官文书大惊：这回该轮到向家报复我奴家了！心里划算着，只有如此这般方免眼前之祸，只好“丢车保帅”了，于是带着奴家五旗兵丁将奴七捆绑着押往向家为抢亲事件前来赔罪。
　　向家庄有家丁来报：“奴家押着他的管家奴混帐来到门前听候发落。”
　　向员外并不客气，便将奴七交给牟茂处置。牟茂知道是冲着自己的剿抚军事长官这颗大印前来投降，于是，对员外道：“为了团结所有力量，也是为了笼络人心，利用他的长处，我们应当以大局为重，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既往不咎，过去了的就让他翻篇吧。”于是，以向员外为首的全部家丁等排列门前，欢迎奴土司的到来。
　　“奴某宣抚司见过牟长官大人及向员外。由于我奴某对家奴奴七管束不严，使他自作主张，冒犯了向员外及令爱向大小姐。是他自食其果犯下滔天之罪，该当受诛，特绑来交与长官司治罪。还望对我奴某之错予以宽恕，奴某自当竭尽全力报答。”
　　牟茂道：“既然知错，那就下不为例。松绑！待以后立功赎罪吧！请奴宣抚司将人马带往都亭教场坝扎营听令。”至此，向家同奴家的恩恩怨怨缓和下来。
　　再说龙潭堡覃土司接到都亭里军事长官军令，不敢怠慢。立即招募乡勇人等，组成五旗人的队伍带着所用之物，扛着兵器赶来汇合。行程两天赶到都亭里扎好寨栅。覃土司第一要务是来向家陪罪，见了姐夫向员外说道：“上次派人未曾保护好外甥女深表歉意。”然后把派来四十人，到来后遭到向家退回，并撕毁亲约一事详细作了说明。
　　向员外道:“这件事如此蹊跷？那是你们中了奴家的离间之计，让我们两家蒙在鼓里，让双方相互猜忌结下仇怨；然后让我们向、覃两家互相窝里斗。因此，我们亲戚间不要中他奸计，应相互理解，摒弃前嫌。”
　　这向、覃两家的误会均由奴家挑起真相可鉴。至此，向家才解开为何无人前来保护大小姐之谜。此事既已真相大白，从此解开其中原委。郎舅之亲毕竟不同，亲戚关系和好如初。
　　向元外对舅老官覃土司说道：“你外甥女因前次之故，双方同意退婚；同时小女遭抢时，若没有牟公子相救，小女早被奴家相害。如今小女已看上牟公子，尚未有人媒证传言。你当舅舅的既来了，就充当大媒主持他俩的婚姻大事吧。还望你这当舅舅的移步代劳操持此段良缘。”
　　覃氏大喜，甘愿立此第一功。覃土司来到牟茂大营报告道：“龙潭堡土司募兵五旗人马前来向军事长官报到，甘愿听从点视。”
　　“请覃安抚司听令，先将人马安营扎寨，来日展开练兵。”
　　覃土司又道：“慢着，此事一矣。还有一事：本宣抚司外甥女儿系牟大人所救，我当舅舅的应对牟长官表示感谢；并且还应当为向家择婿当个介绍人，特请示牟大人准许，小人方敢开言。”
　　“这个事我牟茂可无权干预，你去问向员外好了。”
　　“向员外我已问过，特委派我前来说媒，这事非得你同意，小人方敢开口。”
　　“那就请您前去做媒吧！”
　　“好！小人大胆做媒就是。牟公子既答应为婿，向家也愿意将女儿许配给牟大人牟公子，还望择时迎娶。”说完双手合什等着牟茂答复。
　　牟茂鉴于大战在即，便说道：“这婚期暂缓不提，等待施南退敌以后再定吧。”
　　“不行，我觉得你不必推辞，先把婚事定下，待施南大捷再回来完婚，我也好对外甥女有个交待。不然，让大小姐失望，我当舅舅的见不得外甥女伤心。这事还得听我的，算你答应了。聘礼由我覃家出资纹银千两明日送去作聘礼就是，你牟长官可不能误约。”
　　其实，牟茂此时内心异常兴奋，自己的终身伴侣，千里姻缘终于在此成就。本来牟茂对向大小姐看过第一眼时，心中就已萌动爱慕之情，只不过装在心里未曾表露。于是答应道：“既是订婚，也好，明日就明日，明日去见岳父岳母去。”牟茂此时左看看自己身材，右看看身上的衣衫，唯恐大小姐见了有不满意的地方。
　　覃舅舅见牟茂如此动作，立即明白牟茂的意思：“今天相亲所用衣服鞋袜、订婚礼物，下午一概送到不误，请不必挂在心上。”
　　向员外招婿订婚早已传遍村庄，只见向家大院张灯结彩，请了各家宣抚司及安抚司前来见证向家招婿订婚仪式。一切准备就绪，只等牟茂前来拜见岳父母。
　　上午巳时刚到，一阵鞭炮声响起，是媒人覃土司与牟茂带着几个兵丁抬着红纸封大礼盒进了庄院。
　　这边向员外与管家和家丁们前来迎接。接过礼盒，红纸礼单上写：蜀锦二匹、白银二盒、金首饰二盒、玉手镯一对。然后牟茂大礼拜见岳父岳母。有红纸婚书两份将男、女双方各自的生辰八字填写完毕，这订婚过程方算完成。
　　然后是酒席招待，大家端着酒碗前来敬酒庆贺。只见奴土司第一个前来给牟茂敬酒，紧接着，忠路土司、沙溪土司、剑南土司、支罗土司、龙潭土司、金峒土司……所有近邻土司，还有牟茂的义兄义弟们纷纷前来敬酒道喜，牟茂放开海量也一一回敬。
　　此时牟茂站起身来说道：“各位土司，各位贤达、三亲六戚，各位乡邻、兄弟朋友，自从牟茂来到这里，曾蒙岳父大人全家眷爱，将大小姐许配我牟茂。这深情厚谊牟茂合当厚报，各位在此便是见证。有人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我牟茂能与向小姐成为伉俪，实是上天安排。所以，我第一杯酒敬天地神明；第二杯酒孝敬父母、岳父岳母及覃土司舅老爷等长辈垂爱；第三杯酒敬所有嘉宾、朋友、兄弟，请众位干杯！”
　　牟茂有了心上人，思考着等到施南胜利太平归来时，那时再回来完婚不题。
　　在这样的时刻，牟茂头脑中装的是如何组成一支能征善战的队伍。牟茂与向家大小姐订婚后，来到都亭里扎下大营。各路宣抚司、安抚司凡接到通知的土司都已到来，大家齐集教场里。牟茂召集各路头目说道：“这次受施州剿抚使大人委以重任，牟茂深感责任重大，任务艰巨，还望各位鼎力相助，大队人马均已齐集。
　　“第一、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还望各位有钱出钱，有粮出粮，有人出人，争取早日备齐准备开拔施城。
　　“第二、凡到位人员，统一编队，每二十五人为一旗，每十旗配备一名旗总；狼军总旗数为百零八旗。实行统一编制训练，统一号令，从此不得各自为阵。
　　“第三、实行大比武选拔旗总，能者为将，以利带领冲锋陷阵、杀敌立功。
　　“第四、大家要精诚团结在我土家狼军旗帜下，同心协力、奋勇杀敌，所建树功劳实行登记造册，论功行赏。
　　“五、请有一技之长善造弓、弩、刀、枪、剑、戟，有特长之士前来报名，我们要集中打造兵器等。
　　“六、关于兵源，各地方分司已凑齐五十旗目前已集结到位，战事结束自当送还。新召五十八旗战时出征，无战守城，保持常备待命。
　　“最后，若有贪生怕死者请自觉辞去回家。家有困难的、是独子的、老父老母无人赡养的，也应当回去尽孝。”……
　　茂公刚安排完毕，有把门士兵来报：“外面有狼坪北山村人要见老爷。”
　　且说狼坪覃兴家、覃兴全二人接到茂公书信，高兴万分：终于知道了师傅的下落了！两人马不停蹄日夜兼程前来报到。
　　牟茂迎出场外，果然见兄弟俩已是英姿潇洒的年轻壮士，比当年在北山村看到的少年覃兴家、覃兴全壮实多了。有人说“三岁牯牛十八汉”——说的是牛满三岁可以耕地，男满十八可以从军。只见二人各骑一匹枣红马从栅栏外走来。二人见了牟茂滚鞍下马拜见师傅。牟茂叫人牵过马去。
　　兴家道：“两年不见师傅，十分想念，接到文书立即动身马不停蹄前来报到。”
　　牟茂将俩人让进营里坐下问道：“当年我走以后可有何变故？”兄弟俩将牟茂走了以后的情况细说了一遍。
　　自从牟茂离开后，两人当起了教师，将师傅所传武艺继续传与弟弟和邻居的孩子们，形成了家家习文练武的风气。弟兄俩自我也有很大提高。一次，钟彦章知道牟茂离开了北山村，立即带着人前来报复。是覃兴家弟兄带着大家将他们打得落荒逃走，从此再也不敢小觑北山村了。
　　牟茂将覃氏弟兄二人安置在自己身边听用。又听有人来报：狮子岭樊氏三人已到。牟茂与覃氏兄弟俩一同出帐迎接，牟茂拱手说道：“你们兄弟仨前来助阵，我先谢过了。”
　　然后将樊氏三兄弟介绍给覃氏兄弟道：“这三位是我在狮子岭结识的好汉，姓樊……以后大家都以兄弟相称好了。”
　　他们五人的到来使牟茂如虎添翼。此时命人杀猪宰羊安排筵宴为大家的到来接风洗尘。
　　次日，牟茂传令所有人等校场集中点视。大家陆续到齐，牟茂开言道：“这几天前来从军投戎的壮士络绎不绝，经过统计已足够百旗以上人马。人员众多，我们目前尚缺条件，但很快也将安排妥当。‘蛇无头而不行，鸟无翅而不飞’。军队要有军队的风纪。首先，将所需重要事务委派于人，大事小事有专人负责办理。有关军需事务还请几大土司担责：
　　“有请覃土司为钱粮总管，一应筹集支出全权负责；
　　“有请奴土司负责各种设施建设及刀枪剑戟和袍甲的督造。
　　“其余人等通过大比武后再作调度。比武日期定在三日后。”
　　三日后的清晨，红日初照，校场里已是人声鼎沸。今天要挑选有真才实学之士担任军中各级要职。
　　只见牟茂头戴藏青毡笠，身披紫红织锦簇绒披风，束一条红丝折叠带；足穿青色半统皮靴，腰悬定唐刀。明眼人一看不是元帅也是行军带兵的头领，其实他就是施南军事长官。旁边早有人搬来檀木紫漆大圈椅，让牟茂就坐。可牟茂并未坐下，左边站着章坚、潭仁、染海波；右边立着诸宇传、王钦、郜森、蒋君臣。身后还有五人，覃氏兴家、兴全，樊氏大勇、二猛、刚常。今天看来阵容不同凡响。
　　牟茂告诫道：“今天要决出十大旗总，武功卓越方可入选。下去再选出各级狼军头目；凡在场人人皆可报名比试。为防止过失伤人，不必使用器械，空手比试，依次序胜者前十五名可为录用对象。”
　　巳时已到。牟茂道：“比武开始！击鼓鸣炮。”
　　三通鼓毕。“谁先上？”牟茂问道。
　　只见一人抢先登场道：“我占先了，谁敢与争！”
　　又见奴土司队列中一人应声便道：“我敢与你比试！”
　　牟茂细看罢，竟然是奴土司管家奴七，便说道：“二位敢于大胆比武，请先报上名来。”
　　“我姓奴名七，大奴坝人，人称奴混帐，年满三十岁。”
　　另一人应道：“我姓夷名彰木，本土都亭人氏。”说完，对人并无礼节，向着奴七欺身而至。奴七拳脚相还，战不到二十回合，夷彰木不敌奴七被打倒在地，奴七得手却不停手，欲再拳脚相加，被牟茂叫停。夷彰木请回归队里。
　　于是后面连续上来二三十人俱被奴七打败。突然覃土司队中闪出一人道：“看我与你奴七一比高低。”
　　牟茂见此人眉目清秀，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身长腿长，定是长跑健将。“请报上名来。”
　　“我姓相名旺，二十五岁年纪，龙潭河人士。我乃元初茅岭相氏土司之后，人称我外号千里眼。”
　　牟茂听罢觉得这名字独特，此人说不定有绝门功夫。高声说道：“请开始比试！”
　　牟茂发完话，只见相旺面对奴七与台下抱拳施礼。然后俩人一来一往战了五十回合不分胜败。千里眼相旺动作灵敏，辗转腾挪与奴七打得难解难分。这奴七提起拳头老想将相旺击败，但都被相旺一一化解，看来此二人旗鼓相当。牟茂叫：“停，请相旺歇息，奴七坐庄继续比武。”
　　奴七此时越加兴奋，耀武扬威道：“谁敢与我再战！”
　　过了一阵，只见又一个大汉站了出来，抱拳说道：“看我来领教领教。”
　　奴七坐庄气势更加逼人：“来者何人？请报上姓名，免得被打死后成了无名小鬼！”
　　“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郑名烨，你就叫我郑烨好了。本土夹壁人，我乃唐朝时清江县郑氏部落首领十八世后裔。”
　　奴七一听火冒三丈：“你称甚么郑烨（爷），我叫你郑孙子！”话到拳到，奴七一个直冲拳奔郑烨面门击来。郑烨低头躲过，左掌伸开旋风般袭向奴七耳门上。俩人一来一往打了十合以后，奴七见用拳不能制胜，早飞起左腿向郑烨前胸踹来。郑烨将身向左旁闪过，右手铁钳搬抓住奴七脚脖子，左脚勾住奴七右脚跟，再用左掌用力将奴七向后撑去，奴七一个仰八叉，重重摔倒在地好久不能动弹。
　　欲知奴七性命如何，下章再叙。